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把自己刚才赢的几个铜板塞给了徐泽。
徐泽二话不说,装自己兜里,抬头挺胸道:“桃子,刚才哥跟你说的,你可别露出去哦,哥以后还要做人呢!”
说完,跟宁桃挥手告别。
宁桃靠了一句。
这他丫的,是装可怜把自己那几个铜板给骗回去了。
宁桃心里唾弃了一会徐泽。
就回了自己房间,宁林今天居然还没睡。
躺在床上看书,见宁桃回来,微微侧过头,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宁桃也没多想,洗漱了一下,爬上床。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听到宁林道:“你今天进了球,心里很得意吧!”
那酸溜溜的语气,让宁桃虎躯一震。
借着月光,看向不远处的宁林。
宁桃因为是后来的,所以,跟自小一起长大的三人,关系看似亲厚,其实很疏离。
宁林处处都比他强,是以,平时对他这个弟弟,表面上并没什么。
可今日,弟弟被夸了。
而且还不止父母夸,他心里就不太平衡。
然,自己却不争气的,一上场就被人挤得摔倒了,连球都没摸到,却骨裂了。
羞愤、不甘,在他的心里,跟藤蔓一样,生根发芽,把一颗心绞得死死的。
更可气的是,父亲居然让以后宁桃带着他踢球,说什么要锻炼身体,以后才能实现梦想。
“没有呀!这不是很正常吗?”
宁桃似乎有点明白他的想法,尽量把话说得不得罪人,“平时爹和娘也时常夸哥哥,难道哥哥的心里也很得意吗?”
“我没有!”
宁林一开口。
声音又尖又锐,吓得宁桃心头一突。
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宁林难色更难看,缓了一会才道:“我没有。”
这次声音低了许多。
宁桃笑道:“那我肯定也没有了,我还得继续努力才行,爹平时总说我学习不好,我想着,这年头,想要出人头地,报效祖国,也不止一个读书科举才成。”
“你看徐将军……”
宁桃还没说完,宁林就冷哼一声,“你还真敢拿自己跟徐将军比。”
宁桃一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看在他腿坏了的份上,他感觉自己一拳都能揍上去。
这种自小在温室在里长大,没接受过社会毒打的孩子,一丁点的失败,就受不了,这特么的心灵是有多脆弱。
怪不得人家都说富不过三代。
他们家这才第二代,就把孩子给养废了。
宁桃在心里疯狂吐槽了一会,总算是把那份想揍人的冲动给按了下来,微微笑道:“谁说不是呢?我哪能跟人徐将军比呀,我就是想着,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指不定哪天,我就找到了自己的路。”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让自己健康长寿不是。”
宁林总感觉他是在暗示自己身体不行。
可他又没证据。
望着翻身给自己留个屁股的宁桃,气得像只青蛙。
可打嘴仗,他也不在行!


第16章
王氏发现,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他家老大和老二气氛不太对。
原先家里的位置是按从大到小这么坐开的,结果今日,老大由人扶进来之后,主动要求坐到另一边,离着老二特别的远。
老二只当啥事没发生,直接坐到了宁香的身边。
王氏吃过饭,把准备要出去的宁少源给拉住了。
“你没发现,今天早上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氏不属于什么大家闺秀,读书识字,还是和宁少源成亲之后,由宁少源教的,且脾气一向不怎么好。
见宁少源不说话,伸手就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宁少源忙求饶道:“老大和二毛可能之间闹了点小矛盾,一会我找找二毛先问问。”
王氏咬牙,“二毛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脑袋反应比旁人快些,但是并没什么坏心眼,不过老大这孩子,自小性子静,又容易多思多想,这期中不一定是二毛的错,你一会别乱批评孩子。”
王氏觉得,自个儿生了一回孩子。
除了二毛,剩下的三个,都跟她不太像。
尤其是宁香,那性子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真怕她将来成亲了,会被婆家人欺负。
老大是个闷葫芦,你得猜。
老三年纪小,却是几个孩子中,心眼最多的。
唯有老二,一根筋。
怎么看怎么像她……
宁少源抚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批评二毛,完全是因为,二毛这孩子太懒散了。
读书哪一个不是起早贪黑,拼了命的读,而他倒好,每日除了上课,功课一写完,跟个没事人一样,到处撒欢儿。
跟家里其他孩子一比较,好家伙,不收拾他收拾谁。
宁少源话音未落,又被王氏给拧了。
宁桃《论语》背了差不多三分之二。
此刻,正让大牛拿着书,盯着他一字一句的,把前几天背过的再过一遍。
宁少源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背书声,还有大牛偶尔的提醒声,就没直接进去,反而在甲板上吹了会风,估摸着宁桃背完了。
这才推门而入。
双方一打照面,宁桃禁不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现在的孩子还真是脆弱呀,受了委屈,转头告状去了,幼不幼稚呀!
宁桃心里不服,但是面上却一幅懵逼的样子,“爹,找我?”
宁少源看着越发乖巧懂事的老二,应了一声,坐在了他对面,顺手让大牛出去了。
宁桃深吸了口气。
宁林那小王八蛋,到底给他使了什么眼药水?
“你大哥他这个人,自小就要面子,脸皮薄,昨日受了伤,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宁少源刚一开口。
宁桃就震惊了,啥回事?
“行了,我今日约了几位大人,一起聊聊农耕的事,好好读书,晚饭后考你。”
宁少源说走就走。
宁桃一时没明白过来,按照他爹的风格,不训他半个时辰,那是下来台的。
怎么今日就这两句,还像是在搓合他们兄弟感情?
宁桃默了一会道:“那爹再见!”
送走了宁少源,大牛才从外头回来。
宁桃道:“你和丛松的关系怎么样?”
大牛平时老实,力气大,饶是比宁林的书童小几岁,但是个头却差不多少,更别说力气,平时有什么力气活,大牛干得最多。
大牛不明所以,老实回答:“还行吧。”
得,以他对大牛的了解,还行的意思,就是凑合,表面过得去。
实际上不走心!
宁桃乐了,“我和宁林也差不多。”
大牛恍然,两人的处境其实差不离。
宁桃自小没与父母生活在一起,宁少源一家子一走就是五年,若不是老太太去了,估计宁桃还会做留守儿童。
没有自小养大的情分,就是再新的血源,也差点分儿。
他跟他爹也一样,自他娘去世后,他就很少与他爹一道生活,再加上有个继母,继母又生了弟弟妹妹,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更疏远了。
但父亲又与兄弟姐妹不一样……
父母总会念着血脉骨肉,心疼心疼你,但是兄弟姐妹,说多了,其实就是天生的竞争对手,而你又是后来的。
他们自然看你更不顺眼。
说白了,二毛比他还可怜。
宁桃见他出神,抬脚踢了他一下,“背书吧,希望今天中午能换个菜。”
天天吃鱼,把人都吃成猫了。
他现在一抬手,都能闻到身上的水腥味儿。
宁桃还想着,这两天把剩下的书过完。
然后再好好复习一下《三字经》《千字文》,他老爹一上船就说了,等到了新州,就把他和宁林送到东临府那边的寒山书院去。
本朝的官员一般是三年一换。
但是,更普遍的是连任,大部分人都会连任二届。
也就是六年。
所以,宁少源才做了这么一个决定,而寒山书院的山长,刚好是宁少源的一个同年。
两人当时还住在同一家客栈,关系还是蛮不错的。
对方当时考试的名次,比他还靠前几名,可惜对方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知道自己中了之后,便回乡了。
这几年来,两人还有书信来往。
这不刚好到新州,把两个孩子托负过去。
宁桃虽然没想过将来入朝为官,但是读书习字,肯定得有。
他现在的年纪和身份,不就是一个小学生吗?
有什么可报怨的?
好不容易有了一颗拼命学习的心。
结果,中午刚坐到饭桌前,见桌上多了一盆久违了的小鸡炖蘑菇。
就听王氏道:“这鸡是徐夫人送来的,说是他们在允州的时候,自个儿养的,他们上船时,带了几只活的,今日刚好处理了两只,给咱们家送了一只。”
宁桃后知后觉的地发现,他们家跟徐家这关系,挺突飞猛进的呀。
吃过午饭,王氏把几个孩子招集到一起:“下午船会在汇陵码头靠岸,给咱们补给的时间,当然也有人从这里下船,所以靠岸时间是半天。徐夫人邀我去城逛一逛,我把老三带上,香儿和徐二姑娘约好了,老大腿脚不方便就留在船上,二毛你有何打算?”
二毛抽抽嘴角,他能有何打算,他也很想去,可惜没人带他。
不过等等,为什么他总感觉,这话像是对他说的?
二毛不明觉历,扫过众人,瞬间在心底呵呵了两声。
还真是大家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个人……
于是,便挺了挺胸道:“还有一些课文没背过。”
说罢起身道:“那我先回去背书了。”
王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有什么想要的,娘回来给你买……”
宁桃没忍住,呵呵两声,“谢谢,没什么想要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果然,孩子还是自个儿养的亲。


第17章
宁桃心情不好。
闷头回了屋,就见徐泽坐在他的桌前,吃他的点心。
见他回来,还不忘评头论足一翻,“好硬,这该不会是你们上船的时候带来的吧?”
可不是,宁家也就一平凡人家,现在天气又热,上船时,菜啊肉啊,带的并不多,而且还是腊肉居多。
这几天,吃的宁桃都有点生理反应了。
这点心也是,王氏和宁香来的那天早上才做好的。
天不亮就起来准备吃食的,为就是在路上能多放几天。
可偏偏他们还走了两天陆路。
饶是后来在路上还补给了不少东西,现在在船上也待五六天了,自然不新鲜了。
宁桃没理他。
独自坐在下来,翻开了书。
徐泽凑过来,扫了几眼道:“你这是从哪受了气?回来给哥摆脸子,说说,谁欺负你了,哥帮你教训他!”
宁桃把他推开。
有些话,他跟徐泽说不着。
徐家就二儿一女,老大现在已经成亲了,还谋了个差事,在宫里当差,据说小时候还做过皇子伴读。
徐二姑娘就不用说了,至于徐泽,家里最小的孩子,自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
宁桃推了他两次,没推动,无奈道:“你下午要去汇陵玩?”
徐泽点头,“嗯,你有没有别的事?”
宁桃:“……”
徐泽这次过来,就是叫宁桃一起去的。
他也没被徐夫人批准下船,不过船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想下船照样能下去。
而且徐泽自己有两个护卫,想出去玩儿,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宁桃咽了下口水,对上他那双火辣辣的眸子,“所以说,这次是你私自下船玩?”
“啥叫私自呀,我这可是为了我姐。”
徐夫人在汇陵有个手帕交,对方家里有个适婚儿子。
他们家里有个适婚女儿。
徐夫人就想带着女儿下去,跟好闺秘见个面,一是解相思之苦,二是让两个小辈见一面。
当然啦,并不表示,见过面之后,两人这事就成了。
这只是徐夫人撒得一条网里的一条鱼儿,到时候回了京,还得三筛四选。
不过徐夫人这次不带徐泽。
因为怕这个儿子太淘气,到时候把事情给搞砸了。
这事,她连徐洁都没说,又同时约了王氏和宁香,目的就是掩人耳目。
不给两小辈造成心理压力。
徐泽磨牙道:“走,咱们也去瞧瞧,我那未来姐夫去。”
宁桃黑线,“别乱叫,指不定还不是你姐夫呢!”
“管他是不是,反正想娶我姐没那么容易,得过了我这一关。”
见徐泽那狠劲,宁桃莫名后脖一凉。
宁桃的确想下去见识一番,这年头出门一趟不容易。
所以,严肃思考了两秒后,就答应了。
两人约好了,待徐夫人和王氏走了半刻钟后,再动身。
宁桃思来想去,还是去请示了一下他爹,岂知,找了一圈,他爹正在自个房里训宁林呢。
宁桃本来和宁林一个房,但自从那天徐泽来找过宁林斗地主之后,宁林也就是晚上回来住一下,白天都去王氏那边读书。
宁桃倒也落得清静,如今刚凑到门外。
就听到,里面传来宁少源不悦的声音:“不是你的错?那你的意思,这是二毛的错了?”
宁少源鲜少对自家老大这么严厉。
宁桃一听提到自己,不由的就缩回了手。
甚至秉住了呼吸。
“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二毛错在哪儿?”
宁林还是没出声。
倒是宁少源冷哼一声,继续道:“那我就来跟你说说,你和二毛,已经二天没说过话了吧……”
“两人一个屋,你嫌弃他吵,白天都在我与你娘这屋里读书写字,可这两天,我并未瞧出你读过什么书,写过什么字?”
“反倒是一幅,对我也爱理不理的模样,宁林你自两岁起,便由我抱着一字一句的教你读书习字,教你做人的道理,我可真没想到,居然把你教成这样?”
老大心高气傲,什么事,都想着高人一等。
老二初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老大就瞧不起老二,他亲耳听到过,宁林与宁香抱怨,“他怎么什么都没吃过的样子,吃饭的时候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时候他觉得孩子们还小,初在一起,可能不大习惯。
后来果然渐渐好了起来,老二这孩子旁人怎么说他,他都不记仇,事情一掀过,立马开开心心的。
但是宁林不是。
因为自小养到大,又因为他是家里的长子,给予的期望比起老二和老三要多的多。
可是,他未曾想到,老大居然因为,老二在球场上出了风头。
而自己,一上场就落了面子,便视老二为仇人。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正因为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
宁桃在门外听了一会,好家伙,他要是现在进去,准被殃及。
于是,抬脚准备离开。
岂知,这时宁林那委屈、不甘、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呀,我是不及宁桃,让父亲失望了吧!”
说着就挣扎着从床上下来。
一瘸一拐的要往外走。
听到里面的拉扯声,宁桃二话不说,拔腿便跑。
他上辈子没有亲人。
这辈子有疼他的奶奶,有父母,有兄弟,有个温柔的姐姐。
他以为,这辈子肯定比上辈子过得好,上辈子不敢做的事,这辈子一定要做。
上辈子没有的童年,一定要补回来。
岂知,兄弟姐妹之间,处着处着,居然还成仇了。
宁桃一口气,跑到了徐泽的房间。
徐泽见他急头白脸的,还往外头瞧了一眼,见一切正常,好奇道:“啥回事?”
宁桃喘了口气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马上,等我一下!”
徐泽说着,开始脱衣服。
宁桃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扒光了。
宁桃顿时傻眼了。
徐泽还一边套裤子,一边扬手透了下自己的小肌肉。
宁桃无语凝咽,“你快点,免得我爹发现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第18章
汇陵城处于南北交接处。
依水而建,且属于北江省府,繁华程度可以媲美京都。
徐泽以前来过两三次,两人租了一辆马车,带了两名护卫,两个书童。
人数不多,但是挺安全。
徐泽边走,边给宁桃介绍,见到好吃的,顺手就买了下来。
宁桃窘。
幸亏老子这辈子是个仔,不然,就徐泽这种长得好看,又会花钱的,肯定特别招女孩喜欢……
嘤嘤嘤!
他不是这个意思。
徐泽带着他,直接到了汇陵城一条商铺街停了下来。
趴在窗户上瞅了一会,这才道:“走下车。”
宁桃总感觉这货的行为有点可疑,待看到不远处那辆马车旁的护卫时,顿时悟了,一把拉住大摇大摆,要上酒楼的徐泽道:“你要干嘛?”
王氏和徐夫人一道来的。
徐府的护卫在这里,王氏肯定也在,他中午还很傲气地跟王氏说,他要在屋里读书。
现在,往人眼皮底下撞,这是活腻了。
“不是说了,带你见识一下,我未来的姐夫吗?”
徐泽说着,把手指头捏得卡卡直响,斜着眼一幅社会人的狠劲儿,“我告诉你,将来你姐要是给你找了个姐夫,你的心情,肯定跟我是一样一样嘀!”
宁桃黑线,“我才不会呢!”
宁香对他好,但是他能感觉出来,宁香对宁林和宁棋与他是不一样的。
他倒是真没有,这种徐泽像是被人挖祖坟的感觉。
“那是你姐还没给你找姐夫!”
徐泽说着,对自家的小厮大猫道:“去吧,记得,别让我娘瞧见。”
大猫领命,低着头,快速跑向了酒楼。
而他们则在马车旁边的小巷里停了下来。
徐泽的小厮原先不叫大猫,自打和宁桃开始玩打坏人之后,他就把人名字给改了。
还打算着,等回了京,把看院的那一个改成小猫。
到时候,来一对猫炸。
小厮虽然绝望,但是接受能力却很强,欢天喜地跟大牛说:“这是我们家公子重视我的表现……”
大牛回头问宁桃:“二毛,你啥不给俺也改个名呀?”
宁桃:“……”
俺自小就没有给别人取外号的习惯。
宁桃也觉得奇怪,大牛为什么想改名,结果一打听,好家伙,徐泽开始猫炸了。
于是,宁桃想了想,大牛确实还没有大名。
在村里,很多孩子名字都是乱取的,像他在村里,只要问二毛在哪,大家准知道,要是问宁桃,八成都摇头。
大牛家里姓卫,本人又老实本份,于是,宁桃翻了翻书道:“那你以后叫卫东永吧。”
宁桃在纸上把那三个字一写。
大牛倒是愣了一会。
他和宁桃读了几天的书,简单的字还是会写的,什么意思也懂。
一时间看着宁桃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爹都没想过给他正经取个名儿……
宁桃正在巷里吃零嘴。
徐泽还在咬牙切齿地哼哼,说什么,一会姓赵的那小子来了,一定得好好给他长长规矩。
岂知,派去请赵公子的大猫回来了。
一脸震惊地望着徐泽道:“公子,要不您去瞧瞧!”
徐泽伸手就给了他一下,“有话就说,放什么狗屁呢。”
大猫咽了口口水,拉着徐泽道:“您去瞧瞧就知道了。”
大猫去酒楼,请小二帮忙叫一下赵公子,就说外面有人找他。
结果,小二笑道:“奇怪了,今天怎么全是来找赵公子的。”
大猫顺着他的目光一瞧,就见一个高瘦的少年,正领着一胖一瘦两小厮往前面走。
他跟小二道了声谢,快速跟了上去。
赵公子在街头的一个小胡同时拐了进去,紧接着,就见两个穿着破衣烂衬的少年,把人给堵住了。
双方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
赵公子身边的一胖一瘦两个小厮,身手了得,三两下就把那两人打爬下了。
可对方,却一点也不服,还气哼哼的喊着:“赵青城,把我妹妹还回来!”
赵青城居高临下的望着两人,“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们就去告你,告你强抢民女!”
少年话没说完,就被胖小厮一脚给踩到了背上,顿时痛得呲牙咧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猫后面也没敢多看,急头白脸的给跑回来报信。
徐泽也有点傻眼了。
啥情况这是?
他娘给自己女儿,找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几个人跟着大猫赶到目的地的时候,赵青城领着自己的小斯正准备离开,那两位少年,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一动不动的。
就听赵青城道:“马剑,实话告诉你吧,若不是你妹妹冬儿有几分几姿色,小爷我还瞧不上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等小爷玩腻了,自然会把人给送回去!”
说着,抬脚踩在了少年的背上,似笑非笑地威胁道:“别把小爷逼急了,否则,就等着给你妹妹收尸吧!”
随后往地上丢了几块碎银子,“这些钱拿着,算是给你妹妹侍候小爷的奖赏。”
言罢,头也不回的转身便往巷子口走。
宁桃和徐泽互看一眼。
忙躲到了旁边的大树后,只见赵青城领着自己的小厮从巷里走了出来。
刚才只一个背影,再加上他这话老道的话,宁桃以为,他年纪应该不小了,可这么一打正面,宁桃才发现,这货年纪不大。
十四五岁的样子。
模样生得也不差,唇红齿白,按他的眼光,在学校应该能评个级草之类的。
正胡思乱想着,胳膊就被徐泽给拧了。
“我娘这眼光不行呀!”徐泽咂咂嘴。
居然,给自己女儿,找了个人渣。
本来他们这一趟,是想教训一下赵青城,岂知,人没教训成,反倒是看到了赵青城的另一面……
“你想怎么样?”
宁桃咽了口口水,赵青城已经领着他的人进了酒楼。
“走!”
徐泽说完,从树后走出来,快速步进了巷子里。
那两少年还躺在地上,不过此刻正在慢慢的挣扎,看起来是活着。


第19章
赵青城抢的女子叫马冬儿。
今年十五了。
是汇陵城效马家庄一农户的女儿。
家里租了赵家的田地,马剑是马冬儿的哥哥。
因为到了年纪要成亲了,父亲就想着,今年的租子能不能先欠着,好歹给儿子娶了媳妇再说。
这事其实也不少,赵家在汇陵一直以为都有善人的名头。
冬日里施粥呀,腊八节、端午节,也会布施什么的,遇上佃户家里有事,租子也会少收,或者不收,反正名声特别好。
马老爹刚准备上门去找赵家的总管,结果那天,刚好赵夫人带着儿子女来,来踏青了。
马老爹知道夫人来了,于是便去求见。
谁知道,赵青城当时见到地里有女孩,正在放羊,那模样特别的招人喜欢。
于是便动了歪心思,在马老爹去求见赵夫人的时候,他便弄清楚了,那姑娘叫马冬儿,正是马老爹的女儿。
于是,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什么租子不租子的,他们还能借给马老爹十两银子办喜事。
赵夫人对于儿子这么直接给钱的行为虽然颇有微辞,可也知道这是儿子头一次做主,便也没抚他的面子。
谁知道,他打上了这样的主意。
后来,又特意制造了几次偶遇的机会,甚至还故意找人为难马剑,让马剑当街打伤了人,对方当时就要他们赔很多钱。
马家哪有这么多钱,一时间全家人愁去惨淡的。
他又借机出来装好人,总之……
套路一套一套的,与马冬儿见面时间多了,便借机跟小姑娘说,他喜欢她。
马冬儿已经有了婆家。
自然不能接受他的好意,岂知,马冬儿那未婚夫刚巧路过,碰巧见到赵青城与马冬儿拉拉扯扯。
马冬儿的婚事也就这么给吹了。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说马冬儿不守妇道。
之所以,被退婚,是因为她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不清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