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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为什么?我爹粗暴得象……”呜,象疯狗,呵呵。
韩笑半晌,轻声:“他很孤单。”
韦帅望大吃一惊:“什么?”
韩笑良久才道:“我刚来时,一走近他,他就会皱眉,我以为他讨厌我。后来,我发现没有人会走近他身边。后来……他其实,喜欢有人陪着。”
帅望哽住,良久:“可是……”沉默了。
韩笑轻声:“没有人同我抢这个位子,我不要去那位大掌门身边,等他有空时再看我一眼。我不喜欢同人争。”
帅望艰难地:“可是,同亲生父亲生疏,是至大遗憾。”
韩笑道:“我不介意,他也不介意,他有你,我有我师父。”
韩笑淡淡地:“再好,我也不希罕。”他热泪盈眶地握着你的手,(可是,你做错事,他绝不容情。)再好,还能好到什么地方去?他的感情还有剩吗?有剩的,我也不要。我师父需要我,而那个父亲,只是当我是责任与麻烦。我不要。
韦帅望沉默良久:“给你父亲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父子间彼此了解一下,好吗?我会去同我师父谈谈,你多一点时间在家,剩下时间再同我父亲在一 起,好吗?”
韩笑沉默,不!应该是有剩的时间再给你师父。
两人还要再讨论,康慨已经过来:“哟,韩少爷,你过来看帅望。”地上打碎的杯子是咋回事?你们千万别打仗,吓死小的们了。
韩笑也不吭声,转头就走。
韦帅望若有所思,伏在枕上。
康慨看着韩笑进屋,才松口气,转头问帅望:“怎么回事?”这小爷面如玄铁手握宝剑,站在地中央?
帅望道:“杯子碎了。”
康慨气:“废话,我是问……”看看刚刚出去的韩笑,过来摸摸帅望的脉搏,狂乱而无力的脉象,让康慨呆住。虚弱倒正常,跳得这么快是为什么?这种情况下,康慨只能猜,是吓的。
帅望苦笑:“别乱想,我自己拿不住杯子摔的,他进来替我倒杯水,我刚吃了药,我困得厉害,康叔叔,我睡了。”
康慨忙道:“睡吧,快睡吧。”召丁一出去,掩上门:“你去叫韩掌门来,不,叫韦大人来吧。”他自己守在门外。
虽然韦帅望一声声要师父不要爹,康慨还是觉得,涉及韦小爷与韩笑,还是请韦大人来比较好,韩掌门目光如炬,明察秋毫的,有时候不太利于家庭团结。<
韦行几乎立刻就到了:“怎么了?”
康慨轻声:“大人,帅望脉象虚弱,我有点担心,所以,请大人来看着他点。”
韦行吓了一跳,进去一搭脉,弱是有点弱,完全正常啊,不由得疑惑地看康慨一眼,康慨小声:“刚才,我摸着有点异常,可能是我弄错了,大人,您,要不……”
韦行看看他,康慨一头汗:“一定是我搞错了,太担心他了。大人回去歇息吧。”
韦行瞪他一眼:“滚出去。”
来都来了,干脆替小家伙疗伤吧,虽然不象康说>的那么吓人,但是小家伙确实受伤不轻,连带着也受了点内伤,韦帅望这混小子又一点也不肯忍痛,止痛药对身体一点好处没有。
韦行盘膝坐在床旁替帅望运功疗伤。
第二天一早,韦帅望呻吟着醒来:“快他妈的给老子拿止痛药来,痛死我了。”
韦行怒吼:“你再说一遍!”
把韦帅望吓得:“我的天哪,怎么是你?”咦,今天比较有精神,咦,今天后背还是痛得厉害啊,呜,我宁可没精神睡觉的!
看看韦行,越看越生气:“你不是有病吧,一大早跑我屋里来!”
韦行怒目,不过他能怎么样,如果他给韦帅望一巴掌,韦帅望立刻就昏过去了。
边上康慨那个汗啊:“大人息怒,韦小爷!你爹昨夜帮你疗伤,你说句人话啊!”
韦帅望怒吼:“如果他不是有事没事打我一顿,我根本不用他来疗伤!”韦行转身就走,忍无可忍了,又不能动手。
康慨无言地站了一会儿,感叹:“人要是偏心眼,真是——没治了!”
你师父打的,也要算你爹头上。
韦帅望心里愤怒,妈的,因为韩笑是韩青的儿子,所以你对他特别好,是不是?你还敢跑到我这儿来装好人,老子也不要人剩的!
康慨摇头叹气着出去。
韦帅望忍不住喷笑出来,原来,韩笑的酸劲还能传染呢。支撑着坐起来,唉,能坐起来的感觉真好,难得有我爹不敢动我的时候,是应该好好气气他。
康慨忽然退回来,探个头,卑夷地:“你这是在撒娇吗?”
韦帅望顿时红了脸:“死康慨,你滚进来,我跟你撒个娇!”
康慨哈哈大笑,转头看到韩青,忙收敛笑容,肃立:“韩掌门。”
韩青一笑:“韦帅望这小子又干什么了?”
康慨刚笑着要说,韦帅望已经怒吼:“不许说!不然我打死你!”
康慨笑着:“掌门您进去自己问吧。”
韩青进去,见帅望爬起来了,立刻脸一沉:“躺下!”
帅望乖乖躺下,呻吟:“我躺到头晕。”
韩青瞪他:“头晕也给我躺着。”
帅望笑:“我明白,我明白。”
窗外已经在吃早餐的韩笑真是气苦啊,韦帅望这狗东西,专会欺负我师父,一见我爹,就变得京巴似的。
还有,韦帅望骂康慨滚进来,同我说的滚开,有啥区别?我爹不说他,还笑呢。
越思越想越生气啊!
韩青刚要同韦帅望说话,一声报:“公主派人送信给帅望。”
韩青内心叹气,公主大人就算是利用,也算是利用得尽心尽力了。
韦帅望也不说话,满面笑容地接过信,找开来一看,原来是块御前行走的牌子,信里写道:“知君往来不需此物,匪报矣,永以为好。”
韦帅望的嘴直咧到耳朵边。
韩青摇头叹气,知已不可为,唯有准备好温暖的怀抱等待韦帅望受伤的灵魂了。
韦帅望珍而重之地将那块牌子放到怀里,韩青只得把康慨叫进来吩咐一通:“我走之后,好好照顾韦帅望,记住,让他多在床上躺两天,把小白接过来陪他也成,一定要让他多躺两天。”
康慨听话听音,见韩青吩咐得格外郑重,当即连连点头:“我记住了,不论如何,半个月内不让他出屋就是了。”
韩青点点头。
帅望听韩青提起带韩笑走的事,不禁迟疑了一下,半晌:“师父,我爹有没有跟韩笑谈下这件事?”
韩青道:“恐怕没有吧?”
帅望再次沉默,良久:“韩笑会怎么想?”
韩青道:“回去我会同他说。”
帅望沉默了。
韩青对帅望的沉默有点奇怪:“帅望?”
帅望良久:“我当然觉得,你们父子团聚的好,对韩笑的性格也好。不过,我爹把他带到这么大,可能,在他心里,师父同父亲一样亲吧?”
韩青点点头:“那是一定的。”
帅望轻声:“让小孩子离开父亲同不熟的人一起生活,好象,对那孩子来说有点残忍吧?有点象,二次遗弃。”
韩青慢慢垂下眼睛,没有回答。
帅望道:“他出生,你遗弃他一次,他长到五岁,他母亲,长到十岁,他师父,这得算是三次遗弃了,小朋友不停地与亲人分离,好象对他伤害太大了吧?那对他的性情有好处吗?他会不会觉得更没安全感,更不愿同人深交?会觉得,没有一个可以长久依赖的人?”
韩青呆住,五雷轰顶一般,你以为你是来尽父亲的职责了,对小朋友来说,你不过是强把他从他父亲身边拉走的陌生人。这种仇视,如何能解?一个同你有仇的孩子,怎么肯听你讲话?他不听你的,你怎么教育他?暴力压制吗?
良久,韩青拍拍帅望的肩:“我明白了。我会同韩笑商量,尽量选择一个两全的办法。”揉揉帅望的小肩膀:“长大了,能教训师父了。”
帅望笑:“我不过推已及人。”
八十七,沟通不良
韩笑见康慨来给他收拾,顿时泪如雨下。
帅望看韩青一眼,韩青苦笑,过去:“你妈妈也想你了,你先跟我回去,然后,用不了几天,你师父师兄们也回去,到时候,咱们再商量你跟着谁学功夫,好吗?”
韩笑抬起眼睛,看着韩青。
韩青道:“你放心,我愿意同你讨论怎么做对于你最好,这种最好,不仅对于你的功夫修德行修养,也包括,你生活得快乐幸福。相对于你的人生,你的感觉,比我的感觉更重要,所以,别担心,我们会共同讨论,共同决定你的事。好吗?”
韩笑沉默一会儿:“真的?”
韩青点点头,想了想:“不管你认为我对你,是不是够好,那只是程度问题,我想你也明白,我是你父亲,我不会做我明知道会伤害你的事。如果我做了错的决定,或者不够好的决定,不是为了让你痛苦,是因为我能力不足,没法做出最好的选择。韩笑,我只能说,我尽了最大努力。”
韩笑看着韩青,良久,终于点点头。他心里怀疑,你真的尽了最大努力了吗?你有没有过一点自私?为了自己方便,而置我于痛苦之地?
抬头看看韩青,也许有吧,不过……这个人会自私吗?他似乎在尽力周全所有人,所以,才会忽视我吧?只不过,他周全所有人,是因为那么博爱无私的感觉很好吧?那还是一种自私吧?为陌生人做一点小事,就会得到感激,为家人做再多,也是应该的。
看看韦帅望,比如他养的那条京巴,随便扔点什么,立刻摇尾乞怜。要真是亲生儿子,当然不会挨了打还舔他的手。
韩青不知韩笑心里想什么,只让他去向韦行道别。
韦行见韩笑进门,就觉得麻烦来了,当下只装做很忙的样子,也不抬头。<BR> 韩笑站在桌边良久,终于轻声:“我要走了。”
韦行只“嗯”一声,也不抬头。
韩笑再站一会儿:“要是我想你了,能来看你吗?”
韦行终于抬起头,看一眼韩笑又垂下眼睛:“冷家山上孩子多,你回家两天就玩忘了。”
韩笑沉默一会儿:“那,你会想我吗?”
韦行沉默了,过一会儿伸手拍拍韩笑的后背:“别胡思乱想。”
韩笑红着眼圈,点头,强忍着眼泪:“我知道你昨天说的,不是真的。”
韦行沉默一会儿,“嗯”了一声,又开始翻他的文书帐目:“行了,你出去吧。”
韩笑呜咽,在韦行身边跪下,磕个头:“弟子韩笑,多谢师父多年养育之恩,弟子不能随侍身边,师父多多保重。”
虽然只是辞行的例行套话,韩笑哽咽着说出来,韦行也不禁皱紧眉头,心里不太好受,铁青着脸,半晌道:“回去好好的,别给师父丢脸。”
韩笑久在韦行身边,看他脸色,已知他难过,更觉得悲伤难抑,在韦行面前却不敢放肆,只是犹犹豫豫站在那儿,不舍得走。
韦行终于怒了,一拍桌子:“别哭哭啼啼的,你多大了?让你回家同父母团聚,是推你进火坑啊?”
韩笑擦泪:“我走了!”再拜再拜而去。
韩青过来告别时,韦行掩着文书,坐在那儿发呆。
韩青不禁好笑:“师兄心情不太好?我来的不是时候?”
韦行看韩青一眼,头一次觉得自己兄弟幽默得不是时候:“他是你儿子,你凡事偏向他才是正常人的正常行为。”
韩青笑了:“我不偏他,难道有谁敢给他委屈受不成?”
韦行怒道:“那能一样吗?那不是一回事!”虽然为啥不是一回事韦大人说不清楚,但他知道那不是一回事。
韩青忍笑:“好好,等他同帅望吵架时,我也学你,不管青红皂白,修理你儿子一顿。”
韦行顿时悻悻,刚被韦帅望给发作一顿,证明小韦还没成圣人,对他还记恨着呢,所以,他真是没啥发言权。无奈之下,韦行只得道:“他要是做错什么,记得是我教错的,你重教一遍就是了,别不教而惩。”
韩青恭敬地:“是,我记下了,师兄还有什么吩咐?”
韦行气:“滚!”
韩青笑笑:“韩笑跟你这么多年,处得亲父子一样,就这么硬生生分离你父子,我心中有愧啊。”
韦行斜眼看着韩青,心想,你小子这是消遣老子来了?
韩青坐下:“如果让他半年到这边,半年跟着我,是不是能好点?”
韦行这才知道韩青是当真的,不知为什么心里就一喜,然后又沉下脸来:“胡说!这么乱来,那孩子的功夫岂不教乱了?”
韩青沉默一会儿:“没有那么大影响,帅望还不是两头走。”
韦行道:“帅望同韩笑根本不是一样的孩子。韦帅望就算没人教,也是一样学,韩笑得好好指导,你教他,比我合适。”
韩青想了想:“你回来后,咱们再商量。”
韦行想了想:“韩笑挺乖的,从不惹事,可是心事重,你常开导他,肯定比跟着我强,别想那么多了,小孩子舍不得谁,过两年就忘了。”
韩青沉默,是吗?可是这么多年了,韦帅望还说他是推已及人。韩青起身:“回头再说。”
韦行拿个笔,在线上画圈,嗯,不管怎么说,回头再说,比知道那孩子再不跟着我了,好象感觉舒服点。
韩青带着韩笑一路回冷家,韩笑也觉得父亲大人比师父照料得更细致,可是他却全身不舒服,被人忽略习惯的孩子,忽然间被人关注了,那种感觉好象一下子被放到舞台正中央,反而手足无措。
父子两一起,先给冷家的太上皇请安问好。
冷秋把韩笑叫过去,打量一下,问:“你师父呢?”
韩笑道:“师父在京里还有事,让我先跟父亲回来,师父让我替他给师爷磕头问好。”
冷秋笑:“乖孩子,你师父再不会说这样懂事的话,他心里有没有,嘴里也不会说。难为你替你师父圆谎,平儿,把我房里那把剑拿来,再包几两金子给孩子个见面礼。”
韩青一看平儿捧过来的青釭剑,顿时道:“这把剑太名贵了,小孩子用不起。”
冷秋笑道:“用不起,你就先收着,拿去给韦帅望也成,免得他惦记你的倚天剑。倚天,青釭本就是一对,你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省得打仗。桑成那小子,有他的蓝剑就成了。”
韩青只得道:“即然师父给你了,你就收下吧,快给师爷磕头谢恩。”倚天镇威青钢杀人,一对是一对,却有主从之分。韩青只当没听懂冷秋的意思,让韩笑把剑收了。
韩笑磕头接过青钢剑,韩青吩咐他先回家。然后开始谈正事。
韩青道:“师父,想必知道冷玉派人暗杀公主的事。”
冷秋看着窗外,茫茫雪原,半晌:“不但知道了,而且把信给冷思安看了,那小子回我两个字,证据。”回头看韩青:“证据?”
韩青无奈地:“冷玉的弟子一见到我们,就咬舌自尽了。”
冷秋道:“那你就去打擂吧,已经是你的责任了。”
韩青半晌道:“皇上让我传信给您,他决心已下,让我们查出幕后主使。”
冷秋问:“谁让他下的决心?”
韩青惭愧地:“韦帅望这小子色迷了心窍,跑去责备皇上纵子行凶,问皇上,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宠,与默许杀人有何区别。皇上心里本就偏爱小公主,被他骂得火起,这次,无论如何,李环是保不住了。”
冷秋道:“本来,咱们不管朝庭废立之事,不过,如果有冷家人跑去皇帝那指手划脚,那是一定得管教的,既然你已经管过了,也就罢了。”
韩青微微不安:“师父!”
冷秋倒笑了:“我总不能要求你再打一遍给我看,是不是?”
韩青道:“这都是我做师父的管教不严,弟子甘愿受罚。”
冷秋道:“让我想想,我能罚堂堂冷家掌门什么呢?这么大年纪了,这么高身份,可不是当初二十多岁的年青人……”
韩青站起来,上前一步,跪在冷秋面前,低头垂眼,一声不出,可是态度恭顺,已经说明一切。
冷秋住口,良久,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韩青,我也明白你的意思。韦帅望是你亲生儿子一样的,既然是你亲儿子,没凭没据,我岂敢说一句,这小子看起来想跟我女儿争位子,就要他的命?那你还不同我拼命?”
韩青低头沉默,没反驳,他没说“不,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同师父拼命。”他低头沉默,是的,如果你真的无缘无故要了韦帅望的命,我就算不敢同你拼命,我也会死在你面前。
冷秋微微悲哀,唉,韩青这弟子多好,你完完全全可以相信他,他绝不会对你不忠,只不过,他的善良与正直,是针对所有人,即使你是他亲爹,也不能让他做昧良心的事。
可是,天底下有只针对一个人的忠贞吗?那是畸恋还是一条狗啊?即使有那样的人,你信他吗?
冷秋长叹一声:“我能拿你怎么办呢?韩青,我相信你会把冷兰扶上马。你也可以相信我,韦帅望不出手,我不会先出手。帅望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会防他,不会抢先下手。”
韩青慢慢抬起头,看着冷秋,一时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师父!”
冷秋微笑:“看看,门前那口鱼缸,那是韦帅望九岁时拿石头砸坏了又买的。看看暖窖的锁,换了一把又一把,防不住韦帅望,还是他自己替我们做了把锁,虽然还是防不住他自己,除了他,倒是没有第二个人破解得了。看看秋园那两条老狗,见到韦帅望就象见了牛肉似的亲近。”沉默一会儿,看看你手边桌子上的手指印,是臭小子无聊里用内力印上的,你看看这臭小子,在我这儿,比在你那儿的时间还多,虽然我不爱理他,可是……
冷秋苦笑:“你道我要想谁的脑袋,还会不住警告他小心点别乱动吗?”我不住提点敲打他,不就是因为我不想要他的命吗?
不就是因为我实在喜欢这臭小子吗?
韩青呆呆地,良久:“师父!”
冷秋微笑:“师父跟你比,是做事决断了些,可是这些年来,真的枉杀过谁吗?”
韩青良久,低头:“弟子这些年,误解师父了!”
冷秋淡淡地:“也没全误,要说这么多年来,我一记也没想过要杀韦帅望,那也谎话。不过……”冷秋叹口气:“算了,韩青,你去办正事吧,你去同冷思安谈谈,这小子看起来是事不管,可真有什么事要他点头,他可是强项啊。”
韩青道:“这件事,自当是弟子来办。”
冷秋点点头,疲惫地一挥手。
真伤人,是不是?真烦,口口声声,我不要杀你的心肝宝贝,原因一二三,综上所述……
冷秋垂下眼睛。
韩青忍不住开口:“师父!”看冷秋露出落寞与疲态,实不忍心。
冷秋挥手:“滚!”
八十八,片段
韩青去拜访冷思安,思安长老照例上午睡觉,下午发呆。韩青去时,他正发呆呢。不过屋子里明显干净了,冬晨已经请过安了,正替冷大人把一大堆的公文分类呢。
韩青进去,冷思安热炕上长身跪坐:“哟,掌门大人,我炕上给您见礼了,外面怪冷的,要不你也炕上坐?”
韩青笑道:“长老只管围被坐着,我穿得多,就不炕上坐了。”
冬晨倒杯茶:“掌门,请用茶。”
韩青笑问:“长老看过京里的报了。”
冷思安打个呵欠:“看了,我记得我答复过了,冬晨,我是不是回过信了?”
冬晨站起来:“长老回过了,回了两个字,证据。”
冷思安想起来:“啊,对,你有新证据了?”
韩青道:“暂时还没有,不过皇上心意已决,一定要查是谁幕后买凶,我想,或者把冷玉请来问问。”
冷思安笑:“唔,好,冬晨,你去把冷玉叫来,问问他谁花钱买他杀公主。”
冬晨站在那儿,迟疑,跟这位爷久了,也分不清这位神经长老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冷思安打个呵欠:“你看这懒鬼不爱去。就算他去了,人家能来吗?人家不来,咱咋办啊,多没面子啊?”
韩青汗颜,狗屎,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冷思安笑:“掌门是要派三五个武林高手过去请冷玉来吧?那就不是请来问问了,是吧?那叫抓捕!你要是想问问冷玉,随你便,你爱问问去,你要是想抓捕冷玉,反正我是没同意。我还记得冷家规矩,冷家凡是做过掌门长老的,要判死罪,要么,象你师父拿个现行,当场宰掉。否则,即要证明他确犯死罪,又要所有长老与掌门人同意。掌门要改规矩只管改,等下任掌门想宰你我,就省事多了。要是不想守规矩,也只管自便,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论。要问我,我不同意。“
韩青到此时,只得道:“冷玉两个弟子到公主府行刺,总是事实。”
冷思安笑:“我听说,当时韦帅望也在公主府?”
韩青汗颜:“是。”
冷思安笑问:“也刺杀公主去了?”
韩青无语:“嗯,是公主请他。”
冷思安道:“那么,冷玉的两个弟子到公主府,就不能有别的缘故吗?”
韩青道:“依常理推断……”
冷思安微笑:“依常理推断,你我都是土匪头子,推断啥啊,全都该死。皇帝想查,有本事他自己查,要人证没人证要物证没物证,要口供没口供,只有尸体两条就跑到冷家前长老家抓捕人家,外一被人家也当刺客宰了,你说冤不冤?冷家的安定团结很重要,是不是?比讨好皇帝还重要。”
韩青道:“长老说的有一定道理……”
冷思安道:“你想我同意,先把现场证人给我找来,先给我问问。掌门长老,全到场,咱们大家问问听听商量讨论,看看这人有罪无罪,大家同不同意抓捕。”
韩青只得道:“我这就调桑成回来,让长老问话。”
冷秋很开心地看着韩青:“撞一鼻子灰吧?”
韩青倒笑了:“这位冷长老说的也有道理,安定团结很重要,断案抓人要有证据。不管怎么说。冷玉培养了一大批冷家新高手,光是这一点,就值得慎重行事。”
冷秋瞪他一眼:“我当年也培养了一批高手,所以,我成了冷家掌门,你觉得他也有希望?而且值得弹冠而庆?”
韩青道:“有竞争才有进步嘛。如无强敌,自家子弟也会因为过于安逸荒了功夫。”
冷秋笑:“我不管你那些理论,你把问题给我解决了。”
韩青道:“我觉得,象冷思安这种人,有个人正好适合对付他。”
师徒俩一对眼神,都不禁一笑,然后大笑,嗯,关门放狗。
韦帅望,你回来吧。
冷思安继续围被坐在炕上发呆,冬晨已经把公文放成两堆:“长老,这边,是一定要看的,那边,您写个阅字就成。饭已热好了,长老也该起来梳洗了。”
冷思安看看他:“你好象不太高兴。”
冬晨忙道:“没有。”过了一会儿:“我觉得韩掌门说的有道理。”
冷思安淡淡地:“呸,刺杀公主怎么了?冷家人干的暗杀的事少了?不见得你年年领的银子是咱们种地种出来的。这种理由都可以把长老掌门宰掉,咱们冷家人早死光光了。退一步,咱自此从良了,控告前长老参与刺杀公主,依然需要证据,不能用推理,我还推理你是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