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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ndy一听,筷子差点儿掉下来:“妈呀,还让不让人活啊,我要回北京!”
吃完早餐,出了酒店门口,之前预定的包车已经到了。
刚要上车,一辆法拉利停到了酒店门口。浅蓝色的法拉利。开车的人一身白色JilSander[6]。
Cindy的眼睛都直了。苏之微也傻了,竟然是David。也太招摇了吧!在那一刻,苏之微承认,虚荣心又蠢蠢欲动了。再坚定的女人,看见这场面,也要软弱三分。
她赶紧想了想自己把他的名片放哪儿了,就算做个朋友,也是挺有面子的事吧。
女人真是肤浅的动物啊。苏之微不无自嘲地想。还是先顾好工作再管其他吧。她拉着Cindy上了车。
“别爱我,如果只是寂寞…”一路上,苏之微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哼着这首歌。
真是撞邪了,晚上要听听别的音乐了,不能没完没了地哼哼同一段。苏之微心想。
David在海风中弹着钢琴的背影和深情的歌声,还真是很打动人。
可惜的是这世道动人的男人多了去了,靠谱的却太少了,不能不说是悲剧。
又想起尹从森洗手间的Grazia,心里像被捅了一刀,刚才那一点点因为虚荣带来的快乐瞬间成为泡影。
求求你,不要再想了。苏之微又开始默念。傍晚时分,苏之微累得几乎是爬回房间的。Cindy下车就去做SPA了,苏之微只想倒头好好睡一觉。
打开房门。天!好大一束玫瑰!走错门了?她退到门口,关了门,仔细看了看房间号,重新插进去房卡。哔!房门顺利打开了。没走错啊。苏之微疑惑地想,哪里来的玫瑰?不管了,就当是天上掉下来的吧,还从来没被送过玫瑰花呢。
苏之微高兴地看着这一大捧玫瑰花,到底有多少朵啊,数啊数…
竟然有199朵!难怪这么巨大!在花丛中乐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桌上有张卡片:“一起晚餐?David。”
早餐签单需要房间号,包车需要房间号,在酒店里做什么都需要房间号。看来这房间号也是被窈窕女给拿到了。去不去呢?苏之微发愣,好大一束玫瑰花。
她忍不住骂自己:“我肤浅,我肤浅,我喜欢花,我喜欢法拉利。”可是,有错吗?美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只是有的人有了这些就以为有了一切。而有的人已经有了一切,自然无所谓有没有这些。还有的人什么都没有,喜欢喜欢,也不是大毛病吧。
苏之微自我安慰了一会儿,又自我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赴宴。
晚上七点。房间电话响起来,是酒店的西餐厅打来的。
苏之微穿上高跟鞋。如果,只能买一件东西打扮自己,那就买一双好鞋。
苏之微没有晚装包,没有春夏的大牌新衣,只穿了一条简单的小黑裙。
到餐厅时,David已经到了。他又换了一身衣服,泛着浅浅珍珠光泽的西装,蓝宝石的袖扣若隐若现,整齐的修理过的胡茬儿,淡雅的古龙水味道。苏之微不由得仔细地看了看这个与自己“上过床”的男人,以她这一年修炼过的眼光来看,居然挑不出什么破绽。
“苏小姐。”David斟酌了一下,礼貌地开口。
“叫我Stella。”
“Stella,这顿饭是为昨天晚上道歉。”David的声音听上去很诚恳。
苏之微淡淡一笑:“没必要这么正式吧。”
“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David补充道,身子往前倾了一点儿。
“我们轻松一点儿好不好。我只是来吃东西,不要道歉来道歉去。说实话,昨晚的事儿我已经不太记得了。”苏之微故作随意地说。
David的神情有些松弛:“当然好。你有男朋友吗?”
苏之微眉毛一挑,这也太直接了吧。让你轻松点儿不是让你不礼貌。
David笑得很是无辜:“呵呵,很想知道,所以就问了,现在不问以后也会问,所以不如就先问了。”
一时间,苏之微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尹从森算是男朋友吧,和他之间算分手吗?想到分手两个字,心就被揪了起来。
她暗暗叹了口气,无论和尹从森怎样,这个开法拉利的David,怎么看都不是做男朋友的合适人选。何必对他实话实说。
她正色道:“我有男朋友了。”
David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所以刚才回答我会犹豫?所以会昨天晚上一个人出去散心?”
“嗯…是啊,出来出差很久了,很想他,觉得孤单。”
David依然不依不饶:“所以听到《别爱我》会想哭?”
苏之微心中一惊,急忙说:“没有想哭…”
“所以会疯狂地和很多男人跳舞?”
苏之微怒了:“有完没完?!我走了!”
David恢复平静,淡淡道:“别生气,只是很少有人能骗我。”
苏之微气鼓鼓地说:“好,我不骗你。你赢了。可以不这么咄咄逼人了吗?”
接下来的晚餐无波无澜。苏之微对David,没有喜欢,也没有讨厌。因为不在意,所以表现得很放松,也很自然。喜与怒都那么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沙滩上的狂欢派对还在夜夜进行。苏之微依旧混进去跳舞,只是滴酒不沾。
David偶尔被美女们簇拥着跳跳舞,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苏之微。
白天工作,晚上跳舞。
一日日下来,倒也平安无事。又过了几天,苏之微同组的同事接到公司电话,要他们回北京汇报调研进展。
真要离开这个能看到海的酒店,回到廉价出租公寓里了,苏之微心里还真有些不舍。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情绪在她心里蔓延着。
“为什么不能电话会议?”苏之微问。
Cindy翻了个白眼:“鬼知道。飞一趟三个半小时,我的脸啊,天哪,我得去买面膜候着。”
“是我们的差旅费超标了吗?”
“哪有?!我们又没有住行政房。”
苏之微还是有点儿想不通:“每天的调研报告都发送公司相关人员了吗?”
“都发了啊。说实话,我觉得我们做得不错啊!”
苏之微叹口气:“好了,别自夸了。公司让回就回吧。”
注释
[3]3.Dior,即迪奥,法国著名时装品牌。
[4]4.JohnGalliano,即约翰·加利亚诺,著名设计师及其同名时装品牌。
[5]5.Givenchy,即纪梵希,法国著名时装品牌。
[6]6.JilSander,即吉尔·桑达,极简主义时装品牌。
理智与坚定
下午的航班抵达北京。一到公司,相关部门负责人、战略主管、CEO都到齐了。苏之微把三亚的情况一一阐述。
听完报告,CEO也就是张总开口:“Stella,报告我们都看过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也讨论过。这里面有两个事情需要加快推进。第一,马上与咨询公司合作启动海南省城市排查,看看除了三亚以外还有什么城市值得进入。其二,对三亚的项目做深度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从海南省委来的消息,国际旅游岛的规划已经在酝酿,必须尽快推进。”
张总顿了一下,继续道,“另外,Stella,其他地区的考察目前暂缓,先把这个方案做完。”
回到自己的座位,苏之微有点儿郁闷。暂缓其他地区的考察是几个意思!目前不能出差了吗?不过是海南的一个案子,至于搞这么大动静?早知道不写这么详细的报告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回到熟悉的城市,不可避免的回忆与思念像潮水一样将苏之微淹没。待在办公室加班,她试图将自己投入在文案里,反反复复地修改,总比溺死在回忆里好。
11点,12点,子夜1点…再不睡觉就要死了,再不关电脑就要瞎了。终于,苏之微揉揉眼睛,收拾东西,下楼。
白天热闹的大厦门口,在半夜里空旷寂寥——尹从森的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苏之微的心,不可抑制地痛起来,痛得连呼吸都不能,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突然,车门开了,尹从森快速地走出来,在微弱的灯光下也看得到他眼睛通红。什么都没说,他一把把苏之微塞到车里,开车就走。苏之微不知道怎么办,尹从森一句话都不说。车子在沉默中快速行驶着。
还是苏之微忍不住先开了口:“我要下车!”尹从森不说话。车速80。
“我要下车!”车速110。
“放我下去!”车速130。
苏之微不敢说话了。简直是被拖到了尹从森的家门口,胳膊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指印。想起张总就住在对面,出了电梯后,苏之微也不敢大声吵闹。乖乖地进门。
门刚关上,尹从森猛地抱起苏之微,疯狂地吻下去。一路上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动摇的坚定的心,瞬间瓦解。他的香水味,他的身体,他的力量,他的嘴唇…
苏之微的一切理智都被此时此刻尹从森真实的热度化为灰烬,只剩一个念头牢牢占据:Elson,我想你。这么多天的思念一触即着,苏之微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轰”的一声烧了起来,不顾一切地与尹从森纠缠在一起。
尹从森把苏之微抱到了沙发上,窗外依旧是璀璨如昼的不停息的长安街的灯火。
他低低地喘息着:“说!说以后再也不离开我!”
“我…我…再…不要,再也不要离开你…”被他的气息撩拨得不能自已的苏之微断断续续地说。
尹从森像一头嘶吼的野兽,凶猛地把所有的等待报复给了苏之微。
筋疲力尽。窗帘外薄雾一样的灯光,若有若无地笼罩在两具光洁的身体上。
尹从森紧紧地抱着苏之微,像是只要一撒手,苏之微就会消失。
“放手,让我翻个身。”苏之微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尹从森在她耳边说:“不放手。你竟然敢换手机号码!教训你!”
“我也不想…”
“你还委屈?!我早晨一起床就发现你不在了,打电话关机,去公司找,没人。在楼下等你下班到半夜,没人。早上6点到你家门口等你上班,没人。你为什么走?因为那天晚上没要你?!你就是欠教训!”说着,尹从森咬了苏之微一口。
看着他留下的浅浅牙印,苏之微突然不开心起来:“Elson,给我讲讲美国,不管是什么样的故事,我都愿意接受。但是,如果不讲,我会承受不住的。”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尹从森叹口气,说:“起来,先洗洗澡,换上睡衣。这里冷,去卧室讲吧。”
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苏之微的手心濡湿,心里发抖,会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自己究竟能不能承受?
如果,他真的有别的女朋友,Stella,你怎么面对自己的自尊?
残酷的真相
尹从森读大学的地方在美国的西海岸。学校很好,当年的张总也千辛万苦地从国内考过去。刚去的时候语言关还没过,各种不适应,是一段非常艰难的低沉岁月。还好后来张总认识了生性开朗的中美混血儿Elson,慢慢成为死党。同时结为死党的,还有Terry,一个美国和泰国的混血儿,非常英俊。三个人在社团活动和学习上都非常出色,兴趣爱好也接近,很是玩得来。
放假的时候,三人便结伴旅游,苦哈哈的背包自助游,可是很快乐。两个长长的假期下来,去过的地方很多,默契与友谊也与日俱增。
陷入回忆的尹从森嘴角也不禁浮现出一丝微笑:“那是人生中最逍遥最快乐的岁月,以为只要和朋友在一起,赤手空拳就可以走遍天下,吃遍天下,甚至打遍天下…”
那是第三年的夏天,三个人在东南亚旅游,厌倦了大同小异的海滩景致,准备找个野海去游泳。尹从森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很美的海岸,回来很兴奋地告诉张和Terry。
次日的下午,三个人就结伴去了。那一片海岸优美而安静,毫无人迹,三人也没多想,临下水之前,张看到海边的悬崖中部是空的,就像有个大大的断层,又有点儿像是怪兽的大嘴。张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犹豫地说:“Elson,我感觉这个地方有点儿怪怪的。”尹从森不以为然地说:“风化吧,很正常的地貌。”Terry催促道:“得了,下去下去。”三个人在海里你追我赶地比赛游泳。两人一组,另一个人做裁判,分胜负。再换一个人做裁判,再接着比。再分胜负…
一个多小时后,Terry已经很累了,说:“累了,回去吧,岸上有东西吃。”
三个人一同往岸边游,感觉游了很久,还是没有靠近岸边。
继续游,又游了半个多小时,离岸边的距离几乎纹丝未动,甚至还似乎远了些。
三人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了。
张最先明白过来,他大叫道:“海水在退潮!引力在把我们拉向海中央!速度很快!我们必须游得更快!”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使出浑身的力气,疯狂地游向岸边。
这时已经是黄昏了,月亮在云层后若隐若现,海浪大起来,每一个波浪打在脸上和身上都有重量。
三人已明白了眼前的严酷局面,节省体力,默不作声地全速游着。没过多久,尹从森和张发现Terry落后了。
他的体能本来就不如尹和张,加上之前他们比赛嬉闹足足游了两个小时到海中央。体力消耗太大了。
Terry对他们喊道:“我不行了,你们走吧。”尹从森大喊:“不要!Terry,加油!必须游回去!快!不要停!”
张一边奋力游一边回头对他们说:“快点儿!悬崖上的断层是被海水引力彻底掏空的!快点儿游!”
谁都知道不能停下,不能减速。可是Terry的体力真的接近极限了。
尹从森和张,谁都没有力气去拉Terry一把。谁能坚持游到最后谁才能活着出去,也有可能,谁都出不去。
此时大家的体力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加上海水的引力,需要四个小时甚至更久才能游回岸边。
这样的回忆让尹从森痛苦不堪,他的眼睛闭了起来,不管时间隔了多久,那一晚的情景始终深深地铭刻在脑海中,成为纠缠一生的梦魇。
“这是我人生中最绝望的一夜,一个月圆之夜。月亮又圆又大,高高地悬在天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除了海浪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你能想象吗Stella,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感觉到生命在流失,累到极致的时候想着就这么睡着了在海里死去也很好,至少不用再拼命了。就是在赌吧,是不是可以在耗尽最后一点儿精力之前到达岸边。
“那样的情况下,你最好的朋友,手足一般的好兄弟被甩在后面,你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你知道你只能自保…边游边流泪,一整个海洋的苦涩和咸味,我的几滴眼泪又算什么…
“黑色的大海和黑色的天幕,铺天盖地的游不出的绝望,月亮的清辉又遥远又凄凉,像是一张陌生无情的面孔,没有丝毫的怜悯…张比我游得快一些,我紧紧跟着他,我知道自己决不能落下。后来我时常想,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或者只有我和Terry,我一定也游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