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找现役的金吾卫的名单,或者查找一名三十年前曾经做过金吾卫的人,都不是,雪怀青所擅长的,但她擅长一件事,那就是用毒和毫无恻隐之心地对他人下毒。尸舞这运用尸舞输操控尸体,如果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凭借精神力就足够,但如果驱使尸体做更复杂的事,尤其是运用尸体进行战斗和长期保持尸体不腐烂,就必须要运用到许多功能各异的毒物,所以每一个尸舞这同时也是毒术大师。

这一天清晨,一位在天启城还算有名气的游侠打折呵欠踏入了他的铺子。不知为什么,早就应该前来打扫的助手惊叹踪影不见,游侠在嘴里骂了两句。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狠狠地扣掉助手一笔工期那,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习惯性地把两手放在桌面上。

很奇怪,只不过过了一夜,桌面上的灰尘却显得有点厚。游侠诅咒着迟到的助手,他感到了手掌的异常,一低头,他心里猛然一凛——他的双手掌心都变成了幽蓝色,一股麻痒的感觉开始扩散。

“如果你想活命,最好听我的话,因为这种毒只有我才有解药。”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然后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美丽的金发女子走了进来,但在这位游侠的心里,此时的她与一只毒蜘蛛无异。

雪怀青给游侠服下了战士控制毒性的要,将明了自己需要调查的事。

这位游侠深知尸舞者用毒的厉害以及他们比都要还要厉害的冷酷内心,不敢有丝毫反抗,选择了乖乖就范。

“但你得给我点时间,”这位游戏啊很无奈,“宫里的事情可没有那么好查,而且这个人已经快六十岁了,很可能早就不再担当这个重任,除非他升成了高官。要是他不再担任金吾卫,那就更难找了。”

“三天。”雪怀青简短地说。

“三天太短了,根本来不及,”游侠近乎哀求地说,“至少得给我七天吧?”

雪怀青想了想:“五天。”

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说明这就是最终的价码,不允许再还价可。游侠毫无办法,耷拉着脑袋目送她的双脚踏出店铺的门槛。

所以雪怀青有五天时间无事可做。这里是大城市,不是僻静的乡野,她没有办法很轻松地找到尸体来练习尸舞术。至于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看上去闲逛,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无论是城市本身还是城市里的人,在她眼里都不过是一些苍白空洞的符号,引不起她任何兴趣。更何况,那些男人们扫视过来的目光也总是让她很不愉快,她甚至希望自己不要长得那么好看,也许当一个丑女就不会有人注意了。

她唯一的选择就成天枯坐在客栈里,被动那就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毒方,或者沉入冥想。很多不同的门派里都有冥想这门课程,但各自的方法和意义均不相同。秘术师的冥想是为了更好地体验星辰力,令精神力得到增强;长门僧的冥想是为了思考,为了探寻生命的终极意义。而尸舞者的冥想与上述两者都不相同,其目的是为了感知死亡。

尸舞者是一个终生都和尸体打交道的行当,传说最早起源于一种叫做“赶尸”的行为。据说在月周的某些蛮荒之地,当地人懂得用独特的方法趋势尸体行动。当那些人客死异乡的时候,同乡就可以驱策他的尸体一起走回家乡,然后下葬,这种赶尸的方法就是是无数的雏形。在如今的越州,人们并不能找打一血关于尸舞者这个职业产生的说法更是光怪离奇荒诞不经,难以让人相信,甚至雪怀青都觉得是胡说。

比如师父曾经告诉雪怀青,有一种传说是这样的,许多许多个年代之气那,有一个自诩的智者看到了九洲大陆将会被地下喷涌的魔火所吞没,但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相信他的说法,反而把他当成了疯子。这位自诩的智者很是无奈,独自一人来到一个他认为可以逃过魔火的安全的地方,并且由于相信从此世上再也不会有其他活人。他发明了尸舞术,让一群尸体来做自己的仆人,当然,这位智者也终于被证明确实是疯子,但是他创造的尸舞术被世人看出了方便,得以流传开去。

这些书法都没有被证实过。但无论如何,尸舞术流传了下来,并期望形成了尸舞者这样一个令人畏惧的独特门派。尸舞这不喜欢和生人交往,甚至同行之间除了斗法之外也极少来往,很多尸舞者一辈子都是带着自己使用的最顺手的几具尸体独自成活,知道在无人只晓得情况下默默死去。

而成为一个尸舞者最基本的素养,就是不畏惧死亡,为此他们每天都要进行冥想。在这样的冥想过程中,尸舞者会慢吗放松自己全部的感官和甚至,进入到一种完全空虚的状态中,有时候甚至于连呼吸都会短站停止,那种一切感觉的全面丧失,就是尸舞者对死亡的体验:空旷、虚无、遥远、冷酷、万籁俱寂。通过这样的冥想锻炼,能够提高尸舞者尸体的操控能力,因为比起其他任何人,他们都更懂得死亡。

最初的时候雪怀青十分害怕这样的冥想,她担心自己在停止呼吸的一刹那之后,就再也无法重新呼吸,会就此死去。但时间长了,她也就渐渐习惯,并且开始对死亡持一种淡漠的态度,即便是养父沈壮死去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泪。

这或许就是尸舞者一生的宿命,他们能够驾驭死亡,但也会慢慢被死亡所驾驭,最终与之融为一体,雪怀青知道自己迟早会踏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尸舞者不畏惧死亡,其他人却未必如此,至少雪怀青所找到的那位游侠绝不愿意死去。五天过后,他来客栈找到了雪怀青。

“我不知道我的调查结果能否从你手里的大解药,但我之鞥你试试,”游侠苦笑说,“你要找的那个叫做刑万腾的人,我打听到了他的下落。他的确曾经是个金吾卫,但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离职不干了。后来多次搬迁,大多数人都已经不知道他的下落了。”

“但是毕竟还是有人知道,是吗?”雪怀青听出了他的弦外之。

“是的,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叫徐风章,曾经是刑万腾的同僚,”游侠说,“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告诉我刑万腾的下落。我只是一个游侠,不是一个凶犯,不希望用威胁他人生命的方式去挽回自己的生命。所以算是我请求你,希望你放过我这一吗,我会尽我所能,在从其他渠道去想办法去寻找刑万腾。”

刑万腾沉思了一阵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游侠:“分成三份,连续三天每天服用一份,毒性就能解了。但此后一个月里不能喝酒,不能亲近女色,否则对身体大有损害。”

游侠听着她用冷冰冰的预期说出“不能亲近女色”之类的句子,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息。雪怀青又问“那么,你所说的这个徐风章,又在什么地方呢?也许我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法子让他开口。”

“这个人.......现在正被关在行不的秘密监狱里。”

“监狱?”

“是的,不但被关进了监狱,而且还在收到严刑拷打,目的就是逼问他当年那些同僚的下落,包括刑万腾在内,”游侠说,“看上去,这件事的性质非常严重,而且牵涉很广。不只是你想找到刑万腾,官家也想抓住他。”

雪怀青没有回答,养父翻来覆去形容过的那些场景在此浮现在脑海里。从游侠所打探的消息来看,与当年那桩惨案有关的不仅仅是刑万腾一个人,同时还有徐风章等其他的一些金吾卫。那个早已在心里问过无数遍的问题,也再次跳了出来:这些金吾卫不在皇宫里保护皇帝,跑到锁河山去残害一对平民母子,所图为何?

“我......可以走了么?”游侠可怜巴巴地问。

“再等一等。”雪怀青说。

“你还想干什么?”游侠的脸刷地变白了。

“我只是想要付给你酬劳而已,”雪怀青往他手上放了两枚金铢,“谁都得吃饭啊。”

“谢谢,你真是个好心人......”游侠喃喃地说。

雪怀青放过了那位可怜的游侠,只是向他打听清楚了监狱的具体所在,然后只身前往。天启城有两座关押各种极度重犯的监牢,但游侠所说的:“行不秘密监狱”不在其中,确切地说,这只是一间行刑室兼关押室,是一个用来关押尚未顶嘴、却又必须令其吐露事情的重要嫌犯的“小黑屋”——这是知情人给它起的别称。这是充斥着各种骇人听闻的非法酷刑,却偏偏极具讽刺地归属行不治下,通常情况下,只有身份特殊或者牵连案件特殊的嫌犯,才有资格享受小黑屋里的一切待遇。

也就是说,当年的这一批金吾卫,的确和某些重大案件有关联,重大到足够进入进黑屋。沈壮妻儿的死亡背后,必然隐藏这一些骇人听闻隐秘。雪怀青绕着刑部大院转了几圈,看清楚了外围的守卫状况,决定利用深夜潜入探上一探,争取把徐风章捞出来。

她又回到客栈,正准备进入发件,一名伙计小心翼翼在旁边招呼她:“这位大小姐,您的那位同伴成天就呆在房间里,不出来吃饭,她真的没什么问题吗?我们开店的,最害怕的就是遇到某些极端的情况,您明白的。”

“放心吧,她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我每天都会给她带吃的,你不必关了。”雪怀青淡淡地说。

伙计看看她的脸色,不敢再说什么了,摇着头离开了,雪怀青推门进屋,把门反锁了,视线投向了另一张床上。床上躺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肤色白皙,容颜俏丽,但却始终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假如离得近一些,就能够看出来,她的胸口没有死好欺负,说明他的呼吸非常微弱,或者——完全就没有呼吸。

“师父,我回来了,今晚又得麻烦您陪我出去办点事。”雪怀青说 床上的夫人没有回答,也不可能回答。这是雪怀青一年前去世的师父,而现在,是归她操控的一句尸仆。在尸舞者当中,徒弟使用师父的尸体,是相当常见的一件事。而一旦最终师父的尸体损坏到不能再用,也只有徒弟能替她安葬。

尸舞者是一个相当令人畏惧的职业,在白天的时候,无论是操控死尸新购的那个,还是寻找和失恋死尸,或者搜寻毒虫毒草炼制药剂,都有可能把别人吓得半死,所以尸舞者最善长就是夜间行动。他们有一整套在黑夜中隐匿行踪的独门绝技,同时一双眼睛也必须锻炼到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因为他们在不少的时候甚至需要在地道或者墓穴里穿行。

雪怀青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师傅逼着独自一人下到某个墓穴里去的情景,当时她只有十一岁。墓地里并非一团漆黑,而是由绿莹莹的鬼火飘来荡去,小动物们在泥土里钻来钻去,发出窸窸簌簌的响声,仿佛是死者的骨骸在轻轻颤抖。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陈腐的气息,仿佛那些尸体经过长久的演化已经变成了某种佳酿,那气味实在让人作呕。

她一步一步地踏入这片灵魂的栖息之地,只觉得全身的每一处皮肤都在发凉,头发仿佛根根直立起来,那种植根于每个人内心底处最深沉的恐惧如野草般疯狂生长。但她不能后退,只能向前,目的是挖出这个家族墓穴里新近下葬的一具“可用”的尸体,用来培养成她所拥有的第一个行尸。尸舞者对于自己专属的行尸有一个特定的称谓,叫做尸仆,一具保存得当的尸仆往往可以使用十年甚至更长的年限,几乎可以算是尸舞者最为忠诚的伙伴。

雪怀青就在这月一个寒凌彻骨的冬夜走向了她的第一个尸仆。这具尸体是一个健壮的女性,是这个小有名气的武学世家新近死亡的一员,初入门的尸舞者往往会选择这样的尸体,因为体质出色,方便控制。

穿过了长长的墓道之后,她站在了那具最新的棺材面前。掀开棺盖,新鲜尸体的臭气迎面而来,但雪怀清能够通过气味辨别出,其腐败程度仍然在“可用”的范围内。通过特殊配置的药物,这种腐败可以被逆转,让尸舞者得到一具完整好用的尸体。但这种修补就好比铁匠补锅或者木匠修门,只是修补好一件物品,却不能给尸体带来新的生命。

雪怀青凝视着眼前这具女尸。死者面容姣好,体态健美,倘若不死的话,大概有不少世家公子年轻才俊来追求吧。但现在她死了,只是一堆等待腐烂的肉和骨,只有尸舞者才能把她从蛆虫的口中拯救出来,赋予她全新的存在意义。

两枚长长的钢针分别刺入死者的头顶和心脏,将毒质注入。尸舞者可以用尸舞术操纵任何一具新死不久的尸体,就像雪怀青对她的养父所做的那样,单要做到长期操纵并保持尸体不腐烂,就必须配合毒物及其他一些更高深的心法,而要让行尸成为只听从一名尸舞者驾驭的尸仆,更是需要一种被成为印痕术的特殊操作。在此之前,虽然雪怀青也操纵过一些行尸,但尝试制作尸仆,还是第一次。

毒药通过伤口进入死者体内,开始重新刺激肌体的活力和体液的流动,而此刻的雪怀青必须要做一件最要紧、却也最令她恶心和恐惧的步骤。犹豫了一阵子之后,她终于还是颤抖着伸出右手,把食指放进嘴里,用力咬破出血。然后,她把食指放在了死者的额头上,在哪里细心的描画出一枚符咒。

冰冷而粘腻的触感。这个女子还活着的时候,想必肌肤也是温暖而细腻的,带着少女的体香,单现在却只剩下了死亡所留下的深深烙痕,每一次触碰都让雪怀青觉得头皮发麻,像有千万根钢针在刺着她的背脊。她强行压抑着自己叫出声来的冲动,近乎机械地绘制玩了符咒,然后开始催动印痕术的最后一步。那枚血红色的符咒逐渐变淡,最终从表皮上消失,完全被吸入体内。

成功了吗?雪怀青不知道,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使用印痕术,要验证是否起效,还需要用尸舞术控制尸体试试看。她一边想着,一边尝试着给尸体发出了一个指令,但由于心情过分紧张,这个指令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她本来只是想让尸仆抬起手来,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尸体猛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双冷若寒冰的死人的手,就像铁箍一样圈在她的手腕上。

雪怀青终于爆发出了一声再也难以忍耐的惊声尖叫。这一瞬间她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尸舞者,而只是像一个普通的十一岁少女那样,在一个幽暗恐怖的墓穴里被一个死人吓得歇斯底里,过去修炼的种种意志、忍耐、从容、应变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再多叫两声,这个家族的人就会赶到了,你懂得什么叫瓮中作弊吗?”师父的话语从墓穴的入口处冷冰冰地飘过来,恰似一团飘忽的鬼火。

“你可以继续留在这儿像个小孩子一样尖叫,这样你就可以被抓起来任他们处置了,”师父接着说,“你也可以扔下你的尸仆独自逃走,这样你就可以被我逐出师门了。如果这两个选择你都不喜欢,那么摆在你棉签的其实只有一条路,能不能做好,全看你自己。”、

师父不再说话了。雪怀青咬了咬牙,猛然低下头,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的交了一口。血立即流了出来,但全身筛糠般的战栗也奇妙地停止了。师父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提醒了她:她永远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了。她必须终身长伴这些令她恐惧的事物,一切问题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做不到这一点,也不会有别人去帮助她,尸舞者的命运只有自救或者毁灭。

“跟着我走吧。”雪怀青轻声说。其实对尸体下命令是不需要用到语言的,但她需要这一句话来给自己增添信心。尸舞者的细节一点点被回想起来,以柔和刘畅的动作跟随在雪怀青身后,乍一看的确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沉默的忠仆。从此以后,她智能听从雪怀青的驾驭,其余尸舞者的指令对她无效——她成为了雪怀青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尸仆。

雪怀青带着尸仆一路狂奔,逃出了墓穴,但毕竟刚才耽搁了一点时间,已经有两名该家族的子弟循声跑来.他们看见已经死去的家族成员竟然又站立起来,并且跟随在雪怀青身后奔跑,都不禁瞪目结舌。但很快地,其中一个人反应了过来。

“尸舞者!”他大喊起来,“那是个尸舞者——她想要盗尸!她想要偷走阿沁的尸体!快叫人来!”

那一瞬间雪怀青有点慌乱,但身边紧紧跟随着的尸仆给了她莫大的信心。稍一犹豫之后,她向尸仆发出了指令,这个生前叫“阿沁”的女子立即转过身,猛地向她的那两个亲人扑了过去。

即便明知这只是一具被尸舞者所操控的尸体,两个人面对着自己的亲人,仍然难以果断地出手。而尸仆利用的就是两人短暂的迟疑,迅速地出击攻击。被药物和尸舞术所控制的尸体会具备比死前更加强大的力量、爆发力和速度,并且完全不知道疼痛和疲倦,这正是尸舞者所仰仗的优势。两人几乎来不及还手,就被尸仆分别击中胸口和后脑的要害部门,昏死在地上。

“干得不错,”师父的声音又从远处幽幽飘了过来,“牢牢记住你操作尸仆出手时的感觉,冷酷、坚定、不顾一切。这是一个成功的尸舞者必备的素质。现在,赶紧带着你的尸仆逃命吧,对付两个小杂碎还行,对付高手你还差得远。”

冷酷坚定,不顾一切。在此后的日子里,雪怀青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信条。任何一件事情,她要么不做,一旦决定要做,就一定会冷酷决绝,坚持到底,不惜任何代价。现在她决定了要从刑部的小黑屋里找到徐分章,那么无论多困难,她也要完成。

夜深的时候,雪怀青带着现在的尸仆,也就是她的师父,来到了刑部的大院外。当年所找到的第一位尸仆阿沁,现在正和其他几具暂时用不上的尸体一起,埋藏在某个秘密的地点,等待她的召唤。而眼下,最好用的尸仆就是师父了,因为尸舞者的尸体往往具备着一些独特的素质,比一般的尸仆更管用。

刑部有好几个门,但到了夜间都被锁上了,只剩下一个有人把守的偏门。雪怀青带着尸仆来到这个偏门外,很快凭借着尸舞者对生命体的独特感应能力,摸清了门后的情况。一共有四名守卫守在门后,这个数量并不大,单除此之外,大院里来回巡夜的士兵并不少。这里的保卫外疏内紧。

但雪怀青并不紧张。她已经从游侠哪里打听清楚了大院内的大致布局,以及守卫们换班轮岗的时间。在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里,她可以保证把沿路的守卫统统放倒且不至于被其他人发现。至于怎样把那些守卫放倒,就需要依靠尸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