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的是啥?”
岑淮安警惕看他一眼,身子扭向里面,没理他,又往嘴里塞了个奶糖。
“好香啊。”胖男孩擦了下嘴巴,眼睛直勾勾看着岑淮安的裤兜:“是大白兔奶糖!”
“不是。”岑淮安瞪他一眼,手紧紧捂着自己口袋,都是他的。
“就是,你给我吃个吧。”胖男孩求他,大白兔奶糖又甜又香,他太想吃了。
岑淮安捂得更结实了:“不给。”
旁边的胖男孩失望地“哦”一声,耷拉着脑袋,一身胖乎乎的肥肉都失了精神。
岑淮安根本就不在意同桌伤不伤心,他吃完嘴里的糖,在口袋里一摸,就一颗糖了,吃完就没有了。
所以这一颗岑淮安拿出来后特别小心地剥开,刚准备填嘴里,旁边突然伸出来一颗头,“啊呜”一口咬走了,还沾了他一手的口水。
岑淮安看看空了的手,再慢慢转头,看到嘴巴赶紧嚼着的胖男孩。
他的糖!最后一颗!没了!
岑淮安瞬间暴怒,朝着胖男孩扑了过去。
昨晚上他妈妈教的什么不能光靠武力,要用上策,他全忘了,现在他只有愤怒。
“我的糖!还我的糖!”
胖男孩吃得胖,但就是虚胖,根本不能打。
被岑淮安扑倒在地,连还手都不知道还,只知道“哇哇”大哭,哭着还不忘嚼糖果。
教室里顿时乱成一团。
*
得了工会主席的保证,解决了心头的大事,初夏心情极好地走出纺织三厂,朝着菜场走过去。
她列好了清单,家里缺什么今天全买了。
也不能买多,夏天不能放,明天还有新鲜的菜,家属院距离菜场不远,明天再来买。
而且家属院附近也有经常挑着扁担过来卖菜的老农,菜新鲜也不贵。
菜场是市场放开后形成的自由市场,后来政府在这里统一规划了。
这里买菜不需要票,但是米面粮油,要是去粮油店买,还是要用票。
不过有票了的话,比在菜场买便宜。
初夏有票,而且这个月的供应原主还没用完,所以她拿着粮油本直接去粮油店买的。
因为米面沉,初夏是在菜场买完菜又过去的。
粮油店供应的大米和面粉材质不是最好的,大米是陈米,粮油店的工作人员说,有陈米就不错了。
新米好米也得等,啥会儿有了很多人排队抢着买,同样最好的富强粉也是。
她昨天在菜场碰到有人卖她就买了,今天来粮油店问完她才了解粮食供应的情况,稀缺产品还是靠抢,早知道就在那人那里多买点了。
也不知道啥会儿还能碰到卖那么好粮食的人,这也是赶运气。
不过这也是月尾了,下个月就该有新的供应了,到时候排队来买。
带着一堆东西站粮油店门口,初夏拦了一辆载客三轮车,直接帮她把东西搬上车,送到家属院里,初夏加了一毛钱,人还帮她把东西都搬上楼了。
不然这么多东西,就凭她现在林妹子的体质,她得搬到猴年马月。
此时家属院没有那么热闹,该上班的都去上班了,不上班的也有自己的活干。
初夏进到屋里,开始收拾她买的东西。
主要是粮食沉,其他的菜什么的她买的也就够吃两天的,万一坏了她心疼。
她还买了几个土陶盆,几包菜种,准备在摆窗户上种点菜。
夏天正是种菜的季节,种点番茄、豆角、菠菜、青椒、小香葱、小蒜苗,做菜简直太方便了,直接就能上手掐。
又嫩又鲜,做菜一定很好吃。
她住的这栋家属楼采光不错,而且走廊就属于小阳台那种,阳光可以直接晒到。
有的家属筒子楼,走廊两边都是房间,走廊里又黑又暗又狭窄,还放着各家的煤火炉子、煤球,逼仄压抑。
土陶盆摆好放一边,初夏准备等岑淮安回来了和他一起种。
现在天还早,正合适把昨天买的那只土鸡杀了炖鸡汤喝。
身为一名医生,初夏连解剖人都不怕,更别说一只鸡了。
她提起来鸡就干净利落地放血、烧水、拔毛,脸上十分淡定,就是神色有点过于严肃了。
特别是她切肉时,直接拿着刀沿着骨头开始,跟庖丁解牛一样,鸡骨架和肉非常轻易就分离了。
等她分完才想起来,做肉不用这样分,直接连肉带骨头整只鸡一起炖更好。
解剖顺手了就忘了。
不过也没事,她就是分出来了骨架和鸡,鸡还是完整的,不影响。
“嗬!”同一层楼的陈奶奶买菜回来,看到初夏切的鸡,惊了下:“初夏你这鸡和骨头咋分开的?这鸡架看着还挺吓人的。”
初夏不紧不慢往鸡肉里塞着姜片葱段,随口说道:“这样容易炖。”
“这鸡架子都没肉了,你还要不?不要就给我吧。”
初夏奇怪地看她一眼,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这话的?
“我当然要了,这哪里没肉了,煮煮还是能啃的。”
陈奶奶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一副鸡架子,初夏你咋变小气了?”
初夏理所当然点头:“我就是小气,陈奶奶你不小气也送我一副鸡架呗。”
陈奶奶腿脚麻利地走了,根本没搭理初夏这话。
邻里邻居,什么样的人都有,总有人爱占些小便宜,今天借你点葱,明天借他家点蒜。
你不给就说一句小气,给了她就还来。
但是这样的邻居,你有难的时候她也帮你,你去借她的东西她也给,让人又恨不起来。
如果要蒜初夏也就给了,鸡那么贵,她才不给呢。
鸡要先煮一下去腥,鸡架同样一起放进去煮,没有料酒,初夏今天特意买了一瓶黄酒,就是为了做菜去腥的。
过了一遍热水,把15克茯苓、15克当归、切块的山药、姜片一起放入砂锅,加清水用大火烧。
煤火炉子她早就去掉了下面堵着的口,此时火完全上了起来,正是大火。
水滚之后,把煤火炉子下的口堵上,它就变成小火慢慢开始炖汤。
茯苓山药煲土鸡需要小火煲两小时,现在距离中午还早,初夏进屋去找书。
当时原主出嫁时除了带过来一床被子,什么陪嫁也没有。
不过岑峥年倒是有一箱子书在这里,那箱子原主从来没打开过,她就不爱看书,当年读高中也是跟着浑浑噩噩读下来的。
那个时候没多少学生爱学习的,老师随便教教,不管学生也不敢管,学生主意大得很,上课干什么的都有。
原主不出格,但也不学习。
箱子上落了一层的灰,初夏用抹布擦干净打开,发现里面真多书,满满一箱子。
从小学到高中的课本都有,估计是岑峥年自己的。还有很多物理、化学的专业书,初夏随意地翻了翻,太专业了,她这个上过大学的也只知道一些词,并不理解什么意思。
毕竟她大学学的也不是物理化学,是医学,给她一本医学书她肯定讲得头头是道。
她把书放进去,把从小学到高中的书挑出来,她能用到的也就这些。
这书一股潮气,初夏琢磨着该晒晒了。
回头再说吧,她现在好累,她要休息。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茯苓山药煲土鸡的香味传得整个走廊都是。
初夏坐在门口拿着扇子,一边给自己扇着一边拿着本高一的书看着,悠闲得很。
隔壁李大姐下班回来看到她这模样一下子笑了出来。
“初夏今儿炖鸡呢?真香!”
李大姐人品不错,热心大方爽朗,初夏挺喜欢她的。
她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和安安身子骨差,就准备炖点鸡汤补补。”
李大姐立马赞同地点头:“对,鸡汤养人,你们是该好好补补。”
随着下班的人一个个回来,初夏的煲土鸡也差不多了,她用毛巾包着砂锅端屋里,将铝壶重新坐煤火炉子上,锁了门去育红班接岑淮安。
谁知道一过去老师就给她告了一状。
岑淮安和人打架了,还是他先下的手,把人家小胖墩打得“嗷嗷”直哭。
岑淮安头扭到一边,脸上倔强得很,而老师另外一边的胖男孩一脸委屈,脸上都是泪痕,还有伤。
“安安,你告诉我,今天你是为什么打架?”
岑淮安也很委屈,倔强的委屈,指着小胖墩还十分生气:“他抢我糖,我就剩那一个了。”
老师在一旁说:“那你也不能打人啊,小孩子打人是不对的。”
初夏皱眉看着岑淮安,直接问:“安安,你分给别的小朋友糖果了没?”
岑淮安不吭声了,头往旁边一扭,也不看初夏。
得了,不用他回答她也知道了,糖都叫他自己吃光了。
初夏正要说话,一个胖胖的穿着黑皮鞋的女人“哒哒哒”跑过来,一脸天塌了的模样。
“我的臣臣哪,你这是咋啦?你要心疼死妈妈啊!”


第10章
胖胖的女人捧着胖男孩的脸,哭得惊天动地,好像胖男孩受了特别重的伤一样,命悬一线了。
初夏有点尴尬,老师也手足无措,两人对视一眼,初夏移开目光摸了摸自己鼻子。
虽说这小胖孩抢了自己儿子糖,但被打成这样,也确实有点可怜。
一颗糖引发的血案。
老师赶紧安慰胖女人:“臣臣妈妈,你别哭了,臣臣我检查了,就是脸上被指甲挠了几下,没事的。”
臣臣妈妈不听,还一直哭:“我的儿啊,你受罪了,妈妈不该送你来育红班啊。”
她站起来,从老师看到岑淮安再看向初夏,明白了,立马对着初夏怒气冲冲:“好啊!就是你儿子打的臣臣吧!你怎么教育的小孩儿,你看把我家臣臣打得,都破相了!在家我和他爸都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臣臣妈妈,你冷静点,这是安安妈妈,我们先解决问题好吗?”
老师赶紧站在臣臣妈和初夏中间,生怕两个家长打起来,臣臣妈看着太凶了。
“解决什么解决?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必须给我个说法!”
“那个……臣臣妈妈。”老师尴尬地看一眼臣臣妈妈,又看一眼初夏说:“是臣臣先抢了安安的最后一颗奶糖,安安生气了,才打起来的。”
“什么?!”臣臣妈妈一愣,脸上露出尴尬,她一扭,怒瞪着臣臣:“你真抢人奶糖吃了?”
臣臣扁着嘴“嗯”一声:“奶糖好香,我没忍住。”
“我在家是怎么说的?不许再吃糖!更不许抢别人的东西!看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你个熊孩子!”
说着“啪”一声重重拍他屁股上,臣臣瞬间“哇哇”大哭,看起来更凄惨了。
初夏:不是说在家不舍得动臣臣一根手指吗?原来是直接动手掌。
“哎!臣臣妈妈!”老师赶紧去阻止,初夏也在旁边说:“不至于,不至于。”
岑淮安“哼”一声,心里还冷冷地想:活该,让你抢我糖!
不过,他往墙里靠了靠,看一眼初夏,再看一眼臣臣和臣臣妈妈,幸好他妈妈没有打他屁股,不然好丢人。
臣臣妈妈拎起臣臣的衣领,提溜起来放在岑淮安的面前:“快给人道歉。”
臣臣吸了吸鼻子,胳膊在鼻子下抹了下,瓮声瓮气说:“对不起。”
臣臣妈在她包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颗水果糖塞岑淮安手里。
“我只有果糖,可以不?”
初夏走过去,摸了摸岑淮安的头说:“他抢了你糖果不对,你把人打成这样就对吗?”
岑淮安低头不说话。
初夏知道他倔,但没想到他这么倔。
估计她现在就是打他一顿,他都不会和小胖子说声对不起。
她只能对臣臣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儿子比较倔,他打臣臣也不对,我替他给臣臣道歉。”
臣臣妈无所谓地摆手:“没事没事,要不是我家臣臣嘴馋,也不会有这事。”
臣臣妈拎着臣臣利落转身就走,远远还能听见她的大嗓门教训臣臣:“还敢贪吃吗?”
“老师麻烦你了,安安我带走了。”
“好好好。”老师在额头上抹了把汗,还好两个家长明事理。
初夏拉着岑淮安的胳膊,两人慢慢往家属楼走,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进到屋里,满屋土鸡煲的香味,鲜美得让人嘴里忍不住分泌口水。
岑淮安也不例外,他一进屋眼睛就离不开桌上的砂锅了,要不是初夏捞着他,他能直接扑过去。
“饭我们等会儿再吃,咱们说说今天你打架的事。”
岑淮安好饿,他不想说,他想吃饭。
初夏告诉自己不要气不要气,岑淮安从小没人管,又倔又护食是正常的,慢慢掰就行了。
“你不要不配合,不然我们就一直饿着肚子好了。”
初夏告诉自己必须狠心。
小孩子很聪明的,他知道父母的点后,会为了满足他自己一直去踩。
岑淮安在书里是天才反派,能成为反派,性子肯定轴,如果她知道自己心疼他,那他就会把犯错不当回事,也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
那么他终究还是会走上书里的老路。
初夏的话不严厉,可岑淮安就是能听出来她说的是真的。
他从学校回来一直鼓着的气,立马瘪了下去。
“我一开始给你糖,是让你拿去分给其他小朋友,让你在育红班交朋友的,你自己全都吃了,这是你犯的第一个错——不守诚信。”
“臣臣抢了你的糖果,但如果你之前分给他一颗了,他还会抢你的吗?好,这个另说,确实他抢你糖果不对,但你也不该随意打人。育红班里有老师,你可以告诉老师,你可以让他下午拿家里的还你,甚至还你两个都行,结果你什么都不想,直接就上去打,你还觉得你没错吗?”
岑淮安不服气:“我昨天也打黑狗子了,你说他该打!”
“那一样吗?臣臣骂你了吗?”
岑淮安摇头:“抢我糖果我更生气!”
还是那个问题,护食。
初夏叹了口气,这和他以前被饿到有关系。
“这个我的错,不该给你那么多糖果,以后你只能两天吃一颗糖。”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会坏牙,今天岑淮安吃太多了,她想想都觉得牙疼了。
“不过后来人家给你道歉了还给你糖果了,你打了人是不是也该说声对不起?”
岑淮安昂起头,梗着脖子一脸执拗大喊:“他不抢我糖我就不会打他!”
初夏抚住了额头,得,刚刚她说的那些话相当于白说,他还是觉得自己一点错没有。
必须得让他认识到自己错了。
她把岑淮安拉到墙根边,让他头顶一本书,面对着墙:“你好好给我反思反思!”
接着她走到桌子边,掀开砂锅的盖子故意弄出声音:“鸡汤好香啊!”
她从橱柜里拿出来碗开始盛鸡汤。
一个碗里盛大半碗肉,加点山药鸡汤用个碗盖住,另一只碗里只盛了半碗汤几块肉。
她端着半碗的那个碗走到岑淮安旁边,喝一口汤说:“真好喝,鸡汤太美味了。”
岑淮安疯狂咽口水,伸手把头上的书一拿就要往地上扔。
初夏马上厉声:“你敢扔一下试试。以后这样好吃的我会做的更多,你今天抢了没事,以后你一口别想吃到!”
岑淮安恨恨看着初夏良久,想想这两天的美味和吃饱肚子的滋味,气恼地把书重新顶起来。
初夏再次走过去,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放在他嘴边。
岑淮安迅速“嗷呜”一口吞了。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就是鸡汤的味道吗?
好好吃,和奶糖一样好吃!
他看向初夏,眼睛渴望地看着鸡汤,湿漉漉的大眼睛就像一条求食的小哈巴狗一样,让人忍不住心软。
初夏端着碗,喝了一口问:“还想喝?”
“嗯!”
“那你告诉我你今天有错吗?”
岑淮安好委屈:“可是他抢我糖果了,我好生气,我想不起来其他的。”
初夏听到他这话,一下子心软了。
她把碗放一边,坐在岑淮安旁边说:“安安,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愤怒,不然一愤怒就失去控制就打人,你现在是小孩子还好,不会造成很大的伤害。等你长大了还是这样,你可能一拳把人打死了,到时候你就会被公安叔叔带走关监狱里,别说奶糖、鸡汤了,你连面条都吃不上,只能吃馊了的饭,喝刷锅水,还吃不饱,还要在里面被人打,被关进一个黑乎乎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老鼠的屋子里。”
岑淮安好像想到了那个场景,眼里终于露出害怕。
没有看到阳光之前,岑淮安生活在黑暗里没有关系。
可是当他看到了阳光,感受到了它的美好,再想让他进更可怕的黑暗里,他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
就在初夏以为他还是会坚持不改时,他轻轻摇了摇头。
初夏欣慰了,她没白费功夫。
“可是妈妈,我还是不想分糖果。”
“行吧,不分就不分吧。”
一时半会儿他护食改变不了的,不分享糖果,还可以分享其他的。
她还是希望岑淮安能交到真心的好朋友。
这样以后他就不会像书里一样,孤零零一个人,女主对他好一点就沦陷了,被男主拿走一切。
“反思结束,过来吃肉。”初夏把他头顶的书拿开,打开桌子上盖着的碗,在岑淮安惊讶的目光里推到他面前:“吃吧,都是你的,小心点别烫到了。”
初夏又盛了一碗,端着到李大姐家里。
“大姐,正好炖得多,你们也尝尝我手艺怎么样。”
李大姐连忙推拒,是真心不要:“哎呦,可使不得。这鸡肉多贵啊,你和安安留着吃。”
初夏找了个干净的碗给她倒进去说:“一锅鸡呢,我们就两个人,哪吃得完,大姐你留给孩子们解解馋,也不多。”
说完就赶紧走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初夏本以为自己回来时,岑淮安一定自己香喷喷吃着鸡肉。
令她惊诧的是他居然没有吃,而是盯着碗里的肉不停咽着口水,下一秒就要扑上去的感觉。
一看到她回来坐下,立马拿起筷子闷头吃,吃得又快又急。
初夏笑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夸道:“安安真棒!会等着妈妈一起吃饭了,等会儿给你个奖励!”
说完她也开始吃饭,折腾到现在,她也早就饿了。
茯苓山药煲土鸡其实是药膳,补气养肾,安神健体。
初夏只在出锅前放了少许盐,但鸡是土鸡,煲的时间足够,肉细嫩松软,非常的鲜,吃一口就停不下来。
山药吸足了鸡汤的鲜美,软糯可口,入口即化,比肉更得初夏的喜欢。
岑淮安更是吃得头都不抬,像小猪仔一样。
另一边,李大姐的丈夫也回来吃饭了,看到桌上的鸡肉,诧异道:“你今天炖鸡了?”
“没有,咱家哪有哪个钱买鸡!”
李大姐瞥他一眼,一边盛面条一边说:“这是初夏送来的,刚刚给孩子们一人吃了一块,都说好吃得不得了。要不是我压着不让吃,你一块都捞不着吃!”
李连福笑了声:“是吗?初夏怎么会给咱们送肉?改性了?”
“是改性了。”李大姐把面条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她这是感谢我昨天借给她鸡蛋呢。我和你说,初夏真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哪舍得炖鸡。”
李连福夹了一块山药,眼睛亮了下:“味道确实好,还有股别的味,和咱们平时炖的鸡不一样。”
“是吧。”
李家的三个孩子看爸爸吃了,赶紧开始抢鸡肉吃,李大姐大声喊着:“慢点!慢点!一个个都是饿死鬼投胎!”
李连福吃着肉说:“既然她变了,邻里邻居的你多帮衬点,她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
李大姐“嗯嗯”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吃过饭,碗初夏还是交给岑淮安去刷,他这次刷得更加心甘情愿。
刷完碗,他一挪一挪到初夏身旁,期盼地问她:“妈妈,晚上还可以吃这个鸡吗?”
“可以!”
大中午太热,外面也没人。
初夏找出来岑峥年一年级的课本,她都诧异他居然还留着小学的课本,不过正好方便了她。
她叫蹲在走廊上看蚂蚁的岑淮安:“安安!”
岑淮安立马跑回来,以为又要有什么好吃的了,眼睛亮晶晶的。
“妈妈!”
初夏一笑:“刚刚不是说给你个奖励吗?我们来玩认字游戏吧。”
岑淮安小脸上露出疑惑。
没人和他玩过游戏,可是家属院里所有小孩子的游戏他都看过,认字游戏是什么?
“来,我先教你认字,等你学会了就可以玩认字游戏了。”
岑淮安果然来了兴趣。
初夏一开始教给他的字很简单,一、二、三、十、木、禾。
她知道岑淮安聪明,毕竟天才反派嘛,但她还是低估了岑淮安的天才程度。
她只教他一遍,他就记住了,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初夏,等着她教下一个。
初夏又教他了四个字,岑淮安还是念一遍就说会了。
“真的会了?”
“嗯!”他期待地看着她,“可以玩游戏了吗?”
初夏在空白本子上画了二十个格子,又把字写在本子上,剪成一个个方块放在格子里。
“好,我们来玩翻棋子,读错了放回去,读对了棋子归自己,好,你先来。”
岑淮安迫不及待地去抓中间的方块。


第11章
“木!”
翻棋子认字游戏对岑淮安来说实在没难度,他翻一个念一个,没有一个字是错的。
初夏终于认识到了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她默默看向外面,清晰地听到邻居李大姐家三个孩子,正大声争着东西。
而岑淮安,他已经沉迷上了翻棋子游戏,乐此不疲,翻完打乱顺序再翻,眼睛一直都是亮晶晶的。
由此可见,他以前是真的没玩过游戏。
“妈妈,还认字吗?”
“不认了,我教你数数。”惊讶过后初夏就忍不住心里的喜悦,谁不喜欢天才儿子呢。
她也当过家教,教过不开窍的孩子,简直就是心力憔悴。
那时候她充分理解为什么网上有些父母辅导孩子时如此暴躁、鸡飞狗跳。
幸好,岑淮安不是!
“我会数数啊,1234……”
岑淮安数到十,挠了挠头,不会了。
“你跟谁学的?”初夏稀奇地问,原主肯定没教过他这些。
“不知道,听好多人说过。”
初夏已经不吃惊了,天才嘛,多正常。
“我教你后面的。”她立马改变策略,顺带教他写字。
今天她买的有铅笔,岑淮安一开始拿到铅笔在纸上写时很高兴,他觉得像是游戏一样,很好玩。
但是写着写着就开始烦躁了。
“我会了,我不想写了。”
这还没有翻字游戏好玩,写得歪了要擦掉重写,写满一张要好久。
初夏又发现他一个毛病,没耐心,坐不住。小孩子都有这问题,太正常了。
“写完这一张,写完给你吃个好吃的。”
这拿住岑淮安的点了,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他妈妈说的好吃的。
所以他又重新坐直身子,抿着嘴唇认真写,字写得歪扭扭了不用初夏说就自己擦掉重写。
等他终于写完一张田字格时,立马期待地看向初夏:“妈妈!我写完了!”
初夏笑眯眯点头,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甜甜的,和奶糖不一样的甜。
“好吃吗?”
岑淮安“嗯”一声点头,他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味道,眼睛看着初夏,等着她再给他塞一颗。
初夏拍拍手站起来:“没了,这是宝塔糖,用来杀你肚子里的虫的,不能多吃。”
杀虫,怎么杀?
岑淮安盯着肚子,好像看到了一个小人拿着刀在他肚子里砍砍,把虫子都砍死了。
中午睡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