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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江问找逢宁摊牌以后,她也不再故意逗他了,按照江问说的——别想着吸引他注意力,和他保持相当的距离。

比起江问的刻意冷漠,逢宁倒是显得随意很多。也不是欲擒故纵,她只是手头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

于是逢宁也不再主动搭话。

好像她之前对他的种种热情都是江问一个人的幻觉。

像赵濒临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根本没察觉到江问一直心情不佳。这天打完球,走出篮球馆时,赵濒临跟几个哥们说起有个女生告诉他‘存在的价值是痛苦’,说着说着,其他人也觉得有意思,“怎么,你喜欢人家?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啊。”

“别动不动就扯到此等俗事上。”赵濒临啧了一声,八卦兮兮:“她之前好像对头牌有点意思。”

众人唏嘘着去闹江问,他好像没听到一样,神情依旧淡淡。

裴淑柔眉头不经意一皱,温温一笑,“怎么个感兴趣法啊?”

于是赵濒临把癞蛤.蟆和天鹅的故事讲了一遍。

在场唯一不兴奋的就是江问了。别人还在闹着,他独自走了。

*

启德开学摸底考安排的很迅速,用了两三天就考完。铁娘子很重视这次考试,考前还强调了几次,让他们都争点气,给高中生涯开个好头,也算是图个好兆头。

逢宁一向是考完就过,也懒得去对答案。她坐在座位上和孟桃雨聊着天,后头有个女声说,“孟桃雨,出来一下。”

逢宁抬眼去看。

女生耐不住性子,用脚踢了一下她的凳子,“听到没,你让开点。”

逢宁斜瞄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喝水。她认出来了,这女生是那天开学典礼上的梨花头。

孟桃雨惶惶站起来,小声说我出去吧。逢宁跟没听到似的,把她手腕一拉,“坐下。”

梨花头很不耐烦,吊梢眼,唇形有些锋利,拔高音量,“喂,要你让开,聋了吗?”

逢宁无动于衷,稳稳坐在位置上,半边嘴角往上挑。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鄙夷,梨花头瞪圆眼睛,被这个笑容激怒,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过来扯她,“我操...”

说了半截,话音陡然消失。

——逢宁一扬手,把整杯水泼到她的脸上。

整个教室如无人一样安静,江问听到动静,转头。

梨花头懵了几秒,脑子像被人投了一颗定时炸.弹。回过神时气的直发抖,咬住下嘴唇,手高高举起。

落下的瞬间,被江问捉住手腕。倒是逢宁反手,一把揪住她头发,笑道,“嘿哟,你这么叼,人大开会坐第几排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评论区昨天的争议的回复:

1.郑重地向P大及其《过门》的书粉道歉,因为我的“坏毛病”,误将P大的原创句子“既然你难以启齿,为什么不一头撞死在我床上。”当作网络梗用进之前的文案,知道此事后,我立马修改了文案,挂上道歉条,并且上微博向P大私信道歉。

2.句子我确确实实是从抖音上看到的,当时也完全不知道出自《过门》,以为只是普通的梗,这是我的错。关于同学会,我当初写文案的重点是想写某个场合可以玩真心话大冒险让女主喝酒,于是就随手写了高中同学聚会,真的没有刻意抄梗。

因为抖音没有浏览记录,且抖音的评论靠关键词搜不出来,我现在已经翻不到当初这句话的出处。真的很抱歉。

我的智商还在正常范围,在P大这么有知名度的情况下,如果我真的是从《过门》里看到这个句子,在我还有“借鉴金句”前科的情况下,我不会这么缺心眼,这么蠢,这么不知悔改,堂而皇之地用在文案上。 

3.其实开文之初,我就做好了被刷负或者被科普黑历史的准备。在此之前,我曾经逃避了很久,微博晋江两地来去匆匆,不搜任何与自己相关的东西,不看任何有关我的评价。

我是因为《她的小梨涡》被大家熟知,在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很多毛病,断更烂尾,借鉴别人歌词,电影台词,天涯的金句不标注出处等。

借鉴一句话是借鉴,借鉴一百句也是借鉴,我无从反驳,我做错的,侵权的,我都认。

我在写文的时候,的确是版权意识非常欠缺,借鉴了天涯、贴吧的金句,现实电竞公告(包括粉丝写的信),却没有清楚标注来源,犯下错误,我对我“拿来主义”的坏毛病,认真说一句抱歉。

4.我曾经借鉴天涯金句,微博上的饭圈话语,没有标注来源,这都是我犯下的错。但我确确实实没有抄袭过任何一位作者,没有抄袭过任何一部作品,更没有融梗吸血他人作品、创意。

我以前不会这种想法,以后也不会。

做错的事情我都承认,不洗白不狡辩。我会把对P大的道歉条挂在文案。

我不求他人能谅解我犯下的错误,但也不接受别人强加给我的错误,仅此而已。

最后,再对P大和《过门》书粉说一声道歉,鞠躬。

☆、第 9 章

班上有人终于回过神来,纷纷过来两边拉架,喊放手放手。撕扯中的两人终于被拉开,梨花头怒发冲冠,挣扎着去踹逢宁,破口大骂,“你有病啊,我喊孟桃雨出去,有你什么事?”

逢宁被人按着,毫不客气跟她对骂,“我有病,你有脸吗?成天欺负一个小姑娘,你晚上睡的着觉吗臭三八!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你知道是什么吗?再敢碰孟桃雨一下你试试?”

用别人的话描述,当时逢宁就像是个女英雄,堪称现代版花木兰,在战场上大刀一挥,把敌人逼得节节败退。她喷的极其凶残,梨花头梗着脖子站在那,长了一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像是脸上隔空被人掴了一掌似的。就连来劝架的人都被逢宁骂街的能力震撼地定在了原地。

这场闹剧最终以老师来了作为收场。梨花头强忍下怒气,狠狠瞪她,走之前放下狠话,“行,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刚刚混战之中逢宁难免被踹了几脚,她低头拍掉身上的灰,对着梨花头不紧不慢地,用食指堵住唇,轻蔑无比,“嘘。”

老师在台上站定,人群很快散去,各自回到位置上。孟桃雨在底下都快急哭了,“对不起,这下你都被连累到了。”

逢宁整个人很放松,听罢啧了一声,“又开始了?我告诉你,如果我不想,谁也连累不到我。我既然帮你,我就不怕被连累!”

她扁扁嘴,用笔敲了敲江问的背,“谢谢你啊刚刚。”

他连头也没回。

*

启德老师批卷都是流水线模式,成绩下来的很快。排名出来那天,铁娘子向来刻薄的面相也难掩喜气。她站在班门口,四下打量一遭,班上很快安静下来。

“我发现我们班学习氛围真是有点差,刚刚路过其他班,别人课间都在埋头学习,没有几个人乱跑,你们再看看你们。高中偷的懒,以后都是要还的。”

在漫长的思想教育结束以后,铁娘子咳嗽一声,“对了,今天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年级一共有二十三个班。这次摸底考试的荣誉榜,我们班上了三十多个,其中年级前五有三个都在我们班上,分别是第五名万阳同学,第二名江问同学,和第一名——逢宁同学。”

话刚说完,班上焦点瞬间集中到一组后排,某位无精打采,看样子也没在认真听讲的人身上。

突然响起来的掌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逢宁,她迷茫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孟桃雨,“发生啥了。”

孟桃雨可激动了,小声说,“老师说你这次是年级第一!”

“哦哦。”逢宁懒懒应了一声,还是迷迷糊糊的,没什么精神。

孟桃雨戳戳她,“你都不激动啊。”

“这不是习惯了吗。”

“逢宁??真的假的,没看出来哇。”赵濒临实在难以相信,转头道:“台他妈绝了,不是同名同姓吧。”

逢宁皱了皱鼻子,偏头,“对了。”她声音很疑惑,不大不小,刚好够前头的人听见,“第二名是谁来着?”

当事人毫无反应,没理她。赵濒临头一次看江问吃瘪,笑的快要岔气,“逢宁,你有点厉害啊。我问哥被你压身下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啧,我原来趴在他头上了?还凑合吧。”逢宁状似惊讶完,又是那种让人恨不得给她几窝脚的语气,“再接再厉啊江同学,免得以后恨我。”

赵濒临问,“啊,为什么恨你?”

逢宁笑嘻嘻,贱嗖嗖的,“因为会当万年老二呀!你都不知道我们初中那个年级第二有多讨厌我。”

顿了顿,她抚掌叹,“说到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某位同学对我的鼓励。他告诉我,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把心思放到学习上。话糙理不糙,我们一起共勉!”

江问被她当众羞辱,还不能发作。薄薄的脸皮一会铁青,一会苍白,而后又升起一抹红晕。气的大半天缓不过神来。

*

星期一举行升旗仪式,双瑶过来找逢宁,顺便把抄笔记的报酬给她,“我们班那个人知道你这次考第一,成天见的抱着你的笔记看,笑死。”

逢宁美滋滋地收好钱,“唉,有钱真好呀,我也想有人帮我写笔记呢。”

双瑶道:“他还挺满意的,以后你写完复印一份给他就行了,价钱照样。”

她们说着下楼,前后脚刚走出去,一转眼,逢宁人没了。

双瑶站住了脚步,对在礼仪镜前头理头发,整衣服的人翻了个白眼,不耐道:“姐,倒也不必如此高强度自恋。”

逢宁拨了拨马尾,不以为然,“当个美女不容易,我得照个镜子开心一下。”她扬起下巴,摆了个姿势,“怎么样,我好看吗?”

双瑶摇摇头,“好看,好看的一塌糊涂,你就是人间宝藏。”

今天刚好轮到九班去国旗下讲话,这是启德升旗仪式的传统流程了。其实就是每个班派个代表,去升旗台上朗读那些励志优美适合鼓励学生的假大空作文。

铁娘子毫无意外选中了逢宁。

早上的风带了点凉意,她拿起话筒,先是喂了两声试音,“大家听得到吗?”

底下传来阵阵笑声。

后面有老师拉下脸来,提醒,“严肃点。”

另外一个老师发现不对,低声说,“她的稿子呢?”

“大家好,在演讲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高一九班的逢宁,相逢恨晚的逢,鸡犬不宁的宁。关于这次的演讲,其实我也没写演讲稿,因为这种形式主义很浪费时间,并且毫无意义,也没几个人会认真听,我不如即兴发挥。”

四周立即起了议论,铁娘子站在底下,脸色都变了。不少人不明就里抬头看向这边,等着这场好戏怎么发展。

在无数看笑话的眼神下,逢宁收起刚刚随意的表情,严肃道:“我最近在思考存在的价值,未果,于是开始从一些哲学读物中寻找答案。马克思利益论让我认识到,利益就是人类的唯一驱动力。于是,又出现一个问题,如果利益驱动可以解释人类行为,那么人生意义一词又何来意义,难道所谓的人生意义就是追求利益吗?”

她全身心投入这场演讲之中,“事实上,假如有人觉得自己品格高尚,人生意义就是奉献自己,取悦他人,那么一定是受了孔子那一套的影响。”逢宁气呼呼的,“那正是统治阶级为了稳定,所希望施加于每一个人的,这也是传统道德观念在他们身上施加影响力的表现,这就是欺负老实人!”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如果没有冒犯的话,我想说奉献本身就是善良的人获取精神利益的一种方式。因为奉献自己,本质上你享受的是自己精神产生的愉悦。用尼采的话说,你爱的是欲望,不是欲望的对象。”

原先嘈杂的场地渐渐安静下来,他们都看着她。逢宁语速越来越快,犀利地说:“大部分的人,包括在场各位,碌碌无为过完一生,到老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爱什么,应该坚持什么。既然人的本性都是趋利避害,取悦自己,被利益驱动一生,为什么世界会出现战士,军人,医生,科学家?所以我今天真正想说的,也是我分析出来的重点:在格局之外,强者人生意义体现的唯一方式,那就是——信仰。”

逢宁一身清汤寡水的校服,给人第一印象就是美,咄咄逼人的浓艳。可现在,她用着完全不符合外表的气势,轰轰烈烈地在升旗台上开讲堂,脱稿讲大道理,潇洒坦荡地发表关于人生的高论。场下全都乱了套,有掌声也有唏嘘,她从头到尾面不改色。

铁娘子拉住了想打断逢宁讲话的教导主任,心里又气又觉得自豪——这是她的学生。

这场精彩狂放的演讲,对很多人形成不小的冲击。有人崇拜,有人好奇,有人眩晕。

其他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可江问只盯着逢宁。

他站在人群之中,胸口一片空寂。

她一张意气风发的脸全数落进他的眼里。那样闪闪发光,高傲又自由。仿佛什么都是她说了算,天生就该是以她为中心,一切都要为她神魂颠倒。

在意识之前,他已经开始对她臣服。

*

升旗仪式解散以后。

“实在是太牛逼了,没见过这么飒的女生。”一路上,郗高原又惊奇又兴奋,不停回味这件事。

“还记得吗,她就是那次跟我谈存在价值的人。”赵濒临一乐,跟身边的人献宝似的,“这次年级第一也是她!”

其余人纷纷附和,江问和他们并肩走着,一言不发。

四班的计迟阳一副极其感兴趣的样子,“她叫逢宁对吧,帮忙打听下有没有男朋友。”

郗高原笑的猥琐,“你啥意思?”

“没有我就去要联系方式了啊。”

“我靠,你这个都还没分呢,这就开始想下一个了,渣男啊!”

计迟阳嘶了一声,“我有种预感,我这次遇到真爱了。”

有人出声打断,口气淡漠又烦躁:“别打她主意。”

计迟阳还没来得及反应,啊了一声。

“我说,不要打她的主意。”在他们惊讶的目光里,江问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是晚上七点更新,文案的道歉条我会挂一个月再删,给P大以及书粉添的麻烦再次感到抱歉。

☆、第 10 章

气氛凝固住一瞬。

赵濒临和郗高原对视一眼,俩人都有点诧异,更多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计迟阳愣了一下,挺尴尬的,向旁边人使了个眼色,“啥情况?”

那人回了口型,我也不知道啊。

他和江问初中就认识,见到了会打个招呼这种,一直都不算熟。偶尔一起玩的时候江问话也很少,不怎么参与他们的话题,给人一种很高冷的印象,也没几个人敢开他玩笑。他们都知道他来头不小,或多或少存了点想攀关系的心思。所以计迟阳被这么当众下脸子,也只能努力打圆场,嘻嘻哈哈缓和气氛。

赵濒临清了清嗓子,做西子捧心状,“计少当场失恋也不过如此啊,唉。”

计迟阳立刻接下,“开个玩笑,原来是嫂子,对不住,冒犯了冒犯了。”

众人齐齐笑起来。

各自回班的路上,郗高原偷偷观察了一会江问,实在是忍不住,“你真的看上了那个?头牌,是不是兄弟,这都要瞒着,可真不够意思啊。”

江问没接,一直不开口,半晌没有反应。

走近楼道里,赵濒临不罢休,推他手臂,“是不是啊?”

他烦了,语气不耐,“不是。”

赵濒临目光如炬,探究地注视他,“那你刚才说那种话干啥?”

江问不冷不淡,“随便说说。”

“放屁,当我傻逼吗?逢宁好像也对你有点意思啊。你要是喜欢,还别扭啥?我看这姑娘挺好的,至少对你姐的胃口。”

“她有男朋友。”

赵濒临刹住脚步,迟疑了,“你怎么知道?”

“看到过。”江问不明不白地说。

赵濒临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你扯这些干嘛,我问的是你喜欢不喜欢人家。”

*

程嘉嘉挽着裴淑柔的手臂,两人聊的畅快。她状似不经意地说,“我舅舅在西郊那边开了个马场,还挺好玩的,你要是有空,我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玩,多喊几个朋友也行。 ”

“行啊,我到时候把江问他们也喊上。”裴淑柔蓦地笑了,“对了,你帮我个忙呗。”

程嘉嘉嗯了一声,“什么忙?”

“帮我查个人。”

逢宁自此一遭,算是在年级出了名。甚至还有高二高三慕名跑过来瞧她长什么样。

不乏看不惯的,认为她有故意吸引眼球之嫌。

“我真挺想请教一下,你到底是打哪来的自信,在这么多人面前搞忽悠,歪嚼你那套狗屁不通的理论。”

逢宁神色正经,“双瑶,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这是在普渡众生。”

“你这个戏精,就是在作秀,你就是为了出风头,享受那种把别人教育地找不着北的感觉,然后特别有成就感,对不对?”

逢宁面不改色,缓缓点头,“确实,我不否认我是表演型人格,我就是喜欢出风头,这是刻在我基因里的一部分,我早就认清了这一点。”

孟桃雨望着她,满满地崇拜,激动地脸都红了,“不,逢宁,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厉害,最有个性的人。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做什么都可以不去管别人眼光,像我爷爷说的,做人很豁达。”

“很简单,我从现在开始教你。”逢宁认真起来,“你在做一件事之前问自己,“我为什么这么做?”然后清楚地回答自己“我是因为...”就可以了,时刻和自己对话,保持清醒,不要拐弯抹角地欺骗自己,首先做到这一点。”

双瑶看着她一脸蛮不讲理,打心底佩服。她从小就陪在逢宁身边,目睹她小学的时候在菜市场和别人婆婆妈妈计较争论五毛钱的差价,初中面对那群羞辱她家境的人侃侃而谈偏见与下等的理论,再到高中升旗台上脱稿演讲。在这个礼貌克制的社会,她真是明明白白地虚伪和坦荡。

*

逢宁平时晚上六七点会去操场跑步,然后去教室自习到熄灯,这段时间天天有人把她拦在路上要联系方式。

今天遇到的这个格外执着,追到了班门口还不罢休。

她从教室后门进去,在位置上坐下来。

那男生吊儿郎当趴在窗台边上跟她聊,笑起来有点像台湾的一个男明星,“妹妹,要个联系方式那么难吗?”

“不难,但是今天指标超了。”

“什么意思?”

逢宁擦了擦汗,严肃地说,“我给自己规定,每天只能给5个有缘人联系方式,然后挑一个通过。你要是想要,明天记得早点来。”

男生哈哈哈笑起来。

他们聊着聊着,江问歪过头,和那个玩世不恭的男生对视两秒,他平静地说,“把窗户关上,你好吵。”

“......”

等人走后,逢宁忽然一下笑出来,“你太逗了,居然还要别人关窗户,真潇洒,你是个菩萨吗。”

她笑个不停也没人理她,于是又说,“好浓的醋味,好酸啊。”

还是不理。

逢宁眼皮耷拉,把书和作业本翻的哗啦啦响,声音清脆:“某位老二是不是被我刺激到了,把我偷偷当作自己的奋斗目标,这个点还在教室自习,平时也不见这么勤奋呢。”

这回忍无可忍,理她了:“你真的很烦。”

他应该是洗完澡的,没穿校服,宽松的低领深蓝T恤,浅色牛仔裤,身上似有若无还有点清淡的香气。

说完这句,后头忽然沉默下来。教室里没有几个人,此时只有挂钟的刻表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

笔在纸上划来划去,江问忍不住回头,刚好对上她得意的表情。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着,逢宁单手撑着下巴,观察他的反应,再度笑起来,绵绵道:“这就忍不住了?”

江问反应过来又被耍了,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窘迫,他尽力掩饰自己的生气。其实他很少跟别人吵架斗嘴,但是每次遇上她,都在失控的边缘。

他是深褶的扇形内双,生起气来眼睛水润润的,眉尾还有一颗浅浅的棕色小痣,皮肤好的让同龄女生都嫉妒。

她突然好奇,“你不会真的喜欢我了吧?”

江问面上一僵,像是突然为自己的烦躁找到了发泄的理由,他没由来地有种被冒犯的愤怒,神情冷了下来,生硬道:“你是不是太可笑了,让我喜欢,你配吗。”

逢宁早就看穿他的表面强势,她发现,比起追他,气他好像更好玩点。

于是她岿然不动,长长地噢了一声,“你最好是别对我有什么想法,第一你也不配,第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江问故作冷淡的面容有点崩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逢宁说完又补了一句:“不是你。”

他头脑轰地炸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口乱窜,神色一下惨淡下来。

他从没爱过,不知道爱人的感觉,更不知道受伤是什么滋味。

之前被她缠的心乱如麻,这种感觉既扰人,又上瘾。还没等他彻底理清自己情绪,又看见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亲密。所以再后来,逢宁对他持续不断的骚扰,在江问看来都是处心积虑的接近。

他越来越烦,控制不住出口伤她。

等平静下来,却不知为何难掩隐隐的失落感。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这样厌恶三心二意的她,为什么又无可救药被深深吸引。

最终,江问败下阵来。他双手握拳,捏紧。勉强放松下来以后,镇定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