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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低,感觉有种反差萌是肿莫回事……
至于苏嘉年,性格有个隐藏大缺陷,后期才会爆发,暂时不剧透了^_^。
第6章 二面镜 命运(2)
有一个太了解自己的哥哥真是讨厌。她缩着肩膀装傻,静候对方的回答,直至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谢修臣靠在卧房门前,低头摘下蔷薇袖扣,衬衫是一片腊月初雪
。就这么一个随便的动作,都跟经过培训似的潇洒又优雅。
谢修臣的长相一点也没有辜负他的父母,他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也没有辜负他的长相——他的眼神总是温柔深情,自带电流,任何女人与他对视几秒,都会觉得他此生非
自己不娶。他身边的女人总是在换,尽管没一个能得到他的承诺,但她们无怨无悔,甘愿为他和劲敌大战几百回合。因为从小就只能接收到来自女性的善意,他对她们也如此
体贴,从不会拒绝任何女性的要求,不会对任何女性冷脸相向,除了对自己妹妹。
作为外貌协会的会长,谢欣琪到现在还没看够他的脸,但“要能有跟哥哥一样帅的男友就好了”这样的想法,往往会在他管教自己的那一秒戛然而止。这不,他又开始了
:“你跟King打算在哪里见面?”
她硬着头皮说:“海边。”
“欣琪,你撒谎的水平是不是该好好练练了?”
她只卸了一只眼睛的妆,还是大小眼的样子,扯了扯嘴角,把卸妆液倒在棉片上:“跟你撒谎,我至于吗?”
“真可惜,你是昨天去的四十六楼。如果是今天去,大概就能骗过我。因为,King明天一天都会在四十六楼。”
这下谢欣琪是真的懵了:“……什么四十六楼?”
“还装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哪里的四十六楼?”她转过身来,莫名地看着他。
“你是我妹,就算戴了面具,我也能一眼看出来。”
“我真的不懂,你好好说话行不行?什么面具?什么看不看得出来啊……”
谢修臣抬头看着她,俨然道:“甄姬王城四十六楼。我都逮到你了,还装?”
“你不是知道我最讨厌的地方就是甄姬王城吗?我就去过一次,那一次我在那里输了三十七万美金!而且,参加一个面具舞会,我有必要瞒着你吗?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好
不好!”
看见妹妹表情越来越愤怒,谢修臣停止了辩论。因为他突然想起,欣琪所有裙子都性感修身,很少穿素色。那女孩穿着水蓝长裙,裙身线条如流苏,走路时飘逸如仙,被
那朵花牵引着摇摆一样,不是妹妹的风格。这么看来,前一天真是遇到了和她相似的人?
谢欣琪真的生气了。平时她对他总有畏惧感,现在不管他是走到她身边,还是低下头来看她,她都垮着脸,不愿和他有目光接触。他轻轻笑了一下:“我们欣琪果然是美
女,就算是一只眼化妆,一只眼素颜,还生气撅嘴,也还是那么漂亮。”
这招对她完全没用,她还是板着脸,望向地面。
“这么漂亮,得拍下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用镜头对着她。
“不!不准拍!!”她急了。
“那笑一个。”谢修臣哄孩子般望着她,见她还是拉长了脸,又认真严肃地举起手机,“还是拍一张留念好。”
“不可以,不可以!!”她跳起来抢他的手机。
他也没有勉强,只是任她抢去手机,望着她低低笑着。她本想继续发火,但再也气不起来了,露出想笑又偏要怒的别扭表情:“……哥真是超烦。”
初次从苏嘉年那里听到Edward的名字,洛薇只知道他在为苏嘉年代言的钢琴做装饰,完全没把他和著名设计师EdwardConno联系在一起。直到接到他的名片,去他那里面
试并且通过,她才终于相信,自己真的成了EdwardConno的助理。
他外表和在杂志上差别不大,五十五岁,是个发际线后移的中德同性恋混血儿。这个设计鬼才的眼睛就是一双4D相机:看见枯萎的花,他能设计出有颓废的胸针;看见破
洞的蜘蛛网,他能设计出割裂感十足的月长石项链;就连看见雨后马路上的轮胎印,他都能设计出独一无二的银饰纹理。他从不像别的设计师那样到处取景拍照,因为对他来
说,温度、味道、情绪,也是设计的一部分。遗憾的是,他的天赋有多高,脾气就有多暴躁。从开始干活的那一刻起,她就在他各种暴躁的唾骂中呼吸,等从他的工作室出来
,整个人都快被榨成了肉干。
晚上九点四十分,宫州北岛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北望宫州天际,那边高楼林立,立交桥上车辆飞梭,甄姬王城如同一座红桃空心的城堡,谱写着彻夜辉煌。不知不觉,洛
薇走出地铁站,一个人去了最近的海边散心。那里空无一人,就像是属于她自己的海岛一样,任由她留下长长的足迹。最终,她站在码头上,面朝大海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看着眼前海上生明月的画面,她想起了还没读书时的一段往事:一天,小辣椒看了灵异节目,约小伙伴儿们半夜翻窗出来去海边抓鬼。晚上过了十一点,有小石头砸在洛
薇家窗子上。推开窗一看,站在下面的孩子是小樱。他扔了一条绳子上来,让她攀着它下去。跳到地面的那一刻,她对小樱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小樱性格一向很酷,只伸出食
指和拇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率先走到前面去。想想抓鬼,洛薇还是有些害怕,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小樱,牵住他的手。他呆了一下,拧过头去,脖子红了一截。就这样,
两个人手拉手去了海边。没想到小辣椒是发起者,自己反倒迟到了。于是,洛薇和小樱在海边玩起了焰火。
当时,她和小樱就蹲在从这个码头能看到的沙滩上,点燃了一个又一个焰火。她被焰火光辉吸引,聚精会神,连话都忘了说。小樱看了她一眼:“洛薇,你好像很喜欢发
亮的东西?经常看见你玩发夹上的水钻。”
“对啊对啊,我喜欢水钻,我喜欢亮晶晶。”她奶声奶气地说道。
他被她花痴的样子逗笑了,又点燃了一支焰火,递到她手里:“那长大以后,如果我变成了水钻商人,你会不会嫁给我?”
焰火跳跃,金光在小樱的脸颊上隐现。他的脸盘很小,两颊鼓鼓的,看上去可爱极了。而且,他鼻尖微翘,右侧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就像是一叶归舟,点缀了一整幅潇
湘水墨画。妈妈曾说过,小樱这孩子长得好看,尤其是鼻子,长大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她当时就觉得奇怪,明明是一群肉包子,妈妈怎么评判出谁好看谁不好看?近距
离观察后,她终于懂了,妈妈说得没错。只是,小樱可是女孩子,两个女孩可以结婚吗?
小樱看着她的眼睛,静候答案。他眼睛深黑又明亮,又一次吸引了喜欢亮晶晶的她。她终于不再犹豫,用力点头:“好啊,小樱和水钻我都喜欢,那以后我嫁给你!”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长大会成为水钻商,然后洛薇就变成我的妻子。”
“好!”
“说好了不可以反悔,来拉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是洛薇第一次与男孩子牵手,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别人许下约定。孩童时的记忆果然是七彩的泡泡,有着转瞬即逝的梦幻美丽。那种见到小樱就不由自主仰望、期
待的感觉,也只有大学以后对着入江直树花痴时才有过。这么说来,跟小樱这一段算不算是初恋呢?两个肉包子的初恋?这也太滑稽了一些。想到这里,洛薇忍不住一个人呵
呵笑了起来。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吓了一跳,转过身想去看是什么人。还没时间看清状况,后颈已被什么东西劈中。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洛薇听见了电流兹兹跳动的声音。有蓝光照在眼皮上,身体原已神经麻木,更因此彻骨冰凉。她闭着眼,极度不适地打了个哆嗦。随后,有女人在离不远处
宣布道:“恭喜X256先生,加利福利亚州长情妇的情报是你的了。”
昏迷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怎么一恢复神智,就听到这么离奇的对话内容?她觉得头很疼,想伸手去揉一下脑袋,却发现双手被冰冷的金属铐住,抬不起来。费力地睁开
眼睛,连眼睛都被黑布罩住。四周有蓝光照来,令她有一种变成医学小白鼠的错觉。这是怎么回事?她……被绑架了?她用力摇晃脑袋,也无法把黑布甩下来。
四下古丘般安静,只有那个女人带着愉快的口吻大声说:“接下来,我们要展示今晚的压台赌注。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美丽礼品,是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可以拥有的东西。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准备好了吗?请看——”
马戏团风格的音乐响了起来,然后是开锁声和重物抬起的声音。即便眼睛被蒙着,洛薇也能感觉周围明显明亮了很多。另一个男人接道:“你们猜猜看她是谁?等等,不
可以偷看笼子上的字哦,这是犯规,哈哈!好吧,现在我再向你们证实一下,你们看到的,确实不是幻觉!”
有一个东西勾住挡住洛薇眼睛的黑布,一下把它拽了下来!顷刻间,明光进入眼睛,她无法抬手,只能低下头,条件反射地眯上眼睛。一对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女站在她面
前。男人穿黑色公爵服和翘头长靴,眼睛四周被扑克黑桃花纹盖住;女人穿着高领曳地红裙,唇上画着一颗小小的红心,俨然一个活体版红皇后。
洛薇被铐住双手关在金属笼子里,置放在高高的展览台上。台下有黑白方格的大理石地板、巴卡拉机、名贵桌椅、红茶洋酒,以及满堂穿着考究的面具赌客。红皇后雀跃
地宣布:“没错,你看到的就是谢氏地产的小公主——谢欣琪!”话音刚落,底下一片议论纷纷。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地方,不是甄姬王城的四十六楼吗?为什么自己会被关在这里?洛薇晃晃脑袋,细想红皇后说的话,终于恍然大悟——她在码头散步时被人
当成谢欣琪敲晕,带到这里来当赌注卖了!
“等等!等等!你们弄错人了,我不是谢欣琪!”蓝光管子温度很高,逼得她不敢靠近,她只能静坐着大声辩护,“拜托,请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和她长得很像,周围很
多人这么说,但我绝对不是她……”
“真没看出来,谢小姐还挺有幽默感的。”黑公爵带着大家笑了起来。
“我可以对天发誓,用我和我全家人的生命作担保,我真的不是谢欣琪!我的手机上有我和家人的照片,你们可以打开……”
不等她说完,红皇后转过头来,朝她身后丢了个眼色。然后,石块般的冰冷物体顶在她的背上。她慢慢转过头去,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黑人正用电棍指着她。见她转了脑袋
,他往前轻推了一下电棍,朝人群偏了偏下巴。大脑的血液都已经凝固,她头皮发麻,嘴唇微微发抖,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像幽灵一样。她重新转过头去面朝人群。
这群恐怖的人……什么非法勾当都做得出来,恐怕杀人也是小菜一碟。不,如果买她的人是谢欣琪的仇家,她恐怕会被折磨到生不如死……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呢?这份惊喜我们保密功夫做得很好,可是连我们的头号贵宾都不知道呢。”红皇后微笑着,摊手指向对面高空的地方。
她和所有人一样,抬头往空中看去。那里有一个室内悬空阳台,上面有一个欧式四角红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放置着一堆高脚杯,一瓶罗曼尼·康帝和一瓶路易十三。沙发
长而宽大,大约可以坐五六个人。周围站了一群面具男子,坐在沙发上的却只有一人。
那是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男人。他戴着银紫相间的国王面具,身穿黑色西装和马甲,手表也是正式的皮带款,但里面的紫衬衫却有些性感地解开了两颗扣子;胸口叠放着
黑白格纹方巾,就像是这里的大理石棋盘地板也在烘托他。
这个男人暴露在面具下方的下颚瘦削,嘴唇微薄,从肤质上看,年龄没破三字头。但他翘着腿,一只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懒洋洋地撑着额头,唯我独尊的坐姿更
不像是二十几岁的人。
很显然,红皇后是在对他说话。但他别说搭理她,连坐姿都没变一下,只是一双眼睛透过面具,朝洛薇冷冷地扫了过来。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是谁?^_^
第7章 二面镜 命运(3)
身体中了魔法般不能动弹,洛薇有些心慌地看向别处,不敢与他对视。而第一个坐到赌桌庄家位置上的男人,居然是一个树墩子龅牙老男人。他只有后脑勺有头发,还把
它留得很长,从头的一侧盖到另一侧,让人瞬间联想到滑丝的黑袜。看看他面前高高堆起的鹅黄筹码,洛薇垂下脑袋,恨不得立刻死掉。
他们玩的是巴卡拉。庄家定下来后,旁家也陆续上来,在龅牙左右两侧坐下。赌客们准备就绪,记账员为他们洗牌,让一位旁家帮忙切牌,将它们装在赌桌上的白金盘子
里。然后,他宣布道:“开局赌注是七个黄色筹码。”
开局后玩了几轮,只有两个人输了以后离桌,其他输掉的人持续增加筹码。桌外排队等候的赌客却只增不减,随着赌注越来越大,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而坐在上方的紫
衫男人提不起兴趣,只是叼着一支雪茄,偏过头让人用喷枪点火,像在看一群小孩子玩家家酒。
龅牙输了多次,暂时离桌恢复手气。接着轮到一个枯瘦男人坐庄。他除了机械地打牌,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不出多久,他淘汰掉了二十来号人,面前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
。眼见加入赌博的人越来越少,似乎就要分出胜负。洛薇想,如果这男人赢了,她就要被他带走吧?他会拿她去做什么呢?这里的怪咖这么多,他又长得非常阴森,不会是解
剖狂,或想拿她做生化实验吧……想到后来,她背上全是冷汗。
突然,有灯光打到她的头上。她又变成了全场的焦点。抬头往上看了看,她发现指挥灯光的是旁边理着和尚头的面具男人。他歪着嘴角笑了笑:“如果这就是今天晚上的
尾声,那是否也太无趣了?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还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彩蛋!”在他的指挥下,黑公爵走到她的笼子旁边,从名牌旁边撕下一张银色的纸条。和尚头微笑
道:“没错,这个赌注的真正名字,是‘玩具谢欣琪’!聪明的各位,一定猜到这‘玩具’底下的意思了吧?”
他举起手,击掌两次。红皇后带着两个黑人保镖走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支细细的针管,里面装满蓝色液体。两个保镖蹲下来,打开笼子和手铐,把洛薇的手臂拽了出去。
“你们要做什么?这是什么?!”洛薇用力挣扎着,想要往后退缩。但他们扳倒她,红皇后推了一下针管,溅出一些液体,用冰凉的手压住她的胳膊,寻找血管。她几乎
要哭出来:“不要,不要!我真的不是谢欣琪,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放我……”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保镖捂住了她的嘴。
这时,旁边和尚头的手机响了。他恭敬地接了电话:“喂,六哥,放心好了,不过给我们的客户找点乐子……再说,她毕竟是那个人的女儿,我们没必要对她心慈手软,
不是吗?这,说得有理,她父母的事确实与她无关,我会把握好度的,吓吓她就好,不会真的注射药物……”他显然不是很听话。电话都还没挂断,他就做了个手势,命令他
们把洛薇换个方向,还是把针头扎进她的肌肤。
“唔唔!不……呜呜……”
眼见一针药物一点点被推完,洛薇甚至能感到冰凉的液体流入了血液,惊恐的泪水顺着脸庞滚了下来。红皇后拔了针,保镖也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他们把她重新推入笼
子,再度上了锁,这一回却没有铐住她的手。那个药剂令她浑身无力,她伏在地上,止不住抽泣道:“我真的不是谢欣琪……我叫洛薇,只是一个普通的设计师助理……你们
怎么可以这样陷害无辜的人……”
听见她说的话,本来在打电话的和尚头背直了一下,又转过头继续讲电话:“这是她自己瞎掰的吧,洛小姐不是不在宫州吗……”
黑公爵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已经站出去,大声宣布道:“各位,再过半个小时,谢欣琪小姐就会变成一个完全服从于你的玩具,任你尽情享受!”
接下来,就是记账员的发言:“下一局,庄家依旧是F087先生,请旁家们入座。”
F087就是之前的枯瘦男人。他还是保持着之前死人一般的状态,但人群中却传来了整齐的低呼声,而且都整齐地朝着空中方向——那个紫衫男人走下台阶了。
赌厅里一片鸦雀无声,人群自动分开为他让出道路。一群侍应为他新加了椅子。庄家推出筹码后,他伸出手指,在赌桌上轻敲两下。记账员推了推他的大礼帽,微微抬起
下巴,用荣誉感十足的口吻宣布道:“K001先生跟进。”他用刮铲分别发牌给庄家和K001。K001把牌拿过来,翻过来淡淡扫了一眼,又把它重新放回原处:“不补牌。”
这一举动让擅长隐藏情绪的枯瘦男人失了优势。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的手牌。他翻过自己的两张牌,分别是黑桃A和黑桃四。他把它举在空中看了一会儿,把
牌藏在下巴下,身体往前倾,静静地观察K001许久,纠结是否要补牌。K001的脾气似乎不大好。等了几秒钟,见对方没反应,他的身体就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抱着双臂,
一副很无聊的样子。面具后面,枯瘦男人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终于压低声音说:“补牌。”
记账员铲了一张牌给他。他接过来一看,是九点。这是越补越糟。不过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牌翻了过来。记账员宣布道:“四点。”
K001也翻开了自己的牌。那是一张红心九,和一张方片六。
“五点。”记账员把筹码推到K001那边。
洛薇有些心惊。不过是五点,他连想都没想,就做了决定,那么自信满满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来的?
枯瘦男人把树枝一样的手交叠在桌面上,一口气推了比刚多两倍的筹码。看来这人表面冷静,内心却很好胜。K001毫不犹豫地说:“跟进。”
又一次等来了新的两张牌。这一回,枯瘦男人的运气不差,抽到了一个方片三和红心三。他看了一眼对面的K001。对方还是跟刚才的反应一样:看了一眼,就把牌放回原
来的地方。但她想他这一回不会想再上当了。他思索了两三秒,目光投向对面的人,慢悠悠地说:“不补牌。”
对方伸出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拿两张牌,把它翻了过来。
一张小王。一张红心九。
“天生大牌。”记账员又把大堆筹码推向了K001。
这行为明显是挑衅——通常情况下,人们拿到天生大牌,都会直接翻开。K001脸上却没半点喜悦之色,还藏着天生大牌消遣他。这种行为激怒他了。到最后一轮,他把大
半筹码都推了出去。然而开局以后,出现在手里的牌,却是两个黑桃K。他身体僵固了一下,低调地补一张牌,可惜补到手的牌是黑桃二。牌面上两个黑桃就像是黑公爵的那
双眼睛,不过以恐怖的姿态看向了相反的方向。K001敲敲桌面,补了一张牌。最后的点数是四。枯瘦男人深吸一口气,拿走剩下的筹码,离开了赌桌。
庄家变成了K001。死寂维持了一会儿,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再算我一个!”
龅牙提着一个沉沉的塑料袋,里面全是一摞摞的筹码。他坐上了旁家的位置:“今天我非要带欣琪小姐走不可。来吧。”说完,他看了洛薇一眼。她被他那写满渴望的绿
豆眼吓到,不由自主浑身绷紧。
K001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一口气推出近百个筹码。人群中产生了不小的骚动。龅牙也怔了一下,但还是一咬牙,也推了那么多筹码出去。这已是今晚最高的赌注。人们更
加聚精会神地留意着现状。
首战告捷的人是龅牙,他的嘴角几乎都要笑到耳朵上去。但K001对那堆筹码完全不留恋,看也不看,就像丢了两块钱。到了第二局,他直接把剩下的筹码全部推出来。洛
薇内心在暗想,这K001也太乱来,但很快觉得身体越来越不适。她拉了一下领口,对脖子扇了扇风。这里明明开着空调,为什么会觉得热呢?难道……药效开始发挥了?
第二局K001又输了。他的所有筹码都被记账员拨给了龅牙。看见面前赢来的筹码,龅牙似乎不敢相信是现实。他呆了大约三四秒,忽然捂嘴狂笑起来:“如何?你还要继
续么?没钱的话就赶紧退下。我看欣琪小姐已经饥渴难耐了……”渐渐地,狂妄的笑容从他脸上褪去。因为又有侍应端着盘子走来,里面装着堆积如山的黄色筹码。侍应把它
们放在K001身边。K001把所有筹码又一次全部推出去:“跟进。”
群众们禁不住惊叹起来。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买得起这么多筹码?而且花起来毫不手软。
第三局还是K001输,龅牙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他肥胖的手指蚂蚁般在筹码旁流连,眼睛却转也不转地看着K001。直到侍应又一次为K001端来一盘更多的筹码,龅牙的面具
下方,已有汗液涔涔流下。K001再把所有筹码推出去,表情纹丝不动:“跟进。”
此刻,洛薇没有办法继续观察战况。就像是麻醉针直接打到了大脑中,她的头变得越来越沉,逐渐思路混乱,反应迟钝,身体内有一个烘炉在熊熊燃烧。大颗大颗的汗珠
从额角落下来,她用力晃脑袋,想要保持清醒,却发现自己连他们的声音都快听不到……视野已然天旋地转,大理石地板的黑白格、筹码的金黄、K001衬衫的紫色……一直在
眼前晃来晃去。她所能听到最后的声音,是龅牙的咆哮声和响亮的鼓掌声。龅牙怪兽般站起来,把所有筹码掀飞,脸色先是气成猪肝色,之后变成惨白。最后,他按着胸口,
心肌梗塞发作,一屁股坐在地上……
终于,困着她的牢笼终于被打开。她摇晃地站起来。红皇后在她头顶戴了一个猫耳朵,脖子上套了一个项圈,再把扣着项圈的铁链递给K001。仅剩的理性令她抬起手,打
掉了那条铁链,往后退了两步,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个人推了她一把,她差一点跌倒在地,手腕却被人抓住。转过头以后,她看见了K001近在咫尺的国王面具。她挣扎了
两下,但那只手掌的力量比刚才的手铐还大。她愤怒至极,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非但没放手,反而握得更紧。她看着大门的方向,拼命往那里跑,但
还没迈出脚步,身体已经悬入空中。他扛麻袋般把她抗在肩上。血液倒流令她痛苦极了,她虚弱无力地捶打他的背:“放……放开我……”
他转身对和尚头说:“不经我允许随便安排相亲,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最后一次。”
即便神智不清楚,洛薇也看出和尚头打了个激灵。他唯唯诺诺地说:“是、是……”
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把她从四十六楼扛了出来,一直进到电梯里。但没下几层楼,电梯在酒店的楼层停了下来。看着服务生们毕恭毕敬地把他们引向总统套房,
她欲哭无泪,开始用力拉拽他的西装:“我、我不是谢欣琪……真的不是她,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