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大步走进去,把她扔到了床上,然后抽出皮带,把她的手绑在床头。
被绑起来以后,她的大脑更加不清醒,嘴里说着一些没有逻辑的怪话。他摘掉她的猫耳和项圈,搬来桌上的香槟桶,把里面的冰水直接倒在她头上。大脑瞬间清醒,她张

大嘴,冷到连气都吸不进去。他一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弯下腰来,在她的脸上拍了两下:“醒了么。”
她晃晃脑袋,迷糊地望着他:“给我注射这种怪药,还指望我和你说话?”
“醒了就行。”他捏住她的脸颊,“这个晚上会非常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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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虐待?”
谢欣琪:“女主角不要闹,我强烈要求泽哥加戏,然而她只是你的亲妈,处处都是你跟小樱,这不科学!后妈,我和我哥的戏呢?!”
谢修臣:“我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
谢欣琪:“这不公平!”
洛薇:“这没什么好不公平的嘛,想想小樱,至今还是一个没有露脸的存在……”
苏嘉年:“没露脸存在感也比我强了。”
King:“呵呵。”


第8章 三面镜 陷阱(1)
谢欣琪不知有人替自己顶了黑锅,还因被锁在家里一晚而怒气冲天。不论怎么解释,哥哥就是一口咬定King不会赴约,她要么是被骗了,就是在撒谎。她打电话给甄姬王

城副总,对方没有接电话,让谢修臣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第二天早上,谢修臣来敲她的门,本想放她出去,她却冷笑一声,说:“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不会跟你说一句话

。”
于是,外面的人真的没有坚持,脚步声逐渐远去——他就这样把她丢在了家里。她冲到窗前,目送哥哥和秘书上车后扬尘而去。这下惨了,他下了禁足令,管家保镖就绝

不会让自己出去。她绝望了,躺回床上想睡觉,忽然接到好姐妹的一通电话。对方尖着嗓子唤道:“报告大王,大喜啊,大喜啊!”
“叫我女王大人。”
“好的大王,今天有超级不一样的party哦,是一个著名音乐家的生日派对!去的人有很多……”
“去不了啊,我被我哥锁在家,所有人都不让我出去,除非跳楼,不然我只能……”她原本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说到这里,忽然眼前一亮,“我想到办法了,你快来接

我,快!”
半小时后,住宅区上空,轰鸣声音持续响起,一辆直升机缓缓下降,停在谢欣琪房间门口。她早就换好了短裤T恤,带着化妆品纵身一跳,跃入机舱。直升机越飞越高,

她把长腿搭在脚蹬上,把墨镜往上推了推,露出佯装惊讶的眼,又让它重新掉到鼻梁上,朝下方心急如焚的管家挥挥手:“记得向我哥问好!”
就这样,谢欣琪到品牌店弄了一身崭新的裙鞋,前往“波塞冬六世”——这是由英国人修建的希腊式大楼,里面的宴厅时常举办艺术、音乐、红酒、时尚等主题的派对,

它西望甄姬王城,南对南岛房价最高的谢氏庄园,一直是宫州北岛著名的名利场。但是,才在宴会队列里站了没多久,她就听见前方传来令人匪夷所思的对话:
“什么?!你把King睡了!!”
“嘘,不是King啦,是King的左右手。”
“King的左右手?难、难道你和宫州头号种马搞在一起了?天啊,这种话居然是我们公关女神说的?你不是从来都号称只嫖男人,不让男人嫖么?”
“你说为什么呢?”
“他……很厉害?”
“几乎要死过去了。”那位“公关女神”缩着肩,一副被灌了□□的销魂样。
“我的天啊,你简直□□死啦!哎呀,就算他不怎么样,说到底还是King身边的人,这下你的人生改变了啊。”
谢欣琪抬头看了看前方的两个女生,发现她们浑身上下的行头少说也有六位数。果然,任何女人面对King都爱自降身价。
“其实,我看到King了。”听见的好友尖叫一声后,“公关女神”又继续捂胸道,“King长得特别帅,又高又帅,简直是……唉,不行,想到他我的心口就好疼。”
“等等,你的相好不是种马男吗,种马男不是很厉害吗?”
“嘘……小声啊。我心里很难过啊,要是早知道King这么帅,唉……”
“能拿住种马男也可以啊,你觉得和他有戏吗?”
“很难,他太花心。我觉得对他这样的男人,绝对不能太主动,太多事,所以没有多问。不过,临走前我借上洗手间的机会,在镜子上用口红写了一句话‘It was very

sexy just now’……”
任何男人都不会介意和一个不丑的浪□□调戏几句,甚至发生亲密关系。然而面对女神,面对真爱,他们的第一反应是畏惧。这个女生完全不懂这个道理。她似乎都没能

和那个种马男睡在一起,就被打发走人了,居然还引以为傲……不过,三观不合,何必苛刻。谢欣琪无语地摇摇头,跟着队列进入宴会厅。
宴厅里面一片觥筹交错,天籁之音。人群包围着的中心,有一架水晶制的透明三角钢琴,演奏者每弹一个音,都能看见钢琴内部琴棰和琴弦的运动。旁边的人正好挡住演

奏者的脸,隐约间一双手扫过黑白琴键。几个主旋律和伴奏从琴中传出来,心脏最脆弱的部分就被狠狠击中。时而高昂,时而悲怆,他的手指尖流溢出了生命谱写的十四行诗

。谢欣琪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终于看见了演奏钢琴的人。那是一个正在低头演奏的男人。他穿着白色燕尾服,头发微卷,盖住半只眼睛。他向音节注入了呼吸与血液,每到

一个休止符,都会轻轻吸一口气。但不管弹到哪里,他的脸上,都始终挂着幼童般的微笑。那是流星化作一道银色的虹,亦是焰火在烟雨中奇迹般绽放,琴声纯净透彻,令在

场的人都快忘了如何呼吸……
一曲终了,宴厅里响起了雷动的掌声。谢欣琪也跟着一起激动地鼓掌。他抬头后,她才识别出他的脸——原来,他是苏嘉年。她很喜欢他的音乐,却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同时,她又看见了另一个被人群包围的女人。那个女人大约五六十岁,个子高挑,脸颊尖瘦,盘着一头雪白卷发,胸前一串金色珍珠项链让人挪不开眼。它和谢欣琪戴的项链

几乎一模一样,但眼尖一点,就会发现它更华贵、细节更多。在灯光下,添置的钻石耀眼得刺目。
谢欣琪的项链是下午在Edward Conno买的。当时售货员还说,这条项链宫州只有一条限量版。谢欣琪很喜欢Edward Conno的设计,所以一眼看得出这个白发女人的项链并

非山寨品,而是设计师本人做的未公开新款。这样一比,谢欣琪脖子上这一串反倒像是赝品。正巧这时,女人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睥睨了她胸前的项链,再抬起高傲的下巴,

回头与旁边的人说话去了。这对谢欣琪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转过身去,把酒杯放回酒桌,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她又对着玻璃看了看自己的倒影:脖子上空空的,还盘着

头,金色礼服也变得朴素了。既然如此,不如低调到底,她把耳环也摘掉,装进包里。她伸手去拿红酒时,一个声音从她身侧传了过来:“Are you in charge of wine?”
她随便往旁边扫了一眼,发现来人竟在对自己说话。那是一个六十岁出头的西方男人。他头发花白,系着领结,正一脸和蔼地望着她。她的英文很好,但这句话她差一点

就没听懂——他、他是在对自己说话吗?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和包,再看看自己身后摆满高脚杯的红酒桌,往旁边让了一些,表情古怪地扔出一句话:“Do you know who

I am”
“Sorry, no.”男人有礼地笑笑。
“Do you still wanna live in thiscity”
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男人看看别处,然后转过头一脸迷惑地看看她。她正准备说出更惊人的话来吓他,另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Mr. Statham is an American

composer. He doesn’t live here.”
走过来的人是那个白发女士,她对谢欣琪点点头:“Now if you excuse me.”把西方男人拉到一边去。
尽管他已经走了,谢欣琪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他居然把她认成端酒的服务生!有没有搞错,她可是谢欣琪!这大伯他是眼睛瞎了吗?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又一次走了回

来,对谢欣琪淡淡说:“老美没有‘豪门千金不能当服务生’这种概念,也没有‘我爸是某某’这种概念,你没必要和他计较。”
谢欣琪火气还没完全褪下,抱着胳膊说:“我又不是没去过美国,美国人一样有阶级之分。”
“何必讲这么透,这不就证明你在他们眼中没什么气质么。不过,你为什么要摘下项链呢?”女人摸了摸她耳边的碎发,微笑道,“你看,这样空空的一块,多不好看。


谢欣琪躲开她的手。她却不在意,脸上依然挂着冷漠的笑容:“其实,一个女人的气场,不是靠奢侈的珠宝堆出来的。谢小姐,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一离开这些东西,你

就只是一个除了青春什么也不剩的寒酸小姑娘。没有你父亲,你连在这里为人倒酒的资格都没有。”
谢欣琪扬起一边眉毛,讥笑道:“你又是什么呢?不过是一个认识多点人、来这里蹭场子的阿姨。你寒酸到连青春也没有。”
像是听到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女人呵呵笑出声来:“今天晚上是我生日,你说我有没有资格以主人的口吻说话?”
谢欣琪怔住:“……你是今天晚上过生日的音乐家?”
女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端起一杯酒,回到宴厅人群中央。至此,谢欣琪觉得已经快要吐血而亡。她望着玻璃里的倒影。这土到掉渣的发型也确实没法见人。一不做二不

休,她把盘发也拆开,晃晃脑袋,抓乱头发,让它自然散下来。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出现了“哥”的来电提醒。她接起电话,那边的声音年轻动听,语气却不客气:“谢欣

琪,我叫你好好待在家里,为什么不听话?”
原本已经烦到不行,听到这样的训话,她更加不爽:“我出来玩又怎么了?”
“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King昨天晚上就在甄姬王城,你跟我撒谎,还问我怎么了?”
“反正在你眼中,我就是任性、胡来、满嘴谎言,对吧?”
谢修臣沉默了片刻,耐着性子说:“你认为我是在害你么?之前你和那个男生上报纸的事,教训还不够?我说过多少次,不管你见什么男生,必须让我把关。”
“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你换女朋友我有管过吗?”
“我是男人,还是你哥。”
“你是直男癌,还是直女癌的哥哥。抱歉,我不听。”
她切断电话,心情低落到了极点。那个女人说得没错,离开谢氏,她什么都不是。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像金丝雀一样被锁在笼子里,什么都得听父母的、听哥哥的,连

恋爱都不能自己做主。她又望了望玻璃里的倒影,里面的女孩身材火辣,大眼睛迷人而有神,只是充满了怨怼和伤感。
不,她不信。她不信自己不能掌握命运。
宴厅的一角,苏嘉年和Adonis正端着酒杯说话。意识到有人朝自己走过来,苏嘉年瞥眼看了一下,视线与谢欣琪撞在了一起。他正为对方和洛薇的相似度惊奇,领结却被

对方拽住。他吓了一跳,低声说:“怎么……”
她已凑过去吻上他的嘴唇。苏嘉年睁大眼,心跳停了一拍。然而,对方却撬开他的嘴,缠住他的舌,暴风雨的吻卷席而来。一抹粉红染上他的双颊,他睫毛抖了一下,看

上去就像中了迷魂汤。他始终不敢有太大反应,只是温柔地回应她,将她搂在了怀中……
苏嘉年不知道,洛薇根本没机会参加这个活动。Edward接到一通来自老客户的电话,对方指明要谢欣琪买走的限量项链的加工款。这实在是一个为难的工作,所幸Edward

做过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只需为它新添加昂贵的装饰即可。
跟Edward一起做事,洛薇学到了很多东西。每看他变魔法般做出各式各样的设计,她就会自动在脑中为它模拟上市局面、广告创意、宣传语……真是大师,不管做什么,

都会有很多人买吧。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工作,竟砸到了她的头上。说到底,还是因为有一个超级给力的青梅竹马。只是即便想到这里,过度紧张的心情也没能缓解太多。

回想被绑架的恐怖记忆,她还是会不由自主打哆嗦。
确实如那个戴面具的K001所说,她经历了很漫长的一个晚上:她被□□烧了一个晚上。然而,只要她表现得体态酥软,就会被冷水泼醒,醒了又发软,软了又泼,持续了

一整个通宵,到天快亮时药效散去,他才允许她睡下。后来她吃力地撑床坐起来,只觉得腰酸背痛,头疼欲裂,浑身骨头都像被拆开再重组过。K001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

一根头发都没留下。她想过要去报警,但一想到那个四十六楼是小樱经常去的地方,就担心让警方介入会不小心害了他。他们想绑架的人是谢欣琪,以后应该不会再找自己麻

烦……她决定在找到小樱之前按兵不动。
和Edward苦战一天,终于把项链加工出来。司机来取项链送走,刚好可以让夫人戴着它出席生日宴会。之后,洛薇又继续在工作室里忙了很久,才总算下班。她很佩服自

己的毅力,经历了那么多事还能这样工作,用小辣椒的话来说,真是他妈的酷毙了。然而,回家后小辣椒说的话却比这句话更酷:“薇薇,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昨天通宵太

辛苦了?那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来安慰一下你?你找的人打电话给我了,他说有事要和你说。”
“哦。你说我找的人……”她敷衍地答道,却倏然瞪圆了眼,“我找的人?你是说小樱?!”
“他说八点在东门之墠等你,用他的名字订了位置。这边过去也就半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时间,你可以喝完这杯饮料就……”
她话还没说完,洛薇已经冲入卧房,翻箱倒柜,试遍各种衣服,在十五分钟内搭配完毕出门,狂戳按钮,冲进电梯。这个过程中,不论小辣椒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见。

在电梯里,她反复在镜子里检查自己的打扮:本来扎着马尾的头发散到肩膀,身材被淡紫连衣裙裹出女性气息十足的线条,配上白色高跟短靴、白色手袋,这样子,会不会太

素了一些?如果腰再瘦一点、腿再细一点就好了……想到这里,她狠狠拍了一下脑袋——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小樱不是别人,是十多年没见的老朋友。
其实,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例如小樱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不直接来见她?是因为他沉迷赌博,觉得有些不可见光吗?见了面以后,她要不要劝他放弃赌博呢……

不知不觉中,她抵达了东门之墠。这家中餐厅在宫州大桥以西,临港而设,也是贺丞集团的产业之一。她有些疑惑,因为小樱现在应该有点缺钱,却选了这样一个奢侈的地方

。那一会儿见了他,她要不要抢着买单?还是AA制?然而,一切的设想,都在前台对话时被斩断。
“林先生?我看看……对不起小姐,从下午五点到八点半,我们这里就没有姓林的客户订位。”
“怎么会没有呢?再查一下好吗,他全名叫林英泽。”
前台小姐再次看了一遍预订表,摇摇头:“还是没有。要不您报一下他的电话号码,我再帮你查查?”
她只能出去,让小辣椒帮忙联系小樱,小辣椒却说联络不到他。然后,她回去再度向前台确认说:“八点前没有林先生吗?要不你再看看晚一点的名单?”
“晚一点就没有了。八点十五分以后,这里有人包场,所有预订已被取消。”
“包场?是谁包场的呢?”
“贺先生。”
包场的人姓贺,那说不定是贺丞的土豪订了座,这就没有办法了。她只能站在东门之墠门口等待。没过多久,有两个个子高挑、打扮优雅的年轻姑娘从餐厅里走出来,路

过她身边,小声地嘀咕道:
“快看,就是那个,那个是King的车……!他今天晚上真的要包场啊。”
“啊啊啊,我们要不要过去假装偶遇一下?反正还有半个小时才清场……”
她顺着她们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辆加长黑色轿车,正缓缓驶入东门之墠的后门。那两个女孩激动地牵着手,踩着高跟鞋,追星般小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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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辣椒:“有读者给泽哥来信反映说,看到《镜中蔷薇》第一章 开头,她差点直接弃,心中默念了一万次‘这是闪闪的书,闪闪的书’,才硬着头皮看下去,直到我出

场,她才松了一口气。这说明我是《镜中蔷薇》第一人气女性。”
谢欣琪:“第一人气我接受,但女性?”
小辣椒:“你对我的性别有什么疑问吗?”
谢欣琪:“你,还有正在看文的你们,对我作为本书最华丽女性的开篇华丽登场有什么疑问吗?”
洛薇:“第一人气男性都还没说什么,你别心理不平衡了啦。”
苏嘉年:“她在说谁?”
谢欣琪:“反正不是King,毕竟他都没露过脸。必须是我哥。我哥最帅了。”
谢修臣:“我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King:“呵呵。”


第9章 三面镜 陷阱(2)
时钟指向了十一点。宫州南岛谢氏庄园的豪宅中,谢太太在卧室里被伺候着做美容,二楼书房里,谢茂与别人的电话没有断过:“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是啊,我女儿

年纪也不小了,就是不懂事,我们也拿她没办法,我会好好训她的……张总,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觉得她就是被我们宠坏了……”
他对面坐着灰头土脸的谢欣琪。她妆容已花,晚礼服脏兮兮的,头发就是个被黄鼠狼践踏过的鸡棚;袜子滑丝了,拉出一条长长的裂缝,膝盖还有磕破的伤口。但是,她

仍旧抱着胳膊,展现出耀武扬威的叛逆。终于,谢茂挂断电话,转过身来,刚才堆了一脸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些年来,他苍老很多,两鬓花

白,一身是病,但眉宇间还是留着年轻时的风流俊逸。
谢欣琪连表情都没有丝毫改变。谢茂眉毛搅在一起,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却更加严厉:“没错,我是可以帮你挡掉一部分纸媒的报道,但网络呢?还好苏太太生日是私

人派对,还来得及挽救,不然你还要像再上次那样上头条。”
“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可以。”谢欣琪仰着下颚说道。
“你情我愿?你情我愿的结果就是,他母亲请人把你从宴会里请出来,然后你差点和她打起来?”
她涨红了脸,横眼往别处看去。她怎么会知道,不过亲了苏嘉年一下,苏太太就成了疯子,大叫警卫,叫他们把自己请出宴会现场——不过在那之前,她已经一掌抓坏了

苏太太盘好的头发,还掀开了对方的裙子。在她的精心破坏下,音乐宴会最后只剩了乌烟瘴气。波塞冬六世门前有大批狗仔蹲点,见她出来,他们一涌而上,把她包围在闪光

灯刺目的银色小圈中。
真是想不到,她小时很向往童话故事,长大却蜕变成了这幅德行。她也没有办法,毕竟童话里王子会时刻拯救公主,现实却不是这样。她被无数男人追求,可以随便践踏

他们的自尊。但在内心深处她也知道,他们爱的是她的姓氏,她的万贯家财,而不是她极力想要证明的自己。
现实就是如此,保镖都比王子可靠。就像在建筑外,她完全没把那些蝼蚁放在眼里,掏出手机,想打电话让司机保镖来接自己。谁知,手机没了电。记者这么多,她寸步

难行,只能听他们问着她各式各样的尖锐问题:
“谢小姐,听说你和上次约会的F1赛车手分手了,还是说你们只是玩玩的?”
“谢小姐,今天早上有一家直升机把你从家中接走,你是离家出走了吗?”
“谢小姐,你为什么会来出席苏太太的生日宴会?今天怎么会提早出来?是因为不讨主人喜欢吗?”
人成熟以后,会比以前更容易处理倒霉麻烦的事。但是,如果所有霉运接二连三而来,再理性的人也会接二连三地失控下去。换做其它时候,她可能会摆出女王造型,随

便他们拍摄。但那一刻,她的头发乱了,鞋跟断了,整个人比平时矮了一截,周边还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她笑不出来。直到一群黑衣保镖出现,垃圾车铲垃圾般把记者们

推到路边。从他们排出的道路上,谢修臣匆匆赶到,一句话不说,抓着她的胳膊,塞她进车里。她在车里还在闹脾气,身体贴着车门,脸对着窗外。谢修臣拍拍自己身侧:“

坐过来。”
她赌气地抱着胳膊,嘴唇撅得高高的:“不过来,就知道命令我。你为什么不坐过来?”
他转过头默然看向她,没有怒气,也没有笑容。她觉得委屈极了,刚想说点作死的话,就见他淡淡地笑了:“因为你比我轻,坐过来比我方便。”
她脸上的不悦烟消云散,得意地扬起下巴:“说得也是,我超级轻的。”然后笑着坐过去,缠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上。
虽然表面很傲娇,当她依靠在哥哥身上轻蹭,却有点想哭。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一条落难的小狗,被主人从脏兮兮的泥坑里捡回来,好好地保护起来。
原来,这世界上不是没有王子。王子是哥哥。
此时,谢茂望着女儿,本想再说点什么,但对上她这样的眼神,终于还是摇摇头:“欣琪。你在考验你爸的耐心。”他叹了一声,站起来,拍拍她的肩:“你知道我这样

纵容你,是因为你的妹妹,你……”
“死者为大,我懂的嘛。”
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让谢茂更生气了,他气得瞪了她就走。回到卧室,他看见谢太太正贴着面膜,聚精会神翻看他桌上的报纸。听见他的动静,她停滞了一下,动作平缓

地把报纸合上,用手掌对面膜扇着风,去了洗手间。谢茂对自己夫人了解颇深,知道她从来不看和时事有关的东西,于是过去翻开那叠报纸。里面有一条新闻是关于宫州第一

□□苍龙组的。她是在看这个么?谢茂皱了皱眉,把报纸再度合上。
谢欣琪哼笑一声,大马金刀地翘腿靠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果不其然,随便换几个频道,她就看见自己那架粉色的直升机。她关掉电视,长叹一声,躺倒在沙发

上,仰头却正对上一双俯视她的眸子。她“哇”地叫了一声,无所谓地笑了出来:“怎么,爸爸训完,现在轮到哥哥啦?你想说什么,我帮你说了吧。‘欣琪,你真是太不像

话了’‘哪怕不是为了你自己,也要考虑一下我们家族的名誉’‘你一个女孩子,做事怎么可以这么轻浮’……还有吗?”
他没有再板着脸训话,只是在她面前蹲下来,就像小时候为走路不稳的妹妹系鞋带一样。他握着她的手,抬头用恳求的语气说:“欣琪,不要再这样任性下去,哥哥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