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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看得更加难耐起来,只觉脸庞已然烫得发红,连攀在他身上的双手都麻痒不已。

于是撇眼不再看他,可却不由自主地,轻扭了一下身子。

下一瞬他的手掌便覆上她胸前,两指一捻她的红蕊,暖热的掌心轻轻揉挤丰满的乳峰。

她没防他来这一手,唇间逸出一声颤音,伸手去掐他的肩膀。

他缓缓地揉着她,揽在她腰后的手向里收紧了些,低头含住她的耳珠儿,断断续续道:“想要…嗯?”

水波一阵阵漾起又落下,碎浅泉纹轻轻拍打着她的身子,细细痒痒的,令如坠棉絮,只知勾着他的肩颈,由他肆意挑弄她一处处敏感的地方。

他的手每动一下,她便舒服得咬唇轻叹。

只觉自己也要像那些融雪一样,一点点地在他怀中化成水,与这一池温泉合为一处。

他手指一寸一寸地移下去,在她耳侧问道:“可觉得舒服?”见她点头,便又换了一处揉捏,声音微哑:“这样呢,可会更舒服些?”

她连连吟喘,指尖陷进他肩后紧实的肌肉里,眸子半张半阖,眼里水汪汪一片,娇软地几乎就要站不住。

他仔细看着她的表情,手指越来越向下,终是揉住她最嫩的地方,轻轻拨按,依旧问她:“舒服么?”

她脸庞红得似要溢出血来,声音如丝:“…舒…舒服…”隔着氤氲水雾去看他,就见他眉间有隐忍之意,可注视着她的目光却极是温润。

他嘴角划笑,手指在下飞快地动着,低头细吻她的眉眼,低声道:“舒服就好。”

她何时见过如此温柔的他,当下有些清醒过来,手顺着他的肩头滑下来触抚他的胸膛,睁眼道:“陛下今夜…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眉头微微一沉,“上一次可有伤到你?”

她咬唇摇头。

心中隐约有些明白过来,他今夜这般温柔隐忍,竟是因怕同上一回一般弄痛了她。可那一次她又何尝不是粗鲁至极,冲着他的怒意而连咬带掐,几番泄火二人才始缠情温存。

想着,她心头又是一软。

原以为他不过是渴求她的身子,可自今夜开始,她再也不会妄自菲薄,他不豫她看低自己,她便不许自己再如从前一般胡思乱想。

她抬起一条腿,去勾他的腰,抬手轻抚他的侧脸,倾身过去,在他耳侧道:“臣见陛下舒服了,臣才能真的舒服…”

第七十九章吏考

他眼底一暗,精准地吻住她。两手移下去,握住她柔臀将她托起来,让她借力将腿盘在自己腰间。

她眯了眯眸子,红扑扑的脸上笑意蛮娆,喜爱极了他这力道,齿间微微用力,细咬他薄薄的嘴唇,含糊道:“…臣上回待陛下那般粗鲁,陛下也未恼臣…”

他被她咬得浑身上下都硬了,声音嘶哑:“就由得你在我面前次次张狂无忌…”在她身后的大掌轻一用力,将她的腰臀蓦地向下一扣。

她急喘,眼里水涌成潮,几乎要溢出泪来。虽非头一次尝得这滋味,可今夜情浓彻骨,他的温柔他的强悍都叫她满心感动,此时身子被他撑得涨痛,可她却觉这次才是真真正正地得到了他。

他进去后便不再动,低眼看她,容色苍峻,将她箍入怀中,而后沉沉地舒出一口气。

…极致的满足。

她绝不会知道,一夜她从东宫里仓皇而走,其后他是整夜未眠,到底明晓了她那满腹心思。

且又何止是那一夜,在触不到她的每一个夜里,他俱是难以入眠,身子叫嚣无羁,满念都是她的柔软紧窒。纵是在看不见她的日子里,在等着千里之外柳旗折报的日日夜夜里,他又何尝好过。

她似一把尖利的匕首一直插入他心底,撬动他二十多年来无人触及的情壳,将她那一往无前天地不惧的爱意满满注入他的心腔,令他无法不动容。

可她越是什么都不求,他便越是想给予她多一些。

她的手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这姿势令她有些害怕,却又觉得极为刺激,身子紧缩着,感受得到他的热度和坚硬,不由更是迷了神思半晌才说出话来:“陛下…陛下这样会累…”

他嘴唇弯起。逗弄似地上一抬胳膊。见她咬唇低叫浑身发抖。才慢慢开始挺动腰部。低声道:“我一手张揽百斤长弓尚不足以道。何况是轻纤若飘的你?”

她的脸已然红透了。随着他挺动而微微仰头。长发湿垂而下缠绕在他地手臂上。半个身子露在水外。寒意令她轻颤。可体内一波波翻涌而上的热意却令她不可控制地蜷缩。手指下意识地去扯他的发。

他顺势低头吻她地脖颈。唇舌她地肌肤上流连不退。听着她口中越来越大地难耐吟喘声作也跟着越来越猛。

她意乱情迷地时候连连唤他“陛下”。泣喘不止。身子绷着阵阵发抖。随即一软两只手一下子松了开来。若非他一把揽住她。她几乎就要这样后跌入水。无力再动。

他额上冒汗。低头去亲她地脸庞。“…孟廷辉。”

她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睁眼就对上他火热露骨地目光。脸瞬时溢血又有些羞恼。直怨自己怎能忘了顾及他地感受由轻讷道:“陛下尚未尽兴。臣…”

池边冰水恰时滴落在她凝汗手臂上不由哆嗦了一下,身子亦缩,觉出他的目光有变,她便埋首,轻想片刻,眼底淡淡一亮。

“陛下。”

他听见她小声叫他,不由转神,应了她一声,看着她这一幅娇柔之色,便忍不住又用力一动。

她忙抬手抵住他双肩,不叫他再动,自己却缓缓将腰沉下去,见他眉间一紧,便微微笑起来,俯在他耳侧轻声道:“臣忽而想起从前看的春宫册子上,倒有一词与眼下这情境颇为相衬…”她的舌尖轻轻划过他的耳廓,声若蚊吟道:“…不知陛下可愿一试?”

他被她这三两句话撩得心火骤窜,这朝中上下有谁敢像她这样对他说这等低亵之辞?可这话偏就让她说得这般动人缠情,让他没法抗拒!

“什么词?”他咬牙在忍,声音僵硬不已。

她抿了抿唇,脸色愈红,半天才又凑过去,唇间轻轻吐出几字:“鲤吸水。”

身下温泉水光淋漓,轻浅涌荡。

他听清她的话,只觉胸口有细小焰苗慢慢烧着他的血脉,一直烧透他的四肢筋骨,一腔欲望再也等不及一刻!

她读得懂他脸上的表情,当下将双腿在他腰间盘得更紧了些,红着脸,微一咬唇,然后试着缓缓地动了起来。

如鱼儿吸水,圆唇一张一合,清泉涌流,紧紧吸入又缓缓吐出,反反复复,越来越熟,便也越来越快。

他抱着她的双手开始微颤,指骨发紧,胳膊上的青筋亦隐隐凸现,喘息声沉哑难抑,一双眸子里烈火灼燃。

她红润的脸庞上慢慢地细汗冒出来,显是累极,眸子浅阖,无力糯软的声音听上去极是诱惑:“…陛下可觉得舒服?”

就像他尽力她舒服一般,她亦极其渴望自己能够让他舒服…

他凝眸盯着她,突然猛地攥紧她腰,抽身而出,然后一把将她翻压上池壁,从后面狠狠重重地挺腰而入。

被如此勾引撩欲,他何还能够忍得住!

她惊喘,似有火流窜过四肢,身子软得立不住,两只手费力撑在池沿上,任他狂肆冲撞,十根手指不由自主地探入那半融厚雪之中,借那沁骨凉意舒缓这一身滚烫噬人之火。

白雪无垠,苍穹无际,深情无底。

远处淡光微渺,依稀映亮这池边处春情景致,了无冬夜清寒。

被他抱起回殿时,她已然瘫软成团,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待躺在又暖又软的床榻锦褥中,身子被他拭干,人被他搂入怀中后,又过了不知多久,她才似寻回了一缕心魂。

睁眼欲动,可却觉浑身骨头好似都散了架,酸软无力。

这一场欢爱是如此销魂噬骨,令她心头饱涨、身子赝足,整个人好似沐浴在春日暖阳中,连口中呼出的气都带了浓浓的情香。

殿里的灯烛多已被他捻熄,床头光线黯淡,她看不清他的脸。

想要问他明日宫里会否发现,她那一身官服襦裙被他撕碎了又该如何是好,可耳边却传来他低沉蛊惑的声音:“累了就睡。”

这简简单单几字叫她一下子便放下心来,好似有再多难决的事情,只要有他在,她便没什么可担忧的。

她想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又朝他怀中偎了偎,唇间无声轻叹,闭了眼睛。

梦里,他的怀抱依然温暖如昔,坚硬如常,庇她在内,保她不受凄苦侵凌,予她无尚爱意。

令不禁微笑,笑得眼角潮润。

翌日天明时分有鸟儿叽喳飞过窗沿,一抹曦光透洒而入,照亮了枕间数方软锦。

她悠悠转醒,蹙眉睁眼,半晌才忆起昨夜所有事情,当下翻身去望旁边,却见床侧空无人影。

他竟不在。

她沉思却不解,便掀了被子,忍着一身酸痛爬起来,抬手拨发时看见床头搁了一叠衣物,不禁愣住。

半晌,才探手去翻,见是干净齐整的一套女官官裙。

官服为紫,熟悉的色泽是那么低敛却又是那么浓洌,如针一般刺痛了她的眼,手也跟着一颤。

衣下金十二枚白玉耀目,另有金鱼袋轻放在侧。

她看清诸物,不由倒吸一口气,整个人僵在床上,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正文 章八十 吏考(中)

这么在床上坐了好半天,她才回神,皱着眉,抬手一做工繁细的褶长裙拿起来一抖。

下面果然有封裱金御札。

她定目,伸手拿过御札,展开来看--

"??????以孟廷辉北上潮安平乱有功,除权制诰,同判吏部流内、知考课院,赐金紫。"

短短数行字,一如既往的飞扬夺势。后面有中书宰执的具名章印,墨色朱渍层层染透一张薄纸,颇为惊目。这一封皇上手书御札显是己下中书、门下二省省注过,就待内制拟诏了。

知制诰为中书属官,向来需得经召试制词后才能任此要职。此谕虽着她临时加领知制诰衔,可她未经召试便被除以外制之职,实是过擢。且又令她掌吏部课,更是天恩浩荡,愈显皇上对她的宠信之重。

她人才回京中不过一日的功夫,不知这是何时议定的事情,而她更没想到中书、门下二省的大臣们会了无异议。

以她平乱有功而特赐金紫,这于她又是何等殊宠,眼望着这紫裙玉金鱼袋,她不由心跳飞速。

想那一年冬夜寒节,她抱着书匣翰林院出来,长裙沾雪冻得冷硬,抬眼便见那些紫袍重臣们从都堂出来,宫灯渺渺映亮她那双羡慕的眼。

可今日她竟也能捧着这袭重服,享得这无尚荣恩。

怔然想间。门外晃进一抹修长身影。

她抬头。见他背身靠着柱。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他的衣冠齐整利落。身上衮服青凛生威。脸色淡暖如初升朝阳声道:"可是不会穿这些衣物?"

她抿唇而笑。道:"陛下的心思是越来越难懂了。"她身上没着衣物。在他目光注视下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松开手中官裙。拉起被子遮住身子。

他慢慢地踱步过来。在床边坐下。不由分说地一把扯开被子。将她抱上膝头。拿起衣物来给她穿。表情自始自终都是漠不动色。隐隐含威。

她也没挣扎。由他一件件地给她穿衣。待他拿起金鱼袋来要给她佩时才压住他的手。轻声道:"陛下。"

他扬眉,声音微冷:"你休想抗旨。"

她又笑了笑:"臣如此贪图功名,岂会抗旨?只是陛下令臣一头雾水,全然不知所以。"

他目光一动向她身边那张纸,道:"孟廷辉持诏北上潮安,孤身入城劝抚乱军,开城缴械之时逢乱军作变当机立断下令围城佯攻,协调青州禁军一举平乱,实是舍身为君、筹谋有度、大力朝威。朕闻报龙心大悦,特除孟廷辉权知制诰、同判吏部流内、知考课院,赐金紫。"他复又看向她,"你还有何不明白的?"

她眼神一亮:"臣一令坑杀千名乱军将士,朝中必有人以臣为矫诏苛狠之名,岂会对陛下此谕无异?"

他深望了她一会儿,才道:"孟廷辉回青州后拜折上京潮安北路董义成绩斐然、于乱军一事处断精准,而奏请保其安抚吏一职。朕虽未应然中书以下诸臣皆闻此事,因是无人反对。"

她大大惊讶。

不想他竟会这般替她"笼络人心",才知在青州时为何不见他批复她参劾董义成的折子。他道她的弹章未流于中书之外,可她没料到他却是对众臣捏造了她所请之辞!

她一举平乱,风头正盛,倘是因她一人之言而使董义成再被加贬,朝中与董义成深有渊源者定会闻之自危,而其中重臣又岂会任她再被擢升?现而令她却是"保"了董义成一次,这举动落到旁人眼中便是她在与东党老臣们"示好",纵是老臣们不信她之诚意,也定不会一昧反对她的高升。否则以她那闻名朝野的"谀上苛狠"之名,安知她不会变卦而落井下石?

不过是以她之高升,来换董义成之流的太平无事罢了。

他说得轻巧,可她却看得清那其后的权衡心术,虽知他这是为了使她在朝野上更顺一些,可心中却不甚舒坦。

她低眼道:"可臣却仍是不甘心。"

他轻轻挑眉,道:"因知你会不甘心,所以令你掌吏部课。"

她闻言,立时抬眼,神色有变。

吏部流内掌京官凡七品以下官员的考课任免,而各路州县安抚使、转运使之签判幕职等官德叙迁磨勘亦由课考院负责。令她同判吏部流内、知课考院,此间之意??????

心头不由微震。

他低道:"想令董义成在冲州府不再身处要位,不一定非要再加贬他,只需将他手下诸官、帅司亲吏或迁或调,任补刚直之人便可。"

她轻轻点头。

才知他到底是要比她思虑周全,也到底是要比她谋虑深远。杀人于无形,形容的不过就是他。

她这才"保"过董义成,朝中众臣断然想不到她会反身就对冲州下手,更不可能会有人想到这种种之事都是经他授意而为。到时东党老臣们虽是悔之晚矣,可至多是以她为蒙惑君上的多面小人,再贬她之德名罢了。

而潮安北路此番吏治一旦重振,旁的诸路州府亦当引以为戒,将来若想加以整顿,亦非难事。

她抬眼瞄他,嘴角翘起,"既如此,臣便谢陛下隆恩??????"说着,出其不意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胆大包天。"他不动声色地低斥了她一声,可眼底却亮了亮,抬手温柔地将那金鱼袋佩在她官裙腰间,长指抚平其上紫络。

她笑着缩了缩,笑声又道:"陛下除臣这等重权,就不怕臣会选任非人,以权谋私,负了陛下一片信任?"

他动作一停,抬眼盯住她:"你不是那种人。"

她眨眼,"陛下由何而知?"

他轻轻笑了,道:"若吾身可济民,吾不所惜也--这话被你搁在心中多少年了?"

她一下子脸红,半晌喃喃道:"当初小传胪前,特命兵部职方司去查了你的身世,不然我实难将你与当年那个孩子对上号。"

她静了片刻,神情变得有些局促,抱膝坐在他跟前,小心翼翼道:"陛下??????臣有一请,不知算否逾矩。"

他牵过她的手,"但说无妨。"

她又垂睫想了一阵儿,才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既是命人查了臣的家世,那可知臣的父母是谁?"

正文 章八十一 吏考(下)

握着她的手稍稍一紧,继而道:"时年久矣,职方司查了你幼时身在尼庵,并未细究你的生身父母为何人。"

她静想片刻,才点头道:"陛下说得是。已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国中之大,若想查得臣的父母是谁亦非易事。倒是臣没个规矩,竟来问陛下这些。"

他只是看着她,没再说话。

她虽不言,可他却能看得出她眼中的浓浓失望之色。从尼庵的女学,从女学到朝堂,她这二十年来曾享过一日父母之爱。若非他二十年前北上潮安时碰巧救了她,只怕她早已经是白骨一堆,又如何能像此时这样依偎在他身前。他深知她大胆无忌下的重重自卑,亦知在这繁花似锦的京中她又是多么孤独无依。

她突然仰起脸来对他笑了笑,"陛下怎么不说话了?"

他拉她入怀,道:"来必有一日,让你知道父母姓名。"

她却摇头,"天底下无父无母者何其多也,臣不过其中之一而已,安得朝吏格外费心?臣只希望能佐陛下治这一片太平盛世,将来一日可使孩童不再受弃凌之苦。如是便好。"

清晨阳光屋外斜映如榻,带了冬日里特有的明晰暖意,照亮了他一双深寒的眸子,蓝褐异色如琥珀通透,灿亮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