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淮知道,她说快要气死了,其实是要担心死了,他捉起她手往自己脖子上送,“你打我几下消消气。”
“懒得打你。”
她声音软下来,眼角一点点亮光,他亲一亲她,忽然转身下了床。
静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被子一拉把自己蒙住,她眯眼消了会儿气,刚要准备睡觉,被子又被沈西淮给拉了下去。
她仍旧不想理他,他却非把她抱坐起来,纸和笔递过来,示意她看一眼。
静安看见那三个字标题压根没忍住,笑了出来。
“写保证书就有用了?”
“惩罚你来填,”他把她抱来怀里,“这次我铁定不和稀泥了,你怎么填都成,这惩罚估计用不上。”
“现在你有信心了,之前干嘛总不听?”
他有些不好意思,“侥幸心理……”又找补一句,“有时候走得太急,给忙忘了。”
他细细望着她,静安知道他听进去了,可仍然拿笔在纸上写上一行字。
沈西淮皱眉,“是不是太严重了?”
“比起你发烧感冒,这压根算不上惩罚,你不是很有信心么?”
他笑,他知道陶静安是不会逼着他画押的,当然他也不会耍赖。他把保证书放进抽屉,见她不似刚才那么抗拒,捏一捏她腰,又碰一碰她嘴唇。
静安原本不想就这么轻易原谅他,可他这回出差太久,她怪想他的,她给自己作了暗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一回她绝对不会再这么心软。
她回头看他,指腹摩挲他下巴,另一只手绕到他颈后,她很喜欢摸他精短的头发,再顺着他的背脊线往下,他虽然刚生过病,身体却仍然精壮。她暗暗叹一口气,沈西淮身材太好,脸又好看,她实在很难抗拒。
她脸挨过去,代替了手的动作,去嗅他脖子里的沐浴露香,嘴唇也跟着蹭过,好一会儿才回去亲住他。沈西淮早憋疯了,这段时间陶静安生他气,电话不愿意接,消息更不回,他想她想得厉害,加班加点只为了提早回来。
两人最近都忙,亲一亲摸一摸就算完,抱在一块儿睡了过去。隔天醒来才折腾一会儿,她脸都红了,他捏了捏,问起她昨天的满月酒。
“小路应该也去了,跟毛奕睫一块儿?”
“嗯,跟他们打了招呼。”
“妈说小朋友挺可爱的。”
“特别可爱啊,下次你见了就知道了。”
下次已经是两个月后,小朋友的百日宴,沈西淮总算是赶上了,可这回静安没去成。他一个人过去,以为没什么意思,可小朋友实在太萌,抱在手里就那么一点儿,他生怕给磕着碰着了。见小朋友她爸跟着一块儿挤进婴儿床,他跟其他朋友一块儿嘲笑他,朋友不以为意,笑着啐道:“你们这是羡慕嫉妒恨,诶老二,你眼睛都要把我闺女给看直了,这么喜欢自己生一个呀。”
沈西淮波澜不惊,“小朋友还是别人家的好玩。”
“靠……我闺女是让你玩儿的?”
沈西淮一脸黑线,“有你这么说自己孩子的么?”
“哈哈,”他干笑两声,“你倒是比我这亲爹还上心。”
沈西淮懒得搭理他,晚上回去把这事儿说给陶静安听,又把照片给她看。陶静安这几天尤其忙,看一眼就回去继续工作了。
那时候陶静安制片的科幻电影已经上线,票房没有大爆,但胜在口碑,最终成绩比预计的要好得多得多。她第二部 想做战争片,国内战争片的缺失也十分严重,但这样的项目难度很大,她们工作室再三权衡,最后做了一部音乐电影。
她下一步想做动画片,老中青少皆宜,休息的时候也在操心。沈西淮见她抬头低头都在看资料,直接把她手里的东西拿了,车子开出来,binbin跟角角关进去,再抱着陶静安往里塞,两人两狗去爬山。
binbin又壮了一圈,比以前还要黏静安,他一激动就要把静安扑倒,静安原本在开开心心跟他闹,沈西淮却很不乐意,凶了一把binbin。见binbin委屈了,静安忙拍了下沈西淮手腕,要他别老凶binbin,沈西淮欲言又止,最后认栽,但binbin再要把人扑倒,他照样要把binbin带到一边教育,十分钟打底。
连柴碧雯跟西桐也时不时要管一管binbin,要他不准那么粗鲁,binbin觉得尤其委屈,连饭也不吃了,躲在角落里哼哼唧唧。沈西淮到底不是故意要凶他,端了晚饭过去,一边给他顺毛,一边给他耐心解释,现在是非常时期,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舅舅不凶,binbin又高兴了,埋着脑袋把晚饭吃得一干二净。
静安却没什么食欲,总吃不下东西,沈西淮为此费了不少心思,时不时开车带她出门,现在淮清的餐厅他可以如数家珍,能吃的却并不多。好在还有退路,他三不五时地把车开去四合院儿,厨师变换着花样做好吃的,静安吃不了多少,但每回去那儿都很高兴。沈西淮以前的糗事是真不少,每去一次,她都能听到不重样儿的故事。
天不再那么热,她习惯早上坐在柠檬树下眯一会儿,沈西淮总能空出时间给她念书,夏天的时候他念Lana Del Rey,现在秋天了,他念一些童话,抑或是摇滚史,偶尔也念契诃夫的短篇小说。
某天静安站在树下观察柠檬果的长势,忽然觉得不对劲。
隔天她在日记本里补下记录——
“Yesterday,An Amazing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