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那边不用我操太多心,每天我都有和公司联络。如果你认为我照顾你不方便,那就答应让我给你请个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你。”虫
麦云哲话刚落许天真马上拒绝,“我不要!”
她安静惯了,不喜欢有陌生人在她的地盘走来走去。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有做噩梦说梦话的习惯后,更是害怕和别人相处。
“天真,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麦云哲望着她,表情看似无奈,“不要这么固执,你搬去我那里住,让我照顾你好吗?”
搬去他那里住?
许天真不可思议的望着麦云哲,水眸噙满震惊。
以前她曾去过他在市郊的住所,却被他拒在门外。
而现在他说要她搬过去让他来照顾她?
“别拒绝我,不然我会心不安的,你就当是我欠你的,现在换我来补偿你。”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醒了许天真沸腾的思绪。
原来一切只是为了求心安。
看她又胡思乱想什么了?
呵呵,她左手扶额笑自己真的是太天真。
*
“天真?”
她突然发笑让麦云哲感到不安。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她不高兴,可他是真的很希望她不要拒绝他的照顾。
不论是出于内疚还是一些他没弄清楚或者不敢去想的东西,总之他不放心她一个人。
“你那里……我还是不去了。”许天真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说出口。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我不习惯和不熟的人同住一个屋檐。”她随便找借口敷衍。
“不熟的人?”这几个字眼让麦云哲不自觉的将眉头蹙得更紧。
“天真,我们……算是不熟的人吗?”
许天真懂他指的是两人曾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可是那又怎样?他们对彼此的身体不陌生,但对彼此的人却是陌生的。
“麦云哲,别逼我了,你回公司吧,我要回去了。”
她拿过床头矮柜上装有一些医药用品的塑料袋,然后走向门口。
麦云哲怕不小心碰着她受伤的手,不敢拉,只好跟在后头走出病房。
*
长廊里人来人往。
许天真径直走向办公室。
麦云哲亦步亦趋。
“你要拿什么东西吗?”他问。
许天真点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放下塑料袋,拿过几本厚重的书籍抱在怀里,再拿塑料袋。
麦云哲看着她笨拙的动作,薄唇用力的抿成直线。
一言不发的从她怀里拿过那几本书和她手里的塑料袋,另一只手牵过她的左手在众目睽睽下走出办公室。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许天真有些恼他的独裁。
“我怎么样?你笨手笨脚的我看着心烦帮你拿不行?”
她笨手笨脚?
许天真气结。
“你看得心烦那就别看啊,拿来,我不需要你帮忙!”她挣脱他的手去抢。
麦云哲侧过头看她,黑眸闪烁危险眸光。
“许天真,我最讨厌任性的女人,你别一再试探我的底线!”
挣扎的动作一下顿住。
气色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苍白。
“你……本来就讨厌我的,我任不任性你在乎吗?”
麦云哲望着她突然黯淡下去的小脸,心里懊恼自己把话说得太难听。
毕竟她现在是病人,他心里再急也不应该口不择言的。
*
梯门打开,他重新牵过她的手走进去,进了电梯才放开。
“天真,别闹了,养伤要有好心情才恢复快,这点你比我更清楚吧?”
许天真不说话,一直到电梯停下,麦云哲牵着她的手走到他的车旁,她才说,“我们以后别见面了吧。”
麦云哲刚把她的东西放到车上,听她这么说,半弯的身子僵住。
“我厌倦了去追逐不属于我的东西,以前是没摔过不怕痛,现在是痛得打从心里畏惧了,不想再去尝试那样的痛苦。我知道我拒绝你照顾我会让你觉得心难安,可是我如果答应让你照顾,那么难安的那个人会是我。”
她顿了顿,看他慢慢的挺直身形看向她这边。
“你说的没错,我……还是很爱你。所以……才更不能接受你的照顾,因为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对你的感情,从而造成对你的困扰。你应该……不希望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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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还爱着他,不想造成他的困扰。
麦云哲望着苦笑的许天真,她脸上浮现的哀伤那么让人心疼,让他很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还没办法和她走到那一步。
“你看,你都无话可说了不是?”许天真笑,眼里的泪意却打着圈。懒
“其实我们不见面对双方都好。手受伤的事真的不怪你,你不必内疚,没有你在身边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以前……那么痛苦我都撑过来了,不会在这个时候撑不过去。所以……再见。”
她朝他微微一笑,在眼泪流下时迅速转身。
“天真!”
麦云哲的声音在身后扬起。
许天真不敢回头,也没有放下脚步。
迟疑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她可以忍受一次两次的分离,却没办法忍受更多。
*
麦云哲怔在原地望着那抹娇小而纤秀的身影渐渐走出视线,心像是忽地破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出来,烧灼着他的每一根感官神经。
原以为心如止水,可看着她哭,看着她离开,却还是会心疼,会难受。
他这是怎么了?
明明,就不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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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真回到自己的住处才发觉把书和药忘在麦云哲那了。
想打电话给他去拿回来,想想还是作罢。
在说出那些拒绝的话以后,她实在没多余的勇气再面对他。
从医药箱里找出几种相似的消炎药服用完,她觉得有些困。
刚躺到床上不到一分钟,手机响了起来。
猜想是麦云哲,她没接。
来电的人却不依不饶,似乎她不接便打算一直拨下去。
心烦了她爬起来,拿过床旁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却愕住了。
是封兰。
虽然好几年没联系,但封兰一直没换号码,而许天真就算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却删不掉镌刻在脑海里的记忆。
她移动拇指,却没接,而是直接关机。
此时她连麦云哲都不想见,更何况是封兰。
只是关了机耳边还是不得安宁。
这次扰她休息的是门外传来的拍门声。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
翻个身不予理会,拉过被子蒙住头,假装什么都听不见。可被打扰的心怎么静得下来。
尤其是门外的声音愈演愈烈,大有她不开门就把她的门给拆了的意思。
实在忍无可忍。
她下床阴沉着脸走出卧室。
*
门打开,封兰脸色比她更难看的站在门外。
“去医院说你出院了,打电话你关机,敲门你又不开,你这是想急死我是不是?”
封兰没好气的训斥女儿。
许天真冷漠的望着一脸埋怨的母亲,觉得心寒。
“你跑去医院做什么呢?是想让所有同事都知道我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捅了一刀?还是想看我的手残废了没?”
封兰扫过女儿包扎过的手,脸色变了变,却让人看不出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许天真,你说话别那么难听,你以为我是故意捅你的?如果不是你替那个混蛋……”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许天真愤怒的打断她,语气悲哀,“你还没疯够吗?是不是一定要死一个人你才甘心!”
“我是气你不争气!气他糟蹋你!”
“糟蹋我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你对我为什么不能像对待你的病人那样宽容理解?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母女,可你从小到大是怎么对我的?你对我有多严厉只要认识我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而我怪过你吗?”
“对你严厉也是错?我就怪自己管你管得还不够严才会让你和那个该死的混蛋搅和在一起!”说起往事,封兰悔恨不已。
“你别再骂他了,不关他的事。还有,如果你是来找我吵架的,那我求你放过我,让我安静养伤行不行?”
封兰又气又怒,但看到女儿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最终没再说什么。
“这是一些进口的消炎药,内用外敷都有。你明天还是住回医院,这样一个人在家太不让人放心了。”封兰把手里的一个塑料袋递过来。
听完这些话,许天真几乎失笑。
“我这几年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我过得很好,不劳你费心。”她作势要关门。
“你是一定要这样气我吗?”
“你可以选择不受这样的气,只要你不来。”
“你!”封兰简直是被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女儿手上的伤毕竟是她留下的,还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残废。
昨天她是被吓呆了,连自己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所以今天一清醒便立即赶来了。
“你把这些拿进去,我立即就走。”她退一步。
许天真无动于衷。
“我不想再欠你什么,欠你的我怕还不起。”
“许天真!”封兰忍无可忍的大吼,“你怎么和你爸爸一样倔得像头牛,都不听我的话!”
“就是因为你的**和独裁,所以爸才选择和你分手娶了暮飞的妈妈。”
这次,封兰彻底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结婚两年丈夫便和她离婚娶了别的女人,这是她深埋在心头的刺,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浑身颤抖的瞪着冷漠的女儿,半晌后扭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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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云哲开车回到家,满室的冷清让他觉得内心无比寂寞。
许天真流泪的画面充斥着他整个脑海,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胡思乱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或许是因为昨晚睡眠不足的原故,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懒
是骤然扬起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他。
有些不耐的睁开眼,不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竟然是聂容打来的。
大概是关心他的病情。
他接通电话,果然,一开头聂容便问,“最近感觉怎么样?我这边太忙抽不出时间去看你,所以只能打电话慰问一下。”
他轻笑,“我命大死不了。”
“都喝出血来了还嘴硬?你知不知道你那晚把人家小妹妹给吓得个半死,脸色白得让人心疼。”
“小妹妹?”
“啧,不就是让她给传话那个?怎么,那么漂亮的小妹妹你就没半点印象?”聂容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