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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茗茗挠挠头,翻个身说:“我这不是做梦梦到了吗,梦完就醒了,然后我就忘了我刚刚能到些什么。”
好让人难受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宁渝无奈,拍拍她:“别担心,大姐身体不错,婉文也八岁了,当初生她时的那些伤早好了。”
乔大姐66年那会儿生了个胖闺女,叫谭婉文。小胖妞生来就胖,爸爸又是厨师,反正他们去年下放之前小孩儿还胖嘟嘟的。
在乔茗茗看来,这小姑娘就是这个时代少有的胖小孩儿。她不止一次跟大姐说,再过几年就千万不能再各种骨头汤肉汤喂着,要不然很难瘦下来,人家婉文该自卑的。
大姐浑不在意道:胖点才好看!
然而小姑娘就经常哭哭啼啼地跑来找乔茗茗,哭着说:小姨,有人说我是水桶是树桩。
听得乔茗茗真难受,恨不得提着棍子去找那些嘴贱的小孩。
哎!
乔茗茗叹气,她不想了,这么远再想也没什么用。
她起床洗漱,宁渝今天休息,今日得去山上油茶林看看。
程连虎三月底就把树苗给带了回来,后来乔茗茗花费大力气组织人上山去种植,如今种下去一个多月,得去看看长得怎么样,死苗有多少。
宁渝擦擦脸:“你记得抹点风油精,山上小虫子很多。”
乔茗茗点头:“你今天出去吗?”
宁渝:“不出去,今天晚上周队长组织撒化肥,下午的时候恐怕就要调了,味道肯定大,彰彰受不了。”
对哦,秧苗插下去的二十多天后就得撒化肥,撒完得除草。
等再过二十来天,又得撒一次,再除草。
劳作就是这般,不停地付出,只为秋季的收获。
第42章 父子浴话
油茶林有些远, 乔茗茗估计是赶不及回家吃午饭,于是准备带着饭盒上山。
在山上吃午饭这件事,其实实在常见。有些时候任务急,周队长都得带着部分村民早晨六点多上山傍晚六点多下山, 吃饭自然就在山里吃。
没办法, 有些地方太远了, 一来一回加上吃饭的时间估计都得两三个小时。
这时候的饭盒大多是铝饭盒,宁渝把饭菜装满,沉甸甸的饭盒放在包里, 加上一大壶的水。待到天光彻底放亮后,乔茗茗就背着小包拄着木棍上山去。
同行的有周苹果与周志才两父女, 宁渝还算放心。
“啊啊啊啊”
宁渝还在靠着门槛眺望乔茗茗的背影, 闺女儿嗷嗷待哺的声音就响起。
还差十天就四个月的小孩儿如今嘴巴非常闹腾,只要一醒来就得踢踢腿摇摇手,然后啊啊啊的叫。
还非得要你回应,不回不行!
宁渝转身回应闺女“啊啊啊”。
乔茗茗走得爽快, 丝毫不知她刚走闺女儿就睡醒。
一路上, 周志才走在前头开路,半道还碰上了牛愣子叔父子, 于是五人干脆一起走。
三个男人在前头边走边聊天,时不时驻足停下看看路边的树,或者摘几颗还未成熟酸的掉牙的野果,仿佛十分轻松。
而乔茗茗这种运动废只能拉着周苹果, 生怕周苹果也走得飞快只有她独自落下。
周苹果也面不红气不喘,还给了个十分诚恳的建议:“你要不每天都爬几次你家后边的后山吧, 对身体好。”
她都怀疑小乔要是在田里连续干几个小时的活, 会不会倒头晕在地上。
乔茗茗狠狠点头, 心里默默流泪,喉咙就跟个破风箱一样,忽然之间就梦回学生时期的体测跑八百。
说实话,她体质真挺好的了。反正比上辈子的身体好,这辈子爬山一口气爬了半个小时才开始累呢。
所以不是她太没用,是这山太难爬太难走好吗。
大家挣的都是辛苦钱啊,也真是难为村民们在这么难走的地方还得运着油茶果行走,等往后有钱了她一定得强烈要求在这里修一条能通车的路!
走走停停,乔茗茗周苹果逐渐和前面三人拉开距离。
周苹果也累了,但她对山上熟悉,又认得路,所以她爹也没等她。
路上,她说:“我准备跟我爹坦白。”
乔茗茗对天翻白眼,颤颤悠悠的腿站定在原地,左手比划出个三:“我说,知道吗,这是你第三次跟我说这句话,第三次哦!”
周苹果微喘气:“这次是真的。”
“姐姐啊,你第二回 也是这么说。”
当时乔茗茗已经被放了一回鸽子,早在周苹果第一次跟她说要坦白的时候,乔茗茗就特意抱着彰彰去她家门口的小亭里坐着,为的就是到时候父女两又闹起来她可以劝架(绝对不是为了看热闹,嗯,绝对不是!)。
然而从中午吃完饭等到傍晚吃饭前,周苹果家里都无任何动静。
只有风一阵又一阵,卷起的枯叶一片又一片……
第二次,周苹果又这么说。
她说:“上回出了点意外,我爸妈因为我那两个舅舅赌博的事儿心情不好,我不敢说,这次是真的要坦白。”
好吧,乔茗茗又信了。
于是重新给她彩排,自己又演爹又演闺女的帮她消除紧张。
等她抱着彰彰第二次兴冲冲地跑去看时,依旧是没有任何事发生。
周苹果回想起前两次,心虚:“第二回 是唐际秋在县城赶集的时候跟人吵架了嘛,两人快打起来时我爹路过劝架,他没注意,差点把我爹门牙都打了下来。”
“……”
“后来我爹就在家里说他是懒汉,说他活该娶不上老婆,说谁家闺女嫁给他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是祖上不修德来这么个女婿……”
乔茗茗沉默,然后捂着肚子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连喉咙痛得都跟刀刮似的都顾不上了。
惊起飞鸟一片!
“咳咳,说吧,快点说!越拖越久谁知道后头又会发生什么事!”乔茗茗积极鼓动道。
实不相瞒,她本人就爱看修罗场。
乔茗茗拉着她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你坦白的时候千万要叫我,或许有我这个外人在场,周三叔会顾及你的面子不会对你咋样。”
周苹果怀疑:“真的?”
确定不是你想看热闹?
“真的!”乔茗茗憋笑诚挚地说道,“我和周三叔关系不错,到时候我还能劝劝他。”
周苹果:“…行吧,我实在是怕。”
反正整个上阳村除了她爹妈外,最能让她安心的不是唐际秋而是乔茗茗。
不知为啥,有小乔在那里坐着,周苹果就觉得心里有底。
两人休息得差不多,继续往前走。
路上,乔茗茗撺掇道:“我觉得你应该把唐际秋也给带去,这样即便发生什么事也是关着门在家里解决。万一你爸提刀匆匆去唐家,村里不得一大堆人看到这一幕。”
别说,乔茗茗这话还真有道理。
周苹果认真思考后,点头同意。
家里的事家里解决,不能像上次一样闹得全村人都知道。
乔茗茗憋笑,拍拍她肩膀:“放心吧,没有一个爱孩子的父母是能拗得过孩子的。”
说实话,她觉得周三叔接受唐际秋的可能性还挺高。
为啥呢?
经过上回的事情,周三叔如今对女婿处于想降低标准又舍不得降低的心理区间。
而唐际秋是本村外姓人,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乔茗茗逐一跟周苹果分析:“虽然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但头上有姐姐,底下有妹妹,还有好几个关系要好的堂兄弟。周三叔最希望女婿家里人丁昌盛,所以唐际秋家也算对吧。”
周苹果:“嗯嗯。”
她又说:“小唐分到宅基地了,在他家后头,离你家也就几步路,属于你爹妈在院里喊你吃饭你都能听到的距离对吧,这跟住在家里有差别吗?万一,我说万一真按照你爹想的家里出啥事,小唐这种一大家子都在村里的,怎么着也比上门女婿那种孤零零在村里的强吧?”
周三叔就是怕自己和媳妇老了没人照顾,天天想着病了摔了咋办,才坚持要苹果招赘。
周苹果:“嗯嗯!”
“最后,”乔茗茗凑到她耳边说,“你让小唐把他这几年偷摸挣的钱带上,到时候实在不行了就把钱掏出来。”
周苹果:“嗯嗯!……嗯?”
乔茗茗挑眉:“别不信,这招肯定好用。”
周三叔老了老了,除了闺女儿外,就是最爱钱了。
—
走走停停,两人终于到达油茶树林。
此时阳光热烈,原先一路走来树荫遮挡了绝大部分的阳光,使得路上清凉舒适。
但油茶树林可不同,属于常绿小乔木,树身不够高大压根遮挡不了阳光。
乔茗茗戴上宽大的草帽,从油茶树的过道慢慢走,仔细观察着原先的油茶树与之后种下去的油茶树。
这一检查,就是两三个小时。
周苹果热得帽檐底下大汗淋漓,不停用手扇扇子,望着又白又刺眼的太阳说:“咱们先吃饭吧,快到中午了。”
周志才也从另外一侧检查完回来,不知去哪条溪流边洗了洗脸,这会儿头上脸上都是水珠:“我那边还成,这几天晚上断断续续都有下小雨,看着不错。”
乔茗茗点点头:“三叔先过来吃饭吧!”
牛愣子父子是去下套的,这会儿这里又只有他们三人。
因为生育,这段时间宁渝总是捣鼓各种菜给乔茗茗补身体。
有时候会和唐际秋偷偷跑到芦苇荡去抓野鸭和捡野蛋,有次差点被芦苇村的人发现,还好两人机灵躲到水里。
有时候他又找上了肉联厂,乔茗茗不知他怎么和人家打上交道的,反正时不时就会带几块肉和骨头回来。
再有就是趁着夜色去上阳湖钓鱼,村里人竟然都没有发现。
反正空间里的肉消耗的差不多了,甚至留给闺女儿做辅食的猪肝也被宁渝用了许多。但家中隔三差五的依旧有肉,他不准乔茗茗偷偷存着给闺女儿,就得让她吃了才成。
乔茗茗每回吃时心里都嘀咕,自己这段时间保准胖了得有五六斤。
但是有些东西自家吃就得了,还是别摆到外头来。
所以,宁渝今天给乔茗茗装饭菜时,竟然只装了番茄炒蛋和茄子泥。
番茄炒蛋就不说了,茄子泥是用一个个茄子蒸熟,剥皮碾成泥后加点蒜末放入锅中炒,外表其貌不扬但是吃着贼香。
这两个都是下饭菜,可见宁渝是准备让乔茗茗把这大半饭盒的饭全吃了。
不过乔茗茗确实饿得慌,在露天中吃饭总是比在家里胃口好些,她这次竟然把饭菜吃个干净。
吃完饭后,又把最后的一点看完,乔茗茗心里有底了就下山。
到家时已是下午三点。
户外气温颇为炎热,乔茗茗回家后迫不及待地拿起衣服去冲了个澡。
把身上的长袖长裤都给换了,又洗洗头,再把黏汗给清洗干净,穿上舒适透气的短袖宽松裤,她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宁渝抱着“啊啊啊”指着门外的彰彰在门边转悠,见乔茗茗两颊通红地瘫在床上,问:“怎么样,那地方难走吗?”
乔茗茗觑了他一眼,哼哼道:“当然难走,你都不跟我说!”
宁渝笑了:“我要是这么说会放弃吗?还得你自己去感受感受才行。”
他家茗茗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她要是想去油茶林,你跟她说难走说死了都没用,必须让她自己去试试。
瞧,试完回来就这样了,宁渝估计她得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不会再想去。
乔茗茗抬脚虚空踢他好几下,把在床上看连环画看得入迷的衡衡抱着几下,重重哀叹道:“不去不行啊,我总觉得那个油茶林得下氮肥了吧。”
宁渝惊讶:“你晓得?”
他以为要他来提醒呢。
乔茗茗瞪他:“我也是仔细研究过油茶树的好伐!”
她做足了功课,要不然怎么敢这么大口气地朝周队长提出增加种植油茶树这事儿呢?
也亏得人家周队长相信她,还真从公社和县里借了一部分钱,这要是还不上乔茗茗得自责死了。
乔茗茗再叹气,猛地坐起身:“我今天晚上就去找周队长提提。”
宁渝:“不光要氮肥,磷钾和尿素也要,七月还得追一次肥,你记得多让周队长买些。”
茗茗做得真不错了,从栽种树苗时嘱咐要采用多少的株距,用稻草农家肥石灰之类的东西进行基肥施放,到现在开始琢磨化肥,每一步走的都很正确。
她在这方面并不专业,但依旧能做成这样,只能说明她平时做了不少的功课。
宁渝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的乔茗茗,在首都供销社是最让客人喜欢的店员,在上阳村也能活得熠熠生辉。
听到宁渝的感慨,乔茗茗:“……”
只能说,感谢同行衬托!
她好歹也是穿越来的,在供销社工作有基本的服务意识,即使是把它当做划水养老的工作,但她对每一位顾客可都是好脸相迎关怀备至。惹得好些人都拉着主任指着她说:小乔这姑娘不错嘞,先进干部你不评她我可不乐意。
不过在上阳村里的努力她是认的,她之前是边喂猪边琢磨,生娃后是边带娃便琢磨,油茶树的管理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但累也是真的累。
乔茗茗又瞅一眼啊啊啊个没完的闺女儿,再瞅一眼看连环画看入迷的儿子。
她凑到衡衡边上,好奇问:“能不能跟妈妈介绍一下这是什么连环画?”
衡衡头也不抬:“是东郭先生。”
哦,你妈我虽然没看过,但是这个故事听说过。
乔茗茗挠挠头:“不是啊,你小不点儿认识字吗?”
这连环画上头还挺多字的。
衡衡这回抬头了,抿抿嘴:“我看得懂,有画就能看得懂。”
宁渝把闺女塞到乔茗茗怀里,先是对着乔茗茗笑笑说:“他快看一天了都,起码得把这本东郭先生反复翻了三四遍,吃饭都不好好吃。”
紧接着又笑脸一收,对着衡衡道:“天马上得暗了,我就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一到立刻把书给我收了。”
当爹的要教训儿子了,乔茗茗默默抱着闺女挪远点不说话。
衡衡先是看了看妈妈,眼睛有点湿润。
妈妈其实并不敢和他对视,轻咳两声,左顾右盼逗逗妹妹就是不看他。
衡衡瘪着嘴,转头又可怜巴巴地看爸爸,哽咽说:“不要嘛我想看。”
宁渝神色严肃:“咱们规定好的,太阳要下山了就不许看。你违反规定咱们往后就都不许看了,爸爸也不会再买了。”
衡衡眨巴眨巴眼睛,把书合上,又把头埋在被子里。
宁渝也不管他,径直做饭去。
乔茗茗也只冲着闺女儿笑笑逗她,惹得彰彰也咯咯笑。
可笑着笑着,乔茗茗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问衡衡:“怎么了?”
她问好几遍,衡衡抹了眼泪,哭着爬到乔茗茗身边,想挤开妹妹躲她怀里。
“哎,宝宝怎么啦?”乔茗茗忙问。
衡衡红着眼眶,用力擦脸,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小声说:“有妹妹,你们都不抱我了。”
乔茗茗登时一愣,然后沉默。
她把彰彰放一边,抱着衡衡:“对不起,是我和爸爸没注意到。”
确实,自从有了妹妹后,她和宁渝似乎真的没怎么抱过衡衡。
大人会忽略这件事,但小孩却是很敏感。特别是衡衡这种懂事却又心思细腻的小孩儿,恐怕在心里难过有一阵子了。
乔茗茗忽然就明白,他爹刚刚严厉的话恐怕就把他心里积攒的情绪搞崩溃了。
她这话说完,衡衡大声哭出声。
“对不起啊,往后爸爸妈妈肯定不会了。”乔茗茗心疼极了,抚拍着他的后背,“你晚上跟爸爸妈妈睡好不好,然后给你讲故事……”
她胸口像是被塞了团棉花似的,安慰的话不停讲出来,衡衡只抱着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压根回不了话。
天色渐黑,暮色四合。
夜晚,衡衡去洗澡后,夫妻两人面对面坐着,无言相对皆是自责。
乔茗茗叹气:“小孩儿心里存事呢,他看一天的连环画是想让你注意他教训他,你真教训他他委屈就爆发了。”
宁渝紧拧眉头:“是我没注意到。”
乔茗茗按按脑袋:“咱们都没注意,让衡衡跟咱们睡一段时间吧。”
宁渝“嗯”两声,看着屋外已经快要暗下的天,他站起身,又拎了一桶水去卫生间。
他敲门,“衡衡,我能进来吗?”
里头过了两秒,“可以。”
宁渝开门进去,手电筒的灯光挂在墙上,能把小小的卫生间照亮。
小孩儿哭过一场,没有难过了,反而有些害羞和腼腆。
“爸爸跟你一起洗澡。”宁渝说,“然后咱们也来说说知心话成不成?”
衡衡犹豫:“好吧。”
宁渝摸摸他脑袋,忽然就觉得他虽小,但是能自己做的事已经很多。
会自己穿衣服,也学会了自己洗澡,洗完还会乖乖把脏衣服抱出来。
但宁渝心里并没有很高兴的情绪,反而有些心酸。
宁渝拉过他,帮他冲冲头发:“卫生间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你可以跟爸爸说说你最近高兴或者不高兴的事儿,如果像傍晚那样爸爸训你让你觉得不舒服,你也可以说。”
“可以吗?”
“当然可以,在这之前爸爸首先得跟你说对不起,这几日我忽略了你,刚刚妈妈说我们都得给你道歉。”
“往后你想要抱了,你就张开手好不好,或者说一声,那我和妈妈肯定就放下妹妹抱你。”
“咱们是讲先来后到的,妹妹虽然小,但你随时都可以要抱抱。妹妹有我、妈妈和你三个人抱,所以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公平起见我们是得多多抱抱你。”
“但是连环画太阳下山后看是伤眼睛的,咱们家还没安灯泡,所以你下山后就得自动放下书,不过你想听什么故事,你晚上睡到爸爸妈妈床上来,我们给你讲成不成?”
一连串话说下来,衡衡眉梢上扬嘴角上翘,嗯两声,重重点头。
水声哗啦啦,宁渝笑笑说:“要不这样吧,往后你等等爸爸,爸爸都跟你洗澡成不成?”
……衡衡有些犹豫。
“怎么啦,觉得不行吗?”
宁渝又舀一瓢水冲到他脸上,衡衡忽然就开心得笑出声,抹了抹脸上的水,抬头雀跃的说:“可以是可以,但这样妈妈怎么办?”
“嗯?什么?”
“我知道,你总和妈妈一起洗澡的。爸爸你和我洗了,妈妈怎么办?”
宁渝脸上一红,这小屁孩是什么时候看到的?明明他和茗茗洗澡都是趁着他没注意的时候去洗的。
第43章 小弟下乡
夜晚, 屋内烛火轻晃。
农村里的六月夏夜不算太炎热,每天睡前打开靠近床铺的两扇窗就能拥有凉爽的睡眠。
“你想听什么,妈给你讲。”
乔茗茗豪气的放大话。
衡衡穿着短袖短裤,兴致勃勃地晃着小腿儿躺在爸妈中间, 歪着头想了一下:“我想听三国演义!”
乔茗茗惊讶:“你们小孩不该都爱听西游记的吗?”
衡衡得意道:“我听太爷说过了。”
他嘴里的太爷指老周头, 乔茗茗秒懂, 衡衡去周家玩的时候老人也总爱给小孩讲故事。
可三国演义乔茗茗只记得个大概,于是默默把眼神挪到宁渝身上。
宁渝故作叹气,搂着儿子:“听说过一首词吗,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等等, 我听过我听过, 让我来!”
乔茗茗瞬间撑起身,兴奋道:“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宁渝:“……这首词什么名字?”
他莫名怀疑茗茗只会背这开场。
衡衡眼睛亮亮地看着妈妈:“好听, 好听!这个叫啥名儿?”
呃……
乔茗茗脸上笑容凝固。
叫啥来着?临江仙什么来着?
三四秒后,乔茗茗默默躺下去, 在嘴边比划个贴胶带的手势,然后把被子往头上一拉,直板板的躺着决定装死。
宁渝憋笑,拉过儿子:“好了我们继续说。这首词的作者是杨慎, 杨慎啥时候的人啊,明朝对不对, 《三国演义》就是明朝写的, 讲的是东汉末年刘家人的皇位有点不稳, 所以群雄争霸……”
刚刚下了一场小雨,半小时就停,但窗外微风轻吹时,风中带着点儿夏日雨后独有的泥土与青草味。
烛光渐暗,屋内时有呢喃细语传来,伴随着小孩儿不时的笑,给夏夜增添了几分轻快。
忽然,屋里传来惊喜声
“就叫滚滚长江东逝水!”
“啊宁渝你就是故意的!”
“就想看我出丑呢对不!”
而后阵阵笑声伴随着抱怨声,没一会儿婴儿啼哭,屋里乐极生悲顿时慌乱起来。
这边闹腾着,村子的另外一边也人影重重忙碌个不停。
下雨过后,适合下化肥。
周队长带着二十几个人,点着手电筒在地里忙活着。
大家忙得热火朝天,恨不得今天下完化肥明天庄稼就一蹦三米高。
“队长啊,咱们村的化肥够用吗?”
有人边撒边问。
周队长难得笑得灿烂:“够,反正今年是够用了。”
他眼中满含憧憬,仿佛看见了稻穗弯低了腰的场景。
一夜翻过,又是崭新的一天。
翌日,首都。
首都一处医院,乔家人聚集在病房之中,欣喜地瞧着刚出生的小孩儿。
“你们姐妹也算前后脚了,这胎都生得轻松没怎么受罪。”乔母高兴道,轻轻碰了碰小孩儿的手,“有没取好名字?”
病床上的乔兰兰还没彻底缓过来,露出个笑说:“很早就取好了,叫卓文。”
乔母点点头,表示满意这名。
大闺女儿是昨天生的,早晨那会儿就有迹象了,晚上才进的手术室,凌晨十二点前便顺利生了出来。
此时谭伟拎着饭盒匆匆进来,脸上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他家中人少,自从结了婚后家中仿佛才有人气,最大的心愿就是家里热热闹闹。
如今家里有两个孩子也够了,相互扶持着走总能走得更顺些。
“来,喝排骨汤。”谭伟把乔兰兰扶起来,“刚刚炖好的,别担心婉文,婉文有小弟看着,我来之前给他俩也送去了点儿。”
谭伟又说:“好消息真是聚在一起到,小弟的事儿也有了新消息,王伯伯说小弟分配到绵山应该可以,若是屏北的话就得瞧瞧屏北当地的知青数量。”
知青太多,人家本地也不愿意接收,都是十多岁的孩子送去,一顿也得吃人家不少粮。
乔母紧紧听着,大松一口气:“能分到绵山就不错了,我只怕他和隔壁黄雪她堂哥一样被分到草原上去。听黄雪她妈说,那是每天都得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找吃食,运气差还被狼撵,没点本事的人在那里还打不到东西吃。”
她生了好几个,临了临了只有小儿子逃不过要下乡。她这两个月每天晚上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天又到处去找人打听。
如今小弟马上毕业了,能分到绵山这种吃喝不愁的地方她终于放心。
家中。
乔家小弟摇晃不定的心也狠狠落地,顿时就不怕过几日的毕业考。
谭婉文好奇:“绵山?是要去小姨那里?”
乔小弟笑笑:“对,不过小舅还不晓得会不会和小姨在同一处村子。”
婉文想想,咬牙把自己新得的铁哨子从衣服里掏出来,不舍道:“小舅帮我把它给衡衡,我从前答应给他的。”
“成,舅舅帮你带去。”
乔小弟接过,婉文立刻跑回屋里,她怕自己会后悔呢。
—
时光悠悠,转眼又是一月过去。
衡衡跟着父母睡了一个月,最终因为气温渐升而三个人一起睡太热,所以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