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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只是一声不出,曾天强终于来到了她的身前,陡然之间,大声问道:“为什么?”
白若兰猝不及防,倒给他吓了一大跳,连忙抬起头来,曾天强的声音低沉,又道:“你为什么要抛下这幅红绸,将我救了下来?”
白若兰一双秀眼,睁得老大,道:“难道,难道你不想我救你么?”
曾天强大声道:“当然不……可是我趁机向你偷袭,你为什么反要救我?”曾天强几乎是在大声呼叫,这时,他的心中也是矛盾之极,白若兰是他的仇人,但是却救他不止一次。他高傲的性子使他绝不愿在白若兰面前感谢她相救之恩,但是心底深处,却又觉得如果没有白若兰,自己早巳粉身碎骨了。在这样矛盾的情形下,所以他才要大声喝问,他所希望的回答最好是白若兰根本不存在着好心,那么他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可是,白若兰在听到了他声音嘶哑的发问之后,却只是淡然一笑,道:“不错,你曾向我偷袭,但是你并未曾袭中我啊,是不是?”
曾天强绝未想到白若兰会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自己的。白若兰的话,听来像是不通之极,但是却又恰恰解决了那个难以答覆的问题!
曾天强呆了一呆,又道:“你想怎么样?你可是想我向你拜谢救命之恩么?”
白若兰的脸庞上,现出了十分奇怪的神色来,道:“我有这样说过么?”曾天强不由自主,双手捧住了头,道:“那你为什么救我,你想我怎么样,为你的行动,如此古怪,如此不近人情?”
白若兰的神色更是讶异,道:“我不近人情?那……我应该怎样,才算近人情啊?”
曾天强狠狠地道:“你应该由我跌下悬崖去,由得我粉身碎骨。”
白若兰缓缓摇了摇头,道:“那我只好不近人情了,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这人不错,我绝没有要你死的意思。”
曾天强忍不住又大叫道:“那你……”
可是,他却是叫了两个字,便停了下来,本来他是想说“那你为什么又不阻止你父亲与曾家堡为难”的,然则他知道,自己这句话一讲出来,白若兰的话,一定是不通之极,却又令人难以反驳!
他觉得,和白若兰讲话,像是和一个刚学会了说话,什么世事也不懂的小孩子在对谈一样!
白若兰等了片刻,不见曾天强说下去,便反问道:“我怎样?”
曾天强苦笑了一下,道:“你,你根本不像武林中人,你也不像这世上的人!”
白若兰眨了眨眼睛,显然她不明白曾天强这样说法,是什么意思。曾天强也不再言语,两人默默相对半晌,白若兰才笑了一下,道:“你真的不想报仇么?”
曾天强啼笑皆非,道:“我父亲又未曾死,你硬要我报仇做什么?”
白若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还不相信你父亲难以幸死么?这样吧,等你知道了噩耗之后,你再来找我,我便可以指点你报仇之路了。”
曾天强愤然道:“我看不必了。”
白若兰望着曾天强,欲言又止者再,才道:“你若是不信,我们一齐回曾家堡看看如何?”
曾天强心想,白若兰和自己一起回曾家堡去,那却是再好也没有,反正她是迟到曾家堡一刻,便好一刻,如今自己正在深山野岭之中,大雕飞翔,费时无多,人要走起来,山路崎岖,却是极费时日,只要白若兰不在曾家堡出现,天山妖尸自然要竭力保护自己女儿的!
他想了一想,道:“好,我们一起到曾家堡去,看个明白。”
白若兰却绝无机心,还当自己的办法,已被对方接受,心中高兴,道:“快走,快下山去。”
曾天强也不再说话,两人一齐攀下山去,曾天强本来是要故意阻延时刻的,可是他却也不甘太示弱,下山的去势,仍然相当怏。但是由于山势陡峭,那山峰又高得可以,等他们两人下了山峰时,已经是暮色四合了。
白若兰走在前面,回过头来,道:“我们连夜赶路,你可怕么?”
曾天强“哈哈”一笑,道:“笑话,怕什么?”
两人一路向前走去,一路捡油质多的树枝,扎成了两个大火把,燃着了照明,继续向前走去。
曾天强虽说是本地人,可是湘西山区,千山万峦,曾天强以前也没有来过,他只是看白若兰胸有成竹,在不停地向前走着,还只当她认识到曾家堡的去路,因之只是跟在她的后面。
怎知到了半夜时分,白若兰忽然转过头来,道:“少堡主,我们走的路对不对啊?”
曾天强一听得白若兰忽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曾天强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什么,原来你不识路的么?”
白若兰奇道:“咦,我怎会识路?我从大路到曾家堡去,也是一路上向人问去的,在这深山之中,我怎么找得到出路?”
曾天强苦笑了一下,道:“这倒好,我也不认识路,咱们就在山中慢慢地找吧!”
白若兰“啊”地一声,道:“原来你也不识,那我们只怕连方向也走错了!”
曾天强反正不急于回曾家堡去,听了之后,只是微带冷笑,并不言语,白若兰刚想在说什么时,突然,漆黑的天空之上,传来了一下雕鸣。
曾天强一听得雕鸣之声,不由自主,便发出了一下急促的短啸声。
多少年来,他听到大雕在空中鸣叫,必然以这种短晡声将之召下来,嬉戏一番,早已习惯成自然了。这时短啸一发,才地想起,若是大雕一下来,白若兰必定要自己命大雕负她到曾家堡去,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他一想及此,又想纵声长晡,令大雕腾空飞去,不要落下来。可是他还未及出声,便听得又是两下雕鸣之声,自上而下,传了下来。
曾天强虽未通鸟语,但是雕鸣声中的大致意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这时,他只觉得雕鸣声十分惶急,像是发生了什么极其不幸的事一样。
他陆地一呆间,火光照耀,一头大雕,巳疾冲了下来,大雕还未到地,半空之中便洒下了一蓬雨点来,洒在白若兰和曾天强两人的身上,竟点点殷红,乃是鲜血。
曾天强吃了一惊,定睛向上看去,只见那大雕双爪之上,抓着一件东西,雕背上又伏着一人。
就在曾天强向上一望之际,雕爪上抓的那东西,已向下跌了下来。“啪”地一声,跌到了地上,仔细看去,不是别的,竟就是白修竹的那只白鹦鹉!
那白鹦鹉本来,羽翎若雪,极其神骏,可是此际,血毛红血,乱成了一团,早巳骨折筋裂死去,哪里还有一丝生前的神态?
那只白鹦鹉的尸体一落了下来,曾天强的心头,便已枰评乱跳,心知不幸的事情巳发生了。果然,紧接着,只见那头大雕,自上而下,迅速下降,落地之际,竟也发出了砰然巨响,曾天强心如火焚,赶过去一看,只见那大雕胸前,有一个大洞,兀自鲜血汨汨而出。
那大雕见了曾天强,眼珠转动,想要叫上一声,可是却已没有了力道,只见它双翅还在不断颤动而巳,曾天强忙向雕背上那人看去,只见那人双手紧紧地揽住了雕颈,显得他在骑上雕背之际,还未曾断气。然而此际,他面如黄腊,双睛怒凸,可怕之际,哪里还有一丝气息?
由于那人此际的样子,极其恐怖,曾天强要定了定神,才认出他正是武林四神禽之一,银鹉白修竹!
白修竹上身的衣服,巳被撕破,由于他是伏在雕身上的,所以他的背脊向上,在火把的照映之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在他的背后,有着一个深黄色的手印,指节分明。
像是随时从他的背部可以伸出一只手来一样,当真憷目惊心之极。
曾天强在一看之后,便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两步,恰好这时,白若兰也已赶向前来,曾天强的身子摇摇欲堕间,白若兰忙伸手将之扶住,道:“你看,你还不信么?他已死了!”
曾天强听得白若兰这样说法,实不知怎样回答才好,这时,曾天强心乱如麻,五内如焚,可是白若兰这样,分明是对于白修竹之死,无动于衷,反倒高兴,因为这证明她说铁雕曾重,终于难免幸理的话是对的了。
曾天强用力一挣,向前踏出了一步,正在此际,头顶之上,突然又传来了一下雕鸣声。
曾天强一听到了那下急骤的雕鸣声,几乎没有勇气抬头看去!
他呆了一呆,只听得白若兰叫道:“又是一头大雕跌了下来了!”
曾天强一咬牙,向前看去,只见一只大雕,在不远处,如同断线风筝,跌了下来,夹着声声鸣急,转眼之间,便已堕入前面的一片林子之中。曾天强向前看去之际,这依稀可以看到,这头大雕的背上,骑着两个人。
曾天强没命也似向前奔去,他一奔进了林中,便听得大雕翅扑地之声,但等到他赶到时,那头大雕,却也只气息奄奄了。
骑在大雕背上的,乃是蓝枭张古古!
张古古和白修竹一样,背上的衣服也被撕开,在他的背心之下,有着一个深黄色的手印,分明是同一人所伤。所不同的,只是张古古的那只碧眼蓝枭,仍被张古古握着。
曾天强看到这等情形,只觉得皮发炸,身子发软。突然之间,只看到张古古的身子,忽地一动,曾天强急叫道:“张三叔!”可是实际上,动的不是张古古,而张古古握着那只蓝枭,只见那只蓝枭,也巳遍体是血,挣出了张古古双臂,向上腰高了几尺,突然人立在地,发出了两下凄厉之极,刺耳之极的叫声来。
在此情此景之下,那碧眼蓝枭的这两下叫声,更是令人毛发直竖,几疑已身离人世!
那蓝枭在叫了两声之后,双目之中的碧光,倏地隐去,可是它的身子,却仍然兀立不倒。
曾天强呆了好一会儿,才看出原来那蓝枭在落地之后,紧紧地抓住了一块石头,枭爪踏进了石中,是以虽然死去,仍能得以不倒。
曾天强面对着这样的情形,实不知该怎样才好,在他耳嗡嗡乱响间,他又听到了白若兰的声音,道:“两人都是死在魔姑葛艳之手的。”
曾天强陡地转过身,像是将心头所有的怨气,一起出在白若兰的身上一样,大声叫道:“胡说?”
白若兰的声音,却仍然十分平静,道:“你看看,他的背心上,也有那黄色的手印,我爹常说,天下第一毒掌,当推魔姑葛艳的‘九泉黄土手’,除了葛艳之外,谁还会这本领?”
曾天强听白若兰讲得有理,心觉难以反驳,但是,魔姑葛艳,却又分明用冰魄神网将他们父子两人,从曾家堡救出来过。
魔姑葛艳如何又会回去,杀害张古古和白修竹两个人呢?他心中乱成了一片,也就在这时,头顶之上,突然又是一下雕鸣!
第一下雕鸣,白修竹死在眼前,第二下,张古古又死在眼前,这次,是第三下了!
曾天强听到了那三下雕鸣之声,起自半空之中,宛若天上有一大盘冰雪,向他迎头淋了下来一样,全身冰凉,一动也不能动。
他实是不敢去想,在紧接着那一下雕鸣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惨事发生!但纵使他不敢去想,雕鸣声却是一下急过一下,转眼间便已鸣了五六下,而且声音越来越急,下落之势,也快得出奇,分明那头大雕不是在降落,而是在半空之中,直跌了下来的!
在第六下雕鸣传来之后,便听得“扑”地一声响,一头大雕,巳跌在三四丈开外。那头大雕在跌落地上之后,又发出了一声哀鸣,向上腾起了尺许,双翅扇动,飞砂走石。然而当它再落下去的时候,却已然一动也不动了。
曾天强在大雕一跌下来之际,便立时转过了头去,不敢向那头大雕观看,因为他不敢去想,这头大雕背上所负着的是什么人!
当他转过头去,背对那头大雕之际,却恰恰和白若兰打了一个照面,只见白若兰面有惊讶之色,发出了“啊”地一下轻呼。
曾天强的身子,把不住簌簌地发起抖来,他以为那一定是自己的父亲,铁雕曾重,也已经和银鹉白修竹、蓝枭张古古,遭到了同一命运了。他并不转过身去看,却只是颤声道:“白……姑娘……怎么了?”
白若兰仍是望着前面,面上奇异的神色,也越来越甚,却并不回答曾天强的话。
在那一刹间,曾天强只觉得眼前发焦,双脚发软,几乎跌倒在地。但白若兰终于开了口,她吸了一口气,道:“你……你是什么人?”
曾天强一听得白若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宛如释去了千斤重负,他知道和大雕一齐跌下来的那人,一定不是自己父亲了,因为如果是自己父亲的话,白若兰是一定不会这样问法的!
他松了一口气,陡地转来身,在黑暗之中,只看到一条灰白色的人影,摇晃不定地在那头大雕的旁边,那头大雕,躺在血泊之中,早已一动也不动了。
那条人影,离得曾天强还相当远,曾天强也看不出他是什么人来,只不过看出他的身形像是十分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而已。可是在一时之间,曾天强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人,他略呆了一呆,又问道:“你是谁?”
那人并不回答,只见他的身子,渐渐站稳,向前走了过去,可是他虽站稳了身子,一向前走,身子却又摇摆不定,像是饮醉了酒一样。
在这样的情形下,那人一声不出,就这样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过来,实是说不出的诡异,曾天强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两步去。
曾天强才一后退,那人的身子,突然向前一俯,又仆倒在地上,曾天强和白若兰两人,异口同声,问道:“阁下是谁!”
那人仍不出声,双手在地上一按,身子重又挺直,只见他身子一耸,猛地向前蹿了过来!
这一下前蹿之势,却又快疾无伦,一转眼间,曾天强和白若兰两人,只觉得一阵其寒彻骨的寒风过处,那人已到了眼前。
白若兰武功高,还不觉得怎样,曾天强早已被那股寒风逼得激灵灵连打了几个寒战,两排牙齿相叩,“得得”有声。在他想避开而没有力量之余,白若兰一拉他的手臂,已将他带开了丈许。
那人突然向前扑来的势子,如此之猛烈,曾天强和白若兰两人,只当那人是一定要对自己不利的了。却不料当他们后退了丈许之后中,那人身子一个站不稳,重又跌到在地上!
这时候,两人都已看出,那人实在已身受极重的重伤,连站都站不稳,而刚才的那一扑,看来势子仍是如此凌厉,那只怕是他将仅有的将几分气力,一齐使了出来的缘故了。当那人倒地之后,白若兰和曾天强两人,都听到了他所发出的喘息声来。
曾天强在一退出之后,便已缓过气来,他也知道了那人身负重伤,不足为惧,而那人又肯定是从曾家堡来的,他急于要知道曾家堡中的情形,是以连忙向前走去。
他走出了一步,便被白若兰一把抓住,道:“你不怕么?”
曾天强一怔,大声道:“我什么时候害怕过?”
白若兰也不出声,只是一松手,同是,发出了“嗤”地一下笑声来。曾天强面上,立时热辣辣起来,他急急向前走出了几步,到了那人的身前,那人恰在此时,抬起了头来,曾天强这时,离得那人已经近了,自然看得清那人的脸面,只见那人鸡皮鹤发,是一个老妇人,不是别人,竟就是用冰魄神网,将他们父子两人,从曾家堡带出来的魔姑葛艳!
这时,葛艳的面上,并没有伤痕,但是她背部的衣服,也和白修竹、张古古一样,裂了开来,可以看她的背上,也印有那种深黄色的手印,只不过在她的背上,那种手印有五六个之多,看来更是心惊肉跳!
刚才,白若兰说白修竹和张古古两人,乃是死在魔姑葛艳的“九泉黄土手”之下的,曾天强心中虽然还在怀疑,但总是信多疑少。
如今,他一看到葛艳自己的背上,也有着那样的手印,他心中更是大惑不解,呆了一呆,叫道:“葛前辈,你……是为谁所伤的?”
只见葛艳向上抬起的头,突然垂了下来,她面上的神色,也在渐渐转变,曾天强又连声问道:“葛前辈,曾家堡中,怎么样了?”
可是葛艳的头越来越往下垂去,看来她已经将到生命的尽头处了。
曾天强心中乱成一片,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处,只听得白若兰的声音,在身边响了起来,道:“这妇人是谁,你认识她么?”
曾天强“哼”地一声,道:“她就是魔姑葛艳。”
白若兰却摇头道:“不,她绝不是魔姑葛艳。她非但不是葛艳,而且还和葛艳有极深的仇恨,要不然,葛艳的‘九泉黄土手’,伤人向来只是一招,绝不会在她背后,按上好几掌的!”
那老妇人的头,本来巳低垂到接近地面了,一听得白若兰这样说法,她突然又抬起头来。
只见她双眼之中,眼光巳渐渐散去,但是在抬起头来之后,仍是望定了白若兰,断断续续地道:“你……你说得……对!”
曾天强本来想要大声反驳白若兰,可是那老妇人如此说法,他也只能干瞪眼,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那老妇人又转向曾天强,勉力点了点头,道:“……过来……”
曾天强心想,不管这老妇人是不是魔姑葛艳,反正她曾将自己父子两人救出来过,对自己不会有什么恶意,大可不必怕她。
他一面想,一面已向前走了过去。

第006章 荡魂蚀魄

那老妇人一直断断续续地在说话,道:“你……你父亲的拗脾气,竟……仍然和以前一样,我……好不容易将你们救了出来,你父亲却……又回曾家堡去,我……再想救他……却已不能……了,你快自己往北走……一直往北……带了我的冰魄神网……到冰礁岛去……还可以避上一时!”
曾天强听得莫名其妙,因为照那老妇人的话听来,她和自己的父亲,似乎是老相识。但是,何以当她将自己父子两人救出来之际,父亲也会以为她是魔姑葛艳呢?
曾天强心中正在疑惑间,只见那老妇的身子,突然一侧,向一下倒去,在她向下倒去之际,面向下跌下,但在倒地之后,身子陡地转了一转,那是她一生之中,最后一个动作了。
在她一挣之际,她的脸面,在一块尖石之上,擦了一下,只见她整张面皮,都落了下来。
曾天强心中更是骇异间,白若兰已一俯身,在那老妇人的面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来,而那老妇人面具被撕下之后,只见她深目髙鼻,样子十分怪异,额上生着老大的一块红记,和刚才绝不相同!
曾天强转头向白若兰看去,白若兰向之一笑,道:“这人我说她不是魔姑葛艳,果然不是!”
曾天强无话可说,只得一瞪眼,道:“有什么好笑?”白若兰却仍然笑吟吟地道:“这个人是谁,你可知道么?”
曾天强实不愿意向白若兰低声下气,可是他却又急于知道这人是谁,呆了一可,仍是粗声粗气地问道:“这人是谁?”
他想,白若兰一定会故意刁难自己,不讲给自己听的。却不料并不如此,白若兰立即叫道:“她额上有一搭红记,又叫你到冰礁岛去避难,又说她的冰魄神网,那么这人自然是冰魄仙子尚冰了!”
曾天强俯身探了那老妇人的鼻气,那老妇人早已气绝,也难以弄明白她真的是什么人了。然而曾天强却知道白若兰所说的话,十分有理,那老妇人可能就是冰魄仙子尚冰。但是他心中的疑问极多。
他不知道尚冰和自己的父亲是何以相识的,也不明白尚冰要冒认是魔姑葛艳,又要隐了去本来面目,将自己父子两人,救了出来。
白若兰在曾天强发呆之际,巳将那老妇人的身子,翻了转来。
她在老妇人的手中,取下了一叠看来只不过一握大小的轻纱来。那握轻纱,银光闪闪,一望便知道是非同凡响的物事。
白若兰将那握轻纱,递到了曾天强的面前,道:“你看,这就是武林至宝,冰魄神网了,除非是本身真气,已将炼到能将三味真火,自在周转的地步,要不然,一被这至阴至寒的冰魄神网罩住,便万难脱身了!”
曾天强自己,曾被这冰魄神网罩住过,他自然知道这张网的厉害。
这时,他心中只是发呆,不知是接好,还是不接好。白若兰却巳将他的手拉了起来,将冰魄神网,塞到了他的手中。曾天强只觉得自己的手中,像是握住了一团坚冰一样,寒气四布。
白若兰又道:“尚冰的话你已听到了?你快带了冰魄神网,到冰礁岛去躲一躲吧……”
她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一停,忽然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要到曾家堡去……”
她只讲了这样的一句,却又没有了下文。
如果是在平时,曾天强也是聪明人,当然可以听得出白若兰这样说法,这种神态,她心中的意思是什么的。可是如今,曾天强心乱如麻,听得白若兰如此说法,反以为白若兰在饥笑他不敢赴难,但求躲避,他涨红了脸,道:“谁说我要到冰礁岛去?”
白若兰乃是全无机心之人,她奇道:“咦,你不去么?我看还是去的好。”曾天强“哼”地一声,:“去不去,你管不着,你以为我会去,我偏……”
他这一句,才讲到这里,突然被一难听之极的声音所打断!
那一下难听之极的声音,自远而近,传了过来,非号非哭,非嗥非嘛,听了令人牙齿发酸,全身发颤,说不出来的难为。而紧跟着这一下难听之极的号叫声的,却是一个荡魂蚀魄的艳笑声。那两下声音之不相配,可说到了极点,可是却一先一后,紧接着发出,而且迅即自远而近,传了过来。
曾天强还在曾家堡中时,也曾经听到过这样的一下怪叫声的,所不同的是,那时,在那下怪叫声之后,并没有跟着那种艳笑声。
曾天强在接连听到了这两下声音之后,只觉得心中烦燥之极,搔耳挠腮,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才好。
只听得白若兰一声低呼,道:“不好,那一下叫声,像魔姑的独足狼发出来的,我们快躲一躲,给魔姑撞上了,可不是玩的。”
曾天强听得白若兰这样讲法,也知道事情必然严重之极,要不然,百无禁忌的白若兰,岂会害怕?
他想要找寻躲藏的地方,可是身子却早已被白若兰拖着,隐进了一大丛矮树之中。曾天强还想钻出来,另外再找地方躲起来,不领白若兰的情,便也就在此时,那一下怪叫声,一条黑影,巳第二次传到!
这一下,距离近了许多,那种怪叫声更是要将人五脏六腑,一齐撕裂一样!紧接着,一条黑影,自远而近,迅速前来。
那条黑影的前来之势,怪异之极,竟是跳跃着前来的,转眼之间,便到了近前,只见那并不是人,而一头前所未有的怪兽!
只见它高六尺下,身躯似狼,头部似猿,通体黄毛,长有一足,站在地上,粗得和树干一样,在应该生前足的地方,却只有两只似爪非爪的东西,缩在浓密的黄毛之内,模样怪诞之至。
那东西样子不但丑恶之极,而且还发出了一股异样的腥臭之气来,中人欲呕。
曾天强心中评枰乱跳,心想这怪物当然就是天地之间的第一异物独足猥了,却不知它的主人,又是什么模样?他正在想着,只听得一下娇笑,又自远而近,迅速地传了过来,眼前陡地一花间,飞砂走石,野草偃伏,在独足猥的身边,巳多了一个人。
那人乃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细眉细目,生得十分细巧,本来倒也不是十分美丽,但是却风情万种,使人一见便觉得希望与之亲近。
那妇人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手中执着一团金光闪闪,好像刺猬一样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她才一到,身子略转了一转,灵活之极的眼珠,四面一瞧,便笑道:“好了,不必躲着,快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