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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赦第一百零八次带白芙雪离开,她神情麻木地嗑瓜子,系统声音一如既往的出现。
“任务失败,即将……”
“失败好,失败妙。”悠悠手一挥,在石桌洒下一把瓜子壳,带着四大皆空的淡然,“就现在,带我离开。”
毁灭吧,她已经看麻了。
连对任务的执着都淡了。
这时,诛心谷光芒一闪,悠悠身处的幻境化为碎片,眼前浮现出“放下”两字。
悠悠一愣,悟了!
当她能坦然接受任务失败的那刻,幻境里的画面,已不是她最担忧害怕的了,自然困不住她。
悠悠惊叹不已。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最能锤炼心境的诛心谷,可以帮忙抹去一个人心底的恐惧,简直是圣地呢!她真想到创建诛心谷的前辈面前,献上她最高崇敬,建议全宗弟子……哦不,全修真界有志之士来挑战一下!
悠悠转身,气呼呼走出诛心谷,玄镜里的画面消失。
宇文离拂袖收回玄镜,沉吟道:“能走出幻境,至少不是无可救药。”
“不错。”苍越捋着胡须,“是个好消息。”
路丫头能破解幻境,说明最后释然了,换句话说,她放下了对顾赦的执念。
既然如此,现实中,就有机会让她收回对顾赦的爱慕。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短暂的震惊后,两人很快冷静下来,商量对策。
说来巧,他们是清筠宗除路天沉外,唯二知晓顾赦来历的人。
顾赦是路天沉从灵魔界带回的,此事本只有随行的宇文离知晓,那时顾赦尚是个小孩,浑身环绕的滔天魔气,让宇文离都感到心悸。
宇文离已可以预见,小孩长大的模样。
他极力主张除之后快,以免来日为祸世间,但路天沉制止了他,说留着或许更好,将顾赦体内的魔气封印,随后带回清筠宗,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
宇文离没路天沉那般心大,时刻关注着顾赦的动静,发现他天赋极差,在外门渐渐泯然众人后,才放松了监视。
这些年,只有一事引起他的注意,就是路杳幼时,机缘巧合与顾赦相遇。
对战受伤后,她大病了一场。
护犊子的苍越去找顾赦,这才知晓顾赦来历,他与宇文离站在同一战线——此子决不能留!
且不说是灵魔界的人,路杳病好痊愈后,还曾对顾赦施以报复,两人结了仇,顾赦迟早会对路杳不利。
但此事,还是被路天沉压下去了。
路杳交代外门的跟班们,不许放过顾赦后,将此事抛之脑后,忘了干净,而顾赦因她,受了诸多欺凌,对路杳所作所为,记得清清楚楚。
“若知道路丫头的心思,那小子怕会伺机报复,利用她。”苍越越想越心慌,“不行,得让她认清顾赦真面目,以免越陷越深!”
宇文离皱眉,他对男情女爱之事了解不多:“长老可有何主意?”
比他有经验的爷爷辈苍越,略一思忖,沉吟道:“我们这样……”
*
顾赦今夜,没等到小泥人到来。
他站在破窗前,看外面院落一隅,冷风吹入,带来秋夜的寒意。
月色渐渐散去,风停歇后,这座院落便静得可怕。
顾赦有点儿饿了。
他经常挨饿,其实早就习惯了,但今夜,这股饿意好像格外难熬。
在窗边不知站了多久,顾赦薄唇微微一抿,收回视线,转身回到蒲团打坐。
窗外落叶飘下,时不时发出窸窣响动,扰人心境。
临近天亮的时候,顾赦听到一阵脚步声。
房门被打开,一道红衣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中。呼啸的冷风吹乱女孩乌发,她双手抱着狐裘,像被冷坏了,半张脸埋在雪白的狐裘间,露在外的眼睛眨了眨。
“你便在此好生反省。”悠悠身后,响起宇文离的声音。
话落,房门关上,留下室内两人面面相望。
宇文离合门离开,半路见苍越现身:“能有用吗?”
“当然能。”
苍越向他投去“千年单身狗不懂”的蔑视眼神,自信满满。
“路丫头就是小女孩心性,估计历练时被顾赦相救,把他当成盖世英雄了,让她跟顾赦关在一起,她就看清顾赦真面目了,而且。”
苍越轻哼:“别忘了,顾赦曾被她带人欺凌,路丫头忘了,他记着呢。两人共处一室,顾赦定不会让她好过,让她吃些苦头,回头是岸,总比酿成更大祸果好。”
话落,苍越又不放心道:“不过你要紧盯些,别让她在那小子手中出什么事,我去找天昭谈谈。”
宇文离:“谈什么?”
苍越轻咳一声:“谈悠悠。”
感情之事,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本不该插手,但今时不同往日,徒弟深陷泥潭,他就是腆着脸皮,也要去找慕天昭戳合一下!
靠门坐着的悠悠,并不知道,自家师父为她操碎了心。
她从诛心谷出来,正愁该如何重返戒律堂,就如有神助地被逮到这来了,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系统帮她操控了宇文离,否则怎么会想到,要把她与顾赦关在一起呢?
系统洞察她的想法,直截了当否认,并提醒了她,该让剧情走向正轨了。
原著里,路杳在戒律堂惹怒了顾赦,但如何惹怒的,并未详写,毕竟以男女主感情线为重,书里只一笔带过:
【路杳浑身发抖地走出戒律堂,在她之后,眉眼阴郁的少年踏出大门,长睫低垂,遮住一帘杀意。】
杀意的缘由留了白,因此在戒律堂,悠悠没有具体的任务需要完成。
系统的意思,是让她达成原著中,路杳惹怒顾赦的成就。
若两人相安无事离开戒律堂,顾赦对路杳的憎恶没有达到一定程度,后面一连串剧情将难以实现。
悠悠琢磨了下,有道理。
远的不说,近的,即将到来的宗内大比,预赛她会与顾赦对战。原著里,顾赦本不打算暴露修为,正是对路杳的杀意,让他没有留手直接将其击败。
悠悠还等着靠这场爆冷之战,充裕小金库。
既然如此,提升顾赦对她的憎恶值,很有必要,悠悠思量着,裹紧宽大的狐裘,目光缓缓落在顾赦身上。
少年在打坐修行。
悠悠捡起一块石头扔去,砸落在他身旁。
修行时最忌讳有人打扰,她这举动,太惹人厌了。
顾赦果然被打扰到了,睁开眼。
门边裹着雪白狐裘的女孩,眉梢微挑,朝他勾了勾唇,一脸充满挑衅的骄纵意味。
顾赦面色平静地收回视线,重新闭眼。
书里,大魔王通常喜怒不言于色,悠悠无法确定他有没有气恼,问系统:“怎样,他生气了吗,憎恶值提升了吗?”
系统:“内心毫无波澜。”
悠悠没想到顾赦脾气这般好,她再接再厉,又连扔了三个石头。
然而这次,顾赦连眼睛都懒得睁一下,感觉在唱独角戏的悠悠,把小石块瞄准他砸去。
“咻——”
顾赦肩膀微侧,轻描淡写躲过攻击,窗外曦光落在他身上,那张赏心悦目的少年俊容,神色没有半点改变。
很快,身边石头用完了,系统回答依旧是“毫无波澜”。
悠悠感到不可思议。
她若是顾赦,面对如此恼人的挑衅,即使目前战五渣打不过,也要把“仇”和“隐忍”三字记在小本本上。
顾赦竟然全不在意。
悠悠哪里想到,与顾赦在外门受到欺凌比,她这些举动在顾赦眼里,与修行时,有小朋友在旁边手舞足蹈没什么差别。
一番挑衅无果,悠悠打算下些狠招。
上午,戒律堂弟子给顾赦送来饭菜,悠悠冷笑着,在送饭弟子愕然的表情中,一把将饭菜夺走,自己吃了。
把饭给你抢了,该生气了吧!
然而顾赦眉梢微挑,露出点儿诧异后,再无其他。
另一边,通过玄境看到这幕的苍越大喜,才一个晚上,路杳已从用泥人给顾赦送饭,变成抢对方饭吃,质的飞跃啊!
“我不明白。”宇文离皱眉。
“这都不懂?小女孩的心思,很简单啊。”苍越给他解释,“昨夜你没瞧见嘛,路丫头一直在用小石头吸引那小子注意,但那家伙不理,把她晾在一旁,所以她生气了。”
“效果很显著。”苍越点评道,“按这速度,再关两日,路丫头就要讨厌他了。”
悠悠抢走饭菜,让顾赦饿了一天。
到了晚上,大概系统被她的努力感动到了,终于没再说“毫无波澜”四字,而是说:“他好像,有点动怒了。”
悠悠:“……”
巧了,她好像也有点儿动怒。
秋末夜寒,门边有冷风灌入,悠悠带着温暖的狐裘转移阵地,来到另个角落。
顾赦仍在修行,一副心无旁骛只想修行的模样,直到半夜,一阵风将落叶吹到门边,发出窸窣声响。
他忽地睁开眼,目光笔直地落向门底缝隙。
悠悠注意到这幕,眨了眨眼。
意识到顾赦可能在等小泥人,悠悠下意识开口让他别等了,话到嘴边,系统在她脑海中拉起警报。
悠悠清醒过来。
再怎么说,泥人都是给顾赦雪中送炭的,路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崩人设了,且顾赦若知道是她,十之八九,会怀疑她另有企图,到时候剪不断理还乱。
悠悠打消念头,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
“欸,你在找它吗?”
室内响起女孩的悦耳嗓音,顾赦侧头望去。
看到悠悠手中泥人的那刻,他眸光一凝,长睫向上掀了掀。
少年身上沉寂的气息,在瞬间,发生微妙的转变。
悠悠握紧小泥人。
没了她的操控,一动不动的泥人,显得有些呆滞无神。
顾赦不知为何泥人在悠悠手上,怎么一副失了魂的模样,他一言不发地看向悠悠,漆黑的眼睛宛如一泓深潭,等待她说下文。
“原来真认识。”悠悠装模作样说了句,随后眉眼弯笑,指向泥人。
“我瞧它模样乖巧,就把它炼化成我的傀儡了。”
小饭票没了。
顾赦应该多少会生点气吧。
炼化、傀儡……没有哪个修士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总结起来,就是把一个活生生东西,变成行尸走肉,任人摆布操控。
坐在蒲团上的少年,神色还算平静。
他舔舔干涩的嘴唇,看了眼眉开眼笑炫耀的女孩,又看向表情呆滞的小泥人。
一阵厉风猛然扑打在房门,发出“哐——”的剧响。
悠悠被风吹得裹紧狐裘,看顾赦神情,看不出所以然,于是问系统: “如何?他生气了吗?”
头一次,系统没用毫无起伏的机械音与她讲话,而是欲言又止道:“其实……也不必做到这地步。”
悠悠疑惑地“嗯”了声。
什么意思?
系统沉默了下,回答她之前的问题:“爆表了。”
怒意爆表,憎恶爆表,杀意……爆表。
悠悠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后背蹿起凉意,才猛然明白了意思。
“爆、爆了吗?”她磕绊了下。
系统:“都爆了。”
悠悠一默,随即似乎感觉到什么,动了动僵住的脖颈,抬起头。
不知何时,室内另一个人来到她面前。
他俯下身。
一片阴影洒落在悠悠身上。
少年眼神阴鸷,里面氤氲着冰冷的杀意。
悠悠:“……”
她背靠着墙,退无可退地缩在小角落,艰涩地眨了眨眼。
给个机会,其实她能解释的。
第14章
悠悠蜷在宽大的狐裘里,仰起仅露在的脑袋,离得近,她清晰地看到少年长睫下,不加掩饰的森然杀意。
室内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悠悠干巴巴眨着眼。
要不现在,她操控泥人跳支舞,缓解一下气氛?
悠悠指尖微动,正打算捏诀让泥人动起来,顾赦的手朝她伸来。
悠悠下意识往后退,后脑勺“砰”地撞上坚硬的墙壁,疼得她痛叫了声,双手捂头。
顾赦手一顿,垂眸看她。
片刻,他指尖继续往前,不由分说触上悠悠耳边发丝。
少年冷寂的气息席卷而来,耳畔传来细碎动静,悠悠摸着后脑勺,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就在她猜测这是什么攻击招式的时候,顾赦收回手。
修长的两指间,多了一只蜘蛛。
“有虫。”他淡声道。
蛤?
悠悠茫然地看着面前之人。
室内光线昏暗,顾赦睁着漆黑的眼睛,面色平静,之前浮现出的森冷杀意,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过。
说完顾赦便退开了。
他走到窗边将蜘蛛扔出房间,而后回到蒲团,好似从头到尾,只是为了帮悠悠拿掉发间的蜘蛛。
若非系统之前所说,悠悠都要信了。
她看着转瞬间,变得温良无害的顾赦,忍不住裹紧狐裘,浑身发冷。
可怕。
这就是蛰伏期大魔王的自我修养吗?
以为泥人被炼化成傀儡,他确实被激怒了,也的确起了杀心。
但这里是清筠宗,意识到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不可能动得了她,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将这些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全部埋藏到心底。
想明白的悠悠,瑟瑟发抖,这是要秋后算账。
犹豫了会,她把泥人揣回怀里。
还是不说了,不然前功尽弃。
债多不愁,就让顾赦小本本上,挤满她路悠悠的大名吧。
完成任务,悠悠打了个哈欠,靠着墙壁休息。
不一会儿,她睡着了。
坐在蒲团上的顾赦,缓缓睁开眼,阴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蜷缩在角落的少女,披着宽大的雪白狐裘,头向右歪着靠墙,她长睫垂着,吐息轻浅绵长,竟然真入睡了。
外面传来簌簌的落叶声,顾赦盯着她,发现女孩睡颜过于恬静了。
把一个小灵物炼成傀儡,不该梦魇缠身,梦中难安吗。
为何能睡得这般坦然。
恬静到,让人忍不住浮起想要毁掉的念头。
顾赦握紧一片枯萎的桃花,缠绕在手腕的蛛丝收紧,嵌入他的血肉,疼得他双眼泛红,心底涌起的戾气才微微扼住。
他吸了口夜里的凉气,冷静下来。
收回视线的时候,顾赦忽然想起刚才女孩被撞到后脑勺,吃痛捂头的动作。
他那时一顿,是恍然想起,小泥人有次从门缝钻下去,头被撞到了,也是匆匆用两手捂头,露出一副被撞疼,可怜兮兮的模样。
顾赦薄唇紧抿,盯着悠悠,眼神晦暗不明。
次日路悠悠醒来,待在角落打坐修行。
她与顾赦一句话未说,两人像陌生人般,连眸光都未相接。
从玄镜时刻关注动静的苍越,见效果甚好,喜上眉梢,本打算再关些时日,但离宗内大比没几天了,便决定解除禁闭。
午后,房门开了。
宇文离亲自来了,站在门口:“你们可以走了。”
悠悠抱着狐裘,率先大步迈出。
“等等。”宇文离叫住,把一张账单交给她,“记得明早之前把钱交来。”
悠悠愣了下,接过账单,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物品以及费用。
“这是?”
宇文离道:“你外出历练的账,该结清了。”
悠悠瞪大眼,还有这东西?
她仔细看了遍,账单上,小半是路杳在历练途中买的胭脂水粉服饰挂件,大半是赔偿,诸如砸坏的酒楼桌椅,被她打伤的修士,破坏的法器灵宝……
悠悠视线一拉到底,写着共计:七万灵石。
“?!”
灵石不是银子,身为长老亲传弟子,一月也就得到宗门百块灵石,路杳虽有其他收入,但花钱如流水,如今全部家当,只有一千三百块灵石。
七万灵石,把她卖了都凑不够!
“宇文叔,可以不还吗?”
宇文离是路天沉的师弟,这声叔没有任何问题。
宇文离眉梢微挑,还是头一次听路杳这般唤他,面前小姑娘露出甜美微笑,眼睛一眨一眨,满脸期盼地看着他。
宇文离原本冷厉的面色,变得柔和了些,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不可以,除非你还想待在戒律堂。”
悠悠:“……”
哼。
回到旭日峰,悠悠把账单贴在额头,往床上一躺,先睡了小半时辰。
被她抱到床上一起睡的坎坎,毛绒脑袋嗅到她耳边,嗅了嗅她发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耳朵微动。
这抹气息,好像有些可怕……
坎坎乌黑眼睛露出担忧,两只小角散出点点光亮,一齐涌到悠悠青丝间。
一觉醒来,所有疲倦消失,悠悠重新打起精神,掀开额头上的账单,下床穿好衣物。
路杳好东西不少,甚至很多法器有价无市,若拿去售卖,卖个七万灵石不成问题。
书里,路杳大概也是这样做的,但这些法器是能保命的,悠悠舍不得卖,她只把一些值钱的摆件东西,统统搬出了房间。
灵落正好赶来,见状茫然道:“路师姐,你要搬走吗?”
悠悠摇头:“我要把这些卖了。”
灵落不可思议,指着雕着紫荆花的小香炉:“这不是路师姐最喜欢的香炉吗,还有那指月簪,红玉手镯……”
悠悠并不解释,把账单递给她一看。
灵落一默:“路师姐,我来帮你。”
大家都是弟子,都穷,除非家里有钱接济,否则把自己卖了都凑不出七万灵石。
“不用,我都弄完……等等,帮我把窗前的松柏拿来。”悠悠拿起张布,回头道。
窗台摆置了诸多盆景,梅花,水仙花,紫竹……被挤到角落的小松柏,是最不起眼的。
灵落抱起它:“松柏有什么用?”卖的话,还不如其他盆景值钱。
悠悠眉梢微挑,神神秘秘道:“这是我的终极武器,最后的底牌。”
灵落看着平淡无奇的小松柏,困惑地“啊?”了声,这不就是普通的松柏嘛,武器?底牌?她不太明白……
灵云峰有片专门供弟子买卖东西的地方,悠悠在灵落引路下来到这。
她找了个空地,将一大块布铺在地面,旋即把要卖的东西放在上面,搬来一个凳子。
刚坐下,悠悠头顶一片阴影洒落,她仰头望了眼,目瞪口呆。
只见一艘巨大的灵舟从上空飞过,舟身金碧辉煌,一支银线勾绣着“方”字的家旗,迎风飘扬,气势如虹。
“这是?”
灵落道:“方师兄的灵舟,听说他历练受伤,回家养了几天的伤,今日回宗。”
悠悠恍然大悟,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在魔蛛洞穴中,勇敢向人面蛛吐口水的无畏少年。
原来是方辰,修仙界首富方家的少爷,果然壕无人性。
这种灵舟能轻松一日万里,御剑飞行的速度与它比,就像乌龟一样挪动,而且它不仅飞得快,还能抵御外来攻击,当护身法宝,更有厉害的,能主动发起攻击。
不过这灵舟在修仙界很少见,无他,太贵了。
悠悠算了算,七万灵石也就够买个车轱辘的样子。
收回视线,悠悠朝四周惊愕望着她的同门,微微一笑。
路悠悠的到来,让原本平静的灵云峰,一下变得热闹起来。
不出半个时辰,全宗上下都知道了。
“快去看,路杳在灵云峰卖东西!!”
“不可能吧,那不是她最嫌弃的地方?以前路过都一脸轻蔑。”
“她没钱吗?不会吧,她身上的宝物不少。”
……
明月峰,白芙雪短暂地结束修行,正打算沏茶休息,听到消息,神情微微一变。
“不可能,她怎会?”她放下茶盏。
“我刚才去看了,是真的,芙雪你要不也去看看。”
白芙雪一言不发,将手帕紧紧捏住,拼命把快意的大笑憋了回去。
哈哈,路杳也有今天!
想当年,她还不是亲传弟子的时候,身上没多少钱,于是亲手做了些花篮、剑穗等小玩意,拿到灵云峰来卖。
她做的很精巧,不必外面卖的差,价格也便宜,大家都很高兴的来买。
可那时候,路杳来了。
路杳笑吟吟地说全都要了,她以为路杳真的喜欢,很高兴,但路杳买了后,把她熬夜做的这些小玩意,全部扔在地上踩碎。
“做的难看死了,还拿出来卖!就仗着大家喜欢你都会来买是不是,哼,你这与伸手乞讨有什么区别,那些灵石就当我赏你的。”
“看什么看?觉得不够啊,那我再赏你些。”
路杳眼神轻蔑,将一把灵石砸在她身上,扑面而来的痛感与耻辱,让白芙雪至今记忆犹新。
今日,她也要路杳尝尝那滋味!
白芙雪脚步匆匆回了房,将腰间的灵宝袋取下,换成荷包,随即直接让青鸟带她前去。
她一定要赶上。
身为天之骄女,众星捧月长大的路杳,可从来瞧不起这些,摆摊卖东西,会比杀了她还难受。
白芙雪轻咬丹唇,迫不及待看路杳一脸羞耻难堪的模样。
哼,让她当年欺负她!
然而到了地方,白芙雪从青鸟背上跃下,眼前却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红衣女孩站在高凳上,周围聚着一群人。
她拿着紫荆香炉,身前摆着各式各样精美的物样,旁边地面,灵石已成堆了。
看样子,卖得风生水起。
白芙雪心头一梗,纤瘦身影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大家不都讨厌路杳吗,为何还要买她的东西,不该在一旁嘲笑就好了吗。
“芙雪,你怎么来了?”
黄衣少女拿着一支刚买的笔,快步走来,“来得正好,瞧瞧我刚买的符笔。”
白芙雪勉强笑了下,看向好友纪瑶:“符笔不错,在、在路杳那买的吗?”
“对啊,你知不知道这笔……”纪瑶话音一顿,忽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望了眼她,“芙雪,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白芙雪狠狠掐了下手,发出略显怪异的笑声。
“哈,哈哈。”
纪瑶沉浸在得到梦中情笔的喜悦中,没听出不对,喜笑颜开与她讲:“这是大符师曾用过的符笔,一万灵石,被我用全身家当抢到了!”
纪瑶是灵符师,大符师乃当今在符道造诣最高之人,是她从小到大仰慕的人。
白芙雪理解她为何如此高兴了,只是:“再好的符笔也就千百块灵石,你花这么钱,若买到真的倒好,可……路杳怎会有大符师的符笔?”
纪瑶一脸诧异,似乎在想她为何怀疑:“你不知道吗,大符师是宗主旧友,路杳有这笔再正常不过。”
白芙雪一噎,葱白的手指把手帕搅成一团:“原来是这样。”
“哎,我头一次看路杳如此顺眼,她把笔给我的那刻,我觉得她简直是仙女,哪里是来卖东西的,分明是下凡来赐福的!”
想到是大符师曾用过的符笔,纪瑶对这笔爱不释手。
“不说了,我先回去试笔了,芙雪,你快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有的话快抢,等会就没了。”
白芙雪咬紧唇,轻“嗯”了声。
一群没立场的家伙!
平日骂路杳骂得那般厉害,关键时刻全部倒戈,她才不像他们。
不……她也要去买!
然后当着路杳的面,把那东西当垃圾毁掉,以报当年之恨!
东西所剩无几,悠悠身旁灵石堆成了小山丘。
她数了数。
两万灵石,还差得远。
幸而有纪瑶这个大符师的狂热粉在,不然差的更多。
在旁帮忙的灵落,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忧色:“怎么办路师姐,果然不可能卖得了那么多灵石,要不,我房里还有几柄灵剑。”
悠悠摆手,她拿来卖的是无用之物,都没舍得卖法器,怎么可能拿灵落的。
“谢谢,别担心。”悠悠指向藏在身后的一盆小松柏,“别忘了,我们还有这个。”
她其实不想的,但实在别无他法,只能拿出压箱底的办法了。
灵落抿唇,估量道:“这可能,最多卖一块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