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爸爸也在,还说了看电影,他心中就忍不住更加想去了。
他还从来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电影呢。
“好啊。”
初夏自然没有意见,看到岑淮安松口气,眼里露出高兴,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上次我一个人去看你还不高兴,今天是不是特别高兴?我和你爸爸一起带着你去。”
岑淮安被初夏一说,耳朵尖有点发红,他低着头“嗯”一声,看来是真的很高兴了。
岑峥年挑的电影是一部喜剧片《喜盈门》,也是一部很经典的电影。


第37章
国庆节来看电影的很多, 门口很多小年轻还有一家人。
在门口初夏她们还看到了邦子那几个孩子,他们现在不卖冰糕了,卖瓜子花生和汽水, 买的人很多。
初夏和岑峥年没有过去,安安一个人跑去和他们说话。因为电影还没开始, 他帮着几个孩子卖了会儿东西。
等他过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纸包瓜子花生,直接递给初夏:“妈妈,你吃。”
初夏没有客气接过来, 问岑淮安:“给钱了吗?”
“邦哥不要,说送给咱们的。”
“那也要给。”初夏让安安把钱再送回去, 不知道他怎么和邦子说的, 她只看到邦子皱眉往她这里看了看,把钱收了。
进到电影院里,岑淮安紧紧拉着初夏的手, 眼睛好奇看着电影院里面。
他从来没有进过电影院,这里面居然可以这么大,可以放下这么多的椅子!
电影是怎么放的?中间那块大白布做什么的?
他脑海里有很多疑问, 不过他什么都没问,自己在脑子里随便猜测。
初夏和岑峥年带他进入座位的后,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也忍不住来回转头看,手在椅子上这里摸摸, 那里摸摸。
初夏感觉到了他的兴奋,抓住他乱摸的手, 指着正对着一家三口的大白布说:“等会儿电影开始这上面就会出现画面, 跟在家里看电视机差不多, 只是电影屏幕更大。”
她说着,岑淮安的注意力已经全被吸引到了白布上,眼里露出探知欲。
初夏正想说几句关于电影放映的原理,岑峥年忽然在旁边开口问,“安安,想知道电影是怎么放出来的吗?”
岑淮安立马转头看向他,犹豫着“嗯”了一声。
岑峥年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从椅子上站起来,顺便把安安也拉了起来说:“那我们就去看看电影怎么放的。”
岑淮安的眼睛露出亮光,转头看向初夏,眼睛只表达着一个意思:他想看。
初夏摆摆手:“你们去吧。”
岑峥年也朝初夏伸手:“一起吧?”
初夏摇头:“我不去了,人太多人家放映员会不乐意的。”
岑峥年看她是真的不愿意去,没再坚持,他拉着岑淮安的手走出座椅,朝正中间的放映员走过去。
这时候放映电影都是一个放映员坐在电影院正中间超过人头的高度,操纵着一个放映机。
岑峥年和岑淮安过去时,那里围了好些小孩子,都是对放映机和放电影好奇的。
岑峥年过去一问,放映员就好脾气地说:“看嘛看嘛。只能看不能碰。”
这个放映员脾气好,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小孩子围着。如果放映员脾气不好,是不会让人靠近的。
岑淮安看着放映员旁边的放映机,觉得怪模怪样的,上面很多他不认识的东西,等会儿看完电影他就要走了。
因此岑淮安没忍住扯了扯岑峥年的衣袖:“那个是什么?”
岑峥年顺着岑淮安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放映机上两个像轮子一样的东西,上面还卷着胶片。
“这个是……”岑峥年的声音在嘈杂的电影院里缓缓响起,周围的小朋友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听他讲放映机上的零件,那些零件的作用是什么。
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一会儿充满疑惑,一会儿恍然大悟。
岑淮安和他们听得一样用心,甚至还把岑峥年说得每句话都记到了心里。
原来一个电影的放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到放映时间了,放映员开始赶人:“放电影了!放电影了!快回去坐好!”
岑峥年伸手摸了摸岑淮安的头,弯下身子说:“我们去找妈妈吧?”
岑淮安已经了解了电影怎么放映的,点点头。岑峥年带着他往回走。
不过他还是好奇放映员是怎么把电影放出来的,所以他回头一直往后看着,直到回到座位上也在看。
还好他们坐的位置距离也是在中间,拒绝放映员的位置不远,所以他努努力可以看得到。
他刚刚坐好没多久,忽然电影院整个暗了下来,紧接着一道强烈的光投在最前面的白布上。
随着“哒哒哒”的声音响起,最开始岑淮安好奇的那两个轮子转动了起来,电影在幕布上慢慢显露出画面来。
岑峥年说了那么多,都不如现在放映机真实放映出来让人惊奇,从电影院灯灭,岑淮安就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初夏和岑峥年都没有管他,完全满足他的好奇心。
直到电影开始了一会儿,岑淮安才安稳坐好认真看电影。初夏看看岑淮安,又看看岑峥年,把那包瓜子花生塞进了岑峥年的怀里。
在电影院吃这些比较麻烦,她又做不到像别人一样直接把瓜子皮花生皮扔地上,不如不吃。
等电影结束,岑淮安还有些意犹未尽。
《喜盈门》这部电影剧情不复杂,讲的是北方一个农民家庭里家长里短的故事。结局也很好,斤斤计较的大嫂认识到错误,全家人幸福美满。
所以安安也能看懂,还看得津津有味。
看完之后,他脑子里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碗被藏起来的饺子,他也想吃饺子。
走出电影院门口,初夏看到了邦子几人,他们正蹲在门口,还想给初夏她们汽水。
初夏没有要。
“你们做生意不容易,不要这么大方。”
邦子挠挠头,看着初夏说:“给姨的是我买的。”
初夏知道邦子为什么这样,因为他现在能和筷子猫仔一起上学,是初夏帮着出的主意,让他奶奶最后同意了。
他不知道怎么谢谢她,就想把有的送给她。
初夏对上他倔强的眼神,伸手接过了汽水:“只有这一次,以后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好!”邦子脸上露出一个纯粹灿烂的笑,带着筷子和猫仔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电影很好看!”
初夏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对岑峥年说:“他们刚刚也偷偷溜进去看电影了。”
岑峥年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神,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有点快,他摸了摸胸口,轻轻“嗯”了一声。
电影院有人偷溜进去看电影在这会儿太正常了。很多小孩子都是偷溜进去的,当然也有大人,这个管不住的。
离开电影院,时间还早,岑峥年和初夏又带着岑淮安去公园坐了船,看了秋天的景,一家人往菜场走。
“中午吃什么?”
初夏看着菜场的菜,随口问一句,本来也没指望着两人回答。
因为平时都是她做什么安安吃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什么好吃。岑峥年就更没什么意见了。
谁知道今天她刚问完,就听到岑淮安脱口而出:“饺子!”
初夏和岑峥年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都想起来了刚刚电影的内容。
不过她确实没有包过饺子。包饺子步骤多,挺麻烦的。特别是剁馅,她力气不够,恐怕馅没剁好她人先累倒了。
但现在有岑峥年在,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初夏拍了下手掌说:“好,就吃饺子!我们去买肉。”
回到家,初夏坐在走廊上,指挥着岑峥年剁肉:“左边肉还有点点大,你再剁剁。”
有家属院的邻居路过,看着初夏和岑峥年这模样,眼睛都瞪大了:“初夏你好福气啊!峥年这么疼你。”
初夏照单接收,收下她们的羡慕:“对啊对啊。他总是怕我累到,不舍得我干。嫂子你也可以让大哥帮你做饭啊!”
每次听到初夏这话,岑峥年都会笑着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心里想着:妻子现在开朗了很多。
初夏注意到他的眼神,没好气地嗔他一眼:“看什么,快剁你的肉!”
饺子皮是岑峥年和岑淮安一起擀的。
一开始岑峥年不会,初夏教给他。他不是手脚笨的人,只教了两遍,他已经擀得似模似样了,后来慢慢就擀得越来越好。
初夏叫岑淮安,让他一起过来帮忙包饺子。
“你教安安擀饺子皮,教会了我再教你包饺子。”她指挥着岑峥年说。
“好。”岑峥年没有一点意见,教岑淮安时十分耐心。
不过后面他学包饺子时就难了,捏来捏去完全没有饺子形状了,要么馅露了出来,要么就是软趴趴的没有形状。
岑峥年看着那几个奇形怪状的饺子,再看看初夏包得一个个圆鼓鼓的好像元宝一样的饺子,很想把那几个饺子藏起来。
初夏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拿过他手里的饺子皮说:“行了,别浪费馅了,让安安去玩,你擀皮。”
岑淮安也没有出去玩,他帮初夏一起包饺子。虽然他人小手小,但是包出来的饺子比岑峥年的好看多了。
主要他聪明,馅每次一点点放,包得虽然慢,但是包得刚刚好。
初夏毫不吝啬地夸他:“你包饺子比你爸爸厉害!”
岑淮安眼角弯了弯,看看岑峥年,包得更起劲了。
饺子是猪肉豆角馅的,特别好吃。肉剁得劲道有弹性,味道咸淡适中,再配一小碟醋,岑淮安吃了整整一小碗,岑峥年也吃了不少。
午休的时候,岑淮安还满足地想:怪不得电影里的人会把饺子藏起来,因为它太好吃了,如果姥姥来吃,他也要藏起来。
下午初夏带安安去了少年宫,郭林老师果然还在那个教室。
两人刚好碰到他给小朋友们讲围棋开拓课,她们就坐在后面认真地听。
一节课讲完,小朋友们有人围着郭林问问题,有人不感兴趣陆陆续续离开。
直到教室里只剩下初夏几人,郭林终于看到了她们,他脸上露出惊喜。
“你们商量好了?”
“对。”
*
国庆节结束,初夏去上班,岑淮安去上学。
小朋友们好像还沉浸在节日的氛围里没有出来,大家来到学校纷纷说自己国庆节出去做了什么。
以前这种话题岑淮安从来不参与,但是今天臣臣说完他被爸爸妈妈带着去赏牡丹了后,转头问他国庆节玩了什么。
安安一脸淡定地拿出三张电影票,语气看似随意地说:“我爸爸妈妈带我去看电影了。”
“哇!”
看电影在小朋友心中可是一件非常潮流的事情,谁要是说自己看了电影,会被围着问的。
岑淮安在小朋友各种各样的问题里,努力压住心里的开心,一脸没什么地说:“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当然有人想看他电影票他也不给的。
这是他问爸爸妈妈要的,他今天就带学校这一回,回家他就放在自己装宝贝的盒子里,把它们藏得好好的。
岑淮安在学校里开始下围棋了,棋的下法臣臣一点都看不懂了。
他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太难了:“安安,你这是下的什么棋?”
“围棋。”岑淮安没有抬头,手中捏着棋子,想着老师教的内容,思考该怎么下。
臣臣眼睛瞪得圆圆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棋。但这也正常,他每天只关心吃喝玩乐,他会的棋还都是跟安安学的呢。
“这是什么棋?”
岑淮安终于转头看了一眼臣臣:“你学不会。”
不过为了糖,岑淮安和臣臣还是下了好几盘五子棋的。
糖吃多了的后果初夏说过很多次,但是岑淮安爱吃,而且他牙一直没疼过,全然没当回事。
直到今天吃了晚饭,他感觉牙齿有些涨,但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肿疼得他已经受不了了,捂着腮帮子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初夏和岑峥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模样,瞬间急了,她抱住岑淮安,着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头疼?还能说话吗?”
岑峥年已经快速把脱掉的衣服又穿起来了,二话没说抱过来岑淮安说:“咱们去医院!”
“牙!我牙疼!”
岑淮安终于说出来,他的小脸因为牙疼皱在一起,看起来可怜极了。
初夏听说是牙疼,松口气,掰开他的牙去看,发现右边大牙的牙龈已经肿了起来,牙齿的细节看不到。
她皱着眉,对岑峥年说:“我先看看他的牙怎么回事。”
她从抽屉里找出来手电筒,仔细去看岑淮安说的牙疼的地方,看到他的右边尽头两颗大牙中间的缝隙,已经出现蛀牙的症状了。
不过还好,牙洞看起来不深,应该没有伤及牙神经,还没到最严重的地步。


第38章
初夏放心了, 对岑峥年说:“不用去医院,先消炎。这会儿医院也没有牙医,过去的话, 急诊的医生也是给消炎镇痛。”
岑峥年看着岑淮安眼里包着泪,可怜巴巴的样子, 实在不忍心。
“可是他疼得厉害。”
她把手电筒放起来,在抽屉里她专门放常用药的地方找着药说:“吃了药就不疼了。”
初夏找出来一颗消炎药,转头看向岑峥年:“你去给他倒杯水。”
等岑淮安吃了药,初夏又在他牙齿缝那里放颗花椒, 让他咬着。
花椒有麻药的成分,可以起到一定的止疼作用。
慢慢的, 岑淮安的状态开始变好, 等他完全睡着了,初夏和岑峥年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一夜初夏和岑峥年都睡得不太踏实,她们两个半夜醒了几次看岑淮安的情况, 中间还把他嘴里的花椒拿出来扔了。
还好岑淮安这一夜睡得挺好,并没有再疼过。
第二天一大早,初夏问醒来的岑淮安:“牙还疼吗?”
他舔舔牙齿, 摇摇头说:“不疼了。”
好,牙疼解决了,接下来就该问岑淮安他为什么会牙疼了。
初夏前世自己就是医生, 对岑淮安口腔方面的卫生问题非常看重,吃过饭吃过糖都要让他漱口, 每天早晚刷牙更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按照她这样的要求保护牙齿,岑淮安是不会蛀牙的, 他绝对背着她偷偷吃糖了, 而且吃得还不少。
初夏拉了个凳子坐在岑淮安的面前, 神色严肃地看着他。
岑淮安对大人的情绪感知很敏感,他能感觉到妈妈在生气,所以他下意识往岑峥年怀里靠了靠。
岑峥年刚想说话,初夏一个眼神看过去:“昨晚上他牙疼我没问,但是他为什么会蛀牙这事今天我必须弄清楚。”
也是,孩子健康很重要,岑峥年只能让自己狠心不去看岑淮安的小脸,这样就不会心软。
“你是不是自己偷偷吃糖了?不许说谎!”
岑淮安还想挣扎下,可一抬头对上初夏严厉的眼睛,想起来之前妈妈生气的模样,不敢撒谎,小声地“嗯”了一声。
初夏拧了拧眉,继续道:“你自己的钱你都存起来了,也没有用小红花和我兑换过糖果,你的糖是哪里来的?”
岑淮安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妈妈今天是一定要知道他怎么吃到糖的。他虽然不知道说出来是什么后果,但是他知道他不说妈妈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纠结了好大一会儿,初夏一直等着他,他才把在学前班和在家属院里怎么赢糖的事说了。
初夏听完都被气笑了,点点他的脑袋说:“你还挺聪明的!知道用这种方法赢糖,早知道我一种棋都不教给你!”
岑峥年也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皱了皱眉,看着岑淮安目光复杂。他既觉得安安很聪明,又觉得他聪明没用对地方,还把自己弄得牙疼。
岑淮安之前一直没认为他赢糖错了,因为这是他凭实力获得的,正大光明。
可是现在看看妈妈的脸色还有爸爸的神情,他不知道了。
“妈妈?”见初夏一直没说话,他叫了她一声。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糖吃多了会牙疼?”
岑淮安点头,这个妈妈说过,只是他以前没有牙疼过,根本不知道牙疼起来什么感觉。
“既然知道你还把赢的别人的糖果都吃完?回家来我每两天给你的糖果也吃完,你真的一点自制力都没有!而且你觉得你赢别人糖果这行为就很对吗?你这是仗着你自己有本事故意骗糖吃!”
岑淮安确实是初夏说的这种心理,因为别的小朋友下棋都下不过他,因此他内心是有点自傲的。
反正是他们想和他下棋的,他确定每个人他都能赢,才会同意和他们下棋。
这样的话他每次只会赢糖,就不会输糖了。
初夏本想继续说,扭头看到旁边拧着眉的岑峥年。现在可不是她一个人在家,这种事也不能她一个人教育。
“剩下的你来说,务必让安安知道自己犯了哪些错误,还要对他有一定的惩罚。”
岑峥年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对上初夏认真的目光,深呼一口气,点头:“好。”
教育孩子本来也是他父亲应该做的事,确实不能都交给初夏来。
初夏没有看将父子怎么交流,等她买完早饭回来,岑淮安乖乖向她承认了他的错误。
初夏看向岑峥年,他轻“咳”一声说:“我罚他一周每天多写三张大字,还有所有的小红花清零。”
岑淮安眼里瞬间露出心痛,写大字他还觉得没那么难受,可是攒了那么久的小红花一下子都没了。
几十多朵呢,他还想着兑换连环画呢,这下子什么都兑不了了,想起来这个他心里就忍不住难受。
初夏挑挑眉,她以为岑峥年会狠不下心来罚岑淮安,这几天岑淮安要求的东西他只要能满足的都满足了,非常宠他。
没想到他惩罚安安能一下子抓住他的痛脚,一罚就罚到安安心疼,然后牢牢记住这个教训。
“很好。”初夏看着岑淮安说:“下次再犯错,不仅扣小红花,还要罚你三天不许看连环画!”
岑淮安立马摇头,他不要被扣连环画:“妈妈,我不会了!”
既然发现了小孩子蛀牙,那就要及时去看,还要把那个小虫洞补上,不然蛀牙越来越厉害,伤到神经就不好治了。
正好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初夏和岑峥年一起带着安安去看牙。
岑峥年一开始想的是带安安和初夏去医院,不过出了家属院大门之后,初夏说:“我们不去医院看牙,街上就有看牙的诊所,咱们家属院的邻居补牙镶牙都在这里。”
岑峥年想了想说:“那里的医生专业吗?”给小孩子看牙补牙还是需要慎重的。
初夏朝岑峥年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有自己的想法,让他跟着照做就行。
很快,初夏带着岑淮安和岑峥年来到一处牙医的私人诊所里。
诊所的房子特别小,外面挂着的门帘已经很脏了,看起来就很久没洗过。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里面医生看牙的情况,只有门两旁的玻璃上用贴着红色的拔牙、镶牙、补牙六个大字。
一看到这环境,岑峥年就皱起了眉头,岑淮安看着诊所里捂着牙进出的大人,还没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初夏却突然用一种神秘的语气问他:“安安,你知道医生怎么拔牙补牙的吗?”


第39章
安安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向初夏, 摇摇头,本能感觉到了不对。
“那妈妈带你进去看看。”初夏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了。
岑峥年终于意识到了初夏的目的,头扭到一边, 手作拳头放在唇边,挡住唇角溢出来的笑意。
他配合着初夏说:“对, 安安跟妈妈进去看看。”
岑淮安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初夏和岑峥年一人牵着一只手带进小诊所里。
小诊所设备极其简陋,病人和医生都在一个屋里,连个遮挡都没有。
等待的病人在一个斑驳发黑的细长板凳坐着, 他们捂着嘴巴,看着医生拿着镊子、牙钻在病人嘴里鼓弄, 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听到进门声响, 医生头也没抬说:“看牙啊,坐那排队等着。”
初夏没有带岑淮安坐下,反而拉着他更靠近了医生点, 怕他看得不清楚,她扭头对岑峥年说:“你把他抱起来。”
岑峥年照做,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容, 抱起岑淮安时确定他能清楚看到医生治牙的场面。
“安安,看到了吗?一会儿医生也会这样给你治牙。先用那个牙钻,在你牙上钻啊钻, 钻啊钻,你放心, 会给你放麻药,不疼, 就是有点酸。接着把你的嘴撑得大大的, 就像这样, 往你牙上补东西。重新补上的牙,用得好了就时间久点,用得不好了,它会很快掉下来,你还要再继续补。”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如果你继续不保护好牙齿,牙会坏得越来越厉害,疼得你满地打滚,到时候只能来拔牙。你知道怎么拔吗?”
岑淮安被初夏说得感觉自己都有些牙疼了,心里七跳八跳的,咽咽口水,有点不安。
“怎么拔?”
初夏一笑:“很简单,先把坏掉的牙敲碎。”
初夏刚说第一句,岑淮安就捂住了嘴巴,她笑得更温柔了,好像没有看到岑淮安的动作一样,继续说。
“接着把敲碎的坏牙一点点清理出来,然后在牙旁边开了口子,然后用那个钳子夹住牙,往外拔。一般牙不会一次性拔出来,要清理很久,到时候那个拔牙的血,就顺着你的嘴往外流……”
岑淮安嘴巴捂得更紧了,好像看到了自己拔牙的经过,特别是面前的医生刚好拔掉一颗牙,那个病人嘴里流出来好多血。
他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慌忙摇头:“妈妈,我以后再也不多吃糖了!”
他不要继续坏牙,不要被拔牙。
能没被初夏吓哭,岑淮安已经很坚强了。虽然他看着怕得很快哭了,不过还是紧紧咬着牙忍住了,身体紧紧往岑峥年怀里缩。
初夏看着他这模样,抬头对上了岑峥年心疼的眼神:可以了吗?
她也心疼,可是不让岑淮安知道蛀牙的后果,她怕他还是不放在心上。
她点点头:“可以了,我们出去吧。”
岑峥年抱着安安往外走,初夏跟在两人后面,牙医注意到她们的动静,还想挽留客人:“你们走啥啊,不看牙了?”
初夏摆摆手:“不看了,小孩子害怕。”
走出了小诊所的门,瞬间感觉眼前变敞亮了。诊所里面昏暗逼仄,地面和墙上都是污渍,作为医生的初夏在那个环境里待着都感觉难受。
岑淮安接触到外面的阳光,他愣住了,呆呆地转头望向初夏:“妈妈,我不看牙了吗?”
初夏揉了揉他的头:“看,不过不在这里看。这里环境不好。我还忘了和你说,在这里补牙,工具消毒不彻底,牙医不注意卫生,还会给人传染上治不好的病,特别可怕!”
岑淮安想到了死在街头那个肚子鼓得特别大的老头儿,那就是治不好的病吧。
他赶忙摇头,他不想肚子变大,不想被染病。
牙疼就很难受了,肚子大的病更难受。
岑淮安被吓得蔫蔫的,初夏伸手摸了摸他长出来的头发:“不要害怕,爸爸妈妈带你去干净的医院看病,以后记住好好保护牙齿,不要一直吃糖。”
“嗯。”这下子不用初夏多说,岑淮安就很乖了。
刚刚那个黑乎乎的小屋子,还有那些可怕的工具,流血的嘴巴和被拔掉牙齿,直到被初夏和岑峥年带到口腔医院里,岑淮安才慢慢忘掉。
梁州市是省会城市,很早就有专门的口腔医院。虽然口腔医院的房子挺老,可是环境干干净净,医生也很负责任。
给岑淮安看病的医生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医生,笑眯眯得非常和蔼。
看完他的牙就说:“哎呀,小朋友不好好保护牙齿,蛀牙了。”
岑淮安捂着牙齿,有点不好意思。
“要不要给他补牙?”医生问初夏和岑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