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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骆翘慢腾腾,一本正经地问艾而蓝,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到现在还挺不了解你的,其实我特想知道,你到底打过多少次胎?
顿时桌上一桌人都愣了,艾而蓝就算早料到骆翘的刁难,但也没想过是这种问题,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就在大家以为艾而蓝说不定会哭出来时,艾而蓝撩了撩头发特坚强地抬起头说,六次。
骆翘吹了一声口哨,冲艾而蓝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因为游戏已经变味,所以陆尘埃也有些意兴阑珊,她说,要不再玩最后一盘算了,大家都同意。
最后一盘泡泡是命运操纵人,而一直沉默的叮当成了被操纵者。
其实叮当进房,都一直小心翼翼地微笑着沉默着,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陈烁心疼地把她拉到旁边坐着。
本身最后一盘大家都本着应付的心理,而且泡泡跟叮当,八竿子打不着,也没觉得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谁知,泡泡忽然一本正经地坐正,小眼神跟利剑似的嗖嗖地射到叮当身上,接着泡泡问了一个问题,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叮当一愣,泡泡以为她不明白,不耐烦道,就是问你的初夜献给了谁呗。
叮当立刻脸色发白地咬着嘴唇。起初陈烁跟骆翘都没放心上,骆翘还白了泡泡一眼说,问这么没建设性的问题。
但是叮当短时间的沉默和脸上的哀伤立刻让大家沉静了。
这时艾而蓝却慢悠悠地说,叮当,虽然我们玩这个游戏前没发过誓,但你要相信,大家都是本着最诚实的心来玩的,要是撒谎,指不定有什么灾难降临在身上。
操!骆翘怒了,艾而蓝,我今晚忍你很久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随便,把打胎当饭吃。
艾而蓝大概也喝得有点高,平时骆翘再怎么说她,她都理亏一等的样子,但今晚,她面对骆翘的话却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她说,骆翘,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因为我以前被包养过,还离间过你最好的朋友陆尘埃跟魏星沉,但我不管打过多少次胎,我起码还有点良知,我自问我不会不要脸到爬好姐妹男朋友床上!然后再要挟她…
陆尘埃心下一惊,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而桌边叮当的脸色已经刷的一下惨白一片。
骆翘脸色不善地盯着艾而蓝,你这话什么意思!艾而蓝!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不跟我说出二五八万来!你信不信我明天立刻让你从你现在这个位置上滚下来!
艾而蓝笑了,她说,这你就要问你一直维护的好姐妹林叮当了!骆翘,其实你已经猜中了一切不是吗!你一直以为陆尘埃跟星沉分手是受我挑唆,但我现在告诉你,你恨错人了!要不是你白莲花一样的姐妹爬上了魏星沉的床,并且拍下视频要挟陆尘埃,你以为陆尘埃为什么一走这么多年!
陆尘埃震惊地看着艾而蓝,她没想到当年的事情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她惊愕地看着莫天赐,莫天赐却专注地看着酒杯,无动于衷。
叮当从艾而蓝说完话的那一刻便满脸泪水地冲出了门。
啪。一声清脆的玻璃响,陈烁拿起手里的酒瓶摔到了桌上,他拿着碎酒瓶指着艾而蓝,你最好能为你的话负责!不然我饶不了你!
说完,陈烁也追出了门去。
尘埃!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不是真的!骆翘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尘埃。
陆尘埃却悲哀地看着骆翘,无法说出话。
靠!!我真是一个大傻逼!我竟然还拉着你去跟叮当道歉!竟然还拉着你和叮当要你们做好朋友!我真他妈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逼!
陆尘埃拉着崩溃的骆翘,安抚地拍着她的手镇定道,翘,这跟你无关。
怎么无关!我以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到头来原来是你忍着痛在将就我!骆翘忽然就哭了,她说,陆尘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陆尘埃拉着骆翘心酸了,这几年她撑得太久,但再辛苦,她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包袱变成一枚炸弹,将他们瞬间炸得四分五裂。
她轻声安慰骆翘,因为我喜欢你没心没肺的模样,我不想让你背负我的故事不快乐。
她冷冷地抬眼望着艾而蓝和莫天赐问,你们,满意了吗?
艾而蓝沉默地看着她,莫天赐坐在位子上双手环胸,没有说话。
这时,她一直都不敢望一眼的,坐在她身边的魏星沉却突然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离了包厢。
魏星沉的脚步又急又快,陆尘埃一路跟着被他带到了车上。
坐上车陆尘埃还没反应过来,魏星沉已经重重地抱住了她,仿佛要将她镶嵌在胸怀般,然后她听到魏星沉闷的哭声。
他说,尘埃,对不起。尘埃,我爱你。
那一刻,所有被风干的往事,所有被掩埋的真相,如一场凛冽的暴风雨,兜头而来。
陆尘埃最灰暗的一年是大三下学期,她发现了艾而蓝和魏星沉一模一样的情侣手机,一样的票根,还有艾而蓝住处魏星沉喜欢的CD。
她当时崩溃了,她彼时就算再成熟,都无法选择忍受。她找到魏星沉时,已经哭得声嘶力竭。
魏星沉看到她哭吓了一跳,慌张地问她怎么了。她却咬着唇问魏星沉,我问你,你曾和谁看过一场电影,你和谁用情侣手机,你和谁听喜欢的CD,上次你病了我去找你你又和谁在一起?
魏星沉一愣,显然没料到陆尘埃的问题,他嗫嚅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只问你和谁。陆尘埃定定地问道。
尘埃,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魏星沉拉着她低吼,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我用情侣手机,也不知道她听我喜欢的CD,但是看电影和上次在咖啡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陆尘埃抬起头问魏星沉,魏星沉一下子说不出话。
他很想告诉陆尘埃,看电影是那天艾而蓝去电影院找莫天赐,莫天赐却推开了她,艾而蓝找到他哭诉,他安慰了艾而蓝。
艾而蓝告诉他一个秘密,她在大二那次宫外孕,其实是因为莫天赐。她跟莫天赐那时候就在一起了。
魏星沉很意外,因为莫天赐谈恋爱从来不瞒他,他以为这次艾而蓝或许对莫天赐不同,想起莫天赐一直看陆尘埃的眼神,他安慰了艾而蓝,并且,给了艾而蓝莫天赐对她有意的希望。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陆尘埃做的狭隘的事,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
而咖啡厅那件事,是因为艾而蓝又找他,他本不想见她,但艾而蓝却说她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他,冲他表白,并且说要告诉陆尘埃和她公平竞争。
一想到陆尘埃一直傻傻地把艾而蓝当朋友,最后艾而蓝却捅她一刀,他便觉得心疼。所以他不想让陆尘埃知道,为了阻止艾而蓝的胡闹,那天他去她约定的地点警告了她。
但此刻面对陆尘埃质问的眼神,他如何把自己的狭隘和担忧说出口?
他只能一遍遍地说,尘埃,你要爱我便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么多巧合…
我给你机会,你解释啊。陆尘埃眼里的光被一点一点磨灭,年少的感情,大家眼里都容不得一点沙子,她失望地看着魏星沉,既然你没做过亏心事,为何害怕告诉我?
魏星沉找不到解释的理由,一时有些暴躁地抓头发,如果你爱我,为何不信我呢?
你变了,魏星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陆尘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转身跑了。
尘埃…魏星沉想追上她,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喂。魏星沉看了电话脸色一变,沉重地接起。
关伯伯,怎么样?魏星沉焦急地问道。
那头一个苍老的声音,星沉,这次情况真的不太乐观,恐怕星际国际这次过不了这关。
怎么会?!魏星沉焦急地问,爸爸那么厉害…
魏星沉有些说不下去,他知道,如非真的严重,一直跟着父亲的关伯伯也不会这样讲。
挂了电话,他有些痛苦地蹲在地上,前几天,他听到行内对星际国际有些不好的传闻,他虽然在学校,但自小受父亲影响,对家里的生意了如指掌。
而他父亲也对此颇欣慰,一直属意让他一毕业就接下他的全盘生意。但前几天,行内到处是星际国际受损严重的传闻,他本身不信的,但父亲也打电话告诉他,星达恐怕很难渡过这个难关。
父亲无力的口气让他心疼,他知道,星达是父亲多年的心血,不能毁于一旦。就算他自知力量微薄,这几天也一直留意着。
但现在,听关伯伯的口气,似乎真没有转圜的可能了。他问关伯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现在只能看天意,如果幸运,有人注资,或许能挨过。但你知道,星达太大,很少人会冒险。只能拖一日是一日,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挂掉电话,魏星沉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行走。
他第一次觉得,晴空万里的天,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灰?
陆尘埃回到寝室,眼睛哭得水肿,声音都嘶哑。
骆翘被吓得不轻,她打认识陆尘埃就没见陆尘埃哭过,她问陆尘埃发生了什么,陆尘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
操!听完骆翘就怒了,艾而蓝这个白眼狼!我去找她算账!
陆尘埃想拉她,却没拉住。回寝室的叮当看到陆尘埃问,骆翘干吗去了,气势汹汹的?
但看到陆尘埃红肿的眼睛也呆了,她说尘埃姐,你怎么了?
陆尘埃疲惫地挥手让叮当去追骆翘,然后她趴在桌子上,觉得累得站不起身。
那天的事是后来听叮当说的,叮当说她拉不住骆翘,骆翘直接冲到艾而蓝的住处,狠狠地给她了一巴掌,并把她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
说实话,陆尘埃很感动,她觉得骆翘就像自己心里的恶魔,为自己做了所有自己不敢做的事。
那段时间,学校里关于艾而蓝的流言也再起风云。
魏星沉听说了艾而蓝房间被砸的事,找到陆尘埃的寝室。
他愤怒,且不可置信地问她,我们谈了近三年,三年啊,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陆尘埃看着魏星沉,她没想到魏星沉会因为艾而蓝找她理论,她顿时心疼起来。
但那时的陆尘埃并不知道,爱情里出现第三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那以后两个人会错意,对错话,曾经的信任土崩瓦解,他们质问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如陀螺般在第三者身上打转,这才是让爱情走向可悲的原因。
陆尘埃不愿服输,定定地问魏星沉,艾而蓝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我们现在在谈的是你对我的信任!魏星沉吼。
那你又可有信任过我星沉?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我?
魏星沉暴躁起来,他不明白陆尘埃为什么会变得不可理喻,斤斤计较。
这样想,他也说了出来。因为最近家里的事和陆尘埃的事,让一向冷静的他沉不住气。
所以他口不择言地说,陆尘埃,你不可理喻,斤斤计较。
陆尘埃却因为魏星沉的话被重创了心口,她一把泪瞬间流到了眼边,却依旧强笑,是,魏星沉,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你才发现我不可理喻我斤斤计较。那又有什么好继续下去的呢,你走吧。
陆尘埃转过身。
魏星沉看着陆尘埃倔强的背影,心里也憋了一口气,终于冷下脸,转身出了门。
“秘密基地”里,莫天赐接到艾而蓝的电话,她说,我已经做到了,别忘了你承诺我的事。
莫天赐脸上的笑意还没消,便看到魏星沉推门进来。他说,没问题,挂了。便挂了电话。
看到魏星沉铁青着脸问,怎么了?
魏星沉说,没什么。
嘿,干吗骗我啊。莫天赐走到魏星沉身边拍了下他的肩,有什么事跟哥们儿说啊。
不可理喻。魏星沉狠狠说道。
怎么了?跟尘埃吵架了?莫天赐喝了口可乐,斜着眼睛看魏星沉。
魏星沉没说话。
莫天赐安慰他,行了,你们俩,今天吵明天好。别放心上,晚上哥们儿陪你喝酒怎么样?
魏星沉点头,别叫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最近心情很差。
得嘞。莫天赐拍着胸口保证。那晚他从家里开了凯迪拉克出来,拉着魏星沉直奔一家私人会所。
那晚魏星沉喝了很多酒,即使他曾因莫天赐看陆尘埃的眼光而介怀,但两人毕竟十几年的交情,最后他还是在好兄弟面前敞开心扉,喝得一塌糊涂。
莫天赐索性也不回学校,他拖着醉醺醺的魏星沉上了楼上酒店,帮他开了间房。
魏星沉倒在床上时,莫天赐看到魏星沉手指上一串银光一闪而过,莫天赐定睛一看,那是一枚戒指。莫天赐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
是魏星沉生日那天,陆尘埃跟他一起去买的。他们一人一枚,分别扣于无名指。
陆尘埃,想起这个名字,他的心头有火焰在跳。
本是他先遇到陆尘埃的,陆尘埃本身是他的。
陆尘埃真是他第一个得不到,又想要的女生。他缓慢地坐在沙发上,盯着魏星沉指间的戒指发呆。
这时,手机短信忽然响了,是叮当,她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考虑好了吗?
莫天赐忽然想起昨天的事。
叮当突然哭着跑来求他,向他借五十万。他一早就知道叮当父亲爱赌,但他把叮当安排到A大时,叮当已经脱离了她父亲的牵制。
所以他疑惑地问叮当借钱做什么。叮当断断续续地哭着跟他说,她父亲找到了她,而且找到她时,脚上都是鲜血淋淋。
她父亲跟她哭着说欠下巨额赌债,如果不还,别人要砍他手脚。
叮当就算再不屑父亲作为,可毕竟母亲死后,父亲是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她不得不拉下面子去求莫天赐。她知道莫天赐不会肯帮她,毕竟这么一个天文数字。可她想,能借一点是一点,能借一点,就可以延缓她父亲晚一点受罪。
在亲情和自尊面前,她选择亲情。
莫天赐对帮叮当没有异议,毕竟念着幼时的情分,他怜惜她的遭遇。
但他并不愿意帮赌鬼,就算那个人是叮当的父亲。让他拿五十万打水漂儿,那是异想天开。
但看着叮当泪眼蒙眬,他就敷衍了她说,我考虑下,明天给你答案。
莫天赐本身已经忘了这件事,但当此刻看到这条短信,再看眼前的魏星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闯入他的脑海。
他回叮当,你现在来莱特酒店。
叮当因为这两天要照顾父亲,所以在学校外面的小旅社开了间房。
跟骆翘和陆尘埃撒谎最近做家教的小孩生病了,家人又急着出差,就托她照顾,她住在外面。
她握着手机,跟父亲交代了一句就跑出门,打车直奔莱特酒店。
叮当气喘吁吁地跑进莱特酒店,按莫天赐给的房门号找了过来。
莫天赐开门时,叮当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女生的直觉让她有些退缩。莫天赐根本没注意叮当的想法,只是开了门说进来吧,便没理会门边的叮当。
叮当想到还躲在小旅社的父亲,再一想莫天赐对自己的恩泽,就算莫天赐今天让她做什么,她也不会反抗吧。
她走进房间才发现,房里还有魏星沉。他喝醉了,躺在床上。莫天赐靠在沙发上抽烟,看着叮当也不开口。
天赐哥…你想好了吗?叮当唯唯诺诺地看着莫天赐问道。
莫天赐像是思考良久了一样艰难道,叮当,抱歉,我是不可能借钱给赌鬼的。
天赐哥…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我…也是实在走投无路。
莫天赐突然抬起头对叮当说,路倒是有,我给你指条明路。
什么?叮当被莫天赐的话引出希望。
莫天赐顿了一下,像是不好开口,却又不得不开口道,叮当,你知道吧,我一直都很喜欢陆尘埃。
叮当心头一暗,点头。
我想让魏星沉失去陆尘埃,这样我才有机可乘。你懂吗?莫天赐看着她。
叮当脸色一白。
她进来的那一刹已经想过,其实莫天赐将她带到这所学校后,她便已经渐渐对莫天赐有不一样的感情,但莫天赐身边围绕的全是美女,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
今天她闻到莫天赐喝酒,再想到他召唤她来的短信,还以为莫天赐会借机…到头来,原来是她自作多情,莫天赐根本就不稀罕她。
他只要她当棋子罢了。
莫天赐看着叮当犹豫,以为她心动了,继续引诱道,我手上现在有二十万,只要你愿意,明天便可以打到你的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