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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其实中国的网络文学也要符合我们的国情的,难呐——”

“你什么意思?”

“得有性!你没听说文学就得有性吗,你愿意为文学献身吗?”

我说这番话时已经准备为它们献身了,我知道,这次该“凤舞九天”了。

不过她没有,她讨好地对我说:“你的文学就没有,我相信你的实力。”

我严肃地说:“不行!如果那样的话,会被人家抨击,说我故做高深,虚伪,也有人会说我是小儿科,没生活。”

她面带复杂的微笑,看着瘫在床上的我整理衣襟,慢慢地站起来向我走来,我紧张地缩在了床角,拼命拽住被子盖在身上,一边恳求她:“你别过来!”

她坐在我身边,抚摩我的头顶,温柔地说:“这下你有生活了吧,快写!”到后来声色俱厉。

我被她揍得惨极了,使我坚信“性”是罪恶的。今天晚上我真是跟上鬼了,竟敢不断调戏(?)她。为了给我找灵感,她翻出一本破旧的小学生作文,她指着其中一篇作问的题目满腔热情地给我看。

“假如我会七十二变?”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点头。

我满有把握地说:“假如我有七十二变,我就变成一个大美女,再把自己脱光在镜子里看一番。”

她在我面前轻盈地转了个身,挑逗我说:“你看我怎么样?”我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盯着她,以手支颐若有所思,点头说:“不错——东方女性,有着含蓄的美,内敛而压抑——再脱几件看看。”

在这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她只很热情地说了一句话并付诸行动:“我要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语)。

我再次坐在书桌前入定时,已如地图鱼一样漂亮了。一辉无邪地笑着看我,热情地问我要不要让她帮忙找灵感了。我拼命摇头,把泪水往肚里咽,一边化悲痛为力量坚强的走文学之路。一辉看我仍在发呆,呵斥我说:“你到是写呀!”

我开始奋笔急书。

(五)圣斗士之2

在夏天,女孩子们就可以穿超短裙了,走在街上我也就老莫名其妙地挨一辉揍,于是我喜欢上了墨镜。

我和一辉各着一深色墨镜,勾肩搭背又目不斜视地招摇过市,她经常不动声色地暗中掐我一下,仍旧目视前方,嘴里却喃喃有词说:“右前方60度,有一个美女”等我看去,却往往是一过街老妪。这时只觉后脑勺被重物击打,才听到一辉补充说:“我说的是她二十年前。”

我还喜欢看女孩子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雪糕,显得那么单纯可爱,无忧无虑。

一辉也很喜欢吃雪糕,而且每每在第四口结束战斗,她吃完自己的一份总是来抢我的那个,而我偏偏总是比她慢很多,因为只有在她吃雪糕时我才能专心致志地看美女。

当我们正在很投入地抢半只雪糕时,就听见街对面有人吹口哨。一辉刚赢得胜利,她把半个雪糕叼在嘴里向对面看了看,对我说:“你等我一会。”说着她过去了。

对面有四五个染头发的小痞子,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一辉一直走到他们跟前,很严厉地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小痞子们立刻不闹了,又老老实实回答了她几句,然后就点头哈腰地逃了。我自始至终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一辉面无表情又回来了,见我的表情有些惊诧,无所谓地挥挥手,说:“没什么,几个小混混,冰河以前的小弟。”

我早知道冰河他们都不简单,我第一次到义薄云天上网时那个待人很热情头发有点发黄的小伙子就是冰河,但我嗅得出自他散发出的危险气味,那时的紫龙还是一头披肩发待人也不错,阿道夫则是一个身高一米九五的大个,不怎么说话,基本上做清洁工作。星矢则是个总爱发笑的小个子男生,和女孩子交往有障碍,除了面对雅典娜和一辉的时候。我和一辉交往以后,他们对我很客气,也常和我开玩笑,但总是无法深交。

网吧是一个雅俗共融的场所,总有些不自觉的人在“观赏”黄色网页,这时冰河紫龙他们就会礼貌地制止。有些自命不凡的家伙到最后总是要动手打人,于是冰河紫龙就把他们“请”出去痛揍几下,警告:“以后不许再来捣乱。”经过这么几次后,义薄云天秩序大好,成了真正的高雅空间。

每回起争执的时候,一辉都稳坐钓鱼台,不过总要吩咐雅典娜:“看好星矢,别让他乱来。”

星矢个子最小,打架却最狠,喜欢拼命。这是一辉说的。我有几次都想和一辉谈谈他们几个,一辉却总是回避话题。而他们自己,一牵扯到过去的事,也都是缄口不言。

一辉唯一一句和我说过的认真的话是:“不要试图了解我们的过去,我们没有过去。”

而一个人,怎么又能没有过去呢。

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好奇的人,以探求别人不堪的过去为乐,但一辉毕竟是“卖狗饭的”。或许这“狗饭”来得太突然太轻易,以致我们彼此都在儿戏,我也在问自己:“你真的把一辉当‘狗饭’了吗?”

(六)文坛的不幸

“天上飘着云,我在地上跑,摔了。我就哭,爸说,别哭,站起来。”

这是一辉介入“文坛”后第一篇文章的开头。我评价她的文章说:“简练而率真,已达无赘语之境——大手笔。”

一辉的“从文”不是为了取悦我,而是看了《我的野蛮女友》后产生的想法。

一辉在网吧闲得无聊时就看电影,那天她津津有味地看了《我》剧,才看了一个开头,就马上关了,我问她为什么不继续看了,她理直气壮地说:“这电影他妈太棒了,得你带我去电影院看!”

如果我能预先知道她看完《我》的第一想法是搞文学的话,我发誓她杀了我我也不会带她去的。我身上似乎还不乏“苦了我一人,幸福千万家”的品质,但一切都晚了……

恶果已酿成,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会尽力负责的。

电影里那个漂亮又野蛮的女孩滥写的剧情显然连一辉都不屑一顾。于是她就爱上文学了。我曾试图挽回这一切,对她说:“求你了,你爱谁我都不干涉,就别爱文学。”一辉断然地说:“不行!已经爱上了……”

于是有了“天上飘着云,我在地上跑”的经典。

那几天我放家里的咖啡老少,书柜里寥寥的几本书都被翻出来了,一辉老在她写作过程中猛然抬头,问我“已己巳”的区别,问我“末”字底下一横是不是该短于上面一横,又问我诸如“妩媚”“奢侈”“亲昵”等对她来说不曾亲近的词。那几天我老梦见有人找我索命。

“斗笠下,一个人全身都被浸在水中,天空一个闪电,照亮了他狰狞的脸,他又扶了扶腰中的剑,看了看天色,骂道:‘操’!”

一辉改写武侠了,以上是她的作品,我问她文中的“他”是谁,她说:“我不知道,还没想好呢。”我又问她“他”是不是在等人。一辉高兴地说:“居然你也看出来了。”我问她“他”在等谁。一辉不大肯定地说:“西门吹雪吧——等西门吹雪呢。”我耐心地问她西门吹雪为什么没来,一辉瞪着眼睛说: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西门吹雪。”

她想了一会,对我说:“我想这么写,西门吹雪因为老有人找他上紫禁城比武,就去办紫禁城的月票了,所以没来,怎么样?”

亏她想得出,佩服!

后来我的舍友买了一本《我的野蛮女友》的书,我看完大喜若狂,急忙找到一辉,对她说:“你可以不爱文学了,人家作者没说野蛮女友搞文学,你也不用不平衡了。”

一辉盯住我的眼睛,说:“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一辉如释重负,却叹道:“操!爱一个人好难。”

(七)给我一个惊喜

有很多事本来我是挺喜欢的,比如读书写字听老人家讲他们的过去。

但这些事一但加上“必须做”“不得不做”的限制,你还会喜欢吗?从小我最头疼古文,不愿意写作文,不想在周末去探望奶奶。因为那是我必须做的。等我到了一个无人能再限制我的年纪,我才发现我是那么喜欢古人的简练,那么爱构思我的文学,对奶奶是那么眷恋。

打篮球也是一样,还记得我为练球而受伤吗?比赛快开始了,我的伤却他妈的好了,倒霉!所以我又成了主力前锋,又得每天练球。那几天,我恨篮球!

一辉了解我,所以她不敢在我面前提“篮球”二字,那几天她想尽办法让我开心,至少听话了三天呐!有时候我发现我也挺卑鄙的,老用一些无足轻重的事给自己来个形式加压以博得别人的关心和同情。

三天后就要比赛了,我告诉了一辉。

一辉说那天要给我一个惊喜。

于是——想入非非中……

第一幕:人山人海的观众,高大英俊的我——来个镜头特写,每以高难度动作将球完美送入筐中,队友与我击掌相庆,对方队员个个脸露无奈之色。数以千计的美女在赛后向我冲上热吻,我冷俊地一一谢绝。走到正在自惭形秽暗自饮泣的一辉面前,深情道:“难道你不明白,你才是我的一切我的唯一——永远都是!”一辉流泪奔入我怀中……

第二幕:比赛过半,受伤的我被抬下,眼见对方将比分追上赶超,时间已不多,我强忍剧痛站了起来,做势欲上,被护士小姐温柔拉住,我头也不回很酷地甩开她,全场抱以热烈掌声。我矫健的身影又回到了赛场……

比赛终了,我们还是以一分之差输掉了比赛,一丝悲伤出现在我刚毅的脸上,渐渐地,一滴泪水流了下来。

这时一辉冲上入我怀,望着我用仰慕的声音说:“我爱你!我的流泪英雄。”全场再次抱以热烈掌声……

一巴掌,热辣辣的疼,一辉站在我面前。

“想什么呢?”

我捂着脸却阴险的笑了,我问她:

“那天你真的会给我惊喜吗?”

“恩。”

三天后

今天就要比赛了,一辉怎么还不来?我东张西望,队友已经在喊我了,离比赛还有半小时,刚好够去义薄云天一个来回,我让队友等着,我撒奔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