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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尼摇了摇头。
“半个世纪以来,我们就知道,海豚有自己的语言,而且这种语言十分复杂。我们一直在努力学习他们的语言——同时,我们也设法教会他们说简单的英语。我们在这两方面都取得了不少进展。这得归功于卡赞教授发明制造的各种技术设备。他从大陆回来后,你可以见到他。他很想听听你的经历。现在,我得找个人来照料你。”
基思博士又按了一个旋钮,从内部通讯系统的扩音器里传来了回答声。
“这儿是学校,有什么事,博士?”
“有没有年纪大一点的孩子现在有空?”
“米克有空——他也乐意干点事。”
“那好——叫他到我办公室来。”
约翰尼叹了口气。在这样偏远的小岛上,小孩子也逃不出学校的禁锢。
第六章
米克·诺鲁应该说是岛上的一个好向导,就是有一个缺点,喜欢吹牛。他说大话时你千万别当真。譬如说,他说大个子护士泰西(岛上人叫她“两吨泰西”)离开汤加,是因为家乡的大个子姑娘们讥笑她个子长得大小。约翰尼怎么也难以相信,可米克却煞有介事地保证这完全是事实。“不相信你去问她自己。”米克说。浓密卷曲的黑发下,露出一张绝对严肃认真的脸。
所幸的是,他说的其他事情很容易一一验证。但谈到正事时,米克却真的从不含糊。基思博士把约翰尼交给米克后,他就带这个新来的小伙伴周游全岛。
小岛虽不大,却还是有许多地方值得一游的。事实上,过了好几天,约翰尼才慢慢熟悉了岛上的路。约翰尼了解到的第一件事情是,海豚岛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研究站里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一种是靠海上捕鱼为生的渔民。岛上发电站、自来水厂、餐厅、洗衣房和有十头奶牛的小农场,以及其他生活服务业的工人,也都是由渔民充当的。
“我们买来了奶牛,”米克解释说。“因为教授想挤海豚奶,我们一致反对他那样做。这是小岛上唯一发生的一次反抗运动!”
“你们到这儿几年了?”约翰尼问。“你是在这儿出生的吗?”
“噢,不,我们是达恩利岛人,在北面的托里斯海峡。我们是5年前迁过来的,那时我才12岁。这儿工资高,而且非常有趣!”
“真的非常有趣吗?”
“那还用说!叫我回达恩利岛,我才不去呢!就是澳大利亚,我也不去!你玩过珊瑚礁就知道了!”
他们离开了大路,抄近路穿过小树林。这片小树林几乎占据了小岛的大部分。树很密,但林中没有带刺的藤蔓,这出乎约翰尼的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热带森林里尽是带刺的植物和缠人的藤蔓。岛上植物茂盛,但生长有序。
有些树在根部长出一小堆一小堆的枝杈,后来约翰尼才明白,原来这些也是树根。但这些树根没有长入泥土,却长到地面上来了。
“这种树叫露兜树,”米克介绍说。“有人叫它们‘面包果树’,因为这种树可以用来做面包。我吃过这种面包,难吃极了!注意!”
但已经太晚了。约翰尼右腿陷入了泥土里,深及膝盖。他挣扎着想把腿拔出来,结果左腿也陷了进去,而且比右腿陷得更深。
“对不起,”米克说,但脸上没有一丝歉意。“我应该预先告诉你。这儿有一个海燕窝——这些海鸟像兔子一样在地上做窝。有些地方到处都是,一走过去人就会陷进去。”
“谢谢你告诉我。”约翰尼一边从泥坑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讥讽地说。
但一路上他还是好几次陷入了海燕窝,最后他们总算走出了树林,来到小岛东边。他们走上沙滩,面前是无边无际的太平洋。真难相信,他竟然从地平线那边遥远的地方,奇迹般地来到这个大洋中的偏远小岛。
这儿没有人迹。看来,这边经常受季风的袭击,所以岛上的建筑、码头等都在另一边。沙滩上横躺着一根粗大的树干,天长日久的曝晒,使树干变得雪白。这是过去飓风袭击小岛留下的痕迹。沙滩上还有一大堆一大堆的死珊瑚,显然是巨浪把它们冲上来的,有的一堆足有好几吨重。但现在这儿却是一片宁静。
两个孩子开始沿着沙滩走起来;沙滩正处于树林和密布的珊瑚之间。米克在寻找什么,不久他就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有什么大动物从海上爬上沙滩,在沙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就像坦克开过一样。在这些轨迹的终端,远离水平面的地方,有一片平坦的沙子;米克就在这儿开始用手挖起沙来。
约翰尼也帮他一起挖。大约挖了一英尺深,发现了好几十个蛋,大小和形状像乒乓球。但蛋壳是软的,好像皮革制的,手捏上去可变形。米克脱下衬衫做了个袋,并拼命往袋里装蛋。
“知道这是些什么蛋吗?”
“我知道。”约翰尼马上说。这显然使米克大为失望。“是海龟蛋。我曾在电视上看过一部电影,看到小海龟如何从蛋壳里孵出来,又怎样自己挖开沙滩爬出来。你拿这么多蛋干什么?
“煮来吃啊!与米一起炒来吃,味道好极了!”
“嘿!”约翰尼说。“你总不会也要我吃吧。”
“你还不知道呢,”米克回答说。“我们的厨师是顶呱呱的!”
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沙滩,绕到小岛的北面,再往西,回住地去。他们快到达住地时,看见一个大水池,有一条小人工河把水池与大海连接起来。现在正好退潮,人工河用闸门关闭了,水就留在水池里。涨潮时再把海水引进来。
“完了,”米克说。“你已环游了全岛。”
在水池里,有两条海豚在慢悠悠地沿着池边游着,与约翰尼在大洋深处看到的海豚一样。他想走近池边仔细观察一下,但水池四周围上了铁丝网,无法接近。在铁丝网上,挂着一块写着红色大字的牌子:“请保持安静——水下测音器正在工作。”
他俩蹑手蹑脚地走过大水池后,米克解释说:“教授不喜欢有人在海豚附近谈话,说这会把海豚弄糊涂的。有一天晚上,有个渔民喝醉了酒,来到这儿对海豚大喊大叫,说了不少脏话。这事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那渔民被解雇了,下一班船一到,就让他离开这儿了。”
“教授这人怎么样?”
“噢,他是个好人——可到星期天下午就不一样了。”星期天下午怎么回事?”
“每星期天下午,他的妻子就打来电话,要他回家。可他不愿意回家。他说他不喜欢莫斯科——夏天太热,冬天太冷。这样他们就会在电话里大吵大闹起来。过几个月,他们又和好了,去雅尔塔之类的地方相会。”
约翰尼听了米克的话,细细琢磨了一会儿。他急于了解卡赞教授,越详细越好。这有助于他增加留在岛上的机会。米克的话使他吃了一惊。好在星期天刚过,卡赞教授这几天的心情应该好起来了。
“他真的会说海豚的话吗?”约翰尼问。“那些怪叫声我想人是很难模仿的。”
“他只会说几句。但他用电脑可以翻译录下来的海豚语言。然后,他可以录制新的磁带,与海豚对话。这工作十分复杂,但对话是成功的。”
米克的话给约翰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更增强了他的好奇心。他一直对什么事都感兴趣;他怎么也难以想象,人怎么能学会海豚语言。
“喂,”米克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怎么学会讲话的?”
“我想,先是听我母亲说话,”约翰尼说。提到母亲,他有点惆怅,他勉强还能记得自己的母亲。
“对。所以,教授捉了一条母海豚和它的小海豚,把它俩放人水池中。在小海豚成长过程中,他一直监听它俩之间的对话。这样,他与小海豚一样渐渐学会了海豚语言。”
“这听起来好像太容易了。”
“喔,不,这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而且,他现在还在学。但他已掌握了好几千个单字了,并且,他已开始写海豚史了。
“历史?”
“是的,海豚的历史。因为海豚不会写书,所以它们的记忆力特别强。它们能告诉我们很久很久以前海洋里发生的事一至少,这是教授对我们说的。这当然是很自然的。在人类创造文字之前,也把什么都记在脑子里。海豚也这样做。”
约翰尼边走边想着米克讲的这些事,深感惊讶。最后,他们来到了行政大楼,完成了环游小岛一周的旅程。看到这么多房子,里面又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和复杂的机器,约翰尼不禁想到了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
“谁付这么多钱?”他问。“这得花不少钱呢!”
“与花在太空项目上的钱相比,这些钱不算太多,”米克说。“教授是15年之前开始这项工作的,当时他只有6个助手。当研究工作开始取得进展时,那些财大气粗的科学基金会就全力资助他。现在,我们每半年要把这地方清扫一次,迎接那些老头子、老太婆——他们称自己为视察委员。我听教授说,在这以前日子过得有意思多了。”
这话也许不错,约翰尼想。但就是现在,这儿的生活也还非常有趣——他希望能分享这种生活。
第七章
“飞鱼号”水翼艇掀起阵阵浪花,从西面以每小时50海里的速度向小岛驶来。从澳大利亚大陆到小岛,只需两小时。在接近海豚岛外的暗礁时,大艇收起了巨大的水翼,成了一艘普通的气艇,并以每小时10海里的速度,结束了最后一段的航程。
约翰尼知道,水翼艇一出现,全岛的人都会拥到码头上。他出于好奇也一起跟着来了,并站在沙滩上观望。只见那白色的水翼艇小心翼翼地在珊瑚礁之间缓缓驶过,靠上码头。
卡赞教授穿着一套洁白的热带西装,戴着一顶宽边帽上了岸。他受到了大家热烈的欢迎。来欢迎他的人包括技术人员、渔民、职员和儿童,反正岛上的人几乎都来了。小岛上的这个小小的社会十分民主,人人平等。但约翰尼很快就发现,卡赞教授与众不同。岛上的人尊敬他,喜欢他,也为他而感到自豪。
约翰尼也发现,如果来码头观看“飞鱼号”,你也得帮助搬运货物。他们用了整整一小时的时间,把无数的箱子和包包从船上运到仓库。搬运工作刚结束,约翰尼正在喝冷饮,扩音器里传来了呼唤他的声音,要他马上到科技大楼去。
约翰尼一到大楼,就被带进一个大房间,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卡赞教授和基思博士正坐在一张精致的控制台前,根本没有注意到约翰尼的到来。对此,约翰尼倒并不介意。他对房间里的一切发生了极大的兴趣。
一连串奇怪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不断重复,从扩音器里传出来。这声音像约翰尼已听到过的海豚发出的叫声,但又有点细微的差异。这种声音的速度被放慢了,这样人类不太灵敏的耳朵可以分辨声音中的各种细节。
但还不止这些。每次海豚发出的一连串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时,在电视屏幕上同时显示出明暗的光线,看上去像幅地图。约翰尼当然看不懂这图案的意义,但科学家们显然可以从中获得不少信息。卡赞教授和基思博士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屏幕,偶尔调整一下控制旋钮,屏幕上的有些地方变得更为明亮,有些地方则更暗了。
卡赞教授忽然发现了约翰尼,就关掉了声音,把椅子转向约翰尼。但他没有关掉电视图象,屏幕上明暗光线一直在有规律地交替着,令人昏昏欲睡。约翰尼还是不时地转过头去看屏幕。
同时,他仔细观察了卡赞教授。教授很胖,满头白发,看上去有五十七八岁了。他很和气,但不十分热情。他好像想与每一个人交朋友,但又希望能独自沉思默想。后来,约翰尼还发现,教授心情好时,与他一起相处也是十分愉快的。但有时候,他与你谈话时,好像心不在焉。这倒不是说他像大家想像中的那种“心不在焉的教授”。他似乎能一心两用:一面处理日常事务,同时又在思考复杂的科学问题。因此,他好像经常在倾听自己内心的独白,而其他人是不可能听到的。
“坐下,约翰尼。”教授说。“我在澳大利亚本上时,基思博士就用无线电话向我报告了有关你的情况。我想,你一定知道,你是个十足的幸运儿!”
“是的,先生。”约翰尼的回答充满了感情。
“海豚有时会把沉船遇难的人送到岸上,这种情况,人类知道已经好几个世纪了。事实上,有关海豚的传说,至少可追溯到两千年以前。可人们以前从未认真对待过,直到最近,它们才受到人类的重视。而你的情况又不一样。海豚不光光是把你推到岸上而已;它们一路护送了你几百英里。
“更重要的是,它们直接把你护送到我们这个岛上。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正是我们想弄清楚的。我想,你自己对此大概也一无所知吧!”
连教授也问他这样的问题,约翰尼有点儿受宠若惊。
“是啊,”他慢条斯理他说,“可能它们知道你们这儿正在研究它们。不过,我怎么也想不出它们怎么会知道呢?”
“回答很简单,”基思博士插进来说。“我们放回大海的海豚一定告诉了海洋深处的其他海豚。记得吗,约翰尼刚到这儿时,在照片上认出了几条海豚呢!”
卡赞教授点了点头。
“是的——这个信息对我们来说十分宝贵。这说明,我们正在研究的沿海的那些海豚,与生活在海洋深处的它们的表兄弟表姊妹们讲的是同一种语言。这一点我们以前是不了解的。”
“但我们对他们这么做的动机还一无所知,”基思博士说。“那些大洋深处的海豚从未和人类有过直接接触,它们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的。这似乎表明,它们有求于我们——迫切需要我们的帮助。也许,拯救约翰尼是想表明:“我们帮助了你们——现在你们该帮助我们了。”
“这是十分可能的。”卡赞教授表示同意。但我们这样空谈绝不会找到答案。唯一的办法是找到约翰尼的朋友——直接问它们。”
“如果我们能找得到的话。“
“是的。不过,如果它们真的需要我们帮助的话,它们是不会游远的。在这个房间里,我们也许就能与它们取得联系。”
卡赞教授打开了一个旋钮,房间里重又响起了声音。但约翰尼注意到,这次他听到的不是一条海豚发出的声音,而是大海里的各种声音。
这是一片杂乱的混合声——嘘嘘声、吱吱声和隆隆声,其中夹杂着好像是啁啾的鸟叫声,低沉含糊的呻吟声和无数海浪的沙沙声。
他们听着这令人神往的混杂的大海交响乐。过了一会儿,卡赞教授开了另一个旋钮。
“这是西边的水下测音器,”他向约翰尼解释说。“我们再听听东边的声音。这种水下测音器放在水下很深的地方,在暗礁群的外面。”
扩音器里传出的声音改变了:海浪的沙沙声变弱了;海中那些不知名的生物发出的呻吟声和吱吱声变强了。教授听了几分钟,就转向北边,最后转向南边。
“把录音带放到分析机上分析一下好吗?”他对基思博士说。“但我敢肯定,在20英里之内,目前还没有大群海豚的活动。”
“要是那样的活,我的理论就一下子破产了!”
“不一定。20英里对海豚来说是很短的一段距离。要知道,它们是海中的猎人,它们随食物而漂流,不可能老呆在一个地方。拯救约翰尼的那群海豚很快就把暗礁附近的食物吃光了。”
卡赞教授站了起来,又继续说:
“你一个人分析一下录音带吧,我得去水池了。跟我来吧,约翰尼。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几个好朋友。”
在走向海滩的路上,教授似乎陷入了沉思。然后,他突然熟练地吹起了一连串很响的口哨,使约翰尼大出意料。
看到约翰尼惊讶的表情,教授哈哈大笑。
“没有人能讲流利的海豚语言,”教授说。“但我能讲几句常用语,尚能差强人意。但我得经常练习。我的口音一定十分可怕,只有熟悉我的海豚才能听懂我的话。有时,我想,那些海豚表示理解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教授打开了进入水他的大门,进去后又小心地把门锁了起来。
“人人都想与苏西和斯普特尼克玩,但我绝不允许,”教授解释说:“至少,在我教它们英语时不允许他们接近。”
苏西是条母海豚,身子光滑,重约300磅。它容易激动,见到教授和约翰尼走来,身子跃出水面老高老高。斯普特尼克是它的儿子,才9个月大,它似乎性格内向,也害羞。跟在它母亲后面。
“你好,苏西。”教授向她问好,音发得特别清晰,“你好,斯普特尼克。”然后他噘起嘴,发出一连串复杂的口哨声。半中间大概出了错,他低声地骂了一句,又重新开始。
苏西大概觉得教授很可笑,它哇哇叫了几声。这是海豚的大笑声。然后它向两位来访者喷出一股水流,但它很礼貌,没有把水喷到他俩身上。过后,它游到教授身边;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塑料袋好吃的东西。
他拿了一片高高地举在手里。这时,苏西向后退了几码,然后纵身一跃,干净利落地从教授手中抢走了那片东西,再重新潜入水下,几乎没有溅起任何水花。不久,它又游出水面,十分清晰他说:“谢谢,教授。”
它显然还想要,但卡赞教授摇了摇头。
“不,苏西,”他边说边拍拍它的背。“快吃饭了。”
苏西哼了一声,表示大为不满,然后沿着他边优雅地游起来,像汽艇一样快。它显然是想露一手。
斯普特尼克跟着母亲一起游。教授对约翰尼说:
“你试试看能不能喂它——我怕它对我不太信任。”
约翰尼也拿了一片食物,这种食品发出一种鱼、油和化合物的混合气味。后来他才知道,这相当于海豚吃的糖或巧克力。卡赞教授经过了数年潜心研究才制造出这种食品。这种食品海豚爱吃极了,为了吃到这东西,要它们干什么都行。
约翰尼在水池边跪下来,高举着海豚巧克力。
“斯普特尼克,”他大声叫着。“快过来,斯普特尼克。”
那条幼豚把头伸出水面,心存疑虑地看了看约翰尼。它看看母亲,看看卡赞教授,又看看约翰尼。尽管它很想吃,但不肯靠近约翰尼。接着,它哼了一声,潜入水下游开了。但它没有游远,就像人在犹豫不决时不会走远一样。它只是无目的地在附近闲逛。
约翰尼想,小海豚不敢过来也许是怕教授。他沿着水池走了50英尺,然后再停下来叫唤斯普特尼克。
约翰尼的想法是对的。幼豚估量了一下新的情况,表示满意,便慢慢向约翰尼游来,但似乎仍不放心。它伸出鼻子,张开嘴巴,露出一排小小的针一样尖的牙齿。当它从约翰尼手中含走巧克力时,竟然没有碰到约翰尼的手指头。这才使约翰尼落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不管怎么说,斯普特尼克终究是食肉动物。这等于用双手去喂一只幼狮,约翰尼不能不担心会受伤害。
小海豚又回到池边,显然还想要。“不,斯普特尼克,”约翰尼记起卡赞教授对苏西说的话。“不,斯普特尼克——快吃饭了。”
小海豚就在约翰尼身边,所以,约翰尼就伸出手去抚摸它。小海豚略略退缩了一下,但没有离开,让约翰尼的手抚摸它的背。约翰尼发现,海豚的皮软得像橡皮,且有弹性。鱼皮上都是有鳞的,但海豚皮一点也不像鱼皮。抚摸过海豚皮的人永远也不会忘记,海豚是热血哺乳动物。
约翰尼真想与斯普特尼克玩一会儿,但卡赞教授已在向他打招呼了。他们离开大水池之后,教授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我的感情受到了伤害。我从来没能接近过斯普特尼克——而你第一次与它见面就做到了。看来你与海豚有缘。你在家时养过宠物吗?”
“没有,先生。”约翰尼说。“不过,我养过蜈蚣,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啊,”教授咯咯笑了。“那不能算宠物,是吗?”
他俩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卡赞教授又开口了。这次,他说话的语气完全变了,他不再把约翰尼看作比他小40岁的孩子,而是像对一个同事一样,认真严肃他说:
“我是个科学家,但也是个有迷信思想的俄国农民。尽管逻辑告诉我,我的想法是毫无道理的,但我还是感到,是命运把你带到这儿来的。首先,你来的方式特别奇怪,真像是希腊神话和传说中的故事一样。而现在,斯普特尼克竟然会吃你手中的食物。这些可能都纯粹是巧合,但聪明人就会充分利用这种巧合。”
他讲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约翰尼一时怎么也猜不透。但教授接着一直没有再说什么,直到他们快进入科技大楼时,教授又开口了,而且还轻轻笑了起来。“我想,你并不急于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