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利奇撸起袖子,“您看我的腱子肉,我多壮实啊!”
皇后笑着帮她拢好袖子,“快把袖子放下吧!你都是大姑娘了,也不知道羞!”
“我不是大姑娘,我还小呢!”
“还小?过了年你就十四岁了,你皇阿玛舍不得公主出嫁,特意留你们几年,若是在宫外,你这个年纪已经嫁人生子了。”
雅利奇扁起了嘴,她搂住皇后的腰哼哼唧唧,“可是我觉得我就是还没长大啊!我要过了二十五岁才算长大呢!”
皇后笑着搂住她,摩挲着她的后背。
“你呀!就知道撒娇!你平常在外面,见过的人也多,你偷偷跟额娘说,你见过的人里,有没有你喜欢的男子?只要人品才学好,家世样貌相当,额娘就去跟你皇阿玛说,让他给你赐婚。”
雅利奇一下子想到了怀德,她赶紧摇头,把怀德的形象从脑子里甩出去。
怀德不行!怀德是好朋友,好兄弟,她不能吃窝边草!
皇后看她摇头,以为她没有喜欢的男子。
皇后失望地叹了口气,“一个喜欢的都没有吗?”
“嗯,一个都没有!”
皇后气哼哼地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真没用!别的公主想自己挑夫婿,结果连宫门都出不去。你能出宫门,又有我这么开明的额娘给你做主撑腰,结果你连个喜欢的男人都没有。”
雅利奇揉揉脑门,“皇额娘你好奇怪,没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说明外面的臭男人都配不上我!”
皇后斜睨她一眼,“我看不是配不上,是你有色、心,没色、胆!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小时候,你小时候口口声声说,将来要娶四十个额驸,现在别说四十个,你一个都没寻来!”
雅利奇疑惑了,“洁身自好不好吗?我怎么就没用了?”
她真的搞不懂大人在想什么!
过年假期结束后,复工第一天,雅利奇跟小伙伴们闲聊的时候随意提起了这事。
怀德听说皇后问雅利奇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他不由得手指发紧,心里紧张地狂跳。当听到雅利奇说,没有喜欢的人,怀德的手指又松开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没有人注意到怀德的异样,雅利奇提起的话题正好引发了苏泰和等人的共鸣。
苏泰和大声抱怨道:“我家也是这样,家里人要给我娶老婆,我说我忙,没时间,我阿玛提起大棍子就要打我。幸好是过年,不然我就挨打了!”
富乐和博敦也惨遭逼婚,富乐说道:“你们家里还问问你们的意见,我家里根本不理我,他们直接给我定下来了。”
怀德问道:“你定亲了?定的谁家的姑娘?”
富乐冷笑,“好姑娘哪里轮得到我?定的是我嫡母娘家的侄女,很是凶悍傲慢,我最讨厌她了。”
雅利奇问道:“这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富乐说道:“过年这几日,我一直没闲着,一直在跟家里面闹。他们不给我退婚,我就搬出去跟他们断绝关系!”
苏泰和:“不至于这样吧?你离开了宗族庇护,日子可不好过。”
富乐说道:“宗族算什么,我有公主护着,我才不怕他们!”
博敦劝道:“你别意气用事,咱们不能什么事都麻烦公主。”
雅利奇摆摆手,“没关系,我不觉得麻烦。富乐你还是好好跟家里说,如果他们实在不讲理,我去你家帮你说。我是公主嘛!我可以用权势压人!”
富乐心想:那是我的家事,公主出面名不正言不顺的。再说如果连自己的私事都安排不好,他也不必出来做事了,以后在家里待着,乖乖听父母摆布就是了。
富乐笑着随口说道:“若是我搞不定这件事肯定过来找公主求救。”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微弱的敲门声。怀德过去开门,一个小厮跪在地上,摔进门里。
“公主……快,快去救杜先生!”


第93章
那小厮喘着粗气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怀德半拖半抱把他弄进屋里。
这时候看门的人追了过来,他站在门口急忙行礼。
“公主恕罪, 小的没拦住他, 让他闯了进来。”
雅利奇低头打量这个小厮的长相,“这人看着有点眼熟……”
看门的人忙道:“公主,他是负责洒扫的小厮啊!”
雅利奇恍然, “难怪我觉得眼熟。”
看门人解释道:“这孩子很有孝心,在进咱们开发局以前, 每日做三份工, 供养着他多病的老娘。最近他娘又病了,他告假回家伺候。今天他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说杜先生被人抓了, 嚷嚷着要见公主。
公主您正在和诸位大人商量要紧事,小的哪敢让他进来?小的扶着他苦劝,他一把甩开冲了过来。小的没追上他, 请公主责罚。”
雅利奇摆摆手, “罢了,事出有因, 这次就算了, 你回去忙吧!”
看门的走了, 这边小厮喘匀了气, 撑着桌子站起来,扑通跪在雅利奇面前。
“公主, 杜先生被人抓走了,您快去救他。”
雅利奇:“别着急, 慢慢说, 从头开始说。”
怀德给小厮倒了杯水, 小厮喝完水连忙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杜先生是被谁抓走的。我去给我娘买药,回去的路上正好撞见杜先生与人拉扯。
那些人打晕了杜先生,把他抬上马车,我大喝一声赶紧去拦。那些人好不讲理,抬腿就给我一记窝心脚,我被踹得闭过气去,等我缓过来,马车已经跑得没影了。”
小厮无计可施,只能急急忙忙跑回来报信。
苏泰和问道:“那些人衣服鞋子有什么特殊的印记吗?马车上可有标志?”
小厮摇头,“当时匆匆忙忙,我又没遇到过这种事,我只顾着慌了,没注意到这些。”
雅利奇喊人带小厮下去休息,再给他请个大夫看看。
小厮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公主,您一定要救杜先生啊!杜先生是个好人!”
雅利奇点头答应,等人走了,苏泰和说道:“光天化日就敢绑人,对方肯定来头不小,我这就去查查杜仲秋有什么厉害仇家。”
怀德说道:“你先别忙,年前的时候公主说杜仲秋遇见一个难缠的客人,会不会是那个客人捣的鬼,咱们先查查他!”
雅利奇懊恼地拍拍脑门,“啧!你不提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他提到的那个人是安亲王府长史!”
公主将马鞭借给杜仲秋,怀德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对这件事记忆尤深。
他说道:“不管杜仲秋以前是做什么的,他现在是公主的人,手上还拿着御赐的马鞭,寻常人不敢动他,我们不如先查查这个王府长史。”
“你说的有道理!”雅利奇转身吩咐苏泰和等人,“你们在京城的地界比较熟,认识的人也多,你们去查查这个王府长史的住处。我和怀德去打听这个长史的行踪,看看他今天都去哪儿了。
两个时辰后,不管有没有查到杜仲秋的下落,我们都在这里会合,互相通个气。”
苏泰和等人应下,大家立刻出发。
怀德给王府的门房塞银子,跟他打听长史的行踪。门房收了银子什么话都往外说,他说今日不巧,长史大人病了,告假在家休养,想见长史大人过几日再来。
他还说长史大人为人贪婪,想求他办事得做好花钱的准备。
怀德又跟他打听长史的住处,门房不太清楚,怀德只能无奈离开。
雅利奇和怀德回到开发局等消息,两个时辰后,苏泰和等人急匆匆地赶回来。
苏泰和气还没喘匀就开始汇报,“公主,我们查到了这个长史的两个住所。一个在富顺胡同,一个在外城的长寿胡同。”
博敦说道:“我们推测杜仲秋应该被藏在长寿胡同了。富顺胡同的宅子大,里面住着那个长史的家眷,他绑人不可能带到自己家里,让家里的妻子儿女发现。
长寿胡同那边偏僻,清静,他很可能把人绑去那里。”
雅利奇点点头,“辛苦你们了,你们歇着吧!我去长寿胡同接人!”
雅利奇起身,将桌上的刀别在腰间,苏泰和正在喝水,看见雅利奇要走,忙把水杯撂下。
“公主别急啊!你一个人势单力薄的,我们跟您一起去!”
博敦嗤笑道:“你说公主势单力薄?你还没睡醒吧!你去了有什么用?给公主拖后腿!”
富乐推了他一把,“你怎么这样冷酷!我们是没啥用,但凭咱们跟公主这样的交情,公主去打架,咱们得给她递刀啊!”
怀德叹气,“你们忙活了一天不饿吗?快去休息吃饭吧!公主去打人,回头要被皇上骂的,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们也想被皇上训斥吗?”
富乐:“哼,你明知道公主会被皇上骂,你怎么不拦着她?你对公主就是虚情假意!”
“我!”怀德皱眉,“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那个长史不给公主面子,被打一顿都是便宜他了。不让公主出这口气,公主被气病了怎么办?”
雅利奇哭笑不得,“你们好幼稚啊!别吵了,也别闹了,想跟着我的快点收拾东西随我出发,不想跟着的留在家里吃饭休息。你们再啰嗦下去,杜仲秋就要被人弄死了!”
几个人连忙穿上斗篷披风,带上武器准备出发。
开发局大门外,侍卫们牵着马站的整整齐齐,他们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苏泰和说道:“公主,您竟然要带这么多人!”
雅利奇抖开披风翻身上马,淡青色的披风在风中旋出一朵花。
雅利奇冷声说道:“我平时不爱讲排场,但今日不同,我得让他们知道我是谁,出发!”
雅利奇一声令下,众人紧随着她出发,队伍里不见人声,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
偶尔会遇到几个行人,他们看见这只肃杀的队伍急忙躲开,生怕惹了麻烦。
天空变得阴沉沉的,不一会儿就飘起了雪花。等雅利奇他们到了长寿胡同,天都快黑了,有些住户已经点燃了烛火。
到了地方,侍卫将那处宅子团团围住,富乐和博敦上前敲门,门房慢悠悠地过来开门,刚把门拉开一条缝,富乐和博敦就挤进去把他推到一边。
雅利奇带人冲了进去,门房急的乱嚷嚷。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道这是谁家吗?你们就敢乱闯!”
雅利奇他们急着找人,没人理他,门房急得大声喊:“快来人啊!家里来强盗了!快来人!”
后面跟进来的侍卫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把他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雅利奇带人直闯进后院,下人们受惊乱喊,那长史听见动静顾不上穿外衣,急急忙忙地从屋里跑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民宅,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雅利奇抬起头,马鞭撑着披风的帽子往后面顶了顶。
“你就是安亲王府长史官保对吧?”
官保上下打量着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年纪,这样的煞气,难道……她就是五公主?
官保心里发慌,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从容不迫地笑了笑。
“不知姑娘是谁家的小姐,为什么要闯到我的住处来?”
雅利奇懒得跟他废话,她招招手,侍卫们冲进屋里开始搜。
官保假装自己没有认出五公主,他想了想,故意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我乃朝廷命官,你们简直欺人太甚,不管你们背后有谁做靠山,今日之事,我绝不会罢休!”
雅利奇没理会他拙劣的表演,侍卫出来了,雅利奇问道:“如何?”
侍卫行礼,无奈地摇摇头,“什么都没找到。”
雅利奇转身看向官保,他的表情毫无破绽。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要找什么东西?我一穷二白,两袖清风,你们打劫也找错人了!”
雅利奇冷笑,“官保大人说的是哪国的笑话?真是好笑,你两袖清风?你身上的衣服是苏绣,腰带上面镶着和田玉,你一穷二白,这天底下就没有穷人了!”
雅利奇才不信他的话,没找到人她心里不甘,她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最后走进东侧的厢房,刚才官保就是从这间屋子走出来的。
官保急忙去拦,苏泰和拔出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把他脖子蹭破一层皮,吓得官保再不敢动了。
东厢房收拾的很干净,屋子里烧着炭火,非常温暖。
雅利奇问搜房间的侍卫,“正房也烧着炭火吗?”
侍卫回忆了一下,“没有,正房是冷的。”
他看了看屋里的床,又上手摸了摸。
“正房的床褥也没有这个料子好。”
雅利奇冷冷地笑,“真是有趣啊!不好好收拾正房,反倒是把厢房布置的舒舒服服。”
怀德说道:“可能他一直把人藏在厢房里。”
富乐说道:“杜仲秋不在这,是不是他又把人挪到别处去了?”
雅利奇迈步在厢房里转了两圈,“不!人就在这个宅子里,从外面走,这间厢房的长度大约有十五步,从屋子里走,这间厢房只需要走十步。”
博敦忙道:“里外距离不一样,这间屋子有密室!”
他扑到墙边,这里敲敲,那里砸一砸。他招呼侍卫挪开书架,使劲一推就把墙移开了。
“公主!这里确实有密室!”
房间外,官保隐约听见这句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苏泰和冷笑,“官保大人,我们也进去瞧瞧你的密室吧!”
苏泰和押着官保进了密室,密室里面,杜仲秋气息奄奄跪在地上,手腕被绳子捆起来,绳索吊在房梁上。
这间密室有皮鞭,有夹子,还有各种工具。蜡烛用紫红色的纱笼罩着,晕出紫色暧昧的光线。
雅利奇虽然不开窍,对情情爱爱的不感兴趣,但是托前世记忆的福,她懂得可不少,看着这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雅利奇几乎要呕出来了。
怀德等人也是臊得满脸通红,怀德劝道:“公主,咱们先出去吧!”
富乐红着脸给杜仲秋解绳子,“是啊公主,我们先带着人出去吧!”
富乐和博敦扶着杜仲秋躺在厢房的床上,怀德给他倒了杯水,杜仲秋喝完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杜仲秋看见怀德,第一句话就说道:“怀德大人,请转告公主,我没有丢她的脸……我、我有好好做人,我不是狗……”
说着他呜咽着哭了起来。
官保为人偏执,说他是变态也不为过。
以前杜仲秋做头牌,官保不喜欢他,顶多和同僚聚会的时候,让头牌过来陪酒。
现在杜仲秋进了开发局,他反而提起了兴趣。
一个人原本沉在泥潭里,怎么看都是脏的,现在他从泥潭里爬出来,官保就想把他摁回去。官保想看着杜仲秋堕落,想看他永远在泥潭里沉沦。他想在杜仲秋身上,体会到无与伦比的控制力。
官保屡次接近杜仲秋,还承诺会给他金银珠宝,许下诸多好处。只要杜仲秋肯陪着他,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五公主也不能干涉。
但杜仲秋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过去一刀两断,以前他是没办法,如今他是五公主的人,可不能为了金银出卖自己。
五公主不顾外界的言论,拉拔着他重新做人,如此恩情他一生一世也还不完,他必须活出个样来,让大家知道五公主没有看错人。
杜仲秋屡次拒绝,官保恼羞成怒,心里就起了邪念。
官保打听清楚,今日杜仲秋休沐,他派人把杜仲秋引出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他抓走。杜仲秋休息,没有人会去找他,等开发局的人发现他不见了,那时候也晚了。
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猜到杜仲秋是如何消失的。
现在杜仲秋走出去别人都尊敬他,叫他一声先生,但他不过是五公主养的一条狗罢了,这条狗没了,自然还有下一条狗,想来过不了几日五公主就会把他忘了。
官保打算得挺好,但他没想到绑人的时候会被开发局的小厮撞见,去绑人的下人也没有跟他说这事。他们以为那只是一个路人,压根没把那小厮当回事。
官保也没料到,五公主这样在意杜仲秋,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眼见着事情瞒不住了,官保立刻跪下认罪。
“公主,奴才一时糊涂,请公主责罚!”官保狡辩道,“奴才与杜仲秋是老相识,我们二人情投意合,自从他离开品竹阁,奴才苦苦寻找,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
奴才想与他再续前缘,但仲秋想往上爬,他顾虑着他的名声,不肯理会奴才,奴才被冲昏了头脑,这才出此下策。求公主看在奴才痴心一片的份上,饶了奴才吧!”
杜仲秋气得翻身要下床,怀德摁住他,杜仲秋便趴在床边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屁!你个不要脸的下作玩意!谁他娘的跟你情投意合?我呸!看见你就让人恶心!”
杜仲秋看着雅利奇,目光哀求,“公主,他说的都是假的!他是在污蔑我!公主救我出来,我怎会自甘下贱?他把我抓来,哄骗我跟着他,我不依从,他就打我。
对了!我把公主的鞭子拿出来给他看,警告他适可而止,他根本不理会,那鞭子就在里面的桌子上,公主可以去看!”
怀德不想伤着雅利奇的眼睛,他进了密室,看到公主的马鞭贴在小玩具旁边,他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把鞭子捏出来。
“公主,这鞭子不能要了,脏了。”
雅利奇点点头,她走到床边蹲下,轻声问杜仲秋。
“还有力气吗?我觉得,有仇还是亲自报比较痛快,你觉得呢?”
杜仲秋笑了,“公主说的是,报仇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雅利奇:“很好,我在正房等你,慢慢来,不着急。”
官保慌乱地往后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朝廷命官!”
雅利奇冷笑,“朝廷命官要是都像你这样,这个国家差不多要完了。你也算了不起,这还是第一次,我第一次不愿意出手打人,我看着你都觉得恶心。”
侍卫们守住这个宅院,让下人去点炭盆,烧水做饭。
雅利奇坐在暖和的正房喝茶,东厢房里传来哭嚎的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了半宿。
第二天早上,苏泰和等人到正房来吃早饭。
富乐一边吃一边感叹,“杜先生,真人不露相啊!”
雅利奇问道:“这话怎么说?”
“昨天晚上,我们帮忙压着官保,杜先生折磨官保整整一宿。那折磨人的手段,我都不好意思跟您说!我们当时都不敢看啊!我估摸着经此一事,官保也能去做小倌了。
您没看我都改称呼了吗?我再不敢直呼杜先生大名了,我必须尊称他为先生!”
雅利奇皱眉,“不对吧!后半宿我没听见有声音啊!”
苏泰和笑道:“那是因为他怕打扰您休息,特意堵上了官保的嘴。”
博敦说道:“你们把先生描述得太可怕了,这样有失公允,杜先生并没有折磨官保一整夜。他体力不好,休息了好几次呢!中间他饿了,吃了点饭,为了提起精神,他还命厨下熬了碗浓浓的参汤,补充气力。”
雅利奇肃然起敬,“不愧是我开发局的人,这心态真没的说!杜先生人呢?”
“先生累极了,先小睡一会儿。他说等他养足了精神,立刻去安亲王府请罪,绝不连累公主。”
雅利奇对苏泰和说道:“赔礼道歉这事轮不到他出面,一会儿你送他回家休息,这地方脏,他留在这也睡不好。吃完饭,怀德陪我去街上买点礼品,我去安亲王府赔罪。”
雅利奇低声叹道:“这就是长大的烦恼啊!我小时候打人,什么时候给别人道过歉,从来都是别人给我收拾烂摊子!真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第94章
在去安亲王府的路上, 雅利奇买了几样点心,又去绸缎铺子和香料铺子买了些布匹香料。
侍卫把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绑在马上,怀德皱了皱眉。
“公主, 这礼物是不是太简单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 这样的礼物已经很周到了。但是对雅利奇和安亲王这样身份的人来讲,这些路边随手买来的礼物有些上不得台面。
雅利奇摇摇手指, “你知道道歉讲究的是什么吗?”
怀德想了想, “诚意?”
“错!道歉讲究的是速度!只要我道歉道的快,就没有人可以指责我!”雅利奇无辜摊手,“我都道歉啦,你还要我怎样!”
怀德满心的无奈,“公主又在说歪理……”
“管它歪理正理, 我就是最大的道理!”雅利奇翻身上马,“走了, 我们去道歉了!”
众人骑马来到安亲王府,雅利奇亲自去敲门, 表示郑重。
门房出来, 先打量雅利奇等人的衣着打扮。他见雅利奇衣着华贵, 身后还跟着许多侍卫,忙挤出笑容来。
“不知贵客要找谁, 可有拜帖?”
雅利奇柔声说道:“我是五公主,有急事要拜见安亲王。因为来的匆忙, 没有带拜帖,不知安亲王在不在家, 能不能拨冗见我一面?”
门房听说她是五公主,赶忙开了大门,请她进来到前厅稍候。
侍女奉上茶后便退下了, 雅利奇用力揉揉眼睛,仰头让怀德看她。
“我的眼睛红不红?我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可怜?”
怀德垂眸看她,她昨晚一夜未睡,眼眸水润,还带着红血丝。雅利奇红唇微抿,看着像是在对人撒娇。
怀德不自在地低头,“嗯,很可怜,也……也很可爱。”
雅利奇满意地点点头,“可怜又可爱吗?很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过了一会儿,安亲王府的管家过来请公主去正院。
管家陪笑道:“知道公主来了,我们家王爷和格格高兴极了。本来王爷今日和人约好了去喝酒,听说公主来了,王爷特意把酒局推了。”
雅利奇歉然地说道:“是我来的不巧了。”
管家忙笑道:“公主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家王爷和格格巴不得您天天来呢!”
众人进了正厅,一个漂亮女孩子快步迎过来搂住雅利奇的胳膊。
“妹妹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宫门口接你。”
这女孩名叫静姝,正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八阿哥的未婚妻。她的名字听起来文雅,但性情与名字截然相反,这姑娘泼辣能干,是安亲王最疼爱的晚辈。
安亲王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五公主已经出来办差了,京城各处她都熟,哪还用你派人去接?”
安亲王对雅利奇说道,“公主快过来坐,烤烤火。中午留在家里用饭,我这里有新鲜的鹿肉,中午咱们烤着吃。”
静姝拉着雅利奇去里面坐,雅利奇微微用力挣开她的手,非常郑重地给安亲王行了个礼。
安亲王摸摸下巴上的胡子,给外孙女使个眼色。
静姝忙把雅利奇扶起来,“好端端的,五妹妹为什么要这么郑重的行礼?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你只管说,我们帮你。”
安亲王和蔼地笑,“是啊!都是自家人,你千万不要客气。”
雅利奇满脸不自在,“今日我是特意过来赔罪的。”
怀德和侍卫把刚置办好的礼物搬进屋里,雅利奇腼腆地说道:“我急着过来赔礼道歉,匆忙之间,准备的礼物有些粗糙,回头我再置办一份礼物补给您。”
安亲王和静姝的心提了起来,两人都知道这位公主的脾气,她是出了名的霸王,从小到大说打人就打人,连皇上都拿她没办法。
小霸王提着礼物亲自过来赔礼,她这是打了谁?
安亲王试探着问道:“可是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惹公主生气了?”
“没有没有!”雅利奇连连摆手,“此事与府上的长史有关!事情是这样的,我开发局有一位杜先生,人品能力俱佳,他负责开发局经营方面的事务。
昨日有人看见杜先生被人抓走了,我忙带人去找,谁想到,他竟然被府上的长史给绑走了!我找到人的时候,杜先生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了,我一时气愤,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