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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茗茗想起去年冬天,村里就有两个知青去搬木头。
那白雪皑皑的天气,搬几天下来手都肿得快烂了。还是杨大夫实在看不下去,偷偷拿了半瓶治冻疮的膏药送给他们。
乔茗茗捏了捏小弟的胳膊:“还没我的胳膊粗,趁早放弃这个念头啊。”
乔小弟没说话,又去处理起竹子来。
乔茗茗缓过来了,开始做饭,伴随着院子里劈竹子的声音,很快把饭菜做好。
吃完饭后,把彰彰放在床上,让衡衡看着妹妹,三人一起合力把竹子处理完毕,如今只剩下动手做了。
怎么做呢?
宁渝挠挠头:“先要做竹管吧?”
乔茗茗撸起袖子:“做呗,咱们先试试。”
宁渝:“可别,我怕竹子不够又得上山。”他先拿张纸出来,画了画图纸,把各个部位都仔细考虑过后,开始制作。
先是砍出粗细不一的竹管来,然后钻孔,用火烧着烘弯。
这个步骤特别神奇,在火的作用下竹子变得黑黢黢的,然后弯曲成形。
下一步,就是榫接。
最后,上竹钉固定。
从午后的炎热做到傍晚的微凉,他们磕磕绊绊的终于把一张方形大竹床给做好。
全程没有用到一根铁钉,纯纯的纯天然,看得乔茗茗满足感爆棚。
竹床凉爽就凉爽在躺上时冰凉得跟躺在冰上一样,特别是在这炎炎夏日里,在竹床上睡着舒适又通风。
“唯一的一个缺点!”乔茗茗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后坐起来,苦着脸说,“夹人头发,夹得真的好痛!”
她捂着头,愤愤地从床上缝隙里揪出一根头发来。
宁渝叹气:“没办法,已经是能做多密就做多密了,放个枕头就能解决。”
也是,没夹肉就算不错了。
竹床做好,剩下的竹子留着明天做两个竹摇椅。
只是,今晚睡不睡竹床?
乔小弟好奇:“做完后不是还要烟熏驱虫,然后晒晒的吗?”
乔茗茗痛苦:“我热啊。”
宁渝:“没事儿,睡一天也没关系。”
大不了等茗茗睡着了,他直接把她抱回房间里。这姑娘这会儿正是上头的时候,不让她睡她得惦记一整夜。
行吧!
乔小弟离开了,心想过两天自己也要让姐夫给做一张,这样放在知青院的大院子里睡着肯定舒服。
他们那个房间都是男生,晚上不仅热,而且总有一股味儿在萦绕。也就是他在家时常跟侄子们睡,要不然肯定受不了。
想起这个,乔小弟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姐姐说的搬杉木的事情。
夜晚,繁星点点。
今天晚上天上的星星多如牛毛,月亮更是皎洁明亮,坐在院里竟然能朦朦胧胧看到屋外的小道。
夫妻俩把彰彰哄睡着后,就带着衡衡躺在竹床上。竹床很大,完全足够躺下他们三人。
衡衡很开心,抱着他的小抱枕眼也不眨地仰望着星空。
夫妻俩这会儿正在点艾草,院子的四周都点燃了艾草,当烟雾袅袅在黑夜里升起,散发出的艾草独特的香味儿时,嗡嗡作响的蚊子就被驱赶开来。
不仅如此,他们还用艾草和菖蒲泡了水,洗完澡再涂抹到身上,这大约算是天然花露水了吧。
“啊~”上床了,乔茗茗眯着眼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太爽了,她穿着宽松极薄的棉麻睡衣,竹子冰凉的感觉就透过衣服被肌肤感知。
加上院里四处通风,天上广袤无垠的星河令人心静,夏日的燥热就在她体内一点一点的散去。
衡衡躺在爸爸妈妈中间,乐呵得嘴角上的笑容一下都没停过。
“妈妈,我好幸福好快乐呀。”他翻个身面对着乔茗茗,美滋滋说道。
乔茗茗笑了,和宁渝对视一眼道:“嗯,我也幸福,也快乐。”
不仅快乐这一刻,还快乐你有感知幸福且表达幸福的能力。
夜渐渐深。
三人谈天说地,指着星星胡说名字,说到最后伴着昆虫与微风的声音进入美梦中。
宁渝一直坚持着,直到身边的母子俩都睡熟后,他才缓缓抱起衡衡往房间走去。竹床还是太湿凉,可不能睡太久。
放下衡衡后,又接着把乔茗茗给搬回屋。
这姑娘睡熟后睡的也贼死,挠了挠脸,砸吧砸吧嘴巴,甚至还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反正怎么着就是没醒过来。
屋里四个窗户都敞开着,风吹进来了,好梦还在继续。
翌日。
宁渝这回不需要小弟来帮忙,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两张摇椅给通通搞定。
没曾想竹子还有剩,于是想了想又做了一张竹茶几。
竹茶几摆放在两张摇椅中间,又把摇椅放在繁茂的桂花树下。
树影婆娑,阳光只有几束才能穿过树叶照射下来。
通常夫妻两人坐在这儿说说话,喝个下午茶休憩一二也非常不错。
今天便是如此。
乔茗茗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拿出她在山上采的野茶叶,泡了壶茶慢悠悠喝着。
宁渝忽然道:“你估计还得盯着点小弟。”
乔茗茗:“咋的啦?”
“他想去搬木头的念想还没消呢,估摸着心里头还在琢磨着这件事。”
乔茗茗疑惑地“哈”了一声:“不缺吃也不缺穿,怎么就非得惦记着这件事?”
宁渝倒是猜到了其中的内情,他猜想小弟是想挣点钱寄回家去。
乔茗茗不解:“为什么啊,家里倒是常寄东西给他,哪里还需要他来补贴呢?”
那些需要知青补贴的家庭,几乎都是家里弟弟妹妹多的,而知青又属于长兄长姐。
比如说项琪,听说他前几年就经常省吃俭用地攒口粮,月月都要寄回家,直到这几年才好些。
而前段时间新来的王红英,这姑娘家里才惨呢。她家贫困,说是城里,其实过得还远不如上阳村。
家里弟弟妹妹得有五个,最小的才一岁八个月。前段时间这姑娘家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急得满村里借粮。
村里人都不错,不管怎么说半碗米还是能拿出来的。最后凑到半袋子的米,加上几斤黄豆寄回了家,王红英还哭了一场。
宁渝叹气:“小弟估计是在想房子吧。”
“房子?”乔茗茗更懵了,“这和房子有什么关系?”
宁渝:“爸妈那里不是要重新分房了吗,他们不是想着想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这其中是得补贴钱的对吧?”
乔茗茗恍然大悟:“因为这个事!”
她张着嘴思考片刻,皱眉道:“他这才几岁啊,哪里要他操心这么多的事情。”
换房子估计也就这几个月的事,他就算去搬木头赚的那些钱够补贴吗?
宁渝踌躇,小声说:“要不然我们出点钱,让小弟寄回家。”
换房子的机会不是随便就能有,这次如果没换,估摸着未来十年都再也碰不上。
乔家的房子实在是小,不换真不行。
乔茗茗挠挠头:“不是啊,你这么小心翼翼干嘛,说的是给我家钱……而且我也不是不愿意给,我是在想妈肯定不会收。”
平常给的孝敬钱两位老人会收,但涉及到这种大钱,她和大姐怎么塞恐怕都没用。
宁渝:“那就借吧,反正咱们现在没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当初家里的钱都是茗茗管着,她一直都把钱放在她那个小空间中,所以他们手上其实还有不少钱的。
放在那里,还不如借给爸妈换房子。往后茗茗要是回家了,也能有地方休息休息。
乔茗茗:“行吧,妈说不准又不肯收呢,她和爸吧,有时候别扭又固执。”
说着,干脆起身去写信。
信上说了,自己有钱!
不止当年家里的存款,就是她坑来的那一笔钱还没花呢。
而且,特别强调了:
亲爱的乔达与赵琼花同志,钱是借的,得还哦。
宁渝:“……”
乔茗茗呼呼两声吹走纸上的落叶:“没办法,要不然他们不肯收。”
第52章 稻田养鱼
宁渝觉得他家茗茗经常被岳母拧耳朵不是没有理由的, 明明可以换种说法,却非要写这种他瞧了都想吐血的话。
写完信,乔茗茗把信和钱都交给小弟,让小弟有空给寄回家。
“不行不行, 姐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乔小弟奋力推拒。
乔茗茗“啪”一下拍他肩膀:“你是真能想啊你, 我啥时候是给你钱啦, 我是借家里钱,借啊你听懂没,你千万得跟爸妈说我是借咱们家的, 往后得还的!”
乔小弟愣了愣:“借也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
乔小弟因为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心知肚明姐姐姐夫恐怕都没想让他们还。
“这样吧, ”乔茗茗掏出张纸来,“你写欠条就好,你别代替你自己写,你代替家里写。”
说着又掏出根笔, 塞到小弟手上。
乔小弟拿着笔, 刚想写就又一呆:“先等等啊,家里爸妈哥哥他们也能借钱, 就不必……”
“不必你个屁!”
乔茗茗打断他的话,摆摆手故作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哎呀你太啰嗦了,咱们家又没个什么亲近的亲戚,相处得好的邻居也都住在狭小的房子里, 说不准他们也要换呢,哪里有钱借给咱们家啊。”
“而且, ”她又说, “我和你姐夫反正现在又不用怎么用到钱, 朝着我们借钱,怎么的也比朝外人借钱来的好吧!”
“到时候还钱容易,还人情难的啊小弟!”乔茗茗苦口婆心,“你还小不知道,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了。”
凭着人家在你困境之时借你的一笔钱,你就得记人家一辈子。
乔小弟沉默。
他拿起笔开始写,可下笔的那一瞬间又顿住:“再等等。”
“等啥,你还要干嘛!”
乔茗茗直瞪他。
乔小弟不解:“那为什么不能我直接借呢?而是得写家里借。”
乔茗茗翻着白眼望天,彻底无语。
她叹口气说:“我的老天爷啊,你能不能动脑子想想,这房子换了是不是全家人住?是不是全家人都有份?如果单单是你借,那么房子的份额是不是你占得多?”
乔小弟:“不对的,大哥二哥已经在厂里干了好多年的活了,他手上也有一笔钱。再者就是考虑到他们,咱们恐怕才有资格换房子。”
乔茗茗有点崩溃,想抓头发。
你是不是傻啊!
大哥二哥的工作是接爷爷奶奶的,他们手上确实有钱,可你下乡了呀。
咱们家兄弟姐妹几个就你下乡,下乡就是你的“钱”了!
乔茗茗心累,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
她对两个哥哥的感情和对这个小弟一样,家里兄弟姐妹团结她没必要把事情点透。
其实也不必点透,关键是首都的房子,往后乔家那个地段的房子,将来的房价能涨到一个恐怖数学。
置换的这个房子是新房,说不准啥时候拆迁,万一拆迁时房价已经飞涨了,到时候几个兄弟姐妹都成家,都得为小家考虑,甚至家里的后辈有自己的看法时,你说该咋办呢对吧?
还不如就从源头搞好,借就是全家人一起借,还也全家人一起还。到时候公平分,谁也不欠谁,没得为了房子吵吵!
乔小弟这个年龄想不到这么远,他没成家没有小孩,不晓得那种进退两难的无力感。
他看乔茗茗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也不敢多问了,赶紧以全家人的名义写上欠条。
乔茗茗折了折,把欠条塞回口袋中,再把五百块钱塞到小弟手里。
小弟拿着这钱觉得很烧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乔茗茗。
乔茗茗叮嘱:“我信里说了,能换多大换多大,借钱也要换,你也这样和爸妈说晓得不?”
“嗯嗯!”乔小弟使劲儿点头。
乔茗茗终于缓了表情,拍拍他:“去吧,今天队长要去县里,你跟他一起去。”
这么多钱放在身上她都怕小弟晚上睡不着觉,还不如早早给寄了。
乔小弟又“嗯”两声,没说话,转身写信,然后走了。
今天坐的是黄庄那边运杉木的拖拉机,坐在车上他眼睛红红的。刚刚不敢说话,就是怕一开口哭了出来。
心里莫名其妙酸胀得厉害。
“咋啦?”大队长问。
乔小弟咧嘴笑:“风大迷人眼嘞。”
他突然好想赚钱,赚很多的钱,给家里每个哥哥姐姐都买套房。
二姐买两套!
来到县城,乔小弟给家里寄钱寄信,然后买了半斤的腿肉回村里。
休息两三天,村里便又要开始忙碌了。
首先是嫁接,在嫁接上干了半辈子农活的村民们才是好手。
所以宁渝都没怎么教,村民们就学会了油茶树的嫁接法,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所有的油茶树嫁接完毕。
在这期间,首都的乔家也收到了这对姐弟的来信。
先拆乔茗茗的,乔母这次在翻来信纸读信前,意外地把信给乔大哥:“老大,我眼睛不好你来读。”
乔大哥:“……”
我总觉得妈您是心脏不大好。
他翻开信纸:“爸妈你们好,家里最近如何呀,工作是否顺心,大姐月子坐的如何,侄子侄女们的学习怎么样?我这里一切都好,想吃米饭有米饭,想吃肉有肉,小弟少说胖了得有七八斤。”
乔母忍笑:“惯爱说夸张的话。”
乔大哥也笑笑,然后继续读:“彰彰会开口叫爸爸妈妈,虽然发音还不是很准确。衡衡也开始学认字了,非常爱缠着他爸教他写字……”
乔母这次没打断,可脸上笑意更盛。
她就稀罕大学生女婿,她家女婿聪明,所以衡衡和彰彰兄妹俩肯定不会差。
往后呢,说不准又是一对大学生!可是一想到两人的成分,乔母又微微心塞。
信还在继续念,乔茗茗特别能写,在她的笔下上阳村的一切都非常美好。
那里好像有数不尽的粮食,有吃不完的果子和随便一捞都是黄鳝的泥塘。
“……哦对了,小弟最近总是忧心忡忡,经过你们好、女婿的猜测,以及在……在我机智的套话之下,我才晓得家里打算换房了……”
乔大哥越念越磕绊,有些话他读着都脸红,真是搞不懂小妹是咋写出来的。
“……所以我准备借爸妈你们五百元,千万不要拒绝,要不然我真会伤心的。”
“……最后的最后,亲爱的乔达与赵琼花同志,钱是借的,得还哦。”
读到后半段,乔大哥越读越艰难,然后干脆破罐子破摔读得毫无感情。
可最后时,他却又震惊,然后读得缓慢。
读完的那一秒,他放下信纸逃也似的跑到房间里去。
乔母涨红了脸,拿起鸡毛掸子就想打人!
“妈啊妈啊,小妹没在家呢。”乔大嫂立刻拦住说道,然后笑了笑,“小妹也真是,她肯定是怕您不收所以故意这么说呢。”
乔母瞪眼:“我确实不收,她和小宁都成这样了还借什么钱?”
“哎呀,小妹信上不是说了吗,说他们没有花钱的地方。”乔大嫂还是有几分急智的,嘴巴也够巧,“钱要不您当帮小妹存着,小妹和妹夫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安全对不对。五百元许是也不要全部用了,顶多三百,到时候咱们家里省着点,最多两年就把钱给还了。”
乔母还想再说点什么,乔大嫂立刻打断:“妈呀这是会还的,小妹都说了,让小弟帮咱们家写了欠条,人家就是怕你不接受呢。”
要她说,妈的性子是真固执!
被这么一连套的话说下来,加上家中确实是很缺钱,乔母沉吟不语。
过了许久,她总算把那张支票塞回抽屉中好好夹好。
分房的事儿近在眼前,新楼房马上落成建好,离这里不远他们还去看过。
最大的房子有多大来着?
得有足足九十八平,还有一个大阳台。仔细规划一下,做成五个房间没有问题。
乔母想得入神了,缓过神后她瞧了瞧眼下这拥挤的家,心里不可抑制地惦念起那间大房子来。
上阳村。
时光渐逝,酷热在一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渐渐消逝。
转眼,便来到了十月。
十月里有很多农活要干,不过今年比较特殊的就是两亩稻田里的鱼该收了。
是的,鱼可以收了!
宁渝说:“鱼并不是越晚收越好,在五月初的时候投放鱼苗,经过几个月的成长,每年十月才是稻田里的鱼最大最肥美的时候。”
周队长站在田埂上,眼里出现了笑。
田里头的鱼没有像去年那般死了,稻谷瞧着似乎也生长得与其他田里的稻谷没差多少。
但是,宁渝说:“一般来说,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水稻能增产一成左右,而且使用农药的量也能够减少不少。”
周队长忙说:“有鱼就够了,咱们一亩地投放1000尾,明儿就收鱼看看能有多少斤!”
宁渝想想:“估计能有120斤左右。”
周队长特满意:“120斤也足够,一亩地有120斤,两亩就有240斤。搞他个百来亩,往后家家户户都不缺鱼吃!”
宁渝:“那、明儿收鱼?”
“收!明天就收!”
周队长匆匆离开,没过多久,宁渝听到村里的广播声久违响起。
“喂、喂,明天傍晚四点来水塘和靠猪圈这边的稻田里收鱼。”
“再重复一次,明天记得集合收鱼!”
旧牛棚中。
乔茗茗正在给彰彰喂果泥。
彰彰已经七个多月大了,完全能够吃下一些果泥。
这孩子是个馋嘴性子,还是个来者不挑的性格,啥给她吃她都能吃,完全和哥哥相反。
果泥是苹果泥,苹果则是乔茗茗一直存放在空间里没动的。
今天是第二次喂,彰彰每次吃不了多少,剩下的就他们仨儿分了,如今空间里还剩下十来个苹果。
乔茗茗忍不住想,如果有牛油果就好了,记得她表姐当年就是给孩子喂牛油果泥呢。
彰彰正跟个嗷嗷待哺的幼鸟,在一口一口的吃着时,广播声清晰的传了过来。
“啊,啊妈妈啊……”
彰彰这小孩忽然被吸引,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然后指着啊个不停。
“噢有声音对不对?”乔茗茗时不时往她嘴里塞果泥,趁着这会儿她嘴巴大开,赶紧塞几下了事。
彰彰坐在她爹给她做的婴儿椅子上吃着,啪啪啪地拍了好几下桌子,以表示对妈妈的这种敷衍行为进行抗诉。
乔茗茗不理她,让衡衡看着妹妹,然后开始做饭。
饭熟后宁渝也回来了,他说:“明天大约能有不少鱼。”
乔茗茗问:“那你要去抓不?”
说完又突然笑了笑:“你肯定是会去抓。”
宁渝喜欢钓鱼捕鱼抓鱼,哪里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衡衡连忙凑过来:“爸爸,那我呢?我能不能也去抓?”
宁渝:“当然不行,那水深着呢,你跳下去是得没过你头顶的。”
衡衡得意道:“爸爸骗我,稻田里的水哪里能没过我的头顶。”
这小孩逻辑能力很好,如今很少事儿能糊弄他,乔茗茗都十分注意不在他在家的时候从空间里拿东西了。
甚至大幅度减少了从空间里随时拿出一块肉的操作,就是防着这精得不行的孩子。
哎!
乔茗茗苦恼,往后慢慢又得把空间闲置在一边了,就跟在首都时一年半载都用不到空间一样。
当年是用不到,现在是不敢用。
晚上。
乔茗茗问宁渝:“如果明天鱼的数量还成,那么队长会愿意推广稻田养鱼么?”
宁渝点点头,又摇摇头。
“怎么说?”乔茗茗好奇。
“所有区域都推广是不可能,我猜想队长顶多也就会拿出八十亩水田来进行稻田养鱼。”
村里的水田很多,但不可能全拿去稻田养鱼,不管怎说,人们还是信任流传了几千年的种田法。
乔茗茗:“可是有80亩水田也很多了,对不对?一亩就算100斤吧,八十亩就有8000斤,我的天呐……”
她眼睛慢慢瞪大,她对8000斤的鱼真没什么概念。
宁渝笑了笑:“拉去县城很快就能卖完。”
“谁要卖啊,放家里自己吃。”乔茗茗想起酒糟鱼的滋味儿,忍不住咽咽口水。
“可是,”乔茗茗又担心,“鱼要水,现在别的田都放水了,那两亩田明天才放,对稻谷没影响吗?”
宁渝:“没什么影响,稻谷都黄了,你明儿去看看就晓得。”
乔茗茗点点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忽然说:“稻田养鱼说不准只能养着二十来年呢。”
反正她那时候,搞这个的地方不多,说是因为天气慢慢极端的原因,有的时候会亏本干脆就不搞了。
宁渝蹙眉:“能有二十年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化肥农药正在量产,这玩意儿用多了对环境也不好,稻田养鱼最需要干净的环境。”
所以说光有稻田养鱼还不够,这只能改善村里人的日常生活。
要想实现真正的富裕,还是得靠茗茗这种发展产业。
宁渝寻思着,这里的气候好,完全能够种桃子或者橙子。
也……能够一起种。
翌日。
傍晚时分,天色逐渐暗下来。
往年村里也有捕鱼活动,村里有水塘,水塘里也养着不少的鱼。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鱼又属于任务。
就跟甘蔗和水稻属于任务作物一般,鱼其实也属于。
公社上头发放鱼苗,大队接收鱼苗去进行饲养。等到你要捕鱼之时,按照分成上交一部分和自留一部分。
上交的肯定更多,那么自留的就少了。
此时乔茗茗旁边的婶子就笑笑道:“去年我是分了几斤来着,四条鱼,七八斤吧好像。”
乔茗茗心说那也太少了,这婶子家里有五六口人呢,也就是说才每人一斤多。
又有人说:“今年我看也多不到哪里去,水塘和往年没什么两样。”
“哎,不是还有稻田吗?”
“说真的,田里估计有不少,我经常能瞧见那鱼在田里游来游去,要不是队长非不让抓,说要统计什么数据,我早就下去摸了。”
“五十斤有没有,有五十斤也不错。我看稻谷长得倒是很好,就算没有鱼也值得。”
“宁渝在农活上比咱们还能干,明明去年程家那姑娘也干了,结果,啧啧……”
“全死个干净,和现在宁渝搞的完全不一样嘞。”
程芸芸去年的操作这估摸着是要“经典永流传”了,过了这么久又被人拉出来说说。
彰彰被乔茗茗抱在怀里,小耳朵竖得简直飞起,听到她爹的名字,就啊一声,然后叫两声爸。
“好啦好啦,知道是你爸。”
最近她好吵哦,还非得人回应,是个又贪吃又啰嗦的姑娘。
乔茗茗很苦恼,她发现她家彰彰的性格和衡衡完全不一样。
那可有点麻烦了,往后又要寻找另一种方式来养娃。
特别是衡衡爱看书,彰彰拿到书不是想扔就是想撕。甚至她哥在看书,都啊啊啊叫着不让她哥看。
哎!养娃难,简直太难了。
就在此时,正处于话题中心,被反复鞭尸的程芸芸突然出现且凑了过来。
她问:“明天苹果和小唐家上梁,小乔你去不去看看?”
乔茗茗顿时来精神:“去啊,我还没看过上梁呢。”
苹果和唐际秋的房子建好了,这可是村里唯二的砖瓦房。
这座房子建得在现在来看可是很气派的,村里不少人见了都心痒痒,甚至乔茗茗都好想搞个砖头房住住。
可惜宁渝说,在首都的事情有结论前都暂且别动,于是她只能遗憾地看着其他人建房子。
程芸芸:“那我明天来找你,咱们一起去。我们这里的上梁可热闹了。”
乔茗茗点点头,只是程芸芸刚离开,又有一人靠近。
“嚯!”乔茗茗差点吓到。
卓寻雁笑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乔茗茗:“没事儿。”她眨眨眼,想起了这姑娘的名字。
卓寻雁,很好听。
“小乔姐,我有事儿想找你。”卓寻雁靠近小声道。
乔茗茗瞧瞧周围,抱着彰彰走到人群之外,站在一棵树之下。
“什么事呢?”她问。
卓寻雁背着手,笑得灿烂:“我想问问,咱们村的油茶籽是不是快收了?”
乔茗茗点点头,“今年许是会在十一月中旬收完。”
卓寻雁:“那都卖出去了吗?”
乔茗茗点点头:“今年的单应该都差不多了吧。”
卓寻雁顿时可惜:“我还想说,能不能往咱们首都卖呢。小乔姐你也从首都来,咱们首都少见山柚油对不对,我也是来了才知道的。”
乔茗茗语塞:“……我也想卖。”
姑娘啊,关键是要有人肯买啊。
卓寻雁挠挠头:“我爸就想买。”
“那寄点回去……嗯,你爸是?”
“是和平胡同的供销社的主任。”
乔茗茗:“……”
她顿时怀着诚挚的感情:“请告诉尊父,有的,要多少有多少呢。”
第53章 出省内销
卓寻雁这姑娘和小弟是一批来的知青, 乔茗茗对这姑娘的印象不深,只知道她生活过得贼好。
因为有好多包裹!
他们才来这里多久啊,村里人就说这姑娘平均下来每个月要拿两次包裹。
而且包裹每次都鼓鼓囊囊的!
不需要多说,村里所有人都能猜出来她家中条件应该不错。
乔茗茗感叹着往人群中走, 心说老爹是供销社主任, 她少啥也不会少这些吃的穿的。
卓寻雁找乔茗茗说完后, 就乐乐呵呵的回知青院了。
她这人不笨,在这里这么些日子,早看出来乔茗茗夫妻的生活和其他地方的下放人员的生活有多不同。
他们和当地人处得格外好些, 包括那两位老大夫夫妻也是,这说明了其中根源是在当地人的身上。
也就只有当地人足够包容, 离运动很远, 更没什么坏心思,才能让他们生活得不错。
卓寻雁前段时间考虑许久,自己还不晓得要在这里生活多少年呢,和当地人关系处好这件事就非常必要。
可她这人一没有乔茗茗夫妻这么有本事, 二没有杨大夫的卓越医术, 下地干活方面更是比不过项琪这批老知青。
最最可怕的是她吃不了苦。
跟她同批来的知青中,孟登达体力不错, 粗通木工,还没下两天地呢,活就干得有模有样常被村里人夸。
而王红英因为找村里人借粮的事儿,和村里人熟了起来。
她这段时间为了还粮食平常吃饭就特别节省, 前段时间红薯没成熟她就顿顿吃土豆,吃得胀气烧心都不带停的。
村里人见她如此, 便感叹着红英姑娘这有骨气够硬气, 不少人家都不缺那半碗米, 让她别还了她还坚持要还。
乔为家呢?
他会干活,会说话,会到处上山找野果子和村里小孩儿打成一片。他嘴甜特甜,甜得村里人都特别爱拉他去坐着说说话。
他姐姐还是乔茗茗,这事儿姐弟俩虽没对外说,但旁人都能猜到。
乔茗茗的小孩儿喊过他小舅,这哪里还能不清楚呢。
除了他自身外,爱屋及乌这层关系再叠加上去,他在村中自然如鱼得水。
所以只有她,她不会干活!还不爱干活!她吃不了苦!嘴更不够甜!
卓寻雁午夜梦回时一清点,蓦然回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优势!
清醒了,泪目了。
……她也想甜来着,可是这么久了她连当地的本地话都没学会,这怎么甜嘛。
还有啊,来这儿那天走上十几公里路就把她累得够呛也吓得够呛了,结果还要沤肥,她怎么能不吐嘛。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寻出路了。
她听说了山柚油,也尝过山柚油,她觉得这味道还不错,就写信去跟家里说了这件事。
正巧她爸也是要经常采购的,她不说首都所有供销社都没有山柚油这么绝对的话,反正她是没见过哪个供销社里有山柚油,那么试试又何妨呢。
利人利己,一举两得!
她真是个天才!
卓寻雁回到知青院,正巧碰上乔小弟从里头走出来。
她忽然道:“乔为家!”
乔小弟站定:“咋啦?”
卓寻雁左看右看,偷偷走到角落冲他招招手:“过来说话。”
乔小弟:“……”
不是啊,他们的关系……是有什么入不得别人耳的话要说吗?
“啧,快点快点!”
卓寻雁着急直招手,等下大家就要分完鱼回来了!
乔小弟踌躇片刻,挠挠头还是走过去:“什么事儿?”
卓寻雁小声说:“我刚刚去水塘边找你姐了。”
“……哦。”
“我跟你姐说我爸愿意采购咱们这里的山柚油!”
乔小弟本来还懵着,听到这话顿时精神起来,目光灼灼:“我记得你也是首都的。”
话音刚落,卓寻雁的脸顿时耷拉下来。
可恶啊,他们同是首都来的,她都记得他却不记得!
这事儿她暂且放过,心里哼两声继续道:“这样的话肯定得有人走一趟对不对,你说说除了咱们还有谁!”
乔为家的姐姐姐夫是不可能的,他们行动受限。
村里人倒是可以,但有他们两个首都土生土长的知青在,就显得没那么合适了!
这局面,舍我其谁啊!
两个人都瞬间get到了其中的关窍,忍不住笑出声来。
—
另一边,水塘。
“一二三,一二三……”
水塘中有人在撒网,随着网落网起,一大波的鱼随之上岸。
夕阳之下,水面金光粼粼。
鱼在网中跳跃翻转之时,溅起的水花都令人为之欣喜。
众人齐聚在水塘边,而周队长则站在最前端指挥着。
捞完后先是称重,称重完后把要上交的那部分给搬到早就在一边等着的拖拉机上。
紧接着,又要转移阵地到田里去。
“队长,不先分鱼吗?”有人着急。
周队长:“咋的,田里的鱼你是不要啦?”
田里的鱼怎么抓呢?
先移开禾蔸,再挖鱼沟,然后放上一两天的水。
这两项工作在前两天已经完成,鱼也沿着鱼沟流到了鱼溜。
如今,基本上所有的鱼都在鱼沟和鱼溜中了,正是下网的好时机。
只见就是田里有人拿着抄网,从鱼沟中把鱼赶到大网之中。
“娘嘞,这鱼可不少啊!”
随着一尾尾的稻田鱼进入大网,数目着实让围观的村民们很是震惊。
“得有一百来斤吧!”
“我瞧着也是,真是没想到田里也能养出这么多来。”
“如果多养几亩田,咱们还不得这一整年都不缺鱼吃!”
“哎养少了养少了……”
田埂边顿时议论纷纷极其嘈杂,好些光膀子的汉子们拽着网兜上来,把鱼通通倒入一个大木桶中。
待到太阳彻底下山,唯有余晖贡献着最后几分亮度时,两亩水田的稻花鱼终于在人们的齐心协力中捕捞完毕。
捕捞完后就要称重了,众人都很期待这一刻。
“我琢磨着一亩平均应该有五十多公斤。”
“不止不止,少说有六十公斤。”
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等数量出来的那一刻皆忍不住瞪起了眼。
“多少?”
有人破了声。
“一共一百三十八公斤!”
“公斤?”
“对,公斤!”
顿时间,人群里响起了感叹声。
138公斤,那就是276斤!
这是个小数目吗?当然不是两亩地就能收获276斤的鱼,那么三亩五亩十亩呢!
有几个老人激动的眼睛都红了,这鱼肥美啊,不但足以提供他们自己村里人吃,还能拉到收购站去卖!
“多搞,明年咱们一定要多搞!”
“宁渝真有本事,怎么他搞这些玩意儿偏偏一下就搞成了!”
“要我说那种菌菇也可以学起来了,没瞧见人家小乔家里都不缺菇了吗?”
“苹果家是不是也学着种了,我听凤英婶子说苹果她娘现在见天儿待在家里伺候那一屋的菌菇,长得极好,说是还要拉到县里收购站去看看能不能卖呢。”
“能啊,我们山上摘的能卖,家里种的和山上摘的也一样,就算是给你压些价格,但总有点钱入账对不对?”
“真别说,这活儿挺适合苹果她娘,苹果娘不能下地不能干重活,平日拾掇拾掇这个就不错。她过两天会把那些菌菇收下来拉到县里去卖了,咱们先瞧瞧能卖多少钱。”
“巧了,今天分鱼,我得喊我家阿壮去豆腐坊买块豆腐,今天晚上就吃鱼汤,再加些豆腐和菇,那味道一绝!”
就在人言籍籍之时,周队长也不禁开怀大笑:“分鱼,大家拿盆拿桶来分鱼!明年咱们多搞几亩,往后年年不缺鱼吃!”
爬到树上围观的牛愣子笑笑道:“大队长,我们哪里还等你吩咐,你瞧瞧那些爷们儿娘们儿,个个手里都拿着桶等你分呢!”
“那你这爷们儿呢,杵在树上当鸟人呢!”周队长今日心情好,有心思和牛愣子开几句玩笑话。
没过多久,村里会计来了,会计是程芸芸她爹,这会儿就坐在一个桌子边,挨个登记着每家每户分鱼的数目。
其实两亩鱼看着多,分摊到各个家庭里就没多少了。
宁渝因为做出突出贡献,所以额外多奖励三斤。
因此。他们一家总共分到五斤鱼。
暮色四合,夫妻俩一个抱着娃,一个拎着桶,美滋滋地回家。
今天晚上估计许多人家的伙食里都有鱼,宁渝支使衡衡去买豆腐,打算做个豆腐炖鱼。
衡衡跟个炮仗似的,拿着钱冲出去。
没有多久,又端着碗匆匆跑回来。
“好香好香,大家都吃鱼嘞!”
这小孩儿眯笑着眼,插着腰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都是鱼的香味儿呢。”
是呢,今天晚上的上阳村是炖鱼味、红烧鱼味,菌菇鱼汤味……
夜晚。
吃过晚饭,乔茗茗惦记着卓寻雁跟她说的事,便打算去找周队长。
自从村里马上要换届,而周队长要调去公社后,她是担心着山柚油和山葵的事。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周队长虽说是高升,但最能名正言顺管着村里的还是下届大队长。
乔茗茗不知道下届会是谁,真不知道他有没有周队长这么支持她。
所以许多事必须在周队长还在任的时候定好,更得把首都这单快快谈妥。
因为只要山柚油能让村民们看到足够的利益,下届大队长就是不想搞也不行。
宁渝抱着闺女儿哄她睡觉,站在门口道:“不要让衡衡陪你一起去?”
乔茗茗边走边摆手:“不用不用,我哪里还要他陪着。”
今晚的月色依旧明亮,乔茗茗拿着手电筒兴冲冲的出门。
到达周队长家时,晚归的周队长明显是刚吃完饭。
“叔儿,有空吗?”乔茗茗问。
周队长刚想来根饭后烟的,一会儿又把烟塞回烟袋子中:“有空,你有啥事吗?先进来说吧!”
老周头听到动静从房里出来,优哉游哉地拿把椅子坐在旁边。
周队长奇怪:“爹你不是要泡脚?”
“是啊,可你不是没给我端水吗?”老周头吹胡子瞪眼。
周队长不理他了,转过头问:“啥事?”
乔茗茗:“好事儿,天大的好事!”
“具体说说。”
乔茗茗:“咱们那个知青院里可真是卧虎藏龙,你是不知道啊,卓寻雁那姑娘的爹是供销社主任,也就是说咱们前一阵子真真是在骑驴找马。”
嚯!
周队长忽然坐直身体,想想问:“这姑娘我记得是你们首都的?”
“对,她爹在的供销社家离我家挺远,骑自行车估计得半个小时吧。”
倒是离乔家还算近,和平胡同就离纱厂家属院三条街,走路走半小时就成。
周队长明白了:“所以是小卓这姑娘先找上你的吧。”
要不然乔茗茗不能好端端的去问人家这个事儿啊。
乔茗茗点点头:“她说她爸那边也有这个意思,问我说货还够不够,我当然说够啦,这么好的机会挤都得挤出来对不对。”
出省转内销啊!
多好的操作啊!
他们这种小县城对大城市来的东西都比较推崇,似乎自带一层滤镜。
比如说从海市来的奶糖,从首都来的布料等等,大城市的前缀让这些东西更受人欢迎。
只要他们的山柚油在首都中有售卖,往后不说县里,就是市里也会对他们的山柚油多少增加几分信任。
乔茗茗充分学习,并且学以致用地把几十年后某些“国际品牌”的操作照搬照抄,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落地实施。
周队长一听,忙点头。
皱眉问:“咱们今年那些单子处理完后,确实还剩一批油下来,只是就直接送去给人家?”
不得派人去谈谈?
乔茗茗:“当然不是,首都那边估摸着看在他女儿的面子,否则咱们的山柚油或许还入不了人家的眼。”
全国各地农产品多着,就算你们山柚油比较稀少,可为何偏偏就选上你们这个距离首都这么远的山柚油了呢?
其中肯定有他姑娘的因素在。
乔茗茗想了想,说:“叔,这样行不行。咱们开一个价,就是底线价格了,然后让卓寻雁来负责这事儿。”
反正她爸总不能连女儿也坑,她爸最终的目的估计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卓寻雁有回家出差的机会。
周队长思考片刻,下意识地摸烟:“成,试试就试试。她一个人也不成,就让……”
他看了乔茗茗几眼,说:“要不让你弟也跟着去呗?”
为家这孩子跟着他们跑了几回县城,也参与了几回厂里的报价,如今历练得不错,虽说青涩了点,但够机灵啊。
乔茗茗有这想法,可她不好提。如今周队长先说出来,她自然就欣然同意。
接着两人又聊了会儿,解决完这件事乔茗茗开着手电筒慢悠悠回家。
时间嗖一下仿佛过得飞快,转眼间又快到收油茶籽的时节了。
乔茗茗忽然停下来,望了望满天繁星,心中有些茫然。
她有时也会怀疑自己,选的路对不对?步子有没有太大啦?
可回过神来,还是得坚定的往前走呢。
第54章 上梁习俗
翌日。
今天是农历的九月初八, 天气晴朗秋高气爽,宜上梁。
清晨,乔茗茗早早醒来,匆匆吃过早饭后就要往唐际秋和苹果的新家方向走去。
“妈妈, 妈妈等等!”
衡衡似乎是刚醒, 挣扎着睁开眼皮还懵着呢, 就见妈妈往外走。
他顿时清醒,麻利下床:“是给苹果姨姨上梁吗?我也要去,你等等我, 我马上好的。”
乔茗茗无语:“我的天,才七点你今天怎么就起来了?”
小孩子事儿也贼多, 啥事情都得掺和进去参与参与才行。
“我也不知道!”
衡衡捣腾着他的小短腿, 换完衣服后先是跑到院子里刷牙洗脸,然后开始吃饭。
今天早饭是乔茗茗做的,最近山上温度稍微低一点的地方冒出了绿油油的荠菜,乔茗茗在去视察山葵的途中发现了一小丛, 便割了回来, 今日早晨混合着肉馅做饺子吃。
刚长出来的荠菜就是嫩,和三分肥七分瘦的肉馅混合, 最后包入手工擀的饺子皮里,那叫一个鲜美!
衡衡不爱吃面条,但却热爱水饺与包子。
他像模像样的用饺子沾蒜味蘸酱,一口半个的吃着, 虽然快却又不慌忙,很快就吃完了六个水饺。
乔茗茗:“还要吃吗, 锅里有。”
衡衡跟个小大人似的, 摇摇头:“算了走吧走吧, 妈你答应了芸芸姨要早点去,咱们不能失约的。”
乔茗茗:“……”
“嘿你个臭小子,你啥时候又听到我和你芸芸姨说话啦!”
她就说他今儿怎么醒得那么早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母子两人打打闹闹,在彰彰羡慕得蹬着腿直跳的眼神中出门远去。
“啊!”彰彰皱着脸,指着门外控诉!
宁渝抱着她:“妈妈哥哥坏对不对?”
彰彰竟然点两下头。
宁渝忍不住笑出声,这孩子太精了。
村中。
村里这会儿很是热闹,但凡村里有嫁娶与搬家生娃之事都十分热闹。
上个月乔茗茗就吃个两场满月酒。
说是满月酒,其实就是去食堂吃个便饭。有的人会带面,有的人带米,亲近的人会割两斤肉或者捎两斤红糖,一场满月酒办完下来主家也并不怎么亏。
等结束了,办满月酒席的人家还会煮上一锅红鸡蛋分给村里人。
不多,每户人家也就一个,但这满满都是心意,寓意着我家添了人口,你为我庆祝,而我也借此机会给你送子送福。
乔茗茗和宁渝在得知这个习俗的时候就特别可惜,他们去年来之后村里都没有人生娃,也就不知道这个习俗。
而今年她家彰彰生在年头生得最早,等过了满月,村里陆陆续续有孩子降生后他们这对做父母的才知道这件事。
哎!
太可惜了,舅爷说送红蛋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随手抓把米给你。
米是百家米,把米仔细缝在棉布袋里,然后挂在小婴儿的四边床角,就能护佑小婴儿平平安安的长大。
说来奇怪,上阳村生娃仿佛都是安排好了隔着生的。
今年村里总共出生三个孩子,除了她家彰彰外,另外两个是男孩儿。
而去年出生三个,三个都是姑娘。
乔茗茗心说好在这上阳村虽依旧存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但好歹不算严重不算离谱,否则这“据说生女孩”的一年里得有多少愚昧无知的人会选择把孩子打了。
她边想着这些事,边回答衡衡同学的各种奇思妙想,一心两用,几分钟后到达这座砖头房。
程芸芸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她来朝着她直挥手:“快来快来!”
乔茗茗:“你进去过没?”
程芸芸跳下阶梯:“当然啦,我没等到你我就先进去了,我六点四十多分到的这里。”
乔茗茗揉揉衡衡头:“这孩子非得跟我来,我都要出门了,他才醒了喊住我。”
程芸芸笑笑:“小孩总是喜欢看热闹,那彰彰呢?”
乔茗茗牵着衡衡进去,边走边说:“不是说要放鞭炮呢,我没带她来呢。”
“哎,一晚上没见,我怪想她的。”
程芸芸望天叹气。
乔茗茗忍不住笑出声:“要不你今天下午来我家帮我带她吧,我正好有事儿忙。”
她闺女这个磨人精,你抱着她时精力就必须放在她的身上。
她说什么你要应什么,她要是拉了你必须立刻给她换,她指着门外你就得抱她去玩……
反正没有一刻是消停的,乔茗茗有时真的会暴躁,但程芸芸却异常有耐心。
她照顾小孩儿照顾得特别好,乔茗茗怀疑她上辈子估计也有个女儿。
说完话,进了门。
之前说了苹果家这房子建得大,如今一看发现比上次看的时候要小上一些。
为啥呢?
因为围墙盖起来了。
周三叔是个言行不一的,这段时间为热爱侃大山的村民们充分提供了打脸素材。他嘴上说着才不乐意管这房子,可身体却很诚实。
每天来监工就不说了,还得在院子里针对房子的问题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先是说自留菜地不够,非得把院子搞小些再挤点菜地出来。
再说房子建得有点高了,为了节省其实可以建矮些。
最后又说别盖围墙,反正砖头房都坚固无比了,盖围墙纯纯浪费精力。
这些话乔茗茗听了都窒息,难得唐际秋和苹果能够坚定想法不动摇,只是这种态度惹得周三叔破口大骂。
当然啦,他还是有为人父的自觉了,具体表现在骂人只在和乔茗茗夫妻一起上山看山葵的时候骂,惹得他们夫妻两个晚上夜深人静睡觉时,耳边仿佛都出现幻听。
周三叔骂人的幻听……
不过他骂归骂,却在河边附近山上搬了许多大石头回来,给苹果房子做围墙。
石头围墙垒得能比宁渝还高半个头,加上这座房子本来就地势偏高,所以隐蔽性真的很不错。
进院,院里是方方正正的正房与左右厢房,院子的土地用石头压过好几遍,如今硬得和砖头差不错。
乔茗茗眼睛放光!
嘤~
她原来也有个这么好的房子来着。可恶!现在都不晓得首都里的房子被谁分去住了。
程芸芸倒还好,因为过几年村里会出现一大波这种房子。
接着再过几年,一座座小楼房又拔地而起。
反正她死的那时候,她家都已经住上了三层带阳台,前后院养花种菜的小楼房了。
不止她家,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包括最穷最难的田寡妇家。
那时候房子都建到村北那儿了,整整齐齐的,就跟城里人说的联排别墅一样,这边的旧房子反而空了下来。
周苹果瞧见乔茗茗,兴奋地拉着两人进来:“小乔你来得正巧,我们刚好要上梁。”
乔茗茗:“这么早的吗?”
周苹果:“因为上梁只能在早上太阳出来前和傍晚太阳落山后上才行,所以时间有点赶。”
乔茗茗惊讶,原来还有这种规矩。
农村的各种习俗特别多,特别是这种宗族式的村庄,总能保留着许多先人遗留下来的习俗与习惯。
乔茗茗忽然觉得她或许能写一本书,因为上阳村的生活太精彩了,人情味儿和乡土气息浓得过分。
这里的许多生活细节,都是她不曾知道更不曾见过的。
她迟早要离开这里的,记录下来后也能常看常回忆。
说话间,上梁很快开始。
上梁之前还要暖梁,不过暖梁前一天晚上已经暖过了,主要就是在中梁上系上红色的布条,然后请木匠师傅对着木梁吟诵暖梁词。
乔茗茗好奇:“是读的还是唱的?”
程芸芸也疑惑:“当然是唱的,你们首都没有暖梁吗?”
乔茗茗忙摇头。
程芸芸说:“一杯酒来敬梁头,文拜相来武封侯;二杯酒来敬梁腰,脱掉蓝衫换紫袍;三杯酒来敬梁尾,东家做官清如水。买田置地创家业,子子孙孙多富贵,这歌你们没听过?”
乔茗茗和衡衡同时摇头。
母子两人的微张嘴巴,脸上露出同款不明觉厉的表情来。
我靠!这么讲究的吗!这么有文化的吗!
程芸芸说:“那你们等会儿可得再听听,今天上梁还唱呢。”
“行啊行啊!”母子俩点头如擂鼓。
“噼里啪啦”
一阵鞭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