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第二声,那几个乞丐己经扑上来,没人理韦帅望,把丁一当靶子了。
韦帅望寂寞地,笑眯眯地伸手抓了一把玉米粒,一见丁一落到下风,立刻一把玉米粒扔了出去,然后听到一声“住手.
呜,说得太晚了,玉米粒己经出手,完全没办法半路停住,所以,几个乞丐应声倒地。丁一收刀不住,当头就冲一个乞丐砍了下去,眼看要出人命,韦帅望一把抓住丁一的手,同时发现另一个人也一把将那乞丐拖到身后,而且另一只手向他击出一掌,韦帅望只得应战。两掌相对,那一声巨响,象一场小型爆破,韦帅望与来人同时倒退两步,身后被撞到的人,立刻就飞出去了。
韦帅望站稳身子,心里惨叫,不得了,本来就局面失控,又遇到高手,我今儿真是要多背有多背。
抬眼一看,咦,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长得白白净净的一个小朋友,年纪同他差不多大,腰上一根绿竹竿让韦帅望大笑:“咦,原来是你,于飞!
于飞被人叫住名字,当场一愣,然后细看,乱七八糟的头发衣服之下,终于认出这是他在冷家山上遇见过的大名鼎鼎的韦帅望。
于飞的脑袋顿时就大了。
于飞叹息一声:“原来是你,我应该早认出来的。”早认出来我就不出现了,我可是见识过你处理问题的手法。咦,怪了,想当年,你在冷家锦衣玉食的,可缩头缩脑象个猴子,怎么今儿穿成这样,倒有点英姿飒爽的意思?
韦帅望笑眯眯地:“你不老实在中原呆着,你跑我们这儿干什么?"
于飞苦笑:“我只是路过,看这儿乱成这样,进来看看。”没想到外面乱,里面秩序挺好,早知道这儿是你罩着的,我就不进来了。
韦帅望一伸手:“过来,咱们好久不见,好好聊聊。
于飞嘴里说好,脚往后走,先把自己几个手下的穴道解了,然后站远点:“韦大侠你开仓放粮是个义举,但是… … ”
但是,你在京城里起义,好象不太合时宜,这不是等着被镇压?
韦帅望笑道:“来来,到这儿坐。
于飞再退一步,首先我不是小狗,你召我过去,我就过去啊?其次,你忙你的,我可不想同你扯上关系,搞不好人家当我是间谍了。一拱手:“韦大侠,小弟只是路过,不敢多扰,你忙着。韦帅望一见人家把他当大麻疯,忍不住笑骂:“你知道刚才你手下说啥?说我是王八养的,让我伸头给他看看。
于飞尴尬地:“谁说的?棍帐,等我回去帮规处置!
帅望笑道:“你又不是王八养的,来都来了,顺便帮我维持下秩序吧,头都伸出来了,干嘛看看我就又缩回去啊!
于飞这才明白,原来韦帅望是骂他呢!把于飞气得:“你你你!韦帅望!
韦帅望笑着过来,拉着于飞的手:“你什么你啊,我在这儿好好的,你过来给我一巴掌,把我打成内伤了,那剩下的事,你当然得替我管了.过来过来,对了,让你手下帮我维持秩序!”转头训那几个叫花子:“听到没有?你们少帮主让你们维持秩序去!
于飞目瞪口呆,人家礼仪之邦来的,一向委蜿有礼,从不直接说不,尽管内已一万个不愿意接韦帅望这个烫手的热芋头,硬是役办法说出个不字来,不但役说不,在韦帅望问:“是不是?于老弟?”时,他还点了点头,只是结结巴巴地:“我不是什么少帮主!
命苦啊命苦,不是天底下所有人都明白:当你做英雄时,看到另外一个英雄出现,一定要与他分
享做英雄的机会。
韦帅望问于飞:“兄弟,你下了冷家山,不快回你老家去,还带着手下在我们这儿转什么啊?你要画地图啊,"
于飞尴尬地:“不是,一点私事.”有你这么问话的吗?你要怀疑我是奸细,至少可以旁敲侧击一下吧?
帅望一指丁一:“院子里人太多,扔出去两个,再往外扔两袋大米!”回头:“你说什么?私奔?你同谁私奔个”
于飞顿时涨红了脸:“我没有说… … 我我!
韦帅望跳起骂:“喂,你,说你呢,光膀子的,我看见你领米了,你敢再去排队?丁一,打断他的腿!别跑!往哪跑!
于飞沮丧地,终于发现韦帅望根本不关心他的来意他的私生活,人家就是要把留在这儿当帮手而矣。
于飞道:“我还有点私事,这几个人留给韦兄弟,我先走了。
帅望回头:“你不是丐帮的少帮主吗?那你的打狗棒哪儿来的?"
于飞再一次呆住,好在韦帅望马上离开他,翻墙出去,平息墙外打得过份,打得头破血流的争斗了,等韦帅望回来,于飞己经不见了,只有他那几个手下英勇地帮韦帅望站岗放哨。
韦帅望四处看看,不见于飞身影,心想,人家中原来的,可真跟我们不一样啊,我这么友好地同他交朋友,他居然拍拍屁股就走了,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话说,有几个跟你一样的啊?)
丁一慢慢握过来:“我说,小爷啊,来的时候,康大说啥来着?我怎么觉着,咱们这事闹得有点不对劲呢?"
帅望摸摸他的头:“你就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丁一道:“咱这叫聚众闹事吧?叫哄抢吧?叫谋反吧?这这这… … ”
帅望笑道:“别怕,这米铺是我的,咱这叫贩灾义举。
丁一的下巴要掉下来了:“我的爷啊,你带人抢自己啊I
韦帅望捂住他的嘴:“嘘嘘!
丁一口不能言,内心惨叫:“你这是疯了吧!你一定是疯了!


五十一,排队

帅望有点紧张,虽然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可以运用智慧对付正常人,说服,威胁,恐吓,利害关系,但是,如果你的对手是智力不正常的人呢?用什么来控制疯子?
看看这群人,单个拎出来都是良民。
你随便拎出来哪个告诉他:“你不能抢粮,抢完粮你怎么办?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把你抢的米拿回家去?如果被官兵抓到,往轻了说,这叫抢劫啊,往重了说,这是聚重谋逆啊!为了一袋子大米,放现在,也就十两银子,你又不是买起,你刚才还排队买米呢,你不要命了?”这人考虑一下,肯定老实回家去了。
可是,如果你站在一群人面前,说这些话呢?能被这群人用臭鸡蛋拍到台子底下去。
韦帅望站在墙头上,看着里同排得整整齐齐的队伍,和外面再一次打开花的人群,他想,我怎么才能控制局面不继续恶化?
外面打到头破血流的人群,会往里冲,里面的队伍会被冲乱,然后再一次变成哄抢踩踏,斗殴,最后,可能还会有人砸烂米铺放火,打红眼了的人,可能会开始烧杀奸掠。然后军队戒严扫荡,京城的街道都会被血浸透。
帅望咬牙,不,我不能害怕,我要比这些疯子更狂热,要比他们更凶狠,我要成为他们的头领,然后,我才能控制局面。

韦帅望站在墙头怒吼:“景隆米铺已经被我们占领,米铺是我们的了!里面的大米,也都是我们的!我们所有人,都会有饭吃,这些大米,是我们所有人的!在官兵来之前,我们要把所有大米,全都搬走!”
外面打仗的人都被震得停了手,韦帅望的狮子吼,还真有效果。
帅望大声:“我们要尽快搬米!有没有人自愿帮忙!”
外面一群人举手:“我我我!”
帅望随手指十个:“你们,在墙上开出十个洞,正好可以把大米运出来。”
再指十个:“你们进去搬米,把米袋子从后面仓库搬到院子里墙角下。”
再指十个:“你们站在院子里,往外传送大米。”
然后,大声:“剩下的人,在墙外面,排成十行!把外衣脱下来,准备装米,或者,二人拿一袋,回去自己分,马上排好队!”回头叫于飞留下的那些叫花子:“丐帮的兄弟们!帮我看着点,有人插队,闹事!一律杀无赦!”眨眨眼,千万别当真,兄弟们!你们要是杀了人,老子立马就撤退,同我无关!死人的事,我可担不起,我师父可凶了……
那几个丐帮的异类,明显受过严格训练,当即一声:“是!”答应得无比的整齐威武,而且立刻刀出鞘棍在手,凶神恶煞般地上岗了。

还有人想在地上拣大米。
也有人想闯进米铺大米,看看里面人在干什么。
可是有人已经冲到墙跟底下抢位子了,余下的愣了愣,立刻觉得排队这事自己不能落在后面,外一吃亏了呢,刚才不就是因为排队排得太靠后才没买到米吗?
推推搡搡,最后队伍排得,是后一个人抱着前一人的腰,谁也别想插队,谁也别想跑。
帅望给丁一一个眼色:“告诉自己人,最重要的,是守住这个门口,千万别让他们看到,还有多少米。”米多了,这些家伙会觉得自己分的少了,米少了,排在后面的会怕自己分不到而冲上来抢。
丁一得令,他们是真刀真枪的侍卫,有身手,有武器,几个人守在门口,同时疏散已经在院子里的人,分了大米,从后门快走,指挥志愿者们,迅速有效地工作。

话说于飞,人已经到了城门口,快要出城了,忽然觉得不对,怎么远处尘土飞扬?
紧接着身边一个飞骑过去,于飞认得那是传令兵。
传令兵出城,所为何事?于飞心里明白,韦帅望小朋友的抢粮义举事闹大了。
一般的治安事件,府衙捕快出面就够了。
事态严重,所以远处从禁城里出来的是御林军,而传令兵出城,是调京城外的龙虎营驻军进城!
于飞呆了一会儿,转身回来了,不行,不能把韦帅望一个人扔下!虽然那小子看起来——让人受不了,可是他倒底也是……
总之那小子看起来无论如何不象个好人,可也不太象坏人。
我不能把他扔下不管,再说,还有我的丐帮兄弟呢。

于飞老远看到一队御林军,从旗帜上看,有二千人。顶盔贯甲,急驰而来。
于飞狂奔而至,他当然比马跑的快,大喊一声:“韦帅望!御林军过来了!”
轰的一声,人群乱成一团。
韦帅望跳起来,气道:“谢谢了,你真会帮忙。”当然了,人声鼎沸,韦帅望又没打算大声,于飞啥也听不到。
韦帅望怒吼一声:“不要乱!”不要乱跑!不要乱抢!不要互相推搡踏踩,更重要的是,不要乱往我的米铺里冲!
连于飞都吓了一哆嗦。
贯注韦帅望内力的一声吼,震得院子里的众人头晕耳鸣,一声不动弹。
韦帅望跳到墙上,大声:“这个米铺!是我的!这里的大米!也是我的!是我叫你们来,是我要分大米给你们!谁也不要乱,你们只要好好地排队等着你们的米!领到米的,只管正常地离开!有什么罪,是我的!与你们无关!谁也不乱!”

静了半刻,忽然间一个人跳起来:“我不管米是谁的,快把米给我!我要走!”
立刻有人附合:“对,快把米给我们!走,冲进去!我们自己拿!”
韦帅望怒吼一声:“有人闹事,只管杀了他!”
话虽如此,那家伙脑袋已经冲进了米铺大门,丁一的刀也毫不迟疑地冲着他脖子砍下来,韦帅望还是内心长叹一声,从墙上跳下来,赶在丁一手起刀落之前,把那个吓昏了头的家伙一脚踢出门去。
韦帅望这一脚,同刚才那一脚威力相当,只不过这个可怜的家伙没有墙挡着,所以,他一路撞倒十几人,一直飞出二十多米,撞到树上,狂喷鲜血,然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韦帅望心里怪叫:“真他妈的不结实啊,天老爷,你可千万别死啊!”嘴巴里凶狠地:“谁敢再闯这扇门!这就是结果。”大声:“想走的只管静静地离开,不想走的,继续排队领米!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一半的人静静地离开,另一半人,继续排队。
看到秩序再一次良好,终于找个没人的树杈,坐下喘息,我的天妈啊,吓死我了!

于飞呆呆地看着,整整齐齐安安静静排队的暴民们。
然后找到韦帅望:“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等着官兵来杀他们?”
帅望疲惫地:“要不怎么办?让他们乱跑?他们昏了头,他们应该担责任,不能让平民百姓因他们的冲动受累,我让他们快跑,他们会回家吗?有的会,有的,会继续闹事,也许,就把哪家店抢了,哪家人烧了。放心,我会好好说服带兵的人。”
于飞呆呆地:“说服?怎么说?”
帅望笑:“城中无事。”
于飞看看米铺前面安安静静的队伍,呃,真是一副太平无事的样子呢。可是……
于飞道:“我看到传令兵出城了!”
帅望惨痛地:“唔!”抱头,唉,头痛!

五十二,代罪
韦帅望的头痛,陈一柏的头更痛。
陈一柏御林军左统领。
当他带兵一路追踪打砸的痕迹来到景隆米铺,看到整整齐齐的人群时,他的头痛到不行。
他宁可看到烧杀抢掠。
不是他良心大大地坏了,而是——
任何时候秩序良好只证明一件事:有人组织!
任何时候,有组织的反抗,总是比较难以平定。

陈一柏慎重地吩咐手下:“散开,把这些人包围起来,刀出鞘箭上弦!但是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妄动!”
御林军纪律严明,转眼间已经把整条街包围,几个从后门出去的人被刀箭给逼了回来,一时间,人群开始乱了。
帅望站出来:“大家安静地呆在原地,我去同人谈判,首先,我会要求他们放大家走,我会告诉他们,你们是无罪的,你们没参与抢劫破坏,你们只是在这儿排队领米。”
众人一时静穆,然后有人问:“如果他们不信怎么办?”
帅望微笑:“你们可以一起指证我,米铺是我抢的,门是我打开的,米是我分的。大家口供一至,众口铄金。”
一片沉默。
帅望转头叫:“于飞,要走快走。”
于飞无奈地:“我已经回来了。”我支持你到底吧。
帅望笑:“如果你不走呢,趁我去聊天的时候,你带着你的手下我的手下,去找些象兵器的东西,从树上砍下点树枝啊,把椅子劈了啊,总之,木棒也好,木板也好,能抵抗的东西,虽然我不想弄到那一步,但是,如果,真的遇到混蛋官兵,我们也要有保护自己的准备。”
于飞点头:“得有人在外围挡着,做做样子也好,里面的人才不会乱。”
帅望点头。

韦帅望走出来的功夫,身后十几个带刀的一步一个,站成一圈,右手刀,左手桌面或者门板,挡在前面。
帅望举着双手,慢慢走过去:“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陈一柏盯着他,嗯,你出头,那就拿你是问了!

帅望见来人目光森然地看着他,却没出声,觉得不管怎么样,这家伙还挺冷静的。立刻微笑表示友好:“我来谈判的!我没恶意!”
陈一柏道:“站住!”
身后弓箭手“吱嘎”一声拉开弓,韦帅望心惊,他是没问题,可是如果真的放箭的话,他能救得了几个?
帅望微微悲哀,我可不想死啊,我也不要看见死人啊。
所以,如果你一定要放箭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把放箭这两个字给我收回去的,如果你说放箭,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黑暗的另一面。

帅望微笑:“你想放箭只管放,不过,排队的那些人可都是平民啊!”
帅望本想说得英勇点,比如不要误伤平民什么的,转念一想,让平民成为你的人质,不如成为我的人质,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向平民百姓放箭。
陈一柏迟疑了,伤到无辜百姓,在战争中根本不算件事,可现在是太平时期,皇上命令他来平乱,因为是饥民做乱,特意吩咐,重要的是平定事端,而不是捉拿逆党。如果他为了捉这十几个人,将数百平民射杀,他的罪就大了。
这里同边关还不一样,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天大的乱子,地大的银子,天子脚下,人人睁着眼睛,等你出错倒位子呢。
最最糟的是,他军中还有监军在。

陈一柏微微抬手,身后弓箭手收起兵器,韦帅望松口气,唔,赌赢了,这一局,看起来赢面大。
帅望笑道:“拿着刀的,都是我手下,我们开仓放粮呢,排队的,都是些坐享其成的家伙!不过,既然统领大人带兵来了,我们就讲讲价吧,你放我同我手下走,这些平民就是你的了,不然,咱们就打一仗,如何?”
陈一柏想了半天,才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你走,抓几个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充数!”
韦帅望点头:“是啊!这样有好处啊,你看就我们这么几个有刀有枪的,我们走了,群龙无首,余下的人很容易对付。如果你不答应,我们组织那些人拿起棍棒来,他们为了活命,啥事都干得出,你人马虽多,我们可以翻墙走,你战线一拉长,我们就从薄弱处突击,到时候一样逃走,你还死伤无数。”
陈一柏气得:“天底下竟有你这样的败类!你竟然拿无辜平民的姓命来威胁我!”
帅望笑:“哗,难得,统领大人居然有正义感啊!你一定是稀有动物,对不对?”
陈一柏大怒之下,拍马就要上前,把韦帅望笑得,来吧来吧,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陈一柏被身后监军拉住了:“陈统领!”
陈一柏道:“梅将军何事?”
帅望咧开嘴,惨了!
梅子诚道:“陈统领,别着急,这人我认识。”笑了:“不管他搞的是什么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别着急。”别着急,你过去就被他抓住了,你别看他一小破孩儿,硬是武林高手,高来高去的,我见过。

韦帅望笑:“梅大哥!”
梅子诚无可奈何地:“你想怎么样,你说吧!”
帅望笑道:“你都认出我了,我还能怎么样。把这些人都放了,我跟你们走。”
梅子诚笑了:“你这是句空话,你跟我们走,我们可没本事留住你啊!”
帅望沉默一会儿,一万个不愿意把控制权交到别人手里:“我自点穴道,让你锁我。”
梅子诚笑:“不如这样,把这些人留在这儿,你同我去面见皇上,如何?”
帅望回头看看,深思,半晌:“如果我离开,谁能保证这些人不会再一次发生动乱?”
梅子诚道:“你看高他们了,面对平民百姓时,他们才有胆子暴乱,大军压境,没人敢造反!”
帅望道:“我听说调了龙虎营的驻军进城?”
梅子诚默然。
韦帅望道:“听着,这些人,真的只是平民百姓,一时头脑发热,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梅子诚道:“我是这样希望的,但一切需皇上定夺!”
韦帅望道:“你问我条件,我就告诉你条件,放了这些人,我跟你走,或者,准备一场战争!”
梅子诚扬眉:“如果他们只是平民,会有一场战争吗?”
往后看看,笑问:“兵器呢?”
帅望苦笑:“是你逼我的!”回头:“于飞,这些人要看看,我们的兵器!”

于飞走过来,手里只不过是一块石头,“嗖”地一声,石头如子弹一样飞过,“啪”的一声脆响,梅子诚从头到脚全是血浆,忽然间觉得脸上一湿,不知泼上了什么热热粘粘的东西,梅子诚整个人呆住,等他本能地伸手去擦脸,跨下那匹马才轰然倒下。
梅子诚从地上跳起来,伸手擦去脸上血污,手指间粘乎乎的,细看才知是马的脑浆,梅子诚一声痛叫:“我的马!”半个马头已经不见,血淋淋的大洞,股股向外冒血。
韦帅望再一次苦笑,我的妈啊,于飞同学,你也太狠了!这,这可是我梅小妈的哥哥!你干嘛拿他下手啊!

于飞当然有他的道理,陈一柏生气,证明韦帅望的威胁有效,另外一个家伙谈笑风生,证明他不怕韦帅望,当然是拿他开刀,给不害怕的点厉害瞧瞧。
帅望回头笑一声:“干得好。”然后陪笑:“梅大哥,我本来不是这个意思,意外意外,千万别生气。”
梅子诚怒吼一声扑过来,拎住韦帅望:“韦帅望!你这个王八蛋!”
帅望叹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伸手抓住梅子诚的手腕,歉意,大哥,你非扑过来做人质,我只好笑纳了,我真的不想整你的!
陈一柏见梅子诚被那小孩子伸手一抓就软下身子,脸涨得通红,一动不动,知道这位皇亲国戚已经中招,虽然太子的大舅哥不是啥重量级人物,可倒底也是皇亲一枚,外一死了,自己真是不好交待。
梅子诚也是英雄人物,当即怒道:“陈统领不用管我!这小子不敢把我怎么样,如果他真的敢杀我,家父自会去韦府要人,与你无干!”
把陈一柏吓得,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什么?你说这,这这位是韦府的?”
梅子诚怒道:“他是韦帅望!韦太傅的儿子!”
韦帅望无可奈何地笑,我可不是故意连累我爹的啊!
而陈一柏面无人色地,天,我刚才居然还想过去给他一刀,砍不到他就算了,外一砍到了,那我不是完蛋了?我全家会比被皇上满门抄斩死得还干净!看看小梅,你指望你爹敢去韦府要人,我看你是高看你爹的胆子了。
陈一柏回头看一眼,然后微笑:“原来,是韦府的小公子在同我们开玩笑。”
帅望叹气:“好象不是玩笑,陈大人,放这些人走,一切我担着,不放这些人走,好吧,我走。剩下的事,就与我无关了。”
回头看看:“你真想箭射平民,用箭与石头较量,随你的便吧。不过,我可以保证,第二块石头,就是你的死期,我兄弟扔石头很准的!”
陈一柏道:“我真的担不起放他们走的责任,韦公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帅望沉默一会儿,回头看看:“十个人够吗?”
陈一柏愣了一会儿:“什么?”
帅望道:“我留下十个兄弟跟你走,余下的人,你也看到了,他们只是排队而矣!”
陈一柏慢慢明白过来:“你一开始说的……”
帅望笑:“嗯,怕你把这些人当我的把柄。当然即使现在你说非把这些人射死不可,我也一样会拍拍屁股逃走,别人的命没我的命重要。”
陈一柏再次回头,韦帅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两眼放光,笑容满面:“哗,公、公……嗯,漂亮……”

芙瑶在这样激烈的谈判中,再一次听到结巴声与与众不同的石头落地一般的“漂亮”二字,忍不住一笑,然后向陈一柏点点头。
陈一柏得令,松了口气,大声命令:“让开一条路,领米的百姓,排成一行,安静有序地离开,不得闹事!手拿兵器的,到这边来!”
帅望回身向于飞招招手,于飞过来,韦帅望苦笑:“我出卖你了,你得同我一起留下,还有,我带来的人,你带来的人。”
于飞问:“谈判成功?”
帅望道:“他们放排队的人走,但是,要拿刀的人全留下。”
于飞道:“也算合情合理。”向自己人做个手势,丐帮的人收刀入鞘,过来等候。

韦帅望不知为何,一见公主出现忽然间放下心来,一双脚自动自觉就往人家队伍深处走去,把梅子诚气得:“你给我站住!你往哪儿走?!”
帅望这才觉得不好意思,咦,人家丐帮兄弟可是因为我被扯进这大麻烦里来,我咋能一见公主就把兄弟们扔下过去粘乎呢。帅望笑嘻嘻地:“我看你们御林军大哥长得好看,忍不住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