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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问:“你认为,是她杀了你父亲?”冷若雪沉默一会儿:“我不知道,哪个孩子没挨过打,父母总有让我们失望的地方,谁会因为这个,把自己父母杀掉?”帅望沉默一会儿:“当然。”冷若雪道:“那天,我父亲死了,然后,她一身血迹地回来……”冷若雪沉默一会儿眼睛里再一次盈满泪水:“她说她出去打猎遇到狼了。”泪珠滚下来。帅望道:“冬晨去看过,她确实遇到狼了。”冷若雪看着帅望,眼里泪珠滚下来,可是她瞪着帅望的眼睛,十分清明,帅望点点头:“对,她真的遇到狼了,还有,你冬哥哥竟然也象你一样怀疑过。”冷若雪轻轻掩住嘴:“呵!”帅望想了想,果然是纳兰来时,那件事泄露的,然后冷兰开始变得暴躁,可是为什么呢?知道这件事的,并不是冷兰啊,难道是因为冷飒的态度改变吗?帅望问:“这件事,你姐姐知道吗?”冷若雪摇摇头:“我想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应该不会那样骄纵,谁会向一个不是自己父亲却养着自己的人大喊大叫啊?”帅望愣了愣,嗯?啊!这个,也许有些脸皮特别厚的人就会吧,比如我。
冷若雪看见无赖厚颜的韦帅望无缘无故红了脸,倒有点惊异,咦,哪句话让你脸红了?
帅望问:“那么,你父亲是不是从那儿以后,对你姐姐不象以前了?”冷若雪沉默一会儿:“实际上,我觉得父亲对她不象以前那严厉了,可能是觉得,倒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吧。他本来,也不太同姐姐说话。”帅望苦笑了,本来就不太同孩子说话?那你父亲就真的不能算个好父亲了。
冷若雪沉默一会儿:“父亲不太同我们说话,可是我知道他关心我们。”
帅望皱眉,冷兰为什么性情大变?难道最后燕婉儿告诉她了?沉默,一阵未被察觉的沉默过会儿,冷若雪问:“你既然知道我姐姐遇到狼群,还找那件血衣做什么?”帅望道:“我想看看,有没有不能用打猎来解释的血迹。”冷若雪静静看一会儿韦帅望:“只是一件血衣,你是不会认定我姐姐杀了人的,对吗?”
帅望点点头:“当然,我不会冤枉她。”冷若雪道:“血衣在我那儿。小伊把它扔到火里,我把它拾出来了。有一半烧掉了。”
帅望忽然笑了:“我知道冬晨……”沉默一会儿:“你同你冬哥哥太象了。”都是外柔内刚的性子,所以,他不会选你,象照镜子似的,两个人对一件事,持相同观点,相同态度,做相同选择,帅望伸手摸摸冷若雪的头发:“你又聪明又可爱,你会比你姐姐幸福的。”想想冷兰如果处在他们俩的位子,会怎么做,一定是怒吼一声:“放屁,狼在哪儿?你带我去看看!如果没有狼!人就是你杀的,我马上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喂狗!”后果当然是再也做不成兄弟姐妹了。冷若雪再一次红了脸,想把韦帅望的手打开,又觉得无礼,她小小的心灵能感觉到韦帅望的善意与真诚,可是这个小子的善意表达得太放肆了。草丛里一声响,帅望与冷若雪回头,只见冬晨拎着两只剥了皮的兔子,正走过来,帅望笑道:“嘿,这小子还真乖啊。”冬晨怒吼一声:“把你手放下,或者我给你剁下来!”帅望忙把自己的手从雪儿妹妹的肩下拿下来,好好放到自己腿上,笑嘻嘻道:“干嘛,我们是好朋友,你妒忌啊。”冬晨气得,我妒忌!我妒忌得想宰了你,两只兔子差点扔到韦帅望脸上:“火呢?你生的火呢?”帅望拎着兔子,无辜地:“两位师叔,长辈不是白当的,再说,我是客人啊,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冬晨气乎乎去拾柴,一边怒吼:“你再有哪根指头碰到你小师叔,我就给你剁下来喂狗!”
帅望瞪着眼睛:“凭啥啊?我怎么了我?”冬晨道:“凭我看你不顺眼!”帅望那个纯洁那个无辜那个委屈啊。冬晨气乎乎地,才见面一天,他居然就敢搂她的肩,更可气的是雪儿红着脸竟也没拒绝,真他妈的!
第 25 章
25,暗箱烤兔肉下肚之后,帅望提议大家在树荫下躺着聊天,和风煦日,好不写意。
若雪但笑不语,只是坐在边上,无论如何不肯在两位少年旁边躺下,冬晨叹口气,原来躺地上这么舒服。他亲娘几年的教养,在韦帅望两三天的感化下土崩瓦解,所以孟母择邻而居,要怪只能怪这坏榜样是他亲娘自己挑的干儿子。大好天气,在外面疯跑,跑累了随处找个阴凉地就躺下,饿了吃,饱了再睡,帅望叹息一声:“多么美好的生活。”冬晨微微惆怅:“是,在这儿,我过得很快乐。”帅望再次叹息:“光是看美女,就很快乐了。”冬晨沉默一会儿,坐起来,往边上挪挪。帅望道:“你干嘛?”冬晨道:“离你远点,同你说话让我有捏死你的冲动,离远点,免得失手。”
韦帅望再次纯洁无辜地眨着眼睛哑口无言地瞪着他:“冲,冲动?”看看冷若雪,冷若雪抿着嘴,眼望别处,忍不住地笑。帅望结结巴巴地:“你听到了吗,他对我有冲动!”冷若雪再也忍不住,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冬晨真的被打败了,这个无耻的人啊,什么样的无耻的话都能说出来,更气人的是,雪儿自她父亲死后,无论如何劝解不能展眉,今儿竟然笑了,竟然被这个恶棍给逗笑了。
冬晨狂叫一声,扑过去扼住帅望的脖子:“我捏死你!”可惜冬晨心地太善良了,他不过是捏着帅望的脖子,把他的头往地上撞,如果他扣住帅望脖子上的穴位,韦帅望自然就动不了也不敢动了,他这样善良的结果,就是被韦帅望点到腰上笑穴,冬晨在把韦帅望的大头往地上撞了两下之后,开始大笑。冬晨松手给自己解穴,一只手刚解开穴道,韦帅望双手两面出击,他一只手还在韦帅望脖子上,一只手抓住帅望一只手,另一只手还在半路上,又被点中,大笑。韦帅望是没学拳脚功夫,可冷冬晨也没学过这样子的近身纠缠,当然他也是心太软,不肯给小师侄个分筋错骨手啥的,也不舍得给韦帅望鼻子上来一拳,结果他大笑,给自己解穴,再同韦帅望纠缠,三样加一起,顾此失彼,韦帅望又溜滑如鱼,这边刚解穴,那边就被点中。
被人点中笑穴十来次,大笑三分钟之后,冬晨终于筋疲力尽,忍无可忍,边笑边大叫一声,一拳向韦帅望的鼻子打去,这下子,足够让韦帅望脸上开花。这时,他看到韦帅望脸上笑容顿失,满面惊惧,冬晨再一次心软,妈的,倒底是玩闹,不能真把他鼻子打断,这一拳微微一歪,在韦帅望的耳朵边停下,只听韦帅望大叫:“喂,不要!”
冬晨听到耳后风声,看到韦帅望的眼睛即不是盯着自己的拳头,也不是盯着自己的眼睛,而是看着自己身后,冬晨这才明白,韦帅望怕的不是他的拳头,而是他身后的人,他回手招架,已经晚了,脖子后面的要穴已被人抓住,全身顿时动弹不得,然后,整个人腾云架雾,拔地而起,飞出老远。
韦帅望大叫:“我们在闹着玩!”韦行站在那儿,哼,知道你们闹着玩!老远看着你们闹,嗯,闹着闹着那小子就闹火了,他打你那拳,哼,算他识相,哼,也幸好老子忽然想起来他是纳兰的儿子。不过老子已经出手,总不能缩回去,摔他一跤,算他便宜。
韦行道:“滚起来。”帅望跳起来,瞪韦行一眼,你手伸得太长了!韦行有种好心被狗吃的感觉,不过,看着大笑的冬晨给自己解了穴,爬起来怒目,站在那又累又气呼呼直喘,韦行的感觉又变得好一点,呵呵,小子,没占到便宜吧?韦帅望看着韦行那张没表情的脸上,不知哪条筋哪条纹路里,隐隐约约藏着得意与挑衅,他再次白了韦行一眼,什么德性啊这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副德性啊?你这辈子不打算长大了是吧?当孩子小的时候,他不理解你,你会说,等他长大就好了,等到孩子长大了,你做的每件事,他都理解了,你会更加郁闷,保持一个家长的尊严,真是越来越难。韦行怒喝一声:“走!”帅望给冬晨一个陪笑的脸,吐吐舌头,指指前面的韦行,指指自己的头,意思是,别介意啊,他脑子有问题。冬晨给噎得,真是哭笑不得,他居然连自己爹都毫无敬意,你怎么能同这么没正经的人较真。
冬晨看着韦帅望,象看着一滩烂泥,而且是粘到他手上甩不掉的粘乎乎的烂泥。
不过,这滩烂泥,真是不容小窥啊,你说他没什么功夫?可是,他内力深厚,自然而然动作敏捷,反应灵动,如果真打起来,韦帅望当然不行,可是如果被韦帅望这样的家伙偷袭,那偷袭还是相当有威力的。冬晨郁闷地想,我同一个不练功夫的人动手,竟然被他占了便宜去。
冬晨叹口气,给冷若雪个手势,意思是,我得过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
若雪点点头。冬晨看着若雪,欲言又止,他到底只是点点头,转身离去。冬晨站在书房门口,目瞪口呆。从没见过如此彻底的破坏。所有抽屉都抽出来,抽屉底统统被划破,书柜被翻倒在地上,底子隔板全被撬开,几乎等于拆个粉碎,所有书都乱堆在地上,若干精装本的书皮还被划破,椅子全部腿朝上,靠背包的布都被划开,纸篓里的纸倒是全部倒出来一张张摊开弄平整了。墙上的画都扯下来扔在地上,画轴居然统统断成两半,墙上一道长长的刀痕,绕墙一周,终点处有一个大洞。冷冬晨实在是震惊了,他震惊到出离愤怒了,半晌才怒吼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韦行大言不惭地:“找暗箱。”冬晨怒道:“什么暗箱,根本没有暗箱!”韦行指指那个墙上的洞,叫帅望:“打开。”冬晨与帅望上前几步,才看到,墙上那个大洞里藏着一个暗门,不太大,半米高,没看到锁也没有把手,帅望过去敲了敲:“铁的。”韦行道:“废话。”要是木头的,我一拳就打开了,还用你。帅望在那暗门边上敲敲,没有反应,推一推,吱呀一声,从暗箱底下缓缓伸出来个棋盘,一个围棋棋盘,上面摆着十几个黑子白子,帅望侧头,咦,开过明锁暗锁无数,还没开过这种锁。
冬晨则目瞪口呆,让韦大人到书房看看,居然看出这种效果,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看起来冷兰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的。
第 26 章
26,拷问冬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暗箱,而韦帅望瞪着那盘残局发呆。韦行则从一堆书里捞出个人。韦行淡淡地:“你现在有话对我说了吗”冬晨闻声回头,只见韦行手里拎着个瑟瑟发抖的人,那人的衣服头发全象水洗一样,已经湿透,听到韦行问话,只是不住地点头点头再点头,看起来,好象生怕自己点头的次数不够,让韦大人误会一样。冬晨过去细看,咦,是他庄子里的下人张和,是打扫书房的,他怎么了?
韦行手一拂,给那人解开穴道,那人扑嗵一声跪下,凄厉地惨叫:“不要不要,我全告诉你,别再折磨我!”冬晨这才发现,张和被点中身上要穴,那穴道被封,会疼痒难忍,看样子,韦行是在离开这房间之前就点了他的穴道,可怜的家伙直痛了这么久,冬晨从没见过这样残暴的事:“张和?!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和再次惨叫:“少爷救我,少爷救我!!”声音好不惨厉。冬晨怒吼:“这是怎么回事!”韦行道:“闭嘴!或者出去!”冬晨怒道:“我不会出去!这是我的家!如果你要……”韦行回过头看他,没什么表情,不过,很明显,他不打算再说第二次,如果冬晨不闭嘴,他就立刻让冬晨出去。帅望道:“冬晨,来看看暗箱的锁!”冬晨顿住,他也知道同韦行直接冲突的后果,他会被强行踢出这间屋子,而且以后会一直被踢出整件案子。冬晨站在那儿,沉默一会儿,权衡,他慢慢后退一步,然后,缓缓地走到帅望身边,帅望抬头笑:“他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他怕你妈妈。”韦行正要开口审问,耳听这一句,不禁抬起眼睛,他那恶狠狠的目光,连冬晨都觉得后背有一种被烧灼的感觉,韦帅望却只是微微一笑,冬晨叹口气,唔,这小子确实有个强大的灵魂。
韦行低下头,继续以那种恐怖的眼神看着张和,张和抖得象块果冻似的,就快要连大小便都控制不住,他颤声道:“我进进来,就是为了找,刚才那张纸……”韦行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纸?”唬我?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想再来一次?
张和吓得直哆嗦,忙急释:“不不,不是白纸,上面有字,有字,只是你看不到。”
韦行侧头去看,妈的,刚才你说是纸,所以,我随手一扔,在书与废纸堆里找一张纸……
张和以颤抖的手,指着桌子脚边上一张纸,韦行把张和扔地上,过去把那张纸拣起来:“字呢?”张和颤抖着道:“就在上面,可是看不到。”韦行再一次恶狠狠盯住张和,张和慌乱地:“我用透明的药水写的字,我也看不到,可是那人能看到,他给我一瓶药水,让我用这个药水把我们老爷的信件文书都抄下来,然后,交给他,每一封,他给我一两银子,那天,我抄完这张,老爷进来了,我一怕,就把这张纸扔地上了,然后老爷把这张纸当白纸给收起来了,后来,我好容易又找到它,结果老爷又进来了,我就把它贴在桌子下面了,我在外面,看见你,看见你砍桌子,所以,我想……”韦行笑了,所以,你想等我走的时候进来把这张纸拿走,呵,贼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韦行回头:“帅望,过来。”韦帅望唔一声,心想,妈的,我又不是狗,过去看看:“什么?我光顾想那个棋局了,这张纸怎么了?”韦行道:“据说上面有字。”帅望闻闻,韦行怒瞪:“你鼻子认字?”帅望无奈地:“我闻闻有没有怪味,好知道是用什么写的。”转头问张和:“你的药水呢?”
张和结结巴巴地:“扔,扔了!”帅望问:“用的时候,有什么怪味吗?”张和道:“好象,点酸味。”帅望道:“如果不是放坏了的话,你们这山上有紫罗兰或者石蕊花吗?”
冬晨道:“你是说可以治刀伤的那种石花?”帅望道:“对,长在石头上的,地衣。”想了想:“放火上烤也一样。”
韦行不耐烦,一伸手夺过去,问:“多热?”帅望耸耸肩:“烧开水的温度?”不知道。韦行将纸放手上,片刻,纸上出现黄褐色字迹,冬晨走过来,从信的背面,勉强看到冷兰两个字,他一愣,快步上前,刚一伸手,韦行已将那张纸收了起来。冬晨沉默一会儿:“我能看看吗?”
韦行淡淡地:“与你无关。”冬晨道:“那上面写着冷兰?”韦行道:“冷兰的事,你等她自己告诉你。”冬晨微微一愕:“你的意思是,冷兰有什么瞒着我?”韦行淡淡地:“她会知道的,即使她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的,你等她告诉你。”
冬晨呆了一会儿:“那张纸……”韦行叫张和:“谁写的,交给谁?”张和道:“是,是老爷的信,我不知道写给谁的,我把所有我看到的信都抄下来,交给,给我银子的那个人。”韦行问:“谁?”张和道:“我不知道,他几乎每过一二天就会来一次,但是,老爷死后,他再也没来过。”
韦行瞪着他,愤怒了,妈的,居然有这么糊涂的间谍,我打死他吧。张和看到韦行瞪眼睛,顿时双膝一软,扑嗵一声跪下:“我没说谎,是真的,少爷,少爷,你大慈大悲,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冬晨叹口气:“他不会杀你的。”张和惨叫:“我宁可他杀了我,别让他再点我!”冬晨沉默一会儿:“我没能力阻止。”张和顿时泪流满面:“不不,少爷!我真的就知道这点!”韦行一掌打到他头上,张和顿时安静了。韦行回头问:“还没打开吗?”奇怪了,韦帅望从没这么慢过啊。帅望淡淡地:“我知道怎么开,我只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棋局,我一定见过。”他伸手把白子轻轻一推,暗箱轻轻“咔”的一声,门开。暗箱前放着一张卡片:“大哥,这些信,请你耐心看完,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韦行拿起来,轻声:“大哥?”帅望想起来了:“哦,我想起来了,师爷摆过这个棋局,对,我一看见,他立刻就抹掉了。啊——”帅望点点头:“这个暗箱,这些信,是给师爷的。”沉默,良久,韦行道:“终于肯叫大哥了。”把那张纸片放一边,帅望道:“兄弟终是兄弟。”回手把纸片给冬晨:“看,你师父留给他大哥的信,不是给你们的,所以,希望你别介意,我们要拿走了。”冬晨无奈地,拿走吧拿走吧,我还能怎么样?冷兰说得一点没错,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一点也阻止不了你们,冬晨问:“我不介意,要不要拆房?或者,拷打我?我也不介意。”快气疯了。
帅望微笑:“我尽量找机会。”冬晨轻声:“如果你们最后,找不到一个答案,我会非常失望。”帅望苦笑:“嗨,我发誓我没有恶意。”
第 27 章
27,验尸韦行指指纸篓里的废纸:“看看这些,是不是也有字。”帅望看看那些纸,心想,我可没那么多功力浪费在这上面,点头答应,把所有废纸都收起来,说一声:“我出去找石蕊。”到门口,又回头:“那个人,交给冬晨吧。”韦行看看晕着的张和,心想,这种人,当然是宰掉了干净,不过,又不是我的人,东郭要是喜欢放了中山狼,我就等着看热闹好了,关我屁事。韦行点点头。收拾了自己要的东西,开门,扬长而去。帅望陪笑:“一会儿,我回来打扫,坏了的东西,我去买来赔你。”站在废墟中无限沮丧的冬晨,只得抬起头来苦笑:“你们每次查案子,都弄成这样吗?”
帅望笑:“不是,据我所知,冷家一向是先推理,推论出谁是凶手,就找那人聊聊天,一直聊到那人主动坦白承认为止。不过这次我们推论出来的人物都是……不爱同我们聊天我们又请不动的人物,所以,只得努力寻找真实的,无法推翻的有力人证与物证。”冬晨一头雾水:“聊天?”帅望微笑:“嗯,就是在某一段时间内,在某个地方,象我爹刚才同你们家下人进行的那种聊天。”冬晨瞪视,帅望叹口气,拍拍冬晨的肩:“社会黑暗面接触的太少,不是你的错。”
冬晨哭笑不得:“这叫什么屁话!”帅望道:“我师父把冷兰留下,就是不想我们同她直接冲突,你师姐会发疯的。而你师姐没坚持回来,我想,她也不想面对这种冲突,她是一个很激烈的人,她自己也知道,但她还不够坚强,她会回避这种冲突。聪明人。”冬晨瞪着韦帅望:“呃,我不觉得。”帅望道:“你看我们查得多困难,你们家里没一个肯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我们不但不能强行询问,还得态度和蔼,连单独询问都不行,这样的案子,给你,你也查不出来吧?”
冬晨沉默一会儿,点点头:“我等着你们的结果。”帅望笑,讲得通道理,这就是聪明人。帅望在后山石头上找到石蕊,从石头上刮下来,放到袋子里。看到不远处人影一闪,帅望跟过去,那人回头,招手,不是别人,正是韦行。两人一路前行,韦行沉默。帅望问:“你看了那些信?”韦行缓缓道:“你师爷的信,我怎么会看。”帅望忍不住笑了。韦行瞪他一眼,沉默一会儿:“漆封不是蜡的也不是漆的。”帅望再次喷笑:“我回去看看。”唔,要是蜡的或者是漆的呢?韦行有点郁闷,这臭孩子不务正业,居然还有理了?看他得意的,还我回去看看!
棺材已被挖地道的几个人搬到林子深处的小屋里,象挖人祖坟这种缺德事,一般人是不肯干的,可是银子的力气是很大很大的,重赏之下,小镇里总会有几个无神论的勇士出现。
那几个人有点紧张:“棺材你们拿走,不能在这儿开。”韦行拿出一只银锭,足有二十两重,放到桌上。那几个人沉默一会儿:“放院子里开棺吧?”韦行点点头。棺材刚一打开,一股恶臭已经扑出来。帅望与韦行早先用湿布蒙住口鼻,那股味道仍让人倒退三步。在边上旁观的那几个人,立刻就受不住了,纷纷夺门而逃。父子两人都拿出匕首来,先讨论一下:“涨得巨人一样。”“证明不是中毒。”“唔,中毒部位腐烂程度会有不同。把衣服全解开看看。”全身都是肿得发亮的黑色,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皮肤颜色,面孔也肿涨的老大,眼睛突出,舌头肿得堵住整个嘴,已经快伸出来了,帅望叹口气:“我希望我死了,直接烧成灰。”
韦行瞪他一眼:“少放屁,快动手。”尸体涨得太大,衣服早已脱不下来,韦行两三下把衣服划开,露出发起来的身体。
帅望道:“肚子那儿发绿,而且膨胀得最厉害,证明吃的东西也没毒。从已经挤出体外的大便来看,肚子里的内空物发酵正常。身上也没有其它伤痕。”帅望沉默一会儿,他有点恶心。
韦行道:“我要切开他了。”帅望道:“别,我看看他胸前剑伤。”帅望很小心地把一根小手指粗细的木棍缓缓插入伤口。然后微微诧异了:“这个,哪种招式能造成这样的伤口啊?”棍子是垂直地面的,也就是说,当时对打的两人,面对面,剑是水平着出去,而且刺中身体正中。韦行道:“除非他站在那儿等着人刺他一剑。”怎么可能这么端正?帅望道:“那就是说……”韦行道:“那一掌是先打的,这一剑是后刺的。”帅望手握木棍,做个下刺的姿势,看看韦行,韦行点点头,嗯,当然也可能是其它姿势,也可能是凑巧,但是,这个姿势的可能性最大,就是说,当时冷飒已经倒地,这一剑是向下刺的,所以那么端端正正与身体垂直。如果这样的话,就是背后偷袭一掌夺去冷飒的反抗能力,冷飒倒地,又一剑刺死了他。
可是,冬晨见到活着的冷飒,即是说,这一剑当时没有立刻让冷飒死去,那么,凶手为什么不再补上一剑?如果说事情太急的话,可是冬晨当时连凶手的影子都没见到,可见,还是有再刺一剑的余地的。甚至,当时这一剑,就不应该刺在这个位置。凶手犹豫了吗?帅望把那木棍拔出来,棍子上全是黑色粘稠样的东西,韦行皱皱眉:“淤血。”
沉默一会儿,还是划开尸体的胸膛,左右分开:“淤血,奇怪,按这个伤口位置,血应该不会淤积在这儿。”帅望道:“有人尝试止血,在血刚一喷出来时,就尝试按压伤口止血。”两人对望,同时想起冷兰的血衣。扒开内脏,肺子被洞穿,这一剑是致命一击。切开后背肌肉,股肉损失伤已无法辩认,帅望把有损伤的三节脊骨取下,放到盒子里:“这个得把外面的腐肉去尽。”三节骨头中的两节已经完全断开来,帅望轻声道:“奇怪,这么大的力量,难道内脏竟一点也没受伤吗?”虽然内脏腐烂的厉害,但仍可看到是一个完整的器官,上面并无被打碎过的痕迹,也没有严重的淤血。“韦行挥掌,手掌击在斜靠在棺材上的那根木棍上,棍动也没动一下,帅望伸手一碰,那根棍子已断为两节。帅望皱眉:“可是,冷家没有这种功夫啊!”这一掌,在内心的运用上,类似中原一套大名鼎鼎的掌法,降龙十八掌里的亢龙有悔。它的原理很有意思,强调最后的“悔”字,就是说一掌打到人身上,会快速地收力,其目地并不是给人体造成大面积损伤,而是把伤害控制有限的部位,但这个部位的损失将是非常之剧烈的,当位置正确时,这样的一掌可能造成更在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