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接吻结束,安杰拉笑容不变,把上衣脱掉,脸上表情换成“我等不及了”。“我有东西要给你。”她性感地低声说道。
巴克雷的眼睛几乎无法从她裸露的胸脯上移开。“是吗?”
她从包里拿出绑着缎带的盒子,递给他。他带着一点好奇把盒子打开,然后脸上出现一丝不解,但是被他很快速且专业地隐藏掉。“谢谢你。”他的唇角因为真心的谢意而扬起。
“我知道这不是多好的东西。”她满脸放光,展现出年轻执着的表情,“可是我想要送东西给你。我要你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他的笑容很骄傲。正如她所预料,向来是他买礼物给女人,而不是女人买给他。他跟所有男人,尤其是诺思家族这般有权势的男人一样,相信美丽的女孩就应该情不自禁地彻底爱上他们。现在的情况更加证明这点,因为如果巴特拉姆发现他们两个人的事,她的损失会极大,所以她一定是喜欢上他这个人,而不只是看上了他的财富和地位。
“很有特色。我喜欢有特色的东西。我现在就戴上。”他说。
“不要不要。”她让裙子顺着腿滑下,然后扭着腰脱下丁字裤,“至少不是现在。”
两人先在按摩浴缸里做了一回,这是他喜欢的。然后在桑拿浴里休息一番,之后再去客厅的乳白色皮沙发上又滚了一轮。有一次她让他把她整个人抵在墙上,双臂双腿大开,温顺地让他为所欲为,诺思家族的人就喜欢这种调调。她的双手打开,他紧贴着她,重重地把她抵在墙壁,手指对手指,手掌对手掌。她启动撷取程序,让手套里的电子回路和传感器记录下他完整的生物识别特征。
在墙上完事之后,他从厨房里拿了一瓶香槟,两人最后是在卧室里,让他舔掉她肚子和大腿上的冰凉气泡饮料——就像他的父亲/兄弟喜欢的那样。


第十七章 2143年2月11日,星期一
全像剧院的虚拟城市影像显示市立出租车停在卡利欧街上的苏伦夜店旁,离市场街警局只有几百米远。一名男子倒退着从夜店里出来,用奇特的跳跃姿势进入出租车。
“给我他的身份。”席德告诉控制中心里的洛雷勒。
“正在运行辨识程序。”她回报。
出租车离开夜店,往后倒退回沃维克街,以减半的速度前进,警探们发现,要克服纽卡斯尔的古老繁复街道、被破坏的罩网以及被电波脉冲破坏的智慧粉尘,还能追踪每辆出租车,这是最简便方法。这是他们追查的第七十四辆,席德开始担心这中间是不是发生过人为操作错误。这个工作无聊又烦琐,目前为止唯一的成就是众人的暴怒与怨念。从可能性来说,他们应该很快就要查到对的出租车,找到它是从哪里取得无名诺思家族成员的尸体。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开回乔治街,前往巨大的福廷镇楼,这是一栋炭黑色的巨型建筑,建于2105年,建造过程把南至司各特伍德路,北至埃尔威克路,东起乔治街,西至枫树巷的学院区以及所有商用大楼通通搬迁走。建筑物高三十层,远超过附近所有城区的楼高,看起来像是一丛人工珊瑚,镶嵌了一万扇单面向阳窗户,靠吸收阳光来达成其低能量消耗的建筑理念。这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区,有住宅、商店、办公室、学校、剧院,同时有外聘警力提供完全的保护。它与地铁系统相连,还有一个受政府认可的市政委员会,确保镇楼里的本地税率一直维持低廉,可以说是既属于城市的一部分,也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当时的开发商标榜镇楼是地球城市发展的最佳方向,这种建设方式可以消灭GSW区,免除都市问题,为所有人提供住房与工作机会。本世纪初期,纽卡斯尔周围又建立了三栋镇楼,凭借低地产税以及排除不理想居民的审核制度,镇楼成了企业中产阶层的理想住所、终极的专属小区,世界其他地方的问题统统排除在外。
席德看着出租车越来越靠近通往福廷地下道路的入口。“下去啊,快点啊。”他喃喃自语。如果出租车是从那里出来,到福廷里面载了人,那就可以排除这辆车的嫌疑了。镇楼里的监控系统都运作正常,因为使用的是私人资金,任何破坏、故障、损耗都会被立刻修复。他们可以马上得到那个人的所有数据。
调查的运气一如既往地不顺。他看着出租车开过入口,进入布朗佛街,从那里消失在圣詹姆斯大道路口的记录死角。
“它为什么要开去那里?”洛雷勒问。
“谁知道?”席德回答,叫她把影像以路口为中心调整。
有时候他们运气好,下一段路口的罩网会让他们勉强能看到路口死角的影像。这次没那么好运。当然。席德必须研究繁忙的路口好几分钟,辨认哪一辆开过去的出租车是他在找的那辆。
所以这个过程才变得很危险。他们决定,每个调查员一次只能追踪两小时。这个过程引起的烦躁以及无比琐碎的细节,代表他们经常受到采取快捷方式与直接推论的诱惑。席德想要亲自追查每辆出租车好能完全确定,无奈体力有极限,他只能信任他的同事。最噩梦的结局是他们完成了二百零七辆的调查之后才发现他们的错误,有人漏看一个缺口只因为理所当然地认为车子就该这样开,或是人累了,或是走神了一两秒。如果他们没找到出租车,一切就得重来一遍。
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会发生:欧鲁克不会允许他们再来一次。
席德确认出租车沿路一直开到A186交叉口,然后在十一点交接给伊娃。他的两小时已经结束,走出剧院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的心情跟罪恶感一路交织。
第三办公室的状况完全反映出团队的士气。他仍然有一整队的警探在每个全像台前处理所有数据,暖气实在太弱,所有人都穿着毛衣。垃圾筒里堆得满满的快餐包装和杯子摇摇欲坠,地毯多出不明污渍。阿布纳的椅子扶手上的软垫裂得得用胶带固定。
他在门边等蓝色光芒亮起时,觉得这地方的脏乱与疲累让人极度沮丧。一个月带来的改变真是巨大,开始时有无上限的预算以及很大的政治压力要他们解决这个问题。当时大家到得早,走得晚,对这项艰巨的任务倾注了满腔热情。现在却变成这样。连带着他也没有办法振作起来,每天早上好好地进行一番振奋士气的讲话。他觉得自己像是比赛季末的五级联赛的教头,降级降到底了。他当初舌灿莲花,要伊娃和伊恩专注于找出杀手的线索,如今全都被毫无结果的庸庸碌碌淹没。光从克洛艾·希利和詹森·商这阵子每次在餐厅里看到他时那种鳄鱼盯着鸭子的眼光看来,他很确定欧鲁克已在六楼忙着磨刀了。
席德的瞳孔智元网格上出现一个通信符号,他皱起眉头。那是纽卡斯尔地铁系统的符号,一个深黄色的方块,中间有个M。他扭转符号,看着地铁管理系统的简讯打开,告诉他一日通乘车券启用了。
他花了三十秒才弄懂这是什么意思,可见他的心情有多忧郁。他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外套。“我去吃午餐。”他经过伊恩身边时说了一句。
深灰色的天空落下薄薄的雪,预示两个小时内会有大雪。他在泥泞中走上灰街,来到纪念碑附近的地铁站,这是离市场街警局最近的站。天色看起来跟傍晚一样,日光无比稀薄,泥泞沾上他的短靴,他走下通往地下入口的台阶。
坎尼莎·萨依德在那里,一团深蓝色的马海毛毛衣,配着绿色方格围巾,同花色的帽子。她走到贴在手扶梯对面墙壁上的地铁路线地图前。他站到她旁边,她一直往旁边挪,直到面对一张立体投影海报,上面是地中海的一家帕赛克度假旅馆,穿着比基尼的女孩们在海滩上打慢速排球,背景那栋白色大理石的旅馆闪亮。人潮不停地在他们后面经过,踏着雪泥,推挤着他们的背。
“这上面没有罩网。”坎尼莎说。
“也没有读唇语软件。”他替她补充。
“你对工作内容越来越熟悉了,警探。”
“谢谢。你有名字要给我吗?”
“没有。”
“靠,坎尼莎,那你现在要干吗?”
“我听到消息。有事情要发生,大事。”
“好,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白痴。我得是里面的人才会知道。”
席德瞪着热带沙滩,灿烂的阳光,碧绿的棕榈树。“你这是屁话。”他低声气恼地说。
“有大事要发生了,你想想是什么意思。”
“不太可能有两个大规模的企业行动同时发生。”
“表现不错,宝贝。这个凶杀案想要掩饰的事情就快真相大白了。”
“你查得出来吗?”
“不行。”她圆滚滚的头来回晃动,“这是你的突破点。你需要通过帮派行动组去查。虽然都是些白痴,但也不是完全没用。他们的情报里一定有证据。踪迹,名字,都有可能。你得自己查要怎么跟你的案子挂钩。”
“好吧。”
“就这样了,警探。再见。”
“你保重。”
席德向来不喜欢五楼。首先,纪检部就在那里,负责对纽卡斯尔的警官进行内部调查,他去年在里面待了不少时间。除此之外三个最大的办案小组也在那层,那些警员自认为是警界精英。但席德有不同的看法。
一级警探海法·富勒顿在电梯外的大厅跟他碰面,所有人都不能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进入小组办公室。附近有很多智慧粉尘具有压制功能,确保五楼的网络环境安全。
海法已经五十几岁,带着倦意的面容上仅有极淡的妆容,黑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不太需要打理,配上中价位的百货公司款灰色套装,她成功呈现出一名无趣办公人员每天忙于打理财务支出,根本没空搭理人的形象。她打了声招呼,带有专业性的礼貌,仅此而已。她请他进入她的办公室,席德注意到她的办公室位于转角,就在欧鲁克的办公室正下方,只是小很多。
他一在她桌子对面坐下,她便立刻开口:“请问有何贵干?”
“你听说了我的案子?”
“诺思家族抢车案,听说你没什么进展。”
“我们正在运行虚拟现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主嫌犯。”
“哦对,HDA强迫欧鲁克做的出租车倒查。他很不高兴,席德。”
“你说说看他什么时候高兴过。”他对她露出一个我在对你交心的笑容,自己觉得这是大师级的圆滑手腕。她是欧鲁克的信徒之一,是后者能在这个位置上屹立不摇的支撑结构的一员,“杀了那个诺思族人的凶手一定有帮派的支持。”
“很合理。出租车是他们的,撕裂罩网也需要团队组织,如果我有消息,就会把数据给你。什么跨部门合作的文件算个屁,真的有用,也算是我的一笔功劳。”
“功劳给你,我只要不被搞掉就行。”
“那你来做什么?”
“有个大计划快要完成了,我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我想要你的情报。”
“嗯。”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自己这边的调查。有线人送来消息。”
“这可是大消息。”
“所以的确有事要发生?”
海法慢条斯理地摆出一副正在深思熟虑的模样,很明显想让人知道这里谁是老大。最后,她只说了一句:“我们留意到道上有动静。”
“不寻常的动静?”
“跟平常相比,是的。”
“所以有事情要发生?”
“有可能。我们还不知道。从他们花的钱还有买通的跑腿看来,我们唯一的推断是有某种货要被运进来。”
“好。谁在花钱?”
“好问题。我的人正在查。”
“我需要你们搜集到的情报。AI可以去分析其中的关联性。”
“我们的线人需要保密。”
“当然,我没想过到处宣扬。我会去问问你的人,谁有权限可以处理这种信息。如果有人的级别够高,到时我们再谈。”
“非常感谢。”席德起身准备离开。
“席德,HDA是怎么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压力。”
“死的是诺思家族的。”他告诉她。
“该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忍不住回:“你要的话,我可以去查查看你的权限够不够。”
“去你的。”
“行,可是我希望你最晚明天早上就能把情报送给我那边合格的人,不管是谁都行。你可不会希望我越过你去想办法,相信我。我已经泡在一缸屎里面,你别一起跳下来。”
海法办公室门框上的蓝色光条淡去,门打开来,她对他比了一个V。


第十八章 2143年2月18日,星期一
“市立建筑师办公室许可了我们的检查报告。”雅辛塔早餐时说道,“昨天晚上公告在市政行政管理网络上。”
“太好了。”席德说。检查报告是卖掉他们行门区旧房子的最后一道法律门槛,由一名贵到可笑的建筑结构分析师出具正式的报告,结论会是:这栋屋子的确有四面墙和一个屋顶。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保证。席德已经跟一家在柬埔寨登记的公司办好贷款,那公司根据他们两人的综合收入借他们钱去买杰斯蒙区的屋子,并且出了一张证明给他的律师。当购买手续完成时,钱就可以合法转账。他的英国银行和GE税务局会知道(而且能证明)的只是那家柬埔寨贷款公司握有房契,同时收取每个月的贷款给付。事实上,贷款公司为席德所有,这家公司从越南的另一个金融市场借款,但借款金额会少很多,因为他们用了席德第二账户里的不少钱以及旧房子的产权来付新房子的首付,所以正式月付贷款中有一半是付清越南的贷款,利率还很合理,余额则会回到席德的第二账户。这样他们就能合法地拥有更大栋的房子,每个月可以动用的现金还比之前多。
“有人想要这栋房子吗?”扎拉边吃谷物粥边担心地问。
“已经有十五个人看过了。”雅辛塔得意地宣布,“中介说只等数据处理好,已经有三个人要求马上来现场看屋。”她跟席德双手交握,对看了一眼。
席德不忍心告诉雅辛塔案子的情况有多糟糕。没查到出租车,他们的数据跟海法的数据之间也没有重叠,他怀疑她没有把所有数据都交给他。欧鲁克还想要重新给他的五名成员指派其他任务。
“所以你们要把房间收拾干净。”席德警告孩子。
“我的好了。”扎拉立刻说。
听到这话,威廉第一次把目光从播放圣天秤星新闻的屏幕上移开。探勘行动的e射线机成功地飞跃了巨大的蚀影山脉,正在传送高耸雪丘与山谷的惊人景象。“我的也是。”他抗议道。
席德看着威廉早上刚换上、原本干干净净的制服胸口上的一团麦片粥,露出怀疑的表情。“那就继续保持怎么样?”
“今天早上我带他们去上学,你晚上去接他们。今晚他们都有社团活动,所以六点再去。”雅辛塔说。
“没问题。”
两人的手指又交握成一团。“我知道你周末过后都想要早点进办公室。”
“谢谢。”他露出笑容。
威廉受不了地看了一眼他们的手,皱起鼻子。
“你们两个是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一切运作正常。”席德得意地朝雅辛塔一笑,后者也跟着笑了起来。
威廉不解地看了母亲一眼,然后无奈地摇摇头,舀起更多粥。
席德跟雅辛塔最后交换一次目光。他知道他们之后不能再在孩子们面前这样,除此之外,搬家,还有案子——不管最后怎样收尾——都代表一个时代的结束。最近世界总给他这样的感觉,好像在倒数计时。他怀疑是因为他每天都得回到无止境的全像剧院虚拟世界中,才会有这样的感触。唉,只剩下一百零九辆小混蛋了。今天他们会查完其中一半。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他的人从现在开始事情就会简单了。
席德让丰田的自动驾驶带他到市场街警局。五天没下雪,路面还算干净,因为大多数人都选择自动驾驶,车流也很顺畅。没有任何热力的太阳低低地挂在晴朗的天空,照射着牢牢攀抓在建筑物外表上的冰层。
他在网格从上而下地滑动警局的夜间报告,了解这个周末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情况依然糟糕。攻击、酒醉斗殴、盗窃、两起纵火、三起凶杀、一家夜店被抓到中规模的贩毒、自动驾驶故障导致的追尾、醉酒手动驾驶(为什么这些人非要自己开车?),还有路上粗碎石铺得不够。
丰田开入警局的地下停车场时,席德皱眉,叫他的e-i调出其中一起凶杀案的档案。名字有点熟悉。档案打开时,他开始后悔自己没再把档案关掉。乔威·卡凡被发现人在希顿的GSW。其实是一辆路过的外聘巡逻警车在凌晨四点时看到他。他并不难找。有人在他身上淋了有机油,一把火烧了他。
席德来到第三办公室,利用安全网络进行检查。乔威·卡凡曾出现在海法·富勒顿送来的帮派行动小组情报里。他是警方的一名长期线人,原本帮派行动小组就快要跟他联络了。
当席德出现在五楼的电梯外时,海法·富勒顿一点也不高兴看到他。他们沿着走廊往她办公室而去,她一语不发。席德猜想她还没去见欧鲁克。警察线人被杀会带来一堆麻烦,还有正式调查。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我还要问你呢。一切都很好,直到我们跟你们分享了情报。”
“你少来。我看了档案。卡凡是你这个案子里的活动线人之一。你们在用他。”
“也许。但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了,不是吗?”
“所以凶杀案是你们处理还是会丢给楼下?”
“楼下。我没时间也没钱处理这种屁事。”
“屁事?”席德咆哮,“他是被活活烧死的。没什么死法比这种还惨。”
“所以他才会被这样处理。帮派就是用这种方式对付吃里爬外的人,这就是他们会选择在公开场所行刑,而不是把他关在某个地窖里处理的原因。这是一个给所有人的警告,而且是不能装作没收到的警告。我们所有的线人今天开始都会忙着躲起来。不论之后要发生什么事,我们只会在事后才知道,甚至不会知道。这件事已经完蛋了,你懂吗?我们搞砸了。”
“啊,他妈的。”
“还是没找到出租车?”
“还是找不到。”
“好吧。我们两个人都要被打屁股了。如果你找到了,跟我说。”
“为什么?”席德多疑地问。
“你也说了这两件事可能有关。找到出租车,看谁扛着尸体进出,我就让我们的AI来运行。你我都知道那一定是帮派成员,而我们这里有好几百个名字,包括已确认的和有嫌疑的。如果有谁能帮你指认,一定是我这边的人。”
这个交易不需要考虑很久。“行,我有消息就告诉你一声。”
十一点钟,欧鲁克的办公室送出信息,要席德在十分钟内去六楼的高级简报室报到。席德以为他要被拖到欧鲁克面前狠刮一顿,后来才发现信息的收件人不止他——所有四级以上的警探都在内。
他跟其中三人搭乘同一架电梯,四个人交换不解的眼神。他们鱼贯进入简报室,一直等到欧鲁克到场。他身边是詹森·商,还有另一个席德不认得的人,但那人硬邦邦的态度和深色西装表明他是个资深官员——喜欢弄权、态度负面、利己。
“这是全GE联邦警报,等级是‘全球限制’。”欧鲁克说。
席德仿佛被当头浇了盆冷水,整个人专注起来。又是全球限制?妈的。
“史克普西斯先生来自GE异星事务局,接下来由他解说。”
官员上前一步,“谢谢你,局长。基本上这是失踪警报,等一下我会解释其重要性。我们把这个警报发给GE所有的地方与国家级别的执法机构,他国的类似机构也在整个地球上做同样的发布。上个星期五,塞巴斯蒂安·昂布里特教授和他的家人,包括妻子与两个分别是十岁和七岁的女儿,同时失踪了。他们住在瑞士,离日内瓦很近,警报是上周五深夜由他的同事报告的。当地警察调查后没有发现挣扎的痕迹。据我们分析,昂布里特太太于正常时间把小孩从学校接走,大约是周六的十六点,然后就直接回家,当地交通记录已确认这点。昂布里特教授同一晚于十八点十七分离开学院,同样顺利开车回到家。警察到场时,两辆车都在车库里。我们还未判定绑架的确切时间和方法,但很显然是专业人士所为。”
席德正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到海法·富勒顿,看看她对这件事的反应是什么。这不可能是帮派在进行的大计划吧?
史克普西斯继续说:“至于这个警报的层级为什么这么高,我只能告诉各位,昂布里特教授替瑞士国家核研究机构工作。他掌握的信息如果落入不当人士的手中,将会非常危险。所以,他的档案会被输入正在每个监控系统里搜寻他踪影的民用AI,除此之外你们也会收到一份他的基本数据,你们要把这份内容发送给团队里的每个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可以泄露他的专业领域何在,无论是你们的组员、朋友,还是家人。希望各位清楚。”他环视房间里每个人强调这段话,尽量与人四目对视,“很好,谢谢你们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