“没看到过,要是我和叶琉子在一块儿,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溜进来?”
最后这句话明显带着怒气。
走出芭蕾舞团后,加贺两人回到了石神警署。别的舞团成员由其它的搜查员负责询问。
去了趟刑事课,他们还没查明死者的身份。虽然进行了指纹比对,但前科者以及留过纪录的人中没有匹配的。提出搜查请求的失踪者里面也没有符合条件的人。电视和报纸对于这个案件也进行了大肆宣扬,可是也没出现亲属一类的人。
“从这个男人的服装上看,不太可能是流窜犯作案,我觉得一定是和芭蕾舞团有着某种关联才对。”
搜查主任小林没精打采地嘟哝道。
“今天对齐藤叶琉子进行质询了吗?”
对太田的询问,小林挠着头颔首,“和昨天的供述如出一辙啊,她也没明确否定自己杀了他,我觉得从那个女人身上多半是得不到什么新线索了。”
“死者男人的身份是目前的首先要解决的啊!”
“是的。”
小林摸了摸留着邋遢胡子的下巴,只要不知道死者身份,就无法判断叶琉子叙述的正确与否,也就不能将她定罪,当然也不可以释放。
这天夜里鉴定科关于足迹的报告出了结果,鞋子型号完全一致。而且步距和男人身高的比对也完全吻合,从鞋子的磨损情况来判断出的他有的走路习惯和这个脚印所具有的特性也是完全匹配。也就是说,从科学的角度来看,窗户下方的脚印是死者的这一点已经不容置疑。
“这样一来,男人从窗户爬进来暂且应该算是事实了,到底目的是什么呢。芭蕾舞团的事务所究竟有什么可盗的呢?”
小林大声说道。
明天开始要顺着男人身着的夹克服和裤子这条线索开始探查,今天刑警就此解散。不过加贺却还有着工作要做,那就是确认柳生讲介的不在场证明。
从大泉学院站下来后,从南边出了站,不过地图上确认下来却没有类似的店铺。在同一地方转悠了一会儿后,发现在一幢破旧的楼房的地下有一扇仓库入口般的大门有点像。这扇防火门一样的大门上只画了一只小熊。小熊的肚子上写有更小的文字——“NET BAR”。
本来想当然认为这里一定是些不可见人的痞子们的老窝,不料打开门一看却发现里面出奇的整洁。黑得发亮的吧台旁边有两个桌子,吧台里留着胡子的老板正用菜刀正切着什么东西,有两个客人占了一个桌子,看上去都像公司职员的样子。
加贺在老板面前坐下,点了瓶冰镇威士忌。
仔细一看老板的年龄还挺大,如果在公司工作的话,可能差不多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留着的大背发的头上白发赫然在目。
他正在切黄瓜,自言自语道,“真想拌蛋黄酱吃啊。”随即拿出小碟子,倒了点蛋黄酱在里面。
“你知道一个叫柳生的人吗?”
用牙签插着黄瓜,加贺问他。
“你是说那个跳舞的柳生?”老板说。
“是啊,他经常来这儿吗?”
“恩,是的,这里经常可以看到芭蕾舞演员。”
“芭蕾舞演员?您是说高柳芭蕾舞团的一行人吗?”
是,老板回答。
这么一说,柳生的确说过和他的同伴经常来这儿。
加贺问他昨天他们来这儿的时间,而老板的证词和柳生的叙述并无出入:他们在这儿大约呆到了10点半。
在搜查人员中流行一种说法:可能叶琉子是在袒护着某个男人。比起供认不讳是一个男人杀死的,绝对是女人坚持声称自我防卫来的简单,凶手和叶琉子可能就是这么盘算的。
但是柳生的嫌疑算是排除了,要是10点半还在这里的话,那么案发的时候就不可能在现场了。
“这位客人,您是警察吗?”
加贺正寻思着,老板开始发问。不过看上去不像出于警惕心,而只是对客人的职业有点兴趣的口吻。
“是的。”加贺说,“我在侦查昨天的案件呢。”
然后老板点了点头,嘴里嘟囔“我一猜就是”。
“不过幸亏那个女人没受伤,只要不受伤,还是可以继续跳舞呢。”
“是吗?”
“当然啦,那些孩子,把自己的身体可是放在第一位的呢,唯恐自己没法跳舞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哦,要是舞者不能跳舞的话,那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嗯,原来如此。”
喉咙里咽着威士忌,加贺想要是从这个角度出发考虑的话,齐藤叶琉子的行为就好理解多了。对方手握锐器的时候,当然率先会有种强烈意识不能让自己受伤。她以前可是因为交通事故弄伤过脚,肯定比别人更多一份恐惧。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叶琉子说的一切都是真话的基础上的——
两个公司职员走后,客人就剩下了加贺一人。此刻他又一次环视了下吧内,目光落在了角落里放着的一件令人怀念的物品上。木质的底座上放有足球游戏的底盘,底盘边伸出几根小棒,用来移动底盘上面的选手,和真正的足球比赛一样往对方球门里射门。
加贺拿着装有威士忌的杯子走到足球击盘边,开始操作起小棒子来。前后滑动棒子,选手就会做出相应移动,转动棒子的话选手就会在场上转身,利用这种转身就能踢到皮球。这已经是年代很久远的东西了,东西却保养得很不错,也没有小棒子卡住的情况。而且两队的选手也各自有11个人,跟正式比赛一样。
上面放有一个小球,所以开始试着轻轻的传起球来,不过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容易操作。
“技术还不错啊。”
老板满脸笑容。
“我以前可是一直玩的哦,不过现在不行了,对方完全不动的状态下我也不能好好射门呢。”
“这是有窍门的呢。”老板说。
这时,入口的门开了,传来几个男女的声音,加贺把目光转向那里。进来的是柳生讲介一行人,其中也有浅冈未绪的身影。
柳生第一个注意到加贺,虎着脸对他怒目而视。
“我明白了,”他说,“你是来确认我的不在场证明的吧?”
柳生和未绪之外还有一男一女。加贺也认出了他们,高柳亚希子和绀野健彦。亚希子双眼皮加上大大的眼睛,嘴唇也很性感。不愧是舞团女演员中的第一张王牌,容貌非常华美。相对而言绀野的表情却透着严肃。
四人坐在了近处的另一个桌旁。
“练习课上到现在吗?”
一时没有人回答,过了会儿绀野作为代表开口了。
“上完课我们去吃了点东西。”
“那么昨天应该也是这样吧?”
“的确是如此,你要是说我和柳生的话。”
加贺点了点头,又相继看了看未绪和亚希子。
“昨天你们上完课后去了哪里呢?”
“我马上就回家了。”
亚希子回答完,未绪接着说,我也一样。
“要是能够有证明就好了。”
“证明……”
亚希子双手托腮,歪着脑袋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没关系,可以了,我只是想问问而已。”
说着加贺的目光回到足球击盘上,他不想让来喝酒放松的人的扫兴。
他又开始练习起传球来,突然发现谁站在击盘的另一端,抬头一看,浅冈未绪正在摆弄着操作小棒。
“请您老实告诉我吧。”她说,“警察对于昨天的案件究竟想怎样结案呢?是想把叶琉子作为杀人案件的犯人送进监狱呢,还是想证明是正当防卫释放叶琉子呢?”
加贺停下手,看着她的眼睛,未绪正垂着脑袋。回头望桌子的方向望去,剩下的那三人也摆着一副等他作答的姿态。只有服务员默默地切着什么。
“我们的工作是,”加贺开口了,“彻底查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一切水落石出后,最后的判决是取决于检察官或者法官。”
“听上去像是应付我们的话,你们不是应该先有一个假定,然后进行搜查去验证它,难道不是吗?”
说这话的柳生依旧瞪着加贺的脸。
“你所谓的假定是什么?”
“我可不知道。”柳生耸耸肩。
“我们对于齐藤叶琉子这个女孩儿一无所知,完全是一张白纸。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查明真相所在。请不要忘了,你们相信我们就等于相信她。”
说完他继续捣鼓操作棒,中路的前锋敏捷一转身,把小球踢入了对方的大门。
5
弄清男性死者的身份,已经是案发后的第三天的事了。一个女人自称他可能是自己的恋人。
女人的名字叫宫本清美,居住在埼玉县,说自己是自由打工者。据她所说,因为自己的恋人不知去向而向埼玉县警方提出了搜索请求,然后警察拿出一张照片问她是不是此人。
石神井署的年轻搜查员和加贺两人带着清美到了地下停尸场,她一看到尸体就“呃……”发出了打嗝似的声音,然后哭叫着“怎么会这样啊……”。加贺问她是不是这个人,她也只是哭喊着“怎么会的,你怎么变这样了啊……”。
好不容易让她情绪稳定了下来,就把她带到刑事课的角落里的一个接待室,到那里进行问话。然而她还是非常激动,话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花了不少功夫才了解到了大致情况。
清美说,男人的名字叫风间利之,年龄25岁。在当地的美术大学毕业后没有固定工作,边打工边进行深造。在这个时候结识了清美,她刚大专毕业,并立志要成为一名演员。
风间在这两年里,为了学绘画独身一人去了纽约。在那儿生活了一年后,又回到了日本。他好像非常喜欢那里的生活,打算以后还要去,为此他一直在存钱。案发那天,离他再次出国只有两天时间。
“两天后就去纽约?”
小林问道,清美回答“是的”,用湿了的手帕擦了擦泪水,又重新迭好。
“这次好像准备去一个月左右。”
“原来是这样,那怎么会发现他行踪不明?”
“我们约好在他出国前再碰一次面的,可是我左等右等他就是不联系我,所以我主动打了电话给他。但是没有人接,我觉得很奇怪,不过那个人经常会做出一些不知所以然的事情来,所以我以为他是住到他朋友家里去了。”
“但到了出发那天他还是没有出现,你没有觉得很奇怪吗?”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我猜想可能是航班发生了变更,他之前就出发了。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会被杀……”
说到这里清美又哽咽了,过了几分钟,她才恢复到能说话的状态。
“那你为什么不报案呢?”太田问。
“到了美国他本来会立刻打电话给我的,但是却没有。所以我心里有点不安就去他住处看了看,发现门口塞满了报纸。他要是去美国的话报纸应该取消预订的,所以我就起疑了……”
“然后你就向埼玉县报了案吧?”
清美用手帕捂着眼睛,点了点头。
太田和小林对望了一眼,歪了歪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加贺问清美,她把手帕拿开,稍许想了一下,“应该是他原定出发日的三天前。”
也就是案发前一天。
“那个时候他确实打算三天后出国的是吧?”
“是的,那当然。”
“带够了在那边的生活费吗?”
“还用说嘛,要是没钱的话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去的”
“他带了多少存款呢?”
“嗯,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大概两百万左右吧。”
听到这里加贺看了看两位前辈,要是清美说的是实话,那么风间利之并没有金钱上的烦恼。
“和你见面的最后那天,他有没有说还得做什么事?”小林问。
“就是把订的报纸取消,去跟大家告个别什么的。”
“他有没有说过要去芭蕾舞团之类的话?”
随即她睁大了眼睛,好像一下子忘记了悲痛,“我可不知道什么芭蕾舞的事情。”
“那个人怎么会去芭蕾舞团那种地方……我觉得他应该连高柳芭蕾舞团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才对。”
“他对芭蕾舞完全没有兴趣吗?”
加贺问她,她直摇头,完全没有,回答道。
“我因为志向当演员所以曾学过一段时间芭蕾,但是我却从没听说过他和芭蕾有过任何沾边。”
加贺再次挨个儿望望另外两个搜查员,他们同样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
当天加贺几个人就前往位于吉祥寺的风间利之的住宅。就像清美所说的他的邮箱里塞满了报纸,装不下的部分堆在了一边。
房间里有着比较明显的打扫过的痕迹,墙角还并排放着一直旅行箱和运动背包。鉴定人员开始采集室内的指纹,加贺他们则调查起包中的物品来。
行李箱里除了衣物之外,还装有绘画工具、书日用品等等。而书包里则胡乱塞着护照、驾照、装着3800美金的信封。这两个包看上去都没有全收拾完毕的感觉。
之后搜查员们彻底检查了房间,目的是为了找出可以表明风间利之和高柳芭蕾舞团或者是齐藤叶琉子之间有联系的东西。
“主任,你看这个。”
正摸索着书桌抽屉的刑警递给小林一张小纸片。
“这是芭蕾舞的入场券啊。”
小林自言自语着,把东西递给了太田。加贺从一旁观察着,薄薄的蓝色纸片上打印着:
“天鹅湖 全场 198*年3月15日 下午6点**分 ****大厅 主办单位:高柳芭蕾舞团 GS席一层九排15号”
“这是去年的日期嘛。”太田说。
“是啊。”
“可是清美说风间利之对芭蕾没有兴趣。”
“不过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哦。”
小林把门票递给了其它搜查员。
然而,其它能够表明他和芭蕾舞团有联系的东西一样都没发现。不光是齐藤叶琉子,证明和别的成员有关的物品也没有。
而且,这天晚上鉴定组关于指纹的报告也出来了,报告显示,风间利之的房间里,没有验出任何与案件相关人员的指纹——即没有发现和芭蕾舞团成员的指纹相匹配的。
除了风间利之曾经看过芭蕾舞团的公演——这是两者唯一的联系。
从第二天开始,对风间利之的周边展开了情报搜集。他工作的地方好像是新宿的一个设计工作室,另外他也做过一段时间吉祥寺小吃店的服务生。搜查员便从那时和他有过接触的人们着手调查。
加贺和太田两人这天又一次走访了芭蕾舞团,首先见了高柳静子,她却一口咬定完全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和芭蕾不相关也没关系哦,就风间这个姓你完全没有印象吗?“
太田有点不肯罢休,但静子猛然挺直了身板坐了起来,闭上眼晃了几下头。
“我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姓。我本来就不可能认识小偷一类的人物不是吗?”
“不过,据我们调查,风间好像并不是为了盗窃而偷偷溜进来的,你真的联想不到什么吗?”
“联想不到。”
静子斩钉截铁。
走出接待室,太田回过头来露出一丝苦笑。
“真是态度极其冷淡啊。”
“可能是在报复我们不释放齐藤叶琉子吧,其它搜查员也说成员们的态度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算了,本来我们就是不受欢迎的职业。”
我跟署里打个电话去,说完太田走进事务所。现在这个房间的职员们都回来上班了。
等太田的这段时间里加贺往练习室的方向看了看,虽然一直都是集体训练的,但是貌似现在正是午休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在跳。仔细一看那是浅冈未绪,加贺悄悄地打开门走了进去,坐在角落一个圆凳子上。
未绪在录音机里放着歌曲,并随之起舞。这首曲子加贺虽然听到过,但不知道是谁作的。古典曲风应该是错不了的,但加贺并不具备这方面的知识。
然而即便是那样的加贺也被她的舞蹈深深吸引住了。她的身体几乎就像一只万花筒,与其说是跟随音乐节拍,还不如说和音乐完全合为了一体,展现出了多姿多彩的变化。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像用全身弹奏着什么。旋转、起跳、踮脚,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对谁诉说衷肠。然后更细致观察一下,发现她的动作出奇地到位。旋转的时候绝对不会偏离轴心,转接到下一个动作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多余动作,光是想到要具备这种技术和体力,并且为了保持下去所作的努力,加贺再次惊叹。
不料未绪的手脚一下子停了下来,来得像机械人偶停止一样突然。磁带的音乐还在播放,而她走到录音机旁,按下了中止。然后抬起头,表情看上去像是刚刚意识到加贺的存在。
“您来啦?”
“嗯,也就是刚才的事情,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
加贺问她,未绪一声不吭垂着双眼,表情似乎很不安,拿起挂在横杠上的毛巾搭在肩上,这时加贺向她走了过来。
“真是跳得太精彩了,我是满怀着感慨看完的。”
被他一说未绪站住了,直瞪瞪盯着他的脸。
“感慨?”
“嗯,怎么能不感动呢?能够亲眼看到如此惟妙惟肖的舞蹈。”
她看到加贺说话时一脸严肃,稍许过了一会儿她眨了眨眼睛说道“谢谢啦”,脸上明显缓和了很多。
“你刚才跳的是?”
加贺的问题可能太过于简单,她歪着脑袋表示没听明白。
“刚才的是‘沉睡森林的美女’中的其中一幕吗?”
这一问,未绪才连连点头。
“是的,是弗洛丽娅公主的独唱部分。”
加贺不是很明白。
“什么时候公演?”
“下周日,在东京的广场大厅。”
加贺从口袋里取出小本记了下来。
“你之前说过您看过‘天鹅湖’对吧?”她发问道。
“是啊,那个时候你穿着黑色服装对吧?”
“我演的是黑天鹅奥蒂尔。”
“是的,没错,我觉得你跳得特棒。惊讶怎么能跳到那种程度……,不骗你哦。”
未绪看看下方,随后目光又回到加贺身上,此时的表情变得忧郁起来。
“请问,叶琉子还没被释放吗?”
这次轮到加贺把视线移开了。
“因为我们还有很多情况不是很了解呢,话说回来——”
他拿出风间利之生前的照片放到未绪面前。“这个男人便是死者,风间这个名字你之前有没有听到过呢?”
她立刻摇头,“没有。”
“我们现在大多数人都怀疑风间利之可能是想偷除现金之外的东西,所以我想问问你,这个芭蕾舞团里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也就是被偷了的话会有危险的东西。”
未绪呆滞的表情只把目光对着加贺方向,和他的眼睛一对上立刻回到原来方向。看上去正在以她的方式考虑着加贺的问题。
然而她最后摇摇头。
“没有这种被偷了会有危险的东西,这个地方应该没有什么东西。”
“这样啊。”加贺说,“说得也对。”
“要是硬要说的话”,她又说,“应该是舞蹈演员了吧,不管是哪里的舞团,舞者总是最最重要的。”
“原来如此。”加贺点了点头。“或许真的如此,你们对芭蕾舞团来说就是宝贝呢。”
“但是没法偷走呢。”
“真是遗憾。”
说完加贺又一次看着她,“你果然也是这个舞团的珍宝啊。”
然后未绪少许露出了微笑的样子,闭上眼睛,轻轻摆着头。
“是吗,真的如此吗?”
这一瞬间,加贺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另外一个世界。
听到哆哆的敲门声,他们转过头一看,太田打了个手势。然后对加贺和未绪鞠了个躬。
她动了动细长的下巴点头示意,嘴里轻声说着“再见”。
走出芭蕾舞团,加贺和太田两人向芭蕾公演的相关舞台工作人员探听情况,他们主要负责舞台设备和照明。因为考虑到风间利之是未来的画家,所以对舞台美术的担当方面特别期待,但却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线索。
“你们干吗费这个功夫?”
反而遭到了这样的冷言嘲讽。“肯定是正当防卫嘛,被打死一方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的吧?请你们快点把齐藤君放出来吧!”
另一方面,风间这里的调查虽然有所进展,但还是和高柳芭蕾舞团没有找到关联。调查了一些和他比较亲密的人,他们的证词都是很难想象风间会和芭蕾舞或是芭蕾舞团扯上关系,甚至都没听他提起过类似的话题。
而且说到他的事情的时候,很多证人都会这么总结道,
“他为了偷什么东西而溜进别人家里这种事情绝对不可想象,是不是搞错了啊?”
并且还从风间毕业的学校里的任课老师那里听到了以下这些话:
“他是正义感很强的孩子。”这是高中时代班主任的话。“总之他看不得一点歪风邪气或者是有悖常理的事情,要是碰到的话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会打抱不平。程度上略微有点过于强硬,但平时他是一个乖巧并带点幽默感的孩子。”
大学时候的朋友和教授们也说了同样的话,而且周边的人们对于风间利之的看法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太大改变。
搜查员们被搞胡涂了。越是深入调查越发现风间利之和非法闯入高柳芭蕾舞团这个事实根本无法扯上干系。
然后,当加贺发现称得上是高柳芭蕾舞团和风间利之之间唯一联结点的时候,已经是案发之后的第五天了。
高柳芭蕾舞团经常会把一些优秀的舞蹈演员送到国外培训,地点是纽约的芭蕾舞团。而且这个芭蕾舞团离风间以前住的公寓非常近。
也就是说,他在纽约的时候很有可能和高柳芭蕾舞团的成员有过接触。
“另外还有一个引起我注意的地方。”加贺看着小林和太田,说道,“那就是我们之前在风间的房间里找到的那张芭蕾舞入场券,日期是去年的三月份,也就是那家伙从纽约回来不久后。明明对芭蕾舞完全不感兴趣的风间,为什么会突然心血来潮呢?我个人认为,这其中原因应该追溯到他在纽约生活的那段时间吧。”
他的意见得到了小林他们的赞同,并以此作为搜查方针。首先要做的,是在高柳芭蕾舞团的演员里筛选出可能和风间在纽约有所接触的人物。这个调查立刻得以了执行,有可能的人物锁定为两个,一个是绀野健彦,另一个是尾田康成。
还有如果忽略从前年到去年这个条件的话,还有几个人也值得关注,高柳亚希子也在其中。但齐藤叶琉子和浅冈未绪从来没有去过纽约,她们只是有去伦敦留学的经验。
对于绀野和尾田,则进行了较为缜密的周边调查。如果要是他们认识的话,从东京回来后很有可能会在某个地方碰过头。
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在纽约进行调查则变得必不可少。作为世界的犯罪大城市,他们会多大程度响应我方要求还不得而知,总之先请求那边的警署帮忙调查。
必须把所有想到的都彻查一遍。
加贺和太田加入了周边调查任务组,连续多日来回奔走。这段时间因为工作和学习的目的而前往纽约的日本人很多,据那些人所说,到了那边一般日本人也只和本国人聚集在一块儿,所以自然会想到是不是有人会认识风间利之。当然依据的线索并非就这一个,他们还筛选出和美术相关的人员清单,然而数量也非常之多。
“那个城市充满了魅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