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走道里弥漫起一阵花的馨香,屏住了呼吸,却还是昏厥过去。

那是最为厉害的迷魂香。

仅仅是皮肤的接触,亦会奏效。

白矜云昏昏沉沉的,觉得颈上有细如丝线的寒凉,睁开眼睛,一名穿黑衣的少女正举剑对着他。他的目光落在少女凝脂般的皓腕上,少女似乎也发现了,颤着手,略略往回收。他于是又抬头去看少女的脸,他从未见过那样绝世的容颜。

任何一种描绘都形容不出她万分之一的美。

白矜云痴了。

慕容天晴亦是。

连薛如珩也拿不出嫉妒的神采。

少女的美,有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逼迫与震慑。

“你们中了我义母的雕骨迷魂香,再好的武功也使不出来。”那少女开口说话了:“我不会杀你们,只是代我义母来警告你们,不要再踏进古墓,否则,性命难保。”

“姑娘,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来求证一些事情。”白矜云虚弱的说道。

第三部分 麝香 猜谜(2)

少女道:“我义母不喜欢被人打搅。”

“敢问姑娘的义母是何人,为何住在这古墓里?与‘青面阎罗’仇衣鹤又有何关系?”

“你问得太多了。”

白矜云道:“这件事情对在下来讲真的很重要,不知姑娘可否让我与前辈当面一说?”

“是不是我不让你见我义母,你就不会死心?”

“对。”白矜云斩钉截铁。

少女咬着嘴唇,稍做犹豫,给了他一粒红色的药丸服下。白矜云只觉得身体的力气逐渐恢复了,少女又说道:“我怕你伤害我义母,所以只给了你半份解药,你可行动自如,但不能施展武功。”

“我的朋友呢?”

“其实你们中的毒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无药而解,你无须担忧,我义母不会滥杀无辜。”

于是,白矜云随着黑衣少女,再次进入逼仄的陵墓。方才未来得及打开的铁门后面,是一间空旷的密室,有石头的床,石头的桌子,角落里的椅子上,还坐着一名粗布麻衣的妇人。她的眼神之犀利,仿佛存了一把火在瞳孔里燃烧。

“逝儿,你带他来干什么?”妇人冷声问道。

名唤逝儿的少女恭敬答道:“义母,他说他有一些事情想问您。”

白矜云作揖道:“晚辈想向前辈求证几个问题,问完之后,晚辈即刻离开,决不打扰前辈,也不将今日之事对外界透露半句。”

半晌无声。

好一会儿,妇人才又漫不经心的说道:“你问吧。”

白矜云正色道:“此处葬的,可是有青面阎罗之称的仇衣鹤?”

“没错。”

“前辈又为何会住在这里?”

“陪他。”

“前辈与仇衣鹤认识?”

“是的。”

“有何关系?”

“夫妻。”

“前辈是洛阳箫,花锦娘?”

“正是。”

“仇衣鹤真的死了?”

“死了。”

“那么,麝香衣呢?就此绝迹江湖?”

“不。”

“还有谁?”

“杀我夫君的人。”

“谁?”

“小子,你问得太多了。”

“还请前辈相告,因为此事关系着我师父的死,乃至整个剑气山庄的存亡。”

话音才落,却见花锦娘凌空跃起,呼啸的掌风,犹如一条奔驰的蛟龙,直冲白矜云的胸口。他的内力无法施展,只能凭着干瘪的招式抵挡,才退一步,便被对方击倒在地。

“前辈,为何?”

“你是剑气山庄的人,薛印山是你师父。”

“前辈与我师父曾有过节?”

“有不共戴天之仇——”说着,右手再次举了起来。白矜云眼看躲不过,心急如焚,逝儿却奔过来,站在他与花锦娘的中间。

“义母,跟您有仇的是他师父,不是他。”

“你让开。”

逝儿看了一眼白矜云,抬起头,她的义母正用一种快要吃人的眼神盯着她,在她出手之际,逝儿的衣袖里落出三颗血红色的弹丸。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击到地面,倏地腾起一阵浓郁的烟雾。

“为什么要帮我?”

“是我带你去见我义母的,你若死了,我心不安。”

如此虚弱的理由,白矜云信了九成。彼时他们站在龙泉峰的一处水潭边,泠泠的水声像弹奏天然的乐曲。逝儿的双颊略略泛红,喘息未定,胸口起伏着,白矜云的一个眼神过来,她又娇又羞,别过头,去看旁边一丛半开的野花。

白矜云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美景加美人,他的思绪飘忽起来。然后缓缓的,伸手拈起了逝儿的下巴。

温热的唇贴上去,仿佛含了满嘴的馨香。

逝儿亦没有抗拒。

甚至迎合。

交缠。

久久分不开。

她是喜欢他的。从他望她的第一眼。她和义母住在古墓,没有见过外来的男子,更何况是这样俊朗的少年。所以,她为他做的一切都可以理解。她甚至答应,向她的义母探取更多的消息。只为了取悦自己的心上人。

第三部分 麝香 猜谜(3)

而白矜云,只当自己一时情迷。

也当她是真的古道热肠,温柔善良。

慕容天晴和薛如珩先一步回到惘生门。刚叙述完事情的经过,白矜云也回来了。他看到耕烟的时候,突然浮想起自己同逝儿亲吻的那些画面,莫名的,打了好几个冷颤。

连眼神和语句都很是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