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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走失了我倒是还能帮上一点忙……”
“你那是什么意思啊?”
“啊?”
“为什么你能找到失踪的儿童,却无法解开这个事件的谜团呢?”
“因为那不是我的专业啊……”
“我并没有在责备你哦,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星期三先生,你真的绝对能找到要找的失踪儿童吗?”
“不,有时还是会有找不到的情况哦,他们有可能被杀了,有可能已经死了很久。”
“那你现在还有尚未找到的孩子吗?”
“现在没有了。我到日本以后只接触到一个事件而已。”然后被我找到的只有山岸梢一个人。
“你是从美国过来的吧,你在那边有没有尚未结束的工作呢?”
“没有啊,因为那毕竟是工作嘛,我会好好完成的。”
“那你曾经有过中途放弃的工作吗?”
“有啊,有这么几次。”
“那些事件至今仍未得到解决吗?”
“不,一般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就会有新的发现和发展,最后大体都得到解决了。”
“对吧?就是这么回事啊。我们名侦探也是一样的。虽然有时会花点时间,但最后总是能把事件解决掉。这一点无论是失踪儿童侦探还是名侦探都是一样的。”
“哦哦。”
“可是,你觉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绝对呢?为什么我们名侦探绝对会找到真相,星期三先生绝对能找到失踪的孩子呢?”
“是因为有天赋吗?”
“这不是什么天赋,每个人都拥有自己优于常人的地方。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某个特定的事情上屡屡成功的吧。人们总是会经历失败和频繁的挫折。可是唯独我和星期三先生,以及其他的名侦探们,能够如此接二连三地解决各种事件。这其中的差别究竟在哪里呢?”
“会不会是神的庇佑啊?”
“其实我也一直能隐约感觉到那种庇佑的存在……到昨天为止。可是今天我来到这里,经过仔细的思考,明白了一些东西。这根本不是什么神的庇佑,因为我们并不是别的什么人创造出来的。有些名侦探经常会有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某个人写的推理小说中的人物而已。虽然这种想法很有趣,但活在这个世上,不断走过自己人生的人们不可能是任何人书中的角色啊。我们既没有任何与生俱来的使命,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装置。我们都是普通的人类,可是,却绝对能够找到正确的答案。”
“如果只是普通的人类,又怎么能用绝对和必然来形容自己呢?天赋如果不是神的庇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意志啊。强烈的、钢铁一般的意志甚至能改变命运啊。我觉得答案只有这个了。我们这些名侦探带着强烈的意志解开谜团,星期三先生则带着钢铁般的意志找到失踪的孩子啊。”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都是命运和意志的相互作用形成的。
如果强烈的意志能够改变命运,那么,钢铁般的意志也就能单独创造出一个事实。
“那么,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我说,“你们这些名侦探并不是带着强烈的意志去解开谜团,而是用那强烈的意志去创造真相呢?”
二琉主回答道:“你说得一点没错,这就是我们身为名侦探的真实感受啊。用意志创造结果。我们大家都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在得到最终结果的时候,无论是谁都能体会到一种全能感啊。只要努力便能实现,只要行动就总会有办法,这些话语的真实意义就在于此了。”
人的意识能够创造世界。
樱月曾经这样说过。
人们很可能像创造艺术作品一样,“发明”了整个世界,同时扩大着自己生活的场所。这搞不好就是生命的本质哦。
这可能正是因为人类属于不断生息繁衍的生命吧。我不禁给樱月的话语添加了更多的意义。看来,我已经受到他的影响了。
樱月还曾经这样说过。
他者的存在非常巨大。世界也因此在不断摇摆。
意识的相互作用吗?如果樱月是正确的,那么我的世界观此时就被二琉主所动摇了。这是否证明了二琉主的意志胜过我的呢?一个人表达观点的意志当然要凌驾于听他说话的人,这样一来,人类之间的话语交流就能不断地扩大世界的范畴。
如果宇宙膨胀的真正原因就在于此的话……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话题已经快要坠入神秘主义的怪圈了。
“那你说,为什么这次偏偏会出错昵?或者说,没能成功创造出真相呢?”
名侦探马上回答了我的问题:“当然是因为,有另外一个更加强烈的意志存在啊。”
“谁的意志?”
“这就是我想问的问题。我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确实有人在呼唤星期三先生。大家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我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死后世界和与之相关的体验,当然也没有实际经历过,所以没有必要去相信。可是我觉得,樱月先生、本乡先生、星期三先生和水星C先生去过的那个地方,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凤梨居大剧院’一定存在于某个地方,而且那个‘SS-Nail Peeler’也一定确有其人。呼唤星期三先生的正是那个‘Nail Peeler’啊。虽然我一开始觉得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所以没把它当真,但我一定就是因为这个才出错了。我就是被抓住了这个弱点,所以才会变成犯错的一员。”
只有你能正确地拯救世界!你现在只需要考虑梢的事情!
我爱着梢的这种意志,有可能会凭空制造出某种事实吗?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我之前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不过现在我觉得,命运也一定能够改变意志的。”二琉主又说,“因为我向来都是以意志获得胜利的,所以从未注意到那一点。在自己的意志输给了别人的意志后,自己就会被卷入那个人的意志所改变的命运之中,从而有可能生出自己从未有过的全新意志。所以,我觉得不久之后自己一定会刺穿自己的眼睛。因为这就是我全新的命运,被卷入这样的命运中,我一定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刺穿自己的眼睛。对啊,原来如此。因为我是名侦探,所以不可能出错。我们大家都是为了错误而错误,为了刺穿眼睛而刺穿了自己的眼睛。刺穿自己眼睛这种行为中,绝对含有重要的意义啊。”
“笨蛋,你在说什么啊?不要真的刺啊。如果不想刺的话不要刺就好了嘛。”
“可是我一定会变得很想那样做的。”
“那是你想太多了。”可是有可能,二琉主的心中正在开始创造那样的意志。“不要再想了。”
“我是不可能不去想的,身为一个侦探。”
可是我却没有想这么多。
快思考,Nail Peeler曾经这样对我说过。我必须思考,我自己也无数次想过这一点。但我实际上却没能做过多的思考。即使正要开始思考,也会被名侦探抢先一步展开行动,说出我的想法。所以我不得不屡屡沦为听众。
莫非是我自身在抵触思考吗?所有这一切试图思考的想法,难道都是在自欺欺人吗?
“你好像还在犹豫啊。”二琉主对我说,“为了唤醒星期三先生,我一定也会刺穿自己的左眼吧。”
二琉主开始胁迫我,但我不能光顾着害怕。因为我不能让一个孩子为我刺穿自己的眼睛。
“樱月。”我叫了那个微胖的名侦探一声,“你刚才到底有没有进入‘风梨居大剧院’啊?”
樱月笑了笑:“是有这么个地方,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凤梨居大剧院’,我不是在一个圆形舞台上向星期三先生你表演了一出短剧吗。我当时好像说凶手是美利坚合众国第三十二任总统——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对吧?”
这是神圣的死亡,这是神圣的死亡,愚者为了得到新的智慧舍弃了生命,他们献出眼睛换来了新的光茫。
咚咚咣咣咚咚咣咣咚咚!
“我算是白死一回,白白被别人刺穿自己眼睛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事件的凶手当然不是FDR。所以我才会被Nail Peeler刺穿了一只眼睛。”
我的双腿开始颤抖。“……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找到凶手是谁难道不是星期三先生你的工作吗?”
真的吗?“Nail Peeler会不会就是凶手啊?”
“Nail Peeler只会把睡着的人的指甲拔下来而已。”
“可是梢曾经告诉我,是Nail Peeler杀死了名侦探。”
“因为她还是小孩子啊,偶尔还是会说谎的。”说这句话的是突然变得一脸认真的出逗海。“小孩子总是会编造一些毫无意义的谎言。”
我对他说:“你又懂些什么啊?”
出逗海说:“因为我也曾经是个孩子。星期三先生,你能让我跟梢小姐说说话吗?”
“梢已经睡着了,现在太晚了。”
“但现在是非常时刻啊,你能把她叫醒吗?”
“为什么啊?”
“因为我有件事想向她确认。”
“你想向她确认什么事啊?”
“其实我觉得,让暗病院先生的遗体绕着走廊转了一圈的,应该就是梢小姐。啊,说出来了说出来了。”
“这跟尖尖猪的道理是一样的。梢小姐不小心进入了已经死去的暗病院先生的身体里,沿着凤梨居二楼的回廊缓慢地爬了一圈。我先确认一下,天使兔剧团的各位团员中,昨天深夜最后离开中央大厅的应该是沟吕木文枝小姐、河边惠介先生和宫崎夏绘小姐对吧?”
出逗海话音刚落,那三名男女就分别回应道。“是的。”“没错。”“怎么了?”
“沟吕木小姐,你的房间在一楼四号房对吧?河边先生的房间是二楼四号房,官崎小姐的房间则是二楼六号房?”
“没错啊。”
“你们昨天夜里,在交谈些什么呢?”
“我们昨天晚上在讨论关于演出的事情啊。”
“三位在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寝,然后马上就有人发现暗病院先生被杀了吧?应该是三十分钟后?”
“没错。”
“当时是有人发现了暗病院先生背部中箭,绕着二楼回廊爬了一圈后死去了对吧?于是,大家一定会认为,事件是在沟吕木小姐、河边先生和官崎小姐解散后才发生的,但其实这是错觉。刚才九十九十九先生说过,暗病院先生只是在背部和胸前安装了装饰用的玩具箭,其实人还是活着的。但我的结论却并非如此,暗病院先生很可能在更早以前,也就是沟吕木小姐等人尚聚集在大厅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可是就在那时,梢小姐却来了。她从东京都调布市来到了福井县西晓町的凤梨居。之后,梢小姐马上就找到了能够容纳自己的身体,那就是暗病院先生的遗体。暗病院先生彼时已经死去,而且也没有像本乡先生和樱月先生、九十九十九先生那样被连接到呼吸机上,所以血液循环已经停止,他的身体也已经变成了一件单纯的物体。所以当时进入那个身体的梢小姐才没有感觉到疼痛。而且因为箭矢只是贯穿了身体,并未伤及筋骨,距离死后也没过多久,尚未出现死后僵硬现象,所以梢小姐应该也可以像在尖尖猪里一样,利用暗病院先生的身体站立、走动或说话。但她却没有这么做,仅仅是绕着回廊爬了一圈。这是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她还是个小女孩,能够依赖的只有迪斯科·星期三先生一个人。
“突然被传送到如此陌生的地方,她自然会感到非常不安和恐惧,所以便马上开始寻找星期三先生。但她却不能站起来大声呼唤星期三先生的名字。为什么昵?当然是因为她发现中央大厅有几个不认识的大人在谈话。自从来到风梨居之后,沟吕木小姐、河边先生和官崎小姐每天晚上都会在那里畅谈至深夜。因此,非常谨慎、勇敢的梢小姐为了不让那三个可疑人物发现自己,便伏下身体,静静地绕着回廊转了一圈。为了寻找星期三先生。”
“三个可疑人物……”河边抗议道,但他的声音很小,周围也没人应和他。
出逗海继续说:“可是,她爬了一整圈都没有找到星期三先生,最后她有可能放弃了寻找,也有可能穿越的时间到了,梢小姐便回到了星期三所在的调布市。”
“笨蛋,你完全说错了。”我说,“昨天晚上梢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我就坐在梢床边的沙发上守着她,虽然后来睡着了,但如果“十七岁的梢”来过的话,肯定会叫醒我的。
但出逗海完全不为我所动,说:“那这样吧,星期三先生,不如你直接向梢小姐确认一下。”
“梢现在睡着了,我不忍心吵醒她。”
“哼。那你可以给调布的那个‘年长一些的梢小姐’打电话,向她确认啊。如果梢小姐在这里的话,另外一个梢小姐现在肯定在调布吧。如果昨天深夜‘比较小的梢小姐’来过这里的话,‘年长一些的梢小姐’肯定去过调布你家里的。”
“我不是跟你说她没有来过嘛。”
“也有可能持续的时间很短,在星期三先生睡着后过来,又在你起床之前回到未来了啊,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选择了沉默以示抵抗,但毕竟不能永远无视下去。于是我取出手机,拨通电话。
嘟噜噜噜……电话被接通,对方说话了。
“迪斯科吗?你那边的事件已经结束了?”是勺子。
“还没有。”
“我现在正在网上看报道呢,那边好像很麻烦啊。已经死了这么多名侦探,迪斯科你没事吧?”
“暂时没事。”
“那个,我虽然说过你要加油,但千万不能死掉哦。如果感觉自己有危险就赶紧回来知道吗?”
“嗯。我不会死的。”
“还有,太危险的事情也不要做哦。要让小梢听电话吗?小梢她也很担心你呢。”
如果她睡着了我就可以直接挂电话了。
“嗯,让她听一下吧。”
“小梢啊,迪斯科打来的。”勺子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完,传来交接手机的声音。
“喂喂,迪斯科?晚上好!”
“晚上好。你还没睡吗?”
“当然没睡啊,我看过新闻速递了。总觉得迪斯科的名字随时会出现在上面,我都担心死了。我说,不如你还是回来吧。唉,不过也不行啊。因为另一个我还在那边。关于另一个我的事情,有没有什么起色啊?那边太危险了,刚才勺姐姐也说过,绝对不要做危险的事哦。话说,我应该道歉才对,早知道我就不该劝你去凤梨居了。”
“没事的。我必须待在这里陪着梢。”
“可是我也想待在迪斯科的身边啊。”
“嗯。梢,你昨天半夜来过这边吗?”
“嗯,哪里啊?”
“调布。我所在的时代。”
“……来过啊。你终于想起来了?迪斯科,我还以为你一定睡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来过啊?”
“嗯。咦?你真的记得吗?还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说清楚一点儿嘛。要是你不记得我就可以蒙混过去了。”
“蒙混,蒙混什么?”
“那天晚上的事情。”
“你到底干什么好事了?”
“呃,真的要说吗?讨厌,那种事情我说不出口啦。那你记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啊?迪斯科你自己去回忆啦。我当时还问过你,难道你不再想着诺玛小姐了吗?”
可是诺玛已经结婚了,抱着这个想法,我准备继续下去。梢又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是无所谓啦。但如果你真的决定要爱我,就请全身心地去爱哦,不准丢下我一个人,一辈子只准喜欢我一个,不准你再想起诺玛哦,要跟我一起照好多好多大头贴哦,要把我想骑的人都抓来让他们跪在地上哦,要温柔地舔我的后庭哦,要对我说你好美你好美你好美哦。
我曾经在梦中与梢缠绵。
梢费力地挺身紧紧抱住我说,虽然很痛但是不要停!我没事的!继续做!快点儿!她强忍疼痛咬住我的肩膀。我看着她说,我爱你,宝贝儿。这不是情话,我真的,深爱着她,爱得让我无法呼吸。
莫非那并不只是梦吗?
“我想起来了。”我一边说,一边露出梦里被梢抱住,狠狠咬了一口的左肩查看。那里果然有两排红色的牙印。
“我们是不是……”
“没有做啦,你放心。当然没有做。要是真的做了,你肯定会醒过来的。我们只是亲了亲,我被你摸了几下而已。”
“真的?抱歉。”
“没关系,因为是我主动亲你的啊。然后为了弄清楚迪斯科的想法,还问了好多问题呢,可是你却睡得呼呼的,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所以我在你肩膀上咬了一口。咬得很用力哦,但你还是不起来。有没有留下牙印啊?”
“有啊。”
“那就是我的牙印了,啊哈哈,对不起。现在你想起来了吧?”
“嗯。”
“你当时说的梦话到底是什么内容啊?”
“……我想不起这么详细的内容。”除了“我爱你,宝贝儿”以外我还说了什么?
“是吗,那算了吧。对不起哦,趁你睡着偷袭你。啊,勺姐姐正狠狠地盯着我呢。啊哈哈。同时被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喜欢,迪斯科算不算幸运啊?还是说你只喜欢诺玛一个人?不过我和勺姐姐的胸部确实没有她大啊。嗷!我被打了。啊哈哈。总之,迪斯科啊,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来哦。我虽然没能找到风梨居事件的真相,一点忙都帮不上,但下次回到未来后我一定会努力找到真相的!”
如果直到十一年后都没有任何人找到最后的真相,名侦探的推理一直持续着,名侦探的死也一直持续着呢……
我最后真的能平安回到调布吗?跟小小梢一起?
通话已结束,我收起了手机。
“年长的梢小姐’果然来过这个时代吧。这也就是说,‘小小的梢小姐’昨晚曾经到过凤梨居。好了,星期三先生,这是最后的问题了。如果在这里犯错的话,我就要被筷子刺穿眼睛了。在这样的恐惧感压迫之下,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所以虽然梢小姐睡着了,我还是想请你把她叫醒,问她那个问题。”
我从胸前的口袋里捧出尖尖猪。“梢。”
尖尖猪一下抬起头来,问:“什么?”
“睡着了吗?”
“嗯。”
“你一直醒着吧?”
“嗯。”
梢不是那种一叫就醒的孩子。每次叫她起床,她都会喊着好想睡好想睡,根本不愿意睁开眼睛。
啊啊,出逗海到目前为止都还是正确的。
“梢,你昨天晚上来过这里吗?是不是跑到一个叔叔的身体里,到处找我呢?”
“……迪斯科,不在那里。”
我快要哭出来了:“是我错了,梢。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那样一定很寂寞吧。”
“迪斯科,去哪里了啊?”
“我在很远的地方。对不起,梢。我没能待在你身边。”
“迪斯科,我转圈圈到处找你,但是你不在。我还叫了你的名字,你好像也听不到。我很怕,不敢大声叫你。”
“对不起。”
“没关系。我马上就回到迪斯科那里了。我醒来一看,自己就躺在迪斯科身上。讨厌,我有乖乖躺回床上哦。迪斯科睡着了,还说喜欢梢。”
“嗯,我喜欢梢。”
“我知道啊。”
我也知道。在我来这里刚找到梢的时候,就曾经问过她,是谁杀死了三田村三郎。当时梢的回答是:“终了哥哥。”
她用那小小的,模糊的声音回答了我。
开始即是终结,终结亦是开始。我本来在一开始就知道了答案,却一直到最后都没有相信那个答案。
你只需要考虑梢的事情,Nail Peeler曾经对我说过,他是要我相信梢所说的话吗?
我双手抱着尖尖猪,向出逗海询问道:“三田村三郎是自杀的吧?”
“没错。”出逗海回答,“这是当然。因为只有自杀,才能在事前做好如此充分的准备。九十九十九先生也说过,暗病院先生造访大爆笑先生的时候,一定对他说起了自己的自像幻视。然后还向大爆笑先生推荐了使用筷子施行的鲁莽的前额叶切断手术。这个当然不是大爆笑先生自己的主意。因为大爆笑先生充其量不过是被暗病院先生捧起来的假名侦探罢了,其真实身份无非就是有三个肚脐的同学而已。所以他是不可能知道沃尔特‘弗里曼的经眶入路前额叶白质切除术的。因此我可以肯定,这个手术是暗病院先生亲手施行的,大爆笑先生有可能遗忘了这一事实,也有可能是刻意隐瞒或记错了。总之,将他的前额叶搅碎,使抑郁症得到暂时性的治愈后,暗病院先生让大爆笑先生作为名侦探再次复活,并让他造访了凤梨居。当然,暗病院先生所做的这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完成他利用本乡塔克西塔克西和天使兔剧团所开始的那个倒计时。本来他完全可以把事件交给本乡塔克西塔克西去解决,但是我认为,暗病院先生应该更想让自己的朋友,也就是以大爆笑咖喱之名出道成为名侦探的酒井义先生来完成名侦探的工作吧。所以,暗病院先生一定在事前就向大爆笑先生透露了此次事件的全部内容,甚至给他做出了指示。他大概会说,自己将要自杀,而天使兔剧团的团员会按照自己的遗书去山上布置文字,所以你明天早上看准时机进入凤梨居,将那十二个文字找出来。也就是说,暗病院先生一开始并没有计划绕回廊一圈。虽然他在六年前的奈津川山庄事件中,不断在大爆笑先生背后踢打,逼他在走廊上留下了表示‘一’的血迹,但是这回他是自杀,所以没有任何凶手会在后面踢打他。也正因为如此,使得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在濒死的状态下绕昔凤梨居成功爬满一圈。暗病院先生还尝试把箭插在二楼走廊一角的墙壁上,再握住那支箭,看自己能否耐得住调节星盘时间时走廊地板的移动,因此才会留下了那些痕迹。可是,这个方法到底能不能成功,他内心也非常不确定。胸口被利箭贯穿,还要成功地完成一件事,任何人都不会对自己有如此自信的。所以他最后放弃了用血迹描绘圆形,决定只让自己的尸体在二楼回廊上被发现。没错,这时暗病院先生已经放弃了制造血迹的圆。最后在实施计划时,暗病院先生看准沟吕木小姐、河边先生和宫崎小姐在大厅交谈的时机,离开自己的书房,爬到了屋顶上。我想请各位回想一下刚才九十九十九先生展示的那张图,在后院,是不是有浓密的杉树枝一直延伸到七号房和八号房之间,还有九号房的窗前呢?暗病院先生恐怕就是从七号房和八号房之间攀爬而上,沿着树枝上到了凤梨居屋顶的吧。因为如果他从九号房爬上去,有很大可能会被房间内的野村理惠小姐发现。虽然他还可以沿着雨水槽爬上去,但这样一来就需要很大的体力。虽然大爆笑先生、朱迪·玩偶之家女士、水星C先生和迪斯科·星期三先生都是从那里爬上去的。可是,从杉树那边应该更容易爬到屋顶,对吧,水星C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