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指抚摸了几下她的嘴唇,复又将灯捻熄。
虽是料定她恨岑轻爵,但他没料到她是如此的恨岑轻爵。
一念十六韶华,亲手弑兄,婉颜承欢,披坚执锐纵马沙场,几番生死不问,一逾六年,手中血色再也洗不净。
纵是夜来惊梦不可自控,她也依旧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强韧的女子。
烛灯一明一灭之间,她已全然平静下来,依着他的力道偎入他双臂间,突然恨起他将她看得如此通透。
莫论是肖塘秘幸还是岑家秘事,他竟能知道得如此一清二楚;相较而言,他在商王与宣武侯二张面孔之下的层层旧事,她是多么的知之甚少。
从前她不问,是因深知他二人间不必拿出真心,只消予她得利,她又何尝在乎这些?
“从前的三个商王正妃,是为何被你杀了的?”她忽然慢慢地开口,声音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他睁眼对上她锋锐的目光,倒是答得坦然:“想杀,便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