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冯纽王子就准备走,连先前答应好的各种条件都作废了,谈判正式破裂。歌烈在前线指挥大军,留亚设王子在大营谈判,听说消息立即赶回来提醒王子殿下,他提的要求确实过分了,如果不想彻底翻脸就不能这么谈,不能把一场胜利变成长期敌对的消耗战。
亚设王子此时也后悔了,赶紧挽留冯纽王子,收回以前的过分要求重新谈判。此时巴伦境内赶来增援的埃阿兵团已经到达幼底河东岸,并没有强行渡河,正在等待王子的谈判结果。恰在这时,哈梯王都却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逼的亚设王子不得不赶紧结束谈判退兵!
国王路西尔死了,是暴病身亡。官方的说法,路西尔被阿蒙劫持时受了惊吓,精神状态一直是不太好,在回王都的路上又染上了风寒,虽然经过神官们的悉心调治,但始终没有起色。
回到王都之后,国王心情稍缓人也放松下来,在宫中大宴群臣,却饮酒过度引发急病,后半夜就不治身亡。国王的死因令人起疑,但一切宫廷记录都毫无破绽,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国王临终前传位于长子艾尼斯。就在亚设王子率大军征战的同时,他的长兄已在王都群臣拥戴下继位。
艾尼斯国王继位之后要给父王发丧,给前线送来了急报,一方面通知国王的死讯以及新君继位的消息,同时急招亚设王子回王都参加路西尔的葬礼,命歌烈继任战场总指挥。
亚设与艾尼斯本就是王位的争夺者,在国中各有势力,人们早就明白,路西尔之后的新国王必然是两者之一。此次让亚设率领大军出征,并有歌烈辅佐,路西尔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想传位于亚设,建功立业只是一个铺垫,同时也能树立起亚设在军中的威望。
但谁也没想到路西尔会死的这么突然,长子艾尼斯趁势登基,而且表面上名正言顺,新君继位已是既成事实。他以国王的身份下令,让亚设王子卸去战场总指挥的职务,立即返回王都参加路西尔的葬礼。假如亚设真的交出兵权就这么回去了,不是如送死一般吗?
收到消息的亚设大惊失色,找到歌烈彻夜长谈,两人会谈的内容外人不得而知,但是亚设王子从歌烈的大帐中出来,立刻就下令将王都来的信使扣起来软禁了,并严令消息不得外泄,以免在大战之中动摇军心。
亚设王子声称不敢相信父王已死,并派出使者返回王都“查实”,他怀疑这次的信使是巴伦王国的奸细,故意扮作王都使者来扰乱哈梯军心。
这个借口找的很勉强,路西尔的死讯千真万确,亚设只是在拖延时间,他要在自己派出的使者从王都返回之前结束与巴伦王国的战争,迫切的想完成谈判。冯纽王子好似也听到了什么风声,谈判桌上的形势逆转,反而是亚设王子万分着急,恨不得送巴伦一笔钱,赶紧把巴伦大军打发走。
冯纽王子本是顶着丧权辱国的骂名来接这个苦差事的,没想到却拣了个大便宜。他也知见好就收,没有提什么过分的条件,仍然付了一笔象征性的赎金,达成了两国互相退兵的协议。
亚设王子当然希望越快越好,于是冯纽王子做了一件风光无比的事情。他只带着两名随从穿过重重哈梯大军的包围,进入巴伦大军的营地里,将两支伤亡惨重、疲惫不堪的军团带了出来,一直带回幼底河东岸的安全地带。然后哈梯大军退去,冯纽王子又率领增援的埃阿军团重新渡过幼底河,收复了曾被战领的西岸失地,从头至尾兵不血刃。
这在巴伦王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民众的口口相传中,冯纽王子也成为了传奇中的英雄,他孤身入敌营不辱使命,一人可当百万之师!在恩启都陨落、吉尔伽美什隐退之后,巴伦王国民众的心目中,确切需要一位新的英雄来挽回那深深的失落感,冯纽王子的出现适逢其会,在国中的声威一时无人能比。
他的身份是王子,王位合法的继承人之一,这是哈梯的歌烈或埃居的阿蒙无法比拟的。
不提冯纽王子如何成了整个巴伦王国的英雄,哈梯的亚设王子并没有交出兵权,他倒是按国王的命令返回王都参加葬礼了,却不是自己回去的,而是率领着哈梯大军中的精锐车骑。恩里尔军团本来就驻守王都,跟随王子返回驻地名正言顺,而冯纽王子麾下的将军们也以参加国王葬礼的名义,将精锐都带上了,一路浩浩荡荡驰向王都哈图沙城。
乔治在梦飞思得到消息的时候,亚设王子才刚刚出发,看来哈梯王国的内乱难免,听说歌烈也随王子一共返回了王都,也不知会起到怎样的作用。
阿蒙听说这个消息,心中感慨万分。他曾经生擒哈梯前国王路西尔,将之扣在身边大半个月。这位国王虽然不算强健,但身子骨还不至于那么弱,又有随行大神术师的随时调治,应该不至于死的这么快吧,看来很可能别有内情。
他也在为歌烈惋惜啊,歌烈率领哈梯军队主力,指挥的两场国战打得都极为出色,本来都应该获得大胜,结果两次都是不胜不败的结局,拉后腿的都是路西尔国王。这位国王已经死了,他的死是最后的、也是最严重的一次祸国,真是从生至死都不是好事。
感慨之中,他苦笑着问乔治身边那人道:“约翰将军,既然你的伤好了,为什么不去安-拉军团上任,反而跟着大祭司到我这里来了?”
乔治带来的“客人”,就是安-拉军团的前阵指挥官约翰。前不久阿蒙曾推荐他继任军团长,法老并没有否决,只说等约翰伤好了之后再任命。算算日子约翰已经该上任了,怎么会有闲功夫到阿蒙的领地来做客?
约翰听见问话,重重的一拍桌子道:“大将军啊,您就别提了!我刚上任就被解职了,而且还降爵一级!”
阿蒙惊讶道:“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暴脾气又发作了,这次闯了什么祸?”
乔治在一旁摇头道:“这件事前因后果很复杂,也不能怪约翰将军的脾气暴,听我慢慢解释吧。”
法老并没有驳阿蒙以及军方的面子,当约翰养好伤回到梦飞思军务署报道后,法老下令任命他为安-拉军团的军团长,即日赶往海岬城邦上任。约翰是个直性子的人,立刻就去了。
就在约翰前往海岬城邦的路上,远在都城的法老以及埃居军部,接连收到了好几份弹劾约翰的报告。话说起来就长了,早在阿蒙行军途中练兵的时候,就收拾过几位出工不出力的神官,当时是约翰将他们从军阵中拖出去,亲手揍了个半死。
其中有一名神官伤势很重,也不知是他自己装的还是约翰暴怒中下手太重了,反正此人借机调离了军队,还没上阵就回后方养伤了。当时阿蒙尚无绝对的权威,神官都是由乔治管辖,乔治也不得不点头,因为这名神官是埃居宰相约瑟的远房侄子。
这名神官可能是贪生怕死不想上前线,也可能是不甘如此受辱。但后来阿蒙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安-拉军团的随行神官都受到了封赏,拥有崇高的荣耀。这一切功劳当然没有那名神官的份,他总有成天灰溜溜的被人讥笑,因此尤其记恨阿蒙与约翰。
阿蒙功勋卓著,现在想找他的茬可不明智,于是此人盯上了约翰。想抓约翰的把柄还真有不少,一些小事情动不了他,但有一条指控却很严重,约翰曾当众斥责法老的命令为放屁。
那是在与哈梯大军交战后、刚刚返回埃居境内时,乌鲁克兵团突袭的消息尚未传来,法老已下令让阿蒙解除兵团长的职务。约翰走在半路上恰好碰见传令的使者,听说这一消息非常气愤,怒喝道:“放屁!阿蒙是一名武士,还有比帝国军团长更适合的职位吗?就算要任命他担任别的职务,也完全可以兼任军团长!”
当时约翰手按剑柄,在兵士的簇拥下杀气腾腾,吓的便者脸都白了。恰好此时朱利安大神术师带着法老的第二道命令赶来,任命阿蒙为战场总指挥,约翰这才没有继续发脾气。
此事可大可小,如果没人追究的话就这么过去了,一位将军暴粗口而已。可假如真要取证调查,拿到确凿证据大做文章,并用神文写成的书面弹劾报告送到埃居军部和法老那里,问题的性质就严重了。
法老自称是荷鲁斯的人间代言人,象征着神灵的意志、守护与统御着埃居,他的正式命令等同于神谕的效力。谁敢说神谕是放屁?这是大不敬,是亵渎神灵,是辱没帝国的尊严,必须要受到严厉的惩处!
一名神官恐怕掀不起这种风浪,但他找到帝国宰相约瑟那里哭诉,宰相大人暗中插手了,于是他拿到了当时那名使者的签字证言,还有在场的其他人做的证明,然后上书弹劾。
帝国宰相插手这件事自有别的考虑,他也想借这件事打击战争之后抬头的军方势力,尤其是削弱新崛起的阿蒙的影响。阿蒙虽然交出了兵权,但在军方的余威犹存,约翰是他最重要的嫡系,这些多少也是遵从法老的暗示。
虽有这样的弹劾且证据确凿,但有功之臣也不好随便处理。埃居军部正打算派人去海岬城邦与约翰当面对质,问他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假如有的话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这等于给约翰一个解释的机会。但恰在这时又出了另一件事,那名上书弹劾约翰的神官被人杀了,凶手却没抓到。
第四卷:诸神之战 第140章 诸神的隐私
凶杀案就发生在埃居王都底斯城,受害者的身份是一名神术师,恰好又在么敏感的时间。尽管没有查出凶手的线索,但最直接的嫌疑人与幕后指使者就是约翰,人们想不怀疑他都不行。
法老大为震怒,假如约翰真敢这么干,岂不是无法无天!而调查约翰的履历背景,还真就是个什么事都敢干的家伙。法老专门派使者赶到海岬城邦讯问,主要调查两件事,一是约翰究竟有没有说过法老的命令是放屁,二是他有没有派人杀那名神官?
约翰在军营中接待了法老的使者,听明来意之后拔剑斩断了面前的桌子,把使者吓的差点没尿裤子。罗德-迪克当时也在一旁,担心约翰冲动之下会伤害法老的使者,赶紧上前劝阻。约翰却推开罗德-迪克道:“不必担心,我只是想把事情问清楚。”
本来应该是使者讯问约翰的,结果却成了约翰审问使者,他问一句使者老老实实答一句,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交代的一清二楚。
约翰冷笑着答道:“我是说过放屁,当着法老信使的面。我是一名军人,就算心中不认同命令,当时也会执行的,你就如此回复埃居军部。至于神官的死与我无关,我还犯不着用这种方式要他的命,只会直接与他决斗。假如他还活着,我会杀了他,你就这样去回答法老。”
法老的使者就这样离开了海岬城邦,但他在临行前,接受了罗德-迪克一笔重金贿赂,迪克城主让使者从中斡旋,将约翰的回答做一些小小的改动。约翰是说过放屁,但那是骂传令的使者擅自揣测法老的用意,而并非直接针对法老的命令。至于王都凶杀案,查无实据的事情,谁也没法说什么。
埃居军方几位要员,比如布雷兹、龙腾等军团长也对法老查处约翰很不满,约翰的家族也从中活动,最终处理的结果并不重。
那名神官之死,与弹劾约翰并无必然关联,他生前欠下大量赌债,很难说凶手出于什么目的杀人,查无实据不好追究。约翰确实对待法老的使者无理、言语有失,削爵一级思过,安-拉军团的军团长暂由罗德-迪克兼任。
约翰战后因军功连升三极爵位,现在削去一级,还等于升了两级,只是军团长没做成。罗德-迪克倒是够辛苦的,朱利安死后,这位城主又兼任了海岬城邦的主神官,刚刚卸去塞特军团的军团长职务,又把安-拉军团的军团长担子挑起来了。看上去在海岬城邦手握大权,但出了什么乱子也得由他自己担着。
帝国官方对约翰的处置决定是“削爵一级思过,等候征召”,同时又强调如此决定是因为“念其有功于国,故从轻论处”,正式的文书中还加了一句“有负阿蒙大将军栽培,应向大将军致歉悔过。”
文书中隐含的意思很明显,看阿蒙的面子从轻发落约翰。约翰立了军功不便重罚,但也不能恃军功而骄横,阿蒙本人也要引以为戒。
既然让约翰向阿蒙大将军致歉悔过,约翰回到梦飞思后也懒得去军务署报道,直接跟着乔治跑到阿蒙这里来了。阿蒙听完事情的经过,摇头直叹气,问约翰道:“你为何要那样回答法老的使者呢?反正当时也没有神术记录,都是口说无凭,就是咬死不承认的话,谁也抓不住你的把柄。况且弹劾者已死,别人也不便公开站出来继续纠缠。”
约翰断然道:“我说过的话就是那样,就算法老亲自问我,我也会那么回答。若不是放屁,怎么紧接着又收回了命令,任命您为战场总指挥呢?仗刚打完就想整治人,找人送死的时候又想到了您!”
阿蒙一皱眉:“可你为什么要在法老的使者面前挥剑呢,还斩断了桌子,若不是罗德-迪克从中斡旋,受了惊吓的使者回去添点罪状,你可受不了。你心中的暴躁与冲动又无法抑制了吗,以至于失去了冷静?”
约翰认真的答道:“我当时确实生气,能感受到那躁动的力量,但它却不再失控,就像随时存在的潜力,我可以自由的运用它。那一剑不过是表明我的态度,我虽然愤怒,可是心中很清醒、很冷静,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怎样回答。”
阿蒙盯着约翰看了半天,突然笑了:“你重伤恢复之后,变化很大啊,在躁动的力量中保持心灵的冷静,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看来你是自己不想做那个军团长,趁机脱身了,哪怕被削爵一级也无所谓。”
约翰哈哈笑道:“是的,这要多谢您一直以来的指点,我终于摆脱了身心的双重枷锁,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那躁动的力量已经无法驱使我,反而融入了我的身心中。”
阿蒙站起身来冲乔治道:“我们三个人曾经是安-拉军团的三位主官,今天难得在这里相聚,晚上好好喝一顿,也庆祝约翰成为一名大武士!”
乔治也笑道:“原来大将军也看出约翰晋级大武士了,我刚才故意没说。”
约翰反倒有点腼腆起来:“这点成就,无法和大将军与大祭司相提并论。梅丹佐呢?他也是一名大武士,应该在这里吧,真想和他一起拼酒。”
阿蒙:“真是不巧,我前几天派他出去办事了。如果约翰将军肯在这里多留一段日子,自然能等到他回来。”
当天晚上,三人在一起把酒言欢。约翰嫌坐在小厅里不热闹,阿蒙干脆吩咐仆从在空地上扎起大帐,把酒席摆在那里,还将亲兵卫队也叫来一起吃喝,场面很是热烈,仿佛又回到了行军征战的时光。
约翰大醉,被人扶回去休息。散席之后,乔治将阿蒙单独叫到小厅内,递给他一个精美的铜匣道:“大将军,这就是你要看的那卷典籍,此匣只有大神术师才能完好无损的打开而不破坏里面的东西,所以我才会亲自送来,当你的面亲手取出。”
阿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难为大祭司亲自跑一趟,我也没想到这卷典籍还有这么讲究。以前在档案馆的时候,只清楚它锁在一个柜子里,原来柜子里面还有机关。”
乔治苦笑道:“也就是大将军您的面子,否则这种典籍是不可能离开伊西丝神殿的,您想看的话倒不是不可以,但是得自己去现场查阅,不能带走。我对圣女大人说了一声,圣女大人问我是不是想到你这里来散散心,我说想,她就派我带着典籍来了,然后还得负责亲手带回去。”
阿蒙微微惊讶道:“这是什么典籍?”
乔治一愣:“你给的档案编号,难道自己还不知道?”
阿蒙讪笑道:“我走过很多地方,也听说过不少传闻,只是知道有这么个档案编号,却不太清楚其中的内容。”
乔治瞄了他一眼:“您从哪里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传闻?算了,我也不想问了,你爱看就看吧!说实话,这卷典籍连我都没看过,按照档案馆目录索引的记载,是上古神话传说,可能涉及到神灵之间的隐私往事,真真假假难以辨别。像这种可能对神灵不敬的人间神话本来是应该销毁的,但此文书是自古流传的收藏,于是就封存了。我查过记录,最近一次有人借阅,还是两百多年前!”
阿蒙有些奇怪的问道:“如此说来,这个盒子至少有两百多年没有人打开过了?”
乔治看着盒子神情也有点古怪:“按照档案馆的记录,应该是这样,至于这段时间究竟有没有人打开过,我就不清楚了,它又不是一直掌管在我手里…你这么一说,连我都好奇了,等你看完之后我也好好翻翻。”
这两人都精通高级信息神术,这盒子当然是被神术封印了,可是封存的痕迹显然是近几十年的,说明曾有人未经登记就私下打开过。是谁干的呢,十有八九就是当年的贝尔,他们心照不宣都没有提这个茬。
乔治当着阿蒙的面打开了铜盒,露出了一卷浅黄发白的文书,然后告辞回去休息。阿蒙将这卷文书带回了自己的卧室,并没有点灯,就窗户在月光下打开阅读,以他如今的眼力完全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这卷文书写在几百年前的草茎纸上,略有残缺,但保存的还非常好。意外的是,它竟然是用世俗文字而非神文书写,笔记稍显凌乱很工整,用诗篇的格式,内容像是一位民间的吟游诗人所记录的古代神话传说。
第一篇长诗讲述的是伊西丝女神与安-拉神的故事。在这首长诗中,声称伊西丝是最早掌握语言的人间妇女,而安-拉是统御天地的古老神灵,也是埃居最早的太阳神,他象征着生命与希望升起。
伊西丝用沙土制造了一条蛇,放在安-拉每天巡行经过的地方,咬了这位神灵一口。安-拉中了毒,感觉十分痛苦。伊西丝来到他的面前吟唱道:“天神啊,您被毒蛇咬中了吗?语言有智慧的力量,它能够战胜苦痛,请把你的本来的名字和隐藏的语言告诉我,这样便可以得到救治。”
安-拉答道:“我是天地的统御者、神灵的创造者,你所能看见的地平线以内都是我的神域。我在夜间叫作安、白天叫作拉,早晨叫赫普里、黄昏叫阿图姆。”
伊西丝又说道:“这并不是你的本来的名字名,请把真正的秘密告诉我,这一切痛苦就会消失。”
于是安-拉说出了自己本来的名字和隐藏的语言,伊西丝获得了他神奇的力量,变得比安-拉更加强大,成为了梦飞思以及整个下埃居的守护神,古老的安-拉则隐退到罗尼神河发源处的云端上。
这卷长诗让阿蒙看的直眨眼,几百年前吟游诗人讲的故事,很多地方似是而非难以理解,比如“语言”、“本来的名字”、“隐藏的语言”,这些恐怕另有含义,或者只是诗人对自身所不理解的东西进行了凭空的想像,有些荒诞但也有些象征的影子。
这首诗篇中,很明确的提到伊西丝曾经是人而不是神。按阿蒙的理解,应该是伊西丝掌握了某种修炼秘诀,这便是“语言”,又从安-拉那里获得了成为神灵的秘密,这就是“隐藏的语言”,至于“本来的名字”可能另有指。
伊西丝是如何获得了安-拉的神力呢?仅仅是吟游诗人的凭空想像吗,或者是民间传说的夸张加工?但阿蒙又清晰的记得薛定谔曾说过,她想找一个人,既能救她脱困又不会谋取神力重新将她禁锢。看来还真可能有这回事,就是不知其中的奥妙!
阿蒙甩了甩脑袋,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接着看下一篇长诗。这首诗的内容与上一首有些矛盾,可能传说在民间的不同版本,讲的是九联天神“家族”。
安-拉是九联天神中最古老的创世神,诞生于罗尼神河源头的太初莲花中。安-拉从口中吐出风神“舒”与水神“芙”,舒与芙又生下了大地之神“盖勃”与天空之神“努特”,盖勃与努特则生下了四位神灵,分别是“奥西里斯”、“伊西丝”、“内夫提斯”、“塞特”。
这首诗篇中没有提到如今的埃居王神荷鲁斯的名字,阿蒙已经清楚,神灵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人间那种的亲缘关系,只不过人们如此理解而已。在这首诗中,伊西丝与安-拉隔了好几代,她的神力也不是直接来自安-拉。
如果将这两首诗联系起来看,可以做一个推测,伊西丝从舒特与盖勃那里获得了力量,然后凭借此力量加上别的手段打败了安-拉,获取了安-拉的秘密与神力,成了至高无上的女王。安-拉隐退之后,伊西丝之子荷鲁斯则成了统御埃居的王神,在九联天神中居于主神位。
阿蒙又翻开第三首长诗,里面的故事竟然是上古众神之战,原来九联天神之间也暴发过这种冲突,诗篇中的有些情节与前两首诗仍然有出入与矛盾。故事里的人物不像是神灵,倒是像记录一场人间的宫廷斗争,就似如今天枢大陆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据说奥西里斯成为了最强大的神,被誉为众神之王,他象征着丰饶,掌管着万物的枯荣与人物的生死,建立埃居帝国被尊称为法老。他的弟弟塞特本是王权保护神,却用诡计谋杀了奥西里斯,成了上、下埃居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