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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校尉的父亲酒后失言,却不是哀悼早亡的女儿,他一点悲伤也没有,他只是絮絮叨叨地向于校尉抱怨,抱怨这个短命无福,早早退场的,浪费了他的人脉规划的棋子。
于校尉十分震惊。
震惊之余,于校尉又十分悲伤,继而十分愤怒。他的姐姐明明是那么开朗爱笑,乐观爽利的人,她怎么可能因为生病了就萌生死志,上吊自杀呢?肯定是李钰杀了她!即便不是李钰杀了她,也是因为李钰的缘故,才会让她觉得生不如死,选择上吊而死。是李钰害死了自己的姐姐,是齐王府害死了自己最亲的姐姐。
于校尉越是思念姐姐,就越不能原谅李钰和齐王府。他曾经去质问李钰,李钰却不承认,只一口咬定了于氏是病死。
于氏下葬了三年,尸体早已腐坏,没法挖尸验证,于校尉的父亲也站在齐王府那边,帮着齐王府掩盖自己女儿的真实死因,于校尉拿李钰没有办法,只是义愤填膺,仇恨难抑,见到了李钰就要和他起冲突。
裴先从于校尉口中得知这些事情,心中更愁了。
昨天下午,于校尉突然派人给裴先传来消息,说是知道了当年于氏的死因,于是两人相约晚上在铜驼陌的桃花春相见。
原来,于校尉自从得知姐姐是上吊而亡,便一直在打探齐王府的事情,他找到了一个因为偷窃,被赶出齐王府的婢女。
那婢女在齐王府当差时,正好是于氏还活着的时候。
于校尉给了那穷困潦倒的婢女一些银子,那婢女便吐露了一些齐王府的秘密。
“裴将军,齐王府闹鬼!我姐姐可能是被鬼害死的。”
于校尉对裴先说道。
裴先惊奇,道:“说来听听。”
“那婢女说,我姐姐还没嫁入齐王府,齐王府里就已经开始闹鬼了。那是一个可怕的女鬼,据见过女鬼的下人说,她的一半脸美艳绝伦,一半脸却又丑陋可怖,还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孩。”
根据婢女的说法,那女鬼一直在齐王府阴魂不散,曾经把齐王都吓得大病一场。
李钰曾经有两个美貌的姬妾,被那女鬼作祟,全都死了。后来,李钰又纳了阿紫和徐氏。
齐王府忌讳闹出流言蜚语,把王府闹鬼的事情封锁了,不许任何下人在外言谈。王府中也曾秘密请了一些和尚道士,来驱逐妖邪,但是都没有什么用,后来不了了之。
当时的主母于氏,曾经屡次被鬼惊吓,缠绵病榻,神思衰竭。
据婢女回忆,她被卖出齐王府时,于氏还在被鬼惊扰。
于校尉道:“我姐姐曾经被女鬼作祟,惊吓患病。令妹如今的遭遇,只怕也和齐王府的女鬼有关。”
裴先愁道:“如果是怪力乱神的事情,本来也好解决,我认识一个很擅长解决这种事情的朋友,只是她突然远游去了……”
于校尉道:“裴将军,我有一件事情想不通。”
裴先问道:“什么事?”
于校尉道:“齐王府闹鬼,这也不是什么奇事。东都西京里,一直不乏妖邪作祟,祸乱扰人的事情,上至皇宫王府,下到市井民宅,都有这些鬼魅的踪迹。我奇怪的是这女鬼在齐王府作祟,齐王夫妇没事,齐王世子没事,家仆奴婢没事,为什么唯独出事的是李钰的妻子和姬妾呢?我的姐姐嫁给李钰,死得不明不白,您的妹妹嫁给李钰,如今命悬一线……曾经还死过两个小妾……”
裴先一听,心中也顿时觉得疑惑。
可是,齐王府的谜团太多,他知道的消息太少,根本看不清迷雾之中的真相。
于校尉也是疑惑重重,愁绪满怀。
裴先和于校尉相对无言,喝了一夜闷酒。
洛水,浮桥上,元曜听完裴先的叙述,不由得有些吃惊。
裴先愁道:“轩之,玉娘命悬一线,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事情涉及怪力乱神,本来想求助于白姬,白姬也答应相助了,可是她突然走了……”
元曜也十分担心裴玉娘的安危,他又想到离奴说了即使白姬不在,也得帮她收集因果,而离奴平时吹嘘自己妖力强大,法力无边,想来也能对付得了齐王府里的女鬼。
白姬离开前,答应了裴先替他解决裴玉娘的事情,那这件事也算是缥缈阁的因果,不如让离奴去降伏女鬼,这样既能救裴玉娘一命,也是帮白姬收集了一个因果,一举两得,再好不过。
念及至此,元曜便道:“这样吧,仲华。小生回去跟离奴老弟商量一下。虽然白姬不在,但是离奴老弟也颇有一些降妖除魔的道行,如果真是女鬼在齐王府作祟,那离奴老弟解决这件事情应该没有问题。你明天抽空来一趟缥缈阁,小生和离奴老弟会给你回话。”
“啊?那个离奴也能降妖除鬼?我还以为他只会做饭呢!”
裴先惊愕道。
元曜笑了,道:“离奴老弟降妖除鬼的能力和他做饭的厨艺一样高超。这件事情,问题不大,离奴老弟肯定也愿意帮助解决。”
裴先闻言,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道:“那好,我明天去一趟缥缈阁。”
于是,商议已定,元曜和裴先便在浮桥上分手了。
第69章 丫鬟
元曜回到缥缈阁,离奴正好也买菜回来了,它正在水井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洗菜。
元曜顾不得坐下喝口热茶,就急忙走到水井边,把裴玉娘的事情和裴先的请求说了一遍。
黑猫听完后,一边洗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多大点事,不就是齐王府闹鬼吗?爷晚上睡觉前去一趟齐王府,把鬼捉了就完事了。”
元曜惊道:“这么简单?”
黑猫道:“书呆子,你觉得这件事有多复杂啊?”
元曜想了想,道:“当时,白姬是打算以客人的身份,受邀去一趟齐王府,见到裴玉娘后,再做计议。”
黑猫抖了一下胡子,道:“书呆子,这就是爷和主人不一样的地方了。主人收集因果是为了获得一颗人心,所以她得在因果之中观察人心。因为要观察,要思考,就得跟着人心的发展变化而走,做起事情来,难免就有些磨磨唧唧,绕来绕去。爷就不一样了,爷不关心人心,也懒得墨迹,直接除了鬼,完成因果,就完事了。”
“这……”
元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问道:“那……一晚上的时间,够离奴老弟你除掉齐王府之中的女鬼吗?”
黑猫道:“都不用一个晚上。爷今晚去一趟齐王府,除完鬼回来,还能美美地睡上一觉呢。”
元曜道:“那就这么办吧。离奴老弟,你千万小心,小生今晚就不陪你去了。”
黑猫道:“爷本来就没打算带你,你碍手碍脚,影响爷的发挥。主人最奇怪的地方,就是收集因果时喜欢带上你了,你明明是一个没有用的累赘……”
元曜闻言,生气地道:“小生才不是没有用的累赘呢!”
黑猫吐吐舌头,继续洗菜。
晚上,弦月东升,满城死寂。
离奴见时候不早了,就对坐在青玉案边读《论语》的元曜道:“书呆子,爷去齐王府除鬼了。你临睡前替爷把被子铺好,用手炉暖好床铺,爷应该还能赶回来睡觉。”
元曜从《论语》中抬头,道:“好的。离奴老弟,你千万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黑猫答应了。
黑猫从轩窗跳到了后院,在草地上倏然化作了一只猛虎大小的九尾猫妖。
九尾猫妖碧睛灼灼,低吼一声,踏着月色而起,向齐王府的方向而去。
元曜继续在冬日的灯火下读《论语》。
元曜有些不放心离奴,心绪十分紊乱,根本读不进圣贤书。他抬头望向窗外夜空的弦月,不由得开始思念白姬,牵挂着她有没有冷到,有没有饿到,她现在究竟行走到了什么地方,眼前有着怎样的风景。
元曜一边担心离奴,一边思念白姬,一边读《论语》,时间很快就到了子夜时分。
元曜有些困倦了。
离奴还没回来,元曜想着子夜正是闹鬼的时候,说不定离奴正在和女鬼搏斗,不会那么早回来,于是便在里间给离奴铺上了寝具,还用铜手炉给它暖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元曜便打着哈欠,吹熄灯火,去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元曜便醒了。
元曜急忙起床,去里间看离奴回来了没有。
里间中,离奴的寝具还是昨晚元曜临睡前铺的模样,一点儿也没有动过,被子里的铜手炉都冷了。
离奴一夜没回来。
元曜心乱如麻,担心离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离奴平常总是吹嘘自己妖力强大,但是在元曜看来,它只是一只会做饭的小猫妖。
千妖百鬼恐惧于白姬的强大力量,都不敢对离奴怎么样,所以它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会不会,其实离奴的妖力还不如一个女鬼?天啦,昨天真不该同意让离奴独自去齐王府抓什么女鬼,他应该阻止它的。
如果把离奴弄没了,白姬回来,他怎么向她交代?而且,离奴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会心碎难过,无法承受失去它的痛苦。
元曜十分担心离奴,他顾不得梳洗,胡乱穿了外衣,就要冲去齐王府找离奴。
谁知,元曜刚踏出缥缈阁的大门,就看见一只黑猫踏着灰蒙蒙的晨雾,从死巷外缓缓走来。
黑猫垂头搭耳,无精打采。
元曜一见黑猫,顿时惊喜。“离奴老弟!太好了,谢天谢地,你平安无事!”
黑猫抬头,看见元曜,道:“书呆子,这么早你就起床了?大清早的,你准备去哪儿?”
元曜道:“离奴老弟,你一夜没回来,小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正打算去齐王府找你呢!”
一听到齐王府,黑猫的耳朵耷拉得更低了。
黑猫无精打采地道:“爷没事。不过,齐王府的事情有点麻烦……今天爷不想做早饭,刚才回来时,爷看见胡人的毕罗铺子已经开了,书呆子你去买些毕罗做早饭吧。”
元曜点头,道:“行。小生这就去买。离奴老弟,你想吃什么馅儿的毕罗?”
黑猫道:“爷没胃口,不想吃早饭。你买你自己吃的就行了,不用买爷的份儿。”
黑猫垂头丧气地走进了缥缈阁。
元曜看见离奴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料想是昨晚在齐王府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不管怎样,离奴能平安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元曜转身从柜台的陶罐里取了几枚铜钱,出门去胡人的店铺买毕罗了。
虽然离奴说不想吃早饭,但是元曜担心离奴上午会饿,还是给它买了它最爱的胡麻毕罗。
离奴一回到缥缈阁,便钻进了自己的小被子,一觉睡到了上午。
元曜没有打扰离奴,他梳洗之后,吃了毕罗,然后在晨光熹微之中打开了店门,迎接今天有缘上门的客人。
离奴一觉醒来,先坐在被子里发了会儿呆,才慢慢地起床,收拾寝具,开始洗漱。
离奴梳洗完毕,来到了大厅,元曜正在柜台边记账。
刚才来了买香料的客人,做成了一桩买卖。
缥缈阁里偶尔也会有结浅缘的客人,他们会走进店铺里,买一些香料宝石之类的东西。
离奴走到柜台边,道:“书呆子,爷来看店吧。”
元曜望着心事重重的黑衣少年,道:“离奴老弟,小生给你买了胡麻毕罗,放在里间的青玉案上,你吃了吗?”
离奴道:“爷看见了,没胃口,不想吃。”
元曜试探着问道:“离奴老弟,昨天在齐王府发生了什么事?”
离奴皱眉,道:“不能告诉你。爷答应了表妹,不告诉任何人。”
“表妹?什么表妹?谁的表妹?!”
元曜吃惊。
离奴平静地道:“爷的表妹。”
元曜觉得不可思议,道:“离奴老弟,你居然还有表妹?!”
离奴一仰头,不服气地道:“难道就只有书呆子你表哥多,爷怎么就不能有表妹了?”
“这……好吧,离奴老弟,你能有表妹。”
元曜只好如此道。
离奴又道:“其实,爷跟这个表妹也不是很熟,只小时候见过几面,说起来血缘也不是很亲。”
元曜道:“此话怎讲?”
离奴道:“就好比书呆子你和韦公子吧,论起来,他也是你表弟,但其实你们也没什么血缘关系。”
元曜想了想,道:“还是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丹阳的母亲和小生的母亲是堂姐妹。”
离奴想了想,道:“爷重新打比方,就好比书呆子你和韦公子的妹妹,那个喜欢美男子的非烟小姐。论起来,她也是你表妹,但其实你俩也没什么血缘关系。”
元曜道:“非烟小姐和小生确实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论起来,也是表妹。”
离奴道:“爷跟这个表妹就是这种论起来的表法了。”
元曜奇道:“你的表妹在齐王府干什么?昨晚你们又发生了什么事?”
离奴道:“爷不想说。爷答应了表妹,让她处理齐王府的事情。可是,爷还是不放心,表妹修行尚浅,妖力很低,她真的能处理好这件事吗?她实在太天真善良了,跟书呆子你一样,对恶鬼也抱有同情怜悯之心,想要感化她,唉……”
元曜听得一头雾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离奴道:“爷不想说。”
元曜只好问道:“那齐王府的事情怎么办?今天仲华会来缥缈阁听消息,咱们怎么答复他?”
离奴愁道:“爷也十分苦恼。书呆子,你别聒噪,让爷用神都第一聪明的脑瓜子来好好琢磨一番。”
元曜便不说话了。
中午时分,裴先冒着小雪匆匆忙忙地来到了缥缈阁。
元曜在里间客气地招待了裴先,给他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阳羡茶。
裴先喝了一口阳羡茶,急道:“轩之,离奴,你们怎么说?”
元曜还没有开口,离奴已经开口道:“裴将军,既然主人临走前答应了你替你解决这件事,那爷和书呆子肯定会完成主人答应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们接下了。”
裴先起身,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齐王府。”
离奴制止道:“裴将军,齐王府爷昨晚已经去过了。齐王府发生的事情的大概,爷已经知道了,但是爷不能告诉你们。这个事情,挺复杂的,爷不能直接解决。爷有一个主意。”
裴先坐下,问道:“什么主意?”
离奴道:“爷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待在齐王府的内宅暗中观察,才能放心。你把爷和书呆子送进齐王府,就说是送给你堂妹的丫鬟,以便照顾你那昏迷的堂妹。爷和书呆子见机行事,顺便保护你堂妹的安全。”
裴先吃惊,道:“你的意思是你俩伪装成丫鬟,我把你俩送进齐王府的内宅和女眷们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