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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妹妹,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啊?没什么啊……不过我好像有点饿了。”桔梗呆滞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强烈意念带来的紧迫感。而且她应该从没有见过梢,那么,桔梗的魂魄是不可能抱着某种强烈的意念特意找到梢的身体的。或许,只是梢的灵魂或肉体偶尔出现了裂痕,这时桔梗又碰巧来到了附近。要说梢跟别人有什么不同的话,也许就是这一点了。也就是裂痕的存在。桔梗是通过那条裂痕进来的吗?但桔梗的家在遥远的屋久岛……她能否在这么远的地方发现梢的裂痕呢?我姑且也考虑了使用虫洞的可能性,但那种可能性接近于零的现象又怎么会连续发生在梢身上呢。如果不通过虫洞进行瞬间移动,那么屋久岛和东京调布的距离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那也就是说,桔梗的魂魄当时就存在于梢的肉体附近,所以她才能发现梢的裂痕。如果熊猫死忠真有其人,那么,他应该也在梢的附近、我的附近,也就是调布周边。
如此说来,第二起魂魄偷盗事件的受害者堀切麻纪就住在东京。我敲击键盘,检索有关堀切麻纪的报道。
连续杀害未遂?“熊猫事件”第二名昏睡的初中女生被发现
十一月十三日早,居住在东京都调布市调布丘的公司职员堀切有彦先生(三十九岁)的长女麻纪(十三岁)被发现在家中卧室床上陷入昏睡状态……
我开始思考。
熊猫死忠以前在调布周边活动过,最近又回到了这里。前一次是抽取堀切麻纪魂魄的时候,这次则是岛田桔梗进入梢身体的时候。熊猫死忠相隔半年以上两次造访同一个地方,证明他的藏身之地就在附近。是自己的家,还是作为据点而租赁的公寓或出租屋?或者他藏身在某个仓库里?不管怎么说,那个地点肯定离这里很近。说不定剩下的五个初中女生的魂魄现在也跟熊猫死忠一起被藏在那个地方。而且……到这里我终于想明白了。虽然梢只有六岁,按理说应该是个例外,但同样也有可能被熊猫死忠夺走魂魄不是吗?凶手在抽出梢的魂魄之后,把桔梗的魂魄作为交换放入了梢体内……
去找熊猫死忠吧,他就在调布。调布。我突然想起在调布车站遇到的星野真人,随后又想起“未来的梢”对我说的话“迪斯科先生会被那个人狠狠地揍一顿,打得半死”。虽然出现的形式有些奇特,但“诺玛·布朗”毕竟正如如“未来的梢”所说的,“来到了”我的身边。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徒有肉体的“诺玛·布朗”和“梢”。因此,说不定“未来的梢”的预言还会再次实现,“被星野真人打得半死”这个事实又会用一种奇妙的形式降临在我身上。车站前的那个看上去像不良少年一样的现实中的星野真人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我不清楚,但一定有些什么。我那天毫无戒备地走向了星野真人,可是,或许那并不是我的自由意志所决定的行为,而是命中注定的某种必然。那次接近,说不定是早已被决定了的未来……想到这里,我脑海中又浮现出“未来的梢”说过的话。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都是命运和意志的相互作用形成的。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们脑中所谓的自由意志,就同样也是命中注定的必然。
此时,长着一张诺玛·布朗脸的勺子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她,我的心脏条件反射地停跳了一拍。“我也想去洗手间,迪斯科先生,你家洗手间在哪儿?”我回答了桔梗的问题,但随即又想到,难道人们的大脑中没有对洗手间位置的记忆吗?不过我马上又想,就算大脑中存有相关的记忆,人们平时也不会为了区区洗手间的位置去动用大脑的思维,所以即便现在用的是别人的大脑,也还是会不自觉地套用平时的思维习惯吧。待梢那小小的身体离开我们的视线,勺子便对我说:“我本来还以为我们会干个昏天黑地呢……不过这样的情节发展也蛮有趣的。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是存在着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啊。”说是这么说,不过她一定没有想到,我脑中所认定的不可思议事件也包括了她在内。“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没有进入人家那里哦。”勺子朝我的手臂打了一拳,看着她那张诺玛·布朗的脸,我险些又要硬起来。在我忙着阻止自己乱性的时候,勺子却掀开了裙子,向我展示她那又圆又白的臀部。“你的内裤去哪儿了?”“呵呵,都湿透了,所以我脱掉了。”“哦。”“来吗?”“不来了,谁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啊。”“你应该可以的吧?看看我的脸,再看看我的姿势。”“不要说傻话了,你如果觉得无所谓的话,先把我的内裤拿来穿上吧,等会儿再去给你买新的。”“不用啦,我穿迪斯科的内裤就好。”说完,勺子也离开了起居室。我坐在沙发上,盘算着自己如果把勺子和桔梗都带在身边的话,还能否顺利地找到星野真人。片刻,勺子又回来了。“找不到我放内裤的地方吗?”我问她。但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跟你说,那孩子从那边的浴室窗户爬出去不见了哦。”“什么?”我站起来,离开起居室走到浴室门口。勺子跟在我后面说:“我听到她在更衣室说话的声音,就问她怎么了。结果她一下跑到浴室里把门锁上,我就试着往里面看,虽然隔着磨砂玻璃,还是看到她打开窗户‘啪’的一下跳出去了。”浴室被从里面反锁了,电话的子机掉落在更衣室的地板上。我捡起来,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于是我按下重拨键,原来她拨打的号码是110。于是我在110接线员说话前挂断电话,走出更衣室,打开隔壁洗手间的门,看到梢的内裤掉在地上。两腿中间的位置被血染红了。“天哪!靠!”
10
我冲向玄关。桔梗肯定已经把我误会成强奸幼女的变态狂了,而且警察马上就会出现在这里。我能向他们解释什么呢?虽然只要化验一下内裤上的血,就会知道里面还混有脱落的子宫内膜,但又有谁会相信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会有初潮昵?可怜的梢的子宫。我这个休假中的专门搜索失踪儿童的外国侦探跟一个日本小女孩同居一室,家里还来了这么一个玩外国人角色扮演的日本女人,这样无论怎么解释,警察也绝不会相信我是个正常人。搞不好他们还会断定梢肚子里的血液也是因为我的变态爱好被强行注入的。我胡乱穿上鞋跑出室外,绕着三号楼跑了一圈,查看维哈拉比小岛町小区内部的通道和通往小区外部的三条道路,但都没有看到占据了梢身体的桔梗。桔梗没有穿内裤就跑到外面去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未来的梢”又穿越到梢体内了怎么办?如果她挤开桔梗,让梢的身体变大,那小小梢的连衣裙就只能给她当T恤穿。如果在我家以外的地方露着屁股,搞不好生理期又再度开始的话,“未来的梢”肯定会陷入极度的恐慌状态吧。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梢的身体。
“未来的梢”是在生理期到来后不久才消失的,所以距离她下次出现应该还有一小段时间……但如今经历了桔梗的介入,我无法预测其中是否发生了某种变化。“她跑到哪去了呢?”勺子此时也来到维哈拉比小岛町的入口,我的目光马上被她身上诺玛·布朗风格的轻飘飘的裙子所吸引了。“勺子,内裤穿上了吗?”“没有啊,哪有那个时间。”勺子和桔梗都没穿内裤啊,我心想。“没穿就算了,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警察要来了。”“我的包包可不能算了,给点时间让我回去拿吧。”“我帮你拿。”我冲回三〇三号房,找到那个同样是诺玛·布朗风格的横纹帆布包,又顺手拿起我挂在椅背上的绿色挎包,把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钱包、手机塞进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起居室一角的垃圾桶里塞着的便利店塑料袋连同里面的垃圾一块儿拿出来,再走进洗手间捡起梢被血染红的内裤塞到里面扎紧袋口,接着走出公寓并锁好门。我拿着自己和勺子的包,还有一袋垃圾,又跑回勺子站着的地方。“好了,我们走吧。”“去哪里?”“先去便利店。”我走到FamilyMart〔※日本一家连锁便利店的名称。〕入口旁的垃圾筒边,无视那上面写着“请勿在此丢弃家庭垃圾”的提示牌,把装有梢内裤的垃圾袋一股脑儿塞进去。走进店里的时候,我想起自己不久前刚在兼营日用品的药店买过生理用品,现在,我手上又拿着两条大人用和一条儿童用的女式内裤。我付钱后,让勺子借用店内的洗手间先穿上其中一条。这样一来,我就成功解决了其中一个光屁股。但接下来要怎么找到另外一个光屁股呢?桔梗身上应该没有带钱,同样也应该没带电话卡或手机。想到桔梗从遥远的屋久岛被带到这里,进入一个两手空空的六岁幼儿的身体,只穿着连衣裙没有内裤,还要逃到外面躲避自己臆想中的变态狂人,我觉得她也够可怜的了……想到这里,我开始考虑桔梗会不会选择逃回屋久岛。徒步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她会去寻求警方的保护,向他们借路费……可是即便她用梢的身体回到屋久岛,又有多少人会承认其中桔梗的灵魂呢?不过站在桔梗的角度来看,那还是很值得尝试的。被夺走的灵魂最后在别的女孩身上找到了,如果说有人会相信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也许是因为熊猫死忠那些异样的犯罪手法给人们创造了奇怪的文脉〔※Context,是一个在特定空间发展起来的历史范畴,其上延下伸包含着极其广泛的内容。这里可理解为线索,上下文等。〕,让他们觉得这种不可思议之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吧。
现在,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变得不再那么不可思议了,我想。
随后我又问自己,面对这种事情,我又是怎么想的呢?能够伸缩身体,穿行于过去与未来的梢。梢提到的凤梨隧道。“未来的信件”。桔梗的闯入。变成诺玛·布朗来到这里的室井勺子。我是否已经习惯了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觉得这些事情都不再如此不可思议了呢?我不知道。总之,先让自己的神经紧张起来吧,让触觉变得灵敏起来吧。习惯会导致神经的松弛,而神经的松弛最终会引发致命的错误。桔梗很有可能会回到屋久岛。因为她能像十四岁的女孩那样进行日常对话,并且牢牢记住了一些个人信息,还会背九九乘法表。但她一定还未能对新发生的事情进行深入思考,因为桔梗现在使用的是梢幼小的大脑。所以,桔梗肯定只会做出非常单纯的行动。她会从奇怪的大人身边逃离,向巡警寻求保护,最后想方设法回到自己家中。嗯……可是,我又想,梢从来没有一个人离开过维哈拉比小岛町,她最经常去的应该是中村老太太的家。一〇一号房。刚才正因为我把桔梗看成了完全的桔梗,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感到不安而逃离了我家的桔梗,很有可能会根据梢的思维模式跑到公寓管理员的房间去。于是,我等到勺子从洗手间出来,对她说:“我们还是先回去一趟吧。”“你不怕被警察发现吗?”“当然怕,所以我只是从外面看一下就好。”“可以啊,呵呵。谢谢你送的内裤。”“不用谢。”我带勺子离开FamilyMart,顺着原路走回去。发现在维哈拉比小岛町的人口前,品川大道的路边已经停了两辆警车。“这样不太好吧,还是我帮你去看看。”勺子说。“那你帮我去看看一〇一号房吧,那家人叫中村。桔梗可能跑到那里面去了。”“迪斯科,你没对那孩子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当然没有。”“那些血是怎么回事?”“生理期……最近发生了很多怪事,到时候我再跟你解释。反正到时候肯定还要对桔梗解释一遍,所以还是等等一起说吧。”“好,好,很多怪事是吧。不过我也的确目睹了其中的一部分。”勺子说完,便沿着品川大道的人行道走向维哈拉比小岛町,我则躲到小巷子里等她回来。如果桔梗被那些警察找到了,她可能会把勺子指认出来。那么勺子也许会被盘问,不得不说出我的行踪。当然,我知道勺子遇到这种情况时肯定会装傻充愣……可是桔梗……不对,梢的身体还有希望被夺回来吗?
我迟迟无法平静下来,只好不断走动。穿行在住宅区的小巷中,我不知不觉改变了方向,开始走向维哈拉比小岛町的后方。越过某座房子的围墙,我能看见二号楼的背面。于是我爬上围墙,张开双手保持平衡,迅速穿过各个民宅的墙头,拨开包围着维哈拉比小岛町的灌木,跳到二〇三号房的院子里。然后穿过分割庭院的低矮灌木,爬上银杏树,跳过篱笆,直指一〇一号房的后院。在穿过草坪、躺椅和花园后,我走向对面那个比电话亭只大了一圈的温室。现在是夏天,所以温室的屋顶开了个小窗,能看到种植在里面的咖啡树的绿叶。“迪斯科先生,请停下。”听到梢的声音,我停下了脚步。梢的小脸从温室的阴影处探出来。“桔梗妹妹,你没事吧?”“怎么会没事儿,我肚子很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生理期吧?”“就是生理期。”我只能这么说。“怎么可能?这孩子还这么小。”“但是她会变大。”“你到底在说什么?迪斯科先生,你对这孩子做了什么?”“什么都没做过,你脑中也没有那样的记忆不是吗?……其实,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是跟你进入梢体内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先跟她说清楚,然后再跟勺子说第二遍。于是我开始解释,“未来的梢”进入桔梗所在的小小梢体内,为此身体会变得跟“未来的梢”一样大……还没说完,桔梗便打断我:“等等,你的说明会很长吗?”“嗯,有点长。”我回答道。“那你先等等。我脑子里有这孩子被一个不认识的大叔舔了那里的记忆,这是怎么回事?”桔梗说完便哭了,而我则全身僵硬。
11
“真是太可怕了。我在洗手间看到那条带血的内裤后,脑袋突然痛得不得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又好像是自己不想去回忆,总之觉得很恶心,一直想吐。可是因为那不是我害怕的回忆,所以还是想起来了。我一不小心就看到了被这孩子自己封印起来的记忆。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叔,他一直在我……不对,应该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下面拼命吸吮,舔得湿湿的,这孩子的身体好像被绳子之类的东西捆了起来,她动弹不得,只能一直哭一直闹,但是那个人还是不停下来……虽然没能想起来太多,不过那个人最后应该还是进入了这个身体。因为在记忆的最后,我看到了那个大叔又大又黑的下体。”
我脑袋开始转不过弯来了。戴眼镜的大叔?织田好像没有戴眼镜吧,不过我也不太确定。
“还有,”桔梗继续说道,“真是太过分了,在这孩子被侵犯时,周围还一直‘刷刷刷’地闪着白光呢。”
“……”
“那大概是照相机的闪光灯吧。”
我双手用力按住额头,缓缓地吐着气。要冷静。我是专门搜索失踪儿童的侦探,这种牵扯到变态行为的事件自然也遇到过不少。我甚至还见过被肢解的儿童,生殖器被塞人大量异物撑破内脏而死的儿童,还有被剁成碎肉喂给四十七只野猫的儿童。
但那些都是与我不相识的孩子,梢不一样。
Fuck,Fuck,Fuck!现在要我控制怒火是根本不可能的。这已经不是什么生意了。再也不能说什么Nothing personal〔※可译为“与我无关”。〕。简直太Personal了。再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Super fucking personal〔※可译为“他妈的有关系”。〕了。
“嗯,不过那个大叔确实不是迪斯科先生。”桔梗说,“因为你们长得不一样。迪斯科先生,能让我看看你右边肩膀吗,把T恤卷起来。”我的左手放开额头,卷起袖子。“嗯,果然不是,因为你没有刺青。那个戴眼镜的大叔身上是有刺青的。”“什么样的刺青?”我双手下垂,握紧了拳头,强压怒火问道。“不知道,不过看上去好像是只黑色的鸟。”“乌鸦吗?”“嗯……好像是吧。”“……嗯,你还记得别的什么吗?”“……没有,不太记得了,因为那段记忆实在很短暂。”“梢脑中有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吗?她记得他的名字吗?”“这个我真的不清楚,因为我还不太会控制这个大脑里的记忆。”“是吗。”“不过我记得那个人的脸……不过这个好像不关我事吧?虽然对现在的我来说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说着,桔梗又流下了梢的眼泪。“这些人真是太不可原谅了,他们太残忍了。而且太愚蠢了。我真想杀了他们。我真的想把他们千刀万剐了。迪斯科先生,你一定能找到这些坏蛋的吧?”“一定会找到的。”“那你记得,到时候一定要杀了他们哦。”“嗯。”我的客户中有一个温哥华的富翁,他的女儿被强奸后杀害了。我帮他找到凶手后,他硬是用缝衣针一针一针把那个变态扎死了。不过我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侵犯梢的浑蛋死掉。在巴黎郊外的某个古堡中住着一个旧贵族,他在自己的城堡里养了一群虐待狂,我要把凶手卖到那里去。那些虐待狂如果得到最近很难人手的真人做“饲料”,肯定会喜出望外,慢慢玩弄死他的。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用语言攻击他,把他逼到发狂的边缘,然后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让他受伤又痊愈受伤又痊愈……待他恳求虐待狂杀死自己时,他们又会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地去抚慰他……为什么以前我没把自己抓到的那些渣滓全都送到那里去呢?梢很喜欢抱膝而坐,那恐怕是为了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性器不被侵犯吧?
“话说回来,这孩子内裤上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桔梗问道,我简洁地回答:“最近,十一年后长大的梢总是穿越到现在的梢身上,而且每次都会让她的身体变大,刚好就在那时候例假来了,那些都是生理期残留的血液。”“那个大概不是说谎吧?”“嗯。”“本来怪事就够多了,但还在继续发生呢。”“嗯。”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不那么不可思议了。“迪斯科先生想必也很辛苦吧。”我笑了一下说:“辛苦的事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