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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队长拿着喇叭,站在板凳上说。
“到时候榨了油,去问问供销社和几个厂子收不收,收的话给咱们添笔收入,不收的话就发给大家伙自己吃。”
反正无论如何都不浪费!
“快点动起来,争取这三天弄完,然后咱们就秋猎杀猪!”
不好意思,萝卜他还要再吊一次。
众人:“……”
这话很熟悉,挖红薯的时候听过,收大豆的时候听过,割稻谷的时候也听过。
现在,要搞山柚油,又听一遍。
周队长还是很有威信的,让大家三天弄完就不会拖到第四天。
好几车油茶籽,最后只得了四大袋的油茶种子。
至于能出多少油,这暂且还不知。
夜晚。
即将进入冬天,天上星星明亮耀眼远胜春秋。
宁渝趁着空闲在竹林后头堆了一个土窑,那里长年累月都没人去,也没人注意,他打算在那里烧窑。
就在土窑烧制完毕,夫妻俩趁着夜色把风干的砖块转移到土窑中时,门外小道上出现人影。
周队长拿着手电筒,慢悠悠走来,他想让宁渝明儿跟去公社看看榨油情况。
忽见前方有人影移动,鬼鬼祟祟的,周队长心头一凛“咔嚓”一下,手电筒灯光打开。
正对两个“做贼心虚”,搬运砖块的小夫妻。
灯光冲破黑暗,直直的,如利刃般,正大光明的对准两人。
“糟糕!”
小夫妻心里同时咯噔一下,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偏偏两人看不清来者是谁。
一时之间,两人想借口想了一大箩筐。
“吓死人了,你俩干啥呢?”
周队长把手电筒晃两下,皱着眉走近问,“快八点了吧,抱着个土块去哪儿。”
是周队长啊,夫妻俩齐齐松口气。
乔茗茗忍不住抱怨:“叔啊,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她心脏还砰砰跳呢。
周队长一身正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乔茗茗心说她不怕鬼,她就怕人。
周队长又用灯光对准土块晃晃,意思是:还不快介绍介绍(坦白坦白)。
乔茗茗用余光和宁渝对视一眼,两人互相用眼神交换了意见。
说不说?
只能说了,不说不行啊,周队长并不好敷衍。
于是宁渝道:“您要不跟我们来,看看就晓得。”
行呗,周队长跟着小夫妻,经过篱笆外的臭橘树,又绕过菜园,再左拐右拐穿入小竹林中,最后在小竹林后的空地上看到两个土包。
宁渝全力捍卫自己的作品,掷地有声地解释:“这不是土包,这是土窑,能烧出砖块和瓦片的土窑。”
乔茗茗重重的“嗯嗯”两声:“还有陶碗,不过陶碗不好烧,一窑只能存下七八个。”
这几日两人都在试着控制土窑,几天下来攒够了碗和盘,总算不至于因为打了一块碗而害怕没饭吃了呢。
周队长:“……”
他眼睛瞪大,好悬才没惊讶得把手电筒扔在地上。
不是,这两人怎么连这个都会。
砖瓦是你想烧就能烧的吗?技术方面先不说,土从哪里找?
宁渝:“山神庙旁边刚好有粘土。”
量不算多,但烧座房子出来估摸着是可以的。
好吧,土有,窑也有,那你怎么控制温度呢?
乔茗茗:“唯手熟尔。”
刚开始确实会炸,多做几次,每次都记录数据,差不离就把规矩给摸出来了。
周队长彻底无话可说。
他倒是想看看,这两人能不能烧出来,烧出来的砖瓦又是什么样的。
阳里公社只有一家砖厂,砖难买,你想急用(一个月内的那种),还得走关系。
而且砖贵,要不然他们村怎么只有自己家是全套的青砖大瓦房呢。
谁不爱享受,谁又不想住干净又保暖的房屋?
当初自家建房子的时候,可是差点把家底给掏空了,退伍金完全不够填的。
若他们夫妻能烧出来……
周队长目光灼灼,紧盯着土窑。
呃……夫妻俩有点儿紧张。
乔茗茗笑笑道:“还得好几天才能烧出来呢叔。”
他们准备先烧两炉,第一炉砖是普通砖,只要用煤炭烧便行。
第二炉砖是滤浆砖,需要用松枝麦草等等燃料慢慢去燃烧。
滤浆砖会更硬些,做起来也会难一些,夫妻俩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还是那句话,试试嘛,先试试。
而烧砖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们这种土窑至少需要十多天的时间才能出一炉砖。也就是说他们想攒够盖卫生间的砖块,起码要做上七八窑。
宁渝解释了一遍,然而周队长眼神坚定,“十几天就十几天,你这要是做出来了,我也不贪你的便宜。你帮我在村里盖个大点的窑,我给上面打个报告,特许按照分红给你算工分。”
是吗?乔茗茗那句“我们不太想出风头”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不是白帮忙,有工分的!
对于他们来说,村里工分能分粮与棉花,比分钱更为重要。
而且有了工分后,宁渝不是就不必每天都要下地了呢,下地也不必一下就是八九个小时呢?
夫妻俩把土窑的火升起,怀揣着心事回家睡觉。
而周队长……
他坚持要在土窑边待一会儿,甚至还有在这里搭个小棚子,每天晚上守在这里的想法,最终因为天气渐冷而放弃。
月亮愈加明亮,透过细微的小缝隙进入房间之中。
今日的夜空虽然晴朗,但气温明显比前些天又降了几度。
乔茗茗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感受,道:“我怎么觉得都下十度了?”
宁渝:“应该在十度左右。”
乔茗茗担忧:“那龙虎窟的山葵会不会被冻坏,山上怎么说也得比山下低上两三度吧。”
宁渝笑笑:“山葵抗冻,要是天气太热,太阳太大,人家还长不好呢。”
原来如此。
乔茗茗放心了,总觉得他们家大难过后事事顺利。
正好碰到适合山葵生长的季节,碰到油茶树成熟采摘的季节……
就连遇到的人都是好心人,让他们能够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的生活。
“村里人确实好。”乔茗茗忽然感慨:“我上回去豆腐坊买豆腐,那板豆腐只有最后几块,有几个婶子说我怀着孕让我先拿,她们等等下一板。”
这是平常生活中的小事,但就是这些小事让乔茗茗感觉温暖无比。
他们能山上捡柴火,会有婶子偷偷告诉他们山脚哪处地方野菜多菌菇多。
他们还能顺利地用正常的鸡蛋量换到破壳而出的小鸡,婶子们会告诉他们该怎么样去养小鸡。
除此之外,他们并没受到歧视,没有人对他们横眉竖目,冷眼相待。连衡衡也能去村中人家里串门找小朋友玩,快活地到处乱窜。
衡衡常说,他在狗子家吃了甜甜的柿子,在大牛家吃了软糯的板栗。
连吃带拿的,兜里还有许多。
上阳村真的是个人情味儿特别足的地方。
所以,干不干?
冒不冒这个出头的风险干?
辗转反侧后,就着淡淡的桂花香入睡。隔天清晨醒来,太阳冉冉升起,夫妻俩人心中皆有了答案。
第26章 公社榨油
宁渝昨晚答应了周队长要与他一起去公社, 今日早晨便起得早。
还没从被窝出来,他就感觉到又降温了。
手臂才掏出便有刺骨的寒意包裹,房间内都这么冷,可见外边儿是个什么温度。
这十二斤的棉被做得是真值啊!
他忍不住感慨, 再过一段时间, 保不齐就得下雪了吧, 也不知这里的雪能大到什么程度。
宁渝到底是起来了,同时把心里存着事儿,没睡安稳的乔茗茗也给吵醒。
“是我动静太大了。”他忙说, “还早着呢,才六点半, 你再睡睡吧。”
乔茗茗逐渐清醒, 眨眨眼:“我想去看看砖头咋样了。”
宁渝把她手掏出来:“要不我去看?今天有点冷,你要起来得多穿两件衣服。”
乔茗茗赶紧又把手放回被窝,缩缩脖子:“行,你去吧。走之前记得把饭蒸下去, 再烧壶热水给我洗漱。”
宁渝揉揉她脑袋:“……行。”
他只卷起靠书桌边窗户的窗帘, 看着清晨之景,心想今天虽冷但太阳估计会很大。
清晨雾气蒙蒙, 院里的花草沾上一层白白的薄霜,瞧,这是真正的霜降了。
霜降得猛烈而迅速,打得许多人一个措手不及。
宁渝担忧隔壁的两位老人, 洗漱完把饭蒸下去后便过去看看。
老夫妻早已醒了,老人家说是觉少, 可他们每天九点入睡, 隔天凌晨四五点便醒来, 在乔茗茗看来作息远比后世许多人都要健康和规律。
“余伯,你们昨晚睡得可好,有没有被冷到?”
余复正在院里收拾柴火,宁渝就站在院子门外问他。
老人停下笑笑:“别担心,前几天我们就听小乔说的换了被,昨晚没被冷到。”
棉花是这几年村里分的,或是子女学生以及朋友们想方设法托人寄来的。被子足够厚也足够大,两位老人觉得生活很舒心。
宁渝这才放心,被余复塞了几个不知从哪里搞到的荸荠后走回家中。
他把荸荠放在桌子上,叮嘱说:“千万不能生吃,记得要煮。”
茗茗每到冬日就爱吃荸荠,也叫马蹄。冬日里的水果少,她往年吃荸荠能一口气吃十几二十来个,若有人给她削皮她能吃更多。
宁渝也是她吃了几日后才发现的,这姑娘竟然吃生荸荠!
“啊,不能生吃吗?”
乔茗茗当时疑惑极了,嘴里还在啃着,边啃边问。
当然不行!生荸荠是水生植物,有可能携带寄生虫!
虫?寄生虫?
乔茗茗吓傻了,“呸呸呸”的把嘴里的荸荠给吐个干净,手里的白嫩荸荠也被扔了。
这会儿宁渝提起这事儿,乔茗茗立刻浑身发麻,忙用被子盖住半张脸:“你别说了,我肯定不会再生吃的。”
嗯,这才乖嘛。
见他要走了,乔茗茗又伸出头来:“你也别去套野鸡啦,说到寄生虫,我也怕野鸡身上有病毒。”
上回那个野鸡就是宁渝套来的,乔茗茗吃的时候一边觉得美味无比,一边又心惊胆战。
算了,尝都尝过了,往后要吃鸡还是吃家养的吧。
“野鸡?”宁渝脚步一停,思索一下想起自己确实有套过野鸡,“不吃也成。”
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我听说隔壁兰花公社有片芦苇荡,芦苇荡中有野鸭。”
家里鸡鸭少,好不容易养两只鸡,见天儿被衡衡赶得光吃不长肉。即使长大了也不能杀,得留着下蛋。
宁渝心想自己得找机会去抓几头野鸭来,总不能让茗茗在月子里没有鸡鸭吃吧。
乔茗茗:“……”
收收你的野外生存技能,野鸡野鸭遇到你它们的命太苦了……
宁渝睨她:“那你吃吗?”
乔茗茗斩钉截铁:“吃!”
野鸭生活在芦苇荡,生活环境远比野鸡要简单干净。
舅爷前几天给了两个冬瓜,到时候用冬瓜和野鸭一起炖汤,鸭汤鲜美无比,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吸溜一口能暖到人的心肺里。
冬瓜和野鸭再炖得烂烂的,轻轻一呡就化开……
“吸溜~”
呜呜不能再想了,她馋了!
乔茗茗用力锤几下床上,都怪宁渝,搞得她现在肚子呱呱叫,想不起床都不行。
因为周队长说公社有早饭吃,宁渝没吃早饭,看了看土窑后便直接离开。
乔茗茗等他走后又挣扎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住饥饿,披上厚衣服,趿拉着拖鞋去做早饭吃。
空间的物资在这段时间里消耗很快。
一方面是秋收时营养要跟上,从她与宁渝一场秋收下来没瘦多少就能看出两人绝对吃了不少东西。
就是衡衡瘦的都好似比他们这对父母多,这孩子正在高速发育中,长高了点儿没小时候看着那么圆润。
平常又跑又跳,短短几个月的运动量比他之前的几年还多。
那双小短腿,如今灵活得可以,前儿竟然还想爬树,差点被他爹狠狠揍一顿。
另一方面就是乔茗茗每日都在补充营养,肉蛋加上羊奶,一天不落的吃着。
空间原本有半扇猪,如今只剩半扇的半扇,想必再过不久就要再减半。
至于鸡鸭,合起来都只有五只,难怪宁渝得着急。
鸡蛋也是快速下降中,不过鸡蛋存量大,再下降也还有不少。
乔茗茗叹声气,反手就从空间里掏出半边鸡来,“咔咔咔”的切成小块儿后拿去配着土豆红烧来吃。
天渐渐放亮,衡衡吃完饭,难得被乔茗茗拘在家里。
她表情严肃说:“今天不许出去,爸爸有事去公社,你跑远儿了我可没精力去找你。”
小孩儿乖乖坐在小椅子上,失望一瞬:“妈妈,那我在家干什么呀?”
他昨天就和狗子大牛约好了,要去抓沙牛玩呢。
乔茗茗寻思着太阳这么好,要把旧的厚衣服拿出来晒晒。
顺带拆了一两件没穿的,给宝宝做棉衣做尿布。
“哎!”乔茗茗摸摸衡衡的头,“你当初尿布可是新的,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没带来,要不然她也不要为新生儿的尿布感到苦恼了。
衡衡一听妈妈有事要忙,还是放下想去抓沙牛的想法来帮忙。
百米外,土窑里的细烟袅袅升起,给予了乔茗茗夫妻和周队长希望的砖块正在慢慢发生反应。
去往公社的路上,周队长边赶着车边问宁渝一些关于烧砖的事儿。
他挺好奇:“你们是怎么会想要烧砖的?”
趁着这会儿没旁人,宁渝就把乔茗茗心心念念卫生间的事儿给说出来。
周队长:“……”
他愕然:“就因为受不了村头厕所?”
宁渝点头:“别说她了,我也受不了,不但气味难闻还危险。”
紧接着又道:“叔啊,不是我说,明年有化肥了就不要再用农家肥,大家手里攒点钱,让村里人自己起间厕所,平常也方便好多。”
周队长哼哼笑:“你小年轻想事儿太简单,大家有钱有别的事要干,只有旧房子翻新了,儿女嫁娶的钱攒好了,能隔三差五吃顿肉了,才会去想建个你说的卫生间的事儿。”
否则最多在家里放个尿桶。
宁渝不可置信:“按照那样建,那厕所很干净,洗澡也不漏风。”
“是啊,那又怎么了?砖头拿来我可以凑凑建间房,或者把灶台推倒重建,这些都比卫生间要来得重要。”周队长望着远方,不知想到什么,深深地叹了声气。
“所以啊宁渝,你要是真能烧出砖头,说句丢人丢到家的话,我是天天去你家门口守着,都想从你那儿搞到方法。”
周队长觉得自己好歹是长辈,有这种想法不地道,但再不地道也得干不是?
宁渝沉默几瞬,问:“如果建个大窑,村里恐怕也能四五年才能全面换了房吧?”
“那可不,那样已经很好了。你们城里难道就是能能都能住砖头房?”
不是,还真不是!
首都是少见,但绵山的挺多地方沿街都还是木头房。
乔茗茗此刻若是在,肯定会心道改革开放可真是个分水岭,至那以后人民才富起来。
在这之前,有个村子若能家家盖上青砖大瓦房,吃上白米饭,那真的可以上报纸享誉全国。
周队长野心大着呢,他不仅想让上阳村如此,他来日若真当上公社主任,也要让公社如此。
驴车晃呀晃,晃到公社中。
公社榨油坊在公社的河边,周队长对这里很熟,先是顺路买几个饼子,递给宁渝一半,又再赶着车往河边去。
下了车,往里头喊一声就算打招呼,然后与宁渝一起把几麻袋的油茶籽给搬进其中。
管着榨油坊的人叫叶书达,叶书达疑惑地瞧着搬进来的东西,问:“周队长,不是前两天你才来榨油吗?”
上阳村的粮食收成一贯不错,每年种出来的大豆不仅完成了指标,还能剩余些好多来。
剩余下来的黄豆意思意思的分给村民们几斤,又存着磨豆腐存上几麻袋,剩下的便送到榨油坊中来,一起的还有几亩花生。
油榨完了,领些回去发给村民,剩下的就换成油票,在年底之时按照工分分给村民。
宁渝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门道,听大队长解释之后才明白。
难怪呢,农村百姓也是要用到票证的,他们又没有工作单位给分发,所以拿到票证的途径就在年底分红中。
工分真的很重要,宁渝彻底感受到。
周队长这会儿顺手滴根烟给叶书达,说:“你帮我看看这个能不能榨。”
说着解开麻袋,露出里头的油茶籽来。
叶书达接过烟,惊讶道:“山柚油?”
周队长点点头:“村里山上这种树多,听说能榨油,干脆采些来看看。”
叶书达把手伸进去,掏两下,再拿出几个认真看看:“晾得不错,可以。”
他笑笑说:“我接手榨油坊这么来年,还真是极少见有人来榨山柚油,怎么,你们村里想做些这个油来吃?”
周队长还真是这么想的,小部分分给村里人,大部分拿去供销社试试水。
既然听说能榨,他便放心。
能榨就好,再怎么样也不亏本。
两人是熟识,他还要在这里聊聊天,便让宁渝自己去外头逛逛。
毫不客气的说,宁渝这还是来到这儿后头一回到公社。
公社的道路还算宽敞整洁,有一条主街道,主街道上坐落着国营饭店和供销社。
国营饭店里头坐着不少人,这个点肉菜当然是没有的,不过人们吃碗白面条配几根青菜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供销社就在国营饭店的不远处,宁渝思考片刻,趁着这会儿人不多走进去
别说,他的运气够好,刚进门就遇到新货来临。
供销社的后门处就停着车,此刻店员们一个接一个的从车上把东西搬下来。
宁渝眼尖,一眼就看到热水壶。
不是捂手的,而是保温的热水壶,是个不到四十分米的圆柱形,瞧着就知道能装。
他这会儿庆幸茗茗总爱给他念叨“穷家富路”的话了,使得他这次出门时就带上了钱和票。
家里现在要说什么票最多,估摸着就是工业票,足有四张,勉强能买下这个热水壶。
来都来了,又买了一红一绿两个暖手壶和几个手电筒电池。
宁渝心想这次买完,直到过年前估计都不要再来供销社了吧。
时间渐渐流逝,周队长聊了大约有半小时的天,脸上带着笑容出来,又赶车回去。
沿路上,宁渝向大队长问了隔壁兰花公社的事:“那里芦苇荡的野鸭真的很多?”
周队长:“……你听谁说的?”
宁渝是个有原则的人,轻易不出卖朋友。
周队长:“不说我也知道,唐际秋那小子对不对?”
他说着黑脸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生气的事儿一样:“你别跟着唐家小子不学好,他去年竟然爬山路到人家兰花公社的芦苇荡去抓野鸭,愣是抓了八只野鸭和十几个鸭蛋回来,还没过夜,人家兰花公社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周队长想到这事就丢人,被隔壁公社的人找上门时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哪知三分钟后唐际秋的家里就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嘎嘎”声。
那瞬间,他火冒三丈,羞恼丢人得恨不得原地自焚!
宁渝没曾想还有这么一档事在,但放弃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有个有可能弄到鸭肉的地方,怎么能放过呢。
周队长哼两声:“你放别人傻呢,野鸭哪里那么容易抓,真要这样的话,那芦苇荡中的野鸭早被吃绝种了。”
野鸭灵活得很,不但游泳飞快,还能飞得老远。
有人来它们也很警觉,在你还没看到的时候就振翅飞起然后一头扎进茂密广阔的芦苇荡中,你想找是想不到的。
宁渝不大信:“小唐不就抓了八只野鸭。”
周队长道:“他那是运气好,正好碰到野鸭群,直接用网一口气兜了好几只。你只看到他抓了八只,实际他还在芦苇荡里埋伏三天才碰到野鸭群,我当年在部队里做任务都没有他这种为了口吃的蹲三天的耐性。”
好,懂了,要带网,宁渝学到了……
周队长瞅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死心:“我跟你说,你要是真去了被兰花公社的人抓到,我可捞不了你。”
怎么会。宁渝心想,唐际秋是因为没地方存放鸭子,所以一时糊涂没把鸭子拧死。而他家里茗茗身上有那个神奇的东西,完全可以把鸭子处理后再带回来。
那片芦苇荡到底危不危险,总得自己去看过才晓得。
他不傻,明显有大风险他也不敢冒,踩踩点,真就先踩踩点,要是看得紧他就放弃。
周队长不理他,加快速度赶着车,快到村里时,忽然小声说:“你要真想去,下周三我到兰花公社学习时你跟我一起去,小唐那小子属狗的,闻到味儿估计也要掺和进来。”
这俩一个机灵一个稳重,没准还真能拿他几只野鸭。
他祖宗的!
芦苇荡也不是兰花公社人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平时也没有看顾过,而且并非整个芦苇荡都在兰花公社境内,凭什么就被他们划到自己碗里,别人想凭本事抓几只鸭都不成。
周队长记仇,分外记仇!
去年丢了那么大一个脸,今年怎么也得把脸给一瓣一瓣捡起来。
再者,他又笑着哼哼说:“听人讲野鸭滋味好,你芳芳妹子要生了,就在十二月份,你要是抓到记得分我一头。”
宁渝惊喜应好,周队长做事靠谱,有他在这事儿就成了一半。
难怪呢,周明芳是队长小女儿,读完高中后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罐头厂,工作几年,年初那会儿和同样在罐头厂工作的高中同学结了婚,如今怀了孕,队长婶子经常包袱款款地去县城看女儿。
野鸭汤滋补,他这当爹的心疼闺女,自然也想让闺女喝喝。
回到家中,宁渝和乔茗茗说了这事儿。没过多久唐际秋来了,两男人在院子里嘀嘀咕咕商量好一阵子,敲定种种计划方案后就等着下周三的到来。
等唐际秋走后,乔茗茗问:“有把握?”
宁渝朗笑出声:“小唐真是个人才,他把人家的巡查情况都摸清楚了,还晓得下周三兰花公社有赶集,正好趁着人多且人都忙,干一回就跑呢。”
说是要一雪前耻,本来就是野外抓的,还被人千里迢迢追到家中,害他差点被他爹暴揍一顿,更被队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对待了好几天。
乔茗茗激动:“我能去吗?”
她就喜欢干这种事儿!
宁渝微笑:“你说呢?”
乔茗茗撅着嘴,委屈巴巴的做她的小孩儿衣服去了。
可恶!等明年,明年把孩子生下来后,被绑在家里带娃的就是你宁渝了!
宁渝见她不爽,忙把买的热水壶拿出来。
“保温壶!”
乔茗茗瞬间惊喜。
她一把将衣服扔床上,下床拿着这个保温壶左看右看,不可置信道:“我去,宁渝你怎么买到的?”
宁渝:“正好碰见上货,手疾眼快抢了一个。”
保温壶没多少,估计很快就能被买完,还好自己运气好。
乔茗茗也觉得他这人运气一向很好,哦,除了被举报的事儿。
瞧瞧他上山能找到蜂蜜,下地能碰见兔子窝(就是摔个狗吃屎还抓不到),乔茗茗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
她抱着保温壶不放下,嘻嘻笑道:“快些烧水,我现在就想试试。”
“行!”
屋外阳光和煦,照得人心里发暖,还驱赶走旧衣服中的潮气和霉味儿。
今日一晒,明日便是小雪。
小雪气寒天将雪。
虹藏不见。
第二日,清晨起来空气中雾蒙蒙,太阳初升时还把太阳笼罩着,果然是虹藏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