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龙章凤姿,闲闲站着如俊逸青峰,和萧映雪不分轩轾,正是圣水教副教主袁潮汐。端木容甄万料不到半夜约他的竟会是这么一号人物,万千疑问不知从何说起。袁潮汐素有侠名,想来此举大有深意,可饶是端木容甄想破头,也没想不到袁潮汐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身边那个小乞儿呢?”

  “阿苏?”端木容甄起了疑心,反问道:“袁教主寻他何事?”

  “他叫阿苏?”袁潮汐沉吟,“此人与我教丢失的一件物事有莫大关联,还望端木公子将他交出。”

  端木容甄的脸色一冷,看来阿苏惹的祸事不小,丢的竟是圣水教的东西,既然惊动了袁潮汐,想必是件重要物事。而傅德如果偷去了该物,阿苏人单力孤,又兼上圣水教的追击,必难以与天下这两大帮派对抗。他愁肠顿结,又不晓得阿苏去傅德那里摸底进行得如何,盘算了一下,正色道:“阿苏是我朋友,不是我下人,交出之言切莫再提!”

  “哦?”袁潮汐笑道,“你想庇护他?”

  “朋友一场,互相照顾而已,谈何庇护?”

  “很好,既是有端木公子照料,请阁下转告他一句,在下有事找他,他日当上门请教。”

  端木容甄睁大眼看他,想看他到底有无敌意,袁潮汐始终笑笑的,并不紧张。端木容甄点点头:“阿苏的事就是我的事,袁教主放心,我一定告诉他,也请袁教主仔细勘察此事,不要有什么误会。”

  袁潮汐拱手道:“多谢端木公子,告辞。”掠上马飘然而去。

  端木容甄站在原地,良久,明白今夜是见不到阿苏了,怔怔地望着长空发呆。夜空上,一颗与另一颗,隔得很近,但伸出手去,却永也触碰不到。

  那夜,静得不寻常。

  端木容甄回房躺下时,已过了三更,想到萧映雪应的约是今晚,更添惆怅。他如今在做什么,明天能赶得回否?都让端木容甄不觉担心。萧映雪的武功虽足可以应付当世任何一位高手,可那不知名的对手定下的五年之约,总让端木容甄忧心忡忡。

  端木容甄长长叹息,翻了个身,将脸对着窗外。明月有缺,分外孤零。

  明日……明日……明日又会怎样?

  三月初十。一大清早龙门已骚动起来,各派武林人士皆早早起身,聚拢在会场,候着今日再战。傅德做事极为细心,端木容甄正梳洗时,早饭恰好送至。紫倩汝见状笑道:“这老儿倒也会拍马屁。”端木容甄一面吃,一面听她报告昨夜比武场上的交手情况。

  “昨晚共决出二十多位高手,头一轮业已完了。得胜者有圣水教副教主袁潮汐在内,他只用三招就击败南海派掌门,武功当真出神入化。其他胜者也都是武林中知名人物,今日之战,想必十分精彩。”

  “那位颜婉幽姑娘在少主离开后转回李家歇息,这位姑娘既不比试,连看热闹的兴趣都欠奉,奇怪得紧。李家那三个不成器的少爷跟回去了。”

  端木容甄道:“陆少爷呢?”

  “他呀?敲锣打鼓都不理,照睡他的安稳觉,这会还躺着呢。”

  端木容甄点头道:“这家伙属猪,扔在茅房照样睡得香。不过若错过今早比试,非要骂我不可。叫他起来,迟了就没得看。”心下依然担忧阿苏,吩咐紫倩汝派人去打探他的消息。

  等他们几人回到会场,群雄们基本到齐,正在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

  过了一会,傅德独登高台,他换了一套鲜亮的衣服,意气风发,抱拳当胸道:“今日四月初十,黄道吉日,祝各位好汉马到成功。昨日共有五十一位英雄过关,就请这五十一位好汉坐到这边来。”他用手一指,龙头帮特别在台前设了几十张铺着彩锦的椅子,以示荣耀,那五十一人便来台前坐下。

  傅德道:“任何一位英雄上台,能连胜三人者便可下去休息。现在可以开始。”

  那五十一位赢家互相瞧了瞧,各自盘算自己是否一开始就上。大家正在沉默,袁潮汐忽地一展宽大的长袍,飞身跃上高台,道:“袁某愿领教各位高招。”端木容甄和陆岑康到这时才仔细打量他。见他三十来岁年纪,长眉细目,挺鼻薄唇,身穿月白色长衫,腰中束了一根银带,外面罩着蓝袍,身材挺拔,台上一站,英气逼人。

  陆岑康忍不住赞道:“好气度,瞧他通身的派头,莫说圣水教副教主,教主也作得。”端木容甄注目台上:“袁潮汐此人可不得了,十六岁时名扬天下,二十岁不到接掌了圣水教副教主之职。十年来圣水教在他的教导之下,日益壮大,此人名声更是如日中天。”

  “那为何只是副职?”

  “圣水教教主之职是世袭的,不传外姓。如今的教主是上任教主唯一的女儿,闺名叫做路遥遥。”

  “是个姑娘?袁潮汐屈居在一个姑娘之下?”

  紫倩汝笑道:“女人不可以当教主么?陆少爷,你太把女人瞧低了。”

  陆岑康嘻嘻一笑:“我可不敢。”他向周围一瞧,见那名叫颜婉幽的少女也已到场,却依然将一双像雾像水的明眸望向天空,对眼前之事漠不关心。

  第十六章 暗处之战

  第一个上来应战的正是麦杰仁,提了大砍刀,跃到台上,说道:“袁教主,在下对你仰慕已久,咱们太行山的豪杰们人人都知道你的大名,今天能跟你一战,输赢都开心。”

  袁潮汐知道此人性格朴实,言语直率,便道:“能和麦大侠交手,是袁某的荣幸。”

  麦杰仁道:“请。”大刀呼地一抢,刀锋破空,横扫袁潮汐腰间。袁潮汐不用兵器,左腕翻出,急扣对方脉门,右掌拢掌为指,直取麦杰仁脸上迎香穴,出手之快,不愧一代名侠。

  麦杰仁知道今天对手不比往日,乃是生平未遇的劲敌,提起了百二十分的小心。单刀回撤,化解对方招式。袁潮汐不等他撤刀守胸,早已变招,左掌改切他下腹,跟着一脚踢向他腿腕,右手变指为钩,抓向他右臂脉门。

  麦杰仁大叫道:“好厉害。”发足跳起,单刀呼呼护住下盘。袁潮汐丝毫不缓,也未作势,便掠在空中,连环三腿,麦杰仁避无可避,只得双脚落地,挥刀向空中连劈四刀。他用刀粗中有细,这四刀劈向不同方位,眼见袁潮汐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就要往刀影中堕去。谁知道他自有过人本事,右脚在左脚上一踏,硬生生凭空拔起二尺,恰好闪开那四刀,跟着竟横空踏出一步,轻飘飘地落在麦杰仁身后。

  这份轻功实在难得,群豪们不禁大声喝彩,袁潮汐微笑示意。陆岑康不得不承认这人轻身功夫在自己之上,说道:“真好功夫。” 匀书跟着赞道:“好轻功。”洗剑表示同意:“看到现在,这位袁教主我瞧得最顺眼了。”

  颜婉幽微微点了点头,暗中思忖:“这人轻功倒似不在我之下。”

  麦杰仁举刀一招,犹如乱石穿空,袁潮汐侧身避过,飞起一脚,直取麦杰仁左肩,麦杰仁刚一转脸,袁潮汐的左掌已等着他,疾如电般按在他左肋上,右手瞬间跟至,指住他胸口檀中穴,却含劲不吐,麦杰仁惊出一身冷汗。

  袁潮汐笑了一笑,松开双手,退后两步道:“麦大侠一时大意,被我得手,咱们再来过。”麦杰仁怔了一怔,忽地哈哈大笑道:“好功夫。俺心服口服,不必再打,败了败了。”袁潮汐道:“胜败事小,袁某能结识麦大侠这样的侠肝义胆的豪杰,才是生平一大快事。”麦杰仁仰天大笑:“说得好,俺先下去,等你得胜归来,一定敬你三杯。”袁潮汐拱手:“在下先行谢过。”

  麦杰仁飞身下台,自知技不如人,输了也不觉丢脸,依旧大咧咧地回椅子上坐下。群雄见袁潮汐三招两式便击败了一个对手,心中又敬又畏,一时竟无人敢上。过了片刻,青田山派孙铁尘才上台应战,他肚里自有计较,输在姓袁的手上比输在其他人手上光彩些。

  端木容甄心不在此,左顾右盼,紫倩汝面有忧色走近,在他耳边轻言道:“据说昨夜有一小贼夜袭龙头帮被擒,被囚于洛阳总舵。”端木容甄讶然站起,暗忖阿苏必是忍耐不住,趁龙头帮大批人马都在龙门,想寻回失物。紫倩汝又道:“暂时不知那人是否少主新认识的小伴,弟兄们已去查访,请少主莫急。”

  端木容甄吸了口气:“我亲自去一趟罢。”紫倩汝摇头:“少主在此坐镇即可,不然恐傅德起疑。”端木容甄“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陆岑康竖长耳朵听完他们讲话,忽然认真地对端木容甄道:“你只管去,这里我看着。笑话,堂堂端木家的公子,想出恭也有人管么?”

  端木容甄扑哧一笑,拍拍他的肩,不管紫倩汝皱眉,往会场外围走去。紫倩汝无奈,跟上他,递了一包东西道:“这是乔装用的,请少主先行换上。”端木容甄点头:“甚好。你留在这里,我去打听消息,不会卤莽行事。”紫倩汝再三恳请同行,仍被拒绝,只得退回原位。

  端木容甄在会场上出过风头,他站起走了一圈,已有不少人向他微笑致意,龙头帮弟子更殷勤有佳,过来招呼。端木容甄索性对闻讯赶来的海舵主道:“我洛阳金行有些事需打理,请海兄备快马一匹,在下用完即还。”

  海朋存恨不得身化千里马,供其一用,忙不迭点头道:“好,好,公子稍息,快马这就送到。”

  端木容甄一人一马,朝洛阳疾驰,浑不知身后跟了一人,正冷眼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龙头帮洛阳总舵正在城南伊水附近,端木容甄系好了马,掏出面具戴好,想了想,又加上一块蒙面丝巾。龙头帮有数十名帮众未去龙门会场,因无法亲睹盛况,各自郁闷,只得喝酒猜拳打发辰光。端木容甄轻易地掠进院中去,四下辨了路,猜想牢狱应在帮众住所附近,而又只有一路可通。果然寻了不多时,就让他找着。

  那地方僻静清幽,看守的帮众仅三人,酒喝到半醉,正互相取笑为乐。端木容甄不忍杀人,疾奔过去,还没等三人反应,一一点了穴道,又取了钥匙。狱中有牢房十来间,端木容甄飞快地凑在房门小窗看了一眼,又换一间,如是者六次,总算找到阿苏。

  他正懒懒地靠在墙上发呆,斜抱双臂,静立如石。端木容甄连忙打开锁,阿苏一惊,犹疑地看着他。端木容甄掀开面具,阿苏又是吃惊又是欢喜:“是你?”端木容甄道:“闲话少说,我先救你出去。”

  阿苏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端木容甄不解,稍一思索:“你是说你自投罗网,想引蛇出洞?”阿苏笑道:“说得不差。”

  “可此处太过凶险,万一他们……”

  “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端木容甄又好气又好笑,觉得他都是小儿天真之谈,完全不懂江湖世故。然则既然他最关心地是寻回失物,助他一臂比劝他走更能说动他。于是沉吟道:“龙头帮窃走圣水教一物,嫁祸给你,而你既是此案唯一证人,他们极有可能杀你灭口。你还是出去后再做打算。”

  阿苏一愣:“你怎知他们偷的是圣水教的东西?”

  “圣水教袁潮汐昨夜找过我。”

  阿苏咬咬唇:“他说什么?”

  “他要我交你出来,我自然不让。你是我端木容甄的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到底。”

  阿苏不语,凝视他,良久一笑:“有你这句话,我这回来洛阳也不冤了。”

  端木容甄只觉豪气万丈,牵他的手道:“事不宜迟,我们速离此地。”

  阿苏正迟疑间,一个声音阴森森道:“谁也走不了。”一时间地牢里涌入众多人手,均是龙头帮装束。阿苏眼明手快,替端木容甄将黑布蒙上,面具却来不及带了。端木容甄知道中计,将心一横,即便对方识破他身份也罢,撕破脸也要将阿苏带离此地。

  那人冷目相对,喝道:“我是龙头帮第九分舵舵主皇甫明,阁下是谁,报上名来!”端木容甄无奈笑道:“我这般装束,你说我会不会报名?”皇甫明怒道:“那便是找死了,上!”一边招呼帮众,一边展开手中长棍,轮风车似的飞转过来。

  端木容甄一手牵着阿苏,避开长棍锋芒,在牢房中游走。那牢房本就逼仄,皇甫明的棍子挥舞起来,已占了一大半地方,后面的帮众根本无法靠进。端木容甄得以跟他周旋,候他长棍一过,立即另一掌拍出。边打边逃,边逃又边打,他脚步灵活,虽带了一人,却仍应付自如,令皇甫明愈发恼怒。

  缠斗了一阵,端木容甄见皇甫明棍影狂闪,知他有了惯性,等他照样一棍打过,却不回掌,带了阿苏借机穿过,往门外奔去。那一旁候着的帮众正看热闹,没想到人已到跟前,大吃一惊下来不及阻拦,被端木容甄各自轻拍一掌,穿了过去。

  端木容甄刚松一口气,却看见前方近出口处仍有几十人围挡,暗叫糟糕,却见一蒙面人旋风般飘至跟前。这人来势甚快,端木容甄正在惊疑,那人已劈啪数掌拍出,龙头帮弟子一沾即倒,是友非敌,端木容甄登即放心。

  那人冲到两人面前,喝了声:“走!”一掌拉过阿苏,旋即移动身形,手脚并用,将周边的龙头帮弟子打了个落花流水。那挡在面前的帮众便如朽木,一推就倒。阿苏一拉端木容甄,三人鱼贯而出。

  更多的龙头帮弟子闻讯赶来,眼看人越来越多,那人双足一点,已携了阿苏掠上屋顶,端木容甄狠狠吸了口气,勉强跟上。那人越行越快,带了一人仍疾行如飞,端木容甄追得一身汗。眼见出了龙头帮总舵,又横过七条街,确定无追兵在后,那人方才落地。

  第十七章 波折横生

  端木容甄抹了把汗,见阿苏一脸无奈,走过去安慰他道:“你别怕,有我在。”那人哈哈一笑,端木容甄脸上讪然,解下丝巾拱手道:“多谢尊驾出手相救,不知……”那人露出真面目,却是圣水教的梁天恺。端木容甄本来就对他大有好感,一见是他,知道无碍,放下心事。

  梁天恺一指阿苏道:“我要带走此人,端木公子勿怪。”端木容甄心知梁天恺为人豪爽正派,阿苏落在他手里,胜过被囚龙头帮,遂道:“梁左使宽宏大量,请善待阿苏,莫要为难他。在下必搜集证据,看有无可能还阿苏一个清白。”

  梁天恺表情轻松,笑道:“好说,端木公子放心,我圣水教向来恩怨分明,绝不会冤枉好人。”阿苏望着梁天恺道:“我要跟他说句话。”梁天恺松开手,阿苏走到端木容甄面前,柔声道:“龙头帮已生戒备,你若再去,一定着了他们的道。”

  端木容甄想到萧映雪,心中胆气一壮,道:“我最见不得人蒙受冤屈,傅德包藏祸心,既打圣水教的主意,想必跟武林大会有关,早晚需查个水落石出。”他顿了顿,苦笑道,“只不知到底圣水教遗失何物?”

  阿苏失笑,端木容甄到如今也不知就里,冒冒失失冲来帮他,不由说道:“傻子,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端木容甄愣了愣,听他继续说道:“他们丢的是护教三宝中的圣珠。其实……我原属圣水教罗兰堂,这圣珠由我掌管,哪知有天忽然不见。我不甘无端受罚,躲了起来,查了几日都毫无线索。”

  端木容甄看了梁天恺一眼,心想他的确有理由带走阿苏。想到阿苏一路又要查询圣珠、又要躲避圣水教追踪,从苏州赶到洛阳,真是难为了。阿苏又道:“后来我发现,我身边有个平素谈得来的教中姐妹失去踪迹,多方打探,才知她来了洛阳,她无亲无故,走得又蹊跷,我就尾随而至,居然看到她与龙头帮弟子接触。”

  梁天恺在远处咳嗽一声,像是在提醒他“说句话”未免说了太长时间。阿苏拍拍端木容甄的肩,纵然走得不舍,只能如此。“那女子名叫采菊。”眼中恋恋不舍,几次回头,随梁天恺去了。

  端木容甄心下唏嘘。摸回原地,又驾马驰回龙门。

  端木容甄完好无损地回到位上,紫倩汝的眉头方才展开,忙沏了茶递上。他边喝边询问台上战况,陆岑康道:“你怎地这会才来?如今决出十三个人,好戏马上开场。”扳着指头数道:“有泰山派南天道长、蓬莱三岛岛主方广天、圣水教副教主袁潮汐、清水庵定清师太、关永堡堡主关安杨、五台山明源大和尚、丐帮帮主汪清松,还有红魔会大当家刘俊益、绿柳庄庄主柳宜恩、青城派掌门徐泳勉、黄河船帮韩帮主……那什么独行大盗,外号叫作‘千手盗’的也入选了。最后一位却是龙头帮的傅大帮主。“

  端木容甄差点一口茶喷了他一脸,道:“怪了,怎么还有傅德?”

  陆岑康道:“谁叫你刚才溜掉的,可有一场闹剧呢,前十二位都是每人连胜三人,到最后面没上过场的只有三人,他们中间任何一位只要击败其余两位便可得胜,这岂非不太公平?不知道是哪个笨蛋喊出这主意,竟要傅德上台应战,一来地盘是人家的,他是东道;二来他又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主,岂有不参加比试的道理;三来这老儿武功上确有两下子,群雄就同意这法子。他自然不是那三位能打得败的,于是堂而皇之进了人选之列。”

  紫倩汝道:“分明有他弟子在人群中起哄,要他的阴谋得逞。”陆岑康嘻嘻一笑:“我却想到个好法子,闹他一闹,不枉他费尽心机。”端木容甄见他兀自眉开眼笑,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想起阿苏的事,忙吩咐紫倩汝去查采菊的下落。

  傅德又走上高台,说道:“最后余下十三位决战天下武功最强的前五位,小老儿本不愿参加,蒙各位英雄抬爱,有幸入选,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既已入选,各位都当全力以赴,我自然不能例外。每人只须击败两个对手,便可休息,倘若不敌,胜的一方只需再战一人即可,开始吧。”

  这十三人都是当今最顶尖的高手,谁会有望取胜?何况要打败任何一个已是不易,连胜两个只怕极难,众人不禁犹豫。陆岑康猛地站起,大声道:“傅教主,这不公平。”群豪见这爱捣乱的小伙子又站了起来,纷纷伸长耳朵听他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