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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义哆嗦着,他在黑暗中久了,倒是立刻就看清是抓他的人又回来,而且又抱回来一个,吓得他再次一哆嗦,你又抓了谁?能放我走不?还是你连环杀手专门攒人头玩?
果然,黑狼把那人放他身边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喂!老子脾气可没那么好,你最好把眼睛睁开,别等着第二下。”
那人立刻抱头:“行了行了,我醒了。”
赵家义刚觉着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眼前一亮,顿时晃得他闭上眼睛,耳听边上温文尔雅的:“幸会,赵二哥。”
赵家义瞪大眼睛,啥人会管我叫赵二哥啊?这声音……
“哇”的一声鬼叫:“你你……”
帅望笑笑:“黄翎失手了。”
赵家义立刻反应过来:“我不知道,这事不关我事!我我我,我是被你的面具吓的!”
帅望点点头:“武林人掺和朝政是不好。”
赵家义点头:“是是,大侠们打个抱不平就得了,朝政复杂,各司其职的好。”你他妈的总手伸那么长干嘛?
帅望道:“上次,对你们那位皇帝大哥下手之后,我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死了一个年长的必然有一个少壮派再上来,年纪越轻的越是雄心壮志,念念不忘开疆扩土。若是老皇帝在,此时已经年迈,恐怕未必有此大难临头。”
赵家义一听这话,咦,有活口啊!好象又死不了啊!
老子果然天降真龙啊!你看别人当皇帝时,这小魔王见一个给宰一个,到老子当皇帝,这小子明白过来了,皇帝这东西就跟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切不完的,还越切越粗壮。
赵家义点头:“韦兄弟,你这话说得对,当初他们刺杀你们老皇帝时,我就很觉得这帮武林人不晓事!姜,啊你们世宗老诚平和,他在世时,国泰民安,与邻国睦邻友好。他的去世,不但是贵国的损失,也是整个世界的损失!”要不是你这孙子,他根本整不去余国的城啊。
帅望道:“赵大哥的孩子也都象他爹一样英武吗?”
赵家义顺杆爬:“当然,虎父无犬子,长子自幼跟随我兄长,军旅生涯,文武双全。次子贤德温良。”
帅望道:“自幼随军,这次也来了吗?”
赵家义一愣,他要从我嘴里打探什么?
帅望道:“跟你手下大将,关系也不错吧?”
赵家义心里一股子酸水冲上来,坏了!本来军中就有怀念老王为他侄子叫屈的,当然支持他的更多,所以,他还压得住阵脚,他这一离开……
不要紧,我回去会解决的。
帅望问:“你弟弟呢?你还有几个弟弟吧?”
赵家义沉默一会儿:“都很好,他们也都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妈的,缺了我他们照样玩得转,完全不差啥啊!
帅望微微叹息:“南国能人倍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国之幸也。”
赵家义满嘴巴的苦味,幸啊,国家是幸了,我可是完了。我还指望他们救我呢,他们要不差我一个,我……我搞不好就被丢在这儿喂狼了。毕竟我找人刺杀的韦帅望啊!我真是昏了头,我刺他干嘛啊?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仇人吗?我就派个能干的将军,到这儿冲啊打啊,杀死一个重派一个就结了,你到底能刺杀多少将军啊,是不是?我刺杀他,我,我……到时候,死的是我自己啊!
悔死我了。
帅望道:“我兄弟一时冲动冒犯你,我批评过他了。不过,现在把你送回去,也有点麻烦。”
赵家义无比迷糊地:“送我回去?”我是在做梦吧?一定是梦啊!我一定是快冻死了,神志不清了。
帅望道:“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十城,土地嘛,强者得,谁有本事抢去就是谁的,不过,用小民的命换土地也就罢了,我们是五两银子一条人命,你们的更贵吧?还是可以计算一下值不值的,舀自己的命换,二哥广有天下,为了区区十城就拼了,不留着命享受吗?”
赵家义半晌道:“我可以同你约定,以后两国交战,只凭军队实力,绝无刺杀帝王之事发生。”
帅望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赵二哥,抢这点土地,二哥也量力而行吧。三五年打一次,较量一下,练练兵,彼此都有好处,多难兴邦嘛。要真是倾全国之力以战,二哥其实明白的,咱们把城一扔,骑上马就走了。然后呢,二哥可知道,咱们散了聚,聚了散,也同你们国家的皇帝一样,越杀越强。匈奴突厥回纥,到现在的我们,即使我们灭绝了,还有女真高丽西夏室韦,我能数出几十个部落来,二哥觉得,最容易沟通,最和气的,是哪个种族啊?是文化相通的好,还是根本听不懂你说话的好呢?我当然明白,手边的东西,能抢,肯定是抢回去的好。我不过去是让皇兄想想,如果代价太大,是不是一定要抢回去?用十城,把我们留在国境线上,这种事,从唐以来,就是中原常做的,内迁愿意臣服的部落,抵挡其它部落的侵扰,以土地,换和平。只不过,这次我们不想称臣,你考虑一下。”
赵家义沉默一会儿:“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保证会考虑的。不过,你也知道,有时候,不是我想打,是不得不打。我们还是约定,不搞暗杀,如何?”
帅望微笑:“我肯定是一言即出,绝无反悔。不过,我一小人物,保证不了别人。我活多久,这个约定守多久吧。”
赵家义有点担心地看看韦帅望,奇怪了,黑狼一直把自己的袍子给他往身上围是什么意思,这小子说话也奇怪,该不是要死了吧?
帅望轻咳两声,黑狼忍不住又把他抱起来,低声:“冷了吗?”
帅望道:“不要紧,你向赵二哥道个歉,把他送回去吧。”
黑狼无语问青天,你是耍敌人啊,还是耍我啊?
帅望道:“黑狼!”
黑狼嘴巴里牙齿“咯吱”一声,吓得赵家义忙道:“没关系没关系,一场误会!”
帅望轻咳:“说到误会,黑狼听到点风声,好象贵**中有些人,在陛下失踪这些天里,有另立明君的打算,当然,可是只是一场误会,陛下别往心里去。只不过,既然有风声,还是小心些好,我让黑狼,把你送到你信得过的将军手里吧,以防意外。”
赵家义已经白了脸:“当然,那就多谢了。”
帅望道:“黑狼,小心安全。别让南国武林抓到,你还是要以自身安全为重。”想了想:“陛下有信得过的大内高手吗?让黑狼去报信,告诉他们你在哪儿,更安全点。”
赵家义白着脸,半晌:“杨帮主已经……”
帅望点点头,啊,你又把小于飞忽悠成心腹了,所以,他们蘀你送了命。帅望轻声:“于家一门忠义。”
赵家义心想,你不专杀一门忠义的嘛……
帅望道:“虽然各为其国,不得不为敌,韦某敬重于家一门为国死难。”
赵家义点点头:“是,韦教主说得对。”
帅望笑笑:“别的人呢?”
赵家义道:“这,别的人,也都还……”可以吗?不好说啊!
帅望道:“贺家唐家?”
赵家义沉默一会儿:“还是送我到陈元帅那儿吧。对你这个兄弟也安全点。”
帅望点头:“好。我还有件事,拜托陛下。”
赵家义道:“韦教主不必客气,请讲。”
帅望咳嗽几声:“既然唐家不是陛下的心腹,我就不瞒陛下,唐家掌门被我炸死了。”
赵家义一惊:“唐家掌门?怎么回事?”死了?太好了,要是不死,他招出来是我指挥的,看你伤得半死不活的,就不一定这么好说话了。
帅望苦笑:“我从他身上搜出封信来,我想,不知道能不能拜托陛下跟唐家人说一声,这是唐掌门临死前让你转交给他们的?”
赵家义满口答应:“好的,没问题。”
帅望淡淡一笑:“我想,陛下也希望他们没空找陛下要他们的掌门吧?”
赵家义不明白:“什么?”
帅望笑笑:“陛下把这信给他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当然,如果陛下觉得强大的唐家是南国之幸,就不必把信给唐家。”
赵家义想了想:“虽然我不明白教主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教主可以交给我。”
帅望点点头,把信给赵家义,微笑:“我同唐家有点过节,希望可以解决他们。”
赵家义点头,真的?我也希望能解决他们,哼,我只要他们的暗器弓箭就够了,不希望他们还有更强大的武器留着给我用。
不过,一封信?你真以为你能二桃杀三士?
7,合作
韦帅望围被在火炕上坐着,他真喜欢火炕。
倒是赵家义问:“这里安全吗?”
帅望道:“黑狼办事总是安全的。”
赵家义问:“这户人家可靠吗?”
帅望看了一眼黑狼,黑狼道:“象死人一样可靠。”
帅望眨眨眼睛,黑狼白他一眼。
帅望笑笑:“你没杀人吧?”
黑狼道:“象。”
帅望道:“抱歉。”
黑狼轻声:“即使我真杀了,也与你无关,我不是你的手下。”
帅望笑笑:“我只是请求你,非必要时不要这样做。”
黑狼道:“我会自己判断什么叫必要。而且不需你负责。”
帅望沉默一会儿:“当然。”陪笑:“别生气,我多嘴。”
黑狼沉默地看他良久:“帅望……”
帅望道:“真的。”
黑狼道:“你象以前就可以。”
帅望良久:“我暂时没办法象以前。”
黑狼点点头:“那,那,也好。”
赵家义终于忍不住问:“韦教主,你这是中毒了吗?”
帅望道:“噢,嗯,这个很复杂。”
黑狼道:“你不用对他解释吧。”
帅望笑笑:“不用,赵二哥也歇会儿吧。”
黑狼道:“我去看看情况,你自己小心。”
贺治平已经回到军中。
对出现的状况,他无比愤怒,当然了,他只是觉得被耍了,至于赵家义死活,他才不介意。
贺治平坐在一边,听着南国的将军们零星的议论,因为他们已经找了一个通宵或者开了一个通宵的会。所以实在没什么精力发表比较长篇的议论了。
贺治平也派人找了很久,鉴于他判断赵家仁可能是韦帅望弄走的,而且出于对韦帅望能力的肯定,他不想让任何高手三个以下地出去寻找韦帅望,而他自己,又绝不愿单独呆在同伴少于二个的地方,他做为武林统帅,也不想亲自去找皇帝。所以,全组高手都在原地待命,出去寻找的都是低手。
贺治平终于忍不住问:“列位可曾想过,如果皇上已经遇难,国不可一日无主。又或者,如果他已经被敌人抓走,可以舀来要胁很多,甚至下道圣旨让你们投降,你们准备怎么办?”
所有人都精神了,也沉默了。
大家心里都在想:我们好象应该另立新帝。
但是,没有人肯说出口。这种事,如果成功了,第一个开口的说是拥立之功,如果失败了……
贺治平站起来:“我出去走走。”
屋里当即就有两位元帅互相看看,然后也出去走走了。
贺治平静静出现在他们身后,听到他们说:“本来这皇位就应该燕王赵世准继承,这不是天意吗?”“是啊,而且燕王自幼与我们同甘共苦……”
贺治平轻咳一声,两位元帅觉得自己快吓尿了……
贺治平轻笑一声:“妄言废立,大逆之罪啊。”
两位元帅呆呆地,是拔刀砍呢,还是跪下哀求呢?
幸亏其中一个先反应过来:“这,这不是你先说的吗?”
贺治平笑:“我可没让你们想这个办法啊!”然后笑了:“我在开玩笑,两位元帅的想法,正是我的想法。忠于君还是忠于国这是个问题。两位觉得,他是明君吗?”
两位元帅当即就傻眼了,这个,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贺治平点头:“对,这是个不能回答的问题,但是,我觉得,有两点我们要确定,第一,如果两天之内皇帝不回来,我们需要有人发号施令,我想大家都希望,那是一个容易合作的人。第二,如果有人舀皇帝的性命相要胁,让我们损害国家利益,那么,我们需要做的,即使只是为了救皇帝的命,也是立刻让他变得没有利用价值,我说的对吗?”
良久的沉默,两位元帅对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贺治平道:“两位是三大元帅中的多数,我相信你们能控制局面。在适当时机提起此事,另外,燕王面前,稍提一下,这也是你们拥立大功。”
其中一位元帅有点不解:“贺先生,你同燕王……”
贺治平道:“我知道一件事,年轻人比较容易……”想了一会儿:“信任他人,或者,感恩。我并不想抢功,只是希望合作容易点,皇帝喜欢三马驾辕,军中三帅,武林中也喜欢与各派单个联系。”贺治平笑笑:“权术,帝王之术,很好,他应该等天下平定时再用,现在还早了点,三军无统帅,打不赢仗,他自己又不是那块料。”
两位元帅内心泣血地赞同,没有错,大哥你说得太对了,我们被他当假肢使,这感觉真让人想死去啊。
两人对对眼神:“此事,万不可声张。”先偷偷问问别人的口风吧……
黑狼回来,一开门,愣一下:“他还在这屋里?”
赵家义默默无语两眼,老子是皇帝啊,你可以稍微尊重一下吧?帅望道:“情况怎么样?你直说吧,咱们送他回去是还想让他皇帝,不是想废了他。”
黑狼道:“高手都在,我没敢靠前,但是,我听两个大将在谈论这件事,意思好象是,这位皇帝到处搞平衡,这个制约那个,把军队捆得死死的,连南国的武林,他们整了互相不合的三派,唐家,丐帮,五岳盟,而且不愿意他们互相联络,搞得他们相互之间彼此不知情,行动完全……”
赵家义□:“行了……这些不用说了,难道那姓贺值得信任?难道唐家无异心?你说得好象原因都在我!”
黑狼道:“这不是我说的,我不过复述一下,证明我不是胡扯。”
帅望笑道:“陛下别生气,这只证明你是个合格的皇帝。强大如南国,一向只是被自己人打败。”
赵家义沉默一会儿:“从历史上来看,没有一次是外族入侵,都是边防军起事。”
帅望笑笑:“所以,听黑狼说吧。”
黑狼道:“听他们的意思,顶多再等两天,国不可一日无主之类的。”
赵家义怒问:“这是谁起的头?”
黑狼道:“这我可不知道。听起来,好象你三军主帅这次挺统一。”
赵家义顿时脸色发白:“这……”
帅望道:“马上送他回去,赵先生,想清楚点,皇帝丢了,怎么都得另立一个,他们还肯找你,还肯等着,就不能算不忠了,就算你心里生气,也姑且忍耐吧,有什么帐要算,秋后再说。不过,你自己想想谁比较可靠,我们不能再去打探了,只能把你送到尽可能近的地方。”
良久赵家义问:“韦教主,你,我们……你为什么救我?”你这是演的什么戏啊?这话听着挺对啊。我当然不会现在同他们翻脸,三军统帅都一致同意了,我难道想死啊!
帅望道:“我们有仇吧?”帅望笑笑:“我要是对南国有什么想法,当年就该动手,你侄子小,你死了,国家正乱着。现在正牌储君快而立了,杀你何用?这不是我的主意。”笑笑:“和平于我也无益,我们各有各的麻烦,我需要先破后立,你呢,肃清异党,是不是?各方面来说,我们有合作的空间。你说呢?既然我们都想保住自己这块点心,何不选择合作?如果我同别人合作,对赵先生来说,岂不是更大的难题?”
赵家义半晌:“韦教主,我在你手里,自然你说什么我答应什么。不过,实话也有,我想要这十城,证明我领兵的能力,另一方面,我是想摸摸这些将军的底。我对教主你,不是有仇,我只是害怕。如果教主没有害我之心……”
帅望笑笑:“赵二,除非你南国换个武林高手做皇帝,否则,谁上都是一样,北国武林与国家同存亡,我死了,自有别人去暗杀侵略者,前赴后继,只是因为,北国皇室与武林,愿意共存,愿意共享天下。如果你也愿意与贺治平平分秋色,你就继续,或者有一统天下的时候。但是也有可能,你们两个得到天下,其中一人,会失去所有。值不值,你自己考虑。至于我,等候陛下的答案。我可以答应一件事,十城,你有本事抢,可以抢走。我不再参与。十城之外,再失去一寸土地,你就得选择,是失去性命,还是同姓贺的分享了。我送你回去,不是因为我们关系好,是因为你那侄子,好象没能力选择,如果贺治平选了他,他控制不了姓贺的,对你的国家不见得有好处,对我,对你,对你整个家族,都是悲剧。所以,我们真的有合作的空间。你不用答应我什么,我可以答应你,如果将来你需要帮助,说一声就好。我愿意帮忙。”
赵家义点点头:“你放心,真正的领导者,不是能打败多人,是能同多少人合作。韦教主,我的重心在国内,十城取不取,是边事。你要我传的那封信,不是假的吧?”
帅望道:“不会给陛下招来是非的。掌门亲笔所写。”
赵家义问:“我能看看吗?”
帅望舀出信,递给他。
赵家义看了半天:“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唐家真有这么个核心人物?而且与你……”
帅望道:“我是说,信真是掌门写的。日期你也看到了,是他在紫蒙的时候写的,我在他尸体上搜到的,就是说,他没给别人看过,事情太急,托你转交也对得上。”
赵家义道:“你希望他们内斗?”
帅望一笑:“谁不希望呢?唐家有能力让任何人不知不觉地病死。”
赵家义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8,计中计
帅望召黑狼近前,低声问:“有没有你确定与谋逆事件无关的将领?”
黑狼想了半天:“晋阳城的降将,肯定没参与。”
帅望忍不住笑出来:“嗯,那个,赵二哥,你有更好的人选吗?”
赵家义想了半天:“方凛,送我到方凛那儿。”
帅望点头:“听说过,这个人,确实,忠人之事。”好想挖角……
赵家义笑笑:“拒绝投降的人,大约比见风使舵的人可靠点。”
帅望道:“你花了大力气让他投降。”
赵家义道:“亲自劝说,三次。”
帅望叹气,我没那个耐心。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份。
帅望道:“黑狼,正好你认识方兴,把皇帝陛下交给他就行。”
转头向冷先:“你也去,远点看着他们。舀着弓弩。”
冷先看一眼黑狼,敌意还是挺明显的。
帅望轻声:“你能去吗?”
冷先道:“教主的命令,当然。”
帅望想了想,冷先不会在背后给黑狼一箭吧?毕竟这是解决附骨之蛆的一个简单办法。应该不会。黑狼要么冒这个险来证明冷先的可信,要么,冒被南人围攻的风险。两种风险相比较,韦帅望还是相信冷先的忠诚。
帅望道:“去吧。”
南朝给帅望盖上被子:“冷先的表情怪怪的。”
帅望慢慢闭上眼睛。
南朝自嘲:“或者我多心了,大人物不用掩示自己的厌恶。”
帅望道:“你真讨厌。”
南朝道:“你也是。”
帅望忍不住笑了:“你觉得你是大人物?”
南朝哽咽一下:“蠢货不会掩示……”
韦帅望大乐:“你宁愿承认自己是蠢货也要骂我?”
南朝默默无语:“快睡吧讨厌鬼。”
帅望打个呵欠:“你表情也怪怪的,我还不是只得信任你?”
南朝沉默一会儿:“我没怪怪的。”转身出去。
门“砰”地一声摔上,证明他确实怪怪的了。
韦帅望喃喃骂一声:“你他妈就是嘴欠。”当然,这个“你”指是他自己。
南朝多想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啊,奈何他舍不得高薪和他兄长的安全。更何况这世上能容他摔门怒目讽刺咒骂的大人物又不是满地都是,他又不想自己创业弄个南家镖局去,话说真想弄个南家镖局,就更得同小韦搞好关系了。所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在外面气闷一会儿,决定把这口气咽了。
首先小韦确实对下属挺好,不只对他这个态度,对所有人都很不错,(当然了,某些堂主认为小教主好到了,可以讨论下教主位置与教主他师父的死活,那是有点过了。)其次呢,韦帅望这次把他扔下不管,确实是有原因的,虽然他这些日子过得极端痛苦。
是,极端痛苦,别人无法体会的恐惧痛苦与绝望。
南朝苦笑,这种感觉真屈辱。
这种怨恨,即使理智认为没有更好的选择,理当忍耐,依旧无法压制下去。
南朝不愿承认,他留下来,主要是因为,他依旧觉得小韦是兄弟。
这比为了每个月的银子和兄弟的安全留下更让他觉得屈辱。
可惜,韦帅望现在对此毫不在乎,当然,南朝觉得这样也许更好一点,如果韦帅望象以前那样一脸愧疚,他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更愿意默默无声地自己处理这种痛苦感觉。
方兴同他的父亲一直很沉默。
败军之将,如何面对过去的敌人?
又如何面对他现在效忠的这个人杀死的过去的同胞的灵魂?
生死两难吧,只得沉默地存在。
人生痛苦多种多样,多数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一份。
父子二人也互相不交谈,某些痛苦是无法分担的,尤其是你爱着的人会你感到痛苦而更加痛苦时,你只能说,我不痛苦,我没感觉,我很好,直到亲人觉得你冷漠你无情你不理解他的痛苦……
方兴道:“这两天,气氛很紧张。”
方凛道:“多听少说。”
方兴点头:“将领们似乎在讨论什么重大的事,他们的表情很不同寻常。”
方凛道:“没告诉我们的事,不要去打听。”
方兴只得行个礼:“我去巡营了。”
门一开,一只手就捂住他的嘴,同时“嘘”一声。
方凛拔剑,拔到一半,被人一脚踹在手上,把剑踹回剑鞘。
然后门口有人低喝:“方凛!”
方凛一愣,抬头一看,大惊:“陛下!”当即跪倒。
赵家义伸手把他扶起来:“免礼,低声。”
方凛颤声:“陛下,深夜来此,可是臣有什么过失?”
赵家义轻叹一声:“方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任你为统帅,就是信任,你只管放心。”
方凛低头:“是。”是副帅啊,副帅就是个摆设。
赵家义道:“坐下说。”
方凛道:“岂敢!”
赵家义道:“事急从权,我们都坐下。”
黑狼道:“我送到这儿为止了。”
赵家义道:“黑先生,请,再留片刻。”
黑狼摇摇头:“你自己的事了。”老子看着你,也只能在暗处,在你身边做靶子不成?
赵家义只得道:“如此有劳了。”
目送黑狼离去,回头向两位降将道:“从今天起,余国旧部归你父子统领。”
方凛一愣,降将不领旧部下,也是南国传统了。这样的命令,确实是信任的极限了:“陛下,方凛带罪之身,岂敢当陛下如此信任。”不不,我还是不招这个嫌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