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悬疑小说上一章:经典爱伦坡悬疑集小说全集
- 悬疑小说下一章:枉死城事件
不过我们并不是笑“我”的说辞多么愚蠢,与事实千差万别。何止如此,一定是因为“我”说的话完全正确,我们才会笑得如此夸张吧。我和水星C正是从架空未来赶到这里,做出自我牺牲的使者。这是在凤梨居跟名侦探们讨论时根本没有想到的新说法。而且我也正是被我自身的“强烈愿望”所带动的,这种强烈愿望应该跟“我”不相上下,甚至比“我”还要强烈吧。所以我知道,“我”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我就是被我自身的“强烈愿望”所推动,最终跑到这里来的。
我和水星C放肆地笑了一会儿,甚至连梢也被我们的情绪影响,开始笑了起来,但“过去的我”却不动声色,一脸敬畏地维持正坐的姿势看着我们。
这家伙将会接过我的历史继续走下去。
而我可能会变成架空的“我”,并消失得无影无踪吧……不过我和水星C都不是那种谦卑恭顺的人,所以到时候我们应该会拒绝否定自己的存在,并一直存续下去吧?
这么说来,我和水星C就称得上是活着的平行世界了。不过这样的状态也有其独特的好处。现在我们只要将那个注定充满困境的未来全盘接受下来,活着并死去就可以了。
梢已经得救了。
我现在终于有了那种实际感觉。
这样一来,梢的六个交替人格和六个可怜的女孩子都不会出现,梢式也就不会被发现,更加不会存在一年三百兆日元的黑心钱,也不需要诱拐三亿儿童了。
我对已经消失了的过去和未来都不会有任何留恋!
由于这样的解放感太过强烈,我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起来,我躺倒在床上,不小心碰到了没有脑袋的“黑鸟男人”的腰部。
沾满血污的衬衫被挣开了。下面露出一行英文。
I·PANDA
我对这行字很眼熟,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那就是我写上去的。
我屏住呼吸褪去那个男人的裤子,又扯下内裤。
没有男性生殖器。
所以他才会在虐待梢的时候把我的手指切下来,我突然醒悟了。
我把那个“男人”遗体的时间倒退回去。掉在另一边床脚的脑袋飞回来接到脖子上,不一会儿,“男人”的脸和身体就变成了少女的样子。
这是“川村幸枝”。
“黑鸟男人”是在入侵了空空如也的“川村幸枝”的身体后才出现在这里的。
嚓……
我听到声音转头一看,刚才还在跟我一起大笑的水星C头顶上多了一把没入根部的菜刀,他右眼的半个眼球以及左眼的整个眼球都掉出了眼眶。过了一会儿,血开始从鼻子和嘴里滴落下来。
“这家伙,不事先解决掉的话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花样来。”
说这句话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水星C背后的另外一个“黑鸟男人”。戴着眼镜、右手臂刺着同样的黑鸟刺青,还穿着同样的衬衫和裤子。
“就是啊。所以非常抱歉,我们把他干掉了。”
另外一个方向又传来一个声音,我转身一看,窗边站着四个一模一样的“黑鸟男人”。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带着一样的笑脸。
其中一人对我说:“好了,该进入第二回合了,父亲。”
父亲?
“我们是从父亲身体里面生出来的哦。”
“看到诺玛那个凄惨的死状,父亲你之所以没有生气,是因为把罪魁祸首生出来的就是你啊。”
“谢谢你,父亲。”
“吓了一跳吧?”
将人的心意化作人形的黑天鹅公司。
……你任由诺玛的尸体躺在地上,还有心情问我那些毫无意义的问题……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难道因为诺玛被我抢走又被我杀害,你就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吗?我现在终于明白了J.J.那些挑衅的真正意义。原来你气不起来啊。我说的对吗?嘿,不管怎么说,反正我的工作是到此为止了……
J.J.,你给我去死吧。
“过去的我”用愕然的眼神看着我。
请你理解我啊,我想道。历史的流动再次被强行拉回我们“不希望出现的未来”那个方向去了。
我干掉了两个“黑鸟男人”,但却被剩下的三个压制住了。
“过去的我”在“壁垒”的另一边吵闹了一阵,但中途便失去了意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估计他多半是遵照历史的安排去了凤梨之家吧。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时间跑到凤梨之家去逃避了。
我咬紧牙关忍耐着梢的哭闹声,想尽一切办法试图甩开压在我背上的三个“黑鸟男人”,但那都是白费力气。
“呀——啊、啊、呀——啊啊、啊、呜、啊啊、咿咿咿呀啊——”
过了一会儿,“黑鸟男人”们似乎已经玩够了,他们把已经失去意识的梢扔在地上,开始狠命揍我的头部。
在我的意识终于开始模糊的时候,其中一个“黑鸟男人”说:“父亲啊,无论是人生还是历史,都应该按照分配给自己的那个剧本好好享受才对啊。要是被奇怪的正义感所驱使,随便插手多余的事情,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会让自己受苦哦。”
被那帮没有卵蛋的恶棍插入梢体内的四根中指,不出意料又是我的东西……
另外一个“黑鸟男人”笑着说:“不知道你能不能记住刚才那一瞬因为得救而松了一口气的美好记忆呢?嘻嘻嘻。毕竟我们后来让你这么失望啊。”
16
我被哭个不停的小枝的声音吵醒。发现自己躺在维哈拉比小岛町的三〇三号房,我卧室的床上,小枝正趴在我胸口上哭泣。
“呜呜呜,对……对不……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呜呜,呼,唔呜呜呜,我……我……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很……我很害……害怕,呜呜呜呜呜,迪斯科……迪斯……迪斯科在的房间,啊啊啊,呜咕……呜呜呜呜,我不敢……不敢进去,我……”
本来应该全身多处骨折的我现在已经痊愈了。
“对不……对不起。咿咿咿……咿咿,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抚摸着小枝的头顶:“谢谢你,我身上的伤是小枝治好的吗?”
“咕,呜呜呜……嗯,是……是的。对不起,迪斯科,对……对不……对不起。”
“没事的。小枝你没受伤吧?”
“嗯,嗯。因为……因为我,我藏起来了。”
“这样就好。要是连小枝都出了什么意外,我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听到我的话,小枝又开始哇哇大哭。
这时房门打开了,水星C探头进来。
“哦,你醒了啊。”
“水星,原来你还活着……喂,你应该是死了吧。难道又复活了吗?”
“哈哈,这都多亏了小枝妹妹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死,真是吓死我了。”
“呵,是吗……”我本来想说其实我都好像已经被J.J.干掉七次了,算上这回就是第八次了哦,哈哈,可是我觉得水星C应该笑不出来,所以还是闭嘴了。
“小不点儿梢也已经起来了哦。”
我一下紧张起来,水星C把我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没事的,她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否则不会那么开朗的。”
这时,走廊那边传来一声“迪斯科”的呼唤,随后又听到了梢向这边跑过来的声音。她从水星C的腰际露出脸来,笑着说:“迪斯科,你起来啦?饭已经做好了哦。”
“是吗是吗,今天吃什么?”
“点心!水星做的哦!”
啊啊,真的吗?
水星C笑了。“很好吃的哟,哦呵呵。”
盘子上真的摆着一堆和式点心。有熬切豆沙糕、豆包、蕨饼和牡丹饼……
“只要能操纵时间,制作和式点心也变得非常轻松了,不过也变得挺无聊的。”水星C说完,梢开始欢闹起来。
“好厉害哦,啪啪啪的,点心馅就弄好了哦。”
虽然我现在身上没伤,但也没什么食欲啊……我带着这样的想法坐到桌边,却发现所有点心都好吃得不得了,一盘点心很快被我一口一个吃得精光。
“我吃饱了。”在我合掌结束用餐后,又对水星C说,“其实你也不用这样向我证明啦。”
水星C马上骂了一句“白痴”,然后说:“制作和式点心在任何时候都是为了让自己快乐。我本来就没有必要对任何人做任何证明。”
呵,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这么说。
起居室的电视也打开了。
“今天七月十五日,现在时刻是七点四十五分。我们先从冈山开始介绍各地的新闻……”
太好了,我想道,同时也为自己能够认为这太好了而松了一口气。
多亏了小枝,让我们能够留在“终结时刻”之前,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而且也感到自己充满干劲。
水星C一边陪着梢玩闹,一边吃着自己做的和式点心。他对我说:“要是光吃甜食吃不饱的话,我去给你做碗面条吧?”
他怎么这么体贴。
不过我听到他那句话之后,马上理解了其中深意。
水星C现在很生气,打从心底里气得不得了。不过水星C体内的憎恶已经集中到了单一的对象上,形成了既定的方向。因此,那个特定人物以外的人才有机会见识到水星C平易近人的本来面目。
我又要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一会儿,水星C说:“好了,我们走吧。”
我不发一言,把茶杯放回桌上。
小枝看上去好像想说点什么,但她最终没有说出来,而是问我:“我能跟你们去吗?”
嗯……我稍微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认为她不要去比较好。“不行。小枝要在这里负责保护梢。”凤梨居中将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连我都无法预测,不过我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我现在只剩下小枝你一个人了。”
小枝为了探明我的真意,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知道了。”
“一切都交给你了。”我说,“不过绝对不会让你久等的。我们在凤梨居跟那些名侦探一起商量好之后,一定会回到刚出门不久的时间去的。”
话虽如此,我回来之后肯定要马上开始藏匿孩子,所以即便回到这里,也不知道能跟小枝和梢一起悠闲地待多长时间。
“我们走啦。”
我特意从玄关离开了维哈拉比小岛町。在走到门口目送我们的小枝和梢消失在门那边后,水星C从口袋里拿出三个信封说:“我们先绕道去一下邮筒那里吧。”
“那是什么,信吗?”
“不对,是慰问金。寄给川村家、堀切家和田代家的。”
“川村幸枝”“堀切麻纪”以及“田代由梨绘”这三个女孩子是我在普林斯顿酒店一二〇一号房干掉的三个“黑鸟男人”寄宿的身体,她们的身体虽然被小枝修复了,但那些本来就已经不存在意识的身体却再也无法唤回生命。小枝之前姑且把“她们”的遗体缩小,放到了一二〇一号房的冰箱里,但后来好像又被水星C送回了她们被“黑鸟男人”夺取身体之前的房间床上,并伪装成失去意识的“女孩们”终于平静地停止了呼吸的样子。关于伪装这个主意是小枝提出来的,虽然水星C好像根本就不想做如此麻烦的事情,但考虑到女孩家属一直以来的精神疲劳和即将背负的新负担,按照小枝说的话去做恐怕是最好的选择吧。
“这几张邮政汇兑把我的全部财产平均分成了三分。不过也只是我装在钱包里的所有钞票而已,所以完全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金额。”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事情啊。”我说。将她们原本的灵魂逐出体外的是正在被我保护着的梢,而将她们的肉体杀死的又是我本人。“我等会儿把钱还给你。”
“我才不需要呢。反正现在本大爷已经一无所有了,最后把所有财产都寄出去岂不是更加痛快吗。话说回来,你可以出钱慰问剩下的那三个人。”
“岛田桔梗…户田惠梨香”和“近野成美”……她们甚至都没有得到这些名字。因为这三个人早在胎儿时期就已经被逐出体外了,后来连支撑她们身体的灵魂也随着梢的治愈而消失。如今的我们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对这个迥异的时空产生任何影响。
他把用漂亮字迹写着收信人地址的信封扔进邮筒里,跟我一起跳转到事件解决后不久,黎明前的凤梨居中。
虽然说出来可能会很奇怪,但我还是必须承认一度的死亡让我感到清爽无比。
17
“哟,这就是信号。快行动吧,快起舞吧迪斯科侦探。要尽快哦,现在你已经没有如此奢侈的时间让自己因为恐惧而双腿发软了。”
听到我的话,“过去的我”露出了复杂的眼神,但他马上被水星C催促,跟“过去的水星C”一起消失了。
八极正在接听出逗海打来的电话。
“对,刚才我不是说伦巴巴十二被送过来接受检查了吗,可是血液检查的结果却显示他没有得阑尾炎。似乎在他肚子里有个奇怪的小口袋,而且中间还是空空的……”
他在报告三田村三郎肚子里发现的一郎和二郎离开后的空空如也的家。
我犹豫着是否要向出逗海提供我拥有的情报,但还是作罢了。出逗海肩负着将凤梨居事件的部分真相透露给世间的任务。既然他无法跟别的名侦探一起失踪,那么,向他提供多余的知识就有可能会增加我们面对的危险,而且更重要的是,还会增加今后将被我们保护起来的孩子们的危险。
“小口袋?在体内……难道那是内脏吗?”“好像是的。”“麻烦你请医院加快检查的速度,一旦结果出来了,请马上联系我。”“好的。”“不过出逗海先生,必须在今天之内……”说到一半,八极就闭嘴了。他大概跟我一样,在考虑向留在外面的出逗海提供有关未来的情报究竟是不是好事吧。我走到八极身边,凑到他耳朵上说,“关于那个可以由我来说明,不要再把出逗海卷进来了。”八极看看我的脸,然后说,“不,出逗海先生,已经没事了。我们这边自己解决就好。”“啊?你们那边……”我插进来说,“出逗海,我是星期三。”“啊,你好。”“你现在先养好身体吧。我们这边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时候一起去看你。”“啊,别来啊。我会害羞的。”“没事的,我把水星C也带过去。”“呃……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随便接待探病的人……话说,水星C先生现在在那边吗?”“我在啊白痴。”水星C也插了一句,出逗海马上发出“呀”的惨叫,然后声音突然中断了。嘟、嘟、嘟……八极说:“啊,他挂掉了。”随后,名侦探和剧团成员们都笑了起来。
八极收起手机,然后像是代表在场所有人一样开口道:“因为‘知’和‘心意’都备齐了,所以你们一定也会乖乖消失的吧。星期三先生,你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开始向他们讲述“终结时刻”之后的未来。虽然隐瞒了梢式这一名称,但把概要和具体内容都告诉了他们。“Main-child”和“Sub-child”、有意图的虐待和交替人格的生成、意识的抽出和植入、史泰龙公司和黑天鹅公司每年牺牲的七百万名儿童和三百兆日元的赢利、与其针锋相对的我和“凤梨居三十一人”、被藏匿的三亿个孩子。
他们对巨大数字和“凤梨居三十一人”的反应果然很强烈。但对黑天鹅公司大量回收人类的暴力感情和心意并使其人格化,以及通过意识的移植使肉体造型发生变化这些事情却好像不太能理解,因此也有很多相关的问题被提了出来。其实我如果没有跟梢、小枝和“岛田桔梗”相遇并相处的话,一定也根本无法理解这些事情吧。是否该要带他们到未来去用自己的双眼来确认呢,我正在思考着,旁边的水星C说话了。
“那不如我来向你们展示一下化作人形的心意吧。”
他说话的时候,我也已经想起来了。水星C抓住的那个“我的心意”现在还被吊在“通往天堂的阶梯”的尽头。
难道那个“倒吊男子”其实是在暗示那家伙吗?
水星C用空间移动瞬间就把Nail Peeler带了过来,看到那个黑衣人,名侦探们和剧团员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女孩子们甚至发出了惊叫声。
“很好,那你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被水星C催促,那个被绳子捆了一圈又一圈,穿着一身黑皮衣的男人说:“我叫SS-Nail Peeler,我是迪斯科·星期三生出来的心意。”
剧团员一下沸腾起来。“他的声音……”“他衣服下面是不是透明的啊?”“心意是怎么知道自己其实是心意的?”
Nail Peeler说:“给我松开绳子啦迪斯科,为什么我要受到这种待遇啊?”
现在还不是时,因为我还有许多需要确认的事情。“你究竟是我的什么心意?”我问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名字?”
Nail Peeler说:“我不是说过了嘛,SS是Super Sadistic的缩写,Nail Peeler就是拔指甲的人。实际上这样很SS不是吗?我真的很想把你的指甲都拔光。慢慢地,一个一个拔掉。横着拔或者竖着拔,揉成一团或者一下抽出来。”
剧团员中又有人发出惊叫。
“……你该不会是黑天鹅的手下吧?”因为他是化作人形,带有攻击性的心意。我又问道,“为什么会想拔掉我的指甲?”
“当然是因为我恨你啊!恨你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所以我才会试图让你留在凤梨居,还把你带到了凤梨居大剧院去!”
“无所事事?我究竟怎么……”说到一半,我又改变了想法。凤梨居事件本来就是为我准备的,所以他说得大概一点没错吧。“你是说我应该早点解决事件吗?”
“不对!如果没有我是无法解决这个事件的,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
我开始混乱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最后没能解决事件吗?在某个架空的过去?”
“也不是这么说!”
也不是这么说,那就是真的啦?“我为了改变那个过去而把你派到了过去,将那里的历史抹消了……”而那跟普林斯顿酒店一二〇一号房的另外一个“我”所说的改变历史的方法还不一样,又是一个全新的想法。“如果为了改变历史而亲自回到过去,那么改变后的历史流就会将自己进行时间跳转的事实抹消。所以自己才要留在原来的历史中,转而将‘自己的心意’派出去……”我如今已经非常习惯这样的思考,不小心自言自语了出来。
“啊,就是那个。”说话的是Nail Peeler。“就是这么回事。”
天使兔剧团的成员们笑了笑。
我问道:“为什么你会没有身体呢?”不过在提出问题后,我马上在自己脑中找到了答案。
Nail Peeler也说:“那不就意味着要进入某个人的身体吗,我是绝对不会学那些恶棍的。”
那是当然,真不愧是我的心意。绝对不会夺走任何人的身体,至少不会夺走活人的身体。
Nail Peeler又继续说道:“况且,一旦拥有了肉体,我搞不好还要分担你的一部分工作不是吗。因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也不是这么说,我毕竟只是一个心意,只有你才是真正的你。所以我是不会把你的责任也一起承担下来的。说到责任,一个人拥有生命其实是非常辛苦的。因为所谓的走过人生,就是不得不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在现实中履行不是吗?而我只是带着某个目的到这里来的。所以只要达到那个目的就完事了。”
“你的目的现在还没有达到吗?”
“我不是还在这里吗,你自己想吧。”
“你不准备把自己的目的告诉我吗?”
“要是我告诉你的话,你就配不上侦探这个头衔了吧。你以为大家呼唤你是来干什么的。”
“就是说我还有尚未完成的任务对吧?”
“这一切不是还没结束吗。”
说得没错。
“只要你明白到这一点,事情就差不多结束了。”Nail Peeler说完,他戴在脸上的一开始我以为是煮烂了的黑脸面具突然歪了一下。
他在笑?
“因为我是从失败了的‘我’里面生出来的,所以肯定不会知道全部答案。现在要告诉你的事情大体都传达到了,所以我也差不多该死了。”
“……你会死吗?”
“我可不是单纯地消失掉哦,心意也是会死的。不要小看我了,白痴。”
“是吗……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谢谢你。”
“哼,我是被你害死的。心意也是有生命的。你要对此表示敬意!”
“嗯。”
“那在最后这一刻,你还是把我的绳子松开吧。我要先把你的指甲拔掉再死。”
我想了一会儿。双手的指甲已经一度被全部拔掉了,左手的中指还曾经被切掉八回。如今的我是否还能再承受一次剧痛呢?
“我不可能会让你干那种事情吧。”
我说完,Nail Peeler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样就好迪斯科。听好了,人类的攻击欲是绝对无法被满足的。他们根本不会有吃饱了的幸福感,他们总是会追求更多更多。迪斯科,你觉得,真正的虐待者们会轻易放过被你藏匿起来的孩子吗?”
我的脊背突然蹿过一阵寒冷。
“听好了,你只需要考虑梢的事情,迪斯科!只有那孩子才是你真正的守护者,是唯一能照亮你前路的女孩啊!”
Nail Peeler大叫着消失在众人面前,一套紧身皮革衣服和绳子一起“啪嗒啪嗒”地落到地上。那身衣服如今已经不是肉体,也不是皮肤,而只是一个东西而已。我看着地上的东西,突然发现了后领的商标。那上面印着“士官”两个字。
呵,我忍不住笑了。他一定是从三田村三郎收藏自己隐秘爱好的地方借出来的吧。
这些皮革不是来路不明的物质,而是一套被主人偷偷收藏在某个秘密衣橱里的衣服。
Nail Peeler死得很彻底。
他的目的达到了吗?这是他交给我自己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