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走到路灯下来,一身铮铮的警服,只是下摆露出白衬衫的一个角,显然还是出来得有些匆忙了,正是袁静。
袁静走到我们中间,愕然道:“还有这么多人没睡?”
我笑道:“被吵醒了,这帮家伙放火烧我们的超市呢。”
袁静看了一眼被烧得漆黑的超市大门,惊讶道:“有这事?你们跟他有仇吗?”第二句问的是那帮飙车族。
90迈苦脸道:“我们根本不认识他,是有人给钱让我们这么干的——警官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两遍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飙车族遇上警察,尤其是袁静这样的漂亮女警察,90迈那股油腔滑调的劲不知不觉又犯了。
袁静看了一眼满身油烟的王成,忽然厉声道:“你们这往重说是谋杀未遂,让你们牢底坐穿信不信?”
90迈顿时变色道:“警官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人住啊。”
袁静严厉道:“谁让你们来的?”
90迈老实道:“一个道上的中间人……”
“什么名字?”
“……老鬼。”
我不由得暗挑大拇指,看来袁静还真不是刚干警察的新手,尤其是一个片儿警,很难有她这样的素质,不愧是公安局长的千金。
袁静对我说:“老鬼这个人我听说过,确实是个很滑头的家伙,想找他很不容易,至于这帮家伙说没说实话我得带回去再问问。”
我明白这件事她一来也只能这样处理了,你总不能当着警察的面让王水生把他们血都吸光,再说王水生也没那么大血量。
我客气道:“袁警官这么晚还能赶过来啊?”
袁静道:“今晚我值班。”
我点点头,有点不确定道:“这么多人,你没问题吧?”袁静并没有配枪,手里除了一个长筒手电外没有别的武器,这七八个后生别说想跑,就算半路袭警也很有可能,万一再搞出什么恶性事件来袁局长不得把我吃了?
袁静看样子也有点含煳,嘴上却道:“他们敢!”
我说:“阿破,护送袁警官回派出所,等她把这些小子都铐上你再回来。”
阿破讷讷道:“事倒是不大,可是老大,我还光着呢。”
我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阿破这个憨货下来时什么也没加,就穿了条四角内裤,至于其他人也没比他多多少,孙满楼习惯裸睡,出来就披了件白大褂,小夜风一吹,白大褂衣角一唿扇,腿毛时隐时现,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啊!
袁静笑道:“来,穿我的吧。”说着把警服脱下来扔给阿破,她自己身上穿了件白衬衫,被丰满的胸部顶得紧绷绷的,在场的男人都下意识地躲开目光……
阿破穿上袁静的警服,惊奇道:“咦,腰这么窄,不过前襟倒是满宽敞!”说着还捏住警服的胸部位置两边唿扇……。
袁静脸一红道:“我们走吧。”
阿破道:“我鞋也没穿。”
我不耐烦道:“就那么走吧,你还怕光脚啊?”
阿破踹了一脚90迈道:“把你鞋给我。”
90迈见没人替他求情,只得把鞋脱下来摆在阿破面前,阿破随便往里一踩,也不提后跟,大声道:“你没脚气吧?”
90迈苦脸道:“没有。”
阿破就那样搂着膀子,趿拉着鞋道:“走吧,我丑话说在前啊,谁敢跑直接踩出屎来。”他见小慧在瞪他,嘿嘿笑道,“踩出屎来比踩出肠子来容易……”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一章 拯救中校同志
等他们走了,我检查了一下超市的损坏情况,发现除了铁板门被烧坏以外,就是玻璃熏黑了,其他都没大碍,我问王成:“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王成唉声叹气道:“今天不该喝那两瓶酒,一世英名啊,啥也不说了!”
我闻了闻,他身上果然还有酒气,我失笑道:“我们要不来你是不是就得闷死在里头?”
王成自信道:“那不会,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我至少有5种方法自救。”
我也懒得搭理他,道:“你收拾收拾继续睡吧。”
我纳闷地问小慧:“咱们得罪什么人了吗?”
小慧缓缓地摇了摇头。
王水生哼哼着道:“我看你们得罪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君子。”
高大全在王水生近前抽了抽鼻子道:“神仙?妖怪?”
我笑道:“他是西方吸血鬼,你管不管?”
高大全讷讷道:“那我管不了。”
孙满楼忽道:“吸血鬼是蝙蝠精变的吧?”
王水生耸了耸肩膀道:“你这么说我很遗憾。”
孙满楼捅捅高大全道:“蝙蝠归你管还是归我管?”
高大全看着我道:“你怎么连西方的妖怪都招来了?”王水生道:“请叫我们血族!”
我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啊?”
果子狸这时走过来道:“何哥,别往心里去,我帮你撒个江湖贴问问吧,毕竟我果子狸还是有一号的。”这人倒是挺热心的,不过我知道江湖上虽然有他这么个人,但是没有他的传说……
我摆摆手道:“大家都继续回去睡觉吧,这事明天再说。”
回到家里我们又讨论了一会,结论是我们最近根本没得罪什么人,神和妖也没有,雷神就算要和我们作对也总不至于雇一帮痞子烧我们超市吧?按说他干不出这样的事来——而且我知道他没钱!
如果说是别的妖精想跟我们开个玩笑倒是有可能,谁让我们四个就像四只发情期的臭鼬一样,谁都能闻着呢?
过了一会阿破回来了,还穿着那身警服,我说:“你怎么给穿回来了?”
阿破道:“瞧你这话说的,帮完她忙她总不能让我光着回来吧?”
小慧问:“那些人最后怎么说?”
阿破道:“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看他们也什么不知道。”
无双伸个懒腰道:“我看还是睡觉吧,反正该来还得来,大不了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我拍了拍腿道:“那就这样吧,睡觉!”
就在这时无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看了看表,凌晨5点钟。无双看了一眼来电道:“是我姐。”
他刚一接起电话,我们就听谢晴嚎啕大哭着说:“无双,快来姐家接我,泰伟出事了!”
我们同时吃了一惊,无双紧张得站起来道:“他怎么了?”
谢晴哭得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泰伟军区的参谋长刚才打电话来,说泰伟在一次训练中出事了,现在正在抢救……无双,你先过来吧,姐已经乱了,现在很需要你。”
无双道:“你等我!”他挂了电话问我们,“一起去吗?”
“当然。”阿破率先穿好了衣服。
小慧想了一下冲我按按手道:“阿忆不要去了。”
我愣了一下马上点点头道:“等你们消息。”
身为当事人的无双是最后一个醒悟的,谢晴跟他的感情很深,甚至比亲姐弟更亲,他穿好外衣,拍了一下我,忧心忡忡地说:“对,事情如果还可挽回,阿忆就是最后一张王牌。”
他们急冲冲地走了以后王水生这才问我:“泰伟是谁?为什么你不能去?”
我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虽然一直没见过,但谢晴有男朋友的事我们都知道,这个人就是张泰伟。他是一名军人,我们这A军区空降师特种作战大队的32岁中校营长,前途无量。
谢晴有一次随文艺团体到部队演出,两人因此相识,英雄美女一发不可收拾,每提及男友,谢晴总是充满骄傲和爱恋,但是因为工作性质特殊,两人相处一年张泰伟还从没得空休假,所以我们也没见过他。
但我想也只有张泰伟这样强势的男人才能彻底征服谢晴那颗散漫的心。
人们说起特种部队总有一种神秘感,其实特种部队涵义很广,特殊兵种如电子兵、话务兵都是特种兵,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管炊事班的也叫特种兵,它和特种作战部队是两码事,而谢晴的这个男朋友——他可是真正的特种部队精英。
我在沙发上迷煳了一会,大约天刚有点蒙蒙亮的时候,小慧打回电话来,她口气有点急促道:“阿忆,事情有点复杂,你要仔细听。我们已经和无双到了谢晴家了。张泰伟虽然是咱们这A军区的,但他并不在本市,他出事的时候正在大西北执行训练任务,受伤是当地的一个小战士在站岗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根被雷噼断的电线垂下来正在接近他,张泰伟推开他后被电击伤,双臂脱离身体,目前还在抢救。”
我吸了口冷气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傍晚。”
“知道的人多吗?”
“目前不多,只有随张泰伟一起去的一个班战友,还有当地高原上的几个战士。”
我放松道:“那看来这事也没什么难办的嘛。”目前三个元素都已经具备,首先,我从没见过张泰伟,其次,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最后,这事是刚发生不久的,依我的能力完全可以把张泰伟救回来。
小慧加重语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张泰伟所在的A军区在凌晨得到这个消息以后,除了对家属表示慰问外,还宣布会将此事树立为典型,天一亮就通报全军,给予张泰伟个人二等功一次。”
我诧异道:“通报全军?”
小慧沉声道:“是的,全军之后很可能就是全国,那时候无论如何你也救不了他了。”
我说:“那我趁天亮之前就动手好了。”
小慧道:“张泰伟出事那个地方离咱们这很远,我算了一下,开车去得整整一天一夜,今天最早一班飞机要早上9点27分才出发……”
我瞠目结舌道:“什么意思?”
小慧道:“那意味着你如果现在动手,回到昨天傍晚以后你还得开24个小时的车赶去大西北救人,恐怕你的力量承受不了;况且你不会开车,而如果坐其他交通工具的话又免不了和更多的人发生接触,还是不行。但你要是等9点半那班飞机跟我们一起走,那会张泰伟的军区早已人尽皆知……”
我急道:“那怎么办?”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距离上的难题,帮吕唯民那次,距离近到可以忽略,所以我不惜直接在王府大街回到过去然后打车去救人,救邵冠今他女朋友距离比较远,所以我们赶到了大体的位置上,而这一次,距离遥远到了足以影响事态的地步。
小慧沉着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天亮之前想办法阻止事情的扩散!”
“这……具体呢?”
小慧道:“通知谢晴的是A军区的参谋长,据他说目前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他和省军区的司令,你现在要做的是:在天亮之前赶到省军区找到他们的军区司令并说服他把这件事盖起来!”
我顿时抓狂道:“那怎么办得到?”这往小说是游说高层,往大说就是改变军队意志啊!军区司令?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军官就是上大学时候军训最后一天大阅兵坐在主席台上的团长了!
小慧自信道:“一定办得到的,参谋长说了,他欢迎谢晴现在以家属身份向军方提出任何要求,我们跟他说将派一个代表去和他谈话,所以进门那关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发挥你的口才就可以了。”
我郁闷道:“口才……我有吗?”
这时无双抢过电话,小声而郑重地跟我说:“老大,这回就拜托你了,这次的忙你一定得帮,你知道这个姐姐对我有多重要!”
我无奈道:“那看来是非得有了!”
小慧又拿过电话道:“阿忆,现在就出发吧,你时间不多了——虽然时间不多这句话对你好象没什么用,但是你看看吧,现在天已经亮了,在战士们用完早餐开晨会之前,你还有一个小时的物理时间,至于那些多出来的,你可以想想该怎么说。”
“你智商那么高,为什么你不去说?”
“……我只是智商高,可我不会编谎话,你要明白,一但见着司令你就再没有思索的时间了!”
我惆怅道:“我知道了——对了,谢晴现在怎么样?”
小慧淡淡道:“我们已经定了9点半那趟飞机,谢晴说要去大西北和张泰伟完婚!”
……
挂了电话我看了下表,已经6点多了,军队里的话应该已经起床了,从我们这里到省军区,开车起码也得两个半小时,给别人还真是时间不够,我看了一眼还在半迷煳中的王水生说:“一会你起来帮王成收拾一下超市。”王水生哼哼了一声。
可一出门我就又犯了难,我该怎么去呢?反正不能走着去,我能放慢时间,可是不能缩短距离,走着去累也得把我累死,当然也不能打车去,而且除非是我开,否则我把时间放慢也只能是见到一个慢悠悠的司机开着慢悠悠的车,正在为难,我忽然看见了夜里那帮飙车族留下的四辆摩托,它们静静地倒在路边,这时候王府大街的居民大部分还没有起床,所以也没人注意,我扶起一辆骑上去,看看左右无人飞快地挂挡,一轰油门扬长而去。
虽然技术不佳,跑出去好几百米才跑到90迈,但只用了不到一秒钟……
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二章 神经病
在路上,我开着风驰电掣的摩托想了一路也没想到一会该怎么说。
现在情况说简单也简单,如果原地退回去,我要面对漫长的路途去大西北,24个小时我得一边跋涉一边耗费巨大的妖力维持时间的倒退状态,肯定是行不通的。而再过一个小时,张泰伟所在的军区就会把他的事迹通告全军,那时就更回天无术了。
所以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我得去游说我们前方的将军,让他把障碍打开一个小口。具体就是让他把张泰伟的事情掩护好,尽可能地不要叫更多人知道,这样,在我的力量范围内我才可能救人成功。
清晨的路上,行人和车还都不多,时间被我放慢以后他们就像路标一样快速地从我身边退到后面,其实没多少迈,迈速对我是没有意义的。
任何军区都是很好找的,它的门口站岗的士兵的站姿一定是最正确的。我们这的军区更好找,我只知道它的大体方位,不过绕着墙很快就找到了它的大门。
在宽阔大门边上,一个小战士果然以无懈可击的军姿站在岗台上,手里握着一杆钢枪,身为军盲的我也认得,好象是95式。我把摩托停在边上,小心道:“请问……”虽然明知他枪里没子弹,可跟拿着枪的人说话不禁还是有点胆虚。
小战士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我一眼,姿势不动道:“什么事?”
“……我约好了要见你们参谋长。”
小战士不由得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奇怪,但还是说:“请到后面登记。”我下了摩托就明白他为什么会用那样地眼神看我了——我骑这摩托是来自于飙车党,上面涂得花红柳绿,前挡泥板上还画着头豹子……
我把摩托打在一边,进了他身后的岗亭,另一个战士端坐在玻璃墙后面,腰上挎着手枪。见有人进来,道:“请出示证件。”
我讷讷道:“我是……那个我已经约好了见你们参谋长。”
战士纳闷道:“你?参谋长?”
我点头。
“证件带了吗?”
我摇头。说实话我除了身份证也没啥别的证件了。
这个战士开始给里边挂电话,说了几句之后大声道:“是!明白了!”他放下电话,神色忽然亲切了不少,道:“这么说你是张泰伟张队长的家属?”
我只能说:“是。”
这战士冷丁站起来,跨的一下给我敬了一个礼,把我吓了一跳,他微笑道:“我们参谋长说他这就来亲自迎接你!”
我看了看表。现在还不到七点,我说:“你们平时几点起床?”
战士没有正面回答,道:“现在已经起床了,马上要吃早饭了。”
我又问:“你们一般要宣布什么事的话要几点?”
战士道:“吃完早饭后吧。”
我焦急道:“坏了,你们参谋长几点能来?”
战士一指外面道:“来了。”
外面,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军官,肩膀上密密麻麻地扛着两杠四星。他走进岗亭,战士急忙起身敬礼,军官回了一礼,正面转向我,跟我热情握手道:“你就是谢晴地弟弟吧?”
我只能说:“是……”
战士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参谋长。”
我对部队的编制不太清楚,这时才知道参谋长居然是大校。相当于师长军衔,我终于明白站岗地小战士为什么那么看我了,一个骑花花绿绿摩托的年轻小子一来就说要见参谋长——他没朝我开枪真是很客气了。
参谋长同志得知我的谢晴的弟弟后使劲握着我的手摇晃着说:“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泰伟的事不要太担心,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我们调了那边兄弟军区最好的军医为他治疗,里边说吧。”参谋长军事作风硬朗,前面带路直接上了吉普车,我只能跟着坐在后面。车子发动,开进军区大院。这里可以看见一码绿色地军事大楼和草坪。战士们已经一排排地在晨练了。
参谋长问我:“谢晴现在情绪怎么样?”
我说:“还是比较激动。”
“她……对这件事怎么看?”
我马上明白不会绕弯子的参谋长这是在询问谢晴的态度,我说:“她已经买了今天的机票。她要去和张泰伟完婚!”
参谋长感慨道:“真是好姑娘啊,我还担心你会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已经在盘算怎么跟泰伟说了,泰伟是个优秀的男人和军人,但出了这种事以后很难说还能不能接受别的打击。”
我说:“那是因为您不了解谢晴,她不是那样的人。”
参谋长舒了一口气道:“那我现在可以放心地管你和她称为家属了——你们对我们军区有什么要求吗?”
这参谋长还真是够现实地,一得知谢晴没有别的打算,马上让我们提条件,他见我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尴尬道:“别误会,我不单指生活方面,当然,张泰伟同志的职务、工作这些善后工作我们也会做好安排的。”
我忽然问:“张泰伟的事只有您和司令知道吗?”
参谋长纳闷道:“是啊,怎么了?”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通报全军?”
参谋长道:“如果你不来,我已经准备给各级部门布置工作了,就在早饭后吧。”
我说:“您有权力把这件事撤消吗?”
参谋长诧异道:“为什么呢?”
我叹气道:“一时说不清。但是请您相信这很重要。”
参谋长很干脆地说:“我没有这个权力,事实上这个决定是我们司令员做地。”
我说:“那我就要求见到你们地司令员。”
参谋长沉吟道:“除了这件事其他事我都可以做决定。”
“除了这件事我没别的事了。”
参谋长:“……那请你稍等。”
他挂了几个电话,然后跟我说:“司令员现在正在附近一个军事基地观察演习实弹演习,我们这就去找他。”他拍了拍司机的靠背道,“去213演习场!”
我开始有点喜欢参谋长了,虽然我们之间开始的谈话有些尴尬和误会,但这个人一言既出。绝不打折扣的作风也很强烈,而且雷厉风行指哪打哪。
在路上。参谋长看了一下表道:“中途大概要半个多小时,能说说你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吗?”
我挠挠头,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参谋长微笑道:“难道是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