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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出一幅谦恭的样子,似乎有投靠之意,并等着高玄策开条件。
瑶娘本准备迎接高玄策进来,在门内却听到四皇子之言,心道难道沐宛童这些日子似乎与我交好,可我与她早生芥蒂,尤其是在她大着肚子要生的时候,沐宛童那般对她,完全是不怀好意。
可若高玄策为了大局着想,真的要收拢四皇子,自己岂不是被迫和沐宛童往来?
和不喜欢的人待在一处,真是觉得每一息都很痛苦,而沐宛童在一旁想的却是,若四皇子能够成功跟随三皇子去战场,到时候捞点军功,自己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高玄策却笑道:“四弟愿意同我亲近是好事,等我从西戎回来,再与你畅饮一番。”
这话就是明着拒绝了。
瑶娘松了一口气,迎接他进门,高玄策则在她耳畔道:“你昨儿还同我说四弟妹和你关系不好,我又怎么会真的如他们所愿。比起不同母的兄弟,反而是你和我更亲近。”
“可这样会不会让你难做呢?”瑶娘问起。
高玄策摇头:“怎么会呢?大丈夫行事立于于天地之间,应如长江东奔大海,我既为王,又图谋大业,就是想你们的日子过的更好,若是为了我自己就让你委曲求全,那才是真的没出息。他想要什么,只管去父皇那里争取,我又不拦着他。”
“还有,你上次说的楚庄王的绝缨会上,为了一名大将,竟然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被非礼。瑶娘你是我心爱之人,我绝不会如此,若我事败,那是我气数已尽,否则,我在的一日都会保护你和承运。”
瑶娘闻言,心中泛起感激之情,又摸摸自己红成桃儿的脸,觉得好话还是很好听的。
只剩沐宛童,见高玄策没有答应,气的回去摔了杯碟,四皇子还劝她:“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们已经这般谦卑了,她却还不知道好歹。”沐宛童气的发抖,觉得高玄策为人实在是太没有深谋远虑了。
难道他不想要一个朋友,却想要一个敌人?
第84章
高玄策出征的场景瑶娘是看不到了,甚至高玄策都不想要这种送别场景,非常伤感,容易让人破防,很容易哭出来。
大概谁都不知道自家那位英明神武的王爷,其实特别爱哭。
承运已经不是那个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了,才两岁的他几乎可以正常说话,偶尔不懂的就问瑶娘,现在高玄策走了,他兴冲冲的从外面抱着藤球回来,昂起头问瑶娘:“母妃,我父王呢?我想要他陪我蹴鞠。”
“你父王?你父王他去打西戎人了啊,母妃早起不是同你说过的。”瑶娘摸摸儿子还未蓄头的光脑袋。
她本来以为承运会哭的,因为高玄策在家时,瑶娘就同他说过,他可以醉心国家大事,但是对儿子也要足够的陪伴,因此,不管高玄策怎么忙,每天只要有空就带他出去蹴鞠,其实就是玩藤球,甚至还什么举高高,这些瑶娘觉得费力的活儿。
熟料,承运双手托腮,一脸羡慕:“真羡慕父王。”
“啊?为何你要羡慕你父王,难道你也知道打西戎不成?”瑶娘看着承运。
他小大人似的点头,还对瑶娘道:“其实父王都同我说过的,还有,那天父王还要我保护好您呢。”
瑶娘则笑道:“你现在还是小孩子,母妃保护你。”
总之,高玄策不在,她们俩在家也没有多伤心,反而好像他平日上朝似的,就是去洪贵妃那里请安,也没有过度哀痛。
而这一日在洪贵妃这里,正好有女官过来报,说丽妃又有了身孕,洪贵妃听了,不禁笑道:“丽妃,倒是个有福气的。”
建章帝随着年龄的增大,如今多是在年轻妃嫔身边,和前世只有四个皇子不同,现在丽妃早已诞下五皇子,比承运大一岁左右,现在又有了身孕,固然这个孩子年纪会和大一点的皇子差很多,表面看起来构不成威胁,但实际上也难说。
汉武帝不就是废长立幼,废了年长的戾太子,而立了钩弋夫人的儿子刘弗陵。
“这可是大喜事,就是皇上听了也肯定会欢喜的。”洪贵妃不太在意这些年轻的嫔妃,因为她有两个儿子,且现在是她立后的良机,若是此时出手陷害妃嫔,自己恐怕不得善终,还影响到自己的儿子。
说完,又安排宫女杏儿等人去送赏赐,这个杏儿很早就在洪贵妃身边伺候,相貌姣好,从一个普通的宫女到现在一步步成为大宫女,服侍洪贵妃最为妥当。
“母妃,您这里先忙,我们就回去了。”瑶娘提道。
洪贵妃点头:“好。”说完,她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对瑶娘道:“你还记得淑怡吗?”
洪淑怡?瑶娘颔首:“娘娘说的哪里话,洪姐姐在您身边那么些年,为人十分妥当,我怎么会不知晓。”
她的确有两年多没听到洪淑怡的消息了,自从嫁给高玄策之后,很快有了身孕,还有宫里也不能随意走动打探,甚至洪淑怡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她也就没关心了。
洪贵妃就感慨:“原本她母亲把她许配给了孟国公的孙子,偏偏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的丈夫偏偏就出家了。”
瑶娘算了算,孟国公已故,袭爵的如今应该是侯爵,到了孟国公孙子这一代,如果是承袭爵位的,那肯定就至少是伯爵了。
只是伯爵如何会出家?就高玄策本人素来喜欢修道,也没想过现在要出家了。
“难道放弃了爵位吗?”她想洪淑怡也不是那种追求情爱之人,若是她有孩子了,承袭爵位也未曾不可。
洪贵妃则道:“那怎么可能,她二十好几才嫁,说起来,她当年能够出去,还是我替她求情过,否则,宫里的女官怎么就随意出宫。”
当年洪淑怡母亲非说家中要送她进来,那个时候能够分到大皇子府,已经是洪贵妃用了力了。先帝驾崩时,她就让洪老夫人带话,要不要让她回家,洪淑怡的母亲却始终不说任何话,要不就是看娘娘如何安排。
这样,洪贵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她又是自己的侄女,她若自己有造化倒也罢了。
否则,她也不能利用自己贵妃的身份,非逼着别人娶她侄女啊,她又不是贾南风,还得拉拢这些有权势的人家为自己壮声威,否则,人都得罪光了,她还没那么傻。
“那洪姐姐准备如何是好呢?”瑶娘问起。
洪贵妃想了想:“她这日子过的也的确不好,又没个孩子,偏偏她母亲今年故去,前儿随你舅母她们进宫见了我一面,跪着求我想进宫来,我就答应了。”
那个洪淑怡也不是个好东西,汤慧君之前被撺掇,有一半是她弄的。
因此,瑶娘就笑道:“母妃,进宫在您身边当然是一件大好事,可至此洪姐姐大好青春岂不是荒废在宫中。”
“可她说她自己不想再嫁了,也是,经历了这么一遭,再嫁还不知道如何。”洪贵妃自己是从侧妃做过来的,女子这一生,若是不能嫁一个好男人,真是令人灰心的事情。
瑶娘就笑道:“现下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洪姐姐才心灰意冷,可若是真的在宫中待久了,再想嫁人就难了,总不能耽误她的幸福才是。”
这个洪淑怡和徐青容不相上下,徐青容皮里阳秋卸磨杀驴,而洪淑怡却最擅长借刀杀人。
洪贵妃见瑶娘这般说,也很同意:“你说的是,女子春秋才几何?若真的耽误了就不好了。”
“是啊。”瑶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殊不知,洪淑怡还是进宫来了,居然是徐青容安排的,徐青容的理由也很充分:“母妃家中的事情还不就是儿媳的事,儿媳这里正好缺一个女官。儿媳也不把她当女官看待,这样,洪表姐既有官职,活儿也轻松,还有体面。”
洪贵妃也不会驳徐青容的面子,自从宸王出征后,周王回京,因为赈灾的事情办得不错,受到皇帝的嘉奖,也很给洪贵妃长脸。
再次进宫,洪淑怡一身寡素,眉心多了一丝愁苦,瑶娘都吓了一跳。
短短几年未见,怎么她仿佛老了许多的样子,从前的丰腴娇媚全都没了,不是说长了皱纹或者如何,就是整个人看起来凄苦许多。
“皇贵妃娘娘,周王妃、宸王妃,我给你们请安了。”洪淑怡跪下磕头。
不得不说,洪淑怡还是有傲气的,她不称奴婢,而称“我”,这次进宫恐怕是不会屈居人下的,而徐青容这种表面贤惠,实际上只要受宠点就会被她针对的人,居然把洪淑怡请进宫,恐怕……
瑶娘眯了眯眼,那就是对付自己的。
洪淑怡也看向徐青容和瑶娘,徐青容过了二十岁后就不再打扮的鲜亮,又因王妃的身份,只往端庄上靠,衣裳多为石青色、绛紫色这样毕竟显老的颜色,而她也因为生育过两次,脸庞微微发福,毛孔都透了出来。
而罗瑶娘则完全不同,比起以前看她那黄毛丫头的样儿,现在打扮得华贵多了,她本生的好相貌加满头珠翠,气色又极好,艳光四射不敢直视。
她真是终日打雁,反而让雁啄了眼睛。
曾经她一直把汤慧君当成对手,甚至想出一石二鸟之计,哪里知晓汤慧君出局,反而是罗瑶娘上位。
“洪姐姐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何必行此大礼。”徐青容亲自起身扶起洪淑怡。
宸王在外她对付不了,但罗瑶娘,饶是你爹进了内阁又如何,皇贵妃身边的人不喜你,洪淑怡更是有夙愿,哼,若罗瑶娘真的出事了,高玄策那里也就好办了。
第85章
有洪淑怡进宫之后,瑶娘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当年她何曾得罪过洪淑怡,可仍旧被她挑拨汤慧君差点让自己毁容。
即便洪淑怡保持的老实本分,她也不会相信,一个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像她自己也会如此,即便前世被罗敬柔所骗,可是她依旧不会对亲近自己的人心中竖起壁垒,因为不是她不对,而是罗敬柔自己总是起歹心。
而瑶娘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有了身孕,她头一次怀承运的时候在床上还躺着保胎,现在这一胎倒是很康健。
周王府的妾室最受宠的原本是王氏,李氏虽然生下长子,但因为身份卑贱,只封了夫人,并不怎么受宠。
这次周王赈灾有功,回来时虽然依旧冷面,但也看得出比起以往而言多了些意气风发。
徐青容让人抱着女儿出来,小郡主不过一岁大的年纪,生的倒是很像周王,细眉细眼的。
“王爷可算回来了,明儿都想您了,昨儿还在问父王去哪儿了。”徐青容笑吟吟的。
周王见徐青容只提起自己的女儿,却完全不提他的长子高瑞,按道理高瑞和女儿差不多大小,这就是妻子的偏心了。
他未必多喜欢李氏,但是妻子的偏心却不行。
府里所有人生的孩子,都是她的子女,都要叫她一声母亲。
但周王也不好拂她的面子,只是淡笑:“此次是去赈灾,倒是没带礼物回来。”
难得周王语气和软,徐青容受宠若惊:“王爷辛苦了。”
周王在这里略坐了一下,又见洪淑怡进来了,目光表示疑惑,徐青容立马站起来道:“爷,洪表妹如今在我们这里当了女官。”
见周王神情淡淡的,洪淑怡连忙出去,又听徐青容道:“唉,母妃那里正发愁洪表妹如何是好?她这下丈夫出家了,又没个孩子,想进宫做个女官,三弟妹却在母妃那里似乎很反对,母妃左右为难,只要送到我们这里了。”
她完美的把她自己让洪淑怡进来的事情掩盖了,用了春秋笔法。
周王才知晓是因为这事儿,但是徐青容擅做主张,这样也有点让让他不爽。
但凡女子,可以有点小任性,那是情绪,但是不能任性,可以纵容她有点小权利,但是不能过分。
周王这种想法,瑶娘隐约知道一些,深深觉得为何同母所出,周王比高玄策差远了。高玄策从来不会觉得她逾越,甚至外面的事情,瑶娘和他提起,他会主动和他讨论,除了事业心过分重,不能常常陪着她,真是在周王的衬托下样样都好。
“王妃,四皇子妃临产了,就要生了,嬷嬷们都说很凶险呢。”白英匆匆进来道。
瑶娘点头:“怀着双胎当然辛苦,生产起来就更是难了。”她生承运的时候,都特地少吃一点,不胡吃海塞,就是怕孩子太大了很难生。
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瑶娘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承运赶紧起身跑过来,趴在瑶娘怀里。
自从她有了身孕,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再抱着承运了,因为有了身孕不能负重,但是承运很能听懂话,她说不能撞到娘亲和小宝宝,他就只是跑过来,要和她亲近一些。
“母妃,我们出去玩儿吧?”承运祈求道。
这个孩子和瑶娘非常像,尤其是运动跳跃从小就比别人出众,因此,他喜欢在外面蹦蹦跳跳,反而在家中待不住。
可今天不成,瑶娘对他道:“今日咱们就不出去了,好不好?你四婶在生小宝宝呢。”
瑶娘自己有孕在身,当然不过去,只是打发了小太监过去守着,随时有动静回来禀报。
他前世就很懂事,现在也很懂事,很能听懂瑶娘说的什么,因此,听瑶娘说完,他乖巧点头,自己坐在椅子上玩七巧板九连环。
“咱们世子真乖。”白英忍不住赞叹。
瑶娘点头:“那是自然,他爹爹常年不在家中,若他不乖点,怎么是好呢?”
另一边,沐宛童正拼尽全力生孩子,她一辈子都没有体会到这么痛的滋味,比上次生产要痛多了。
“我不想生了,真的不想生了。”她嚎啕大哭,几乎是真的不想受苦了。
在外面的严妃听到了,却颇觉得矫情:“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是如此,偏她这般,谁还不知道谁,不就是想让老四心疼吗?”
人家老三一年到头在外,那罗氏一个人生产从来都不吭声也不诉苦,哪里像她啊。
娇气,矫情,平日仗着为儿子好,就仿佛凌驾于自己之上。每次四时八节送个东西,都非要强调这有多贵重,其实人家哪个皇子妃送给自己的婆母不贵重呢?
四皇子显然不太赞成他母妃说的话,但是没办法,他也曾经试过帮沐宛童说话,结果沐宛童反而更是和严妃的关系势如水火。
他就不敢再说了,现在听到这话,他还是忍不住了:“母妃,您先去那边歇着吧,我来这里守着就行。”
“你何必守着,不如去衙门上差去,她又不是小姑娘了,以前也生过孩子。”严妃不满。
四皇子道:“正是父皇知晓王妃她生产,让儿子回来的。”
如此,严妃才没说什么。
这次生产,沐宛童生了特别久,生了一天一夜,一直快到第二日天明才产下一对龙凤胎,这就让严妃欣喜,生下龙凤胎可是喜事。
以至于一向谨慎的严妃在洪贵妃面前都炫耀起来,只是还未到洗三,龙凤胎中的儿子夭折,那女儿却活下来了。
原本是龙凤呈祥的好事一样,甚至严妃还认为可以当成是祥瑞,哪里知晓这个时候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瑶娘听到这种事情,也不得不道:“唉,怎么会如此?”
连递牌子进来照看瑶娘的郁氏也摇头道:“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无论如何活下一个,也是好事。”
“女儿也是这么觉得,只是严妃很是不忿,这样对孙女很是不喜,您说她是不是个糊涂人?”瑶娘摊手,也无法理解。
郁氏却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若是如此,也许你婆婆也这样呢。”
这天下做婆婆,最看重的是自己的儿子孙子,哪里管儿媳妇的死活。
却听瑶娘道:“即便我婆婆这般,反正他不会这样,只要有他在,我婆婆不会给我脸色瞧的。再说了,您以为我当初没选过婆婆吗?”
洪贵妃本人非常善解人意,所以才得宠多年,她可不是严妃那样,即便心里埋怨,也不会做的这么过分。瑶娘从一开始知道四皇子跛足以保护自己,就觉得这对母子能够对自己这么狠心,想必对别人的要求就非常高,别人的苦难她们也会不屑一顾,因为她们都觉得自己太苦了。
郁氏见女儿这般说,也忍不住赞同,她也是因为罗至正的地位,在罗家几乎是真正的族长太太和当家太太。
当然,瑶娘和郁氏也不是说这件事情,而是直接说了洪淑怡的事情:“她这个人我总觉得这次进宫并不简单,她的丈夫怎么就突然出家了呢?以前,她就挑拨汤慧君对付我,现在又和我那二嫂联合,怕是对我不利,娘,您一定要替我查探一番。”
郁氏焦急道:“原来是她又进宫了,这可怎么办呢?”
女儿现在怀有身孕,女婿出征西戎,群狼环伺,如何能保存自身?
瑶娘反而安慰郁氏:“无事的,女儿自有区处,其实,我也想看看,她们射向我的第一箭到底是什么呢?”
这样不明不白的,反而祸患更大,现在她所知道的是徐青容和洪淑怡似乎已经拧成一条线,似乎非常平静,但具体酝酿什么,能不能暴露出更多人来,这才是瑶娘想关心的。
只可惜,她现在怀有身孕,就如困兽之斗,但凡哪里碰了磕了对孩子都不好,这也是她这些天沉默的原因。
她是没想到徐青容会在洪贵妃都作罢的情况再引洪淑怡进来,她且等着看。
郁氏回家后,就和罗至正说起宫中凶险:“我真是担心,这宫中的人个个都看着和气,这心里藏着什么,我却不知。”
“既然她选择了入宫,这就是她要面对的,没什么好担心的。”罗至正淡淡的道。
郁氏急道:“可万一她有了性命之忧如何是好?”
“那就是她的命了。”罗至正甩袖出去。
郁氏则跌坐在一旁。
沐宛童出了月子之后,这次小郡主的满月礼虽然有些冷清,她自己倒是很喜欢这个女儿,视若珍宝,大抵是因为她婆婆很不喜这个孙女,沐宛童就格外可怜女儿,甚至学瑶娘亲自喂奶。
她对左右仆从道:“我听说三嫂家的那个儿子之所以虎头虎脑,身体十分好,就是因为她亲自喂养。”
瑶娘见状也觉得唏嘘,她虽然和沐宛童私下不和,但并不迁怒孩子。
现下瑶娘因为肚子显怀穿着宽阔的衣裳,洪贵妃很照顾她:“瑶娘,你先下去歇息吧,这里气味大。”
“那您呢?还是媳妇儿服侍您吧。”瑶娘略微推辞一下。
只见洪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道:“请王妃放心,我们肯定会替您照顾好皇贵妃的,您就放心吧。”
瑶娘曾听高玄策提起,说这杏儿时常为他提供一些洪贵妃那里的消息,偏偏洪贵妃那里服侍的人中,独独离不开这个杏儿,还好她是偏向她们的,她就笑道:“那就劳烦杏儿姐姐了。”
“您这是说哪里话。”杏儿笑道。
瑶娘颔首离去,却在门口遇到了严妃,她连忙请安,严妃看着她的眼光不明,但瑶娘和严妃素来没有瓜葛,故而行礼完就走了。
等她走了好久,只剩一抹背影时,严妃才怔怔的问着身边的嬷嬷道:“慧明大师说的就是她吧,她有妊之时,正好吸了龙气,而我那孙儿的命却被她的孩子压制了。”
那嬷嬷想了想才道:“的确如此,宸王妃眉宇间泛着光,脸色红润,气色极好,即便有孕在身,却没有任何反应,这分明就是抢了我们皇孙活命的机会。”
……
沐宛童身边的人当然严妃的插曲告诉她了,还道:“严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大师,她这般信任。”
后宫妃嫔多爱礼佛,严妃虽然不大受宠,但她的寿辰时,皇帝也特地派喇嘛和尚念经祈祷,也许是谁说了什么。
显然这话是很不妥的,若是被皇上听到,以建章帝那么护着宸王,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攻讦宸王妃,就连洪贵妃也不会放过她?
殊不知,沐宛童不仅不阻止,反而道:“这样也无妨,她总是当着我的面夸三嫂,现在她们有嫌隙不正好,我又何必拦着。”
她受这个老虔婆的气多年,如果她能被处罚,日后哪里还有脸面在自己跟前摆婆婆的架子。
沐宛童身边的贞娘还要劝:“王妃,可万一闹大了,到时候怕是四皇子和您也要受牵累。”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不想忍了,她是我婆婆,我不出手对付她,恐怕将来四爷和我生了嫌隙,可别人要怎么对付她,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沐宛童看着自己瘦弱的女儿,还要日日受她祖母诅咒为了死的不是她,而是她哥哥,沐宛童哪里还管严妃的死活。
第86章
丽妃青春年少,又有了身孕,虽然如今还是在妃位上,但已经开始拿贵妃的份例了,人也没有之前的明丽伶俐了,丽妃所居的琼华宫更是奢华无比,建章帝虽然节省,但是给这位宠妃的待遇却非同一般。
只是她这次怀孕也不知怎么回事,脸上长了些许蝴蝶斑,容颜稍有损减,虽然遮粉了看不太出来,但是容貌美丽的女人是不容许自己有丝毫损减的。
她身边的人奉承道:“娘娘这般极美,奴婢看宸王妃有孕脸上也是听说长黄褐色的斑点,其实都是一样,但生了孩子之后就会自动消退的。”
“宸王妃?她的容貌世间罕有,也怪不得宸王疼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丽妃常年服侍皇帝,心中也不是完全没有怨言的。
皇帝已经老了,尤其是病过之后,身体大不如前,虽然表面看起来和正常无异,可到底如何,作为枕边人的她最是知道。
自古嫦娥爱少年,她也不是不羡慕别人少年夫妻,难得的还一心一意,宸王已经位高权重,却只有正妻一人,妾侍通房全无。
“宸王疼她,她自己也争气,一成婚就生了皇长孙,现下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宸王府的人就没有哪个不说她好的。”
其实宸王妃此人倒是不常常出来,比较深居简出,当然,这也很正常,丈夫不在家,自己天天逛,也不是那么回事。
丽妃却想的是,建章帝年纪不轻了,不知道哪一日龙驭殡天,若说她完全没想过让自己儿子做皇帝那也不可能,但大皇子的下场实在是惨烈。丽妃出身低微,也想为自己找靠山,只可惜后妃不能与皇子结交。
尤其是年轻的后妃,除了服侍皇帝,就什么都做不了。
但她的五皇子才两三岁的年纪,还是太小了,就是现在争那个位置也不可能,即便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也怕是掌控不住。
这一点,丽妃很有自知之明。
严妃和丽妃是风马牛不相及,二人同在妃位,严妃资历深,虽然不受宠,但也有个四皇子,丽妃则是深受宠爱。
但丽妃看到严妃精神憔悴,双目赤红,似乎多久都没睡好,饶是如此,她也吓了一跳。
宫里的女人,即便是那些大宫女们都讲究体面,哪有严妃这样的。
此时,御花园中,瑶娘正陪着承运玩儿,她在石凳上放了一个坐垫,就看着承运跑来跑去,不一会儿还摘了一朵花给瑶娘。
“送给我的啊?多谢你啦。”瑶娘笑道。
“娘戴,娘亲戴上。”承运还要亲自帮她戴。
瑶娘摇头:“母妃不戴,我们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插在瓶子里,好不好?”
承运点头,瑶娘看了看日头,太阳快落山了,她就道:“现下我们家去吧。”
玩了一个下午,承运也累了,他乳母抱着他,瑶娘见他小脑袋如小鸡啄米似的,就道:“世子这是累了,你们过会子先把他的汗擦了,再让他歇息。”
“这是当然。”乳母也觉得瑶娘很细致。
这宫里还没有亲自抚养照顾孩子的皇子妃和妃嫔,她却格外不同。
承运素来在洪贵妃那里有优待,早上过去请安时,洪贵妃就对他招手:“来皇祖母这里吃热饮,这热饮里放了牛乳,最是鲜醇了。”
杏儿连忙过来,弯下身子对承运道:“小世子,奴婢带您去吃热饮子,好不好?”
见是杏儿,瑶娘也放心,她是这里的大宫女,洪贵妃对下人管束很严,常常管着宫务,总不能对自己亲生孙儿不利吧。
但瑶娘和别人不同,所有人给的衣裳布料还有入口之物,她都有一种病态的不信任,大抵是前世带周王世子高朔她养成的习惯。
因此,瑶娘就走过去端起来看了看,发现没问题,才道:“承运,让杏儿姐姐伺候你用。”
杏儿也是面色如常,但是在瑶娘请完安走后,只见杏儿才笑着对洪贵妃道:“寻常别人都说宸王妃仔细,奴婢未尝见过,现在见宸王连咱们小世子入口之物都要查验一番,方才知晓宸王妃的细致。”
洪贵妃想起瑶娘刚刚的样子,倒是无所谓,还为瑶娘说话:“她这个孩子一贯如此,对于承运要吃的东西格外的细致,不要以为我这里就无事,老三不在家,她只有这个儿子,怎会不小心谨慎呢。”
杏儿夸道:“的确如此,奴婢也是如此想的。”
“嗯,将来我也不想其她的,她现在有了身孕,本宫就希望她能平安生产。女儿也罢,儿子也好,只要平安就好。”
这宫里的夭折死亡的孩子数不胜数,平安产下比什么都好。
杏儿点头:“您说的是,咱们公主也有了身孕,您那日吩咐我准备的礼品单子,已经写好了,您要不要先看看?”
杏儿写的单子没有错漏,洪贵妃高兴道:“好,你就按照这个办,去开我的库房就是了。”
听了洪贵妃的命令,杏儿转身就准备去办,不一会儿,她又回来覆命:“奴婢见那里有一座绿玉佛母,仿佛那日听您提起过要送给宸王妃的,不知道怎么就忘了,还在库中。”
洪贵妃记起来仿佛还真的有这件事情,故而道:“那你替我走一趟,送去宸王妃那里,你若不提起来,我反而是忘记了。”
因此,瑶娘见到杏儿送绿佛母过来,还有些惊讶:“怎么是杏儿姐姐你送过来的?”
“是皇贵妃娘娘让奴婢送来的,正好送完了,奴婢还要去公主府一趟。公主有了身孕,皇贵妃娘娘不知道多惦记呢。”杏儿道。
原来是为了真阳公主有身孕,瑶娘则道:“既如此,我这里也有一份礼,不如托你帮我顺道带过去吧。”
其实之前瑶娘也送过去了,但是现在婆母要再送,她也不能空着手啊。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
杏儿想了想:“您准备好了,我差人过来拿吧。不过,我提醒您一句,可千万别和皇贵妃娘娘的撞了,这样就不好了。”
这也是善意的提醒,送同样的礼物,精心挑选才能看出诚意来。
“好,我知道了。不如这样,我先写了单子给你,若是撞了,我再誊写一份即可。”瑶娘又让白英给了赏钱,杏儿恭敬的下去了。
既然要送给真阳公主,就不能送太差的,瑶娘也去自己的库房看了看,亲自拟了单子。
只是白英把单子送去之后,只见有个小丫头过来了,她梳着丫髻,年纪看起来不大,瑶娘知晓这种新进宫的小宫女都是先从跑腿开始。
“宸王妃殿下,我们姐姐说让您过去坤宁宫一趟,有两处不明白的,肩舆都已经着人抬来了,让您快点过去呢。”
这小丫头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着急。
白英和白芷道:“现在天色不早了,是不是杏儿姐姐那边现在赶着出宫啊,所以这么急。”
那小宫女听了也是连忙点头。
却见瑶娘突然道:“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第87章
周围人都惊呆了,就连这小宫女本人也是吓的脸色发白,白英以为自己没有听到,这宫女毕竟是洪贵妃的人,怎么能随意扣住?
此时,只见瑶娘敛去笑容,重复了一遍:“来人,给我把她扣起来。”
皇子所的首领太监赶紧从门外进来,压住那个小宫女,“王妃,如今该如何是好?”
“杏儿是母妃身边得用之人,平日谦虚谨慎,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件事情就让我亲自跑一趟,还派肩舆来接。她可能不知道皇贵妃曾经同我说过,日薄西山之时,紧闭门户,不许出去,再有,肩舆怎么能随意用来接我?皇贵妃难道和王妃的肩舆是一样的?因此,我断定她根本就不是从坤宁宫来的,即便她从坤宁宫过来,这样不符合规矩的事情,我也不会做。”瑶娘抚着肚子道。
白英她们更是吓了一跳,因为在宫闱中许久,她们早已忘记了真实的罗五姑娘是个什么暴烈性子。
想当年大奶奶那里,那么小的五姑娘就敢冲进去把那刁钻婆子赶出去,避免祸事,更何况是现在。
只不过平日她的脸庞生的太温柔,她待下人又很宽厚,主要是宸王府也没有敢和她对抗的人,她就很心平气和,所以没人知道瑶娘如此。
这个小宫女先扣住后,就由宸王府的女官先行逼问,瑶娘让紫英去盯着,又请白英去坤宁宫问问。
白英当仁不让的赶紧出府,哪里知晓外面根本就没有那小宫女所谓的肩舆,也就是说宸王妃差点被算计。
此时,坤宁宫中,洪贵妃正在诵经,儿子奔赴战场,做娘的怎么不心疼。
却见白英跑了过来,还道:“皇贵妃娘娘,我们宫里出了一件事情。”
一说出事,洪贵妃心脏猛地一跳:“是不是承运?”
“不是。”白英又说出事情原委。
洪贵妃越听越生气:“这是怎么回事?杏儿早已出宫去了,怕是现在都要回来了,怎么可能随意安排个小丫头让你们王妃来。你们王妃既然把人扣住了,就交到我这里来,我倒要看看谁在作怪。”
真是幸好,否则,儿媳出来时必定不会带很多人,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情,该如何是好?
可儿子身边一个母蚊子都没有,谁会对儿媳妇下手。
这个小宫女却在交到洪贵妃的路上为了自证清白,咬舌自尽了,洪贵妃只是查到她是浣衣局的宫女,才进宫没几日,正好因为姑姑们派她出来送衣裳,有人叫她过来的,她才来瑶娘这里传话,却被人冤枉了,所以自尽而亡。
甚至连洪贵妃对瑶娘也颇有微词,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动用了私刑。
虽然洪贵妃当着建章帝的面极力维护儿媳妇:“她小孩子家家的,老三也不在身边,肚子里又有孩子,就反应过度了。”
没有证据,洪贵妃也不好硬说是那个小丫头的错,一个刚进宫的小宫女怎么敢随便暗算宸王妃?
且她进宫之前,家乡在甘肃,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建章帝却道:“我们宫里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就是朕因为饥荒时,也是茹素三个月。曾经在行宫,有人在面汤里不小心有水蛭,朕吃进去,虽然肚腹绞痛,可我隐忍不发,就是怕那厨子有事。越是上位者,就越有容人之量。”
这就是批评之意了,洪贵妃连忙替儿媳妇认错:“是啊,这满天下谁不知道陛下您仁慈无比。臣妾常常想,若非您待我这般好,恐怕我和玄策早就没了。这个孩子那里,臣妾会教训他的,请陛下您放心。”
建章帝又道:“她怀有身孕,你也不要说的太重了。”
“这您就放心吧。”洪贵妃道。
此事,宸王府的人都大跌眼镜,原本按照常理,王妃警觉强这是好事,但伴随着宫女以死来证明自己清白以来,宸王府的人也自我怀疑王妃这般是不是反应过度,以至于宫女冤死了?
因为掌事当日问出来的也是说这小宫女是个传话的,甚至不是杏儿亲口说的,只是路上有个人让她这么传话,那人有坤宁宫的腰牌。
洪贵妃在次日请安时,当着徐青容的面也是狠狠的把瑶娘说了一顿,徐青容难得见洪贵妃说这位弟妹。
要知晓,她们同为洪贵妃的儿媳妇,罗瑶娘就像洪贵妃的亲女儿一样,反而待她就跟外人差不多,她怎么可能会服气呢?
果然,现在高玄策不在,罗瑶娘就倒大霉了。
她说怎么婆婆和儿媳妇会融洽的,以前她是太天真了。
因此,徐青容看向瑶娘的面庞,谁知道瑶娘心悦诚服道:“母妃说的极是,是媳妇儿当时只顾虑到孩子,却没想到这么多,一切都是媳妇儿的不对,媳妇自请禁足,并亲自手抄《地藏经》《佛说无量寿经》让她早日超脱。再有这位宫女,不管是不是受冤而死,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儿媳自当送厚酬给她家中人,以告老慰。”
这个处理倒是可以,只是禁足就不必了,儿媳妇又没有责罚她也没有骂她,平日罗氏待下人也是出了名的宽厚。
洪贵妃就道:“禁足就不必了,她的家人你且要妥善安置。”
瑶娘却道:“母妃是皇贵妃,更是后宫之主,如果连儿媳的事情也不能公正处理,如何服众呢?您放心,儿媳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她说的非常真诚,还隐约有些自责。
洪贵妃也怕儿媳妇真的傻乎乎的跪着抄经文,还安慰她:“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多谢母妃宽慰。”瑶娘躬身道谢。
从这里出去,杏儿特地追上来,十分内疚的样子:“宸王妃,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再派人过去,只想着您送的东西妥当,那日天色又不早了,奴婢就出去了。”
瑶娘笑道:“杏儿姐姐你何必自责,此事不关你的事情。”
她说完扶着白英的手走了出去,仿佛并不放在心上。
可白英有点担心,她很为瑶娘不平:“此事根本就是有心人想害您,这和您有什么关系,为何皇贵妃反而责罚于您?这般下去,宸王府的人会不会有所异动。”
瑶娘道:“我没有周全的让你们好好看着她,不让她自尽,事情做的不完满,那就是我的问题。我知道你为我鸣不平,我自己也觉得非常委屈,可有的时候不是委屈就能办成事情的。”
白英心道,这在婆家和娘家就是不同,尤记得当年时芳姑娘自己大冬天不知道去哪儿躲着玩儿,却说什么听姑娘说起梅园好玩,自己就过去了。那个时候大太太任氏找上门,甚至怪罪五姑娘,被太太打了两巴掌,老爷也替姑娘出去,这才是真正的亲人。
可作为婆婆的洪贵妃却根本不在意姑娘是不是受冤,明明姑娘是受害者,反而还责备姑娘。
在宫里打人不打脸,同样,脸面也很重要,方才皇贵妃斥责自家王妃的时候,什么下人和周王妃都在,这要姑娘如何做人呢?
可偏偏姑娘却忍下来了。
回到自己宫中,瑶娘就吩咐他们闭门,并告诉大家,她要闭门养胎,其中缘由当然也就没有对大家说,只是把几个心腹之人喊进来说话。
她对紫英道:“日后你在我的饮食上一定要留心再留心,还有我们宫中出入之人,必须要严查,外宽内紧。”
这次送小宫女过去坤宁宫的人就是紫英,却发生了此事,紫英愧疚难当:“王妃,您处罚婢子吧,婢子这次办事不力。”
“不,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反而是好事,只要你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了,将功补过,又何罪之有呢?再说了,这件事情,这个宫女能当即咬舌自杀,更让我确定,此事并非是偶然,反而是人为的。这个人非常了解我。”瑶娘站起来,眼眸中反而带有兴味。
她在这宫里,因为高玄策的余荫,和洪贵妃的身份,几乎无人敢和她作对,现在却有人想对付她,这更让她好奇了。
白芷不由得:“王妃,难不成是周王妃,她和您一向面和心不和,陷害您她的嫌疑最大。”
“不,她可能有心害我,但还指使不动宫中的人。她和皇贵妃关系一般,皇贵妃在宫里耳目众多,可皇贵妃不会害我,再有周王可能撬母妃墙角,但周王和徐青容更不是一条心,他也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我想这个人一定在宫里资历很深,否则怎么能差遣动浣衣局呢?”瑶娘心想。
丹橘道:“如今最受宠的是丽妃,难道是她——”
“那也不会,丽妃贫寒出身,虽然在妃位,如今也颇受宠爱,可越是她这个位置的,反而越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后宫还有静嫔,恬昭仪进来也是皇上极其宠爱的。她若主动对付我,反而让别人抓住把柄。”瑶娘摇头。
甚至有人猜测是李夫人,理由也是现成的,丹橘就道:“若是您有何事?那咱们世子没有母亲庇护,王爷远在外面,以王爷对您的痴情,恐怕也觉得没意思活着了。”
瑶娘想了想:“昔日楚灵王原本在外打仗,就是听到两个儿子的死讯,才急的从马车上跌落,从此无生还意志。可话又说回来,李夫人尚且连周王府的门都出不去,她是如何知道我的事情的?”
她又不是没见过李夫人,即便她私心藏奸,可李夫人完全不受宠,她连看儿子都一个月才能探望一次,怎么可能还害自己的儿子?
当然,也不是没可能,但李夫人现在自己脚跟都没站稳,不去害次妃位的侍妾王氏,反而害她,这就说不通。
见瑶娘否定李夫人,丹橘又提起一人:“四皇子妃呢?她以前就忌惮您生下皇长孙,当年您有孕时,她还故意刺激您呢。严妃娘娘时常称赞您,现在为了她生的龙凤胎,死了男孩儿,存了女孩儿,气的天天吃斋念佛,人憔悴许多,那次奴婢还听闻说严妃娘娘在四皇子妃那里就说她生孩子一直嚷嚷说不生了不吉利,所以把小王子才吓走,还说您生孩子一声不吭如何如何。”
“她倒是有可能,可她不喜一个人就是明火执仗,再有,她那个龙凤胎女儿体虚病弱,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过去了,她这是怎么想着抽空还关心我的事情的,再者,她以前在坤宁宫学规矩,和坤宁宫的人关系处的非常差,谁会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她。”瑶娘如是说起。
她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但却对她们道:“杏儿那里你们要多留心,不可再和以往一样。”
杏儿?
白英吃惊:“怎么会是她?您不是说杏儿是王爷吩咐过的……”
“欸,我又不是王爷,再者,王爷也走了这么久了,许多事情也未必还是她以前想的那样。我虽然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可我知道这绿玉佛母送它来的是杏儿,你送礼单过去接洽的人也是她,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知晓此事?即便不是她对我下手,也肯定是她或者她身边的人透露出消息,才会让人有机可趁。”瑶娘分析。
她一贯不喜什么熟人推荐,熟人推荐只是做参考,不能完全一概而论,就是高玄策说的也是一样。
白英点头:“这宫里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是什么鬼样子。王妃,虽然咱们怀疑杏儿,但是她始终是皇贵妃身边的人,咱们也不好监视她啊。”
“你只留心和她的往来就是了,至于人啊,不可能藏得住狐狸尾巴的。”瑶娘颔首。
“王妃,您这样关自己禁闭,在府上养胎反而是好事。可是,若一直关在此处,本来您无事的,旁人还真的以为您真的害了那宫女了。”紫英很快点出问题所在。
这也是瑶娘快速自罚,否则真的让皇上罚她,那就是罚俸,还有上谕告诫,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先罚了自己,别人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否则她当没事儿,天天出去点眼,那就是活该了。
宫里没什么规矩可讲,不看过程看结果。
瑶娘负手道:“再过三个月,承运就要受封世子了,到时候我不出来也要出来了,你们就放心吧,这几个月,我们重点先看杏儿常常和谁往来。”
四位大丫头皆躬身。
宸王妃受了这么大的气,居然忍了下来,甚至还在皇贵妃面前认错,这让沐宛童非常吃惊。
四皇子则道:“三嫂待下人素来宽厚,只可惜那宫女自己害怕死了,三嫂心中怕是内疚不安吧。”
“那也未必,也许是做贼心虚呢。”沐宛童反驳。
“做贼心虚的人肯定会虚张声势,三嫂何苦和一个小宫女过不去,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传错了话,宸王府规矩森严,层层问责,只是送她到坤宁宫,交给皇贵妃。我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这小丫头怕被对质,到时候被姑姑责罚,所以畏罪自尽。”四皇子说完还摇摇头。
沐宛童心道,你还为罗瑶娘开解,殊不知,这正是你亲娘干出来的好事。
不过,这罗瑶娘倒是很沉的住气,以前只知道她在洪贵妃那里受宠,却不知道洪贵妃骂她,她也乖乖听训,并不反驳。如果是她,恐怕早就闹开了,平白无故受气,这些做婆婆的,没一个好东西。
可她也不会说出来,严妃大概是想通过这个丫头引罗瑶娘出来,再趁机弄的她跌倒或者如何,流掉那个孩子,只可惜罗瑶娘非常聪明的识破了。
“母妃这几日又在礼佛,也不让我去请安,四爷你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吧。”沐宛童淡淡的道。
母妃和妻子闹的很僵硬,因此,四皇子夹在中间也不好做,现下听妻子主动提起母妃,于是,他很高兴,无论如何,沐宛童只是嘴硬,其实心地是极其好的。
“知道了,明日一早我就过去请安,只是平日母妃那里,她若闲着你再过去,她若礼佛,你也别打扰她做早课。”四皇子也是为了沐宛童好,不让她们婆媳一处,反而少生事。
沐宛童轻柔的点头。
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