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笑:“请问你爹贵姓?”
黑衣人愣愣:“不知道!”
帅望“啊”一声:“私生子。那请问师父贵姓!”
黑衣人闭嘴。
帅望笑嘻嘻地说:“无名氏大哥,我同你做个交易。如果全招,就杀你。如果我不告诉我,我就请你大吃大喝一顿,然后放你走,如何?”
黑衣人的嘴角抽抽,看起来他是想纠正韦帅望:兄弟,反了吧?应该是招,就请吃顿放走,不招就杀吧?
不过反正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理就得了。
帅望笑道:“不说啊?”
黑衣人道:“要杀便杀!”
帅望亲切地摸摸他的头:“不,我哪舍得杀你啊。一条好汉啊,来人,好酒好菜拿来,请这位好汉好好吃一顿!”
四顿,宫们都站那儿发呆呢,一半是被吓得,一半是被韦帅望弄迷糊,帅望气:“怎么?老子话不好使?拿酒菜去!”
芙瑶向宫女一点头,立刻一声声传膳叫开去。
帅望过去看看梅子诚,严肃地:“兄弟,你抢我风头了!”
梅子诚瞪大眼睛,呃?什么?然后忍不住气笑:“喂,我差点被人砍死,你就不能正经点?”
帅望笑:“一点外伤,离死远着呢。桑成还在前面打仗呢,我没时间帮我,传太医吧。”
梅子诚点头,表示感谢:“救命之恩!”
帅望笑,小声说:“我救你命,你不许同我抢女人!”
梅子诚无语望天,哭笑不得:“韦帅望!”
帅望笑:“太医呢?传太医!”拍拍梅子诚的肩,终于句人话:“喂,好样的!”
抬头看看公主,微笑:“你很勇敢。”
芙瑶淡淡一笑:“我习惯了。”政治是刀尖上的舞蹈。
帅望道:“你照看小梅,我去帮我师兄。”
芙瑶一笑:“救命之恩,何以为报?”
帅望笑:“你要是想以身相许,我不介意的。”
芙瑶咬牙切齿,拿出公主架子来:“放肆!”
帅望吐吐舌头,芙瑶气恨,这个欠揍的小子!
韦帅望过去同刺客聊天:“喂,你放心,好好吃,我最佩服英雄好汉,我这个人,又善良又心软,绝对不会折磨好汉的。吃好喝好,只管离开。如果你师父不信,只管让他来问,我会告诉他,你啥也没说,我是因为仰慕你的人品才好酒好菜招呼你恭恭敬敬让你走的。”
黑衣人的脸,刹那儿变色。
帅望瞪眼睛:“咦,你的脸色怎么么难看?难道你师父不太轻信别人?不会吧,象你这样的英雄好汉,啥样师父会不信任啊,看你道德高尚人品出众,想必你师父也差不了,就算不信,大约也不会刑讯,是吧?就算刑讯,也不会往死里打,是不是?如果你要是因为死也不肯出卖师父,被师父给活活刑求而死,那可真是——六月飞雪,大旱三年,比窦娥还冤啊!”
黑衣人嘴唇颤抖。
帅望拍拍他肩:“我坚信那种事是不会发生的!你一看就象是好师父教出来的。我有个叫黑狼的朋友,就因为不肯对一个美女下死手,被他师父给打得,啧,下巴都打碎了,如果不是我医术赛华佗,他下半辈子都得歪着脸说话!而且他师父把他打得血淋淋地,三伏天扔到外面喂蛆,看见他时,那蛆在他身上爬得,堆堆的,据说爬了好几天了,要不是他没劲自杀,他早就自杀了。要遇到他那样的师父,啧,那就完了。要不黑狼那小子又阴又狠呢,看你长得么端正,你师父一定不错吧?”

黑衣人结结巴巴地:“我我我……”他快哭,呜,黑狼是我师弟……
他都不用怀疑我通敌,光是没完成任务失手被擒已经是死罪了。
帅望道:“吃好喝好,想要什么,只管对他们!公主,好好招待位英雄!”
芙瑶忍笑:“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他。”
黑衣人结结巴巴地:“我我我……”说了是死,不说是惨死,为什么没有比死好的选择?
帅望等着,那人终于哭泣:“我不能说!”
帅望拍拍他,他快崩溃了,可惜老子没空等。看你听到黑狼时的表情,我也能猜到你师父是谁。至于是谁买凶杀人,咱们一会儿再聊,还有好多吓人的招术呢,平时没地使去,今儿有机会,咱们挨个试试。
韦帅望出去,然后又回来,从墙上拔下他的鱼肠剑,看看芙瑶:“不行,我不放心,公主手下猛将如云,这个也英雄救美,那个也英雄救美,外一被人救迷糊了,便宜了哪个小白脸!我还是把你带在身边比较放心。”伸手搂芙瑶腰,飞出寝宫,直奔前殿。
芙瑶微笑,在帅望耳边轻轻吹口气:“你担心我,可以直说的。”
帅望耳痒心痒,忽然间油嘴滑舌油腔滑调都卡壳,转过头看芙瑶,只会傻笑。
芙瑶微笑:“蠢相。”
帅望轻声笑:“我是公主御用蠢相,特供的。”
芙瑶忍不住笑,又微微有感动,是,这滑头皮猴的蠢相是专门给她准备的,只有在她面前,才一露再露。


七十七,秒杀
七十七,秒杀

帅望到时,桑成差点被扫中一剑,衣裳已经划破一道口子,黑衣人的剑,成熟老辣,一刀一刀,刚勇果断地往桑成要害处招呼。十几岁的少年与二十几岁人的体力到底有差距。
桑成宅心仁厚,人家说请教,他就当切磋,被人家一刀一刀逼得后退不止,也没多想,招式略见慌乱,依旧一招一式,防守严密。
科班出身,永远按规矩出招。
不见速效,却稳健坚韧。
黑衣人一时间解决不了一个孩子,姿态已经难看,眼如鹰隼般盯着桑成,面露杀机,手中剑又快又急,全是要命的招术。
帅望的面孔微微沉下来,这个人,想要我兄弟的命!
怎么办?

芙瑶站在树丛后,月光被皑皑白雪反映在韦帅望脸上,惨白的光从下面打到人脸上,平白无故都显得人有点阴森。
韦帅望弯下来的嘴角,目光里的寒光,微微低下向前倾的头,象一只意欲进攻的狼。
刚才还吐着舌头滴着口水的家伙,芙瑶禁不住微微叹口气,这家伙!她分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有一点惊怕,有一点敬意,有一点自豪,有一点新鲜刺激。
那种感觉,同发现自家小狗在外面是狼王的感觉差不多。

帅望回头:“在这儿等我,不要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来处理。”
芙瑶微笑,点点头,唔,不管什么事,你来处理。芙瑶看着韦帅望慢慢走过去的背影,听听,这小朋友命令我等他的保护呢,不管什么事,他来处理。好笑,嘲笑,不信,然后内心缓缓渗进一丝悲哀,芙瑶微笑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温柔与惨淡掺杂的表情,月光下,仿佛蒙上一层圣洁的光。
如果是真的多么好,就假装他是真的,又如何?
如何?那也许就真的会变成真的。只不过,最终结果是她自己失去牙齿与爪子,一个不能自己捕食的人,没有尊严与自由。
韦帅望喜欢她什么呢?不是她漂亮听话柔顺吧?
人,孤独地来,孤独地去,一生一世毕竟只是良好愿望,不可强求。
如果失去保护自己的能力,比孤独终老还可怕。
芙瑶垂下眼睛,就在此时,就在此刻,假装他是真的吧。

帅望站在那儿,左手,一只红色蜡丸,右手,握剑。
桑成已在节节后退,手执利器,任何一点小小失误都可导致死亡,甚至功夫高的都会因一点微弱的影响,风,树叶,心情,饿了,饱了,而丧命。
韦帅望不会接受亲人的死亡。
他犹豫的,只是左右手。
左手迷药右手剑。
迷药当然安全得多,而且不会伤人,多一个人,多一份得到口供的机会。
只不过,韦帅望还是个少年,血气方刚的意思,就是说他的神经类型较为冲动,自尊心比成人强烈,虽然他可以回答对方,你才是小人,不等于他当着美女的面被人叫成只会暗器伤人的小人,心里啥感觉也没有。
当然他认为他是啥感觉也没有,只不过……
韦帅望大约站了二秒钟。
从后背都能看出来“犹豫”二字。
如果你意欲进攻,你的肉体会紧绷,你身体的每一寸都会暗暗指向进攻方向。
如果你大脑里在天人交战,虽然一样是肌肉紧张,却是以自我为中心收缩着的紧张。
芙瑶愣一下,韦帅望在迟疑什么?要不要上前夹攻对方吗?这有什么犹豫不决的?人家三英战吕布可一点没害羞啊。
咦,韦帅望不象她印象中那么无耻吗?

她哪知道韦帅望居然是因为屁股后面有双美丽的眼睛而天人交战。

黑衣人全神贯注要杀桑成。
桑成这小子一转身倒看到韦帅望。
他看到韦帅望脸上思考的表情,桑成瞪眼,不行!不许!每次韦帅望一思考,就有坏主意出笼,然后立刻有伤亡。我们不过是比试功夫,死生由命,你不能插手。

帅望看到桑成瞪眼睛,倒笑了。别说人家是来刺杀公主的,就算是真的来同你公平对绝的,招招式式都想要你的命,你以为我会看着你公平地死掉?
仁者爱人而矣。
孔子不是说了吗,因为做不到仁,才义礼智信的,老子很爱你,所以,后面那几样不用守了。

桑成这一瞪眼,一分神,闪身慢了,剑尖斜刺进左胸,桑成猛地后退,剑尖在肋骨上一划,鲜血喷溅。皮外伤,但血如泉涌。黑漆漆的夜里,桑成的蓝衫上一大片更深色的血渍,如同墨迹。
血,刺激了韦帅望。
就象斗牛看见红色。
一声剑响,黑衣人回身。
一道银光,黑衣人一震,韦帅望已退后,随着他退后的,还有一道血剑。
桑成厉声:“与你无关,韦帅望!”已经晚了。
韦帅望的剑,在滴血。
桑成看到,黑衣人也看到,他试图用手去摸脖子上痛的地方,手抬到一半,已经失去力气,他瞪着后来的这个,他没注意过的小子,这是谁?人已“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桑成瞪大眼睛,看看地上的尸体,看看韦帅望,也许是疼痛让他虚弱,也许是刚刚的惊险让他激动,他一时无法自控,抬手给了韦帅望一记耳光:“混蛋!”
帅望剑入鞘,摸摸脸:“说是你杀的。”
桑成愣愣地:“什么?”
帅望道:“他是刺客,不是找你切磋的武术爱好者,所以,你打错了我。”
桑成呆呆地:“什么?”
帅望指指不远处的芙瑶:“我去时,另外一个黑衣刺客正要杀了她。”
桑成呆了,半晌:“他,他……”
帅望点点头。
桑成尴尬地:“我,我……”
芙瑶已经过来:“你们兄弟怎么了?”
桑成面红耳赤地:“对不起!我以为……”
帅望笑:“这么巨大的侮辱,不能说声对不起就算了。”
桑成瞪着他,可怜兮兮地说不出话来。
帅望指指他:“记着,人是你杀的,你打了我,就得替我说谎。”
桑成心里不服,这算什么逻辑!一码是一码啊,我打错了我道歉,你不接受你打回来,凭什么我要替你说谎啊?
可是韦帅望那又带笑,霸道的眼睛里,不知为什么有一丝惊恐与不安,桑成看看公主,帅望笑道:“公主,人是你的带刀侍卫杀的,是不是?”
芙瑶一笑,管你为什么,你说是就是了。
桑成点点头,沉默。
不管是什么,韦帅望从没求过他什么事,以前,不管出了什么事,韦帅望总是出头担当,所以,就算他不明白,他也会答应。
他只是不明白:“韦帅望!为什么你能……”
帅望的手,轻轻握住芙瑶的手,低声:“我不知道。”他的手冰凉,发抖。
芙瑶禁不住侧过头,韦帅望嘴角带笑,目光却流露出惊恐。
芙瑶看看桑成,桑成一脸困惑,他并不明白,可是这位方正的兄长却会答应韦帅望说谎。
芙瑶轻声问:“你不知道你能杀了他?你就冲上去?”
帅望苦笑,我明明决定理智地用迷药解决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冲上去一剑刺死他!
芙瑶看看桑成:“因为你师兄受了伤?”你刚才看到梅子诚受伤可是一脸打趣啊!
帅望的手心全是冷汗,笑:“我他妈的真的不知道!我恐怕是疯了!”
桑成道:“你为什么要说谎?”
帅望沉默一会儿:“因为我没法向师父解释!我也没法向所有人解释,我为什么能杀了他!”象恶灵附体。
黑暗中看到血,闻到血腥味,好象忽然间回到了练剑的黑牢,好象忽然间黑牢里的那个我附体,那甚至不是嗜杀的心,那是一种近于麻木的冷酷,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我只看到我的剑要刺的地方,我挥剑,刺中,如此而已。
帅望轻声:“我讨厌黑暗,快他妈进屋里去。”
点起火烛来!弄亮点儿!
深吸一口气,那家伙冒出来的正是时候,希望他永远冒出来的是时候。

刚进门,已听到惊叫声,桑成冲进去,看到黑衣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帅望一愣:“服毒了?”
血迹颜色正常,血的气味也正常,无色无味的毒药毕竟少见,韦帅望过去扒开他的嘴,一嘴的血,嚼烂的舌头。
帅望慢慢站起来:“咬舌自尽了!”
桑成道:“糟了,还没问他们是谁派来的。”
芙瑶苦笑:“不要紧,以前也抓住过,送去刑部都是受刑而死,从没问出过口供。”
帅望皱眉:“以前也抓住过?”看看芙瑶,怎么?公主府的暗杀率比太子府还高?那怎么我师父会让桑成负责这里,反不用我爹管这儿?
芙瑶一笑:“没关系,我命很大。而且……”沉默一会儿,笑,拍拍帅望,别担心,还没到时候,我力有不逮,拔不倒大树,树上的猢狲不是非打不可。
芙瑶轻声:“韩掌门说保护我的生命安全,他已做到,这已经很难得了。”所以,还真得领那位母亲大人的情。
难堪吗?谁不想干干脆脆告诉一声:“你当初既然抛弃我,就永远别来认我。”不能说,还得含笑带泪地互诉衷肠,还得感激人家念在血脉的情份上出手相救。
帅望看看左右跟进来的宫女:“刚才有人进来吗?”
无人回答。
芙瑶轻声:“算了,帅望。”有些事,难得糊涂,不管这里面是不是真有原故,都不要问了。人家伸手扶一把,让你没跌倒在地,你还要查查人家扶没扶别人?以及扶你的时候打没打推你跌倒的人?
芙瑶扬声:“来人,报给京城府尹,有两名刺客被击毙,着他派人来验尸。
翠萝答应一声出去,羽屏进来:“韩掌门韦太傅求见。”
芙瑶起来:“摆驾迎接。”
桑成急忙抢出去见师父,韦帅望呆呆地,呵……来的真及时。
芙瑶看一眼韦帅望,韦帅望道:“别看我,老子不存在。”
芙瑶忍不住笑一声:“这个刺客总是你吓死的,你跑了,难道我认了吗?”
帅望长叹一声,不知道同公主半夜三更勾勾搭搭,算不算大罪一条。

七十八 验尸
桑成看见韩青别提多高兴了:“师父!”跪下拜见,韩青惊问:“你受伤了?”
桑成道:“皮外伤,血已止住,不要紧。”
韩青见桑成行动自如,知道伤的不重,这才放心:“帅望呢?”
桑成窘了:“在后面。”呜,糟糕,没等说谎,一提韦帅望我的心脏已经开始狂跳了。
韦行斜眼看着桑成,咦,你小子假装没看到我吗?我给你两耳光,你就敢假装我不存在?我得让自己的存在感再强点吗?
桑成不安地站起来,一肚子心事,一抬头正看到韦行寒光闪闪的目光,吓得桑成“扑通”一声跪倒,结巴:“弟弟弟子见过大师伯。”
韦行瞪他一眼,对他的恐惧表示满意,哼,小子,看在你吓得快尿裤子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了。
韩青忍不住笑道:“你怎么欺负我徒弟了?他都吓得变成两人了。”
韦行没听明白:“嗯?”
韩青笑,学桑成:“弟弟,弟子。”
韦行忍不住笑出来,回头瞪桑成一眼:“叫韦帅望去!”侧过头来低声:“我不过给你徒弟两巴掌,这小子胆小。”
韩青看他一眼:“你就欺负老实人吧,活该有个胆大又猴精的儿子修理你!”
韦行那一脸要咬人的表情:“他修理我?!”哼,不是我修理他?黑白讲!
韩青问:“桑成怎么样?”
韦行道:“还好。”
韩青心想,嗯,这么久不过被你打了两巴掌,应该是算还好,连韩笑都挨过你鞭子(韩笑挨过鞭子不假,最后被吓到的却是韦行不是韩笑,大家想象下吧),桑成只是挨巴掌,当然得算还好。
韦行道:“这小子平时还好,就是一见公主就晕头,言听计从,不像话!”
韩青笑问:“他是公主侍卫,难道还抗令不尊不成?”
韦行怒道:“我疯了吗?我脱得了干系吗?”要不我能揍他吗?那老狗一听,不好意思同孙子辈的发火,当然全算我头上!”
韩青道:“听话地孩子,当然不只是听家长的话,到外面也一样是听话的孩子,不听话的孩子,又被你打个半死!”
韦行气笑了:“听你的意思,我打错了?”
韩青笑:“没有没有,你尽管打,我不会因为弟子被人打一巴掌就出去踹人。”
韦行瞪眼,出去踹人?踹什么人?嘎,这是说我呢?一抬手,公主府里忽然间灯火通明,小公主已经从二门出,直迎到前门来,韦行忙正色素颜,咬着牙喉咙里道:“回去再修理你。”

韩青的笑容渐淡,站在芙瑶身后的韦帅望,目光正在他与韦行脸上扫来扫去,韩青微微不安:小家伙,从来都是你先跑出来,今儿怎么了?
帅望站在芙瑶身后,他爹他师父没有半夜三更过来聊天的道理,如果没有大事发生不会这个时辰过来,可是现在,他们站在府门口,面带笑容神色轻松这是什么意思?

韩青与韦行一见公主,顿时正色,迎上几步:“公主殿下可安好,草民接到消息,有人要行刺公主,故此,深夜惊动公主!”
芙瑶盈盈下拜:“多谢掌门大人挂念,刚刚确实有两个刺客闯进我府中,已经被掌门两位弟子击毙。”
韩青道:“这么说来,韩青来迟了,让公主受惊了。”
芙瑶道:“两位长辈言重了,若不是掌门的两位弟子,芙瑶哪有命在,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韩青道:“这是桑成份内之事,公主不必客气。”

韦帅望这才上前:“爹,师父。”
韩青笑问:“公主面前,你不跳到我身上来了?”
帅望先傻笑一下,然后一股子辛酸涌了上来,公主当然很好,可是师父是他什么人,他敢是疯了,在这儿胡思乱想猜测他师父的为人。韦帅望一笑,张开双臂就扑上来,被韩青挡住:“快给我滚开,你在人前有点人样的好。”韦帅望笑,眼角瞄瞄芙瑶,到底不好意思硬扑到韩青身上去耍赖。

韩青向芙瑶道:“我收到消息,说京城来了些可疑的人,据说来人武功很高,我怕有闪失,特意赶过来看看,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幸亏帅望也在这儿,他们师兄弟一起,还可应付一阵子,帅望这小子功夫不怎么样,花样百出。”
芙瑶微笑:“我叫帅望过来谈运河的事,天道酬勤,诚不我欺。”自嘲。
韦行望天,天道酬勤,我呸!你们两个就勤来勤往吧,当我们不存在……咬牙,你爹是咋教育你的呢?你敢出面承认叫男人半夜到你房里?
韩青看看帅望,也笑了,小子,我以前真不知道你这么勤快啊。
帅望忍了又忍,还是直接问了:“师父你所说有刺客,就这么从从容容地在外面等着求见公主?你不担心啊?”你们没翻墙进来看看?
韩青道:“我同你爹刚进来就看见府里出去报信的侍从了,他说刺客已经击毙。”
帅望微微脸红,笑,也稍稍放心,嗯,他们没看见,他们也没进来,一切都对得上。
韩青道:“如果公主允许的话,我们想看看刺客。”
芙瑶道:“我带两位去。”
韩青道:“不敢劳动,让帅望带路即可。公主受了这场惊吓,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芙瑶一笑:“芙瑶行动笨拙,倒给掌门添麻烦。如此,芙瑶告个罪,劳烦几位了。但凡有事,只管吩咐。”
韩青与韦行齐声道:“恭送殿下。”
芙瑶躬身而退。

韦行伸手把韦帅望拎过来:“臭小子,我怎么没听说公主叫你?”
韦帅望结结巴巴地:“我我我,我们约的!”
韦行气道:“你们单约这个时辰?约来干什么?数星星?”
帅望忍不住笑出来:“喂,看在我碰巧救了公主的份上,这点小事,饶了我吧!”
韦行气得:“你这个臭小子,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
韦帅望白他一眼:“我觉得白逸儿冷兰都很漂亮,你说呢?”
把韦行给噎得,差点没倒退三步,千万别!一个妖精似的,一个罗刹似的,你就不能找个正常人?
韩青忍笑,还说不是被猴精儿子给修理?瞪帅望一眼:“这件事,咱们以后再好好谈。过来跟我说说刺客的事。”
韦帅望顿时老实了:“啊呃,我跟公主在里面,嗯,谈话,就听到外面有动静,我就出来看看,然后,有个黑衣人同师兄说要比试下武功,他们就打起来,我回去看公主,结果发现有人正要刺杀公主,梅子诚受了重伤,既然是刺客,我就没客气,给了他一把毒针,那小子就跪下给我拜年了。”帅望笑:“然后,我就请那家伙喝酒吃菜,结果那家伙可能是觉得回去交不了差,咬烂舌头自尽了。”
韩青瞪他:“你请刺客喝酒?”那刺客还是冷家功夫,让别人看见你们相晤甚欢会怎么想?
帅望笑道:“我以为他一感动,就把谁是主谋告诉我了呢。”
韩青骂道:“放屁!另一个刺客呢?”
帅望看桑成一眼,桑成忙道:“弟子,弟子失手……”
韩青与韦行都是一愣互望一眼,韩青道:“失手?你杀了他?”
桑成挣扎着对抗着自己的良心,点头。
韩青与韦行再一次彼此对视,都没出声。
桑成见师父师伯都没再问,松了口气。
帅望却内心惊恐刺痛,坏了坏了!他们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呜,糟了,我以为他们不会到现场,这下完蛋了。
韦帅望眼睛直转,急急举手:“我有帮忙!我抓了刺客回来,他们还没打完,我有帮忙。”韩青看看韦帅望,唔,这还差不多。不过桑成的表情怎么那么古怪?韩青问:“同你师兄较量的那个人功夫怎么样?”
帅望尴尬:“很好。”
韩青问:“很好?报信的人说,冷家在若阳的人几无幸免,那可不是很好能做到的。”
帅望笑:“比不上师父,就算很好吧,要说师父好得不得了,多项谄媚啊。”韦行望天,你这不像谄媚,我怎么想找个地方吐去。

两具尸体都还保持原样,等着衙门来人呢。
韩青俯身去看刺客颈上伤口,剑伤,韩青吩咐:“移近烛火。”
拔亮烛光,照亮伤口,韩青愣住,抬头叫韦行:“师兄。”
好齐整的伤口!
因为当即气绝,伤口没有肿胀,抹去血迹,伤口细若一线,几不可见,受伤处的肌肤不但完整平整,连皮下淤血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