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瑶笑道:“我再为自己说一句,我会是最好的执政者,如果你同意这点,希望你也支持我。”
冷迪沉默一会儿:“我同意公主是一个好领袖,但不支持过度的流血事件。”
芙瑶道:“我相信你不支持朱相放弃十城,流我军将士的血。”
冷迪道:“我不支持。”
芙瑶道:“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冷迪点头:“是,我会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

53,危难

老韦听着黑狼说话,忽然间走神了。
因为里间的声音依旧细细地传出来。
因为--
他被那些他愿意用生命保护的人离弃了……
韦行走神了。
他没这么想过,从这个角度。
他一直觉得,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从来没变过啊!
我打你骂你是我天赋的权力啊。
就算老子杀了你,那也是父要子亡子当亡,到死你也是我儿子,什么叫离弃啊?
不过,对小韦来说,他从来也不是真能伤到小韦那个。离弃当然是指别人。
黑狼道:“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上问天堡一次。你……”黑狼侧头看着韦老大,哎,我跟你说话呢,你脸上那个奇怪的哀伤表情是啥意思?
你知道你那张脸上挂这么个表情很不协调,活象沙皮被人踹一脚,彪悍的尖牙配个委屈眼神……
黑狼自己说话时是不可能听到别人说啥的,所以,他就困惑地看着韦行。
韦行醒过神来,立刻一瞪眼,你看个屁啊!
黑狼移开目光,你冲我呲什么牙啊?
韦行沉默一会儿:“你刚才说什么?”
黑狼道:“我去问天堡,看看能不能把小雷杀了。”
韦行没出声。
黑狼没想到韦行会露出犹豫表情,他就静等着韦老大发表看法。
结果韦行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
黑狼觉得再没人开口,情形就比较诡异了,不得不问:“您觉得不妥吗?”
韦行终于道:“你觉得你是为他好,他师父也觉得是为他好。”
黑狼瞪眼,他师父当然也是为他好:“再过一段时间,可能韦帅望也打不过苏雷了。”
韦行道:“如果他想打,是不会打不过的。”
黑狼道:“我觉得他可能不想打。”
韦行道:“他不想打是因为苏雷吗?”
黑狼沉默一会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韦行道:“我是说,也许他不想杀小雷不一定是因为自觉有罪,可能是因为亲人朋友都离开他。”
黑狼沉默了。
这是个新角度。
小韦当然因为错杀无辜而痛苦,但是人人背上都有一根刺,我们因为有所留恋而活着。实际帮助和默默的精神支持哪个更重要?
不知道。
也许亲人离开才让人觉得生无可恋。
也许有人威胁着他亲人朋友的安全,他才会活得更有活力。
黑狼看看韦行,这种人居然会想到这个,真让人意外。
或者他是真爱他儿子吧。
过一会儿,黑狼道:“你觉得他会为妻儿而战?”
韦行道:“我不知道。”老子要知道早就指挥你们了。
黑狼道:“那么,我自己决定了。”
韦行道:“别拿自己生命冒险。”
黑狼点点头:“既然他被关押着,应该没问题。”
韦行问:“魔教有人肯帮你吗?你不能杀上问天堡。”
黑狼想了一会儿:“冷平,不过……”
韦行无语:“他是个废物,就算不是废物,也上不了问天堡。”
黑狼半晌:“有胆子又有能力,而且愿意为这种事冒险的……冷先?”
韦行皱皱眉:“你觉得他会帮这个忙?”
黑狼点点头:“或许。”
韦行道:“他直接上问天堡杀掉小雷更容易。”
黑狼想了一会儿:“这……”这是不一样的!韦帅望会杀了他的,虽然我想杀了他,但是,这种方式!你看杀手也有自己的道义,宰了他是一回事,借人头是另外一回事。
鸟皇与梅子诚带着二千轻骑,昼夜飞奔,行至大斧山,与欧阳喜带的魔教小队会合。
两下见过礼,梅子诚带着廖陈的手下,四下看地形,准备安放炸药。
鸟皇问欧阳喜:“敌人到哪儿了?”
欧阳喜道:“至少五十里外,怎么也得明天才会到这里,不必担心。”
鸟皇问欧阳喜:“如玉回来了吗?”
欧阳道:“那家伙要她跟他走,我让她终止任务,她……”
鸟皇点头:“通知她回来。”
欧阳喜轻声:“她已经跟去了,女扮男装,做侍从。”
鸟皇沉默一会儿:“派人接应她,相机行事。”
欧阳半晌道:“鸟皇,我不太喜欢用这种方式做事。”
鸟皇点点头:“当然,我知道,这对如玉不公平。如果她不同意,我绝不会勉强。”
欧阳轻声问:“鸟皇,你是否需要这样做?”
鸟皇沉默。
片刻,释然:“是,我做事是这样的,我会同堂主说,调你去别的组。”
欧阳喜道:“不,鸟皇!我不是……”
鸟皇道:“别跟着我,我保护不了你们,只会给你们带来危险。”
欧阳喜道:“我是希望,能保护你。”
鸟皇沉默。
她其实想笑,但是欧阳喜那个真诚的表情,让她笑不出。
好吧,我真的感到孤单。
鸟皇道:“你保护不了我,我确实需要更努力地求生存,我会尽全力争取更高的位置,更安全的位置,所以,跟着我很危险,我会牺牲手下成全自己。”
欧阳喜半晌:“如果你是那种人,我就不知道谁不是那种人了。”
鸟皇淡淡地:“你的选择与我无关,我要求下属服从命令。你不喜欢我做事的风格,最好调到别的组,否则,抗令误事,一律处死。”
梅子诚回来:“这里地形极适合伏击,敌人什么时候到?”
鸟皇道:“敌人明天就到。将军,我们是急行军,一人两匹马日夜不停地赶过来的,后援离我们还有两三天的路程,大部队离的更远。”
梅子诚道:“我已经派人传令急行军。我看过了,即使不能重伤敌军,把这里的山崖炸毁之后,也会让他们的重补给无法接应。所以,就是这里了。”
鸟皇道:“当然是将军做主。”
梅子诚道:“你的消息能让我们占据主动,免了多少伤亡!我替手下将士多谢你了。”
鸟皇欠欠身:“我只是执行魔教的命令,不敢贪功。”
梅子诚不好意思地:“当然,也多谢你那些同伴了。”
鸟皇看看梅子诚,咦,这个什么脑子啊,明显感谢的时候应该把领导放在前面啊,我们教主不下令,我们跑这儿当志愿者啊?她当即一脸真诚地道:“我教主有大慈悲大仁义,虽然身受重伤依旧不顾阻挠,独自奔赴前线,教众受教主大义所感,愿为国家民族奉献生命,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嗯,我看你还能怎么拐。
梅子诚先是露出被迎头敲了一棒子的表情,然后咬着嘴唇,呃,其实你说得有道理,我知道小韦是被揍得屁滚尿流地没几根完整骨头了,也知道他帮我帮了一身不是,被人骂得跟战争贩子似,我知道他……可是,你妈的,你说大慈悲大仁义,一配上他那张脸,我实在憋不住想上厕所啊!这太不谐调了!
我靠,我明显应该再夸你们魔教几句,可我实在说不出口。半晌梅子诚憋出一句:“小韦人不错……”其实他错得跟筛子似的!老子愿意拿自己命救他,就是没法说他是个大善人。呃,我不跟你说话了,我到别处透透气去。
梅子诚假装有人叫他,调头而去。
鸟皇看一眼欧阳喜,嘴角微微一扬又忍住。
欧阳喜当即笑出来:“你,你这是整人吗?”
鸟皇沉默,不是,他谢我屁用也没有。我的问题不是他能解决的。鸟皇对重新回到韦帅望身边的冷先无比焦灼。对鸟皇来说,冷先的功夫与权势,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这尊神还是专门虐杀她身边亲人朋友的。
就象一个无形的罗网从天而降,无处可躲无法抵挡。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周围的人统统大喊一声:“滚开!”
成功了就是死寂一样的孤单,不成功就是痛彻心肺的掩面救不得。
绝望的人生与未来。
不过鸟皇几乎与生俱来的冷漠倒让她对绝望境界比较容易习惯。习惯之后,从愤怒与骄傲里生出倔强不屈的永不放弃。
鸟皇看着远方,总有一天我会爬到一个很高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我会结交到你不敢杀死的人。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面前,你不敢碰我的任何一个亲人朋友!
天助自助者。
韦帅望查看了廖陈设计的水雷,在水里能炸毁大船并不容易。威力小点,能量被水就吸收了。能量大点,你要装黑火药,那就是一只小船啊。
廖陈设计的这个,大约有手推车大小,也确实有轮子,看起来就是一密封的手推车,推到河里后,轮子上装了齿轮,把引信绳缠在轴上,齿轮被船刮动,拉动引信,击打火石,即时爆炸。
还有若干小型的漂雷,就漂在水面上,轻微碰撞即炸开。
比较大型的还有船用的抛石机型的抛雷。
忽然见远处几道闪光划过天空。
帅望站住,那是梅子诚那边的危急信号。
一共三路兵,一共十几万人,梅子诚带了五万人走,再不可能派兵去救援。不管你多危急,你都是能拖多久拖多久,打到只剩一个人,能杀多少算多少。这信号是什么意思?
小梅死了吗?
韦帅望微微蹙眉,小梅死了吗?我应该派人保护他的!
不过他手里最有用的就是冷先了,很明显他才是南国武林的目标,韦帅望怕敌人集中兵力来对付他,必得留下一个高手在身边。小黑回到京城,是为了芙瑶需要人手。师爷虽然坐镇京城,但也只是保护,是不可能劳动他老人家奔走调查的。
他判断自身危险更大,他也想过老梅反了,小梅战后甚难处置,不如让他战死。此时看到这个消息,内心却立刻后悔了。不!我不应该有意疏忽他的安全!这太卑鄙了!
张文过来:“教主!出事了,梅子诚一定是遇到埋伏了,我们都估计南国武林会在开州,看起来,不是我们估计错了,就是低估方家军了!”
韦帅望看看张文,张文立刻一缩头,呃,这个那个,教主,咱关系多好啊,你好意思让我去送死?
韦帅望也知道张文功夫在二流堆里那是数一数二,遇到黑白剑一流的,那就是个灭。如今情况不明,不好让张文去送死。他看看冷先,冷先纯洁无辜地与他对视。韦帅望笑了,算了,我老人家亲自上吧。当初如果不是我……魔教也不会死得这么干净,如今无人可用,全是我活该。
军帐中忽然传来一声断喝:“姓韦的呢!让他滚出来!”
韦帅望一愣,妈呀,好久没人叫我叫得这么亲切了!听声音也不象我爹啊!
我看看哪个狗胆这么包天!
只听南朝哀叫:“你是我亲爹啊,哥啊,现在可不能用滚这个词形容我们教主走路了!”
韦帅望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滚出来了,我滚出来了!”
南玥气宇宣昂地:“你他妈什么意思!外敌入侵你自己跑来抵挡,看不起我们这些功夫不入流的是不是?”
帅望笑道:“南二哥,我这不是带着南朝呢吗?征兵也不带征人一家的啊!”
南朝立刻讪讪地:“喂,我功夫还没那么差吧?”
帅望道:“你比你二哥强点。”
南玥瞪眼:“你什么意思?我比不入流还不入流啊!”
帅望终于忍不住笑了:“我今儿这嘴就是欠抽了!”然后才想起来:“你怎么来了?你不在冷迪那儿?”
南玥道:“不但我来了,我还带了一堆人呢!”

54,威吓

  康慨拍拍帅望后背,扶起他来,细细看他,半晌:“长高了。”
韦帅望忍不住笑:“狗屁,多年没再长个了。”
康慨笑:“狗屁多年没再长个了吗?”
韦帅望微笑。
康慨的眼睛其实有点红,扫来扫去地,不肯看韦帅望带着面具的半边脸,又不住扫着韦帅望带手套的那只手。
帅望微笑:“我没事,你看,刀山火海的,只少了根手指头,这得是什么样的运气啊。”
康慨点点头:“你有空,我们再聊。”
韦帅望环诺一圈:“列位,韦某没有资格代表更多人感谢列位的义举,只能替自己和魔教多谢列位援手,不管你们是不是为了帮我而来,有人帮没人帮,魔教都得顶在这儿,现在列位来了……”韦帅望再次抱拳:“多谢!多余的话不必说,咱们以后就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朋友。”
冷清抱拳还礼:“本当如此。国难当头,大家理当同仇敌忾。”
帅望请大家坐下,回头叫南朝:“立刻叫许伏虎打探西路大军的情况。”
冷清道:“帅望,有事只管吩咐,我们不明情况,听你令号就是。”
帅望道:“梅子诚带人伏击方家军,刚刚传来求救信号,我还不清楚,他是遇到方家军的反伏击还是南国武林的刺杀,所以……”
冷清道:“你指派人手吧。”
韦帅望扫一眼冷清带来的冷家人,好几把黑剑,不过都是冷子静一族的独苗苗啊,这么仗义的事,在冷家从没出现过。他忍不住问一声:“世伯,冷家有变故?”
冷清点点头:“不过这个稍后再说。”
帅望想了一下,冷清是这些人经验最多的,按说他去帮这个忙合适,可是他领着一堆自家子弟,不好一来就先把他派出去。打听战况这种事,小朋友又怕不稳妥,看一圈:“我只需要打探下消息,胡伯伯,魔教有人带路,我需要你们去看一下情况,如果不能确定敌人有多少,你们尽量不要交手。”
胡悦当即起身:“好,我们立刻动身。”
帅望欠欠身:“有劳。”
后边唐三多轻轻咳一声:“八宝……”
帅望点头:“让八宝跟着去吧,遇到什么陷阱也好办。”
然后再坐下,看看冷清:“出什么事了?”
冷清道:“帅望,你救过整个北国武林,大家知道你大节无亏。少年人热血上头,做的那些冲动事,只要你大事上不糊涂,我们还是会跟着你。但是,你年事渐长,不可以再冲动了。”
帅望点头:“出什么事了?”
冷清道:“冷森功夫被废,冷冬晨以叛国罪被捕,苏无尘在冷冬晨被捕前试图警告他,现在也被软禁。”
韦帅望坐在那儿,脸上忽现戾气,眼睛左右扫动,冷清道:“帅望!韦帅望!冷静!”
帅望静静地:“我很冷静,我只是有点生气。”
咬牙切齿:“生气他果然象我想的那样蠢!”
冷清傻了,谁啊?你说谁呢?
韦帅望坐在那儿面如玄铁,我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给你收尸不?
你妈个腿的!我让你扯冷斐后腿,你他妈直接被抓起来了,你这是扯我后腿啊!混蛋!
蠢货!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他妈胃好痛。
康慨过去,手按帅望肩,低声:“你师爷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
韦帅望抬头看他,沉默一会儿:“他还好?”
康慨点头,低声:“听你爹的意思,你师爷好象谈判谈得挺坑你。”
韦帅望忽然忍不住笑了:“这老不死的要不坑我就不是他了。”
好吧,你坑我不要紧,你把人给我要回来就行。
韦帅望闭上眼睛松口气,平静一下,微笑:“失礼了。”
众人互相看看,妈呀,原来的韦帅望是个暴徒,现在的韦帅望象个神经病啊。不过,人家康慨真不愧原来干过老妈子,二句话就把韦帅望给哄笑了,这本事,非同小可。
只有康慨内心长叹,小韦还象以前一样傻,你师爷是真坑你啊,你怎么还是一副我家长辈坑我我乐意的样子呢?
帅望平静下来:“那么,冷斐是完全不顾原来议定的事,大开杀戒了?”
冷清道:“子静兄让我传话,他当初就并不是真的反对你的建议,只是,他为人所迫,希望你原谅他一时怯懦。他现在愿意全力支持,只要你有要求,他都会配合。他的孩子冷文河侄子冷文谷还有如渊如源也交给教主了,听从教主命令,也望教主周全保护他们的安全。”
帅望点头,苏无尘被抓起来了,冷子静觉得冷家不安全了,宁可把孩子送到他这儿来了。战死战活都是不一定的事,比留在冷家安全,那就是冷家的情况真的很危急了。
韦帅望回头叫南朝:“帮我写封信给师爷,冷冬晨要是有意外,我保证仁德山庄鸡犬不留。”
冷清望天,呃,嗯,这个……就是你说的冷静吗?
帅望笑笑:“我就是吓唬他们一下,大家别当真。”
大家看着韦帅望那心虚的笑,默默地想,我们很难不当真……
不过,大家也默默地承认,其实仁德山庄灭了,我们倒也没啥太大的意见。那个家族真是祸害。
然后大家也觉得,嗯,小韦的要胁真让人立刻产生信心啊!这家伙只要把啥人纳入保护范围内,真让人有安全感。
然后,我们调过头去,看看接到信的师爷。
冷秋扶着头,很想把韦行叫来:你对你儿子说啥了?让他给我来这么一封充满恐吓和不友好的信?
虽然这话是指的仁德山庄,可分明是在警告我啊!不管达成啥交易,他兄弟不能死。
冷秋这口气咽不下去,直接把信封了,转交冷斐了。你自己看看吧,妈的,条件谈得那么好,人家小公主就提个要杀掉一小孩儿的要求,你就不满足她?不满足她,她就冷冷一笑。她冷冷一笑不要紧,给我们捣了老大一个乱。
小丫头别的本事没有,策反能力一等一啊。
你看着办吧。
冷斐接到信后,就是一声怒吼:“他还不吃饭吗?”
韩宇怯生生地眨着眼睛,低头认罪:“侄儿无能!”那蠢货就是不吃啊!我都说过他是驴了,他就是不吃,你当然可以给他硬灌,关键是韦帅望回来,发现他兄弟必须硬灌才能吃东西,我真不知道那是啥后果。
再说了,拿管子塞到胃里硬灌食物,这一天两天行,久了早晚出毛病啊!
你看小冬晨都瘦成啥样了,我们送个骨头架子回去,那边肯定是不接收啊!
冷斐无比抓狂,他这辈子没遇到过这种事!人质绝食这事常有,可那都是要求放人或者抗议虐待啊,象这样,我愿意放,他死活不肯活的,我真是没见过。
流食灌进去,填鸭用的管子都不能抽出来,抽出来,他就想法给你来个呕吐,吐得胆汁胃液加鲜血。这样下去,人早晚会死在他手里的!他可怎么办啊!
冷斐问:“你就再想不出办法来?”
韩宇点头:“也有!”
冷斐气得,那你是耍我呢?
韩宇道:“掌门可以把这封信拿去给冷冬晨看看,然后咱们当着他面商量一下,怎么利用他快死了的消息,诱杀韦帅望,我想也许他就会发现,他现在自杀不是时候。”
冷斐有点头晕:“你的意思是说……”
韩宇道:“我的意思是说,冷冬晨不会希望害死韦帅望的。他又并不知道您同冷秋达成的协议。”
对于一个坚持自己信仰和理念的人,你如果不利用一下他的善良,那多对不起自己啊。
冷斐想了想:“他会否趁机提条件?”
韩宇一笑:“不妨先答应着。”
冷斐一想,是啊,这小子一肚子正义,对于权力动作方式丝毫不了解,他能提出什么有约束力的条件呢?
冷斐很关怀地过去看望冷冬晨,客气地问:“世侄,你怎么样了,我听说,你伤势好多了。”
瘦成干狼一样的冷冬晨连声都懒得出。
冷斐笑问:“感觉好些了吗?”
冷冬晨轻声:“你站远点,我就感觉好些。”
冷斐笑:“好好,我站远些,你感觉好些了?”
冷冬晨气结,厚颜无耻的东西。
冷斐笑道:“你兄弟来信了,你想看看吗?”
冬晨微微挣一下,韦帅望还好吗?
冷斐一看,嗯,对症:“我念给你听听吧。”
打开信:“师爷大人尊鉴:奉违提训,屈指月余。忽闻冬晨弟或有不测,甚为悬念。孙儿远在千里之外,无法援手,幸承师爷周全,他日必胆脑涂地以谢。若吾弟有失,他日回转,孙儿必提刀跃马,踏平仁德山庄,灭其满门,鸡犬不留。所请之事,务祈重许,海天在望,不尽依迟。善自保重,至所盼祷。恭叩福安。孙儿帅望叩上。”
冬晨听到大量文白夹杂的乱七八糟的四字语,一时间有点晕,过了一会儿才明白,除了那些我想你我听说了点儿事,你老人家保重之类的没用的客气话之外,韦帅望就一句话,冷冬晨死了,我就灭冷斐全家!
冬晨愣了一会儿,我没听错吧?他还当我是兄弟?他不是已经病得不认识我了吗?
然后心里又愤愤,韦帅望你怎么还是这德性啊!你这狗改不了□!你有没有问原因啊!我自杀死的关别人什么事啊!虽然冷斐不是好东西,你不能拿这种理由来杀他啊!更不能杀他全家啊!
然后热泪盈眶,韦帅望写出这种信来,他这是好了啊!他又正常了。天哪,你可算是好了!
虽然韦帅望是个狗屎脾气,可是有还是比没有好啊!
冷斐慢慢合上信:“感动吧?我看了这封信,真是感动得想哭!”
冷冬晨气:关你屁事啊!
冷斐道:“没吓尿了总算是我坚强啊!”
冬晨这回忍不住微微弯了下嘴角。
冷斐道:“所以,我就跑来问候一下世侄你,你还好吧?”
冬晨沉默。
冷斐道:“其实,我仁德家命运如何不重要。”当然是对你不重要,对我却重要得不得了。
冷斐长叹一声:“可惜韩掌门呕心沥血换来的一点进步,再次变成杀戮问鼎了!”
韩宇道:“掌门难道想坐以待毙?”
冷斐一笑:“我当然不会,我会给韦教主去封信,就说他兄弟服毒自尽了,请他来见最后一面。”
韩宇道:“掌门要诱杀他?恐怕他会有防备!”
冷斐道:“只要我们用毒量拿捏得准,到时,他看到他兄弟重伤将死,必定尽力救治,一旦他运功为他兄弟疗伤!我们就有机会了!”

55,遇袭

冬晨脸色发白,强自镇定:“他不会的……他会带很多人回来……他……”
韩宇笑道:“战事正酣,恐怕他带不出许多人来。而且这件事这么急,他一定会孤身一人独自闯上冷家山。”
冷斐忽然间觉得,咦,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出来呢?
韦帅望那个冲动的个性,一听说他兄弟要死了,恐怕真的会等不及同他师爷通信就上山了……
韩宇一看冷斐忽然间不说话了,脸上一个沉思的表情,他顿时头皮发麻,完了,没说服冬晨呢,冷斐先相信这个主意了!
他这个无语啊!掌门啊……
看来我是保不住你的人头了,也保不住我亲爷爷的人头了。好吧,人要往死路上走,神鬼拦不住啊!
我这就同我大哥通个气去,不知我大哥会不会被我给气死!
冬晨急道:“不!你们不能这样做!”
韩宇道:“其实,掌门也不想……”
冷斐一笑:“冬晨,你不用把我想大恶人,我不过想维护一个稳定团结的局面。你看到了,国人好战呈勇,提到国家和疆土,议和的一定是卖国贼,打过打不过坚持要打的才是英雄,不管这仗是该打还是不该打,也不管提议和平的是出于什么考虑。我是用了些策略,来支持我们的决定,我知道对你来说用这些手段的都是恶人,但是这种环境下,光靠真诚是无法实现自己意愿的。我会出阴招,韦帅望也会出阴招。不过我比他还理智点,任何时候,只要能和谈,我都愿意和谈。所以,尽管我有我的计划,我还来同你商量,我不管你为什么要自杀,你可否不要死在我手里?你好好地活到韦帅望来接收你回去,我就不必布置刺杀他,毕竟无缘无故杀死魔教教主,会引起一场武林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