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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曜急忙道:“阿达老弟,这也不能怪苮族人,他们也只是遵循本能,跟随着‘门’迁徙而已,只不过一切事情机缘巧合,造化弄人,就酿成了阿萝和巫医的悲剧。”
毕舍遮道:“元公子说的也对,也没法怪他们。他们好歹是主人和少郎君的族人,如果来了,那还是要热情招待的。少郎君与族人相逢,同根同源,血浓于水,说不定能够交到朋友,慢慢地心结也会打开了。白姬大人,苮族人什么时候来啊?”
白姬笑道:“这可说不准,得看你们自己了。”
毕舍遮疑惑地道:“什么意思?”
白姬笑道:“如果你们尽心尽力,建木种得好,灵力充沛,‘门’便能与建木互相感应,移动到建木扎根之处。苮族人也就会跟着‘门’迁徙而来。如果你们偷懒,建木种得不好,半死不活,灵气不足,就无法吸引‘门’移动到邙山之中,那苮族人自然也就不会来了。不过,‘门’的移动除了建木的灵力,还需要机缘,所以苮族人什么时候会来邙山,真的很难说。”
毕舍遮道:“虽然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我也得做好招待客人的准备,才能不失礼数。看来,我得在古墓之中打扫出几个大墓室,多囤积一些食物了,比如多风干一些腐尸,多腌制封存几缸腐肉。苮族人有多少啊,也不清楚他们的数量,不知道该准备多少肉干,才够招待他们。得,回头问一问巫医,毕竟他在苮族里待过,应该知道苮族有多少人。”
元曜一惊,道:“阿达老弟,苮族人可能是不吃腐肉干的,你就不必费心准备了。等他们来了,你再来神都采购食物,也不迟。”
毕舍遮道:“元公子,市面上货卖的那些吃的都不卫生,都不如自己动手做的干净,吃得放心。”
“这……”
元曜冷汗。
怎么想,也是你风干的腐尸,腌制封存的腐肉更加不干净,让人不敢吃吧?!
小书生在心中道。
烈日高悬,夏风薰热,古井上腾起一缕一缕若有似无的幽凉水气。
离奴一边捣鼓辛香料,一边愁眉苦脸地道:“最近,爷还是没有做菜的灵感,缥缈阁很少开火做饭,大多数时候都吃书呆子出门买回来的食物。爷之前买的一条鳜鱼放在木桶里,因为没有做菜的灵感,都放臭了。还有野山猫和它那个不能发财的师姐送来的十斤豆腐,也都放臭了。爷去邙山拜访鬣狗你,你都做各种好吃的招待爷。今天你来缥缈阁了,爷好歹也得做点什么吃的招待你,才是礼数。可是,爷还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毕舍遮一听,豪爽地道:“今天我来缥缈阁了,还需要你下厨吗?黑猫,厨房借给我,我下厨做给你们吃。”
离奴道:“那也行吧。鬣狗,你打算做什么菜?爷这就去集市买菜。”
毕舍遮笑道:“不用去买菜了,食材不是都有吗?放臭的鳜鱼,放臭的豆腐。嘿嘿嘿,把腐臭的东西做得鲜美可口,可正是我们毕舍遮一族的拿手绝活!”
离奴有点疑惑,道:“腐臭的鳜鱼和豆腐真的能吃吗?”
毕舍遮拍着胸脯,道:“黑猫,相信我的厨艺,保证你吃得吃得停不下来,。”
于是,黑猫和毕舍遮一起去厨房做饭去了。
白姬、元曜面面相觑。
元曜担心地道:“白姬,真的没有问题吗?总觉得今天的晚饭会有一些不可描述的味道……”
白姬漫不经心地道:“轩之,多尝试一些不同的味道,也是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
元曜担心地道:“小生还是觉得有些担心,万一吃坏了肚子……”
白姬笑道:“还有巫医呢。吃坏了肚子,去邙山把巫医请来就行了。”
元曜愁道:“臭鳜鱼和臭豆腐,总觉得味道会很恐怖。”
白姬笑道:“也许,味道会意外地美味哟。毕竟,阿达的厨艺是得到离奴首肯的,离奴可是很难认可别人的厨艺的。阿达做出来的东西,不会难吃的。”
元曜忧心忡忡地道:“小生还是觉得很悬。”
白姬微微一笑,继续一边喝玉露茶,一边抬头欣赏天边的浮云。
过了一会儿,元曜道:“白姬,小生偶尔能够去邙山之中拜访巫医和小羽吗?”
白姬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轩之之前不是很害怕邙山,不想去邙山吗?为什么现在却想出入邙山拜访巫医和小羽?”
元曜道:“小生想跟小羽做朋友。”
白姬道:“为什么呢?”
元曜道:“小生总觉得他的遭遇很可怜,也很寂寞。在苮族人迁来之前,小生闲暇之余,就多去陪陪他,跟他做朋友吧。小生可以跟他在邙山之中玩捉迷藏的游戏。”
白姬震惊地盯着元曜。
元曜问道:“白姬,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盯着小生?”
白姬笑道:“轩之还真是勇气可嘉,居然敢在邙山之中玩捉迷藏。离奴都不敢在邙山之中玩捉迷藏呢。小羽所谓的‘游戏’,也只限于有毕舍遮保护的古墓范围内,它可不敢在邙山之中跟人玩捉迷藏呢。”
元曜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白姬诡秘一笑,道:“因为邙山之中充满了不知名的危险,不知道会捉住什么,或者被什么捉住呢。现在,建木在邙山之中扎根,沟通天界和人间的‘门’在缓缓打开,说不定还会让人不小心踩在‘门’上,跌入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之中呢。”
元曜震惊,道:“啊!那小生只去探望巫医和小羽,就不跟他玩捉迷藏了。”
“嘻嘻。”
白姬诡笑。
元曜问道:“白姬,小生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巫医和小羽在邙山之中种建木呢?”
白姬神秘一笑,道:“秘密。不告诉轩之。”
元曜气鼓鼓地喝了一口玉露茶,道:“不告诉小生,那就算了。”
白姬笑道:“轩之不要生气,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元曜便不再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白姬又道:“轩之,把金谷酒收起来吧。以后我不再白天喝酒了。”
元曜道:“为什么?”
白姬道:“以后,建木种下,可就有得忙了。我不能白天酗酒,虚度光阴,耽误了我的正事呢。”
元曜欣慰地道:“太好了。白姬,你终于开始干正事了。不过,你的正事是什么呢?”
白姬掐腰,大声道:“轩之,我打算做一个超级大魔王。成为天地八荒,三界六道之中最可怕的,力量最强大的存在。”
元曜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着脸道:“白姬,要不,你还是继续喝金谷酒吧……”
白姬笑道:“不喝了,要做正事了。不过,今天倒是可以喝一坛,阿达做的腐臭鲑鱼和腐臭豆腐,配上金谷酒,应该会更美味的。”
小书生皱着眉头,担忧地道:“那种东西,小生想象一下味道,就知道是不可能美味的。”
白姬笑道:“哎,轩之的想象力,还是不太行呢。美味不美味,等晚饭时吃了,就知道了。哎呀,我的肚子好饿呀。”
小书生道:“小生也饿了。阿达和离奴老弟正在做饭呢。再等一等,就可以吃了。”
白姬、元曜一起托腮,歪头望向厨房的方向,期待着晚饭做好。厨房里响起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以及飘来一阵一阵难以描述的复杂香味。
古井边,毕舍遮洗好后晾晒在簸箕里的苮草叶被夏风卷起,一片绿叶跟随着轻风飘荡飞舞,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深刻的爱意。
当苮草叶落在七宝莲池上的一刹那,莲池仿佛感应到了其中凝聚的情感,蓝莲花缓缓地变成了绿色。
一阵夏风吹来,碧草低伏,绿莲如梦。
仲夏又到了。
(《邙山藤》完)


第四折:《青玉匜》

第42章 楔子
夏朝,斟鄩。
春日时节,桃花盛开。
粉红色的桃花花朵如一团团梦幻的云霞,一阵春风吹过,落下了漫天花雨,芬菲烂漫,妩媚妍丽。
皇宫之内,太庙之中,正在举行一场祭祀。
帝王身穿有着卷曲龙形图案的衮衣,冠冕以金衡固定,脚踏赤舃,手执玉珽,对着祭台跪拜。
文武百官皆穿着庄严的正装,跪在帝王的身后,肃静无声。
宗庙之祭,藏礼于器。
祭台周围,专司祭礼的祭司们手执各种器具,呈三列排开。这些器具有玉璧、玉圭、玉琮、玉璜、玉璋、玉琥,这六种重要的礼器又名“六瑞”。还有彩垫、鞶革、金觥等等,其中还有一个青玉飞凤匜(1),和一个白玉狐花盘。
帝王为了表示祭天的诚心,会亲自向上天呈上供奉的祭品,而呈上贡品之前,必须先净手。
一名年长的祭司捧着青玉飞凤匜,另一个年轻的祭司捧着白玉狐花盘。
年轻的祭司从青玉飞凤匜中倾倒出汩汩清水,清水流下,净涤帝王的双手。
清水顺着帝王的双手流下,落入一个白玉狐花盘中。
帝王洗净双手,一名祭司恭恭敬敬地用金盘端上来一樽浊酒。
帝王看见浊酒,脸色有些不悦,但是又强自忍下了。
今年,过国(2)没有按时上供滤酒的青茅草。所以祭天的酒液无法过滤,只能用浊酒。而用浊酒祭天,不符合祭祀的礼数,是比较敷衍的行为。
帝王又想起了过国的国君野心勃勃,并不安分。根据暗探的奏报,过国从去年夏天开始,就偷偷地冶炼了许多兵器,暗中蓄积军事实力。
过国今春没有按照以往的常例上贡青茅草,可以说是一种无言的挑衅,意味着某种不详的兵祸征兆。
念及至此,帝王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桃花纷飞之中,祭天的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不远处,一棵高过宫墙的桃花树上,坐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和一名豆蔻华年的少女。
少年穿着一身青衣,容颜俊秀,斜飞入鬓的眉毛下,有着一双细长的凤目。他的气质如昆仑美玉,散发着淡淡的华彩。
少女穿着一身白衣,墨发如同润泽的黑玉,皮肤细腻如瓷器。她如琼树一枝,又似冰山之巅的积雪,气质清冷绝尘。
少年笑道:“小狐,人类的祭祀过程|真是繁琐呀,不过看着还挺有趣的。”
少女淡淡地道:“小凤,今年过国没有进贡青茅草,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王都之中,可能会有兵祸。”
小凤道:“人类有兵祸,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小狐道:“还是有关系的。”
小凤想了想,道:“你是指一旦有兵祸,王宫之中就不会举行祭祀活动,我们就没办法这样肩并肩地坐在一起看祭天典礼?”
小狐皱起了眉头,道:“一旦有了兵祸,很可能我们就要分开了。”
小凤的眼神顿时暗淡了。
“小狐,我不想和你分开。如果看不见你,我会觉得很寂寞。”
小狐望着不远处祭天的人群,她盯着帝王手中洒下的那一樽浊酒,也陷入了隐隐的担忧和悲伤。
小凤想了想,道:“有了。小狐,如果发生兵祸,我们分开了,那我们就去寻找对方吧。”
小狐有些疑虑,又有些忧伤,道:“可是……我们真的能够寻找对方吗?我们甚至没有办法自由行动……”
小凤望着小狐,眼神坚定,道:“只要有着想要相见的愿望,并且付诸行动,无论相隔天涯海角,还是相隔碧落黄泉,我们都一定会相见的。”
小狐还是不确定,担忧地道:“真的能够相见吗?”
一阵春风吹过,桃花纷飞,花瓣飘过小凤和小狐携手并肩而坐的身影,飞到了祭天的人群之中。
粉红色的花瓣被春风卷起一阵细小的漩涡,绕过了手持祭天器物的祭司们,飞落在了他们手中的青玉飞凤匜和白玉狐花盘上。
小凤道:“一定可以的。如果我们分开了,无论相隔多远,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小狐。”
小狐的脸上阴霾散去,露出了笑容,道:“嗯。小凤,我也会去找你的。”
小凤和小狐相视而笑,两人的明媚笑容在春日暖阳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
“如果分开了,我们一定要去寻找对方,直到找到为止。”
“那么,就这么约定好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注释:
(1)匜:yí。古代盥(guàn)洗时舀水用的器具。形状像瓢。
(2)过国:过国是夏朝早期在莱州的封国,也是胶东地区建立的年代较早的封国。过国故址在今山东省莱州市的城北过西镇东,后为夏帝杼所灭。


第43章 歧鸣
春分时节,一候玄鸟至,二候雷乃发声,三候始电。正是一候玄鸟的时节,神都之中,桃花盛开,春暖燕归。
南市,缥缈阁。
昨夜下了一场春雨,雨水随风潜入夜,今天廊檐下的回廊上有一些雨痕,雨痕中夹杂着一些泥土、落叶、残花。
元曜看不下去,就挽起衣袖,打了一桶井水,拿了一块抹布,开始擦洗回廊。
离奴蹲在大厅的柜台上,一边吃香鱼干,一边看店。
白姬闲来无事,便站在廊檐下,抬头欣赏春燕飞舞。
三三两两的燕子在攀爬于院墙上的野蔷薇上低飞徘徊,它们灵动而可爱,用剪刀似的尾羽裁剪着明媚的春风。
元曜擦地经过白姬脚边时,道:“白姬,你能抬一下脚吗?”
白姬笑着飘了起来。
“可以的。轩之还真是勤劳呀。”
元曜道:“反正缥缈阁最近也没什么生意,小生没有账目可记,闲着也是闲着,就擦一擦地板吧。”
白姬笑道:“那轩之顺便把店面、里间、仓库、杂物间、还有我的房间的地板都擦了吧。”
元曜道:“为什么?”
白姬笑眯眯地道:“因为轩之闲着也是闲着呀。”
元曜拉长了苦瓜脸,道:“行。”
白姬飘在半空中,继续悠闲地观看春日的燕雀翩飞于花间。
小书生则挥汗如雨地埋头擦洗地板。
突然,一只文采辉煌的紫鸟从天边飞来,它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嘶鸣,拖拽着华丽而飘逸的尾羽,飞进了缥缈阁。
埋头擦地的元曜听见鸟鸣声,抬头一看,便看见了一只长得很像凤凰,但是只有喜鹊一般大小的紫鸟在后院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收敛了双翅,停在了七宝莲池之畔。
元曜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鸟,也不知道它来缥缈阁干什么。
白姬一看见紫鸟,便笑了。她从半空中飘了下来,缓步走下回廊,走向了庭院的草丛中。
“岐鸣,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那紫鸟口吐人言,是一个浑厚的男声。
“白姬大人,好久不见,今天我来缥缈阁是为了……哎,这个事情说来有些话长……”
白姬沉吟了一下,问道:“是凰后让你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