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轻描淡写地点了几个老百姓轻易吃不着的菜,然后把脸从菜谱里探出来问我们:“你们想吃什么?”
阿破笑道:“你不先问问服务员这些菜有没有?”
我接茬道:“既然是魏小姐请客,那就绝对可以有。”
小慧莞尔,魏金愕然地看着我们,看来她没时间看春晚……
魏金无可挑剔地笑着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无双最好的朋友,这些年他多亏你们照顾,这顿饭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们。”
小慧冷丁用不大友善的口气道:“你好象已经确定无双会认你这个姐姐?”
魏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看得出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不管我们魏家以前怎么对不起他,逝者已逝,我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从哪个角度他都应该认我才对,这对他没坏处。”
小慧道:“正因为他善良,所以他很为难,钱他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不想伤害到你的利益——其实就算你不找我们,我也想跟你私下见一面的。”
我和阿破都有点意外,小慧平时绝不会这么主动跟人交流,而且看样子很不友好。
魏金却误会了小慧的意思,胸有成竹道:“找我就对了,有什么难处我会尽量帮你们,看得出无双很依赖你们,如果你们肯做做他的工作……”
小慧打断她道:“你误会了魏小姐,我找你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魏金道:“尽管问。”
“第一,你是怎么找到无双的?”
我和阿破对视了一眼,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魏金错愕了一下道:“我查了所有在1985年10月16日被遗弃在孤儿院孩子的资料,最后一一排除,只有无双符合。”
小慧点点头道:“你说你姓魏,又是做珠宝生意的,那么伯父应该就是珠宝大亨魏斯理了吧?”
魏金道:“没错,这在国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小慧又点点头道:“那么你说的伯父那位很有势力的情人是在你几岁的时候去世的?”
魏金道:“十几岁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慧道:“既然这位姨奶奶很早就过世了,那么伯父为什么不早一点开始找无双?”
魏金脸色微变道:“呵,那时候条件并不像现在这么便利,那会没有网络,甚至连电话都不普及……”
小慧失去耐性道:“魏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你上次有一个很致命的错误——无双是85年10月16日出生,在那一天他就被遗弃这都没有错,但是你怎么知道他被丢在丁太孤儿院的门口?你说魏伯父失去无双的联系是因为他托付的人不在了,那这么看来这个人并没有执行伯父的托付,他在接到无双的第一时间就把他扔在了孤儿院门口!”
我和阿破脑袋大乱,我擦着汗说:“小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这人脑跟不上你那折腾几的配置。”
小慧冷冷看着魏金道:“无双在生日那天被抛弃成立,你后来通过网络和各种手段找到他也成立,但是中间有一个断链,那就是那个托付人第一时间就把无双扔在孤儿院是你不应该知道的,可你为什么会知道?”
魏金:“……口误,我口误而已,我就是那么想。”
小慧摇摇头道:“你也说了,魏伯父在国内是珠宝大亨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昨天查了一下资料,上面表明:魏先生一生挚爱自己的太太,从她去世后第一个周年开始,他就大肆为太太搞纪念活动,而且从不避讳人,照你说的那位很有势力的姨太太是在魏先生原配去世很多年后才离开人世,她有可能允许自己最爱的男人为另一个女人这样做吗?所以在你的故事里有两个人是不存在的:一个就是这位所谓很有势力的情人,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托付人,无双被遗弃不是迫于无奈而是一场阴谋。”
魏金脸色惨变道:“你说……是谁的阴谋?”
小慧淡淡一笑:“不知道,不过耐人寻味的是魏伯父的遗嘱:如果不找到无双就把财产一分不剩地全捐给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任何一个正常的父亲都不会立下这么荒唐的遗嘱来为难女儿,这根本就是一种威胁,在我看来这个威胁自然不是针对无双而是针对你——伯父一早就知道你能找到无双,他以前并不是没有找过自己的儿子,但是女儿不但不肯帮他,想必还从中百般阻挠,一边是从生下来就再没见过的儿子,一边是目前唯一能继承自己产业的女儿,魏伯父在生年不能做得太绝,只能在死后给你一个最后的警告!”
魏金紧紧地靠在椅子上,惊恐地看着小慧道:“你怎么好象什么都知道?”
小慧叹气道:“如果无双决定接受这笔遗产,或者他是一个狠心的人决定抛开一切因素拒绝,那这番话我都不会说出来,但是他很善良,他可以不在乎钱,却不能不在乎你这个……狠心的姐姐!”
魏金一下委顿不堪,她在桌上趴了一会终于崩溃道:“是的,当年是我亲手把他丢在孤儿院门口的!那又怎样?”
我和阿破被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异口同声道:“这么狠?为什么呀?”
魏金擦擦因为激动而溢出来的眼泪,很快就平静下来,她把两条胳膊都放在桌上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然后一副摊牌的样子问小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小慧微笑道:“接下来我会告诉无双,他可以不必有任何负担地去做他想做的事。”
魏金恐惧道:“你打算告诉他?”
小慧又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阿破掰着指头喃喃道:“‘我们’是他‘唯一’的亲人,病句吧?”
我笑道:“唯三。”
“不通啊。”
……
魏金突然冷静下来道:“如果你们能说服无双签字,你们每人将得到不少于7位数的酬金!”
阿破立刻又掰起指头:“老大,7位数是多少?”
我踹他道:“滚远,老子数学不好!”
阿破算明白以后不屑道:“才百万呐?无双要签了字他最少还不送我们每人一个亿花花,我们怎么会稀罕你这一百万?”
魏金咬牙道:“那好吧,我送你们每人一个亿!”
阿破道:“你们魏家总共留下多少钱来着?”
我说:“40多个亿。”
阿破道:“那无双拿走20个亿就还剩下20亿,20个亿在座的哥儿四个分,应该每人5亿才对呀!”
魏金脸上的肉抖了抖道:“你们也太黑了!”
小慧已经在往外走了,魏金跺脚道:“好吧,每人5个亿!”
阿破把外套搭在肩膀上边往外走边说:“我就是算算,又没打算真要。”
魏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哀求我道:“你是他们的老大,说话一定管用,5个亿……不少了!”
我笑道:“大家都是亿万富翁有什么意思?把一个亿万富翁变回一无所有那才好玩,毕竟我们都有固定收入——我是王府大街的居委会主任,以后魏小姐想在那一带租房的话可以找我。”
魏金面色惨变,冷汗涔涔而下,她抱着门框冲我们声嘶力竭地喊道:“最后求你们一件事,别告诉无双好吗?”
已经走在楼梯口的小慧回头,冷冷道:“本来你要没试图收买我们的话我会考虑——我也是个很善良的人。”
魏金:“我……”
小慧断然道:“晚了。”说着走下去了。
魏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没了魏氏长女的风范。
本来已经下楼的阿破忽然又颠颠地跑上来,魏金眼睛一亮道:“你改变主意啦?”
阿破绕过她从桌上拿走打火机和烟道:“不是,我忘东西了。”
……
第二卷 往事如烟 第六章 小红帽
四妖居,我们三个严肃地坐在无双对面,小慧已经把我们晚上吃饭的情况跟无双一五一十都说了,她最后淡淡结尾道:“这就你的姐姐,是她把你丢在孤儿院门口的。”
无双双手抱拳支在下巴上坐在我们对面,沉默了一会道:“就这样了?”
阿破小声跟我说:“无双不会暴走吧?”
我跟无双说:“就是这样,你姐姐最后已经开出了5亿的赏金来做我们的封口费——小慧的几句话值15亿!”
无双淡淡一笑,起身道:“谢谢你们,你们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和阿破异口同声道:“唯三!”
阿破拧着拳头道:“无双,如果你想让这个女人身败名裂的话,我们帮你!”
无双轻笑一下:“没那个必要,相比名誉,她一定更爱钱,我有更好的报复方法——我不会签字的!”
我们可以从无双清淡的口气中感觉到他的愤怒,不由得都寒了一个,无双确实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没有比让魏金失去财产更残酷的报复办法了,也许她可能还会比一般人有钱,但是对一个从前的百亿富婆来讲,一百万一千万跟变成赤贫并没有区别,何况,她可能连这么多也没有……
那一夜,无双一直都在听那首网络上所谓小红帽的那首歌,那个姑娘婉转透明的歌声不断从他房间里飘出来: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马兰开花二十一,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满了柔情,为那远方的姑娘……
说来也奇怪,这首歌好象真的有那么一种魔力:当你伤感的时候它也显得柔肠寸断,当你开心的时候,它又是那么振奋人心,它像是在专门为你歌唱。我们三个坐在客厅里默默无语,心情复杂,一向没有音乐细胞的阿破临睡前也惋惜地说:“可惜听不到完整版,如果能找到这个小红帽,她一定会红的!”
……
充满惆怅的还有孙满楼,没事做的时候他就会坐在宠物医院的门口,托着下巴凝望远方,间或无聊地指挥几只苍蝇在他眼前表演45度角俯冲地面,然后又猛然拉起,像战斗机做飞行特技一样。眼见再过几天就立秋了,他“事业”的黄金期也将过去,不能再去宾馆收保护费的他哀莫大于心死,感觉自己就是在虚度人生,被雷神噼掉的那撇胡子迟迟不肯长出来,孙满楼也懒得去管,人家陆小凤是四条眉毛,他的两条倒八字眉加上剩下的胡子,简直就是三撇狗油胡的孙满口。当然,他的惆怅毕竟还是有所寄托的,从前的孙满楼也辉煌过,还上过电视,比王成的空悲切好多了。
王成每天蹲在超市门口晒太阳,脸上的落寞一览无余,任何一个稍有镜头感的摄影入门者把他拍走都能拿普利策奖,任何一个稍有好奇心的人只要停下脚步一定会得到一大堆惊心动魄的战争故事,可惜王府大街的人基本都已经听过,再没人肯光顾他构造的战火豪情里,王成间或会把头扭向小绿,问:“摸哨有四种方法,你知道么?”当然,他就是因为知道小绿不会理他才会这么问。
小绿每天踮着一只脚出神,有时候会在自己订的本上胡乱画几下,只要没人买东西,她能一站一天,我真怀疑她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看她一只脚站着那个稳当劲,我觉得她要悄悄抬起脚来都能骗过地球引力飞在半空中……
魏金没有再来,或许她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值得原谅了,或许是想对策,我觉得是后者,因为就一般人而言,魏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不管从前命运多么悲惨和被不公地对待过,毕竟画上自己的名字就有20个亿拿,大不了以后各走各路,我要是她我也不会放弃,当然,我要是无双我也不会签字——世界上很多不必要的纷争本来就是因为误会和相互不了解引起的。
哎……我他娘的又没事开始深邃了。
这几天里发生的唯一一件大事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小红帽终于火了!
那天的电视节目就像一个信号和一个导火索,引发了一场病毒似的蔓延,网络热点被搬上传统媒体一般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归于平淡要么是引起更大的争论,小红帽事件显然属于后者。
从视频上传到现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小红帽的点击已经过亿!这个恐怖的数字意味着她不但不断引起新的注意,以前关注过的人还一直关注着。八成以上的人听过一次之后第二天鬼使神差地又点进来,这首暂时被冠以“马兰开花”的歌下载量直逼腾讯QQ,很多人习惯上班时候开着这首视频,很简单,歌确实好听,连阿破都听了好几遍的歌基本上是无敌的,他从小到大就喜欢两首歌,除了这个之外另一首的歌词是这样: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小红帽的歌很正常很不出人意料地被大众称为天使的声音和被继续叫作天籁,它被评论家描述为“嘈杂城市的云南白药”“音乐的良心”,当然,也有些嫉世愤俗和故作冷静其实是想剑走偏锋出名的家伙讥讽有加,说这是最蹩脚的炒作。
但事实胜于雄辩,点击的一路高歌说明人们还是愿意信仰美好的,以前他们无聊到去看什么什么哥的寂寞,什么什么哥的传说那是因为无奈,是自嘲。现在,小红帽满足了他们一切精神需要,她歌唱得好听,人还神秘,从视频上看,她十指纤纤,一半以上的人都愿意相信她是一个美如天仙的姑娘,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觉得这个说法简直就是在侮辱小红帽,他们一致表明:即使小红帽其貌不扬照样是他们的天使。不得不说,这在浮躁和信奉调侃的网络上已经是一个神话和飞跃。
小红帽,她神秘、低调、不带一丝杂质地悄然来到人们生活里,她纤弱又高不可攀,高贵又命运多舛,她激发了一切男人的保护欲和一切女人的公主情节,她狠狠地击中了一切人的萌点,捏住了整个世界的七寸,现在,所有人,包括真心喜欢她的,嫉妒她的羡慕她的甚至讨厌她的人都在热切地希望她能现身,所有人都明白,小红帽其人虽然还没找到,但伟大的神格已经竖起,她一但归位,就将发出天皇级巨星都不可超越的光芒,她将成为中国的苏珊——相比苏珊,小红帽还年轻,而且更具传奇色彩,无论哪个唱片公司先得到她都会像优先拥有核武器的人,给一切对手以致命打击!
所以,现在有无数人在抱着各种目的疯了一样找小红帽!
在杳无音信了一段时间后,忽然有人清醒了:我虽然不是小红帽,但我为什么不能成为小红帽?比起脱光衣服搞出各种门出名,这不但更快捷,而且就算失败了好象也没什么——说不定也能出名呢!
于是第一个赝品就这样闪亮登场了,那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唯一缺点就是爱嘟起嘴装可爱,她说自己就是小红帽,她抱着一把红色的吉他出现在大众面前,着实引起了一阵轰动,但是人们很快就发现她根本不会弹……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人们后来就慎重多了,于是纷至沓来的小红帽出现了!她们成群成群地跑到电视台毛遂自荐,然后唱一首歌后又被成群成群地赶出来……
后来,又一个伟大姑娘的出现引起了轰动,她抓住了问题的最关键处——她戴了一顶红色的八角帽,跟视频上那顶一模一样,可是她一开唱就被轰出来了,她比小绿唱得好听点有限。
然后,卖八角帽生意开始爆火,这种早年间的东西一时倍受青睐,一个库存了90年代一大批八角帽的厂家从此一越成为行头老大,姑娘们不管是不是想去冒充别人的,都愿意买一顶戴上或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就像她们小时候穿上公主裙就相信自己是公主一样。
不过很简单,歌声是一切证明,目前为止还没发现音色相同或接近小红帽的人,有人甚至分析,真的小红帽早就看了视频,但迟迟不敢出来就是因为自觉也唱不出当初那种感觉才宁愿它成为一段传奇的。
当然,这一切跟我们并没有关系,无双也想小红帽早点出现,不过他只是希望能更多地听到她唱歌而已。
这天,魏金终于又来了,她挑了一个我们都在的时间来到超市,在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开始小心地观察我们的表情,她大概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我们什么也没对无双说,但是她一见无双看她的眼神就明白自己失败了。
魏金干脆地一摊手道:“好吧,话说开了也好,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不是咱们的父亲,这下你该没有顾虑了吧?签字吧。”
无双面无表情道:“没可能。”
魏金道:“如果你签字,我可以把我那部分的百分之五十也送给你作为我对你的补偿。”
无双道:“我不要。”
魏金软下口气道:“弟弟……”
“别叫我弟弟。”
这时回过神来的小绿才对魏金道:“请问您要买点什么?”
魏金扫了她一眼没理她,对无双说:“好吧,你有什么气就冲我撒,打我一顿或者骂我一顿都行……”
无双:“我不打女人。”
我补充说:“他是教女人怎么打男人的。”
魏金终于崩溃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无双忽然露出恶毒的微笑:“一年以后吧,如果那时候你还有心情认我这个弟弟,那我就原谅你!”
魏金带着哭音道:“我是欠你的!可是这些年我苦心经营魏氏企业,让它的资产足足增长了两倍,如果没有我,就算家产全部归你也没有你现在这样多,到头来你坐享其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无双沉默了一会,忽然问:“你今年多大了?”
魏金愕然道:“33岁。”
无双道:“我真的是刚出生那天就被你丢出去了吗?”
魏金刚想解释什么无双忽然暴怒道:“那年你才8岁呀——姐姐!”
魏金一时无语,表情黯然地走出门去,小绿因为走神误了很多情节,见魏金要走,于是点头道:“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我们本以为事情到这就算结束了,可没想魏金黯然了一会又转了回来,口气自然道:“那我明天再来。”
无双顿时抓狂,叫道:“你别再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魏金也激动起来,一蹦三丈高道:“不可能!那可是20亿财产,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概念?你一天不签字我就一天不放弃,到了最后一天我就死在你面前!”末了又换上一副央求的口气道,“你说,我要做什么你才肯原谅我?”
这时,无双的公司打电话给他,铃声一响:“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满柔情,为了那远方的姑娘……”正是小红帽的歌,与此同时,门外一个小贩拉着一车红色的八角帽边走边吆喝道:“卖小红帽来,时下最流行的小红帽,戴上你也可以成为歌神……”
被魏金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的无双正在难受无比,此时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小绿道:“除非你让人们相信她就是小红帽!”
第二卷 往事如烟 第七章 绝不饶恕
无双此言一出,我们就知道他在敷衍……
小绿和小红帽,那简直比我们和高大全之间的身份差别还要巨大,唯一相同的是:她们的歌声都让人一听就难以忘怀。
不知所以魏金的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眼睛亮道:“谁是小红帽?”看来她不但不看春晚,连时事也不太关注。
无双举着还在响铃的电话,表情诡异道:“这首歌就是小红帽唱的,她是现在最红的歌手,但是这个人还没找到,你要做的就是让大家都相信她就是小红帽。”
小绿痴呆道:“啊?”
魏金这才认真地看了这个不起眼的姑娘一眼,问无双:“她是你女朋友?”
无双道:“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就好了。”
一瞬间,魏金所有的自信和力量都回到了身上一样,表情笃定理所当然地说:“当然答应!”她把一只手放在小绿肩膀上道,“会唱歌吗?”
小绿怯怯道:“会。”
魏金气场十足道:“那就没问题了——其实她只要不是哑巴我就绝对有能力做到!我就不信20亿砸不出一个歌手来!”
阿破幸灾乐祸道:“还是先看看再说吧——我觉得她要是哑巴这事还好办点。”
可是魏金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把双手都搭在小绿肩膀上,像将军嘱托小兵一样殷殷道:“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小红帽,那首歌是你唱的,重复一遍,你是谁?”
小绿:“小红帽。”
“那首歌是谁唱的?”
“我。”
我们大家都笑:“这姑娘理解力真够强的。”
魏金掏出钱包道:“去买一顶小红帽吧。”
小绿怯怯道:“我已经有一顶了。”
魏金摩拳擦掌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回公司交一份申请,还要向两个律师事务所说明一下情况,只要钱不是花在我身上而且和找无双有关就行。”魏金走到门口忽然回头,有点可怜巴巴地说,“无双,在这段时间里你能认我这个姐姐吗?”
无双微笑道:“等你做到我说的事再说——记住,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还不能耽误她的工作。”
魏金走后,无双走到小绿面前温和道:“小绿,你吉他弹那么好一定是音乐爱好者吧?”
小绿呆呆看他,点头。
无双微笑道:“虽然你不是小红帽,但有人帮你操作你能走上这条路也说不定,当然,你要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其实现在电视台已经在公开选秀找小红帽,很多人都在参加,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小慧道:“凭你的器乐天赋你并不一定要做小红帽。”
小绿怯怯地看着无双道:“我愿意,我就是小红帽。”
我们都笑:“这丫头对无双还真够执着的。”
无双道:“好了,我该走了,健身室打电话来说今天有一个特殊的顾客点名要见我。”
我嘱咐他:“路上注意开车,到了不要shi身”……
这时从大街的街口慢慢地骑来一辆人力三轮车,蹬车的是个老头,看年纪已经有60多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一条擦得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搭在肩上,他一边汗流满面地蹬车一边费力地吆喝:“收旧家电,废书废报纸……”
三轮车促狭的空间里已经堆了几个收来的纸箱子和一个老得看不出年代的黑白电视机,老头蹬得辛苦,一个穿碎花上衣的姑娘却悠然地坐在车弦上,好整以暇地哼着歌,抬头看天。
阿破一看就来了气,站在门口冲老头喊:“大爷,那妞哪收的,什么地方人这么浪费?”
老头拉上手闸,对阿破怒目而视,那姑娘也愕然回头,身子扭转之下我们顿时看出她有残疾,姑娘的两条腿不方便,软塌塌地垂在三轮车里,一个残疾姑娘和一堆废电器挤在一起,别有一番残酷和讥讽的味道,那姑娘面目清秀,见老人怒视阿破,急忙小心地拍了拍老人的后背道:“爷爷,我们走吧,别理他。”
阿破一见就后悔了,他以为这姑娘不顾老头上了岁数还雇他拉车,所以出口讽刺,没想到她身有残疾,而且跟老头是祖孙俩,可是又不好解释,一时愣在当地,讷讷道:“哎哟,这……”
小慧瞪了阿破一眼急忙出去打圆场道:“大爷,他不是有意的,他还以为……”
老头见有人出来道歉,也不言语,把闸一摘就要继续赶路,我忙跑出去道:“大爷,您收旧电器吗?”
老头还是不说话,冷冷地指了指三轮车前的牌子,我眉开眼笑道:“那您可来对地方了,我们家一大堆旧电器,都是让雷噼坏的,不过好修,您看您要吗?”
老头简单道:“要。”
我赶紧指挥阿破和王成道:“快去搬去。”
两个大男人吭哧吭哧几趟,不大一会就搬下一大堆东西来,电视冰箱电脑什么都有,还有被换下来的抽油烟机,老头沉着脸下车检查了一番道:“你这些东西还值几千块钱,我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