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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海莲:怎么配合?

  苏静:我建议我们都暂时忘掉之前的关系,经历过这件事后,我们可能也很难再维持之前的朋友关系了。

  苏静:然后冷静地想想,从认识到现在这接近两年的时间里,以我们对彼此以及对方家庭的了解,有没有谁曾经露出过什么蛛丝马迹。

  苏静:只要回想起任何可疑的点,就立刻告知陈娟,帮助警察做出判断。

  苏静:毕竟警察才认识我们几天,接触了几次,不可能像我们那么了解彼此。

  苏静:怎么样,这个提议,你们接受吗?

  韩雪妍:等于说,我们从现在开始,要把对方都当成嫌疑人来看待,并试着找出破绽?

  苏静:就是这个意思。

  韩雪妍:我同意,但我们提供的信息必须有价值,不能是捕风捉影的怀疑或者疑神疑鬼的猜忌,这样反而会误导警察。

  苏静:那是当然,跟警察说一堆胡乱猜测的话,不但帮不了忙,还会让自己显得可疑。

  苏静:怎么样,你们俩的意见呢?@陈海莲 @梁淑华

  陈海莲:苏静,我没有意见,但是听到你说,我们可能没法再维持之前的朋友关系了,我心里很难受。

  陈海莲:经历这件事后,我已经损失很多了,还要再损失好朋友吗?

  苏静:我刚才说的是我们“暂时”忘掉之前的关系。

  苏静:等事情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们之间就不存在猜忌和怀疑了,还会是朋友的。

  陈海莲:好吧,你这样说我心里好过多了,那我同意你的提议。

  苏静:@梁淑华 你呢?

  梁淑华:老实说,在你提议之前,我就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梁淑华:所以才一直没有怎么说话。

  苏静: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苏静:这起案子一定不简单,想要破案,除了依靠警察之外,还需要我们的努力才行。

第四十五章 溺亡的受害者

  5月29日,距离绑架案发生已经过去九天了。

  为了争分夺秒破案,专案组的成员们将今天的工作时间提前到了早上七点。他们通过各种方式调查苏静、赵从光、梁淑华、余庆亮、韩雪妍、靳文辉、陈海莲和邹斌八个人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过往经历、活动轨迹,还有名下的房产和租房记录,并要求银行、支付平台、金融平台、购物平台配合,查询他们近期的收支明细和消费记录,还从通信运营商那里查看了他们近段时间的手机通话记录。总之,几乎把这八个人的方方面面,都进行了彻底调查。

  收获自然是有的。

  下午两点,陈娟等人简单吃了点面包之后,在办公室开会。他们将上午调查到的所有信息都汇总、打印出来。最后发现,每个人都有值得怀疑的点,但这些疑点又无法构成真正的证据,只是让人浮想联翩。陈娟把这几十页纸全部看完后,陷入了深思。另外三个警察亦然。

  “这些信息十分繁杂,”陈娟扬着手里的一叠纸说,“不能说没用,但也不能说特别有用,很多都只是令人生疑罢了,并没有明确的指向性,更不能作为将嫌疑人定罪的证据。”

  “是啊,比如说,陈海莲前段时间在不同的超市购买了大量食物,包括零食。这虽然有点可疑,但也在正常范畴,毕竟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囤点食品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就算我们问到她,她也可以用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张鑫说。

  “梁淑华也是,她的网购记录显示,她同样买了不少食品,但这好像是很多人都会做的事情。”刘丹说。

  “重点是,她买的食品中有没有赵星提到的那几样零食,还有饮料。”何卫东说。

  “有两三样是重合的,但赵星提到的那些零食,本来就是千家万户都会购买的大众品牌,这也能算作证据吗?”

  “邹斌的行程记录显示,前段时间,他频繁去往周边的区县。但他是电业局的电工,去这些地方,应该是维修电路吧。”张鑫说。

  “可以去电业局查一下他的工作记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去工作。”何卫东说。

  “我一会儿就去一趟电业局查证。”张鑫说。

  陈娟摇着头说:“我们查询到的这些相关信息,可以一一查证,但是有两个问题。第一,查证这么多信息,需要大量的时间,保守估计也得两三天。但几个孩子被绑架已经九天了,不能再耗下去了,否则他们性命堪忧;第二,还是之前那个问题,就算我们查到了非常可疑的点,但只要不能成为直接的罪证,这个狡猾的绑匪就一定会用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我就怕耽搁这么多时间,做的还是无用功。”

  “暗中跟踪和监视他们呢?”张鑫说。

  陈娟仍然摇头:“如果是之前,可能还会有用,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成为警察的怀疑对象了,还会露出明显的破绽吗?别忘了,这次的对手是非常谨慎的高智商罪犯,而且具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

  “娟姐,那你说怎么办?”何卫东问。

  “为了及时救出几个孩子,恐怕不能使用常规的刑侦方法了,得另辟蹊径才行……”

  “又不用常规方法?”何卫东咽了口唾沫,“不会又要像上次‘切除杀人事件’那样吧?”

  “人命关天,而且这次是四个人,还是孩子!实在没办法,只能如此了。”

  “那你想出办法了吗,娟姐?”

  “还没有,你们也别赖着我,都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从这八个人里面,把嫌疑人给甄别出来!”

  三个年轻警察和陈娟一起陷入了深思,几个人眉头紧锁,办公室鸦雀无声。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陈娟喊了一声:“请进。”

  刑警队的另一位同事郭勇推门进来,说:“娟姐,打扰你们讨论了。”

  “有什么事吗?”陈娟问。

  “是这样,今天上午我们接到报案,在高新区东边的越溪河上,有人发现了一个漂浮在水上的麻袋,觉得有点可疑,就报警了。我们赶到后,组织人把这个麻袋打捞了上来,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具女尸。”郭勇说。

  陈娟不由得紧张起来,问道:“怎么,这具女尸跟我们正在侦破的绑架案有关系吗?不会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吧?”

  郭勇摇头:“不是,是成年女性。”

  “知道身份了吗?”

  “知道了。我们把尸体运到法医那里后,法医立刻对尸体进行了鉴定,初步得出的结论是,被害人是昨天夜里凌晨一到两点遇害的,并非溺毙,而是被人勒死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之后才被装入麻袋中,抛入越溪河。因为死亡时间不算太久,也没有在河里浸泡太长时间,所以尸体没有肿胀,能够辨别出样貌特征。”

  陈娟盯着郭勇:“你们认出她是谁了?”

  “是的。我们结合近期的失踪案——自然就是专案组正在侦破的这起案件,进行人员对比,结果发现,这具女尸很有可能是5月20日跟几个孩子一起失踪的冷春来。”

  “什么?冷春来!”何卫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刘丹和张鑫也震惊地张开了嘴。

  “你们今天上午什么时候接到的报案?”陈娟问。

  “八点过。”

  “尸体昨天晚上被抛到水中,才几个小时就浮在水面上了?”陈娟问,“麻袋里没有放什么重物吗?”

  “是的,不但没有放重物,反而放了一些增加浮力的泡沫板,所以这个麻袋才会漂在水面上。”郭勇说。

  “看样子,凶手是故意让警察发现尸体的!他唯恐尸体沉下去后,没被人发现,才在麻袋里放了泡沫板!”何卫东说。

  “应该是这样,”郭勇说,“但我不清楚凶手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我知道。陈娟暗忖。然而,她并没有急着把这句话说出来,问道:“尸体现在就在解剖室吗?”

  “是的。”

  “马上带我去看。”

  “好的。”

  “娟姐,我跟你一起去吧。”何卫东说。

  “行,何卫东跟我一起。刘丹、张鑫,你们继续思考我刚才说的那个问题。”

  “好的,娟姐。”

  在郭勇的带领下,陈娟和何卫东来到同一楼层的解剖室,敲门之后,进入其中。一个男法医站在停尸台前,台子上放着一具女尸,颈部以下被白布盖着,只有头部露在外面。法医喊了一声“娟姐”,陈娟点了点头,跟何卫东一起走上前去。

  陈娟之前没有见过冷春来,但是看过她的照片。此刻,郭勇已经把冷春来的照片打印出来了,递给陈娟,说:“娟姐,你看看吧,外貌特征跟冷春来完全吻合。”

  陈娟接过照片,再观察台子上这具苍白的女尸,五官、样貌确实清晰可辨,毫无疑问,就是冷春来。同时,她也看到了尸体脖子上那道明显的勒痕。

  “DNA鉴定已经做了,但是结果要好几天才能出来,不过从外貌看,应该就是前段时间失踪的冷春来了。”法医说。

  “是的,不用等DNA鉴定结果,也可以确定是她了。”陈娟说。

  “除了脖子上的伤,她还受过其他内伤或外伤吗?”何卫东问。

  “没有了。颈部被勒紧缺氧窒息,就是她的唯一死因。不过,我在她的身体里检测出了残留的麻醉药剂,说明死者生前被注射或服用过麻醉类药物。凶手勒死她的时候,她可能处于昏迷状态。另外解剖发现,她的胃部几乎没有任何食物残渣,说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被害之前,她可能就已经非常虚弱了,所以凶手要勒死她易如反掌。即便是一个女人,也能办到这件事。”法医说。

  “谢谢你及时提供的尸检报告,对我们正在侦破的案件非常重要。”陈娟说。

  “不客气,这是我分内的事。”法医说。

  走出解剖室,陈娟问郭勇:“能查到凶手抛尸的具体地点吗?”

  郭勇面露难色:“这个恐怕有点难,越溪河的河道很长,虽然是在高新区区内这一段发现的,但抛尸地点不一定是高新区,可能是上游的某个地点。上游有好几个乡镇,有些路段没有监控,加上又是夜里,很难分辨车辆和行人,所以……”

  “我知道了。郭勇,死者既然是我们专案组正在负责的案件中的人员,那这起抛尸案就和绑架案并案调查,还是由专案组负责。谢谢你告知我此事,你去忙吧。”陈娟说。

  “好的,那辛苦你们了,娟姐。”郭勇离开了。

  陈娟和何卫东站在走廊上,陈娟眺望远方出神,隔了几分钟,何卫东问:“娟姐,你是不是在思考,凶手为什么要杀死冷春来,以及故意让警察发现她的尸体?”

  陈娟表情凝重地说:“我能想到凶手这样做的原因。”

  “是在警告我们吗?如果我们再调查下去,那几个孩子的命就不保了。”何卫东说。

  “看来你也想到了。”

  “这也太明显了。正常逻辑下,凶手应该想方设法不让警察发现尸体才对,但这个凶手不但把尸体抛在高新区的河道中,还在麻袋里放入泡沫板,这分明就是对警察的一种挑衅和威胁。他是在提醒我们,他手里可是还有四条人命的,如果我们再调查下去,后面可能还会有人丧命。”

  “是的,凶手的这一行为,至少证明了两件事:第一,我之前的判断是对的,冷春来确实不是这次案件的主谋,而且很有可能跟那几个孩子一样,是受害者!法医不是说她胃里空空如也吗?也许从失踪那天起,真正的绑匪就没让她进过餐,并且将她监禁了起来;第二,我们昨天的判断也是正确的,绑匪就在这八个家长之中!昨天调查了他们之后,有人心虚了,担心警察持续调查下去,迟早会查出真凶,所以当晚就杀死了冷春来,然后抛尸河中,故意让我们发现,目的就是警告我们不准再调查下去!”

  “那我们该怎么办?凶手等于是发出了无声的要挟,我们要是继续查下去,说不定下次发现的,就是某个孩子的尸体了。”

  “我当然是不会妥协的,作为警察,要是被凶手要挟一下,就放弃破案,就别做警察了!再说了,如果我们放弃查案,难道这几个孩子就能活下来吗?”

  “这倒也是,结局说不定更糟糕。”

  “所以我们不可能放弃调查,只不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明着来了,要改成暗中调查才行。更重要的,还是我之前说的那个问题——能不能想到一个特别的方法,在短时间内找出这个可恶的凶手,并且一定要阻止他继续杀害人质!”

  说完这番话,陈娟表情严峻地望着何卫东:“从现在起,我们几个人要分秒必争,今天晚上就算通宵不睡,也一定要想出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

  “是!”何卫东坚定地回答。

第四十六章 儿子的启发

  晚饭时分,陈娟主动提出请三个年轻人去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之后继续思考和商量破案的方法,算是加个班。三个年轻警察都没有意见,于是四个人来到餐厅,点菜吃饭。进餐完毕后,何卫东说:“娟姐请了我们吃饭,那我请大家喝咖啡吧。”

  “这主意不错,喝杯咖啡提提神,再接着思考对策。”陈娟说。

  “娟姐,看这样子你是真打算让我们熬夜了啊。”张鑫苦笑着说。

  “没让你们废寝忘食都算不错了!”陈娟说,“想想那几个被绑架的孩子吧,他们真等不起了。”

  “明白!”张鑫点头道,“不过,咖啡馆里不方便探讨案情吧,万一隔墙有耳,被人听到怎么办?”

  “这倒是,那我点星巴克的外卖吧,就在刑警队的办公室喝。”何卫东说。

  “行,”陈娟说,“咱们回办公室。”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内,四个刑警竭力思考,不时有人提出方案,供大家讨论。遗憾的是,这些方案都存在一定的弊端,在具体实施方面有一定的问题,被一一推翻了。其间,王传平给陈娟发了好几次微信,问她怎么还不回家,陈娟说还在加班。

  九点半的时候,王传平打来了电话,说:“陈娟,我知道你破案心切,但我也要提醒一下,你没以前那么年轻了,用脑过度的话,又会头疼,从而导致失眠,这不是影响第二天的工作效率嘛,反而得不偿失。”

  陈娟没吭声,其实从下午开始,她的偏头痛就隐隐发作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王传平这么一说,她感觉头疼得更厉害了。

  “你怎么不说话?被我说准了吧?那你真不能再继续工作下去了,回家洗个热水澡,休息了。”

  “我知道了。”陈娟说。三个属下就在旁边,她不想跟丈夫多说,挂断了电话。

  何卫东就坐在陈娟旁边,听到了王传平说的话,他说:“娟姐,你先回家休息吧。我们三个留下来再讨论一会儿,今天晚上就算熬通宵,也要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但你就别熬夜了,你可是刑警队和专案组的主心骨,千万不能透支体力和健康,身体垮了怎么办?”

  “何卫东说得对,娟姐,你先回去吧。”刘丹说。张鑫也跟着点头。

  陈娟想了下,说:“好吧,那就辛苦你们了,想出主意了,随时跟我沟通。”

  “好的。”

  陈娟走出公安局大楼,驾车回家,途中路过一家药店,买了盒风油精,回到车上涂抹在太阳穴上,头痛多少缓解了一些。

  到家已经快十点了,儿子王兆杰也刚回来,和爸爸一起在客厅吃水果。王兆杰说:“妈,你才下班吗?”

  “嗯。”

  “还是那起绑架案吧?这两天没有什么进展吗?”

  自从让儿子不用再跟赵星发信息之后,陈娟就没有再把案情发展告诉过王兆杰,此刻也是简短地搪塞了一句,就岔开了话题:“还是有些进展的——最近又考试了吗?”

  “天天都在考,我成绩没问题的!”王兆杰把话题又拉了回来,“妈,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你怎么又来了?”王传平不悦地说道,“不是让你别管大人的事吗?”

  “你怎么老把我当小屁孩看啊?”王兆杰也不高兴了,“我已经帮上……”

  话说一半,他停了下来。王传平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总之你妈累了一天,别再问她工作上的事了,让她歇会儿吧,不然又该头疼了!”

  王兆杰只好不吭声了。陈娟坐到沙发上,吃了点葡萄,对王传平说:“那个头部按摩仪呢,帮我拿一下吧。”

  “你看我说什么,果然头疼了吧。”

  “好了别说了,帮我拿来。”

  王传平去卧室拿来“八爪鱼”,帮陈娟戴在头上,按下触控键,“八爪鱼”便蠕动起来,收缩、揉捏。陈娟闭上眼睛养神,过了几分钟,王兆杰在她耳边说道:“妈,我爸去卫生间洗澡了,你跟我说说呗,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陈娟缓缓睁开眼睛:“你还真不打算让我休息一下啊?”

  “我还不了解你吗?只要没破案,你肯定没法放松,也不会允许自己真正地休息。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破案吧?”

  心思被儿子说中了,陈娟一时语塞。王兆杰说:“你不用把具体案情告诉我,只需要跟我说,现在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就行了。”

  “我跟你说了也没用。”

  “你怎么知道?之前你也认为我帮不上忙,后来不就帮上了。”

  陈娟叹了口气,取下“八爪鱼”,按下暂停键,对儿子说:“那好吧,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确定了嫌疑人是某几个人,但是缺乏决定性的证据,导致难以分辨真正的犯人是谁,该怎么办?”

  王兆杰挠了挠头:“这个……不了解案情的情况下,我确实没法回答。”

  “所以我说,你帮不上忙,去洗澡睡觉吧。”陈娟打算再次戴上头部按摩仪。

  “等一下,”王兆杰拉着妈妈的胳膊,“能不能设一个套,让嫌疑人自己往里面钻呢?用某种计策引诱他说出实话。”

  “这就是我们专案组成员想了一天的问题。这种形式我当然想过,但关键是,具体该怎么做呢?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人轻易说实话吗?而且前提是,这个人比一般人狡猾得多。”

  王兆杰思索了一会儿:“让一个人说实话,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国王游戏了。通过‘国王’的命令,让某个人必须说实话。”

  陈娟苦笑了一下:“你当这是玩游戏呢?只要定下一个规则,每个人就会乖乖地遵守?”

  王兆杰了咂了咂嘴,他当然也知道,这不现实。

  “好了,兆杰,咱们都别想这事了,我确实有点头疼,再想下去今天晚上就要彻底失眠了。”

  “好吧。”王兆杰略有些沮丧地走开了。

  陈娟再次戴上“八爪鱼”,按摩头部。她刚才说的是真心话,确实不能再动脑筋了,否则就是对脑力和体力的双重透支。这样做的结果是影响明天的精神状态,让自己全天都十分疲倦,工作效率大打折扣。虽然说的是今天晚上一定要想出解决办法,但她心里清楚,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她自己也好,何卫东他们三个人也好,如果就是想不出好主意,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第二天接着想。

  十分钟的头部按摩结束后,陈娟去卫生间洗漱,之后换上睡衣躺上了床。这一段时间,她没有主动思考,但是人的大脑跟电脑一样,有后台运行功能,其实就是前额叶中的潜意识还在悄然运作,以至于陈娟在闭上眼睛,头靠在枕头上的一瞬间,大脑中突然闪回般地掠过儿子之前说过的一句话,而这句话像一道电流,迅速穿过全身,令她浑身震颤了一下,陡然坐起身来。

  身边的王传平正捧着一本书在看,见妻子睡下又突然坐了起来,问道:“你怎么了?”

  陈娟没有说话,用手势示意王传平暂时不要说话。她在床上静坐着,脑筋迅速运转着,几分钟后,她身体战栗起来,激动地说:“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不是叫你别想了,先好好休息……”

  王传平一句话没说完,陈娟已经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冲出了卧室。她拨打何卫东的电话,对方很快接了起来,陈娟问:“何卫东,你们现在还在刑警队的办公室吗?”

  “对,娟姐,我们还在思考……”

  陈娟打断他的话:“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是吗?太好了!什么办法?”

  “几句话解释不清楚,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清楚,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我以后再跟你们解释,现在我只想抓紧时间营救那几个被绑架的孩子!”

  “明白了,娟姐,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你和刘丹、张鑫,分别找靳亚晨、梁淑华和邹薇薇的家长,跟他们说,我们有紧急情况,需要立刻跟他们面谈。”

  “现在?这都十点过了。”

  “那有什么关系?对于丢失了孩子的家长来说,就算是半夜三更把他们叫起来,他们也不会有怨言的!”

  “这倒是。那赵星的家长呢?”

  “苏静和赵从光,我来跟他们说。”

  “好的。见面的地点定在哪里?”

  陈娟想了想:“让他们到高新区公安局大楼来吧,这不是正式的传唤,只是因为现在这时候,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地方了,总不能在夜宵店里谈这事吧,所以就选在公安局的小会议室。”

  “知道了,我现在就告诉刘丹和张鑫,然后分别通知那几个家长。”

  “不要电话通知,上门去跟他们说这事。”

  “为什么?”

  “如果上门的时候,发现有人不在家,此人就具有重大嫌疑,立刻进行追踪。”

  “明白了。”

  陈娟挂了电话之后,进卧室换衣服。王传平惊讶地说:“你这个时候还要出门?”

  “对,我想到破案的办法了,必须争分夺秒。”陈娟简短地回答了一句,走出卧室。

  夜色中的城市仍然灯火通明,陈娟驾车来到苏静家所在的小区,她正想停好车进入苏静家所在的楼宇,但转念一想,打算用别的方法把他们叫下来,于是拨通了苏静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