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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哥,我明天要去上学。”岑淮安看着泡沫箱里的冰糕,眼里都是不舍。
去上学后,他就不能卖这些冰糕了,钱就挣得少了。
邦子低垂着头,藏住眼神里的羡慕,嘴上却说着:“上学有什么好的?光花钱还挣不到钱。”
岑淮安想了想说:“也不一定,在学校也可以挣钱。邦哥,放学的时候你把冰糕推门口卖,我觉得不会比在电影院卖得少。”
他声音还有着稚嫩,可语气很认真,能听出来他认真想过这个事。
此时秋老虎正盛,除非下雨的时候需要穿长袖,现在大家都是短袖短裤,中午的时候还热得不行。
岑淮安和邦子一起卖冰糕,脸、胳膊都晒黑了一圈。
冰糕还能再卖一阵。去学校门口卖是个好主意,
邦子眼睛亮了下,又不舍得放弃电影院的生意。
那里他好不容易混熟占住地盘了,他不愿意放弃。
岑淮安估计早就想好了,立马接着说:“你让筷子还有猫仔在快放学的时候把冰糕推过来,我一放学就出来和他们一起卖。”
邦子挑了挑眉,笑了笑,语气肯定地说:“你早就想好了吧。”
“嗯。除了冰糕,以后在学校门口还可以卖其他的。”
具体卖什么,岑淮安准备上学的时候去看看同学们爱买什么,附小的小孩都是职工子弟,他以前就知道他们有钱。
赚他们的钱他非常快乐。
育红班岑淮安不去了,交的学费不能浪费。
初夏去找了园长,按照岑淮安已经上的时间,该退多少退了多少。
她拿着钱走出园长办公室时,就看到臣臣一脸着急难过地看着岑淮安:“你真的不来育红班了?”
岑淮安抬头看到了自己妈妈出来了,“嗯”一声快速走向妈妈。
“安安!”臣臣握着小拳头,一脸下定决心的模样:“我也要去上小学!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你等着我!”
说完他就迈着小短腿飞快往外跑,被老师拦腰抱着回教室。
他一边剧烈挣扎蹬腿,还一边不忘转头和岑淮安说:“安安!你等着我!”
初夏望着臣臣远去的方向,笑了下说:“你和臣臣看起来关系不错呀,我还以为你没在育红班交到好朋友呢。”
岑淮安看一眼初夏,不解妈妈为什么觉得他和臣臣关系好,明明他刚刚都没说话。
不过育红班里和岑淮安关系最近的确实是臣臣,主要他太缠人,而且他有糖。
岑淮安喜欢赢他的糖。
不知道到了学前班,还会不会有小朋友让他赢糖。
岑淮安自己挣的钱,包括初夏给的,他都好好存着,没有乱花一分钱。
妈妈两天给他一颗糖,还有赢的臣臣的,他每天都吃得很幸福,不用买。
玩具他可以用小红花兑换,也不用买。
岑淮安在心里算了算,他现在存了好多钱,以后就是仙子妈妈走了,他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初夏知道岑淮安存了钱,他最近在家表现实在是乖。她根本没怀疑他过外面会做什么坏事。
她还找出来一个四四方方奶糖盒大小的铁盒子,让他把钱存里面,外面挂着一个小锁,钥匙只有岑淮安自己有。
岑淮安每天睡前都要打开铁盒子看看,数数钱,有钱的时候再往里放点钱。
初夏最喜欢看他数钱的模样,故作镇定,但身体紧绷得像偷油的小老鼠,特别可爱。
如果这时候她不小心弄出来点动静,岑淮安后背就会跳一下。
后来初夏觉得他太紧张了,和他说:“我不动你的钱,屋里就咱们两个,你可以放轻松点。”
或许是从小的习性使然,他嘴上应着,但实际还是那样,没有改变。
岑淮安此时就在数钱,初夏在看高二的书。
她复习的速度挺快的,就是差习题练手。经历过前世高考疯狂练题月,不练练题,她总感觉心里没底。
但她去新华书店看过,后世各种各样的资料书现在根本没有。大部分题都是学校老师自己出的,你不是人家学生,人家谁会给你啊。
“咚咚咚!”
门被敲响,岑淮安立马把盒子一合,上锁转头,眼神警惕地看着门口。
用时不到一秒。
初夏站起来,示意他先放他的宝贝存钱盒,她站起来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关燕,初夏没有让她进来,站在门口礼貌疏离地问:“有什么事吗?”
关燕不好意思地把齐耳短发往后别了别,对初夏露出一个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我听李大姐说你会做特别好吃的南瓜饼,能不能麻烦你教教我?我家洺洺生病了,想吃点甜食。”
初夏拧了拧眉,没有犹豫拒绝道:“我不会教人。我自己也是胡乱做的,你去问问陈奶奶吧,她教给我的做法。”
之前全家属院帮初夏找岑淮安,初夏就趁着一个星期天,做了南瓜饼分给帮忙的邻居。
当时做的时候陈奶奶确实在她旁边说了几句。
不过不是在教她怎么做,是在回忆她自己小时候,说她娘最拿手的就是做南瓜饼,陈奶奶一生病就会给她做。
她继承了她娘的手艺,南瓜饼也是做得极好,她小孙子最爱吃了。
后来吃了初夏做的南瓜饼,还夸赞她做得地道。
话说完初夏把门关上了,留下满脸愕然的关燕。
她现在是真的知道初夏不想和她有过多交集了。只是为什么呢?
连李大姐现在都和她关系不错了,家属院其他人也处得可以,只有初夏这个她最想结交的人油盐不进,让她很苦恼。
不过她已经低头两次了,没必要继续了。
既然人家不愿意,她也不是上赶着的人。
大人没法结交,不代表小孩子不能一起玩。她每天都能听到岑淮安背古诗,背得速度挺快的。
说明岑淮安脑子很聪明。而且他每天穿得干净整洁,一看就和家属院那些只知道捉猫逗狗的皮孩子不一样。
这样的小孩才合适做她儿子的朋友。
关燕回去看到在床上“哼哼唧唧”,嘴里闹着要喝汽水的儿子,给他沏了一杯麦乳精端过去。
心疼地摸摸他的额头:“汽水等你病好了再喝,现在喝杯麦乳精也一样,都是甜的。”
齐洺就是找借口闹,他烧得难受。有麦乳精也行,反正他妈答应了给他买汽水。
儿子喝着,关燕摸着齐洺的头,眼神落在通向隔壁的墙上,说:“咱们大院那些小孩我看了都怕安安,以后你多和他一起玩,这样其它小孩儿也会怕你。”
而隔壁的初夏回去之后,嘱咐的话和关燕截然相反:“安安,隔壁母子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你不要和她们多接触!”
“我知道了,妈妈。”
岑淮安原本就没注意到隔壁。他每天要认字写字,还要写日记、想着赚钱,他忙着呢,没有时间带小孩玩儿。
现在初夏特意说了,岑淮安就更不会靠近他了。
因此后面齐洺在吃了岑淮安几次冷脸,也撂挑子不干了。
他从小被宠到大,这种委屈哪里受得了。
他自己还可生气地想:岑淮安以前就是个小破烂,现在有什么傲的,看着就让人讨厌。
但是又一看一堆人围着岑淮安想和他下五子棋,齐洺更生气了:这些小孩太讨厌了,他一个都不要和他们玩!
九月三号,是附小开学的时间。
初夏一早醒来做了胡辣汤和土豆饼。
她做的胡辣汤没放太多胡椒,所以不是很辣,但很好喝。
岑淮安喝了一碗还想再喝,被初夏拦住了,“一会儿还要喝药,多喝一碗,药你就喝不下去了。”
岑淮安不舍地放下碗,那个眼神让初夏差点没遭住再让他喝一碗。
现在岑淮安知道她吃什么,有时候就故意露出可怜的眼神,让人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他。
不过他只在她面前这样,在外面几乎不怎么笑,和家属院小朋友玩下棋更是一点水不放。
把别人杀得落花流水,是他最喜欢的事。每次下棋虐完别人回家,脸上没什么表情,初夏都能感受到他心情很好。
喝药时岑淮安又是一口闷,眉毛都没皱一下。
中药特别苦,初夏自己吃的时候都觉得苦得想吐。
可岑淮安从来没说过苦,都是和今天一样,等药温热了一口喝完。
要不是初夏也要喝药,真会觉得这不是药,是红糖水。
不过喝药时初夏都会提前准备好温水,喝完药就可以喝点水把嘴里的苦味带下去,不至于那么难受。
第一天上学,岑淮安是满怀期待的。
以前他听到别人唱: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他就羡慕地看着别人背着书包去上学,现在他不羡慕了。
因为他也有新书包,还是妈妈在百货大楼买的,和别人做的那种都不一样。上面还印着铁臂阿童木。
岑淮安背得时候很小心。
其实初夏要是会做针线活,她也给岑淮安做个书包了。
奈何她不会,连裁图都裁不出来,她只会外科手术缝合。
书包里放了一个本子,一个文具盒,里面的铅笔橡皮都是岑淮安自己一个人收拾的,初夏只是提醒他该带什么。
初夏送岑淮安到教室门口,给他整理了下衣服,调整好书包带子说:“我回去了,在学校好好学习,老师说了什么回家告诉我。”
“嗯。”岑淮安点头,脸上又没表情了。
初夏一看他这模样,就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班里坐了好些小朋友,以后都是岑淮安的同学,不能让他丢面子。
“进去吧,再见。”
岑淮安也抬起手摆了摆:“再见,妈妈。”
岑淮安以为学前班会和育红班不一样,小孩子应该不爱哭了。
结果他发现他错了,教室里还是会有小孩子哭。
直到老师进来,是个严肃的老头儿,他一敲桌子,板着张脸,眼睛瞪得像铜铃,很凶地看着底下的小朋友说:“不许哭!谁再哭我就要敲谁了!”
瞬间教室安静了下来,只有小声抽噎的声音,没人敢哭了。
岑淮安明白了,小孩子也怕凶恶的人。只要你很凶,他就会听你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激动的声音在门口外响起:“安安!安安!我来上学了!”
岑淮安:……
为什么他上小学了还躲不开这个喜欢缠他的同桌呢?
他又一想想臣臣的糖,也不是不能忍受。
“不许大声说话!”老师瞪向臣臣,臣臣吓得立马缩头,就像蔫了的小鸡,低着头身子成一团。
臣臣妈妈抹着脸上的汗,赶紧向老师说对不起,是她没注意时间,送孩子来迟了。
老师走出来和臣臣妈妈说话,臣臣朝岑淮安挤眉弄眼。
可惜岑淮安已经去看他带过来的数独了,根本没注意他。
数独是初夏在新华书店买书时岑淮安自己要求买的。
相比较背语文古诗,他更爱做这种调动逻辑思维的数学题。
他这本数独写了有一半了,他做的是四宫格的,前面难度不高,初夏和他讲了数独解题方法,做题时他稍微想想答案就出来了。
后面就有难度了,他会多想一会儿,但做出来时成就感更高。
臣臣如愿坐在了岑淮安身旁,他胖乎乎的肉坐下时还抖了抖,他着急着往外掏自己的东西,嘴里还小声叫着安安:“安安,安安,我带糖了,下课我们玩六子棋好不好?”
臣臣六子棋的水平很差,一个课间没结束岑淮安就能赢了他。
臣臣赢不了,下棋的瘾还可大,有时候岑淮安不想和他玩时,他就去找其他人玩。
不管和谁玩他都没赢过,他的糖、弹珠、卡片,经常被别人赢走。
岑淮安抬头看向讲台,老师果然看着臣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臣臣顺着岑淮安的视线一看,吓得身子一抖,立马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
初夏中午领着岑淮安回家,收到了两个的包裹领取通知单,一个岑峥年寄的,一个是京城寄过来的,寄件人写着蒋鸿儒。
蒋鸿儒?好像她婆婆姓蒋,也是京城人,这是婆婆让人寄来的东西?
初夏拿着包裹领取单到邮局,领取两个包裹。
没拆开包裹前,京城那件初夏也不确定寄的人是谁。原主结婚就在梁州结的,后面没出过梁州,对婆家人不熟悉。
于是,初夏也不知道这是婆家的谁。她只能肯定婆婆在西北甘州,不是婆婆寄的。
岑峥年寄的东西比上次寄的还大包,另外一个包裹也是很沉,她一个人搬不动。
初夏就拜托了邮递员,她愿意多出钱,请他帮忙送到家属院。
不然她只能看着干瞪眼。
到家拆开包裹,初夏又惊又喜,居然是高中的试卷还有最新的资料!
岑峥年寄过来的包裹有,京城寄的更是全部都是。
初夏打开岑峥年的信,明白是他支持她考试,特意拜托他妈问他外公找的,他妈也在西北自己找了很多。
她看着那些资料,回想原主记忆里的岑峥年,他话不多,有傲骨,轻易不求人。
初夏想象不到他是用什么口吻请他妈妈帮忙的。
而且一寄就寄这么多,说明婆家对她要考大学这事是全力支持的。
以前原主也收到过婆婆很多包裹,初夏叹口气。
岑峥年家真是一个很好的家庭,她说不出来心里现在什么感受。
如果没有原主不那么听她妈妈的话,原主不会是书里的结局,岑淮安也不会长成反派。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再没有比现在体现得更淋漓尽致了。
不过多想这些无用,原主已经不在了,初夏收拾好情绪,重新去看包裹。
岑淮安在她愣神的时候,已经把书都一本本摆在了桌子上,除了书之外,还有皮草、衣服、各种吃的用的。
怪不得包裹这么大。
皮草是需要找裁缝做的,因为寄过来的是整张皮,有两张。
初夏不懂皮草,摸不出来是什么毛,但摸着挺舒服的,颜色纯白色,她猜应该是羊毛,兔毛没这么大。
正好现在拿去让裁缝做了,冬天就能穿了。
“安安,这堆东西都是你奶奶买的,然后让你爸爸寄过来的。这堆东西是你太姥爷寄过来的。”
初夏得告诉岑淮安是寄的,不能他吃了用了,不知道感谢谁。
岑淮安脑子里关于奶奶的印象,只有陈奶奶这个模板。
他对奶奶这个词是不陌生的,但是他从来没喊过,他又是陌生的。
他张张嘴,问初夏:“我奶奶是不是和陈奶奶一样?”
如果一样的话,那他不会被哄着追着才吃饭,他一定大口大口先吃完。
陈奶奶在家属院就是这个模样,整天追着小孙子喂饭吃,有时候甚至跑整个家属院才把一碗饭喂完。
“不一样。”初夏说:“每个人的奶奶都不一样,你奶奶应该是个很好的人,你看她很疼你的。”
岑淮安想象不出来奶奶的模样,摇摇头说:“为什么我没见过她?”
初夏:“因为她和你爸爸一样忙。”
原主印象里的婆婆就是个女强人的模样,在部队里工作,很忙。
其他的就没印象了,因为原主只在相亲结婚的时候见过她,后来她没再来过这里。
倒是经常寄东西,信里也会说她太忙了,愧疚没法过来,然后多寄点钱给原主,拜托原主的妈妈帮忙多照顾她和安安。
只是这些东西王玉兰拿走了也没照顾好原主,白瞎了那些东西。
初夏不想罗大哥分到房子,也不想他们过得那么滋润。
可是她忙着学习工作,家里还有岑淮安这个小孩,抽不出来身去娘家给他们添堵。
但只要罗大哥分不了房子,那一家子住一个房子里,再加上没了初夏这里的钱,迟早他们会闹得鸡飞狗跳。
都不是什么好人,她等着看他们自己作死。
不过怎么才能让他们分不了房子呢。
初夏准备等考完插班考试再想,现在她自己的事最重要。
岑淮安情绪平平说:“哦。”
他们都不回来看他,寄东西以前他也用不到,他一个都不喜欢。
现在岑淮安已经不像以前,信都不愿意看。
他会靠在初夏怀里,听她读岑峥年还有太姥爷写的信。
“你爸爸说给你寄了字帖,以前他用来练字的。”
初夏翻了翻那堆书,找出来了,递给岑淮安:“是这本。”
岑淮安没有接:“我不想用他的。”
“那就不用。”初夏仍在桌子上,继续读。
听到岑峥年夸他性子好,被妈妈养得好,他忍不住心里反驳:是仙子妈妈养得好,不是以前的妈妈。
岑淮安发现,以前妈妈给他的那些痛苦记忆,现在想起来了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应该是仙子妈妈对他施了仙法,对,就是这样的。
晚上,初夏躺床上睡着了。
岑淮安悄悄睁开眼里,小声喊了句“妈妈”,初夏没理他,还翻了个滚,胳膊压在了他身上。
岑淮安小心地把初夏的胳膊移开,爬起来,轻手轻脚从床上下去,踮起脚尖走出里屋。
橱柜对面的墙根下,放着一个木箱子,岑淮安看到妈妈把今天的书都放里面了。
他小心地打开木箱,借着窗外的月光,一本本翻找,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的。
那本他爸爸寄过来的字帖。
他拿出来,把木箱子的盖子合上,然后快速把它塞进了自己书包里。
做完这件事,他拍拍心“砰砰砰”直跳的胸口,又蹑手蹑脚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安心睡觉。
初夏一早醒来,去木箱里拿书,发现了少了本字帖。
她挑挑眉,没感到意外。也没有去找那本字帖,屋里就她和岑淮安两个人,不是她拿的,肯定岑淮安拿走了。
想要字帖也这么别扭,初夏笑着摇摇头去做饭。
有了卷子和资料,初夏做了两天题,五号早上去九中考试时,她更加自信了。
这就是刷题对华国考生的作用。
插班考试考两天,初夏考的理科卷,周六考四门,周日考三门。
语数外理化生外加一门政治。
题不算难,初夏做得挺顺的,基本上她都复习到了,英语更是做得飞快,考试开始半小时她就做完交卷了。
只有政治她没把握,还有语文的一些词语解释,文言文的题。
不过初夏能写的都写了,有数理化生英语打底,她不是很担心。
出来后拿到答案,初夏自己算了下分。插班考试没问题,她肯定能过!
考完试还有时间,初夏心情不错地逛到电影院,果然岑淮安在那里。
“安安!”
初夏对邦子几人笑笑,岑淮安跑了过来,脸上都是汗。
初夏拿出来手帕让他自己擦:“等会儿我送皮草去裁缝那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岑淮安看看卖冰糕的摊子,摇头:“我想卖完再走。”
“行,正好我还没看过电影,我去看个电影,你们卖吧。”
岑淮安望着妈妈慢悠悠往电影院走的背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然后气闷地抿了抿嘴唇,他也想看电影,为什么妈妈不问问他呢?
就算他要卖冰糕,也可以问的呀,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岑淮安面无表情地回到冰糕泡沫箱前,谁都能看出来他不高兴。
邦子抹了把汗,看着岑淮安手里的手帕,晃晃伸出去的手说:“手帕借我用用。”
岑淮安立马把手帕塞口袋里:“不行,这是我妈妈的。”
他又摸摸口袋,掏出来他自己的扔给邦子:“你用这个。”
“小气。”邦子接过手帕,也不在意,抹把脸还给岑淮安,用肩膀顶顶他:“不高兴什么呢?”
他摸着下巴看着电影院门口,笃定说:“你妈妈是去看电影了吧?怎么,因为没带你一起去不开心了?”
岑淮安不耐烦地皱眉把邦子推开:“不是,卖冰糕!”
说完不再搭理邦子了,他看着他那个欠揍的笑,他就心烦。
初夏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她进影院比较巧,刚好要开始放一部片子——《庐山恋》。
初夏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应该是什么时候听人提到过。
这时候的影院里面和后世的影院不能比,是木头做的硬椅子。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最前面幕布上面这个时代特有的标语口号,两边也全是这种口号。
初夏看得挺新奇的。
她进去之后找到自己位置,很快灯光灭了,整个电影院里都是黑乎乎的,前面的幕布亮了起来。
就和她小时候看街头电影的感觉一样。
电影一开始,影院里面乱糟糟的说话声瞬间停止了,大家一致抬头专心看电影。
《庐山恋》挺好看的,以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初夏也觉得好看,比后世拍得很多电影都好看。
两个年轻人青涩纯真的相遇、相爱,历经磨难在一起,看完之后初夏心里还有感触,是对于美好爱情的喜欢赞叹。
不过出了电影院门口,她看到脸上明晃晃带着不开心的岑淮安,什么纯真爱情立马抛脑后了。
“卖完了吗?”
“嗯。”岑淮安低着头,用鞋磨着脚下的石子,声音闷闷地问:“电影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以后我还要来看。”
岑淮安瞬间抬头,眼里露出委屈,妈妈怎么都不问问他。
初夏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27章
她抬手揉了揉岑淮安的头, 笑着说:“看你的嘴都能挂个油壶了,下次带你一起来看。”
岑淮安有些怨念地望着初夏:妈妈又逗他。
不过下次就能和妈妈一起看电影,岑淮安努力压了压想往上翘的嘴角。
初夏带着岑淮安去纺织厂附近的一个老裁缝那里。
老裁缝在纺织厂附近干了一辈子, 在纺织厂附近有名的手艺好。
她看到初夏拿过来的皮子,摸了摸就笑着说:“你这料子好, 是上好的羊皮毛,咱们这边不常见这种皮料。”
初夏点点头说:“我和我儿子想用这几块皮子做个能过冬的外套。”
接着初夏比划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裁缝。
按照她说的,老裁缝很快画出了两个衣服的图样, 让初夏看是不是这样的。
“对,我想要的就是这种, 难做吗?”
老裁缝抖抖羊毛皮, 语气自信说:“这简单,我做了一辈子的衣服,你这难度不大。有难度的是用那些娇贵的料子做衣服, 中间还要用不同的线绣花,工艺很复杂,没几个月做不完, 都是以前官太太穿的。”
初夏明白老裁缝说的那种衣服,现在确实没人做那些带手工刺绣的衣服,一来贵, 二来以前也不允许。做得最多的是假领子、西装、大衣。
另外初夏还给岑淮安做了两件棉袄棉裤,他冬天没有多么暖和的衣服, 而手工做的棉袄棉裤,款式可能不新颖, 但绝对暖和。
约定好一个月后来取衣服, 初夏带着岑淮安离开了。
*
九中。
各科老师正在改着插班生的试卷, 本来人数就不算多,加起来不过二十多个人参加考试。这些老师准备今天下午都改出来。
英语老师改出来一张非常漂亮的卷子。
“这张卷子是满分!我完全找不到扣分点,作文都写得这么完美。”
“我这里也有一张满分卷。”化学老师说,“插班生考试里,我还是第一次改到化学满分卷。”
两个老师对于写这张试卷的考生非常好奇,恨不得立马打开封条看看。
其它老师也很感兴趣。
所有人都知道,插班生大部分的底子都很差,能过线就很优秀了,大部分人可能只考一二百分。
所以看到一个满分的,这些老师捉心挠肺。就是现在的高考生,也没几个能做到满分的,特别是英语。
一开始恢复高考的时候英语不计入总分,后来慢慢开始加重比例,今年高考是按50%计分。
之前很多人学的俄语,大家都没学过英语,突然加进来学,学得不好也正常。当然,也有语言天赋强,学得特别好的,这总归是少数。
终于把试卷改完,几个老师赶紧找出来英语和化学满分的卷子。
“居然是同一个人!罗初夏。”英语老师看看英语卷再看看化学卷,毫不掩饰她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