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就把砖头攒着,攒好了可以盖卫生间啦,还能盖厨房盖围墙,甚至还能在不远处盖个驴棚,把那三头蠢驴给移出去!
乔茗茗心脏砰砰跳,兴奋得厉害。
宁渝不知道她想到了啥,脸上笑得这么灿烂,搞得他都不忍心泼她冷水了。
他忍笑道:“等砖胚彻底干燥起码要等上一两个月,乖,你先忍忍。”
乔茗茗:“……”
果然,守恒定律果然是真的。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宁渝脸上的笑容才顿时满面。
“要这么久啊,等的花儿都要谢了。”乔茗茗扁扁嘴。
宁渝手上都是泥,用额头蹭蹭她:“是呢,咱们想烧砖只能这样。”
好吧。
忍就忍,不就一两个月吗!
现在马上十月份,天气渐渐干燥,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十一月。
十一月份也行啊,天气冷了,烧砖头的时候宁渝也不会被热到。
而且秋收已结束,他们也有时间。烧完后就垫着院子的地,迎接冬天的雪花。
到时候她一定报复性地把院子铺满砖块,院里再不会湿答答的,他们扫雪也好扫。
或许还能在屋后搭个烤炉,等大雪纷飞之时,她能和宁渝围炉烤橘子泡杯茶,能带着衡衡烤肉串,甚至还能邀请舅爷或芸芸苹果,来烤烤火聊聊天说说话。
想着想着,乔茗茗又开怀了。
她乐呵呵的笑:“算啦,没事儿,晚就晚,好事多磨呀。”
宁渝瞧着她移不开眼,这姑娘怎么心宽乐观呢。
月亮在云中忽隐忽现,秋风轻吹,带来收获的香味儿。
夫妻两人一起揉泥土,等小孩儿迈着小短腿从隔壁跑回家后,眼睛唰地亮了,撸起袖子也要加入。
一块砖、两块砖、三块砖……
数到睡觉前。
宁渝起床抱着哼哼唧唧的儿子去撒尿时,还听到茗茗挠挠脸,翻个身抱住被子嘀咕梦话:“九八,九九,一百,嗯,盖卫生间……”


第24章 村中秋收
气温渐低, 暗藏秋老虎的初秋已经消失。
乔茗茗对秋天的渐渐逝去,生出些“好坏参半”的情绪来。
农村之中蚊子多,大蚊小蚊一样毒。随着天气渐冷,蚊子终于消失不少。
这可是让她再欣喜不过的事, 要知道她这会儿怀着孕清凉油不能用, 面对那些蚊子毫无他法。
艾草倒是能烧, 可日日烧天天烧乔茗茗也怕不好呀。
再者,她也不是没试过。这几个月里,她通常隔三天便让宁渝每天把屋子角落用艾草熏一遍, 又院里篱笆边上种了好几棵薄荷,可用处依旧不大。
转念一想, 不大也是当然的。
家里有驴, 门口有河,就是花露水也没啥用,还是得搞些缝隙细密的铁纱来,做几扇铁纱窗。
哦, 还得搞扇铁纱门, 要不然也拦不住蚊子。
可秋天离去她又有点儿难过,因为黄鳝没得吃了。秋天的黄鳝才肥, 冬天可不够肥。
昨儿宁渝趁着夜色从泥潭里钓起来的那几只,估计就是今年的最后一顿黄鳝。乔茗茗自认“勤俭持家”,她得把黄鳝存在空间里,留着过年吃。
清晨。
屋外的风竟然有些刺骨之冷, 乔茗茗穿着单薄的睡衣,吹得感觉凉飕飕的。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冬至, 天便亮得越来越晚。
就像今儿, 外头还阴沉沉的。当然啦, 今天她起的也着实是早。
为啥呢?
因为秋收今日到来。
宁渝起得比她更早些,这会儿正在门口小河边洗衣服。
村里人洗衣服大多是去村口的大洗衣池中洗,洗衣池是用砖头水泥建起来的,有一支小溪流从洗衣池中穿过,人们就站在洗衣池的两边洗。
为了进一步方便村民,还建了个高大的亭子给罩住,使得太阳晒不进雨也下不进。
若说村中香樟树底下是第一热闹之地,每天早晨的洗衣池就是第二热闹之地。
每日早晨从六点到七点半,这段时间是洗衣池的人流高峰期,大娘婶子们的声音能传得老远,站在百米开外都能听得到。
乔茗茗因为不大习惯在外人面前洗贴身衣物,所以从不去那里洗。
宁渝则是个能离热闹地方有多远就有多远的社恐,他更不会去了。
于是呢,宁渝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块还算平整大块的石头来,搬到门口河边,他们家便在河边洗了两三个月的衣裳。
乔茗茗见他在洗衣服,便揽起做饭的活。
宁渝已经把饭给蒸下去了,没有电饭煲的年代,蒸饭前必须要先把米放到锅里煮,将米煮个大半熟,再把它捞起来放到一个木头做的小桶里蒸。
但他们家只有一个锅,为了方便蒸饭时做菜,乔茗茗便想了个法子。
她大半个月前的一次县城赶集中,在供销社里买了个圆柱形的小铁锅。
要蒸饭时在铁锅中加点水,安个箅子,再放块细密的棉布,待到米过水煮好后捞到棉布里,最后把铁锅放到火炉的炭火上去焖。
这样蒸出来的米饭和用木桶捞的一模一样,同样暄软无比香味儿十足!
此刻厨房灶炉里有微微的火,火炉上也在冒着饭香,乔茗茗只需把火加大,炒几道菜便可。
从今日开始,到下个月中旬都是秋收农忙之时,忙得没时间做饭是很有可能的。
乔茗茗想了想,干脆一口气把所有菜炒好算了。
宁渝又晒了点儿萝卜干,那就做个萝卜干炒鸡蛋吧,放点辣椒进去,炒完后上边的干香下边的油润,他们家都爱吃。
秋收到,没肉也不行。
农村人生活节省,特别是在吃穿方面。但农忙时节,做饭的主妇们可不敢抠搜,否则自家人很可能在繁重的劳动中晕在田地里。
不过最近几年任务多,为了节省时间,秋收时队里都会把食堂重新开放,恢复大锅饭。
乔茗茗其实不大想去,前两天就问了隔壁杨大夫,听说他们前两年一直都未去后,就准备也不去了。
想完,她忍着心痛,拿出一条排骨来,“哐哐哐”剁成块,焯水后拿去红烧。
乔茗茗要是正经起来做菜,味道是真好,特别是红烧类的浓油赤酱重口菜。
家里火炉多,红烧排骨时她直接把排骨倒入砂锅中,放在火炉上盖上盖子焖,自己则继续炒下一道菜。
菜园里的小白菜已经能吃了,脆嫩无比。再摘些木槿花和冬葵菜,把它们剁成稀碎的碎末,放在一起煮,于是便有一锅滑溜溜且碧绿无比的菜汤新鲜出炉。
总共四道大份量的菜,乔茗茗只用了半个小时完成。
“吃饭啦!”
她把菜端上饭桌,冲着门外喊。
宁渝正巧拎着桶回来,边走边说:“我晾个衣服。”
行吧,乔茗茗将儿子喊醒,这孩子如今自己会穿衣服和洗漱了,不需要她帮忙。
早饭很丰盛,乔茗茗和宁渝都难得吃了九分饱。吃完后一家人去晒谷场集合,等待队长分配任务。
宁渝自然是要去收割稻谷的,乔茗茗虽受额外照顾,但猪圈的活干完,得帮忙去食堂里洗菜和整卫生。
“今年是秋收最难的一年,但也是粮食庄稼最多的一年!大伙加把劲,从第一天开始就得使出十分的力,咱们忙活大半年了,就差这最后一步,可不能拖着拖着让雨打了让霜冻了!”
周队长站在高大的石头上,声如洪钟对着村民们大喊。
催完项目,就得画饼。
于是他接着说:“就坚持这么二十来天,等到大豆入库大米满仓,咱们把任务粮交了后就给大伙分粮分钱好不好!”
底下顿时骚动:“好,好,好!”
声音一层盖过一层,可见人们对于分钱分粮有多么迫切。
最后,大队长又进一步描绘远景:“到时候休息几天,咱们村也组织一场秋猎!打兔打鸡打野猪,再把猪圈那几只杀了,大家过个丰收年!”
“行,行,行!”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让人不禁相信他话,就是乔茗茗听了都心生澎湃,好似那一斗斗粮食一张张钱票一块块猪肉近在眼前。
动员大会就此结束。
早晨七点,太阳连影子都没有。
这是一天里温度最适宜的时候,田里地里大家趁着还不晒人,能干多少活就干多少活,恨不得水不要喝厕所不要上。
宁渝在分配到他的那片田里弯着腰挥汗如雨,左手把住稻谷根,右手拿着弯镰刀,一割又一割,麦穗成堆,给予人沉甸甸的安全感。
乔茗茗也在猪圈里手起刀落,南瓜、前段时间从地里挖起来破了皮的地瓜,还有各种猪草和豆渣,通通放到锅里煮,煮熟了倒给栏里的几头猪吃。
猪的饭解决了,还得把羊牵出去吃草。
至于驴和马,早就被拉走了。秋收到,它们也得出卖劳力换取自己的口粮呢。
村民们不管是懒的还是勤奋的,都齐心协力地干着自己分配到的活。
农村长大的人对粮食都很看重,这代人更是绝大部分都经历过五六十年代的那三年,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地里头的粮食开玩笑。
稻子割完要打,打完了拉到晒谷场中晒,在这过程中要防备变天,若稻谷来不及收被雨给淋了,好些人是要跪在地上哭的。
所以没一会儿,原本长满稻谷的土地上已经空荡荡一片,“梆梆梆”的声音从田中传来,这是有头包白布,身着长衣长裤的人们在使劲儿摔打着谷穗。
他们可以连续摔打几个小时,太阳直直照耀,在日复一日的劳动中,汗水如雨滴般落下,皮肤变得黝黑,仿佛染上了土地的颜色。
就是宁渝这种天生白皮肤,很难晒黑的白皮肤,几天下来明显都能看出黑了一度。
夜晚。
这是秋收的第七天,体力强健如宁渝,都有些撑不住了。
“你躺床上,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擦药酒揉揉按按。”
乔茗茗摆摆手说。
吃过晚饭后,夫妻俩人并跟个永动机似的衡衡都没力气再去门口小道走走了,只恨不得澡也不要洗地躺床上去。
哦对了,衡衡这三岁多的小屁孩这是要干活的。他们这群三四岁娃娃兵必须每个人拿根芦苇,在晒谷场上跑来跑去,不许让鸟儿把稻谷叼走。
真真是,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
而宁渝的活远比乔茗茗要重许多,乔茗茗虽然累,但休息休息便好。
宁渝是累得晚上睡觉时都打起轻鼾,等到第五六日时,手酸得甚至吃饭都在抖。
乔茗茗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便去找杨大夫拿了瓶药酒,跟人家学了一套按摩技术。
宁渝对此深感怀疑:“你真学会了?”
乔茗茗顿时怒目而视:“你不信我!”
“……不是,才一两天你就学会了?”
“你竟然不信我!”
“……”
宁渝麻利地把衣服脱了躺床上。
乔茗茗哼哼两声,把抽屉拉开拿出药酒,脱了鞋子上床,跪坐在他旁边。
药酒可是杨大夫亲自做的,里头用的药是余大夫到山上采的。
两位老人说,每年的秋收时节,会有许多人来他们这里拿上几贴药。两人就想着总喝补药还不如抹抹药酒,药喝多了也不好。
乔茗茗这会儿特别麻利地把药酒抹到宁渝身上,按照杨大夫教的手法,给他揉搓揉搓。
窗户未关,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衡衡特别贴心的赶紧把它关上,然后又趴在旁边看。
屋里顿时静悄悄,烛光由摇晃变得稳定。
宁渝眼睛半开半阖,舒服得全身放松,仿佛绷了好几天的筋与肌肉终于舒缓开来。
十多分钟后,他沉沉睡去。
乔茗茗叹声气,有点心疼。
要是有机器就好了,上阳村土地平坦开阔很适合机械化耕耘。
秋收的日子快又慢。
村里所有人似乎都在启动加速模式干活,可天天又盼着秋收快点过去,心想日子怎的如此慢呀。
但当割完最后块田野的稻谷之时,所有人松了口气,回首一想却又觉得时间飞快。
11月18日,上阳村秋收完工。
这是一年里最后的农忙时节,在开始之时身着短衣,几天后身着长衣,结束时竟然都要穿上毛衣或棉衣了!
稻子收割完毕,再把它晾晒几日,宁渝的活就彻底做完。送稻谷去粮站是村里其他人的活,他还没啥资格去呢。
秋收结束的那天是天气晴朗的一天,微风徐徐也不冷,反倒吹得人惬意至极。
清晨。
宁渝赖床,不肯起来,躺在软乎乎的棉垫上,身上盖着的又是刚打完的新被。
他不起乔茗茗也自然不会起,窗帘没卷,房间就跟晚上一般。乔茗茗枕着宁渝的手臂,宁渝另外一只手便攀上她已经微凸的肚子。
此刻,夫妻二人心有灵犀地都在猜性别。
乔茗茗:“你说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宁渝沉思:“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这次怀孕和上回不同,估计是女孩儿。”
乔茗茗眼睛熠熠发亮,转个身面对着他:“衡衡觉得是妹妹,你觉得是闺女,我觉得也是。”
她又问:“你想好名字没?”
宁渝摇摇头:“还没想好。”
“为什么,当年衡衡才三个月呢,你就想好名儿了。”
她是个取名废,真真的取名废。
衡衡先前还不叫衡衡,乔茗茗拿到取名权时想半天想了没啥含义又霸总味十足的名字出来,最终被她妈无情地给剥夺了,说要她取的难听得不行,交给宁渝这个大学生取。
行吧,她无所谓。
反正她妈对宁渝有学历滤镜,一向以家里有位大学生女婿为荣,恨不得把家里的几个侄子侄女的名字都给改了,让宁渝重新取个。
后来夫妻俩成宿成宿的翻阅字典和书籍,最终一起定下“可衡”二字。乔茗茗心累得慌,这回说什么也不取了。
宁渝抱紧她说:“我总觉得这个孩子生得要比她哥哥艰难些,当年衡衡出生后家里的条件多好啊,她如今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错了,所以名字得取个好的。”
乔茗茗:“……”
再好也不过是个名字,能好到哪里去呢。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委屈你啦宝宝。
两人赖床赖得真舒服。
聊完天又闭上眼,细细感受了新棉被的柔软,才依依不舍地起床。
乔茗茗边起床边感慨:“往后我们每年都得把棉花拿去弹一次,舅爷到底找谁弹的,弹得可真好,盖着好舒服哦。”
像躺在云朵中,软软的,又不重,让人恨不得在被子里滚上好几圈。
宁渝想了想:“好像是公社上的一个人,就是包子铺的隔壁那户人家,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
“哎,不管了,往后再问问舅爷吧。
不过棉花也真不耐用,我原本以为八九斤可能都够,没想到要十二斤,衡衡的才是八九斤!这里过冬太艰难了,首都冷归冷,但是有暖气,被子反而轻许多。”
乔茗茗当时得知后嘴巴吓得合不拢,人懵得都没反应过来。
还好唐际秋又帮忙买了二十斤,乔茗茗的几床厚褥子这才没有半路夭折。
如今他们鸟枪换炮,大床和衡衡的床都换上晚上热得要穿短袖睡觉的被褥,再也不要怕半夜冷得哆哆嗦嗦爬起来找厚衣服盖了。
不过可惜的是棉花所剩无几,唐际秋也很难再搞到,只能让宁渝去找舅爷帮忙购买。
起床,窗帘卷好。
阳光照耀进来,推开窗户冷风直灌,哈口气仿佛都出现了白雾。
衡衡这小孩儿很会睡,既然没醒两人便也没叫,直到要吃早饭时才把他喊起来。
宁渝快速吃完饭,准备和周三叔一起上山看看山葵的情况。
同时找找答应了茗茗的蜂巢,因为先前一直没找到,后来又要秋收,便一直拖到现在。
他上山了,乔茗茗在干啥?
她掀开堆放在驴棚草料间的砖块,用手碰碰,总觉得已经到达可以烧的程度了。
就在乔茗茗考虑要不要让宁渝干脆先试烧两块之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小乔,小乔在家吗?”
是周苹果和程芸芸在喊。
乔茗茗赶紧出去开门:“在呢在呢,你们咋来啦?”
两人走进门,笑笑道:“今天赶集没在村口看到你,我们就好奇来看看。”
乔茗茗把竹椅从屋里搬出来,放在院子中的太阳底下:“前段时间累得慌,没什么要买的就没去。你们呢,也没去?”
两人点点头。
程芸芸在爹妈那里还是孩子,周苹果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当家做主。
去了干啥呢?
想买又没钱。
无论什么年代,一分钱总能难倒英雄汉。
乔茗茗给两人抓了几个野生猕猴桃,说:“没事没事,那些山葵种的还不错,明年就能富裕点了。”
周苹果听了也不禁笑起来,“我爹也说不错呢,瞧着就比野生的好许多。”
程芸芸没太听懂两人的话,疑惑问:“山葵?什么山葵?”
乔茗茗眨眨眼:“我们没和你说吗?”
周苹果也挠头:“好像说过了呀。”
程芸芸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真没有说过,我都不知道山葵是什么呢!”
乔茗茗赶紧解释:“就是吃着辣辣的,嗯,跟辣根芥末很像。我们是好久之前就找种子种了下去,想看看这山葵能不能种植。”
程芸芸眼睛都瞪直了,激动得脱口而出:“是终于要致富了吗!”
上辈子没听说过还有种山葵呀!
乔茗茗:“……呃,还不知道种得咋样呢,起码得等到明年快收获了才知道。”
周苹果悄悄说:“山葵还远着,你想要多多的钱,还是期待期待山柚油吧。”
乔茗茗点头,掰手指道:“秋分、寒露、霜降和立冬,这几天大队长都有安排好几人去采油茶。”
秋分寒露就不必说了,那时候秋收还未开始,所以安排了好几个人去。
之后的霜降与立冬正值秋收,大队长愣是也挤出好几个人让他们山上采油茶。
庄稼得要,山柚油也得要。
一手是粮食,一手是钱票,他都得抓得紧紧的。
程芸芸恍然大悟:“我说呢,原来那个东西是队长叫着去采的,也能卖?”
乔茗茗:“对呢,榨油了就能卖。”
山柚油营养价值极高,除了炒菜的味道没其他油好外几乎没缺点。等往后国内美妆护肤的市场做起来,这玩意儿没准更赚钱。
程芸芸顿时心花怒放,看着乔茗茗眼神,就跟看金子一样!
要知道上辈子可没有山葵和山柚油,所以这两项东西只能是茗茗带来的。
我的娘嘞,还期待宁渝干啥,茗茗明显才是男人背后的强者,强者中的扫地僧啊。
她决定了,她要跟着茗茗混!


第25章 发现烧窑
关于怎么把山柚油卖好, 乔茗茗闲暇之时有想过各种方案。
按照当下社会情况,油很受追捧,但山柚油的生产成本注定要比其他食用油要贵,出售价便注定要比其他油高。
但很遗憾的是, 它的味道却又不如其他油好。就跟螺蛳粉一样, 能吃的人很爱, 不能吃的人会稍稍觉得奇怪。吃习惯了,反而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所以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山柚油没发展起来的原因。
再者,现在是统购统销的时候, 上头没有山柚油指标,你怎么卖出去呢?
拿着山柚油去粮食站?
不好意思, 没指标不收。
拿着山柚油去收购站?
不好意思, 没指标不收。
思来想去,乔茗茗觉得就只有一条出路。
由大队集体出面,作为大队的集体副业,去与供销社和各个厂子交涉, 把山柚油售卖给他们。
这法子是可行的, 如今上头的政策就是鼓励农村地区大力发展副业。
再者,这几年钱挣得不多也没关系, 乔茗茗怎么说也是穿越者,知道打出品牌才是最重要的。
例如五常大米,安溪铁观音,贵州茅台酒, 赣南脐橙烟台苹果和阳澄湖大闸蟹等等。
等到改革开放,上阳村山柚油产业链也趋于成熟。人们生活逐渐富裕, 对营养与“野生”食物的需求变大后, 山柚油的市场自然就会扩大, 上阳村山柚油就能抢先占领市场。
关键是,这玩意儿可食用,可入药,还是许多护肤品的原料。你不一定吃它,但你很有可能用脸霜抹脸时用到了它。
乔茗茗心中是这么想的,但对程芸芸和周苹果两人却没说这么多。
只停留在出售给供销社各个厂甚至药店的法子说了一下,但这也足够让两人惊喜了。
程芸芸这个重生者想得更多,震惊说:“没事的,现在只能卖这几个地方,再过几年可不一定,到时候别人或许抢着买呢。”
她就会买,茗茗说山柚油能润肠健胃治疗便秘,还能活血化瘀,特别是对小孩儿来说。除此之外还有好多功效,就算再难吃她都吃。
她现在此时只恨不得又回到上辈子,去打听打听山柚油的行情怎么样,记紧后再赶紧回来。
乔茗茗展望完,回到打造品牌时要遇到的种种困难,不禁叹声气:“路阻且长呢。”
自己也不是什么商业大佬,没点亮这方面的金手指,就是个考公考研还失败的普通人。
如今,她的卫生间希望只能寄托于周队长身上啦。
两个姑娘一直待到快11点才回家。
周苹果父母赶集去了,她得去做饭。程芸芸则要去带娃,因为她嫂子得做饭。
乔茗茗强忍着砖头的事儿没说出来,还是烧成功了再偷偷炫耀吧。
另一边,龙虎窟。
宁渝检查了一遍山葵,记录下来各项数据与当天的气候温度后就去寻找蜂巢了。
周三叔觉得小宁艺高人胆大,连他都要用烟火熏熏蜂巢,小宁却能够徒手抓。
那蜜蜂嗡嗡嗡的,也不怕吗?
宁渝真不怕,今天运气好,来到一处平常没来过的、被周三叔称为落霞岭的地方,在这里发现一处和上回差不多大的蜂巢。
他又来了一次徒手抓,给人蜜蜂留点家后就飞快跑得远远的。
家中,乔茗茗做好饭,站在院子里翘首以盼自己的蜂蜡……哦不,自己的丈夫归来。
当她看到宁渝是拎着袋子而非抱着袋子之时就晓得蜂巢有了,她可以做桂花香薰了!
冬天快要到来,到时候门窗一关,暖烘烘的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可真太美好!
做香薰也简单,用蜂巢做蜡烛,再把前段时间做的桂花精油加几滴进去。
桂花就是院子里的桂花,油则是供销社里就有卖的葵花籽油,说好听点就是太阳花油。
乔茗茗又央宁渝去砍根竹子,用锯子沿着竹子关节出锯成一小段一小段。
竹子洗干净晾干,蜡烛就倒入里头,再加灯芯等待凝固,香薰便做好。
乔茗茗站在屋子里,感受着淡而幽香的桂花香。
突然发觉,这里越来越像家,而非临时几年的住处了呢。
秋日渐过,冬日来临。
周队长把公粮拉到公社交了后,就开始忙山柚油的事。
他们这里没什么标志性特产,听说隔壁省的秋梨非常不错,那里的许多农村不仅种粮食还种秋梨,渐渐的一分工分兑换七八毛,周队长羡慕得不行。
要知道他们上阳村已经算是发展得不错的村了,至少没人挨饿受冻,铁锅铁刀这种必需品也能买得到。
但即使这样,每年年底,一般人家也只能分到百来块。
一家五六个劳力,一年到头只有百来块!
给家里扯几段布,添几餐肉,剩下的钱大多都要储存起来,留给儿子娶媳闺女出嫁。
积积攒攒,或是盖间屋子,或是儿子们分家,那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而那种孤儿寡母的人家,不倒欠队里是不可能的,必须要队里贴补。
年年欠,年年贴补。
没办法呀,像田寡妇家,一个女人带着上了岁数且腿脚不利索的婆婆,和七岁的儿子及一对五岁的双胞胎女儿,队里只能把账抹了,要不然这一家子只靠田寡妇该怎么活呀?
周队长苦啊,村里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可他见过更不错的村子,见过人家是怎么活的,他也想让村民过上这样的生活。
发展山柚油产业听起来天方夜谭,可却是目前宁渝夫妻俩提出的建议里能最快看到成效的,他想试试。
试试嘛,反正也不费多少功夫。
于是在秋收完成,按理来说该点个火堆,在晒谷场上磕着瓜子晒着太阳侃大山的时候,周队长却拉了好几推车的油茶籽出来。