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你沿着溪谷接近屠宰厂,潜伏在一个窗口监视他们。”
“长官,你能让他们变换一下灯的方向吗?”警察乔伊·威尔逊指着那些卤素灯。
“不行。这是秘密行动,你不能向劫持者暴露自己。”
“是。”年轻人答应着,没有再提出问题。
“中间的窗户被树和校车挡着,我建议你躲在那里。”
“是,长官。”
“任务完成后返回指挥车,顺序要和你我预先讨论的一致。明白吗?”
“是。” 棒槌 学堂·出 品
“我们其余的人会沿着这个点向前推进,利用灌木和树作掩护。哈丁,你占领这个位置。所有警察现在开始行动。”
他们在傍晚朦胧的光线中散开,仿佛一条流动的暗河,悄无声息地流过,身边只有风吹秋草的低吟浅唱。
“抽支烟吧。”波特说。
“我不会。”巴德说。
“想象性地。”
“怎么想象?”
“我们出去吧,上尉。”
他们走出货车大约二十英尺,钻进树丛。特工不自觉地调整自己的姿势,以便站得更直,在查理·巴德面前你会想这样做。波特停下来,同乔·西尔伯特和其他记者交谈。
“我们又救出两个人了。”
“又有两个?谁?”西尔伯特看上去在努力克制自己。
“身份还不确定,”波特说,“我能说的是她们是学生。小女孩儿。她们毫发未损地被释放。里面还有四名学生和两名教师。”
“你用什么条件交换的?”
“我们不能透露这个信息。”
他以为记者们会感激得到这条独家新闻,但是西尔伯特嘟哝着:“你不能这样简单应付。”
波特瞥了一眼电脑屏幕,是关于一个无名警察吊人胃口的故事片断,等待行动——障碍战的无聊和急躁。波特认为写得很好,并如实告诉了记者。
西尔伯特轻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哦,如果我有一些重要新闻写进里面,会像诗一样优美。什么时候我们可以采访你呢?”
“很快。”
特工和警官漫步在火线以外的树丛中。波特打了个电话,告诉托比自己在哪里,要求他将来自汉迪的任何电话都立即转给他。
“你说,查理,首席检察官助理到哪儿去了?”
巴德环视四周。“我想他回旅馆了。”
波特摇摇头。“马克斯想让汉迪得到直升机。地方警察告诉我要让汉迪死。联邦指挥可能半小时后到达——因此我们要直接得到主管者的命令还得有一段时间。注意我的话,查理,有人编写了一些我的材料,把我写成了一个恶棍。”
“您?”巴德问,带着难以名状的忧郁,“您将成为一个英雄。”
“哦,英雄不是靠机会。先生,武器可以做广告,而言语不能。”
“那种想象性地吸烟是怎么回事?”
“我妻子死于癌症后我戒烟了。”
“肺癌?我叔叔也死于肺癌。”
“不,胰腺癌。”
不幸的是,波特为了妻子的康复而违背了与谈判对手的约定。即使这样,波特也不再吸烟了。
“因此您就想象自己吸烟?”
波特点点头。“而且当我失眠时,我想象自己吃安眠药。”
“当您——您是说——沮丧时想象自己快乐?”
亚瑟·波特已经发现,在这方面鲜有成效。
巴德可能想问一些由于前一小时的恐惧而产生的问题,暂时忘却了忧伤,说:“您不爱抽什么牌子的香烟?”
“骆驼牌,没有过滤嘴的。”
“嗨,为什么不喜欢呢?”他的脸色变了,但看上去依旧悲哀,“我从不吸烟。或许我应该让自己想象一下杰克·丹尼尔这个牌子。”
“当你想的时候,有一种替代品。”亚瑟·波特使劲地吸了一口假烟。他们站在梓树花和奥塞奇橘树丛中,波特低头看见了货车轮子深深的印迹,他问了巴德一些相关的事。
“那些吗?真正的圣菲小路【注】。”
【注】:圣菲小路(Santa Fe Trail),十九世纪连接北美西南部与密苏里的交通要道。
“那些是原始的车辙印?”波特惊讶地问。
“人们管它叫低湿地。正好在这儿转向西部。”
波特,这个谱系专家,踢着深深的陷进泥土中的石头状的车辙印,很想知道这是否是梅勒妮的外曾曾祖父埃伯·施内德,于一八六八年跟着他守寡的母亲从俄亥俄州迁徙到内华达州时,那辆载着熟睡婴儿的马车留下的印迹。
巴德向屠宰厂点点头。“形成这道车印的原因是奇泽姆牛车道。它纵贯南北,也正好经过这里。从圣安东尼奥到阿比林——那是我们的阿比林,在堪萨斯州。人们驱赶着长角牛来到这里,卖掉,屠杀,供应威奇托市场。”
“还有一个问题。”波特过了一会儿说。
“我不太精通州历史。我就知道这么多。”
“很多时候,查理,我惊讶你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忧郁不安。”
巴德顿时对脚下的沼泽地失去兴趣。“哦,我想知道您到底要和我谈什么。”
“四十分钟后,我要说服汉迪不要杀另一个女孩儿。我没有想好,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怎么看他?”
“我?”
“当然。”
“哦,我不知道。”
“这种事我们从不知道。给我一个有根据的猜测。你知道他的简历,也和安吉谈过,她是个非同寻常的女人,对吧?”
“说起这事,亚瑟,情况是,我是个已婚男人。她跟我谈了很多。我多次提到梅格,而她好像根本没在意。”
“把它当作恭维吧,查理。你控制着局面。”
“可以说是控制。”他回头看着货车房,但是没看到那个黑头发特工在哪里。
波特笑了。“因此现在,给我一些想法。”
巴德摆弄着手指,或许以为自己真的端着威士忌酒杯。波特近几年正像他这样想象着抽烟——不是真的做一件事,不是哑剧,只是想象。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冥想方式。
“我在想,”巴德慢慢地说,“汉迪有某种计划。”
“为什么?”
“有些安吉说过了。他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他不是个疯狂的杀手。”
“你认为是什么计划?”
“说不准。某种他想用智慧胜过我们的计划。”
巴德的手又放在后面的衣袋里。这个男人就像他十五岁时第一次参加学校舞会那样紧张,波特这样想。
“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还没有确切把握,只是一种感觉。或许因为他这种假仁假义的态度。他不尊重我们,每次他同我们谈话,我听到的都是蔑视,您知道。就好像他知道一切,而我们却一无所知。”
这是真的。波特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有绝望,没有恳求,没有紧张不安的嘲弄,没有虚假的挑战,你从人质劫持者那里听到的所有信息都是明显的心不在焉。
“突围,”巴德继续说,“这就是我猜想的。或许在那个地方放一把火。”上尉笑了,“或许他有消防队员的全套装备——在那个他带进去的袋子里,而且他会趁着混乱溜走。”
波特点点头:“以前发生过这种事。”
“发生过?”巴德问,之前很怀疑自己想到的这个策略,现在对自己颇为满意。
“一次是利用医务人员的装备,另一次是警服。但是我给所有牵制部队的警察分发了劫持者的轮廓图,像我早先分发的那样,因此劫持者立刻会被发现。这里的情况,尽管我不知道。看上去不是他的风格。但是对于他的态度你是对的。这很关键。这告诉了我们一些情况。我只是希望我知道怎么回事。”
巴德再一次紧张地摸索他的口袋。
“那些工具,”波特沉思,“或许跟它有关。或许他想放火,自己藏在一个机器的部件里,或者在地板下面,然后当援救人员到达时再爬出来。我们要保证每个人,不仅仅是警察,都有一份劫持者的轮廓图。”
“我会非常小心,”巴德再一次紧张地笑了笑,“我会派人做这件事。”
波特相当平静,他想起了玛丽安。偶尔他在家的夜晚,他们会一起坐在收音机旁,听国内公共无线电台广播,分享着香烟和葡萄酒。偶尔,每周一次,或两次,烟蒂在外面被踩灭,他们一起爬上楼梯,来到他们豪华的床上,放弃了那晚的音乐节目。
“这些谈判材料,”巴德说,“对我来说相当混乱。”
“怎么会这样?” 棒槌 学堂·出 品
“哦,您跟他谈的那些事不是我要跟他谈的——您知道,他要的那些东西,还有人质,所有一切。交易。很多时候,好像你们在闲聊。”
“你接受过心理治疗吗,查理?”
年轻警官好像在偷笑,他摇摇头,或许精神分析是在堪萨斯州不受赞同的疗法。
波特说:“我接受过,在我妻子死了之后。”
“我想说,我很抱歉听到那些事。”
“你知道我谈的心理治疗是关于什么的吗?宗谱。”
“什么?”
“这是我的业余爱好,家庭谱系,你知道。”
“您付给医生很多钱,为了谈您的业余爱好?”
“这是我值得花的钱。我开始了解到治疗学家的感受,反之亦然。我们彼此拉近了距离。我在这里做的——和汉迪——是同样的事。你不用碰开关,就让汉迪放弃那些女孩儿,就像医生不用碰开关就使病人一切都好转。关键是在他和我之间建立一种联系。他了解我,我了解他。”
“哈,好像你们在约会?”
“你可以那么说。”波特说,没有笑容,“我要让他进入我的思想——因此他会认识到那是一种毫无希望的局面;因此他会放弃那些女孩儿并且投降,感觉坚持下去毫无意义。不是智力上的理解,而是感觉。你看已经有点儿效果了,他已经放了两个人而且没再杀任何人,即使那个女孩儿溜了出来。”波特最后吸了一口假想的骆驼牌香烟,把烟蒂踩灭。
他开始想象爬楼梯,拉着玛丽安的手,但是这个图景很快就消失了。
“而且我这样做是为了进入他的思想,去理解他。”
“因此您成为他的朋友?”
“朋友?不是朋友。我说过我们成为连在一起的人。”
“但是,我的意思是,那不是问题吗?如果您不得不命令人质营救队向他开枪,相当于您命令跟您紧密连接的人去死。这是出卖他们。”
“哦,是的。”谈判官柔和地说,“是的,这是个问题。”
巴德慢慢地呼出嘴里的气,再一次凝视着秋收的场面。“您说……”
“什么?”
“您以前说您愿意牺牲那些女孩儿去得到它,是真的吗?”
波特看了他一会儿,巴德烦乱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几英里外缓缓开着的脱粒机。“是的,是真话。我的工作是阻止汉迪,那是我的命令。而且,必须有牺牲。”
“但是她们是小女孩儿。”
波特无情地笑了。“你怎么能做价值判断?这不再是女人和孩子优先的年代了。生命就是生命。如果汉迪今天逃跑,明天可能还会绑架某个家庭并杀掉他们。那些女孩儿难道比这个家庭更珍贵吗?或者两名交警因为阻止他超速而被杀呢?我不得不认为那些人质已经死了。如果我能救出来一些,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但是我不能用别的方式看待它,我要行使职责。”
“看来您很擅长您的工作。”
波特没有回答。
“您认为还会有死亡?”
“哦,是的,恐怕如此。只是推测,但我确实这样认为。”
“那些女孩儿?”
波特没有回答。
“我们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查理——我们能用什么去购买另一个小时?”
巴德耸耸肩。“不能用枪或者弹药,是吗?”
“那是不能谈判的。”
“哦,他认为他能得到直升机,是吗?”
“是的。”
“既然我们在那些事上对他撒谎了,为什么不能在别的方面撒谎呢?答应他一些附加条件。”
“不能给一个孩子玩具而没有电池,这就是你说的意思吧?”
“我猜想是这样的。”
“太妙了,查理。让我们和亨利一起骗他一次。”
当他们走进货车房时,波特拍着警官的肩膀,巴德回复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这是特工有生以来没有见过的笑容。
他们应该分成三组:阿尔法、布拉沃、查理。
人质营救小组的警察在丹尼尔·特里梅的指挥下,在屠宰厂左边即西南边聚成一个小组,隐藏在树林中。这些人现在在防护服外面穿着黑色的攻击工作服,戴着诺梅克斯【注】头帽和手套。他们的护目镜放在前额顶部。
【注】:诺梅克斯(Nomex),一种轻质耐高温材料,可以用于制作防护服、阻燃服、消防战斗服。
阿尔法和布拉沃小组每组四人,两组都装备有H&K MP-5冲锋枪,配有B.E.A.M.装备和卤素闪光信号灯,两组都装备有H&K超级90半自动霰弹枪。查理小组的两名警察还有MP-5,另外还有配备精确系统的M429闪光炸弹、眩晕手榴弹和M451多星闪光手榴弹。
另外还布置了两名警察。查克·芬宁格——先驱者一号——穿着标准警服站在指挥车旁边。乔伊·威尔逊——先驱者二号——身穿工装盔甲和伪装,在屠宰厂主门左边中间的窗户下面。他隐蔽在劳伦特·克莱克校车和银杏树中间,那里指挥所和野地警察都看不见。
特里梅在脑海里又一次考虑了整个计划,当威尔逊报告劫持者离开人质的距离达到了他们的期望值时,芬宁格将炸开指挥车的发电机,用二百一十公升的弹药量,相当于微型的莫洛托夫【注】。这是一种小型汽油弹,密封在一个特殊的纤维板容器中,像那种专门用来装葡萄酒瓶或果汁潘趣酒瓶的盒子。这种容器在爆炸的高温下将分解,几乎连犯罪现场专家也难以发现。放置妥当的话,它将切断所有通讯并将警察封锁在货车里。这辆车是火焰驱动的,有很好的隔热效能和内部供氧系统。只要门保持关闭状态,里面的人就不会受伤。
【注】:莫洛托夫(Molotov),一种燃烧弹。
特里梅将正式主管行动,宣布局面进入白热化状态。
只要这种事一发生,人质营救小组的三个小分队将进攻屠宰厂。查理小组将切断供电系统,在房顶上炸一个洞,向劫持者投下眩晕弹。阿尔法和布拉沃将同时炸掉边门和装货门,接着查理投下第二个炸弹——闪光手榴弹,爆炸将产生巨大的耀眼的光芒,然后他们通过打开的屋顶洞口,用绳索坠下进入建筑内部。布拉沃小组将直奔人质,阿尔法和查理将奔向劫持者,如果遇到抵抗的话就制服他们。
他们现在等待着三名去查验边门、装货门和房顶的警察。
丹尼尔·特里梅卧在冷漠的卡法罗中尉身边,注视着屠宰厂,它高出周围很多,像中世纪城堡,有很多凸起部分,而且阴森森的。上尉对警察们说:“你们要派四个人进去,前面两人是主射手,先用机关枪,接着用霰弹枪做后援,这将是动力射击口,你们要一直前进直到敌对目标被成功占领、控制,确保安全。里面有六个人质,处于我在地图上指示的位置。她们都是女性,四个是小女孩儿。她们或许会因恐慌而乱跑,你们在里面要绝对控制好武器的枪口,明白了?”
一片肯定的回答。
然后传来了坏消息。 棒槌 学堂·出 品
负责监视的警察一个接一个打来电话。侦查结果显示,边门比图表指示的要厚得多,三英寸橡木,表面还有一层钢板。他们必须用四倍的开凿炸药;为了安全,爆炸时阿尔法小组必须比原计划离远一些。这将多用六秒钟时间才能接近人质。
结果也证明,房顶上有一些建筑物在原始建筑图上没有标明——很多钢板,几乎覆盖了整个屋顶,而且多年前就已经锁定在一起。屋顶上的人不得不用大量的C4炸药打开它们,像这样的老式建筑,这么多的塑性炸药会使房梁倒塌——甚至可能波及整个屋顶。
然后特里梅从第三组侦查员处得知,运货门被堵住,只能打开八英寸。那是一块大型钢板,由于太大而无法炸开。
上尉同卡法罗协商后,同意修改计划。他们决定放弃从顶层和运货门攻击,而是会同两个组从北门单独攻入。威尔逊,站在窗户前投掷眩晕弹和闪光弹。这很危险,因为他将把自己暴露给警方和劫持者,可能会被任何一方枪杀,但是特里梅认为没有选择。
他需要另一个小时准备一次有效的进攻——需要时间发现另一扇打开的门或窗,打开铰链,以便可以少用一些炸药。
但是他没有时间,到下一个最后期限只有二十分钟。
到下一个女孩儿的死亡。
那么,好吧,只能是单一入口进攻了。特里梅说:“代码‘菲力’意味着进攻,代码‘斯塔林’意味着撤退。确认无误。”
所有人作出回答。特里梅带领他们进入屠宰厂边的溪谷。在那里他们给自己涂上稀泥,进入绝对静止和沉默状态,因为命令就是如此。他们是一群绝对服从命令的人。
下午六点四十分
乔·西尔伯特学会了用两个指头在安德伍德立式打字机上打字,它散发着油墨的气味和清洗橡胶片滑动架时又苦又甜的味道。
对他来说,技术并没有太大地改变事物,而且他现在正在一台康柏笔记本电脑上费力地编写索引数字。屏幕上的橘黄色的光照着他和泰德·比金斯,使他们俩显得面色憔悴。西尔伯特猜想,自己的年龄几乎是比金斯的两倍,看上去一定是更加糟糕。
菲尔·莫尔托按照忐忑不安的巴德上尉的指示,在尽职地站岗。
“你想什么?”西尔伯特问比金斯。
比金斯越过同事的肩膀,看着屏幕上密集的不空行的打字,咕哝着:“接过来,好吗?”他冲着屏幕点点头。
“我自己来。”
比金斯能够像魔鬼一样按指法打字,他的指头静静地移动,不用看键盘。“嗨,我天生是干这个的。”他说,他的头发梳理得很精心,尽管他只是个工程师,而西尔伯特事实上是摄影记者。
“嗨,警官,”西尔伯特叫莫尔托,“快轮到我们的班了。我们打算把电脑留给下一组。他们会接着我们的故事写下去。”
“他们会吗?”
“这是合作,你知道。你能照看一下电脑吗?”
“当然可以。怎么了?”
西尔伯特皱着眉头,注视着警戒线后的树林和灌木丛。“你听到什么了吗?”
比金斯站起来,不安地环视着四周。“听到了。”
莫尔托扬着头,有脚步声。树枝折断的噼啪声,慢吞吞的走路声。
“后面没有人。”中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的意思是,不该有人在这儿。”
西尔伯特的脸上带着进入战区作战地带的警惕,然后他突然嘲弄地笑了。“这个狗娘养的。中尉,我想我们这儿有入侵者。”
警察手里握着枪,走进灌木丛。当他返回时,他带来两名穿黑色运动服的男人,记者证在胸前晃来晃去。
“哎,看这是谁呀?”西尔伯特说,“沃尔特·科隆凯特和切特·亨特利。”
比金斯对莫尔托说:“如果你要逮捕他们,可别用侵入罪,控告他们是头号笨蛋。”
“你们认识?” 棒槌 学堂·出 品
其中一个俘虏做着鬼脸。“西尔伯特,你这个狗娘养的。你揭发我们了?甚至不让你带的小笨蛋和我说话?”
西尔伯特对莫尔托说:“他们是KLTV的人。山姆·凯洛格和托尼·比安科。他们好像忘了我们是记者团。”
“你这个蠢猪。”比安科骂道。
西尔伯特啐了他一口。“我像你一样放弃过独家新闻,凯洛格。你不会有机会的。”
“我应该逮捕你们。”莫尔托对凯洛格和比安科说。
“屁话。你不能那么做。”
“我回新闻帐篷的路上会考虑这事的。走吧。”
“警官,”凯洛格说,“只要我们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