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一定能堵住你!”陈文远看见她恶狠狠的将拳头向下一挥:“振业王!我看你怎么…”
突然,她的声音凝固了,表情也一并凝固…她的嘴唇张开,最后一个音节是‘咝…’可是她发出这个无意思的音节之后,却猛然闭上嘴,紧紧咬着嘴巴,仿佛想把这个字吃回去一般。
陈文远见她的脸上突然露出惊骇,仿佛自己被自己给吓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静静的等着。
等了很久,青瞳脸上的惊容褪去,化成沉重的一声长叹:“陈文远,拟旨吧。”
她摸索着坐回椅子上,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不说话也不动。陈文远拟好旨意给她读了一遍,她静静的点点头,神情没有什么不对,但是眼中那瘆人的精光没有了,变得有如两口无风无浪的深潭。
“我要歇歇…”她说着将头埋在两臂中间,就一动不动了。她就这么埋头坐在椅子上,一整天也没有人见她再抬头。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亲爱的,这还是小魔头放假以来第一次找到机会上一下网,扑向回帖区看了一会儿,不得不说,你们的回帖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感谢大家,青瞳得了一等奖,的确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感谢大家对夸奖和赞誉,(美死我了:))
箫图南的确可恶,藐视人命,但是我觉得青瞳其实也并没有把苍生百姓看的比一切都高。如果是满腹忧国忧民思想,为了苍生能把自己一切都奉献的人,那当初她就不会要和离非偷溜了。离非说自己想为百姓做点事,不愿意和她走的时候,青瞳还没有他那种觉悟。(能力是另外一回事,离非思想上确实是舍己为人的。)
箫图南确实残忍,但是他为自己的目的主动争取,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仍然极力争取,和青瞳的性格其实很像啊!只不过他的手段更直接,更趋于他能熟练掌握的那种。如果他和离非一样忧国忧民,那简直可以在现实生活中当个平凡人,不用在小说里存在了。
写这篇文的本意,是希望写出几个性格不同的人,写出这些性格不同的人对感情的不同处理方法。因为我觉得自己不会写情,所以专门挑战一下难度,写一个女人和好几个男人的感情(这是很自讨苦吃的事情,不信大家可以想想,一个女人和好几个男人的感情,有什么书让你记住的?)
反过来就好很多,三妻四妾或者宫斗都是一男多女,这类书里好书就不少了,我看过觉得好的挺多。但笔墨多在女子,要将故事里的男子写出彩又不容易。
我又更希望每一段感情都是在自然的情况下发生,无论谁喜欢谁都有理由…所以不得不借助战争。在战争的大背景下,很多选择变成唯一合理的选择,人物性格更容易鲜明突出,他们做出的决定更热烈和直接(比如周远征,如果不是呼林城破,他那性格还要别扭多久才能承认自己喜欢青瞳?和平环境下我简直想不出情节该怎么安排。)
所以,这篇文章就被写成一个架空历史带着战争色彩的古代言情故事,出版社问我怎么定性,我也说不出来。矛盾,喜欢军事的不喜欢言情,喜欢言情的懒得看打仗,所以我失去了不少读者,我也明白我活该!但是正如大家所说,喜欢我的人会深爱我,这一句话我会记得一辈子!如果这一辈子,我一直努力,最后深爱我的人能有两百个,那我多么幸福!
我还管他有多少点击,多少积分?
两百个深爱我的人!我将为这个目标奋斗!
新年新气象!祝深爱我的人都有更多的人深爱!
85
85、十四 东南 ...
十四 东南
一只黑鹰飞回,对着训鹰人连连鸣叫。
“王爷!左前方发现苑军!”
话音刚落,又一只黑鹰尖锐的叫着飞回。
“右前方两日路程也发现苑军,人数众多!”
“王爷,有一队苑军在嘉陵郡以西向我们靠近!”
拙吉神色紧张,这么多军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算他们在嘉陵郡暴露行踪再追过来也不会这么快,显然是早就等在前面的。“前后左右都有!苑军是想包围我们!哼哼,两天的路程他们还想围住我们?也未免想的太简单了。王爷,我们加紧走一程就能把苑军甩掉了!”
“你想往什么地方走?”
拙吉犹豫一下,道:“既然右前方人数多,我们可以向后方迂回。”他停住了声音,静静的想了想,道:“苑军这样大张旗鼓,恐怕是诱敌之计!他们是希望我们往东北方向走!那里必有埋伏!”
箫图南点点头:“我也觉得东北必有埋伏。”
拙吉道:“不如向北!北边我们已经知道有三万军队埋伏樊城山谷,人数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关键是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大可以控制不和他们碰面!”
他眉头紧皱:“其实四个方向都有可能有埋伏,但是大苑不可能在四个方向都押上足够的兵力,属下觉得,不如我们也布下疑兵,佯冲南面,实则从北边进攻…恐怕有些危险…要不还是西边…”
他犹豫了,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危险,突然之间,四面八方都是兵力,怎么才能判断出苑军的主力在哪?他迟疑问:“或者我去问问别人…王爷,你觉得我们走北边好还是西边好?”
箫图南道:“东南!”
“东南明明有埋伏…”
“你能确定苑军的杀手锏设在哪里吗?”
“这…实在是不能!”
“我把全军战士集中起来,就能想出苑军的意图吗?”
拙吉摇摇头:“怕是更乱!”
“既然这样,我们何必去管别人,不如直接走我们要走的路!”箫图南淡淡的道:“传令!进军东南!”
“从现在开始,不去理会苑军有什么图谋,直取东南!京都就在那个方向,遇到苑军我们就打!告诉弟兄们,谁也不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和大苑人比脑子,并不是西瞻人擅长的事情,既然想不出,干脆不想!
面具下,箫图南脸上的肌肉绷的紧紧的——青瞳,你看,我们分开的太久了,你现在已经没有你想的那么了解我了!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
——————
“什么?发现敌军向东南移动?”
霍庆阳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东南是山啊!山路上跑骑兵?为什么西瞻人会选择这么一条对他们不利的道路?
采石矶左侧苑军兵力布置最多!“传信!让采石矶左侧苑军快速拦截!”
一天时间不到,新的消息就传过来了,西瞻士兵将所有马匹装备都扔下,只用几千人从大路运走。其余人全部乘着夜晚进山,翻山而过!只用了一天多一点儿的时间,就翻过两百多里山路,出现在山麓西南,让采石矶只有八十几里路的苑军包抄不及,只看到一地凌乱的痕迹。
“怎么可能那么快?”霍庆阳扼腕,平地上走的快也就罢了,为什么山路也能走那么快?虽然这些小山不能和骁羁关相比,但是毕竟山路也要狭窄的多,四万军队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通过的?
“元帅!西瞻军好像不是从山上迂回翻过来的。”探子报告,他的脸色也满是惊惧不信:“直向东南的山路全是人行的痕迹,偏向的则一点痕迹也没有。好像…好像…”
探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好像西瞻军就直接取向东南,遇到山就翻山,遇到山涧就趟过山涧,山谷中有一处叫西涧的正在风口,如今水中到处结着冰碴。溪涧旁边绕路半个时辰就有山道,可是痕迹表明,这西涧他们也是直接跳进去游过去的,连这半时辰的路程都没有耽搁!”
霍庆阳摇头道:“不一定是不耽搁,也可能敌人不熟悉道路,不知道西涧旁边就有山路!”但是这也同样能说明,敌人一往无前的决心,在这样下去,西瞻军队真的要绕过采石矶了!
果然,很快就又有消息传来,在发现西瞻军队入山痕迹的第三日天亮之前,西瞻大军就出现在采石矶背后,向采石矶南侧清流关发起出其不意的猛攻,措手不及的清流关一千守军几乎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清流关就被攻破几乎没有需要时间。
霍庆阳急的直跳:“速令埋伏在采石矶右侧士兵包抄拦住!采石矶城池坚固,西瞻士兵一定会绕路!”
但是他料错了,振业王发出的指令是东南,那么西瞻军的走向就一定是正东南,哪怕正东南有一座坚固的城池在。
采石矶虽然是重点伏兵地带,但其实兵力却不在城内,而是被调出城外,拦截在西瞻军队‘必经之路’上去了。因为所谓的到采石矶的‘必经之路’有好几条,所以兵力抽调的很干净,采石矶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没有多少守卫。
守军打探出按理说绝不可能出现的敌人突然近在咫尺,顿时乱了手脚,一边火速发出求援信号,一边紧紧关闭城门。
没错,接到信号之后,采石矶三个方面大军都正在赶回来支援,可是离城池最近的一支就是在西瞻军后脚赶到清流关的士兵,既然在清流关八十里对两百里路都没追上西瞻人,现在怕也没什么指望能比西瞻人更快赶来。
其余三面军队离的更远,更加指望不上。采石矶的守军远远的都可以看到黑云一般压过来的敌军了,他们慌乱之下把护城河上的桥给拆了,希望借此挡住敌人。
却没有人告诉过他们,连西涧冰冷刺骨的急流都挡不住西瞻人,一条小小的护城河能有什么用?
于是采石矶的守军看到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一幕,只见经过了一日一夜不停歇爬山,又刚刚激战拿下一个关口的敌军来到城边,在没有得到什么指令的情况下,丝毫不见犹豫,直接扑通扑通跳进了护城河。
开始的时候还只有一百多个人到河边,但是一百人也敢冲采石矶这样的坚城,西瞻士兵游过护城河之后毫不犹豫上岸,直奔城门而来。
那是无法形容的士气,足矣让面对他们的敌人看到就浑身发抖的士气!后军脚步丝毫不慢,疾行而至,翻身下河,没有一个人犹豫那么一下!河里很快便黑压压一片,人数太多,水一时间都漫过了城墙墙角。
实在无法想象,经过一天一夜的极力跋涉,紧接着又是一场必须速战速决的逆向冲关之战,已经剧烈运动了两日两夜西瞻士兵为什么看上去体力和战斗欲望更加旺盛了!这简直不是人类,而是一群饥饿的狼!
一天时间不到,采石矶失陷的消息就传了过来,三路苑军中,只有绕道清流关那一路匆匆赶到,终于看到了敌人的后队,但是一路狂赶已经侵蚀了他们的体力,仅仅一个照面过后,就被西瞻断后部队冲的七零八落,根本没有阻碍一点脚步。
在那之后,西瞻带着马匹走大路的几千士兵,也在采石矶东南面与大队伍汇合,西瞻军又从步兵变回了骑兵,让苑军亲眼见识了绝尘而去是什么概念。而处在东北方向,有足够准备的樊城,注定是白准备了!
霍庆阳咬着牙问探哨:“他们向什么方向去了?”
探子带着哭音道:“东南!还是东南!”
“直向东南?十日路程后是嘉陵江,只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烽火传信巴公原守将!将江边船只全部凿沉!江岸边的树木也给我砍了!让西瞻人无路可走,还得回到樊城来!”
这的确是霍庆阳做出的最后一道防线,他这样的沙场宿将,最多也只能在战前安排成这样为止了!一个战局铺开成这么大面积,谁也无法在好生掌控。嘉陵江并没有沛江那样根本不可能逾越的宽度,却也不是凭着人力就可以游过去的。现在只能希望这条不宽不窄的江面能把敌人拦住了!
86
86、十五 对策 ...
嘉陵江边。
拙吉打马来到箫图南身边,连日来疯狂的行军速度让他这个武功高手也消瘦了不少。
“王爷!前面是一条大江。属下派人江边搜寻,船只都被凿沉了,我们过不去!现在只能转向北边绕过去!”
“不行!”箫图南道:“原本我们还不能确定,如今苑军越想让我们去北边,越说明北边有埋伏。我们连日赶路,已经是疲惫之军,不可以做冒险一击!砍树!造船!”
“江边稍微大些的树都已经被砍伐了,没有树!”
“没有树也得走!”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必须渡江!”箫图南大喝一声:“来人,把长矛束在一起,把盾牌连起来!扎成筏子,一半身子在水中游,一半身子挂在筏子上,给我渡过去!”
嘉陵江这条原本没有什么出众之处的小河从此记入历史。西瞻大军抱着他们的长矛,抱着他们的马鞍,抱着用竹子箭杆捆在一起的漂浮物,一往无前的向东南方向游过去。所有的粮食和多余的可能占据重量的辎重全被他们毫不犹豫的扔掉。
四万大军共用了一天的时间游过了对岸,淹死在河中的约有两千人,超过了西瞻攻占麟州四十一城安州十七城损失的人数的总和。
河对岸巴公原守将带着三千人向敌军发起自杀式的袭击,结果没有任何奇迹发生,三千个苑军的尸体和西瞻淹死的人一起顺着嘉陵江水向下游飘去,西瞻人没有为他们放缓一点脚步,下游是东方,而他们的目标是东南。
敌人渡过嘉陵江,那就出了安州境内,至此,大苑对西瞻铁林军的所有拦截彻底宣告失败!益州作为嘉陵江东南第一块土地,全面落入西瞻人手中。
拿到军报以后,青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西瞻人那般好战。如果她手中也有这样一支饿狼一般的军队,她也不会只用他们来驻守什么,防御什么。那是对这支军队极大的侮辱,这样的军队天生就是应该攻击的,就是应该不停的厮杀!就应该是像这样一往无前,就应该像这样坚韧不拔!就应该一百人也敢向关口冲锋!就应该没有船只,抱着兵刃也能征服河流!天生他们出来,就是用来征战,不该有第二种用途!
一时间,京都对西瞻人的恐慌程度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时候。益州之后的潞、定、泽、预、襄五个州都被一鼓作气通过,大苑再也不能对这支军队造成任何阻碍。
西瞻人像一个火属性的洪荒异兽,它在大苑土地上轻快的奔跑着,每踏出一步,身后就是一处燃烧着的足迹。【﹕】
他们不是上一次那十三万普通的西瞻军人,他们是铁林军!是西瞻的军魂,他们的马是从选种到饲养到训练都由振业王亲自过问的战马,他们的士兵是从选拔到操练到作战都和振业王在一起的亲信!他们就是振业王可以完全信任的伙伴,可以完全依仗的利刃!
他们不会为任何事情停留,他们不要粮食不要金银不要笨重的装备!一切都在前方,一切都可以随手抢来,随手丢弃!
威望是什么?威望是个最奇妙的东西,你用钱买不来,用美女也换不到,用身份地位更加压不出来,威望的确立,唯有用别人不能企及的功绩和不能付出的努力来换取!尤其是在军中,没有赫赫战功和十年以上的同甘共苦,绝不不可能得到军人义无反顾的支持!如同定远军看待周毅夫,如同铁林军对待箫图南。
“我们是苍狼的子孙,
战马是我的翅膀,
弯刀是我的牙齿。
长生天赐给我们强壮的筋骨,
苍狼给我们高贵的血脉。
我们是天生的狩猎者!
我们是天生的狩猎者!
苍狼的子孙啊,
伸出你的手
把男人的头砍下来
把女人拖进你的帐篷!
别听哭泣的声音。
只有弱者才会祈求与哭喊!
我们是天生的强者!
我们是天生的强者!
无人能阻挡我的脚步
我催动战马,
踏过高山和原野,
在白骨和尸体上竖起我们的战旗,
烈火焚烧过的地方很快就会长满青草,
那是长生天赐给英雄的牧场!
鲜血浇灌过的地方很快就会长满青草,
那是长生天赐给英雄的牧场!
风雨飘摇,大苑瞬间就处于风雨飘摇的境地,西瞻军唯一做了一件好事,就是在路上遭遇了地盘已经扩张的扈州的陈王。陈王不像嘉郡王那般愚蠢,不但小心翼翼不和西瞻军接触,而且也没有在这个当口称帝,还是叫着他的陈王名头。
奇?但他地盘扩张的太顺利,面积大了,终于还是一不小心和西瞻军遭遇了。在铁林军强有力的冲击下,陈王几乎是一击即溃,将通道让了出来。霍庆阳西北二十万军队终于可以顺利集合,不必在安州绕来绕去,然而这一切已经来的太晚,他们的敌人已跑在他们前面,他们只有不停的追追追!
书?明知道追不上,却毫无办法,只能不停的追,停下来就会自己把自己气死!
网?西瞻军出了安州之后,就如同鱼儿进入大海,神出鬼没到完全无法知道他们的意图,一座座城市在铁蹄下化为废墟,一片片良田在烈火中化为焦土。
大苑变得和北褐草原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像疾风一样扑来扑去,一次次发起闪电般的攻击,他们比在北褐作战的时候还更安逸,大苑军队的素质是那样孱弱,在没有阵型或者大型装备配合的时候,只要出动千余人就足以攻破一座手忙脚乱的中等城市,西瞻人轮流上阵,以逸待劳,需要五千人配合的战争都极少出现了,无论多少苑军在身边,再想像樊城那样给他们设伏比大海捞针还难!
“霍元帅!现在我们怎么办?”王庶收回长枪,茫然的看着江边暗褐色的血迹,这里痕迹已经黯淡,看来这场屠杀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没有办法,只能赌!赶到下一个地方拦截。”霍庆阳回答。
“我们赌了五次,五次都错了,下一个地方去哪?”王庶满脸都是深深的疲惫。他们奔袭了五次,五次都没有遇到西瞻军,五次都是看着别的城池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支援化为一片焦土。
这中间有益州繁华的商业城、有军事上极重要的战略城,还有有大苑粮仓之称的溧城!甚至有一次,敌人就在他们两天路程的地方擦肩而过,要怎么才能赌到?西瞻人显然有很出色的探路方法,居然能一次也不和他们主力碰面!
士兵们已经疲惫到极点了,王庶绝望的想,他们还堵截敌人呢?说不定敌人何时一个伏击,就能让这二十万苑军飞灰湮灭!
“我征战沙场二十年,从来没有一次可以算有绝对把握。”霍庆阳嗓音嘶哑粗噶:“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有我们缀着不放,敌人才不能停下来。王庶!就算是赌,我们也必须赌下去!就算我们始终没有追上,就算他们把整个大苑踏个稀烂!我们一直追,他们不想离开我们的土地,就终有一战!”
“终有一战!”王庶眼中突然淌出两行热泪!为了这终有一战!他愿意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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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十六 全谋 ...
京都,青瞳已经几夜没有合眼了,她一双明亮的眸子也失去了神采,定定的盯着一张硕大的军事地图,那上面绘着一条忽左忽右、忽粗忽细的红线,红线方向代表西瞻铁林军走过的地方,红线粗细代表铁林军分兵合兵的攻打记录。当然,这都是过去时,西瞻军打过,消息再传到京都,最新的也是七八天以前的事情了。
每收到一张军报,这条红线都会长长一段。青瞳觉得,这条红线越来越像一支红色的利箭,向着自己的心脏插过来,并且利箭的箭头还是隐形的,现在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花笺轻轻开门进来,凝重的气氛让她的动作也小心翼翼。
“青瞳,先吃饭吧。”她压低声音道。
青瞳缓缓摇头:“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吃吧。”
“你就是不吃饭,也想不出办法来,还是先吃饱再说吧。”
青瞳转过头,露出带着点诡异的笑容,很小声很小声的道:“花笺…其实我想出办法了,三天以前,我就已经想出办法了。”
“啊!”花笺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你你你,你说真的?”
青瞳缓缓的点头:“真的!这几天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将好处拿到最大!连这个我也想好了,这次我得到的好处,肯定连萧瑟都要吃一惊!”
花笺喜极,上前抱住青瞳:“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你迟早会有办法的!你你…”她有些心疼的摸着青瞳已经瘦的骨骼突出的肩膀:“唉,我要能帮你就好了!我也跟着你上了周元帅的课,三年多的时间,我也每一次课都听了,为什么我就想不出呢?全靠你一个,你看你现在…”她擦擦眼泪:“别说那么多了,快吃饭吧!”
青瞳看着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幸好你想不出,所以你现在还能笑出来。”
花笺愣了一下,端详着青瞳的表情,也觉得不对了:“你的办法…”
尽管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青瞳还是靠过来,把嘴贴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起来。
花笺脸色先是大惊,接着阴晴不定,许久许久之后,两个人面面相对,花笺苦笑:“得了,现在我也没胃口吃饭了。”
当天下午,几封密旨便悄悄送出京都,几个青瞳真正的嫡系,比如出身定远军的常胜等人,得到了最高级别的密令。南书房那张地图上红线还没有涉及到的地方,无数城池悄悄的做出了反应。这一切都做得十分隐秘,甚至连收到命令的最高将领都不明白为什么。
从那天起,西瞻人觉得大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他们前进方向的下一个州府愚蠢的放弃了几个城池,将三四十个郡县的防御力量集中在几个重要地方以图自保。
这种策略等于在给西瞻军让路,也许几十万大军团推进,为了不在身后留一支敌军,才要啃这种硬骨头。奇兵深入只求锋锐的铁林军却根本不在意,对这些城池碰也懒得去碰,径直从他们让开的城池中趟过去,速度还快了许多。
接下来铁林军遇到了焦土政策,苑军有几个城池的守将将民众撤入城中死守,将城池周围几百里土地上的粮食焚烧一空,意图困死没有携带补给的铁林军。但是他们太过忽视铁林军的机动能力。铁林军的将领们甚至没有为此停下来策划一下对策,而是直接放出几千骑兵征集补给,剩下的人集中冲锋,轻而易举的走过了这座孤城。城里的苑军眼睁睁看着敌军列队通过,再目力可及的地方扎营休息,却哪里敢出城去拦他一下?
大队人马只是常规整顿了一下,征粮的分队就带着足够的补给回来了,什么也没有耽搁,便向下一个方向走去,京都南书房军事地图上的红色线条,比以往更快的速度长着。
半个月后,京都,正殿太和殿。
今天上朝的人数太多,从太和殿内一直延伸出去,顺着台阶直到御林军站岗的通道两侧,都站满了穿着紫衣绯衣朱衣青衣绿衣的官员。
这是大起,又叫大朝!只有在有特别情况发生的时候,皇帝才会叫大朝。一百零八声钟声从太庙响起,京都附近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上朝。
站在这里一小半官员官龄都不长,年龄也不算大,他们都是杨宁之乱以后新提拔上来的。五品以上官员还是旧官占据多数,再低些级别的,就几乎全是年轻官员了。特别是萧瑟利用战争开始他的新政改革以后,在各个部门大量插入给他办事的人手。黑胡子没胡子的官员和白胡子花白胡子的官员明显分成两个阵营,彼此脸上的表情都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大朝,估计他们绝对不会站在一起。
“西边的情况大家应该也清楚了吧。”青瞳已经用了很长时间,将战况一点点讲给这些臣工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就是她不说,也有无数小道消息传来传去,目前想找出一个不关心西部战况的人还真是不太容易。
“陛下不必忧虑。”一个老臣走出来拱手一礼:“西部的战况虽然暂时略有不顺,但是我军在关中却气势如虹,坚定不移。等我四十万大军获胜,扑灭区区西部三万多的匪徒,那就是易如反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