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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真的肚子疼,他赶紧爬起来往外跑。
初夏看他跑得急,以为出了什么事呢,马上跟上去,发现他跑去了厕所。
她放心了,虫子没那么快排出来,岑淮安纯粹是中午吃太多了。
下午初夏没什么事情,她午休起来就看高一的课本。
难度没有她前世上学那么难,她发现不知道是自己记忆变好了,还是以前的知识回忆起来了,她不论背书还是做题,都没感觉到难度。
以她这样的进度,参加下一年的高考不成问题,只是学籍还得想办法挂靠在高中里。
晚上吃过饭,初夏和岑淮安趁着天不热,把她今天买的蔬菜种子种进了土陶盆里。
浇水的工作初夏交给岑淮安,非常郑重其事和他说:“以后它们就是你特殊的好朋友,它们的成长就交给你了,你要记得给它们浇水说话送温暖,保证它们像你一样茁壮成长。”
岑淮安拿着水瓢小心浇着水说:“可是妈妈,我以前经常饿肚子,没有茁壮成长。”
初夏:“呃……以后你会茁壮成长的,长得比外面的树都高都壮!”
岑淮安的头往初夏这边看了下,没控制住,半瓢水浇进去了。
他看着那盆一会儿,小声说:“番茄,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和妈妈说我给你多浇水了。”
*
第二天,初夏一到厂里,还没进车间就被郑主席叫了过去。
郑主席看到初夏,瞬间笑得如春天的微风,办公室里顿时春暖花开。
“小罗,你身子差,快坐。”
“郑主席,谢谢。”初夏笑着点头,动作不紧不慢,脸色还是一样的惨白,但就是让人感觉她很有礼貌,忍不住喜欢她。
“小罗,小秦昨天给你道歉了吗?”
“道歉?我昨天没有见到过秦同志啊。”初夏一脸疑惑,眼神无辜。
这话一落,郑主席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眼里闪过不快:“这个小秦,昨天和我保证得好好的!小罗你放心,我今天让她当着我的面给你道歉!”
说着她几步走出去,初夏听到她在叫人去喊秦三凤过来。
“小罗,我帮你问了,最近正好厂部还有内部招聘,厂部、人事、会计这些办公室的职位都有,就是有一点,全都需要考试。这个消息就是我不和你说,你也很快就能知道。”
纺织厂确实每年会有内部招聘,招聘的有各个车间的工人还有文职。
不过这个内部招聘职工一般是指招聘公告发布在厂里,厂职工会告诉自己亲朋好友来考,外人很少能得到消息的。
当然厂里的职工想内部调动没有那么简单,从车间工人到坐办公室的,首先得有合适的职位,其次还有内部选拔考试,合格了还有个投票环节。
总之不简单。
郑主席提前和她说也是开后门了,让她提前复习,免得第一关考试就被涮下来了。
郑主席怕初夏害怕,还安慰她说:“就算你考不进那些坐办公室的岗位,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看能不能调一个轻松的岗。”
初夏真心地向她道谢:“郑主席,我回家一定认真努力,不辜负你对我的帮助!”
郑主席听着这话心里就高兴,她就喜欢看职工积极向上的模样。
特别是经过她的帮助变得积极向上的,这会让她十分有成就感。
正高兴着,秦三凤过来了。
郑主席的心情立马晴转多云。
“小秦,昨天你和我保证的什么?”
秦三凤一看到办公室里有罗初夏,心里就知道不好了。
她赶紧谄媚地走到郑主席面前,身子还想挤一下初夏,初夏躲开了。
“郑主席,昨天我加班回去晚了,回到家孩子饿得哇哇哭,我这不就是忘了去找罗初夏道歉嘛。”
罗初夏在旁边说:“没事,秦同志现在道歉也行。”
秦三凤打心眼里瞧不起罗初夏,又穷酸又窝囊,丈夫几年不在家,肯定是不要她了。
所以她根本不想给她道歉,要不是怕主席找她,她儿子的伤不会那么轻易算了。
谁知道这个罗初夏这个小贱人这么恶心,她都不找她的事了还到工会告她状,她不骂她就算了,道歉?呵,不可能!
秦三凤被罗初夏这话一噎,后面的话被硬生生憋进了肚子里。
她朝郑主席尴尬地笑了两声不接话,那神态就是不想道歉。
郑主席不知道处理过多少这种事,哪能看不出来她的想法。
“秦三凤,你这是什么态度?”
秦三凤身子一抖,想起来了昨天郑主席的话,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刚刚的勇气瞬间没了。
要是她不道歉,主席不会真的找她事吧?
她现在在的岗位虽然累点,但是工资很高,她可不想被调岗啊。
刚刚她怎么猪油蒙了心呢?都怪罗初夏,看见她她脾气就忍不住,她和她就犯克!
“我……我……那个主席,我没有说不道歉,我这不是在酝酿嘛,对!我在酝酿感情!”
郑主席皱眉看着她不说话,秦三凤嘿嘿两声,自己就转过身看着初夏,咽了口口水,一咬牙,说了句“对不起”。
“大点声!”郑主席不满意。
“对不起!”秦三凤大吼,郑主席都被吓了一跳,不过这样才是道歉的模样,她点点头说:“早这样不就好了。小秦,小罗丈夫保卫祖国,她一个人带孩子多不容易。身为纺织厂的一员,我们要多帮助她,而不是像你一样欺负!再有下一次,我们厂里容不下你这种员工!”
秦三凤脸一白,是真的不敢了。
初夏看着主席,蹙着眉头,一脸难过:“主席。帮助不帮助我不在意,我就是心疼我儿子,他那么小就要被人带头领着小孩子骂,他做错了什么啊?”
“听到了没?”郑主席看着秦三凤:“你认识到了错误还不够,你家孩子也要认识到错误,回家好好教育教育小孩,不要让他老学一些不好的东西。”
秦三凤知道罗初夏在威胁自己,她很生气,可是她也不敢再惹她了。
这该死的罗初夏,走了什么狗屎运,让郑主席这么帮她!真是个狐媚子!
没办法,她只能捏着鼻子点头。
*
上午,岑淮安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他报告老师上厕所,结果眼睁睁看着自己拉出了一条虫子。
岑淮安捂着肚子,吓得小脸惨白。
他肚子里真的有虫子!完了,怪不得他总是肚子疼,他要死了!
初夏中午接岑淮安,就看到他整个人无精打采。
一回到家,他也不着急吃饭了,面朝上躺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安安,你这是干什么呢?”初夏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妈妈,我就要死了。”
第12章
“啊?”
初夏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你咋要死了?”
“我拉出来一条长虫子。”岑淮安白着脸比划了下,确实非常长,他现在想起来那个虫子都觉得可怕,那么长的虫子在他肚子里,他肯定活不了了。
“妈妈,我死了就把我埋在外面那棵大树下吧。”
越想岑淮安越伤心,都忍不住想哭了。
初夏愣了下,随即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岑淮安更绝望了。
他妈妈不安慰他还这么开心的笑,他翻个身朝里,又气又难受。
果然,他妈妈心里就是不喜欢他。
“傻儿砸!”初夏笑够了拍了下岑淮安的背:“你吃了打虫药,虫子死了可不就得拉出来,这就证明你肚子里已经没虫了,你不会死的。赶紧起来吃饭!”
“真的?”岑淮安又惊又喜。
“真的。”
岑淮安立马开心地一骨碌爬起来,跟在初夏屁股后面去盛饭,今天她做的饭简单,山药粥,炒了一个番茄鸡蛋。
山药粥浓稠糯香,番茄鸡蛋酸甜可口,岑淮安知道自己不用死了,饭都吃得格外香。
菜吃完了,他甚至还想去舔盘子,被初夏一把拦住了。
不过他去洗盘子时,在水房偷偷往四周看看,还是悄悄把盘子舔干净了才洗的。
初夏不能一直在家待着,在厂内部考试时间没出来前,她还是得去上班。
车间的活她实在干不了,又不能不干,最后组长没好气地给她派了个最没技术含量的活——搬成布。
没办法,主席都过来打招呼了,要是罗初夏真因为她不照顾晕车间里,她这小组长也到头了。
搬成布和技术工工资不同,是辅助工,换句话说,初夏降薪了。
其他人或许不乐意,情愿累点也不愿意少工资。
但初夏乐意啊,一点没勉强过去一条流水线后面,等着这条线的布织好她抱走。
之前那个搬布的职工是临时工,一直琢磨着怎么学点技术工的工作,好转正。
现在初夏给她腾出来位置,她立马兴高采烈把搬布的活交给初夏,告诉她搬去哪里,就赶紧去学新的技术了。
她心里还觉得初夏傻,技术工按年限和等级涨工资,搬布的活干一辈子也涨不了工资。
她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才不会提醒初夏呢。
初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之前的活再干她命都没了。
而且她的未来不是在这个纺织厂里,她不在意自己干的什么,只要不影响她养好身体,其他的无所谓。
*
纺织三厂育红班。
“安安,你玩的什么?”
小胖子臣臣看岑淮安在那里拿着纸片翻来翻去,觉得很好玩的样子。
岑淮安没理他,他不喜欢班里这些爱哭的小屁孩,专心玩自己的识字游戏。
臣臣看岑淮安不理他,他心里更想玩了。
他在那里抓耳挠腮,摸到了口袋里的糖果。
“安安,你告诉我,我给你糖!”他掏出来一颗糖果给岑淮安。
岑淮安听到糖,终于愿意看他一眼。
“翻棋子。”伸手把糖拿走。
最后臣臣用五颗糖果换来了和岑淮安玩游戏的机会。
这个游戏育红班的小朋友们以前没有见过,慢慢就有其他小朋友围了过来。
岑淮安烦躁地抬头,皱眉瞪一眼马上挨到他身上的一个男孩,那男孩心一紧,赶紧往臣臣那边站了站,离岑淮安远远的。
“说好了,谁输了就给一个糖。”
“好!”臣臣搓搓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又激动又兴奋,准备大杀四方,他一定要把安安的糖果都赢过来!
一轮过去,臣臣把糖往岑淮安桌子上一拍,着急地说:“我没准备好,再来一回!这回我肯定能赢!”
“给糖。”没有糖他不玩。
重新开始,岑淮安还是翻一个对一个,对一个周围的小朋友就欢呼一声。
臣臣急得脸都红了,他错好几个了,一错其他人就“唉”一下,搞得他更急了,一急错得更多。
“再来再来!”
岑淮安看着他:“你还有糖吗?”
他记得臣臣妈妈也不许他吃糖的。
“有!”臣臣得意地说:“我奶奶今天给我装了一布袋。”
岑淮安放心了。
臣臣一口袋的糖果最后都进了岑淮安的口袋,另外他还欠了他两颗。
臣臣都要哭了,看着岑淮安一个接一个吃糖,更委屈了,“哇”一声哭出来。
“我的……我的糖!”
岑淮安的小眉头拧成一团,被他哭得烦,一会儿又引来老师。
他快速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闭嘴,记得欠我三个糖。”
臣臣在哭与吃糖之间犹豫了一秒,选择了吃糖。
不能引来老师,不然告诉他妈妈他的糖又没了。
第二天是周末,工厂不上班。
现在一周上六休一,在没穿过来之前,初夏都不知道现在不是双休。
虽然她前世的工作也没什么双休。
早上初夏准备做土豆丝鸡蛋饼。
“安安,帮我这两个土豆洗了。”
岑淮安刚叠好被子,小跑过来端着土豆去水房。
水房里此时很多人,都是早上做饭的家庭妇女。
看到岑淮安端着土豆进来,一个个开玩笑地说。
“安安,你妈又让你洗菜啊。”
岑淮安不喜欢这些妇女的目光,低着头看土豆,根本不搭理她。
“男孩子可不能干洗菜活,安安你和你妈说,这都是女孩子干的。”
“还有刷碗,你也不能干。”
李大姐把盆里水往水池一泼,笑着说:“咋不能干啊,谁规定男的不能干活了。安安来我这里洗。”
“嗯。”
只有李大姐给过他吃的,他不讨厌她。
岑淮安对其他人的话没反应,甚至还很烦,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好吵。
“妈妈。”
“嗯?”
初夏坐小板凳上削土豆皮,没有专门的削皮刀,她削土豆的速度也很快,当年解剖尸体她也是速度最快。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告诉妈妈:“她们说男孩子不能干活。”
“谁啊?”
“洗菜的人。”
初夏“嘭嘭嘭”切着土豆丝,头都没抬问:“你不想干活?”
岑淮安感受到了她语气的危险,立即摇头:“没有。”
初夏把土豆丝泡盆里说:“别人家的男孩子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咱们家的男孩子,不干活就没吃的。男女都一样。去拿四个鸡蛋过来。”
岑淮安赶紧去橱柜里拿鸡蛋,他想吃妈妈说的土豆丝鸡蛋饼,不想没饭吃。
煎好的土豆丝鸡蛋饼焦香软糯,土豆丝和鸡蛋面粉完美融合,初夏早餐最爱吃这个了。
岑淮安也吃得头都不抬。
再喝一碗红枣小米粥,完美。
家里的菜吃得七七八八了,初夏带着岑淮安一起去菜场,她准备买条鲫鱼回来炖汤喝。
鲫鱼汤健脾和胃、增强体质,对于她和岑淮安这样脾胃不好,体弱的人最合适了。
她不要大的鲫鱼,就要四条半斤以下、三两以上的鲫鱼,而且必须活鱼,炖出来的汤才够鲜嫩。
岑淮安拎着四条鱼,初夏拎着其他的菜,只买两天的,没多少,走着慢悠悠地就回家了。
刚到家门口,迎面碰上过来找她的王玉兰。
初夏皱了皱眉,王玉兰一来准没好事。
岑淮安一看到王玉兰,小脸就拉了下来,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就像狼盯着最讨厌的敌人一样。
两人没一个人和王玉兰说话,摆明了不欢迎。
倒是王玉兰看到岑淮安和初夏手里的东西,眼睛转了几转,面上带笑跟着两人进门。
“初夏你买鱼了,正好你爸这几天说想吃鱼,你们果然是父女连心啊。”
“干什么?”
初夏抓住她要去拿岑淮安手里鱼的手,让岑淮安去把鱼放好。
岑淮安听到初夏的命令,不仅鱼,她手里的东西还有地上的一些菜,他全一股脑拿进里屋里了。
“这是我和安安自己吃的,不是给你们一家子买的。”初夏甩开王玉兰的手。
王玉兰手抬起来捋了捋头发,笑盈盈地说:“我是你妈,你这孩子,居然还防着我。你不给我能硬抢你的东西啊?”
“那可说不一定。”
王玉兰暗恨地咬了咬牙:现在初夏怎么这么难缠。
“初夏你把妈看成什么人了?”她伤心地用手帕抹了抹眼睛:“我命苦啊,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这么说我,我的心都凉透了。”
“凉透了正好,我的心也早就凉透了。”
王玉兰的哭声一顿。
而此时岑淮安也跑了出来,站在里屋帘子那里,身体做出防备的姿态,眼神戒备地看着王玉兰。
如果她敢进来,他就敢用身体撞过去。
王玉兰不说话了,初夏也不说话,径直走到桌子前,坐在椅子上,倒一杯茶冷着,用扇子轻轻给自己扇风,还对岑淮安招手让他过来坐。
岑淮安犹豫了下,还是站在里屋门口。
吃的重要!
没人搭理她,王玉兰自己就忍不住了,开始说家里的难。
“初夏,你弟弟好不容易谈成一个对象,眼看着两人就能结婚了,但是人家要三转一响。”
说着王玉兰忧愁地叹了口气:“咱们家你也知道,一堆吃饭的嘴,钱都存不住,哪有钱买三转一响啊。”
“那就不买。”
“那哪能成,你弟弟不结婚不行。”
“哦。”初夏根本不接她的话,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有点长了,应该剪了。
“初夏,妈知道你最疼你弟弟,峥年寄过来的钱你也花不完……”
初夏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来前几天的事你都忘完了。钱不可能给你的,以前你要走的钱你也得还回来。我记得初明是在拖拉机厂工作吧,正好我这个姐姐也好久没见他了,明天就去找他聊聊天。”
王玉兰听着这话心惊胆颤,上一次初夏那一哭,让她在纺织一厂都没了脸。
要是她去找初明,王玉兰立马站了起来:“钱妈再自己想想办法,初明最近正忙,你别去了,去了也找不到他。”
说完她就急匆匆走了。
初夏看着她这模样,有了主意,三转一响,她也想要呢,刚好她就缺个手表。
“罗初夏!罗初夏!有你的信!”
第13章
是岑峥年寄来的信。
初夏拆开信,里面只有七个字:安好,勿念。
岑峥年。
没了?
初夏抖了抖信封,确定里面只有一封信,什么也没了。
“安安,你爸爸的信,要不要看?”
“不看。”
岑淮安给他的菜浇水,趴在土陶盆边看着土:怎么还没长出来?
他以前挨饿的时候希望爸爸能出现,像其他人的爸爸一样给他吃的,让他不要饿肚子。
可是爸爸一直都没出现过,他就什么期待也没了,甚至还恨那个一直活在信里的爸爸。
既然不养他,那为什么要他?
初夏看向里屋,布帘子隔绝了视线,但是岑淮安这语气不对啊,哪有小孩不想自己爸爸的?
不过如果她是岑淮安,她也不想。毕竟岑淮安在挨饿的时候这个爸爸都不在,这样的爸爸不合格。
初夏觉得,他当个提款机挺好的,写信都没真情实感。
听说西北的李广杏很甜很好吃,还有西北的葡萄也是有名的甜,还有西瓜。
不行了,越想越想吃,西瓜性凉,她和岑淮安没养好身体前不准备买,不然吃了容易拉肚子。
初夏拿出来她为了学习特意买的钢笔,也没有专门的信纸,就用她学习时记笔记的本子纸。
“峥年:
展信佳。知道你在西北安好,我和安安就放心了。安安现在五岁了,长得很像你。”
她也不知道像不像,原主记忆里的岑峥年很模糊,毕竟已经四年没见过面了,不过这样写总没错。
“他很聪明,和你一样。我每天晚上教他识字,他总是学得很快,让我没有成就感。我把他写的字给你寄一份看看吧。
他现在会帮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了,家里窗台种的菜我交给了他,他养得很好。”
虽然菜还没长出来,不过看岑淮安的用心,长出来迟早的事,她就是提前说一下,等信寄到,菜肯定长出来了。
“就是你一走这么多年,安安都不记得有你了,我也有些记不清你的模样了,原想让安安看看你的照片,也没有在家里找到一张。不过你放心,我会和他说你的。
最近我和安安准备多吃点肉补补身体,我们两个以前总是不舍得吃穿,现在想想,还是应该把自己养得健健康康,这样你在外面也能放心。
今天我就准备炖鲫鱼汤喝,鲫鱼鲜嫩,只放简单的葱姜和盐,味道就及其鲜美,再加些枸杞,明目养身,就是遗憾你不在家,不能尝到这美味了。
不过听说西北盛产牛羊,你一定不缺牛羊吃吧。还有我在书里看到西北的李广杏、葡萄很甜,不知道究竟有多甜呢?我和安安还没有尝过西北的牛羊肉、西北的水果,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吃到吧。
最后希望你在西北一切顺利,早日归家。
罗初夏。”
“安安,我写好给你爸爸的回信了,你真的不写几个字给爸爸看看吗?”
安安听到这话,皱眉想了半天,还是说:“不写。”
不写就不写吧,她在本子上撕一张他写的就行。
父子的结还得他们父子自己解开,岑峥年四年不回来,不管对国家做出了多大贡献,但对家庭绝对是不负责任的。
初夏把信装进空白信封封好,让岑淮安投去楼下的信箱。
写完信,初夏趁着天气好,把里屋帘子拆下来,还有屋里的床单、被罩,这些都得洗。
她先把褥子和被子放外面栏杆上晒着。
然后端着盆子叫着岑淮安一起去水房。
岑淮安也不喜欢这些活,可是干活能吃饱饭。
洗床单被罩是个大活,周日的水房挤满了二楼的家属,全都是在洗洗涮涮。
整一周就这一天休息的时间,大家基本上都是忙家务中度过的。
看到初夏和岑淮安一起过来洗床单,之前那些笑话岑淮安的妇女纷纷换了说法,夸岑淮安懂事,这么小就知道帮大人干活了。
初夏笑着接道:“是啊,我不让他来,他非要来。还不是我这身体不争气,他心疼我。”
岑淮安抬头,疑惑看一眼初夏。
明明是妈妈叫他过来的。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又默默低下头,搓手里的床单。
这些人的话很快转到了自家孩子上,这个说孩子家里贪玩,一星期就跑得没影玩。
那个说自己孩子一样的,也有人说自家闺女勤快的,反正都是夸夸别人的孩子,再贬低贬低自家小孩。
中国式的家长,都是这样。
水房里除了岑淮安,还有几个小姑娘在洗衣服,没有其他小孩了,也没有男的。
把床单被罩晒好,初夏感觉自己像是去地里干了一天的活。
她这个身体是真的差,前世别说洗衣服了,她还经常跟着爷爷一起去山上采药呢,一去一天都是轻轻松松。
她又坐在椅子上休息了,顺带拿出来高一的数学书看。
岑淮安想跑出去玩。
如果是以前,他谁也不管,想出去就出去了。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和初夏说一声,他心里总是不得劲。
他跑到门口,又“噔噔噔”跑回来:“妈,我想出去。”
“去吧。”初夏随意地挥挥手,“不要离开家属院。”
才五岁的小孩,贪玩正常,初夏不会一点休息时间不给他,光拘着他干活学习,那孩子过得多难受。
初夏不知道,岑淮安跑下楼并没有去玩,而是直接跑到家属院围墙的洞口,学了两声猫叫。
一个穿着和以前岑淮安一样破破烂烂衣服的男孩钻了进来,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眼里带着一股子狠劲。
“咦?小破烂,最近这是日子过好了?我说怎么看不到你了。”
他围着岑淮安转了一圈,看着他身上干净合身的衣服,眼里露出羡慕。
伸手想摸一下,岑淮安反应极快躲开了,眼神防贼一样看着他。
“我去上学了。”
男孩也不在意,收回手说:“你妈咋会送你去上学?”
岑淮安摇头,他对于初夏的改变是开心又不安。总怕一觉醒来又回到以前吃不饱饭的时候。
“啧!那你还跟我一起去捡破烂不?”
“去。”
岑淮安没一点犹豫,小心把身上的新衣服脱下来,换上背包里的破烂旧衣裳,跟着男孩从洞里爬出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初夏总闻着岑淮安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臭味,不是出的汗味。
初夏给岑淮安盛一碗鲫鱼汤放在他面前,不经意地问:“安安,你今天出去玩了什么?”
岑淮安小心地喝一口鱼汤,鲜得他恨不得立马把整碗汤灌肚子里。
听到初夏的话,他低垂着眼眸,手指扣了扣碗说:“打弹珠。”
初夏看一眼岑淮安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打弹珠要跪在地上,根本不可能衣服这么干净。
不过初夏也没再问什么,低头喝汤掩住眼里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