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黄金龙转头问童百练。
“我好象见过他的画像,他是霹雳堂出身的。后来做了五行师中的祝融师,哦,他是一个极强大的斗师,姓边。”童百练小声说。
“边?边红线的边?”黄金龙问。
“是啊,你见过边红线吗?”英传杰也凑了过来。
“哼,打过交道,不是好货。”黄金龙愤然道。
讲台上传来南天门副门主花月容的声音,她在仔细地讲述这位边姓门主来天门之前的履历,并代表天门讲师欢迎新门主的到来。黄金龙听着花月容空洞而苍白的声音,心中感到一阵阵难以言传的悲哀:显赫如天门十三英也要在强权面前委曲求全,虚与委蛇,问世间谁还能真正逍遥自在。但是,在他身边的阵友们却被花月容的介绍惊住了。
“原来是他啊,他就是边北穹!当初魔师之乱他异军突起,靠孤军三入西界屠杀百万魔族积累了赫赫战功,成了军部的将星。后来弃军从政,得到大门阀的支持,成为了相忘司的司马,威风一时无量。没想到国府居然把这么大的一个官安插到了天门。”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他和失心堂的关系如何?”黄金龙连忙关切地问。
“很多人怀疑他就是失心堂的十二执事之一,而且地位很高。”英传杰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不过还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就在这时,边北穹阔步走到花月容让出的讲台前,双手扶住案台,昂首洪声说:“从今以后,我边北穹就是天门的门主。很多人也许已经听说,那就让我在这里证实一下。没错,天门济善堂从今天将被查封。没错,天门训将会从侠胆剑心,荼尤未尽,改成勇毅练达,自强不息。也许很多人要说,十二天师留给我们的遗产即将被一笔抹消。但是让我告诉你们一个残酷的现实,十二天师的思想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侠胆剑心的校训已成陈词滥调,名为济世,实为敛财的济善堂也早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妄言仁义从来都是削弱心智的罪魁祸首,它们在历史上犯下的罪过,往往百倍于单纯的邪恶。宣讲仁义道德的讲堂,往往是藏污纳垢的温床。”
他的话刚一说完,立刻引起了台下属万师生的轰然大哗,很多气愤的学生开始毫不留情地打起了嘘声。
边北穹似乎早就意料到台下的反应,冷冷一笑,双臂一振,示意所有人安静,随即洪声说:“古圣人曾说过,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斥骂的就是这些伪善者。救世者,先用心,后用脑,治世者,先用脑,后用心,这是千古不变之理。荼洲创世以来,已过两百年,积弊已深,讲仁义已经无法强国,只有人人勇毅通达,自强不息,才能清积弊,正纲纪,开万世之太平。济善堂的善款与其资助各州府门可罗雀的解烦厅,不如用于国府理政治民的经费。这也是我为什么一上任就封济善堂,换天门训的原因。从此天门还会是荼洲的脊梁,我们要的是自信强大,精明干练的天门弟子,而不是愤世嫉俗,空谈仁义的废物,新的天门,新的荼洲,从今日始!”边北穹慨然大声说。
“好,说得好!”一群少年的喝彩声从人群之中传来,随即一片嘹亮热烈的故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那些被边北穹的故事震憾的天门弟子们茫然地抬起手来,在没想明白是非之前也纷纷鼓起掌来。黄金龙扭过头去,发现带头喝彩叫好的正是彭家散布在各个六十四卦阵中的族员,还有无数和彭家盘根错节的世家子。彭独绝,彭少雄,彭独鼎,边红线等人赫然就在其中。“呸!”他愤恨不平地低头吐了一口唾沫。
在天门弟子一片似真似假的掌声中,边北穹僵硬的脸上微微一阵抽搐,眼中闪出一点炙热之光,但是随即飞快地掩饰了起来。他优雅地转过身来,朝旁边一让,咳嗽一声,朗声说:“现在由天门前门主发表离职演说。殷前辈,我知道天门是你一手建立的荼洲圣地,请你不必客气,尽可畅所欲言,我们有的是时间。”
第045章 殷承侠的演讲
“门主…”黄金龙激动地垫起脚尖,拼命仰起头来朝着讲台上望去。殷承侠仍然是他旧日的高髻博带,穿着那身灰白色的飘逸长袍,满头的银发随风乱舞。但是黄金龙仍然敏感地感到他身上那种隐隐约约的疲惫。他无法想象此刻殷承侠的心情。被失心堂小自己一百多岁的后辈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愤懑,到底有多么折磨人,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殷承侠的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微笑,走上讲台的样子也洒脱而自然,仿佛他并不是在向自己百余年间建立的基业挥手永别,而是在做迎接新一代天门弟子的惯例演讲。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双手释然地摆放在讲台的台面上,他那沉韵有致的声音瞬时响遍了全场。
“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荼洲的荼字是什么意义。荼是世上最后一朵花,它凋零之后,那便是天下无花的终结。荼洲的意义就是世人最后的乐园,是上天给我们的最后一个机会。荼洲若亡,那便是世界的末日,宇宙的终点。两百年前,这样的话每天每户人家都会由一家之主向全家人宣讲。但是两百年后的今天,人们已经不愿再提这些警世恒言,也再没有人愿意这样说话,人们淡忘了救世之初亡故的英雄们所做过的事,所说过的话。因为这些在今天看来,已经不合时宜…”说到这里,他清朗柔和的嗓音中忽然有了一丝隐隐约约的沙哑,他不得不停止了话语,微微低下头。
黄金龙知道,门主是在掩饰眼中感慨和悲伤的泪水,这让他心中仿佛被烙铁烙过一般疼痛难当。
“我给大家讲几个故事。”殷承侠仅用了片刻时间就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微笑着继续开口道,“南方的森林发生大火,林中的蚂蚁结队逃生,谁知却有宽阔的河水拦路。于是蚁群抱成紧密的一团,工蚁在外,雄蚁和蚁后在内。这个蚁之球翻滚着漂过河水,外层的蚂蚁被水冲走了,但是内层的雄蚁和蚁后安然无恙,于是这个蚂蚁部落得以繁衍生长。北方的大漠发生了沙尘暴,沙漠中的沙鼠正迎其锋。于是沙鼠们抱成一团,成年沙鼠在外,幼年沙鼠在内。狂风吹过,鼠团外层的老鼠被吹走了。但是鼠群保住了年轻的后代,再次繁衍发展起来。于是在我们荼洲,总是有蚂蚁,总是有老鼠,也总是有人。”
“哈哈哈…”他的话引起了天门弟子们的哄堂大笑,就仿佛他每一次做的演说一样。这一瞬间,黄金龙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看到殷承侠讲话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深深的思念。
殷承侠顿住话语,满是慈爱地向满场天门弟子望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语重心长地开口道:“古圣人的好色之说,指的是种群繁衍的本能。而我们天门所谈的义,则来自于种群生存的本能。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何才能永存世间?不在于这个国家的执政者如何强大,不在于这个国家的国府机构如何先进,而在于这个国家的文化是否能够兼容并蓄,吐故纳新,在于这个民族的精神是否挚诚热忱,宽广无私,在于危亡之际,是否有足够的英雄站出来力挽狂澜,在于国破家亡之时,有多少子民愿意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空言仁义’,慷慨赴死。”
“门主说得好!”殷承侠铿锵有力的话语迎来了广场上天门弟子们雷霆一般嘹亮的狂热掌声。
“去嘲笑讽刺一件事谁都会做。全盘否定一件事很容易,彻底放弃一件事也不难。困难的是永远不离不弃,永远挚诚求索,永远守护世间的真理,永远追求埋藏着的真相,这可能会让你们付出一生,付出一切,付出所有的幸福…”说到这里,殷承侠忽然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黄金龙所在的方向。看到他殷切的目光,黄金龙的心中一阵热辣辣的激动,只感到双耳又涨又热,浑身的血液都翻腾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句老实话。我教出来的得意弟子,没几个混得像样的,能够有间房子遮风挡雨就偷笑了。像他…”殷承侠指了指身旁的顾云帆,“几十岁的人了,还没有老婆,没儿女,租房子住,而且还经常不给房租。”
“师父…”顾云帆尴尬地挠起了头。台下的天门弟子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在太平盛世,他们混于人群中,无声无息。但是当荼洲危难之时,我毫不怀疑,第一批站出来救世的人中,一定有他们。天门的建立,就是要为了荼洲培养哺育这样的人才,就是要为荼洲储备危亡时的英雄。我们天门的仁义,从来不是伪善,更不是愚善,而是我们民族世世代代繁衍至今的根本,是浸淫在我们血脉之中的天性。而那些愤世嫉俗,否定一切,鼓吹失心便可成功,失心便可强大的人,自以为是天下楷模,然危亡之际,他们恐怕早就卷上铺盖跑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新的伪善?”
“说得太好了,失心才是真正的伪善!”台下的弟子们纷纷激动地大声应和着殷承侠的话,群情激愤,气氛热烈。
“那个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的前辈,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听说过嫉恶如仇这四个字。为什么人会嫉恶如仇,因为人作为自己种群的一员,有着维护秩序和保护弱者的天性,这绝不是空谈,而是人们在物欲横流中渐渐失却的本性。天门的职责就是要唤醒它,激励它,爱护它,储备它,使用它,让它成为支撑荼洲存在的脊梁。荼洲在,因为天门在,天门在,因为天门弟子在。今天我离开这里,并不代表天门的精神将会失去,相反,我今天的离开将会证明——天门永在。还记得我常和你们说过的话吗,手中无剑何足道,只要心中有剑,我们就永不会沉沦。”
说到这里,殷承侠忽然孩子气地探出右手摸到空空如也的腰间,手掌成环紧握,如握长剑,接着振臂高举在身前,宛如横剑当空。
“门主——!”“门主——!”“门主!”“门主!”“门主!”黄金龙,苏浣虹,英传杰,童百练等人各个热泪盈眶,他们激动地冲出自己所在的行列,探手摸到腰间,同时做出拔剑的姿势,将空空如也的握剑手臂高高举到空中。在他们身后,无数天门弟子和他们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数万空握虚剑的手掌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天门的天空,犹如一片手臂形成的丛林。
“侠胆剑心,荼尤未尽!”数万个真挚而热烈的童音响彻了天空。
看到台下天门弟子们成千上万高举的臂膀,殷承侠欣慰地用力点点头,眼中终于闪现出了晶莹的泪光,他松开手掌,朝着满场弟子轻轻挥了挥,柔声说:“再见了,弟子们。再见了,天门!”
“再见…门主!”“再见门主——!”“再见门主!”“门主——呜呜!”看到殷承侠的身影在讲台之上渐渐变得清淡如雾,黄金龙等人忍不住排开人群,冲到广场中心的讲台前,嘶声呼嚎着,渴望再看殷承侠一眼。但是此时的殷承侠已经施展青霄术,消失在空气之中。
“门主——!”黄金龙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在他的身后,哭声大作,一时之间,天门广场,顿成泪海。
第046章 悲伤的起源
深夜的静园水舍十三号中燃着一点孤灯,黄金龙趴在移到窗前的将军案前仔细地阅读着殷承侠猜测和整理的僵尸引用功法门以及尸锁的形成机制,只看得两眼发花,头昏脑涨。但是他咬紧牙关,用力揉着眼睛,坚持一页页看下去。渐渐的,他对于毒门这套开宗立派的招牌武功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这是一路以阴阳两仪念术为根基的神奇念功。施功者“很可能”在运功时在体内形成了一股按照阴阳鱼的走向奇特螺旋转动的内功念流,这股念流有着仿佛瘟疫一般的传染性,一旦和施功者的攻击目标接触,就会强行让受害者的体内形成同样阴阳鱼形的螺旋念流。
但是受害者不懂得僵尸引的施功诀窍,这股被强迫形成的螺旋念流在体内运行到一半的时候会产生逆旋,将人体内生物循环改向,锁死,形成无法新陈代谢的死循环,同时将受害者体内的内功全部化为僵死念力,充斥全身,断绝一切生机,形成牢固不破的尸锁,造成受害人的死亡。
殷承侠在自己的笔记中对于僵尸引阴阳鱼旋的传染性和杀伤性极为困惑,因为阴阳两仪念术是他自身发展出来的念功,蕴涵着太极功和明玉功以柔克刚,海纳百川的理念,是一种克敌而不伤敌的最高心法。同时对于练功者也有着养生延年的奇效。这也是他老人家活到两百多岁的原因。
但是他的这位得意弟子居然从这种功法中创造出阴阳鱼旋的邪术,这的确像他所说的“高粱秆中长出了罂粟花”。他在笔记中反复强调,僵尸引阴阳鱼旋虽然根基是在阴阳两仪术,但是一定从别的攻击念功中提取了杀敌的精华功法,混合在了两仪念术之中,才形成了能够依靠接触传染的阴阳鱼旋。
殷承侠遍查百书,仍然无法找到任何攻击念功的精华功法符合阴阳鱼旋的特性。于是他几十年来,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克制僵尸引的方法。其实仔细想想,这也符合僵尸引毒门基本功的特性。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殷承侠想出破解的方法,那么毒门也不会蓬勃发展到今日。
“恐怕就算门主亲自对上这个神秘的杀手,一不小心被他碰一下,也要变成僵尸。”黄金龙沮丧地想,“门主把这本笔记留给我的原因,是不是希望我能够找到克制僵尸引的方法?他老人家可太看得起我了。”
想到这里,黄金龙不禁想把这厚厚的笔记丢到一边,转身去睡觉。但是他转念又想:“不行,不离不弃,挚诚求索,这不是门主对我的激励吗?这么容易就打退堂鼓,今后可没脸去见门主了。嗯,也许门主只是想要找一个全新的头脑来帮他开开窍,嘿嘿,说不定我就是拔出萝卜所需要的那最后一只小老鼠。嗯,努力努力。”
他把笔记上提到那神秘攻击念功的地方都划上了新的红线,一点点将这些疑点都整理到另一本笔记之中,然后将这本笔记小心地揣入内襟之中,准备明日到金玉阁继续查文献,哪怕把整个金玉阁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那僵尸引创成的最后一丝灵感。
将殷承侠笔记放到一边,黄金龙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最底层拿出那本神秘的绝密卷宗,小心翼翼地翻开。卷宗的第一页上覆盖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是殷承侠的笔迹。
黄金龙连忙低头观看,只见上面写着:
“小龙,把这卷卷宗交给你情非得以。我心中怀疑的对象不但是我平时最信任的弟子和朋友,而且在天门中拥有崇高的声誉,与可堪重任的讲师们有着深厚的交情。而且连我自己也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她会是凶手。但是,僵尸引的真相浮出水面之时,墨凝香立刻遇害,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到她。想到她一生中在天门建立起来的信誉和她摆脱家族勒绊所做出的努力,我心中极度困惑,极度失望,非常希望真凶不是她。但是何不寿蒙受奇冤身陷囹圄,时不我待,我必须展开调查。你看过卷宗后,希望你接替我继续秘密调查神秘凶手的真相,为天门除去一害。”
“呼!”看到这个纸条,黄金龙浑身的疲惫和倦怠顿时化为乌有,只剩下热腾腾的兴奋和激动。他折起纸条,小心收好,翻开卷宗首页,贪婪地浏览起来。
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卷宗记录的居然是天门十三英之一,天门南院副门主花月容的资料。花门主是门主怀疑的对象!?黄金龙感到自己在天门短短时间中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完全被颠覆了。他强忍着惊愕的情绪,继续看了下去。
花月容是南州花家的传人。她和她孪生姐姐花想容拥有着几乎和墨氏双花同样的命运。从小有着享誉荼洲的天才美名,但是却被毒门看中,高手尽出,希望抢夺这对姐妹花入门。在危急时刻,花想容作为姐姐做出了伟大的牺牲,她将妹妹推入了床下,躲开了毒门抓捕,但是自己却被毒门高手劫持,从此失去了踪迹。终花月容的一生,她都在寻找姐姐的下落,但是毒门行踪诡秘,她虽然查遍所有线索,但是却始终与姐姐失之交臂。
七年前的墨家再次出现了毒门高手,高手之中赫然有一位和花月容相貌相同的毒门高手横空出现,并以阴毒的僵尸引击毙了墨门之主墨毅之妻剪水虹柳如昔。虽然最后毒门高手被悲愤至极的解魂刀墨毅独立击退,但是此人能够越过墨毅的防守杀死柳如昔的神功,仍然引起了荼洲乘风会的关注。消息陆续在江湖上传播,谜底渐渐揭开。此人正是花月容的姐姐花想容。她被毒门训练成了伏击,暗杀,施毒,控魂的天才。她最可怕的武功反而不是毒门僵尸引,而是操纵尸体攻击敌人的控尸术。江湖上送给她一个可怕的绰号:尸后。
在乘风会帮助下,花月容终于找到了花想容,姐妹相隔数十年终于见面,不能相诉离肠只能大杀一场,这实在是人间至惨之事。花想容对于花月容有着绵延几十年的憎恨,恨她置自己于不顾,让她在毒门生受了几十年的洗脑和折磨。花月容痛心于姐姐的失德,发誓一定要将她引入正道。二人的决战进行了三天三夜,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想不到他们在这么严肃的卷宗里也能写出日月无光这种形容词,也许当时真的是日月无光…”看到这里,黄金龙不禁感慨万千,心里不由自主幻想起了当年那一场大战。
花想容最后终于不敌天门出身的花月容,被她的月下桃花溪制服,押回了天门。花想容作为极度重犯被关押在天门之下的瑶池天牢中。自此花月容每月都会花一天时间去瑶池看望姐姐。这个习惯,七年来从未改变。
看到这里,黄金龙猛然用力一拍桌子,兴奋地大吼一声:“我明白了!”这一声吼,把周围呼呼大睡的白算计,童百练,英传杰和李南星全给吵醒了,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只是激动地想着: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花月容在看姐姐的时候,被花想容给偷换了过来,实际上现在的花月容是花想容,而牢里的才是花月容。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了,施展僵尸引的就是冒名假扮的花想容。
想到这里,他兴冲冲地翻过卷宗的下页,焦急地看着殷承侠的调查笔记。
显然殷承侠有着和他一样的结论。他彻查了花月容所有的探查记录,发现瑶池天牢有一则记录记载着花想容四年前的一次急病,花月容曾经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在牢内照顾姐姐。如果要掉包的话,那段时间就是最好的机会。殷承侠于是亲自下到瑶池天牢,仔细鉴别牢中的花想容,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困在牢中的是如假包换的花想容。而且,他通过仔细接触花月容后发现,她无论身材样貌和武功记忆,乃至身上的气息都和昔日全无二致。她绝对不可能是花想容,那么她就不可能会僵尸引,不可能是凶手。调查再次回到了绝望的原点。
到此为止,殷承侠虽然还想调查下去,但是彭家已经不再给他时间,他在天门的日子走到了尽头。虽然他还有着一丝疑点,但是也没有机会再继续查,只能将自己整理的资料全部交给了黄金龙,让他接着挖掘下去。
“呼…”黄金龙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吐出一口长气,“唉,说不得,只好找人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