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的纱帘飘着晃着,一如两道亲密携在一起的身影。

次日,辛葵猛然惊醒的时候,身侧的贺云沂竟然还在睡。

她不免有些讪讪,觉得自己一惊一乍的。

贺云沂都还没起,时间肯定还早!

思及此,小姑娘毫不客气地将大腿撂在他窄劲的腰侧,勾了勾他的脖子,往他怀里蹭,声音也迷迷糊糊的,“沂宝,现在几点了呀?”

贺云沂睡得稍沉,没有立即吭声。

他出道前,和贺云洲一样,一直住在家里。

贺父贺母感情很好,当初从圈内隐退之后一直都在忙幕后的音乐制作,平日里多的是时间陪伴和教育孩子。贺云沂自小浸润在这般的家庭氛围里,如若不是因着出道,繁忙的行程应接不暇,他也不会住江畔的大平层。

偶有得了空的时候,贺云沂都会回茗邸。

所以一朝回了这儿,又拥着小姑娘,他自然也做了回晚起之人。

只不过贺云沂这般不回应,当即惹来辛葵的追击。

她捏了他会儿,复又挠了他会儿,而后又拿自己的发尾去勾他痒痒。

此番做遍以后,贺云沂闭着眼,干脆利落地攥住她乱动的手,直接往下牵引。在辛葵频频惊呼的求饶里,他才善心大发地放过她。

“还闹么?”

“.........不了不了行吧!”

听这语气,辛葵还是有些不服气。

而后,她果真是卷土重来,要闹他,“团团”长,“团团”短的。

“你再喊第三下,我们今早就来三回。”贺云沂淡淡道。

“............”

辛葵蔫了,有他说话这么直白的人吗!

臭!男!人!

“那你说,到底几点了嘛。”辛葵哼哼唧唧,“我们是不是得早点儿下去,和你爸妈一起吃早饭?”

贺云沂倏然睁开眼,望了她好一会儿,反问道,“早饭?”

“嗯哼。”辛葵应下。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语气懒洋洋的,“现在都是下午了。”

“!!!”

居然都是下午了!

辛葵也懒得和他玩些晨间你来我往的小游戏了,当即从床上半跪着坐起来,拼命地去摇他,“那怎么办,你怎么不喊我一声的啊?我们快穿衣服,下楼!”

“下楼做什么?”

下楼去见贺父贺母啊.........

辛葵话到嘴边,复又咽了回去,不,即便是见了,也讨不到什么好。

这么晚了,就是鬼都知道两人昨晚多疯了。

眼下,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

“别担心了,我爸妈还在睡,也还没起。”贺云沂将人拉回来,“多休息会儿,晚上直接吃晚饭好了。”

他这句话绝对没有带着欺瞒的成分在。

事实上,贺云沂对于此般的情形见怪不怪。

贺云醒和边梨退圈之后,办公的地方就在家里的工作室,时常便这样,周末就更甚。他和贺云洲自小便优越,也不需要大人太多的管辖。

今早贺云沂拿了换下来的床单去干洗房,偶遇了下楼的贺父。

而后两人各自回房,继续陪各自的老婆睡回笼觉。

贺云沂语气轻松,辛葵却好像知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说......他爸妈也都还在睡.........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她仿若在一瞬间,就觑见了自己和贺云沂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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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这一年的盛夏,格外得热闹。

前有娱乐圈巅峰之神公开求婚,后有影帝求爱相濡以沫十几年的地下女友。

随着华鼎奖,青徵赛,各类大热综艺的谢幕,夏季仿若给即将而来的季节,奉上最盛大的献礼,而后华丽地退场。

撇开泡沫般的虚无燥-热,微凉的风彻彻底底地将翠绿簇新换成了明黄残叶。

秋季的时候,辛葵挑选好了剧本,进了新剧组拍摄新戏。

和其他普通小情侣不同的是,她和贺云沂再次开启了相隔两地,时不时偷-情的模式。

像是上了瘾,贺云沂和之前一样,带了点衣物,算是半住在了辛葵入住的剧组酒店里。

这般离不开人,惹得她有一次提起,说万一她之后去国外拍戏,他该怎么办。

那时候的贺云沂淡着双i丽的眉眼,“不怎么办,专机飞过去。”

两人偶有得空的时候,或是回贺宅玩两天,或是回辛宅住三天。

前阵子的时候,双方父母会晤,不期然说起小时候辛葵被狗咬的那件事,提及她当时的嚎啕大哭,惹得小姑娘忿忿又不好反驳。

毕竟旧事重提,也都是实打实发生过的事儿。

秋季凉爽,一如辛葵的心境。

她没什么阻碍在心间的愁绪,自然是快活不已。

初冬时节很快就到来了。

这个季节,天寒人心暖,大雪纷飞之际,亦有千家万户点燃明盏。

《画眉》未曾逾期,准时定档并上映了。

娱乐圈内来来往往的艺人多,能够爬到高处位置的人实属不易,而辛葵在秋冬交接之余――

爆了。

确切的说,是比起以往更为夸张迅速地,走红了。

除却大导演的指导拍摄,剧情和展现出的画面,则是吸引人的关键。

按照原本的走向,话枝和侯府世子还未抛开万恶前景,以此多多恩爱几天,小狐妖便已化作仙魅,飘而逝去。

而直至来到结尾,镜头堪堪而转,给了众人答案。

遍山烂漫的桃花林内,两道纤的娇俏身影相依相偎。

站着的女子玉手扶拄着点朱笔;坐在石凳上的女子,略抬起头。

话梅侧脸秀美,朝着对面那女子的额间对外,落下缓缓的一笔,继而慢慢摩-挲描绘。

镜头顺应着侯府世子的视角,半转而来。

那坐着的女子,莹润肩侧落有粉的白的花瓣,簇着拢在一起。

而后,似是心有灵犀,那女子转过头来,展颜轻笑。

那般容颜,不是话枝又是谁。

她眉若纤柳,因着画眉,再生活于人世之间。

问情为何物;是世子苦于多年,在桃山脚下等待的印迹;是话枝本有机会重回天庭却选择投胎,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在一起,亦或者是不在一起,结局尽在不言之中。

大荧幕上的画面终止与此,最后的唯美场景,算作是点题。

《画眉》点映当天,直接冲破国内仙侠电影大制作的历史记录,而后的票房持续走高,不见颓势。

现如今的销售累积,直接跻身而进国内电影总票房前三,更是将整部影片的演员们,送上了家喻户晓的位置。

辛葵,则是最特殊的那位。

比起剧组其他演员,她实在是过于年轻。

因着《时间轮轴》奠定的观众基础,加之《画眉》电影的节节高升,辛葵稳居小花旦之首之余,开始冲击流量的档位。

当初,她想也不敢想的梦,终于被打捞起,缓缓地送至身边。

她已经有,可以和贺云沂并肩的苗头。

贺云沂倾身奉唱的《画眉》OST也算是噱头之一。

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隆冬时节让热搜持续飘红的那几天,词条则是――「贺云沂包场」「贺云沂大手笔」「星云夫妇大秀恩爱」。

因着贺云沂当初的求婚,媒记每每提及两人,干脆直接用了星云夫妇的统称。

而贺云沂因着豪掷千金,包场画眉电影,成了媒体追求热度的新风向。

他向来低调,这次却不然。

贺云沂除了向工作室和壹千娱乐的门票,连顾氏娱乐都照顾到,尽数邀请前去观看。

辛葵一开始还觉得他破费,一连好几天,都变成了乖乖女友。

即便被他摁着在落地窗前,面对着粲然的江景,就这么直接贴在冰瑟的玻璃之上,小姑娘也全盘接受了。

后来,在浑浑噩噩间,稍稍有所反应之后,一时竟是不知道,这到底是给她惊喜,还是给贺某人造了福。

在《画眉》即将下映,圆满收官的时候,贺云沂拉着辛葵共沉沦。

两人包了间郊区的温泉度假别墅,看星星。而后在露天的温泉池中,肆意造作。

途中之时,天空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

那雪花薄如蝉翼,轻巧地落在两人的发间。

温热的池水和冰凉的雪花相替,辛葵情-动之时,听到贺云沂附在她耳边的几声轻语。

她眼前晃着,只来得及觑见墨色天际,点缀成颗的星空,迷蒙之余,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点头算作是应下。

而后第二天,在更深重的大雪里,她攥着手里新出炉的结婚证,颤颤地抖起了眼睫。

“原来......你昨晚是在说这个呀?”

贺云沂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眼睑处,一一拂热冰雪,化作暖意。

“对。”他就在车边拥住她,“你答应了。”

而后,贺云沂拿起自己的那本证,和辛葵的碰了碰,随后俯身,轻轻地吻了她好几下,“盖章了,贺太太。”

第94章

隔天的特殊八卦娱记小报, 曝光了张疑似星云夫妇雪中街边浪漫拥吻的偷拍照片,并配字称离附近的民政局很近,是否好事已成?

此爆料一出, 当天没过多久,全网凭借身形辨认出两人之后,大呼浪漫之余, 随即便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贺云沂辛葵两人平日里很少公然秀, 但这并不妨碍私下里被拍到,以及被抓到暗地里其实一直甜蜜之类的八卦新闻。

好比前阵子,作为贺云沂的好友,何阮阳接受采访的时候就被记者特意提问了,有关星云夫妇近况之类的话题。

何阮阳虚与委蛇一番, 却是不小心漏了些口风。

于是大家知道,贺云沂又跑到辛葵新剧组那儿小住了, 真的是半点分离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虽说时不时有风声泄露, 但现如今贺云沂工作室有意公关, 事关日常私生活之类的, 干脆尽数压了下去。

何阮阳这一出, 可谓是侧面认证了星云夫妇的你侬我侬, 惹得网上一片叫好,称何阮阳真是够意思,是站在网友这边的!

那之后的何阮阳因着嘴瓢,在贺云沂面前究竟有多么苦不堪言,只有他自己能够知晓了。

现如今,历经了也见证了星云夫妇一路走来的起伏, 网友习惯之余,甚至不觉得领证是多么需要催促的事儿, 就好像,他们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一样。

再者,毕竟也没得到正主的回应和承认,狗仔就是再神通广大,也拍不到两人是否真的持证上岗;有的媒体为了夺取最新的风向指标,特意暗访了民政局上班的工作人员,奈何人家一天接待上百对,隆冬时节,戴口罩前来的小夫妻又多,哪儿能一一记下。

而后,在网友激情翻找蛛丝马迹之余,这件事也算是翻篇。

反正按照这般秀恩爱的情况走下去,只要静静等待着喂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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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葵和贺云沂领证的事没吓坏贺家父母,却是吓坏了辛父。

自从知晓以后,辛邺一连几天脸色都有些臭,领证的话需要户口本,贺云沂老早联系了顾迎蔓,这不是特意绕过他是什么!

臭小子,给点阳光就灿烂了啊!

也不和他打一声招呼就拐跑了他的宝贝女儿!预谋已久!其心可诛!

不过气归气,待到小夫妻再次来辛宅小住的时候,辛邺顺带提了嘴两人婚礼的事。

其实之前他不让辛葵找圈内的初衷便是,怕她遇人不淑。娱乐圈仿若大染缸,诱惑之多,哪怕再清白的衣衫,晕染过后,还能有几个维持原样,保持初心的?

而这个行业注定聚少离多,不知不觉中给彼此戴绿帽的也都有,辛葵心性纯,到时候哪儿能受得了这个。

可说认真的,贺云沂分明年龄不大,有时候却已然能渗进他们这些父母之心,不知不觉中就给长辈喂了定心丸。

诚实而论,辛邺当初头回见到贺云沂的面容之时,只觉得招蜂引蝶;可这只是关于相貌的评判,论一个人的气质、骨相、品格,这些从举手投足间便可觑一二,贺云沂年纪轻轻杵立云巅,傲骨铮铮之余,也确实带了点意气风发的不羁顽劣。

但这恰恰说明了他没有迎合世俗之流,凭借着自己的方式,在竞争残酷的圈内,劈开一条自来的道路。

这样的男人内敛收余,清冷自存,风骨自来,很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优秀的年轻人,无论从事什么样的职业,无论毗邻怎样的顶端,都会明哲保身,用自己的态度屹立成山。

贺云沂在辛邺这儿,就是这般的年轻人。

不论他和辛葵被拍到之时的那些内容,贺云沂公开力挺,处处维护的表现,才深深地俘获了辛家父母的心。

值得托付便是了。

按照辛邺和顾迎蔓的意思,当初求婚那般大动干戈,婚礼这种终身大事,还是私下里温馨地办一场较好,隐私点,请些亲近的人来。

而婚后的小两口,爱怎么秀便怎么秀。

这个提议其实和辛葵贺云沂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计划得算好,可因着辛葵入组拍摄的原因,一直和其他人的档期错开,久而久之,一直没能有机会。

辛葵小心翼翼地问过贺云沂,得来的回应是他变本加厉的造作,美名其曰为合法之后,促使身心舒畅的婚姻之道。

小姑娘被欺负得晕晕乎乎间,听到贺云沂应道,“这事本来就要准备很久,交给我就是,你好好拍戏。”

在辛葵感动得一塌糊涂,主动献上好几枚啾啾之时,复又被利落地转了个身。

贺云沂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起伏处作乱,随后从后把住她的腰,很是霸道的模样,逼近着欺入,“但一码归一码,这方面的补偿总归不能少。”

“............”

还一码归一码!

这臭男人平日里的补偿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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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初夏,在小夫妻事业皆蒸蒸日上的时候,辛葵得了空,迎来亲近之人,在贺云沂特地包了场的空中花园内举办了婚礼。

两人之后的蜜月地点定了当初才公开之时,算作是在大众面前定情的场所,维也纳,日子倒是不确定。

婚礼当天依照着小姑娘的意思,要尽量轻松点的,好玩的,最好是,一辈子难忘的。

贺云沂当时听了辛葵的小指挥,长眸稍敛,幽然望着她,“就这些要求?”

“怎样~”小姑娘扑上来,软软地啵在他的脸侧,“我很容易满足的!”

辛葵是觉得,这辈子仅仅是开了个头,可贺云沂给予她的,便已然承受了千万斤般的重。

这样婚礼的要求看似简单,无形之中,也让设计的人有了些许的压力。

而再换句话说,她的满足之点在于.........

能和贺云沂一起度过下辈子,一起迈过接下来的余生,便已然能让她情绪不能自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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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安庭成搭线,提供的空中花园占地几百米,是上世纪的公爵存留下来,为着种花闲趣所建造的天空楼阁。

平日里并不曾向外人开放;几年内都不一定有人踏足。

贺云沂平日里不曾关注这些,可因着和辛葵的婚礼,倒也真的运用了点贺家的关系,拿来了采用权。

开放一天的权限,价格其实就已经够令人咋舌了,但为了更好的体验和布置,为了在婚礼当天展现最完美的效果,贺云沂想也没想,从初春开始,干脆利落地包了三个月。

这般的阔绰,让为此一同进行秘密准备的宁燃何阮阳咋舌已久。

贺云沂每年赚的算是圈内顶尖的那类,但一包就是三个月,估计也是直接让他一年都白干了。

可贺家原本就不缺钱,追溯祖上不说,再联结至贺父当初。

但这些统统不重要,他是真的舍得在辛葵身上花钱。

之前贺云沂因着觉得辛葵真的会在以后出国拍戏,他干脆没用贺家的专机,以星云夫妇的名义,直接又定做了专属的私人飞机,还特意嘱托,在机身一侧漆喷了Nebula&Forever的字样,亟待之后时不时地飞过去看辛葵。

空中花园有专人进行定期护理,是以原本的模样便被维护得很好,贺云沂在满园花景的基础之上,做了改造。

当初两人去了维也纳的花草种子买手店,在那边的花圃,两人专门种下了所有品种的葵花籽。

贺云沂特意联系了店家,他在寻要回已然结出种子的同时,特意恳请对方将盛开的向日葵风干,一并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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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葵本来就是想要轻松点,愉快点,奈何顾迎蔓坚持着,为了好的寓意,不说全部,某些特定的传统习俗还是要随的。

习俗中,双方前夜不能相见。婚礼开始之前,辛葵都见不到贺云沂的人影。

于是乎,小姑娘起了大早,以此做造型,换礼服。

贺云沂给她准备了十几条礼服,无一例外都是高定款;部分的花纹,他干脆亲自上了手。辛葵的主婚纱便是如此,是蓬松轻巧的款式,前侧兜住鼓鼓的软雪,后侧半露着薄嫩的香肩。晶然的奢华和女孩的朝气,若隐若现间迸发。

裙摆的细纱嵌的有金箔,细看还有用钻石雕刻,笼统攥着而成的向日葵花,颗颗点缀在婚纱内,只凭光线乍出,便能反射出细碎的亮。

被牵引着来到空中楼阁之时,辛葵的第一步,便陷入到了柔软的草甸里。

终于亲临现场的她,沿着小路途径而走的时候,看到了很多熟识的面孔,他们在初夏的明媚里,由衷得为她开心。

辛葵屏息之间,略略低头,竟是不敢直视正前方那道修长的身影。

沿途而来的两道,摆放的满满的,皆是无尽的向日葵花,有新鲜的,有风干的。簇新的绿和明亮的黄交替而开,这里的天空花园,恍若仙境。

没过几步,她垂眸,低头盯着自己轻轻摆动的婚纱。

在周遭无尽的祝福打趣声中,辛葵眼睫抖得厉害。

方才长辈附在她耳边的那些嘱托,都让她在此刻忘得一干二净,随着夏日的清风,散了。

辛邺撇开女儿放置在自己臂弯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辈,“宝贝,往前去吧。”

她听了,抬眸望向辛父。

眼眶骤然湿润的同时,她扑进辛邺的怀里。

再分开之余,辛葵终于抬起头来,望着前方的人。

不如往常那般清冷疏离的姿态,他的面容落在花墙之中,被温软的光线照耀得如明辉一般。

嘴角浅浅勾起,眸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辛葵这下再也没有犹豫了,她和被求婚那天一样,经不起任何温暖的芽发,也经不起任何温润清风的面拂。

小姑娘还没走到他跟前,便已经泪流满面。

贺云沂当即摒弃了在原地等待的准则,往下略略迈了两步,长臂一挥,直接将哭得哽咽的她捞进怀里。

“哭什么呢?”

辛葵还是小声啜泣,她在泪眼婆娑中,抬眸看他。

阳光直射在两人的面容上,烧得略微有些烫。

她的眼眶一再温热,想起了被他珍视的很多时候,很多细节。

辛葵自觉自己有时候心宽,没心没肺,忘性大。

可她也有铭记于心,死死攥住,永远不会忘掉的时刻。

她比谁都要清楚,眼前的男人,赋予了她怎样一场,前生来世大概都想要再次共度的,美好的奢望。

贺云沂半抱着人,去了台阶之上。

而后他略略挑开面纱,用指腹擦拭她娇嫩如画的面颊。

可这般又引来辛葵的心间鼓动,泪珠越擦越多。

贺云沂黑眸点亮,干脆俯身,以唇替手,耐心地吮干。

他缓缓下移,直接单手扶住她的颈侧,利落地吻了下来。

“.........谢谢你。”

在唇齿相依间,辛葵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见到他以来的第一句话。

在贺云沂沉寂的眼神里,小姑娘反手抱住他,主动吻了回来。

是的,谢谢你。

感谢你,带我分享了这世间,最唯一,也最独特的爱情。

第95章

婚礼的主场结束之后, 按照当地的习俗,理应有晚宴。

辛葵换了件礼服,本该是要和贺云沂一起敬酒, 但她前几天还在拍戏,昼夜颠倒,外加今天起了个大早, 一路挽着他的时候, 小嘴儿微张,打了好几个哈欠。

在周遭人起哄,让辛葵夫唱妇随,也来敬几杯的时候,贺云沂统统帮她拦了下来。

到底是大喜的日子, 贺云沂面上携有温意,他淡然一笑, “小姑娘不会喝酒, 我来。”

而后, 他的掌心跟着身子, 一并俯了过来, 紧紧贴在她的腰侧, 热-源牢牢地笼靠着。

贺云沂在她耳畔低声耳语,“这儿不需要你了,你先回楼上休息。”

辛葵当即摇头,说这不符合习俗,想要拒绝。

奈何贺云沂又说,“婚礼是我们俩的, 我是你老公,我说了算。”

一句老公成功地让小姑娘面颊红红。

她也不顾酒席上其他人打探过来的目光, 在贺云沂的面颊侧香了口,这才踩着细高跟,缓缓地上了楼。

因为要举办晚宴酒席的缘由,小夫妻当晚直接入住了华安庭成的总统套房。贺云沂先前直接购入了两套新房,一套在茗邸,怕辛葵想家;一套则是江景大平层,日后两人多半住在那儿。

辛葵虽说没有敬酒,但是也在贺云沂看不见的时候,偷摸摸地啜了好几口晚宴自助席那边的鸡尾酒。

或许这日子太魅人,又或许是初夏晚风迷醉,辛葵一路上来,刷房卡迈进总统套房的时候,带着点轻飘飘的微醺。

套房特意做了婚礼的布置,入门的玄关处皆是清新的太阳花瓣,旁边凹嵌进去的隔层里,还有当初两人在店里捏的真人玩偶手办。

一对儿,静静地沐浴在灯光之下,像是迎接主人回家的门童。

辛葵心窝都被泡得软乎乎的,她捏了捏两个手办,傻傻地笑了会儿。

再往里,才是别有洞天,红荡荡了整片。

毕竟是新婚,理应还是要以传统为主。洒落的有娇艳玫瑰花瓣的绵软地毯;烈焰鸳鸯绣纹的床褥;还有那张熟悉却又不熟悉的......从维也纳空运而来的跋步床。

辛葵盯了会儿,只觉得那火红仿佛要跳跃起烟,直接蹿到她心肺里。

之前问了贺云沂那么多次,到底把跋步床放置到哪儿了,他一直闭口不谈。

敢情......就是在新婚夜当晚等着她呢!

顾不得想太多,辛葵面颊若水,眼眸波伏。

今晚不发生些什么,那才不是常理。

小姑娘径自坐到床褥之上,疯狂地扭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