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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只问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还爱着魏星沉?!
是。隔了半天,陆尘埃听到自己肯定且坚定的答案。
这不就完了。骆翘说,既然你爱着魏星沉,那你就和艾而蓝去公平竞争,这总可以吧。魏星沉又没跟她结婚,也算是自由身啊,他有选择的权利。
可是…陆尘埃咬唇。
可是毛线。骆翘急了,你现在暂且还有机会,如果以后魏星沉真想不开跟艾而蓝结婚了,你连机会都没了。你这辈子都会失去你最爱的人。这辈子啊!骆翘强调。
永失所爱。陆尘埃心下一沉,这是她死都不愿意与魏星沉的关系。
是的,她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奔赴魏星沉而来的吗?就算,魏星沉现在有了女朋友,那也是因为当年她抛弃了他!
她为什么要抛弃他,所有的原因,归根结底,无非还在一个人身上。
那天晚上,她下了班回家,深思熟虑后,拨了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起,沉稳的男声中,夹杂着不可思议的惊喜,尘埃?!
莫天赐。陆尘埃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和你谈一谈。
你在哪里?
在家,你来接我。陆尘埃再吸一口气。
好。莫天赐很快应道,十分钟到。
挂了电话,陆尘埃面对镜子深呼吸了几次,像稳住自己的心跳。但是她的心却清楚地明白她做了一个重大且荒唐的决定,她所有的痛苦和颠沛,或许在这个决定实施之后,将会尘埃落定。
莫天赐果然准时,十分钟后,他的车便停在了楼下。
陆尘埃拎着包小心翼翼地坐了进去,莫天赐看着她问,去哪里?
陆尘埃却指挥他,红绿灯左转。
莫天赐摸不清陆尘埃在想什么,只得随着她的口令,右转,前面掉头,左转,左转。
在一家酒店面前,陆尘埃说,停。
然后莫天赐随着她走进酒店,她对他嫣然一笑道,开房。
莫天赐惊愕地看着她。从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起,他便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以前陆尘埃从来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且躲他像躲瘟疫一样。
开房。陆尘埃继续命令道。
莫天赐只得顺从地对柜台亮出金卡,柜台很快给他们开了最好的套房。
直到跟着陆尘埃乘电梯,一路走进房间,陆尘埃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指着沙发说,坐。莫天赐都有些发憷。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尘埃,她一点都不怕他,眼睛里也看不出一点对他的仇恨或厌恶,干干净净,就好像义无反顾地决定了某些扰人的事一样。
对,她带着义无反顾的决心。
他看着陆尘埃,想从她脸上找出更多的东西。
陆尘埃也无悲无喜地接受他的打量,看够了吗?陆尘埃问。
莫天赐点头。
陆尘埃坐在他面前,正色道,莫天赐,我想问你一些问题,请你务必回答我。
莫天赐看着一本正经的陆尘埃,沉吟了下,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爱我吗?
莫天赐愣了下,没有任何犹豫,爱。
你爱我什么?
你的所有。
好。陆尘埃突然站起身,那我们做一个交易。
她一步一步朝床边走去,转身面对莫天赐,突然扬起手,刷地脱下了上衣,我今天把我给你,以后,请你放过我。
说着陆尘埃伸向内衣,莫天赐身子一滞,接着愤怒、蹙眉,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从床上捞起床单将她包裹成粽子状。一把把她甩到了床边。
他按着自己要崩裂的太阳穴,大口大口喘气,他必须要这样才能保证不被眼前这个女人气疯掉。
他这段时间没跟她联系,除开他肋骨断裂,在养身体。还因为那晚陆尘埃的赴死之心,让他心软了。他没想到自己能让她绝望到那种地步。
他甚至想让自己像几年前一样退到角落里静静地守着她。但现在这个女人却不停地开始刺激自己,撩拨自己。她这样干脆利索,就算是奉献自己的身体也要与他撇清的心,忽然引起了他的怀疑。
怎么?你不是爱我的所有吗?陆尘埃眼神空洞地望着被激起怒火的莫天赐,我把我给你,这有什么错吗?
没错。莫天赐怒着怒着,忽然笑了。
他的嘴角扬起常有的讥诮,说,陆尘埃,你觉得自己比艾而蓝漂亮还是比艾而蓝身材好,就这么急迫地让我点评来满足你的虚荣?
陆尘埃一口血涌上喉头,她最讨厌攀比,特别是和自己前男友的现女友比,当然最让人扫兴的是比过之后的结果不如别人。
她恶狠狠地看着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下流的莫天赐,忽然对他刚刚说的话起了警惕,你什么意思?你和艾而蓝…你追得上人家吗,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也就对付我有效。
哼。莫天赐得意地哼哼,特禽兽特下流地说,她那种货色还用我动手吗,钱都不用给自己爬我床上。
你下流。陆尘埃骂道,只有最下流的男人才会和别人分享他无聊的床事。
这不是你想听的吗?小尘埃。莫天赐忽然站起身,逼近她身前,得意道,我还告诉你,你最爱的男人,他现在身边的女人,大一时就躺在我床上了。而你…莫天赐冷笑两声,现在不正要在我面前脱吗…
你滚!陆尘埃扬起手,朝莫天赐脸上甩去。
莫天赐利索地抓住她的手,怜惜地摸着说,尘埃,你知道吗,现在全世界对我来说重要的女人只有三个,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妹妹,另外一个便是你。我是用过不正当手段离间你离开魏星沉,但那是因为他不配得到你的爱。
莫天赐话语真诚,眼睛却邪魅得仿似恶魔,我喜欢你的所有,这不光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用不正当手段得到你,我要一点一点地让你慢慢喜欢我。
说着,莫天赐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地甩开她的手,摔门而去。
砰——一声响亮的关门声,将陆尘埃隔绝在了一个安静的空间里。
陆尘埃伏在床上,内心充满了无力,这条最简单最有效,对她最安全的路是行不通的。
那么自己唯剩一条路,弄清魏星沉的心,假设魏星沉还像以前一样爱她,那么她就赌一把,把她经历过的所有都告诉魏星沉。
她望着空洞的房间,缓慢地站起身,一件一件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出酒店。
她站在微凉的风里,转眼就秋末了,她回到这座城市竟三四个月了。
因为出来得疾,所以她连开衫都没带。她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招手打车。
忽然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停在了她面前。
她还没明白,摇下的车窗里已经透出一张熟悉的人脸,尘埃…
魏星沉?!陆尘埃大惊失色,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魏星沉说,上车吧。
陆尘埃拉开车门,坐上车,随口遮掩情绪,好巧啊。
魏星沉沉默地嗯了声,便没有说话。不巧,他只是一直跟着他们罢了。
他自己不敢把礼物送给她,所以只得派陈烁给她。但给过后,他又后悔,会不会显得没诚意?而且自己现在这状况,尘埃会不会误解?
他在办公室像当年和她谈恋爱一样坐立难安,一直看着手表等着她下班的时间,赶到了她家楼下。
但是他到达陆尘埃楼下,却到她坐上莫天赐的车,绝尘而去。
从他看到她和莫天赐进酒店,心便无限地朝下沉,他坐在外面抽了几支烟的时间,他们出来了。莫天赐脸色难看地扬长而去,而陆尘埃,她像一只迷路的麋鹿,瘦弱地站在风中。
他心中虽然隐隐作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靠近她。
他不知道,这几年她去了哪里,他也曾托人查过她的音信,但中国这么大。他知道,连莫天赐那边后来也没有她的音信。
他在一个人的夜里从来不敢妄自去揣测她过着怎样的生活,遇到什么样的人。
他怕她辛苦,他只会更加痛苦。却又怕她幸福,忘记他忘记归路。
直到她回来,完好无缺地站在他面前,上天知道他有多狂喜。他有让陈烁旁敲侧击地去问过她这几年的生活,起码她的感情生活,留的还是他的痕迹。
而他一早便打定主意,不管陆尘埃心里是否有他,只要她单身,他都会不顾一切地留下她。
陆尘埃坐在魏星沉的旁边,还没有从刚刚的无力中走出来。
魏星沉看着愣愣的她,突然腾出手,握住她的一只手,凉凉的。
陆尘埃呆了,抬头看他。魏星沉却仿佛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神态自然地说,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一到秋末,手就冰凉?
陆尘埃转过头,眼泪如潮水般涌上眼眶,开始不停地打转,打转。连外面的霓虹灯,都变得迷蒙一片。
握着你的手,想这么一不小心就到白头。
她忽然想起她无数次这么对魏星沉说过的话。那时她任性,不知天高地厚,对生活没有什么要求,只想和魏星沉长相厮守。
她靠在椅背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她很久没有没有握过这双熟悉的手了,此刻就让一切静止,她要好好的握着这双手。
假装像当初一样,以为一不小心两人就能到白头。
魏星沉没有问她去哪里,他也不想去哪里,他只想和她就这样,没有伤害,没有他人,一直走一直走,就像这条路没有尽头。
于是,他直接开到了高速上。
那一刻,他如年少般,体内灌满热血,他只想把眼前这个女孩留在身边。他们都不小了,眉眼都灌上了岁月留下的沧桑。但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他依旧爱她如少年时代。
陆尘埃没有问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这样的话,在这样的深夜,都属多余。如果可以,就这样去浪迹天涯吧。
两个人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紧紧交握的手却让人心安。
路前方,黑暗一片,只有车灯扫到的地方,有亮光。
趁着黑夜,和最爱的人潜逃,永不归乡。陆尘埃忽然想,如果多年前,他们能这样一起携手私奔,现在的结果肯定不会是这样吧。
车里开着舒服的空调,魏星沉依旧怕她着凉,从后座拿了外套和枕头给她。她枕着舒服的枕头,披着宽大的外套,连日来的劳累,和回来后的日夜担惊受怕,让她终于在找到靠岸的岛后,慢慢软化下来。她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不时转头望她的魏星沉感觉到她的瞌睡,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如果困的话,好好睡一觉吧。
或许她真的太累了,陆尘埃想,每次在魏星沉身边,她都可以安心地闭上眼。
魏星沉开着车,去往哪里,他不知道。
他一直朝前开朝前开,直至凌晨,他在B市的服务区停了下来。
他坐在车里,小心翼翼地开了点窗户,然后把座位也放低,侧着身躺下。现在他的两只手都空了出来。他可以安心地握着陆尘埃了。安心地握着这个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孩。
陆尘埃清晨醒来时,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阳光透过窗户进来,洒在他们身上,魏星沉的头发有些潇洒的金色。这个大男人却跟一个小孩一样,学着她的姿势蜷曲在位子上,侧着身,双手握着她的双手,十指相扣。
那一刻她觉得特别不真实,她曾预想过十万次的场景怎么会轻易发生?
一直没睡的魏星沉却很快发现她醒来,醒了?魏星沉看着她,眼里全是温柔。
嗯,这是哪里?她边迷茫地看窗外,边舒展着蜷曲得难受的身体。
服务区。下去走走吧,顺便吃点东西。
陆尘埃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准备开车门,却发现两个人的手还是紧紧地握在一起。
魏星沉笑了笑,放开她的手说,快下车吧。
她刚走出车门,魏星沉早已等在另外一端,再度牵起她的手。
他们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朝服务区的餐厅走,很难得那个服务区虽然没有早餐开门,但有肯德基。
陆尘埃走到肯德基门口便不进去了,她在台阶上坐下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去买。
好,你等下。魏星沉转身走回到车边,把外套拿出来。
他毫不介意地把那件昂贵的外套铺在地上说,你坐在这里等我。
陆尘埃看着魏星沉的动作,觉得特窝心。她点头,好。原来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那天早上,魏星沉买了早餐,他们两个并肩坐在肯德基前的台阶上,边吃着早餐,边沐浴着清晨的阳光。
很久以后,陆尘埃再想起,才会明白为什么那个早上那么难得。
因为那竟然是他们多年来,最后一次那样相爱地握着彼此的手,吃着早餐,在阳光里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彼此。
那也算是上帝对他们相爱这些年的厚待吧…
吃完早餐,陆尘埃拍了拍手说,我们回去吧。
魏星沉看着她,没有说话,沉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在刚刚吃早餐的时候,他在想接下来他们要去哪里呢,他还有偌大的公司在A市,就算昨天晚上被夜色蛊惑,可清晨终是要醒来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筹谋了这么久与她重逢,他不能任性逃避,他要为他和陆尘埃的以后负责。
为了永无烦忧的以后,为了长相厮守的以后。但他现在不能告诉她。
幸好陆尘埃没有让他难堪,她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会让人难堪。
回去的路上,他们依旧无话,依旧握着手。没有承诺,没有未来,没有目的地走着。
陆尘埃嫌太安静,扭开了电台,电台里放着一首歌,那首歌的歌词直戳陆尘埃心脏,一个女生忧伤的唱着,到现在还是\深深的深深的爱着你\是爱情的友情的都可以\那是我心中的幸福\我知道他苦苦的\到现在还是深深的\深深的爱着你…
就在一首接一首的歌里,他们回到了熟悉的A市。
魏星沉把她送到了熟悉的楼下,她望了望魏星沉,经历了一夜的私奔,她还是确定,除非眼前的人放弃她,否则她一定要跟他过一辈子。
她吸了口气,看着魏星沉温柔的眼,鼓起勇气问,魏星沉,你还爱我吗?
魏星沉看着陆尘埃,她是他一眼认定的老婆,如果不是后来的变故,或许她早已成为他的妻子。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这些年为了他,吃了不少苦。而他,也终于到可以保护她的时候了。
他想起这些日子忙的事情,终于渐渐接近尾声。不由得嘴角扬起微笑,尘埃,我爱你,我只爱你,我永远爱你。
魏星沉在陆尘埃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魏星沉的告白让陆尘埃瞬间泪凝于睫,告诉他,告诉他,告诉他这些年发生过的所有事。陆尘埃心底有个声音澎湃响着。
是时候了,陆尘埃想,张口刚想说话,魏星沉的手机响了。
魏星沉看到屏幕上陈烁来电,立刻接起。陈烁说,老大,发现新动向,速回。
好的,我速回。魏星沉对着电话低沉说。
他抬头看到陆尘埃瞪着楚楚的大眼睛看着他,不由得一阵怜惜,又拥吻了下她的额头,他一定要尽快解决所有事。
尘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爱你,我很爱你,用整个生命在爱你。魏星沉在她耳边喃喃道。
陆尘埃看着温柔的魏星沉,听着他的甜言蜜语,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魏星沉说,答应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明白,我身边站的只能是你一个人。
陆尘埃再点头。
魏星沉说,你回去要好好睡一觉。
陆尘埃想起心头事,再看魏星沉,既然他说了爱她,那么她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告诉他。
等他忙完再告诉他也不迟。
陆尘埃乖巧地点头,下车,直到看着魏星沉的车消失于拐角,她站在楼梯口仿佛还不可置信,怎么一夜之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突然大转变?
但是,她用力吸了口空气,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豁然开朗。虽然未来迷雾重重,却再也没有任何阴霾。
A市莫氏企业。
总经理办公室门被敲响。一个男子走进屋里,向莫天赐汇报,莫总,他们并没有出省,在A市的服务区休息了一夜。
莫天赐的办公室没有开灯,窗帘拉了很大一部分,有些昏暗。
满屋子的烟味让进门汇报的男子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头,莫总,小心身体。
莫天赐却答非所问,冷笑,哼,我谅他也没胆带陆尘埃走。
莫天赐冲男子挥了挥手,男子转身走出门后,莫天赐竟然坐在老板椅上,慢慢地,慢慢地睡着了。
昨天晚上,莫天赐被陆尘埃气到,气愤地从酒店里冲出来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