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甜宠文古言推荐上一章:我,拆房专家[娱乐圈]
- 甜宠文古言推荐下一章:继室瑶娘尽欢潮汐
瑶娘摇摇头,继续绣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一直到天气回暖,大家换上了春衫,真阳郡主闹着要一起出去放纸鸢。
宫中做了不少纸鸢,各个都精巧,瑶娘因为写字写的晚些,错过选纸鸢了,只有最后一只黑鹰的纸鸢没有人选。
再看看真阳郡主和汤慧君都选的那种轻巧可爱的,瑶娘有些后悔:“郡主和汤姐姐如何不提醒我?你们看看,最后一个被落下,根本都没人选。”
汤慧君和真阳郡主都捂嘴直笑。
“瑶娘,这也没什么不好,这老鹰多威风啊,我三哥就养过一只雄鹰,我们宫里还有专门养鹰的房。”
“郡主,你莫安慰我了。”
瑶娘倒也没怏怏不乐,只是自己身上的春衫是粉红色的,却弄个乌漆嘛黑的纸鸢,总觉得不搭,她心里想着那日放纸鸢,她就最先放了算了,否则一直拿在手里,奇怪的很。
这放纸鸢的日子,连时常缺课的荣安郡主也过来了,她手里拿的是一只大雁样子的纸鸢。听兴安郡主笑道:“这纸鸢你们需拉着线跑远一些,否则,纸鸢是上不去的。”
永庆郡主则在纸鸢上写了多福多寿这些话,兴安郡主看到冷哂一下,这两位郡主平日都是永庆郡主为主,兴安郡主还常常忍耐,现下当场就敢冷笑,也是让瑶娘觉得诧异。
当然,她曾经听魏凤提起这位兴安郡主脾气极大,这也难怪,她是皇长子的嫡长女,素日就端着架子,平日最恨洪侧妃,偏皇长子宠幸洪侧妃,管着家务。
以前永庆郡主是一呼百应,就像她随口说的话,大家都捧的很,这次应声在纸鸢上写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宫里的人不会像家中任氏那般吵架撕破脸,她们的态度就决定了她们的看法。
瑶娘飞快的往外跑着,退到一处,看着纸鸢越飞越高,她问秀林:“如何?这纸鸢飞往何处了?”
“约莫到宫角处了,应该无人看到了。”秀林道。
瑶娘一笑:“那就拿剪刀来剪断吧。”
剪断了纸鸢的线,瑶娘不由得道:“老鹰天生就要在天上飞的,我送你一程吧。”
东北角
高玄策正在逗鹰,他手臂上站着一只很神气的鹰,鹰眼极其锐利,他以前打猎时,常常会带着这只鹰。
这训鹰就是训桀骜不驯的人一样,要有耐心,既不能蛮狠,也不能太温和。
不妨此时头顶被一个东西打了一下,再看地下,居然是个老鹰样式的纸鸢,小太监连忙警觉道:“三爷,也不知晓是谁丢的?不如让奴才去查探一二。”
高玄策却笑道:“不必,这应该是有人放纸鸢掉下来的,我正在玩鹰,又看到这纸鸢,倒是应了景了。”
说罢,又见这纸鸢上的鹰神勇,很是喜欢,但也不知道是谁掉的,他万一拣了去,日后误会怕就不好了,不禁觉得可惜。
还是小太监见高玄策脸上欢喜,不禁出谋献策:“三爷,既然掉在此处,想必主人也不要了,况且上面也无名无姓无任何徽记——”
“不必了。我书房里鹰隼图多的是,这个落在哪里就是哪里了,不必节外生枝。”高玄策道。
小太监连忙躬身应是。
转眼过了端午,天气开始热起来,荣安郡主之前都是断断续续的来,大家也不以为意,哪里知晓这日,王先生在课考之后,瑶娘因为得了第一,正被真阳郡主闹着要请客,不意听说荣安郡主夭折了的消息。
大家都面面相觑,昭平公主也难过道:“前几日,她还说要端午的粽子总是吃不下去,那五毒饼还能吃几口,我就说这五毒饼你爱吃,我让人多送些过去,哪里知晓如此呢。”
真阳郡主是个性情中人,下午也是难过的不行,只是荣安郡主年纪太小,也并不能大操大办,她们小姑娘们也不能观礼去。
瑶娘和汤慧君回屋后,也讨论了几句,无不是觉得难过,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去了……
“罗妹妹,我也是多病多灾,看到荣安郡主的死,总是物伤其类。”
瑶娘安慰汤慧君:“汤姐姐千万别这么想,你只是身子骨孱弱一些,也没什么的。我看日后多加保养也就好了。”
汤慧君摇头,她这个病除了身上的,还有心里的,是旁人排解不了的。因为不止是荣安郡主身体有疾病,连她姨母身上也不好,虽然一直瞒的很紧,但她已经品出味道来了。
在这个深宫之中,唯独只有姨母是她的靠山,可是姨母若真的去了,她该如何是好?
宫里人都对她很客气的原因也是因为姨母,姨母在一日,她就在宫中能够立足,甚至能和几位权臣之女们平等相待,但是皇后一死,她就如风中飘零的丁香一样。
瑶娘见她心事重重,就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前世时雨是荣安郡主的伴读,差不多就是六七月份回家的,就是因为荣安郡主去了,而那个时候荣安郡主对于她而言只是个代号,现在却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只是叹息一场,真阳郡主却是和荣安郡主一并长大的,难免哭的伤心,一向贤淑妥帖的洪淑怡却无半分哀戚之色,反而她同真阳郡主道:“二郡主,皇上的万寿节就要到了,侧妃那里正在打点,您也过去看看,再者,也送些针线进献给皇上啊。”
真阳郡主觉得很奇怪:“洪姐姐,人家很伤心嘛,你不伤心吗?”
“伤心是很重要,可是这人各有命,您不能哀损自己啊。再有,您得顾念自己的身子骨,小心侧妃担心,侧妃膝下只有您这个女儿,总得多为她着想啊。”洪淑怡也是为了真阳郡主好。
姑母的这三个子女中,姑母对女儿一般,平日虽然衣食周全,但是并不格外看重,但凡有好的,都是送给幺儿玄策表弟。
这位表弟生性虽然天之骄子,为人似乎十分傲慢,对自己这个商家出身的表姐理会都懒得理会,但是在侧妃面前礼数周全,更兼嘴甜如蜜,天真烂漫作孩童状,哄的洪侧妃三个孩子里最爱的就是这个儿子。
洪淑怡早听家中母亲哥哥说过,她命贵,要极贵之人才能压住。
家里更倾向于二爷周玄穆,他不仅养在正妃处,彬彬有礼,擅长诗画,而非高玄策那般擅长骑马射箭,还养了许多鹰隼,且前者对他尚算有礼,后者对她则是鼻孔朝天。
但二爷在洪侧妃那里不受宠,若是郡主能分些宠爱,为二爷说话,将来也是她的好处。
谁知道真阳郡主却道:“姐姐也真是的,荣安是我的姊妹,她死了我当然要大哭伤心难过。至于其她的事情,我相信母妃能够体谅的。”
洪淑怡见真阳郡主语气不好,又连忙自己打圆场,还好真阳郡主一向和她很好,又知晓洪淑怡对她处处照顾,此事只当劝慰之语,不经意提起说给瑶娘听。
瑶娘心道此人真是外热内冷,看似对谁都周全,实际上并不理会生气,只关心自己有没有事情,心下对洪淑怡也不喜几分。
而汤慧君深信不疑,因为洪淑怡在她面前道:“你那日送的几色丝线,侧妃说做的很好,很是喜欢呢。”
“怎么会呢,论起做针线,还是罗妹妹擅长,她虽然年纪比我小,但是家中特地请了江南女红名师教女红,不仅如此,她画也学的不错,很得先生看重,因此这女红做的比我精致多了,洪姐姐你就莫安慰我了。”汤慧君不太相信。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瑶娘每日都会做针线,她却精力不济,一个月能做一个荷包已经算多的了,故而,她不敢信。
洪淑怡却偷笑:“我也不知道是为何了。”
这话听的汤慧君心怦怦跳,这个意思是说洪侧妃看上她了吗?她有些激动,又连忙谢过洪淑怡:“还是洪姐姐经常在洪侧妃面前替我说好话的缘故。”
就连汤慧君的丫鬟也心中高兴,小姐有了着落,她们日后也有了归宿。
却见洪淑怡又笑道:“我也没说过什么。”
皇帝的万寿节办的异常隆重,只是皇后在此时病倒,已经无法安排,还是廖贵妃亲自出来安排,此时的廖贵妃正志得意满。
因为她已经得到消息,皇后油尽灯枯,只等她一死,皇上封自己为皇后,衡王将来就是太子了。
而就在今年罗至正被保举升任吏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他今年也不过四十,荣升为吏部小天官,郁氏也要进宫领宴。
真阳郡主则笑道:“我带你一道去,到时候正好能和你娘见面。”
“是啊,我若是能同我娘见面,也让她过来给郡主请安。”
……
汤慧君在一旁听了,心中更不是滋味。
这罗瑶娘以前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今年她九岁多了,脱离了少许婴儿肥,人变得愈发亭亭玉立了。
洪淑怡见她难过,连忙过来拍着她的肩膀道:“你也不必难过,其实,这世间不如意之人多的是,妹子,我父亲过世,一家人也是惶惶不可终日。你看我现在也不是好好的吗?”
“我如何能跟姐姐你比,我父母双亡,无人为我作主。不像罗妹妹,她父母双全,身体康健,家世又好,人又美,我不知道多羡慕她。”汤慧君吐露心声。
洪淑怡点头,又笑道:“我说一句不该我说的话,妹妹何不请皇后娘娘替你操持,她这尊真佛,比什么都灵啊。”
是啊,自己得快点趁着皇后娘娘还未死之前定下,可惜,她是闺秀,不方便说这些。
那么,她就要多往皇后娘娘处走动才行。
皇帝万寿宴之时,瑶娘在真阳郡主的带领之下就同郁氏寥寥数语,但即便如此,她知晓弟弟如今学的很好,她也就放心了。
回到房间时,却没看到汤慧君,问起才知晓,她去皇后那里侍疾了,还要去守夜。
“侍疾?”瑶娘心道,汤慧君本就身体孱弱,还侍疾,岂不是老太太吃□□吗?打发人去问询一二就行了,或者侍奉汤药尚算合理,但守夜这种事情身体虚弱的人,一道夜夜不睡,怕是身子骨孱弱至极。
这荣安郡主之所以病情加剧,一来是本身孱弱,二来也是听闻她祖母身子骨不好,她去侍疾过了病气,病上加病就去了。
正想着,又说洪侧妃那里请她过去。
瑶娘连忙换了一身衣裳,从自己房里出来,去见洪侧妃,熟料在路上碰到一位少年,他头上束着三叉紫金冠,腰间系着黑色的师蛮金带,面如冠玉,唇若凃脂,神态高傲。
料想此人应该是未见过面的宸王高玄策了,说来瑶娘进宫快一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甚至连高玄湛她都见过一面。
这皇长子府上的几位王孙,就属这位宸王生的最好,一看便知晓是天潢贵胄,贵气无双。
二人一前一后进去,内间已经是笑声不断,瑶娘还从未见过洪侧妃这般高兴,她想难怪连真阳郡主吃醋,洪侧妃的确是偏爱这个小儿子。
瑶娘进来时,目不斜视,径直行礼。
“臣女给侧妃请安。”
洪侧妃笑道:“快来这里,我是有事要同你说。”
“不知是何事呢?”瑶娘也很奇怪,洪侧妃找她做什么。
高玄策本是来和他母妃请安的,却不想他母妃正召见别人,他不太感兴趣。
只听洪侧妃道:“是请你抄写佛经,前次眼见你抄写的佛经字体圆润,只因我事情繁忙,故而想劳烦你。”
原来是抄佛经,瑶娘笑道:“既如此,您看您选一本,我大概三日左右抄好送过来就是了。”
“嗯,除此之外,你若方便的话,再提我绣一卷《观音心经》,这个倒是不急。”洪侧妃又道。
瑶娘一一应承下来,眼见此处有周玄策在,连忙告辞。
却不料洪侧妃道:“你还没见过闻喜王吧?这就是临江王。”
如今皇长子的三位皇孙在年满十岁时,都已经封郡王,比如这位高玄策就是封临江王。
瑶娘赶紧重新见礼:“臣女罗氏参见临江王,祝王爷千岁。”
罗?高玄策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见这小姑娘如明珠光彩,样貌有三分和罗瑶娘相似,但她更纤细苗条,雪肌玉肤,这位应该是罗瑶娘的姐妹。
但他虽然不喜罗氏父女,但也无意于和一个小姑娘为难,高玄策淡淡的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洪侧妃笑着:“罗姑娘你先下去吧。”
这位临江王高玄策虽然人淡淡的,但也托洪侧妃的身份送了表礼,一块白玉。
别人送礼能送一根白玉簪就是算名贵的了,一整块白玉,不知道可以做多少耳铛钗环,居然这般大方。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见过早夭的荣安郡主,都是身子骨孱弱,很少见到高玄策这么大方的人,话说回来,他要是送钗环就不合适了,送这个反而更合适,没什么别的意味。
此事瑶娘见过就忘记了,她多是在替洪侧妃抄写佛经,现下的时候开始绣佛经,还得兼顾学业,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
因为她心里清楚,按照前世正常的时日,皇帝恐怕很快就要驾崩了,不管洪侧妃如何,人家做贵妃乃至于皇贵妃可是做了好几年呢,在她的婚事上还是很有权利的。
既然进了宫,这么辛苦的做伴读,可不能真的就浪费了。
汤慧君难得回来做伴读一日,听洪淑怡说起瑶娘得了临江王的赏赐,更是没有想到,她知晓这位是凤凰蛋,尤其是皇长子和洪侧妃最心爱这个儿子。
皇后姨母也表示有意于他,哪里知晓被瑶娘抢先。
难不成洪侧妃中意她了?是了,她爹现在升了吏部右侍郎,非常风光。
皇长子府一共四个伴读,魏凤已经退出,徐青容是林正妃那边的,而洪侧妃这里只有她和瑶娘了。
汤慧君不是个会害人的人,她顶多是坐山观虎斗,从未害过人。况且,她平日并不太敢招惹瑶娘,因为瑶娘也不太好惹。
但是现在不下手不行了,姨母答应她要把她最后的终身大事安排好,那么她现在要除去竞争对手。
否则,洪侧妃突然说已经定了罗瑶娘如何是好?她现在只有九岁,的确年纪不大,但是先定下也未可知啊。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原来是洪淑怡急匆匆的过来。
“汤妹妹,你有没有烫伤膏啊?这可如何是好,我那个小丫头不小心把腿放滚水里,一块皮都掉下来了。”
汤慧君吓了一跳,洪淑怡见她这里没有,也就走了。
汤慧君不知道在此处坐了多久了,又想烫水能把皮都烫掉,那烫脸呢?
烫一小块也算是容貌有缺,而皇家绝对不会要一个容貌有损的王妃的吧?
第38章 报复
以瑶娘自己而言,她原本习飞白体,后改学赵孟頫的书法,因此字体典雅好看,且日日勤学不辍,即便是回家,她也从来没有放弃。
她始终认同,人是什么身份就得做什么事情。
如今她是个女学生,还是在做伴读,就更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好生读书,这才是此时该做的。
替洪侧妃抄写的佛经抄完了,她和汤慧君去请安的时候一起送过去了,洪侧妃接过来翻了几页,忍不住点头称赞道:“难为你了,字儿写的真好。”
这洪侧妃原本是想多给赏赐给瑶娘,但见汤慧君在此,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她素来知晓这姓汤的姑娘心胸狭窄,这样反而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但见瑶娘并没有任何失落反应,反而讲起佛经中的故事,还请教于她,洪侧妃也是和瑶娘说的难舍难分。
“您懂的真多,我听的都是耳熟能详的,哪里知晓背后还有这般的故事。”瑶娘还是挺惊讶洪侧妃其实懂得挺多的。
因为她这个年纪的妇人,多数不喜欢表露自己,常常疲惫不堪,要不然就青灯古佛,可是洪侧妃却懂得非常多,看的出来她看的书很多,但很少显露自己。
洪侧妃笑着摆手:“不过随意知道一些罢了。”
“那也很好了,前几日,我们在学《赤白桃李花》这样的法曲,用铙钹、钟、磬、幢箫、琵琶弹奏,这和《霓裳羽衣舞》一般都是佛教曲目,曲调清雅,精妙绝伦。”瑶娘有时候在想,丝竹之声为何有人爱听,是真的让人沉浸其中啊。
汤慧君不知道为何洪侧妃和瑶娘如此投机,自己反而跟局外人似的。
但瑶娘还挺知晓分寸,略坐了一会儿,她就直接告辞了。因为她知晓,人和人的交往有界限有分寸,才能长久,否则太过于亲近,反而是灾难的开始。
回到房中,秀林端了茶水过来,“姑娘,先喝点茶,再绣吧。”
“不行,这是给洪侧妃的,我得先做出来。我这个人就是这般,但凡做什么事情,总想赶紧完成算了。”瑶娘笑道。
秀娟又从外端了个托盘过来,这是洪侧妃送给瑶娘的,但汤慧君在,秀娟怕她不自在,只悄悄附和在瑶娘耳边道:“这是侧妃送的一对串缀珠宝金耳环,这耳环上缀的是珍珠和绿松石,典雅大方。”
瑶娘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寻个盒子放着就是了。”
跟这样的人做事才不亏,有的人身份高贵,却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差遣别人轻视地位比他低的人,这种人迟早人心尽失。
汤慧君早觉得她们鬼鬼祟祟,窃窃私语,不知道是何事,今日一见,更觉古怪,她又去找洪淑怡问去了。
洪淑怡笑道:“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姑母拜托罗伴读抄写经文,故而送了一对名贵的耳饰过去。”
“姐姐的字也写的挺好的,论才学,比我们都强,你又是侧妃的亲侄女,怎么侧妃找她不找你呢?”汤慧君真是不明白。
她其实觉得瑶娘的性子并不长袖善舞,甚至明明知道洪侧妃喜欢腊梅,她却偏偏喜欢红梅,向来也不曲意逢迎,甚至和真阳郡主关系普通,算是比较特立独行之人,但洪侧妃仿佛就对她情有独钟似的。
这不是有意于她,又是什么呢?
果然,洪淑怡脸上难得露出失落的眼神:“那我也不知道了。”
汤慧君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而汤慧君的心思瑶娘也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宫闱森严,毒药是不可能带进宫的,除此之外小打小闹,她一点都不畏惧。
这日也不知道为何汤慧君并未去皇后宫中侍疾,而是歇在房中,瑶娘还问了一句:“汤姐姐今日没去侍疾吗?”
“嗯,娘娘那儿好些了,故而我就先回来了。不过,罗妹妹,你这些日子都在绣佛经,怎么不多歇息,这么晚了,你还在绣?”
“一时绣到这里,就放不开手了,你放心,我这就上床歇息。”瑶娘笑笑。
汤慧君脸色发白,她是第一次做坏事,心中总是有几分不安,但见瑶娘安眠,睡的很熟。她们同屋这么久,当然知晓瑶娘只要沾枕就睡,并非是思虑极多之人。
守夜的丫鬟都在外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慢慢向瑶娘身边靠近的时候,手上的银壶滚烫的她还要用汗巾子包着,生怕烫伤自己的手,这里面的水隔着壶都能觉得滚烫。
汤慧君在心里默念:“对不住了,等会儿我只烫伤你的一小块脸,不会真的让你毁容的,你父亲仕途得意,即便你是无盐女,也有人娶你啊。”
就在她准备靠近床边的时候,瑶娘却悄没声的站在她身后。
瑶娘在家和罗敬柔这样的人相处久了,知晓这些人并非是出身高贵,行事就不卑劣的,因此,在方才门响之后,她就惊醒,悄悄放下幔帐,躲避在旁,眼见汤慧君提着壶朝她床上走去。
本来她还在想这汤慧君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不曾想她掀开蚊帐,朝最上方淋了下去。
这个时候,瑶娘才发现她的意图,原来是想用这壶热水灌自己,若非自己不警醒点,毁容都是有可能。
电光火石之间,她从背后径直踹了汤慧君一脚,汤慧君本来就弱不禁风,此时更是没站稳,直接朝床上铺去,而她的脸正好盖在了银壶口。
“啊……”
屋内传出杀猪般的叫声,瑶娘已经有了主意,她翻身上床,把桌旁的温水对着身上淋下来。
秀林秀娟以及汤慧君的丫头们跑了进来,一进来就见汤慧君手里拿着银壶,哇哇直叫,而瑶娘则穿着肚兜,身上赤红一片,却不明所以道:“怎么汤姐姐把热茶往我身上倒?”
秀娟点灯凑近看瑶娘身上红了一片,又怒目看着汤慧君:“汤姑娘,您这是……”原本是想呵斥几句的,但想起汤慧君是皇后侄女,秀娟不敢说话。
“啊,我身上火辣辣的疼……”瑶娘突然道。
汤慧君整张脸方才几乎是在烫水里徜徉,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一块皮都要掉下来了,甚至无法呼吸过来。
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瑶娘身上,连她的丫鬟似乎也被吓到了。
瑶娘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知晓这可能是个阴谋,甚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她要让背后的人知道,她可不是那种你打我一下,我为了名声就忍了。
若不报复回来,她可忍不住这口气。
世人多想给人留一线,若是小打小闹,她也不计较,但居然想让她毁容,她就以牙还牙。
……
“侧妃,侧妃,不好了。”
洪侧妃不妨夜里有人在外喊,她连忙披着衣服出去,只听道:“汤伴读夜里要了一壶滚水,说是夜里房里冰太多,她冷的很。也不知道怎么跌倒在罗伴读床上,她自己被滚水烫了不提,罗伴读的床上和身上也被烫伤了。”
“什么?”洪侧妃如今管着内院,出一点岔子,她就会被抓到把柄啊。
但洪侧妃也并非常人,她一听就知道内里关窍,起身来房里,只见汤慧君正躺在床上,已然是昏迷过去了,脸上直接隆起,整个人的脸坑坑洼洼,鼓鼓囊囊,密密麻麻,实在是看着可怖。
而瑶娘脸上没有半点伤痕,只是身上有些烫出来的红印子,而瑶娘的被褥竹席全部都打湿了,湿的几乎全部在滴水。
“这是怎么了?”她问秀林。
秀林赶紧道:“我们正在外边歇息,忽然听得一声尖叫,但见汤姑娘她趴在罗姑娘床上,抱着这热水壶,似乎是被地下的什么绊了一脚,整个壶飞到罗姑娘床上……”
洪侧妃突然道:“此真是无妄之灾。汤伴读今夜让惜薪司的人弄了热水来,说是这屋子里有冰,她受不住,她也是好心想给热水给罗伴读哪里知晓这般了。明日一早等宫门开了,你们立马找太医过来。”
瑶娘心道,果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所谓的包青天断案,那是民间传说,这天下间所有做官的和管事的,处理事情只恨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最棘手的就是皇后那里了,但皇后病着,可即便查,瑶娘也不怕。
“侧妃,您说罗姐姐为何对着我的枕头一直灌水呢,那热水烫的我好疼呀。”瑶娘小声跟洪侧妃抱怨。
洪侧妃看着她:“好孩子,你是个有福气的。”
她当然明白,也许汤慧君是想毁了瑶娘,可惜她自己被绊倒了,反而害了她自己。
瑶娘就知道此事绝不会真的黑白分明的解决,还好她靠自己报复了回来,这宫里的人毕竟不是她爹娘,能替她作主撑腰,否则,她不仅要报复回来,还要她再脱层皮才好。
……
洪淑怡听到那边的动静了,闲闲的问起身边的丫鬟:“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好像说汤姑娘夜里起来倒水,结果不小心绊倒在地,一壶热水都灌在自己脸上,我的天呐,脸上被烫伤的没一块好皮了。”
“什么?”
正所谓一石二鸟,她原本是想让汤慧君把罗瑶娘弄的毁容,罗家自然报复回来,到时候汤慧君根本没资格做伴读了,哪里知晓罗瑶娘居然相安无事,反而是汤慧君赔了夫人又折兵。
洪淑怡冷静道:“之后不要再和汤慧君那边联系了,就当何事都未发生,有汤慧君那边的人来,你也只说我忙。”
就怕别人查到她的头上来,此时断尾求生最好了。
第39章 改天换日
“小姐,您来外间我的床上歇息吧,这眼看着天都要亮了,真是祸不单行啊。”秀娟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